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计划是先去买书,再去酒楼里吃些饭,最?后去观赏来自西域的驯兽人的表演。
本以为最?难的买书环节倒是很快结束了?。
这归功于顾放之。他偶尔会来这里买一些话?本来看?的时候,眼角余光总能瞥见有?人躲躲藏藏地走向某个角落。
想不到今日走向那角落的人正是自己。
今日人少,但顾放之和裴辛都?不敢仔细看?里面的内容,随便拿了?几本便去结账。
书肆老板很贴心地为书包上了?封皮。
直到拎着书走出店门,两人长松了?一口气?。
却听身后有?人叫自己:“二?哥?”
顾放之回头,来人正是刚和人谈完生意,喝了?些酒的顾怀玉。
“这位是?”
顾怀玉醉眼看?不清人,走近后才发现顾放之身边那人竟然是裴辛,顿时连酒都?吓醒了?一半。
他忙道:“爷。”
怕吓到自己这位小舅子,裴辛尽可能地释放善意:“无需紧张。”
顾怀玉回府的路和顾放之二?人要去的地方有?一段重合的路线。
顾怀玉哪敢乘轿,跟在顾放之旁边走。
不远不近的地方忽有?油香气?传来,是炸糕出锅。
裴辛看?了?一眼:“幼时倒是偶尔会吃。”
顾放之问:“要吃吗?”
裴辛思索了?一下,点头。
顾放之便上前,买了?一只回来,递给裴辛。
顾怀玉幽怨地说:“哥,你都?不问我要不要吃。”
顾放之道:“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不然三文一只五文两只我为什么不买?何大人今天送来的奶冻你没吃到,我让他们给你做了?凉粉,你等?下回去吃。”
顾怀玉眼中幽怨褪去。
哄孩子,他还是在行。
顾老师看?看?裴辛再看?看?顾怀玉,骄傲地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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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怀玉迫不及待地走后,顾放之和裴辛沿着长街再逛了?逛。
道路两旁有?小贩摆古董出来卖,顾放之看?那花花绿绿倒是颇感兴趣。
裴辛撇嘴:“还没疯狗岁数大的东西,也好意思叫古董了?。”
顿了?顿又?道:“不如朕——不如我送老师个年头长的。”
“什么?”
一个东西被塞到顾放之手里。
顾放之摊平手掌,一个通体洁白莹润的圆环静静躺在顾放之掌心。
侧边深深刻着“天下第二?”四个大字。
“这……”
他知道,这戒指对裴辛有?特殊意义,是他父兄尚在的时候由?他亲手所?雕,那个“二?”字还是他二?哥捣乱刻上去的。
顾放之怔了?怔:“这太贵重了?,我——”
裴辛以为顾放之要说的是:“我不能要。”
却见顾放之弯起一双桃花眼:“那我好好地收下了?。”
裴辛感到了?欣喜。
他突然特别想捧着顾放之的脸,很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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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两人已用过晚餐,看?过驯兽人的表演。
春风轻柔地吹拂着,裴辛趁着夜色别人看?不见,用食指勾着顾放之的小指,再去摸顾放之中指上曾经属于他的戒指。
走至小桥上时,裴辛道:“老师先回吧。”
——刚刚有?暗卫来报,两个王爷掐架,竟直接进宫来找他评理。
裴辛不愿顾放之掺和这些无聊的琐事,还不如让他回家去探望两位舅哥。
顾放之嗯了?声,裴辛又?板着脸道:“明日再和老师一起看?书。”
哎,看?个春宫,说得好像约图书馆学习一样正经。顾放之再红着脸嗯一声。
只是这裴辛口中的“明日”却拖延了?一日又?一日。
两人不知怎么突然就忙碌了?起来,不是使节来访就是礼部有?大宴和科举考试要准备,接着又?是即将到来的春猎。
顾放之这天回了?家,浑身疲惫地往后一倒,指尖探到床缝里,摸到了?奇异的触感。
顾放之翻身去看?,狭小的缝隙里,安静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
这是惊蛰那天他生日,裴辛送他的礼物。
只是那天两人黏糊得太厉害,这盒子从袖子里滑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竟是掉在了?这里。
他和裴辛说起的时候,难免愧疚和好奇,裴辛却从不肯告诉他里面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只道:“丢了?就丢了?,反正朕把东西给出去了?就行。”
顾放之将锦盒打开?,瞧见了?装在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印章,掌心大小,很高,上雕刻着兽头还是什么、花团缠绕。通体黄金的颜色,触手沉甸甸地重量,手感却奇异地温润;金丝的纹路正在烛光下闪烁着漂亮光泽。
下方则刻着许多?篆书字体。
这是,什么?
官印?也不是吧?
顾放之倒是隐约有?了?个猜测,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准不准,想了?想,存了?个档,拿着锦盒出门,去找顾怀玉。
顾怀玉正对着账本噼里啪啦地打算盘,衣服没穿整齐,连簪子也没用,一根毛笔随便取代了?簪子,松松垮垮地挽住头发。
这几日正是铺子盘点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DDL在等?着他。
见顾放之来,顾怀玉道:“四九六六取四……二?哥你怎么来了??”
“二?哥问你个事。”等?顾怀玉算完这组数,顾放之把锦盒推到他面前:“你认得这里面的东西吗?”
“什么?”
顾怀玉随手打开?,顾怀玉睁大眼,顾怀玉合拢锦盒。
顾怀玉眼睛瞪得比方才还大地再打开?锦盒,又?“啪”地一声关上。
锦盒再被打开?了?两回后,顾怀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
顾怀玉总算能说出话?来,他不顾形象:“这他娘的是皇后娘娘用的凤印啊!”
耳畔,响起了?裴辛曾说过的话?,是极随意的语气?。
“老师一定很喜欢那种又?清闲,俸禄又?高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