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我的病弱老婆 花卷 1896 字 2天前

穆裴轩落了子,说:“可这已经够让他慌了。”

段临舟眉梢一挑,看着棋局,穆裴轩是博弈高手,他不精于此道,被穆裴轩杀得节节溃退。穆裴轩是个极有耐心的猎手,布局时不急不缓,真到收网时,不留丝毫情面。他捏着黑子,说:“他本就心虚,如今又疑心皇帝要除掉他,说不得要投鼠忌器另寻出路。”

穆裴轩说:“姚从说,郭淮来玉安后不久,便得了个新宠,人正是萧元瑞送的。”

段临舟啧了声,“萧元瑞——。”

穆裴轩道:“萧元瑞的母亲是玉安歌妓,出身低微。上天仁慈,给了这么个蠢物做他嫡兄,他若甘居人下,不想搏一把,那真是枉姓萧了。”

他这话说得着实损,段临舟扑哧一声笑了,他懒洋洋地将棋子丢回了棋盒中,道:“不下了,不下了,前后都没有生路可寻。”

“小郡王也忒心狠。”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那佯怒的模样,眼里浮现笑意,道:“段老板认输了?”

段临舟心里软了软,干脆利落道:“认输了,郡王哥哥好厉害。”

穆裴轩清咳了声,端坐着,眼里却有几分雀跃,道:“愿赌服输?”

“……”段临舟说,“认,我还能赖账不成?”

穆裴轩道:“且等着。”

说罢就起了身,兴致勃勃地转到里间去了,隔着屏风,段临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可见穆裴轩那轻快的模样,再无执子对弈时运筹帷幄的从容,倒是有几分久违的少年气,不由地笑了一下。二人手谈时定了彩头,穆裴轩却没说彩头是什么,于段临舟而言,他要什么都由了他去,自无不应。

穆裴轩回来时正拿帕子擦手,他是净过手才回来的,着分墨撤了棋盘,对段临舟说:“过来。”

段临舟瞧他一眼,慢吞吞地凑了过去,调笑道:“小郡王要吻我吗?”

穆裴轩没客气,凑过去就亲了亲他的嘴唇,段临舟笑出了声,垂下眼睛时才瞧见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却是一个玉盒,打开了,里头竟是一方精巧的金质贝盒,显然是胭脂盒。穆裴轩对上段临舟似笑非笑的眼神,镇定解释道:“前些时日和李承意出去时,顺手买的。”

说是顺手,其实也不顺手,李承意是为了买胭脂哄那东安坊相好的小坤泽,拉了穆裴轩一道。穆裴轩从没进过胭脂店,瞧着李承意兴致勃勃,如数家珍的模样,余光瞥着案上的胭脂盒,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样精巧的胭脂,穆裴轩在段临舟手中见过,都是段葳蕤送来的。段临舟久病,气色不好,有时要出去应酬见人,为了掩饰病态,难免借助胭脂。

当日他娶段临舟时,段临舟就抹了口脂。

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穆裴轩亲眼见他抹胭脂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段临舟虽是中庸,可他性情疏朗,点妆这样的事,由他做来也没有半点脂粉气。

段临舟哼笑一声,说:“小郡王想如何摆弄我,尽管——放马过来。”摆弄二字,说得极为缱绻,眼神还勾人,穆裴轩心道这话说的,好像他要怎么他似的,可见段临舟乖顺地仰着脸,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又有些心猿意马。他跪坐起身,看着段临舟的面容,他久病缠身,面色自然算不得康健,唇色淡,颇有几分羸弱之态。

唇脂是穆裴轩细心选的,还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着人瞧过才放心用在段临舟身上。他轻轻揉了揉段临舟的嘴唇,没忍住,又啄了一下,段临舟被他小狗儿似的亲昵弄得发笑,他一笑,穆裴轩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报复性地咬了一口,说:“笑什么。”

段临舟抽了口气,道:“咬坏了你就画不成了。”

穆裴轩舔了下,润湿他的嘴唇,低声道:“没坏。”

他头一回干这事儿,持枪纵横沙场也不见抖的手,此刻竟有些紧张,心里还咂摸出几分情趣来。他突然想起一首前人的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那是新婚夫妻的闺房之乐。唇脂柔腻,是上等的胭脂,点上段临舟嘴唇时,一点一点地添上血色,赋予他别样的鲜活生动,让穆裴轩瞧得不觉发怔。

他太渴求见着无病无痛,鲜妍飞扬的段临舟了。

段临舟看着他出神的模样,道:“我瞧瞧去,”说完,就要下榻,穆裴轩拉住他,说:“好看的。”

段临舟不信,说:“好看你那么瞧着我作甚唔——”

没说完,穆裴轩已经吻了下来,段临舟:“小郡王……”一个亲吻又至,段临舟无奈,抬眼看去,穆裴轩唇上也沾了胭脂,不由得笑了,道:“你是给我妆唇还是想吃胭脂,嗯?”

穆裴轩却将他按在了榻上的软垫上,倾身吻了下去,道:“吃你嘴上的。”

早就想吃了。

太和殿坍塌查下去,牵扯得愈深,那督管民夫的孟氏族人虽自戕了,可却查出牵连到了信王的虎贲营。负责督建材料押运的正是虎贲营,虎贲营是信王的亲军,也是玉安的守备军。统领巢宗是信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被何怀玉查出了中饱私囊的铁证,由付如晦带人直接拿下,下了大狱。

这一番雷霆手段,打得玉安措手不及,似乎也是在告诉他们——这天下,是帝王的天下,而不是信王的。

不过几日,锦衣卫指挥使郭淮持械面圣,欲以下犯上,被诛于行宫内。

锦衣卫姚从护驾有功,擢升锦衣卫新任指挥使。

短短数日之内,天翻地覆,而在此时,贺行歌死在了刑部大牢。

作者有话说:

权谋就当看个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