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央肩膀一歪, 嫌弃躲开裴二。
却听“扑通”一声,尘土飞扬,裴二直挺挺摔在地上, 一动不动。
“喂, 裴先生?”陆央意识到裴二状态诡异, 蹲下身子拍打他的身体和脸。
这人毫无反应,身体僵硬。
宋恩和秦川也帮忙又推又晃。
“怎么回事儿?”秦川诧异, “不会是降头术没被我们破解吧?难道萨拉留了一手?”
宋恩摇头:“完了,他死透透的了。老大,你要守寡了,”
陆央:“……”
他拍了一巴掌宋恩的后脑勺, 胡说八道什么。
“这,死得太突然了吧。”
“妈妈……”
突然裴二伸手抓了抓,轻轻喊出声, 身体也渐渐没那么僵硬了。
秦川激动:“活了活了,陆央,快给他人工呼吸!”
宋恩:“对对对, 老大快上!”
陆央:“?”
“你们俩闭嘴!”他是鬼, 裴二是灵,两个不需要呼吸的存在者,人什么工什么呼吸!
宋恩嘿嘿傻笑。
裴二慢悠悠从地上坐起来, 摸着摔地上的后脑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陆央,超委屈:“你又打我了?”
疼。
陆央看他醒了,站起来,去找迈巴赫和拉蒂。
“哎, 陆央,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变成了我妈。”裴二跟着陆央,揉着脑袋,特别开心,“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事情,我进入莫春兰肚子里之前,就有妈妈。”
“你确定那是你妈妈?”雾隐似乎话里有话。
陆央兴致缺缺,“嗯”了一声。
裴二问雾隐:“难不成是我爸爸?”
雾隐背着手想了想,看看他又看看陆央,突然上手扯开陆央衬衣。
“你干嘛,有病吧!”裴二手疾眼快推开雾隐,怒了,“这么大岁数了,你……”
“还骂吗?”雾隐揉揉肩膀,这一下挨得不轻,血灵力量果然厉害。
裴二瞥见陆央快速合拢的衣服,看到了他左胸心脏处触目惊心的疤痕。
碗口那么大的破口,狰狞可怕。
空洞洞垂着一些粗细不同的血管。
陆央抓着衣服,背过身去。
“你跟陆央道歉!”裴二心疼极了,哪怕知道陆央生前被人挖了心脏,可终究听闻和亲眼所见的震撼程度,天差地别。
他暴躁怒视雾隐。
“陆央,你为什么不找自己的心脏?”雾隐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做了鬼想要完整身体,把自己心脏放回身体里就行了。
陆央头一次如此冷淡:“和你没关系。”
裴二凶狠:“关你屁事!”
“你是不是也大概猜到了,你的心脏再也找不回来了。”雾隐这才表达了歉意,“抱歉。”
陆央看了一眼裴二,对雾隐说:“当年一念之仁,也算做了好事。可以后的任何,不应该和我有关系,各有各的命。”
他喊迈巴赫:“我们该回国了。”
“陆央你和雾隐说什么呢?”裴二听不懂。
“我去?”宋恩盯着裴二仔仔细细看。
“当年陆家人和赵恩佑把老大埋进法阵离开后,老大可以把丢在一边的心脏放回尸体里的,还能用超级多的怨气修复伤口。这样他的鬼体也能保持完好无损。但是,那时候,他不仅选择先救下我,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
“我让你告诉他我的事儿了吗?”陆央戳宋恩脑袋。
宋恩惊讶:“老大你早就认出来他了?”
“没。”陆央是刚才被裴二喊“妈妈”的时候,似乎联系起来了一些什么。
“我们真的早就认识?”裴二开心。
陆央冷脸。
宋恩“啧啧”两声:“叫我老大一声爸爸,应该的。”
裴二从善如流:“爸爸!”
陆央:“……”
“我没有你这种,”他咬牙切齿,“不孝子!”
谁家儿子亲嘴爸爸!
啊啊啊啊,烦死。
李云鹤好奇死了,他偷偷问宋恩:“怎么个事儿,和我说说?”
宋恩摇头:“我老大不让说。”
裴二同样好奇,追着陆央磨人:“咱俩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从来不认识。”陆央牵着迈巴赫,警告他,“以后也不用联系,裴先生。”
“那不行,我们都是亲过的关系了,要一辈子在一起。”裴二摇头,“你不能抛弃我。”
陆央捂着耳朵:“我讨厌话多的人。”
裴二:“那我去把裴墨杀了。”
陆央:“?”
“他是人,我不是。他和我融合,和我和他融合,最终变成人还是灵,你说了算。”裴二还没考虑好以什么状态存在。
“做人。”陆央当机立断,“你的命格在阳间大富大贵,好好享受人生。”
别来烦我。
“他要做灵,倒也无妨,我会改命。”雾隐积极,跃跃欲试,“正好我手痒,把他命格改回阴命富贵,手到擒来。”
“大师,500万是我孝敬你的!”
裴二眉开眼笑,转账速度无人能及。
陆央无语磨了磨牙。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陆央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引魂单子可以抢。
好几天没赚功德了,该恢复正常打工鬼的日子了。
他瞬移回到冥界,把迈巴赫送回引魂管理接洽处。
他今天抢了两个单子,也不算抢,是被很多鬼放弃的单子。
是那种费力不讨好的单子。
秦川把老婆送回家,找到陆央,看着他的单子,撇嘴。
“你就是脑子有坑。”
“每天捡垃圾单做。”
“功德少,活又累。”
“你说裴墨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这么绝情。”
“人家痴情一片,真心无比,多金帅气,换作我,就在家躺着被他供养。”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陆央打断,“领导,以后去你办公室训人去。”
秦川:“陆央,你就是缺心眼!”
“嗯。”陆央飘走了。
他来到一座荒黄山里,入冬时节,干枯树木上,挂了一层冰霜。
一层冷雾飘在山林之间,萧条空寂。
“臭臭,臭臭你在哪啊?”一个黑黝黝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借力往半山腰上爬。
他后边跟着两个穿专业搜寻队服装的壮硕男人,拿着红外线热感探测机器四处探查。
他们耳中都带着蓝牙耳机,接收无人机的探查信号。
工作台则随时和搜寻员保持联系。
“臭臭,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叫一声,让我听听。”黑黝黝的男人,四十来岁,满脸担心,不停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