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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路赫……”

顾云川叹了一声，无奈地笑着叫路赫的名字，显然是把他刚刚提出的要求当成了玩笑。

路赫道：“就亲一下。”

路赫虽外表凶狠，私下里却很会缠人，尤其是顾云川一想到他和自己三弟差不多的年龄，也是小小年纪没了双亲，就对他生出一股格外的疼爱来。

路赫又求了两遍，顾云川被黏得没办法，只好弯下腰，双唇在路赫前额上轻轻触了一下：“这样就好了吧？”

路赫点头。

只是他虽点了头，脸上失望的模样却像是要溢出来，垂着眼睫失落极了。

顾云川曾经倒是粗心，失去了右臂后倒是对旁人的情绪敏锐起来，更何况路赫表现得这样明显。

他想了想，倒是猜出路赫失落的原因——小子不是想被亲额头，他是想和自己再亲一次嘴巴。

十几岁的年轻人心里难免会总惦记这样的事，顾云川也是从这样的年龄过来的，倒是懂得了路赫的想法。

只是亲那么一次也就够了，再来几次可是真的不像样子了。

顾云川佯装没看懂路赫的失落，板着脸再叮嘱路赫几句，从以后不可这样冲动到伤药一日二回不可怠慢。

路赫把下巴撑在线条结实流畅的小臂上：“将军帮我上药吧。”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的。”顾云川道。

（51）

伤药装在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盒里，打开后能见到里面褐色的膏体，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这是京城里新运来的伤药，说是对外伤效果很好，制药的方子还是他二弟出的，每每想到这个，顾云川难免骄傲。

他用手指挖出来一块抹在路赫后背上，用手掌推着抹匀，教导路赫：“之前讲过的，先用手掌温度将其融化、再推开，还记得吗？”

路赫道：“记得的。将军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的。”

顾云川帮他背上的伤痕上了药后，又道：“你脸上也有伤吧，转过来一些，我一道帮你上了。”

路赫应了声，改成侧躺的姿势躺在顾云川腿上，他面朝着顾云川身体的方向，鼻尖距离顾云川小腹也不过两片叶子的宽度。

路赫的呼吸吹动顾云川的衣角，顾云川就猛地想起那天路赫跪在地上，扳着自己双腿，用嘴去……的景象。

顾云川手指一抖，忙定了定神，做了个深呼吸。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一下，目光却不经意扫过路赫裤子。

他怎么——

路赫顺着顾云川的目光也往下看，对顾云川笑一下，拿过旁边的外衣盖住：“将军，我后背怕痒，刚才将军给我上药，就变成这样了。”

顾云川有些尴尬，但见路赫表情自然，便也努力将那分尴尬给忽视了。他帮路赫脸上的伤口也上了药，见那褐色的药膏将路赫的面庞抹得颜色很不均匀，没忍住笑了一下：“成了小花狗了。”

路赫弯起蓝眼睛，突然侧头含住顾云川的手指，柔软湿润的舌头一点点舔过顾云川指腹上的薄茧。

顾云川急促地“啊”了声，慌乱抽手：“你——”

路赫道：“想帮将军把手上的药膏擦干净，却抬不起手来，将军莫怪。”

他说话的工夫，顾云川余光看到路赫被外衣盖住的地方动弹了一下。顾云川下意识回头去看，更是局促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你……尽快弄一下吧，莫憋坏了。”

路赫点点头。

（52）

从路赫那出来，清风一吹，顾云川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

他确实不太会和年轻气盛的人相处，比如二弟三弟，比如皇上，又比如路赫。

但他心底是很喜爱他们的，朝气又聪明，能说他说不出来的话，做他不敢做的事，像他想成为的意气风发的侠士。

抬手擦了下额上的薄汗，顾云川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药膏给带出来了。

他转了脚步想给路赫送去，但转念又想到现在路赫，也许，可能，在……

还是晚些再去吧。

（53）

顾云川今日没什么事，但他闲不住，打算去校场转一圈，练练功。

刚换好了衣服，就听门外有人叫自己：“将军，将军。”

“什么？”

那人道：“路赫请您过去一趟。”

“怎么？”

“不知道。”

顾云川奇怪地往路赫那边走，心里有些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到了后见到路赫用自己离开时一样的姿势趴在床上，但出了些汗，额发贴在脸颊上，见到他来，路赫叫他：“将军。”

“出什么事了？”

“疼。”路赫说话时带一些咬牙的感觉，像是委屈。他声音是哑的：“一动背就疼，出不来。”

顾云川反应了一瞬才知道路赫说的是什么。

他看路赫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别扭又是想笑，路赫拖长声音求他：“将军帮帮我吧。”

“这种——”

顾云川想说这种事怎么能别人来帮！可才刚说了两个字，又猛地住口。

路赫就确实帮过他，还说如果他下次需要，还会继续帮他。

虽那天晚上到底是怎样就发生了那样事，顾云川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但路赫的确尽力帮他纾解了，事后还替他换了衣服。

顾云川不愿欠人什么，咬了咬牙。手猛地一拍桌，下定了决心，语气铿锵：“我帮你！”

（54）

路赫用被子盖着自己，微微侧躺。

顾云川坐在床沿，几次伸手，但到半途又收回来。

“将军不用为难。”路赫垂着眼睫：“还是算了。”

“我没反悔！”顾云川震声：“只是这样的姿势我不好给你……弄。”他一番话说得正气十足，但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线还是弱了下来。

顾云川解释：“你这样的姿势，我够不到。”

除非他也跟着躺下，或者是路赫坐起来。

但这床太小，路赫后背又有伤。

正为难，路赫倒是先坐了起来，肩膀斜靠着顾云川的肩膀和胸膛，这样的姿势倒碰不到背后的伤，还算合适。

现在还是白日，就算关了门窗，屋里光线仍算明亮，顾云川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手伸到被子里。

陌生的触感让顾云川有种想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路赫深吸一口气：“将军……”

“我……”顾云川闭着眼：“我要开始了。”

“是，”路赫说：“多谢将军。”

顾云川一点点张开手指再合拢，路赫的呼吸声顿时粗重不少。

顾云川再把眼睛闭紧了一些，努力不去想掌心奇怪的触感，满脑子都只有四个字：速战速决。

路赫似乎偏了偏头，温热的呼吸扑在顾云川的脖颈上。

“将军，”路赫说话的时候，那温热的感觉就更重了：“将军怎么闭着眼睛，是不好意思吗？”

“将军的手心好热，手指比我的手指细。”

“将军的颈子好白，心跳也好快……将军。”

顾云川只觉得一股热度从心口涌上脸颊，他的脸带着脖子应该是全红了：“你……你先别说话。”

路赫像是笑了，倒听话地不再说话了。

他时间太长，顾云川不知怎么就想起几年前听别人打趣说过：“异国的人体力都好，像是天生的。”

顾云川手腕都泛酸了，路赫才终于有了点结束的苗头。倒是不满足顾云川的动作了，隔着被子按住顾云川的手，自己动作起来。

顾云川因闭着眼，余下四感反而更加灵敏，他能听到路赫从喉咙里发出的像是满足也像是不满足的声音，能感觉到路赫的皮肤一点点在自己手掌下变得更热。

顾云川像是坐在温泉里，来自四面八方的雾气蒸着他，让他脑海一片沸腾。

他听到白雾中传来路赫的声音：“将军。”

突然路赫的呼吸变得更近，下一瞬，顾云川的脖颈被路赫舔上来。

湿漉漉的触感，顾云川被吓了一跳，还不等说什么，路赫一手按住他后脑，唇舌用力啃着顾云川脖颈，又往下隔着衣衫吻顾云川的胸脯。

顾云川急促地“啊”了声，路赫扯开他的衣襟，将头凑上去吸。

“路……路赫！”

“将军的皮肤好白。”顾云川睁眼，看到路赫麦色的手指贴在自己肌肤上，一黑一白，色差很大。路赫用食指和中指去按。

这动作顾云川常见到，他早就注意到了路赫平时读东西时候，跟自己学字的时候会用这样的手势去点文字，和别人比起来是有些独特的动作。只是这动作如今没有用来翻阅什么，反而是用在了他身上。

路赫道：“将军这里很漂亮。”

他说着话，再低头去亲，也隔着被子使劲去按顾云川的手，屋里都是水声，其中就包含着顾云川脑子里的浆糊声，他呆头鹅一样看着路赫的蓝眼睛。

路赫和他对视，身体猛地抖了抖，抬头用带着水光的唇亲他的嘴唇，舌头蛮横地冲进顾云川的唇齿，顾云川听到路赫说：“我最喜欢将军了。”

（55）

等终于消停下来已经是良久以后，顾云川抿唇坐着，路赫用他的外袍帮顾云川擦胸膛，擦手。

路赫诚挚道：“多谢将军。”

“我……你……”顾云川想说什么，无奈嘴拙，满胸腔不成型的话汇聚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义正言辞的几个字：“无事。不必道谢。”

他又按住路赫的手：“好了，不用忙活了。我先去一趟校场。”

这边顾云川话音刚落，有人接着他的话尾巴咚咚敲了两下门：“怎么锁门了？路赫？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