五分钟后,女人绿着脸和他们二人相对而坐,一脑门官司地看着对面坐着的言牧和傅思延,两手还在用长长的指甲疯狂地抠着自己的手心。
很显然,比起傅思延和言牧两个,她才是更不想再见面的一方——即使她现在过着雍容华贵的生活。
“所以,你现在是倪向晨同学的继母?”傅思延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淡定样子,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她。
“对。”女人脸更绿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能去哪,不应该在学校吗?这个点又还没下课。”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要是在学校我们就不会找到家里来了。”言牧被她那不过脑子的回答蠢的有点窒息,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地道。
“那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保姆,我还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啊?”女人对他们没有什么耐心,只想着快点把他们打发走,“你们是他的老师,人不见了是你们的责任,来找我是几个意思?”
傅思延没有理会她这番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你能联系上你的丈夫吗?”
一提到丈夫,女人的表情就僵硬了。
傅思延曾经是她那么优质的一个相亲对象,但现在见面她却已经是以别人妻子的身份——主要是她的丈夫比她大了整整一轮还带着个孩子。
纵使她脸皮再怎么厚,心里也还是过不去这坎。
“你能快点回答吗。”言牧本来看这女的不顺眼,见她在那浪费时间就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他去国外出差了,这个点睡觉呢,手机静音了。”女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说,每个字还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言牧:“……”
傅思延:“……”
难怪不接电话。
眼下这情况来看,这女人嘴里估计是问不出有关倪向晨的下落了。
“他出门前有带手机吗?电话号码有吗?”言牧思考了一番,问道。
“他手机被他爸没收了,锁保险柜里了,再说了学校也不让带。”
言牧心说这下难办了。本来他还指望说用手机定位呢。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那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电子设备,智能手环或者手表什么的?”
学校虽然命令禁止学校携带手机、平板之类的电子产品进入校园,但是对手表和手环类的一直采取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也就是说,只要别在老师面前贴脸开大,一般老师是不会特地去抓这个的。
“忘记了,平时没太注意。”
言牧这回是彻底无语了。
他虽然做好了这女人当不好一个后妈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能糙到这种地步。
他甚至合理怀疑这女人连倪向晨的脸长什么样都没记完全。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呢?”言牧最后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都说了不记得了,你们到底是老师还是警察啊,我有义务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吗?”女人的耐心也所剩无几了,“这个年纪小孩逃个课不是很正常吗?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
“但是我们需要考虑其他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傅思延冷静地说。
“那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是你们校方的责任。”女人其实是有点怕了,但是还是嘴硬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是他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怎么没关系?”傅思延虽然说话表情没她丰富,但气势不输,“假设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不一定没有责任。”
女人被他结结实实的噎了一下:“你……”
上回都是言牧在跟他对喷,傅思延从头到尾没几句话,她还当傅思延是那种人聪明但是嘴笨的,却没想会这么犀利。
"你少吓唬人了,他是从学校里跑出去的,是你们学校看管不力,那当然就是你们学校的责任,你们这些当老师的要负责!"
“行了你别嚷嚷了,有用的是一句没有废话倒是说了一堆。”言牧已经懒得再跟她客气了,“你有存他电话号码吗?给我一份。”
女人表情闪过了一丝尴尬。
言牧强忍住想当场翻个白眼的冲动:“你别告诉我你个当妈的连自己儿子手机号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亲妈。”女人梗着脖子反驳,“我才刚进这个家没多久,跟他不太熟,平时有伺候他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我怎么样?”
言牧一听到这话就想起刚才开门时的那句气势汹汹的“不是备注了放门口吗”,莫名有点好笑:“伺候他吃外卖啊?啧啧啧,真有脸说。”
女人的脸都要被他给气到扭曲了:“你!我要去学校投诉你!”
“你去呗,你以为我怕啊。”言牧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起身的同时还轻轻扯了扯傅思延的衣服,“傅思延我们走吧,别在这跟她浪费时间了,指望她不如指望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