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拙眨了眨眼,脸又红了。
直到坐到诊室里医生的对面,陈见拙觉得自己得心跳仍旧在加速。
“他拒绝倾诉,拒绝除了你以外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靠近。”医生与陈见拙直视,继续道,“但仍旧可以看出,他生活在恐惧中,几乎是无时不刻都在害怕。”
刚才与裴子梏相处时带来的悸动彻底消失干净,只剩下这番话带来的对他的心疼,陈见拙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让他感受到你的在意,给他安全感。”医生顿了顿,“不过你不能完全由着他,你得让他知道,你不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这种想法对于他来说很致命。”
陈见拙没有机会开口,因为医生话锋一转,直直地看着他:“而且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你还没有完全做好接受他的准备,是吗?”
但是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害怕他了,他明显地察觉到自己是为他心动的。
陈见拙心里这样想着,偏偏到了嘴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于是没有回答就成为了最好的回答。
因为但是的前面是:是的,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毕竟昨天之前他还想着与他用不再见,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会向如今这样发展。
“先生,您站在门口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不知道为何,陈见拙莫名地有些心慌,站起身来就朝着外面走去,谈话就这样宣告结束。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裴子梏听到了声音,心像是被某种尖锐物品狠狠划伤,又因为看不到,疼痛感的刺激下有怒气陡然升起,他莫名地焦躁起来,他微微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往空中虚探着,而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已经紧握成了拳,青筋爆起,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见拙。
见拙在哪里?
在即将扼制不住时,手被陈见拙抓住。
裴子梏一点点地冷静下来,他迫切地需要确定陈见拙的存在,他就在他的身边:“见拙?”
“是我。”陈见拙努力不让自己被刚刚谈话所扰乱的心绪干扰,牵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语气温和,“好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他说的不是我们,是你。
他不会跟他一起回家。
意识到这一点,刚刚有所放松的裴子梏再度回到了警觉中,还未彻底消散的戾气以倍数增涨开来。
要冷静,不能再吓到他,不然他会后悔的,后悔决定陪在你的身边。
不,他还没有准备好,他已经后悔了。
陈见拙只是在等待时机,一个离开你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