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欢男生呀。”身旁的陆织理歪了歪头,反应了一下李阿姨说的话,几乎和虞爻同时开口。
李阿姨闻言一怔,怔怔地看了陆织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
她以为虞爻不让她给这个女孩介绍对象是因为对方喜欢女孩子。
李阿姨可惜地叹了口气,“你喜欢女孩啊,阿姨目前这业务还没这么广呢,以后有适合的我一定第一个想到你。”
她说完,不远处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是另外几个老太太,虞爻在小区里见过这几位,都是熟面孔,应该是一起和李阿姨来超市采购的。
李阿姨风风火火的一个人,自顾自地和两人告别后,便追着好姐妹去了。
陆织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好像还有些想叫住她的意思。
“怎么了理理?还想让李阿姨给你介绍对象吗?”虞爻说句话夹枪带棒的,看着像是在生陆织理的气,但实际上是在气自己。
陆织理鼓了鼓脸颊,茫然地转头看着虞爻,“不是啊,我只是想给阿姨说,我也不喜欢女孩子的。”
虞爻愣了一瞬,“什么?”
“我不喜欢女孩子啊,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虞爻怔愣在原地,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陆织理那双纯稚又天真的琥珀色眼眸,她在那双眼里看不见丁点的敷衍和谎言。
陆织理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她只是喜欢虞爻这个人而已。
虞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欠陆织理一个正式的表白。
那天在苏市的酒店里,她们确定了关系,可虞爻不仅没有一个正式的告白,还让陆织理在外人面前对她们的关系保密。
从度假村回来的那天,虞爻决定光明正大的和陆织理在一起,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
直到此刻,陆织理再一次遵守了虞爻的要求。
她没有在李阿姨面前暴露她们的关系。
“理理……”虞爻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就这样轻轻呼吸都能刺痛内心。
“阿爻,怎么了?”陆织理瞧着她眼尾有些红,偏着头关切地问道。
虞爻压下心里刺痛,笑着牵着陆织理的手说道:“没什么,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她对陆织理的告白不应该在人流众多的公共场合,对方值得她更用心的对待。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今天晚上我来下厨做给你吃好不好?”
陆织理惊讶,“阿爻也会做菜吗?”
虞爻牵着她往里面走,“嗯,我不进厨房只是不喜欢而已,我厨艺还挺好的,鱼仔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
“啊——”陆织理拉长了声音,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纠结,“那你不喜欢厨房我做就好了,你不用下厨也没关系的。”
虽然对阿爻做的菜很心动,但陆织理还是不希望虞爻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不要。”虞爻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今天的晚餐一定要由我来做。”
陆织理傻乎乎地笑了两声,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嗯!阿爻做的菜我一定全部吃光光!”
“行,你要是没吃完,我可就把你肚子剖开往里塞了。”
虞爻的话逗得陆织理痴痴地笑,两人走到服务台旁边推了辆购物车,然后才直奔生鲜区。
一路上陆织理都觉得新奇,那种近乎浮夸的外放的情绪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再加上两人那不似普通人的容貌,虞爻很快发现有人在偷偷拿手机准备拍了。
虞爻单手推着购物车,一把将陆织理拉到了自己身后,冷着脸朝那拿手机的男人看去,红发浓妆,正是那些男人心里觉得不好惹的形象。
“把你的手机收起来。”
超市里人本来就多,大部分路人对两人是好奇,但也不至于到拿手机拍的地步,听虞爻这么一说,立马开始环顾四周寻找起那个偷拍者。
有个路过的女生看见了那个男人刚点开屏幕,马上大声嚷嚷道:“公共场合别偷拍啊,偷拍我就报警了,我读新传的,正好缺点素材写报道呢。”
路人们纷纷朝拿手机的男人投去视线,对方很快将手机塞到了兜里,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周围立马恢复了流动,虞爻朝那个女生笑了笑,对方摆摆手也离开了。
陆织理全程被虞爻挡在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虞爻这边就已经处理完了。
虞爻转过身看着她茫然的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只能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
也是直到此刻虞爻才明白,为什么陆织理之前在别墅的时候很少外出,不仅仅只是因为陆家想要隐瞒继承人的情况,更多的也是为了保护陆织理。
她的傻是全方位性的,再加上对方那张近乎绝色的脸,不知道会催生多少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意。
虞爻目前就经历了这么一次,就被气得有些心气不顺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虞爻没有再拉着陆织理慢吞吞地逛,而是拿着购物清单有目的性地在超市里穿梭着。
陆织理不知道虞爻为什么突然开始加快速度,她只能无措地跟在虞爻身后。
两人推着车来到最后的自助收银台,看着虞爻一个个的扫码,陆织理顿时福至心灵地拿出了手机,凭着记忆调出了付款码。
“阿爻,你来做菜那我就来付钱!”
虞爻知道她不差这点,笑着对她拜了个请的手势,“那就你来吧。”
看着陆织理花了钱还美滋滋地笑着,虞爻随口便问道:“花了钱还这么开心,你有很多钱吗?”
陆织理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小青说我们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不信你看我的零花钱。”
说着她点开电子钱包,举到了虞爻面前。
虞爻被那串数字晃花了眼,看了一眼立马将人举着手机的手往下按,压低声音说道:“理理,你听着我今天教你一句话,财不露白。不管你有多少钱,都别再外面多说。”
想着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七位数的零花钱,虞爻还真是有点后怕。
这要是给哪个潜在绑架犯看见,她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生活还是没有这么戏剧的,两人不仅安安全全地上了*车还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
虞爻还记得自己今晚的计划,所以一到家就拎着采购回家的食材进了厨房。
“阿爻,真的不要我帮你吗?”陆织理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就希望虞爻能给她分点事做。
“不用,你去看电视吧,想看什么自己放。”虞爻头也没回地朗声道。
陆织理没有得到进入厨房的许可,只能耷拉着脑袋回了客厅,把整个人都窝进了沙发里。
投影仪上播放着她看多少遍都不会逆的《海的女儿》,但这次她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上面。
陆织理时不时就要转头去看看厨房,看着虞爻游刃有余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阿爻完全不需要她了一样。
虞爻对陆织理的心里揣摩还是不够到位,这边的异常她一点儿也没发现,一个人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生鸡和生鱼。
如果说陆织理会做的菜色更偏向精致一些的减脂餐一类,那虞爻会的就是一些大开大合的家常菜。
虞爻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直到晚上七点左右,惴惴不安的陆织理才听见虞爻叫她的声音。
“理理,来帮我端一下菜吧。”
“来了!”
陆织理从沙发弹射起身,三两步走到厨房里,直到这会儿她才像是回过神一般闻见了厨房里香辣的味道。
虞爻的厨艺是奶奶教的,老太太是从蜀城嫁到合川去的,从小给儿子孙女培养的口味也更偏蜀菜,重油重盐重辣,都是重口味。
陆织理第一次闻见这么香这么辣的味道,没吸两口就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要流泪了。
虞爻赶紧推着她离开厨房,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今天放辣椒的时候下手不重。
不过除了辣口的水煮肉片、宫保鸡丁,她也给陆织理做了清蒸鲈鱼、花胶鸡,清炒芦笋。
热气腾腾的菜一摆上桌,陆织理心里那点焦虑和不安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在她想动筷子的时候,虞爻却先制止了她,“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
说着她又往酒柜走去,摘了两只高脚杯取了一瓶2018年的杜雅克莫雷-圣丹尼,口感不涩酒精浓度不高,很适合今晚喝点给自己壮胆。
很快,桌面上的东西一一摆齐,为了增加点氛围感,虞爻特意从柜子里翻出了两根蜡烛,关了灯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陆织理乖巧地坐在位置上,不太明白虞爻要干什么。
她只看见对方端着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然后脸颊红彤彤地坐到了自己身边,好像想说什么的模样。
“阿爻?”陆织理轻唤一声。
虞爻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望着陆织理的眼神满是珍惜和爱意,“理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不过你不要太激动,我怕你情绪波动太大会晕过去。”她即便再想表明心意,最关心的自然还是陆织理的身体情况。
陆织理小鸡啄米地点头。
室内主灯光纷纷关闭,只留了客厅里不太亮的灯带,昏黄的关落在地板上,照不见任何东西。桌面上的两根蜡烛静悄悄地燃烧,烛光映照在虞爻脸上,显得她那双眼睛更加的情深似海。
烛光轻微地摇曳,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长忽短地闪动交错像是在演一出跌宕起伏的哑剧。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仿佛没有了实感,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几万年,虞爻红唇轻启,说出了她欠了陆织理好久的一番话。
“陆织理,我喜欢你。”
“因为我的胆小和不安,我让你对我们的关系保密,但你真的给了我很多的爱和保护。理理,以后再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吧,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说出来没用上几秒,但落在陆织理大脑里却好像用了很久很久。
她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还没明白虞爻的话是什么意思。
虞爻轻笑一声,在自己木头女友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悄声道:“宝贝,回神了。”
这句话像是机器人的正确指令,她眼睁睁地看着陆织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越来越亮,不仅映照出闪动的烛光还有自己的面容。
“阿、阿爻……真的吗?真的吗!”陆织理一把握住了虞爻的手臂,近乎狂喜地询问,“真的可以不用再撒谎了吗!?”
虞爻心尖一紧,而后在陆织理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嗯,陆织理小朋友可以做一个诚实的小朋友了。”
陆织理从未怀疑过虞爻对她的感情,她在意的只是自己又要对别人撒谎了。
这个事实让虞爻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得喘不过气,她不敢张口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
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一道清越的女声紧随其后。
“爻爻,你在家吗?大晚上的怎么不开门?”
第57章 我是阿爻的女朋友!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响把两人吓了一跳,陆织理突然心跳加速,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自己的脑门。
“啪。”
开关按下,屋内的灯亮了起来,坐在餐桌前的陆织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无意识地侧倒而下,手臂不小心带动了桌面上的高脚杯,盛满酒液的被子随她一同栽倒在地,落在了松软的地毯上。
“理理!”
虞爻只是转过身去看看门口的情况,结果一回头就看了陆织理倒下的身影,吓得她连忙起身去扶。
餐厅的响动引起了门口那人的注意,她也来不及换鞋,三两步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虞爻跪坐在地扶着彻底晕倒的陆织理,殷红的酒液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浸染出了一大片艳色,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什么凶案现场。
虞爻没管好友是什么心情,一脸焦急地开口,“别愣着!赶紧来帮忙!”
“哦哦。”虞爻大学同学兼好闺蜜温梨初,立马放下手里的行李,下意识地跟着动了起来。
陆织理肌肉密度大身高也高,虞爻再努力也只能在温梨初的帮助下将人背在背后。
“去拿手机和车钥匙,都在桌上,现在就去医院!”虞爻看似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但其实搂着陆织理大腿的手都在发颤。
一头雾水的温梨初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刚从国外回来,和往常一样到好友家落脚歇两天,结果不但发现好友身边有人了,那人还晕在了一个宛如犯罪现场一样的地方。
两人一路护着晕倒的陆织理到地下停车场,虞爻喝了酒不能开车,温梨初眼力见儿超强,立马钻进了驾驶室。
虞爻坐在后座,把晕倒的陆织理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开始翻电话。
没一会儿她找到了冯医生的电话,立马拨过去。
“喂,冯医生,我是虞爻。”虞爻咽了咽口水,飞快地将陆织理目前的情况口述了一遍,最后又道,“我现在正在去简仁医院的路上,大概十分钟左右能到。”
简仁医院就是盛天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冯医生平时就在那里坐班。
“虞小姐您别急,我现在立马去医院做好准备,你们直接把车开到门口,不用去停车场。”
“好。”
挂掉电话,虞爻这才顺畅地呼出一口气。
温梨初看着后视镜里脸色青白的好友,皱着眉头实在是没忍住问道:“爻爻,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我不过是在国外过了个年,怎么一回来你家就住进了陌生人啊。”
“而且,听你打电话这熟悉的口吻,这人好像还是个病秧子呢?”
虞爻其实也是第一次给冯医生打电话,能这么有条不紊地处理眼前的情况,不过是傅双临走之前仔仔细细地交代过她,如果发生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不过听着好友关切的话,虞爻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反而还主动关心起了对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说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来机场接你。”
温梨初嘟囔道:“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谁知道惊喜不成好像还成了惊吓。”
虞爻笑了笑,见好友脸色不善地通过后视镜看她,最终还是深吸口气,将这段时间以来和陆织理之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十分钟后,温梨初按照虞爻的指示径直将车一路开进了简仁医院的急诊口大门,车一停下冯医生便立马带着医生护士赶了过来。
护士们将晕倒的陆织理抬到担架床上平躺,冯医生上前大致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出现更严重的情况,这才先让人把陆织理送进医院,自己则留下和虞爻交代情况。
温梨初要把车开去车位停好,这会儿也不能跟着虞爻一起进去,于是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好友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个医生进了医院。
不过是在国外玩了一段时间,怎么一回来就失宠了呢。
QAQ-
夜晚的医院显得宁谧又让人胆寒,走廊里时不时响起滑轮哗哗作响的声音。寒凉的月光落在特殊材质的地板上汇聚成一条银白的河,消毒水的味道像活着的菌丝,丝丝缕缕地往人鼻孔里钻。
陆织理就是被这股厌恶的味道给刺激醒的,她恍惚间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漆黑,未有窗外的月光带来了一丝丝光亮。
她略微一偏头,一眼便发现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齐肩的短发,身穿一件长款的外套,怎么看都是一个陌生的人。
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她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过速的心跳引起了旁边检测仪的警报。
“滴——”
一声锐响不仅惊醒了沙发那个人影,顺带又吓了陆织理一跳。
陆织理不敢说话,陌生的地点和陌生的人,即便她再能打再厉害,此刻也不过是个心智只有八岁的人。
接着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动了,站起了身走到了床边。
陆织理下意识地紧闭上双眼,因为恐惧连脸都皱成了一团。
“啪。”
开关被按下,病房里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
温梨初看着病床上陆织理那装睡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你醒啦?怎么不睁眼?”
“我、我不看你,你不要撕票。”陆织理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被人给绑架了,晕倒之前的事她根本还来不及想。
温梨初一愣,反应过来后几乎要狂笑出声,但她忍住了,冷着声音说道:“撕票?你觉得我是绑匪?”
陆织理张了张嘴,好像是要点头,但最后却只是说道:“没有没有,你只是缺钱了做错事的人。”
“我家有很多钱的,你不要撕票,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温梨初板着脸,“是吗,那我要一百万呢?”
陆织理紧皱的眉头一松,闭着眼笑了起来,“那你不用怕了,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我可以告诉你密码,你自己转吧。”
温梨初:?
虞爻哪儿找的这么个地主家的金疙瘩。
陆织理一直没等到对方的声音,实在是没忍住,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往外看,这一看便看见对方双手环胸一脸审视地站在她床边,吓得陆织理又闭上了眼睛。
“别躲了,你已经看见我长什么样了,这把肯定得撕票了。”说着,温梨初便伸出手准备去拉她。
陆织理被逼急了,睁开眼下意识地一把挥开对方的手臂,顺势一拧将人反剪双臂压在了病床上。
“啊!疼疼疼疼疼疼!”
“是你一直不说话我才睁眼的!你真是太坏了!”陆织理气得眼角发红,“我、我马上把你打晕我就跑了!你一点钱都拿不到!”
“松手!我不是绑匪!”温梨初疼得脸色发白,心里那个悔啊,“我是虞爻的朋友!她拜托我在这儿守着你的!”
听见虞爻的名字,陆织理明显一愣,手上的力道也顿时松懈了。
温梨初抓住机会从人手底下钻出来,一路退到沙发边,一边揉着被拧疼的手臂,一边苦哈哈地说:“我叫温梨初,是虞爻的朋友,她这会儿在和冯医生讨论你晕倒的事,所以才让我在这儿看着你的。”
这话一出,陆织理本来只有50%的信任,立马升到了100%,她一脸抱歉地看着温梨初,“对不起啊,我、我还以为你是绑架我的呢。”
温梨初看着她那张脸,天人之姿,这会儿眼尾染上的些微红意,平白给她增添了一份惑人的本钱。
“啧,爻爻可真会挑,你长得这么漂亮,带出去确实有面子,她喜欢你也是人之常情啊。”
陆织理歪着头看她,好像不太理解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梨初笑了笑,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一脸欣赏地看着陆织理,“我的意思是,好好保护好你的脸哦,那么漂亮。”
陆织理听过很多人夸她长得漂亮,但她却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人夸她的话。
很奇怪,非常奇怪。
其实陆织理没有感觉错,虞爻对温梨初说了她们之间的事,但却并没有提及陆织理的家世。
所以温梨初只是简单地认为陆织理家里只是有点小钱,对方刚刚说手机里有一百万能随便转的事她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在说笑。
她轻而易举地把她认为是一个,在好友身边凭借外貌上位的脑子还有点问题的追求者。
所以她对陆织理的态度,有礼貌但不多。
“咦?理理,你醒了啊。”虞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屋内的两人纷纷扭过头,虞爻还穿着今天做菜时的那身衣服,陆织理脑子里记忆一闪而过,她想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看着虞爻走进来,陆织理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而是关心虞爻做的那一桌子菜,她一口都没吃上。
“阿爻,我还没有吃到你做的菜。”陆织理哭丧着脸,一开口就是谁都没想到的一句话。
虞爻和温梨初都愣在了原地,但前者很快回过神来,三两步走到床边,伸手将陆织理轻轻揽在了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
温梨初闻言又睁大了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清楚好友的家庭情况,也知道她有一手好厨艺但却从来不轻易进厨房,就连温梨初自己也就吃过那么一两次。
这个傻疙瘩凭什么!简直气煞她也。
大概是温梨初的怨气太重,虞爻哄了会儿人这才给陆织理介绍道:“这是我好朋友温梨初,我们以前是大学同学,她之前在国外,所以你们也一直没见过。梨初,这是陆织理,是我——”
“女朋友!我是阿爻的女朋友!”
陆织理光明正大地承认道。
第58章 傻子女友
两人确定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是陆织理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在外人面前将自己和虞爻的关系说出来。
她的心情难以言表,甚至还因为有些底气不足而抓住了虞爻的手。
虞爻也给了她正面的回应,紧紧握着陆织理的手,神色宠溺地对温梨初点了点头,认可了陆织理的话,“对,理理是我的女朋友。”
温梨初活像一只走在路边被情侣踹了一脚的狗,无语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俩有必要吗,好像我是什么心狠手辣棒打鸳鸯的恶婆婆一样。”
虽然作为虞爻的娘家人,她对陆织理确实不太满意,但又不是她谈恋爱,只要虞爻喜欢就够了,她也不是没有边界感的人。
虞爻好脾气地笑了笑,看了看时间说道:“对了,我得去给阿姨打个电话说一下理理晕倒这件事,梨初你在病房里陪陪理理吧,我给你们点了外卖,马上就到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又凑到陆织理颊边亲了亲安抚她,“梨初是我很好的朋友,帮我好好招待她,嗯?”
“嗯!”陆织理乖巧地应道。
虞爻深谙哄孩子的道理,给两个“小朋友”都分配了任务,然后才捏着手机出了病房。
病房里顿时便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好在虞爻定的晚餐后脚就送到了,她定的是饭店的外送,所以送到的时候才付钱。
饭店的外送员一般是饭店专门的负责外送的,在温梨初的指引下一一将保温箱里的饭菜摆放好,然后才拿出POS机准备收款。
温梨初刚到国内,支付习惯一时间还没改过来,正准备刷卡的时候,陆织理喊住了她,“等等!我来付!”
她捏着手机两下翻下床,光着脚就踩在了地上。
温梨初见状,也没继续掏卡了,往后退了一步对陆织理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织理自认为是主人,主人家请吃饭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这个饭钱她是绝对不能让对方付的。
外送员收了款,安安静静地离开了。温梨初和陆织理坐在小桌旁,举着筷子谁也没先动筷。
“咳咳。”陆织理轻咳一声,“温小姐,你想吃什么就夹,千万别客气。”
温梨初皮笑肉不笑地颔首,“我又不是客人我肯定不会客气,你也要多吃点,不然爻爻肯定会担心。”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陆织理晚上是没吃饭的,温梨初为了早点到虞爻家赶饭点,在飞机上也没吃飞机餐。
“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
两人飞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有些尴尬地朝对方笑了笑,然后才开始安静地吃饭。
陆织理不是个能安静得下来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识虞爻身边的朋友,所以有些忍不住问道:“温小姐,你以前和阿爻一起读书,那她那个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温梨初不介意往朋友脸上贴金,下巴一扬语气傲然地说道:“她啊,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和你在一起纯属是你捡漏了你知道吗,你可得好好对她才行。”
陆织理本来还因为对方刚刚装绑匪骗自己的事有点不喜欢对方,但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那点偏见就完全不见了。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能坏到哪儿去?
“当然了,我肯定会好好对阿爻的,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阿爻!”
陆织理眼神里的爱意和坚定不似作伪,于是温梨初在这一刻好像有点理解虞爻为什么会选她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在看向自己时,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呢。
于是,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心里认可了对方。温梨初也努力地将虞爻在大学时候的形象树立成万人迷,引得陆织理一阵庆幸。
还好阿爻现在已经是她的女朋友了-
虞爻倒是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的情况,她给傅双打了个电话,那边是下午两点左右,倒是没有打扰到傅双休息。
冯医生对陆织理的情况一直都不太看好,所以这次陆织理晕倒,他本人对此也是持悲观看法。
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晕倒的时间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或许就是下次,陆织理会晕倒后再也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也或许她晕倒后直接脑死亡,成为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生存的“死人”。
虞爻在把陆织理接回家的时候就听傅双说过这些,但这次亲耳听到医生这样下定论,整个人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她回病房的时候情绪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惶恐。
她和陆织理都还没谈多久的恋爱,陆织理却随时有可能离她而去。
电话接通,虞爻收回思绪,大致将情况给傅双说了一下。那边听了后久久没有出声,好一会儿后,虞爻才听见傅双叹了口气。
傅双说:“阿爻,我和你叔叔在这边的情况并不顺利,我们带着理理的病例找了很多医生,他们对理理的看法都是,让我们赶紧回家做最后的临终关怀……”
电话那头的女人轻笑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可奈何下的嗤笑,“临终关怀……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我的孩子身上听到这个词。理理从小性格好人也聪明,没有让我和她爸爸操过一点心,我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国去给她做什么临终关怀!”
傅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安静了好久,然后才轻声拜托道:“小虞,你帮我给理理带句话吧。”
虞爻觉得自己喉咙处像是哽了个什么东西,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您说。”
傅双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又疲倦,她说,“你让理理想一想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然后发消息告诉我吧……”
虞爻怔住定定地看着某一处,失神地张开了嘴,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直到傅双沉默地挂了电话,虞爻举在耳边的手这才无力地垂落下去。
什么意思呢?
其实虞爻很清楚,傅双自己也很清楚。
到头来,傅双还是不愿意女儿带着遗憾离世。她不会放弃寻找治愈陆织理的可能,但她也要做好女儿会随时离世的准备。
陆织理的这个愿望,大概会被她当做遗愿去完成。
虞爻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内,半开的窗户灌进一股又一股的凉风,她暂时不想回到病房,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陆织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要怎么告诉对方,她的生命好像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虞爻本来是很少抽烟的,但此刻却迫切地希望能有一点尼古丁来麻痹她神经。
十分钟后,虞爻勉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眼尾略微湿润的水意被她伸手拂去,推开楼梯间的门,虞爻走了出去。
但她刚一出去,就看见一男一女两道熟悉的背影正站在走廊上说话。
“老公,你说简仁医院真有那么厉害吗?”
“你就放心吧,这个医院的号很难挂的,我这也是因为最近公司有和盛天集团那边合作,才托了李总让给我一个内部名额。”
虞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直直撞上安全门发出一声嘭响,但她顾不上疼痛,连忙躲回了楼梯间。
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身体各个地方传来一阵幻痛,这阵痛感时刻提醒着她,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丁媛媛和冯安赫。
她死也不会忘记的两道声音。
“嗯?后面有人吗?”丁媛媛转过头看向楼梯间的门。
冯安赫抱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外面在起风,应该是风吹的。”
丁媛媛又靠回男人身上,撒娇道:“唉,要不是因为挂号难,这么晚了又起风又下雨的,我才不来医院了呢。”
冯安赫:“老婆,一切都是为了宝宝,你是最好最勇敢的妈妈。”
丁媛媛娇嗔着推了他一下,“哎呀,宝宝都还没影呢,你这就给我戴上高帽子了。”
“那不管,我老婆肯定就是最好的。”
虞爻靠在门边,直到听见两个人的声音逐渐走远,她这才脱力般地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又一次看见丁媛媛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普通的T恤、普通的裤子,甚至手上连腕表都没来得及戴。
于是她开始庆幸自己动作够快,没有让那两个人看见如此平凡的她。
上次在合川遇到丁媛媛后,虞爻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懊悔,她租车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租一辆价格更高看起来更有钱的车。
明明在毕业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再次和那些人相遇时,一定要比他们活得更好过得更好。
但在面对丁媛媛时,她好像永远都在自卑露怯、永远是那个家里没钱穿着补丁校服上学的虞爻。
虞爻撑着墙壁站起身,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这才堪堪回神。她推开安全门,隐秘地朝着走廊上望了一眼,没有人。
于是她这才从楼梯间出来,脚步沉重地往陆织理的病房走去。
她苦中作乐地想,幸好她没有暴露在丁媛媛面前,不然对方一定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从而一定会得知她有一个——
傻子女友……
虞爻没有嫌弃陆织理的意思,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弱点暴露在自己最恨的人面前。
因为她不知道,当危险来临时,自己是会选择自保还是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弱点。
虞爻不愿意赌这个可能,所以只能保护自己的弱点不被那些人知道。
第59章 肯定不会再昏迷那么久了!
同居的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转瞬即逝。
温梨初在虞爻家里住了几天,几天的时间她就和陆织理彻底混作一堆。
两人一天天无所事事,在家里打游戏、追剧过得不亦乐乎,可怜虞爻这个主理人还要每天准时上下班,去工作室打卡。
不过虞爻也乐得有人陪着陆织理玩,甚至在温梨初说要走的时候多挽留了对方几天。
这半个月里,陆织理除了表白那天晚上昏迷过一次外,又昏迷了两次,两次昏迷的时候虞爻都不在身边。
第一次是温梨初在家里给她打的电话,说陆织理在厨房给她做饭的时候晕倒了。
吓得虞爻马不停蹄直接往医院赶,她到的时候陆织理已经醒了。陆织理是在厨房晕倒的,不小心打翻了烧了一半的水,还把小腿给烫到了。
但好在那水刚上炉子没几分钟,也不是特别烫那种。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虞爻说什么也不再让陆织理给她送午餐了,甚至禁止陆织理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踏进厨房半步。
还有一次晕倒是温梨初离开之后,陆织理没了玩伴觉得自己在家待着也很无聊,所以又重新捡起了断了一段时间的柔术课,每天下午何管家都会派人来小区接她去上课。
这次晕倒是在和赵教练对打的过程中,柔术馆外有陆家安排的保镖,发现陆织理晕倒后立马就将她送去医院了。
保镖将人送去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何管家,何管家来了医院后又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汉诺威的陆家夫妻,谁都没想起要通知虞爻。
虞爻还是在下班回家后没在家里看见陆织理的人影,给她打电话,却是何管家接的。
她这才知道陆织理又进了医院。
这次陆织理没有醒的那么快,她足足昏迷了两天,虞爻也在病房里守了她两天。
虞爻也不知道自己那两天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地坐在床边望着陆织理,困了就靠在椅背上眯一会儿,梦里是各种各样她不愿面对的痛苦场景。
她偶尔会被吓醒,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哄着她。
于是就这么短短两天时间,虞爻一下子瘦了五斤,眼下淡淡的青黑更是连化妆都遮盖不住。
她无数次的害怕陆织理就这么晕过去后再也醒不过来,害怕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
不过还好,还好陆织理还是醒过来了,又再一次抱紧了她再一次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哄着她。
只是这次冯医生没有让陆织理立马就出院,而是将人留在了医院观察,毕竟她这次昏迷的时间骤然增加,实在是有点长了。
期间,虞爻在某天回家换了衣服后,盛装出现在了病房里,她要去港城参加学姐左灵雁的婚礼。
其实虞爻本来是打算带着陆织理一起去的,但对方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出远门。
陆织理看着虞爻站在床边,自己心里老大不高兴了,“我本来就没事的,为什么不要我去!”
“理理,冯医生说你还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所以才不能去的。”虞爻在床边坐下,握着陆织理的手眼底是挥不开的阴霾,“你昏迷了那么久,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陆织理见状,心里有再多的不高兴,此时都变成了慌乱和无措,她舍不得看见虞爻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不去就是了,阿爻你别怕,我会好好配合冯医生治病的,肯定不会再昏迷那么久了!”
陆织理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承诺,接下来和虞爻一起生活的时间里,她真的没有再昏迷过一次,直到这段同居生活走到尾声。
虞爻大概也是怕陆织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闷,所以在陆织理出院回家后,她就去别墅把小蛋糕给接到了家里。
陆织理确实是好久没看见小蛋糕了,兴奋得不得了,不仅连夜带着虞爻去宠物店买了小猫的生活用品,还给小蛋糕选了超级多的零食,像是在欢迎它来到她们的家。
小蛋糕的社会化做的很好,陆织理经常牵着她到小区楼下玩,因此还认识了不少狗友。
虞爻对此倒是毫不担心,因为只要陆织理外出,周围的保镖一定不会少于五个,在保证了陆织理的安全情况下,也给了她相当一部分的自由。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保镖在,虞爻才开始着手进行着自己的两份计划。
她还记得,自己在度假村抢走了陆织理一个项链转手送给了虞菱,所以她打算在陆织理回别墅之前,亲手做一个送给她。
陆织理对此毫不知情,每天带着小蛋糕在小区里当街溜子、和狗友们约好去宠物乐园玩。
在虞爻家里住的最后一天,陆织理回了一趟别墅,回虞爻家的时候带回了一大桌的菜和一份她亲手做的蛋糕。
她知道阿爻不让她进厨房是怕她再在厨房里晕倒,但只要回别墅就不怕了,别墅的厨房里陈阿姨时时刻刻都在看着她,就算晕倒了也很安全。
陆织理早早地就在家做好了准备,等待着虞爻下班回家。陆织理没有说自己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她想给虞爻一个惊喜。
但好巧不巧,这半个月以来都没有晚归过的虞爻,在这一天因为一个重要的应酬实在推不掉,而晚归了。
陆织理看着手机上虞爻给她发来的微信,又失落又难受。
【Y:理理,我今晚会很晚回来,你自己在家乖乖吃饭,困了就先睡觉不用等我。】
【瑶瑶公主死忠粉*:知道啦,你路上小心哦~】
给虞爻回完消息,陆织理这才丢开手机一个人闷闷地窝进了沙发里。
最后那一桌子的菜最终还是被陆织理一个人吃了一大半,剩下的则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至于那个她亲手做的蛋糕,陆织理还是决定就把它放在桌上,等虞爻回来她们可以当宵夜吃一点。
虞爻今晚要见的合作商是LURI那边的负责人引荐的,LURI对虞爻工作室的合作很重视,自然也就少不了各种的应酬。
时尚圈的这群人,高傲、自大、捧高踩低,虞爻虽然有LURI当靠山,但该被灌的酒却一点没少喝。
她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大部分的生意和合作都是在酒桌上谈下来的,她以前给工作室拉赞助的时候也没少喝。
于是,这晚虞爻是将近一点才被助理送回家,喝得醉醺醺的,一身的酒味。
助理搀扶着虞爻一直到家门口,只按了一声门铃就被醉酒的虞爻拦了下来,“理理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但下一秒,她嘴里那个已经睡着的人,却直接打开了门。
助理松了口气,将虞爻交给了她,“虞姐,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虞爻摆摆手,然后才双眼迷离地扒拉着陆织理,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织理确实是被吵醒的,但是在沙发上被吵醒的。此刻看着醉醺醺的虞爻,她又皱起了眉头,“阿爻,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虞爻其实已经在饭店的厕所里吐过了,这会儿听着陆织理的声音,双眼定定地望着她的脸,伸出双手捧着对方的下巴,“理理?”
“嗯嗯,是我。”陆织理抱着她往卧室走。
“理理,我好困啊——”虞爻很少见地在陆织理面前撒娇,声音拉得老长,生怕陆织理不搭理她似得。
陆织理将人放在床上,看着虞爻脸上几乎完好无暇的妆,有些纠结地说道:“但是你还不能睡,你还没卸妆呢。”
虞爻倒不管这些,一接触到松软的被子和熟悉的味道,眼睛直接就闭上了。
卧室门没关,在外面徘徊了两圈的小蛋糕悄咪咪地进了卧室,一个轻巧地跳跃踩上了被子,在虞爻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了起来。
陆织理站在床边,看着虞爻脸上的妆,第一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帮虞爻卸妆,她不知道流程也不知道该用哪些东西,又打开手机一点点的搜索。
沾了卸妆水的卸妆巾被轻轻覆盖在虞爻双眼和嘴唇上,陆织理按照视频里的教学一步步地为虞爻擦去脸上的化妆品。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电视里放的那些考古纪录片里的考古专家一样,擦去文物上的灰尘与泥土,让手下的珍宝重新绽放出瑰丽的色彩。
卧室里的灯被陆织理调成不刺眼的光,小蛋糕窝在虞爻身旁懒懒地闭着眼打呼,陆织理动作轻柔地擦去虞爻脸上的妆,露出原本就白皙的皮肤。
宁谧与幸福在卧室里缓缓流淌交织,这一刻好像成了她们生命时光中的永恒。
给虞爻卸完了妆,陆织理又拿了她常用的护肤品给她涂了脸。指腹轻缓地在虞爻脸颊上按揉打圈,涂到嘴巴的时候,陆织理实在是没忍住,在对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不知道是冰冰凉凉的护肤品刺激了虞爻,还是这个吻唤醒了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丝毫不见一点困意和醉意,只是怔怔地盯着陆织理。
陆织理歪了歪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下一秒,却见躺在那儿的虞爻动了起来,她将手伸进外套胸口的口袋里。接着陆织理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根晃晃悠悠的项链,挂在虞爻的手指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理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它叫——
连理枝。”
第60章 是正经的“玩”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它叫‘连理枝’。”
陆织理涂抹着乳液的指腹缓缓停下,她望着那根项链,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她心口。
虞爻坐起身,酒红色的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滑动垂落,最后落在她脸颊边,衬得她的脸比巴掌还小。
伸手握着陆织理的手指,将上面残留在指缝中的乳液,一点点抹匀到自己手背上,然后虞爻才将那根项链轻轻地落到她手心里。
项链是两根树枝交缠在一起的形状,两根树枝并不长,打眼一看也就比一节指节长一点,看起来是用银打的,上面错落地点缀着一些碎钻,显得这根树枝更加璀璨夺目。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两根树枝交缠的最顶端,有一颗红宝石,圆形切割,稳稳当当地镶嵌在那里,成了这根项链上唯一的异色。
“连理枝一般象征着爱情,但在我这里,我更喜欢它能连接着你我。”虞爻脑袋晕晕的,准备的那一箩筐的情话只化作了这么短短一句。
她说:“理理,我希望我们能一直一直和彼此相连。”
陆织理低着头,双手合拢捧着这根项链,不仅没说话连动也都没动一下。
虞爻说完,没有得到回应,还以为自己喝多了是在做梦。
抬手掐了掐脸,会痛的。
就在她开口想喊陆织理的时候,突然发现捧着的那根项链上忽然落上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下雨了?
虞爻抬头望了望天,只看见了自己家里熟悉的天花板。
那是?
她神色一愣,连忙伸出双手捧着陆织理的脸颊抬了起来。
一入眼,便是对方通红的眼眶和被泪水沾湿凝在一起的浓密的睫毛。
“怎么哭了宝贝?”虞爻心疼地吻上她的眼睛,含走那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陆织理紧紧地攥着那根项链,然后一把抱住了虞爻,说话时还带着挥不去的哭腔,“阿爻……我喜欢,好喜欢这根项链也好喜欢你。”
下巴惬意地搭在陆织理的肩膀上,虞爻晕晕乎乎地提起唇角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最后,项链由虞爻亲手为陆织理戴上,低头看着那根小小的树枝交缠在一起,陆织理一个劲儿从床上翻起身,不顾虞爻想睡觉的心,将人横抱着走出了房门。
“怎么了?我好困啊理理,能不能睡觉?”
陆织理亲了亲她的唇瓣,有些执拗地说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阿爻,阿爻先去看看再睡吧,好不好?”
虞爻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表情,又只好重新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来到餐厅里,陆织理也没给虞爻拉椅子坐下,而是直接将人放到了桌面上坐着。而虞爻身旁就是陆织理今天…哦不,昨天辛辛苦苦做的蛋糕。
蛋糕不大,只是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虞爻强睁着眼睛仔细地辨认,嘴里喃喃念道:“同居…15天…纪念日。”
这也要纪念吗?
“当然要纪念啦!”陆织理揽着她的腰,娇滴滴地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说着语气有些失落,“我明天就要回别墅了,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也会很想很想今天的。”
虞爻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于是只好问道:“那理理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织理直起身,定定地看着虞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不需要了,阿爻已经做到最好了。”
话音落下,陆织理倾身上前,噙住虞爻的唇瓣死死吻住。
虞爻本就醉酒,这会儿被猛然夺走了氧气,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后仰倒而去。
好在陆织理及时往前一撑,揽住了她的后背,继续加深这个吻。
一吻毕,陆织理松开虞爻,然后才看见自己刚才撑桌子时,不小心把手指按进了旁边的蛋糕里,这会儿抽出来,五根手指上都盖满了乳白色的奶油。
陆织理有些懊恼地看着旁边的蛋糕,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没说什么,准备去厨房洗一下。
但就在她转身时,手臂却传来一股拉力,她转过头一看,虞爻正双眼迷蒙地低头看着她的手。
“阿爻,蛋糕不小心被我按坏了已经不能吃了,我去洗一下手就带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虞爻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拽着陆织理沾了奶油的那只手凑到了嘴边。
然后,陆织理便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手心滑过一道温热濡湿的触感。
虞爻微微张开嘴,一口含住了陆织的大拇指。
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的那一刻,陆织理只觉得自己大脑皮层都炸开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指抽离,但她却感受到了口腔里的吸力。
舌尖**手指带起的啧啧水声和虞爻吞咽奶油的声音,就像是在陆织理耳边炸响,另一只没有沾上奶油的手静静地垂落在身侧,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
虞爻舔奶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吐出了陆织理的大拇指,然后目光落在了食指和中指上。
她实在是太困了,想要快点把这件事干完,于是这次她一口含住了两根手指。
虞爻的舌尖从指根往上舔起,陆织理只感觉指根痒痒的,没忍住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可虞爻却像是被作弄了一般,嗔怪地抬起眼眸自下而上地望了她一眼,嘴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唔…”
这一声轻哼像是点燃炮筒的火星子,陆织理只感觉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了,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是什么反应,也知道该如何缓解这个反应。
虞爻在那儿舔手指舔得不亦乐乎,完全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外套和裤子都被一一褪下。
她里面的那件内搭有些长,刚好遮住大腿,陆织理见状,也不着急,反而用另一只手在旁边沾了些奶油,然后点到了虞爻的耳垂上,最后亲自俯下身将其一口含在嘴里。
陆织理学着虞爻的动作,她怎么舔的她的手指,那她就怎么含咬玩弄那片小小的耳垂。
于是,这场由那一声轻哼所点燃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餐桌上,奶油蛋糕和虞爻一并变成了陆织理的食物。
冰冷的桌面紧贴着虞爻火热的皮肤,让她无意识地在桌上腾挪,寻找下一片冰凉的地方。
“好凉……好舒服……”
陆织理没有理会虞爻的话,只是端着那盘剩下的蛋糕,将上面的奶油一点点地点落在虞爻身体的各个地方,然后俯下身亲口含住一口口地吞咽。
虞爻双腿曲起踩在桌面上,门户大开。透明的水痕和着奶油被陆织理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她属实是觉得这次的这个奶油很不错,舌尖一下下地活动着,让口腔里的奶油不间断地被吞吃。
仰躺在桌上的虞爻睁着眼望着餐厅的挂灯,失神的双眼中弥漫着水意,胸口因为急促的喘息而不断地起伏。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张桌子绝对要换掉,绝对不能再用来吃饭了!
陆织理对此完全不知情,她做事认真,于是便真的认认真真地吃着奶油,完全不理会其他事情,直到一股热流沾湿了她的鼻尖和眉眼,她这才带着一股颓|靡的艳色,站起了身。
“阿爻,今天好多水哦。”说着,陆织理将自己被打湿的领口拽了拽,然后展示给虞爻看,“你看,我的衣服都湿了。”
虞爻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抬起手臂遮住了脸,这会儿也不看她,闷声说道:“湿了就脱掉,给我看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干。”
她脑子里的酒意其实已经清醒了一大半,这会儿已经羞耻得完全不敢看陆织理。
而听见了她话的陆织理,也只是愣了愣,然后乖巧地开始动作。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件纯棉的暖烘烘的衣物被团吧团吧塞到了虞爻后颈处垫上。
接着陆织理转身进了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虞爻熟悉的玩具。
虞爻晃眼望着走过来的陆织理,对方平时呆呆木木的脸上此刻迸发出了不一样的生命力,大有种不把她玩烂绝不放弃的坚毅。
于是这天晚上,虞爻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被人当做一盘菜对待是什么滋味。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陆织理的口水,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没有被陆织理舔过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第二天两个人水灵灵地就这么睡过头了,最后叫醒陆织理的还是她妈妈十二点打来的电话。
陆家夫妻俩早上九点下的飞机,回老宅洗漱修整了一番就直接去了女儿那边的别墅,想着两个孩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来了,傅双还让陈阿姨早点开始准备午餐。
结果两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十二点都没见着陆织理的身影,傅双怕出什么意外,这才给陆织理打了个电话。
“喂?”陆织理昨晚甜的吃太多了,这会儿一说话就有些齁嗓子了。
“理理,你和小虞还没出发吗?”
陆织理一听是妈妈的声音,语气立马变得黏糊了不少,“我和阿爻昨晚玩太晚了,下午再回家。”
说完陆织理便把手机一扔,埋头进虞爻颈窝里,继续睡了过去。
傅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这是那她想的那个“玩”吗?是正经的“玩”吗?
陆竹笙看着老婆脸色怪异,顺口便问了句,“怎么了?她们有其他安排了?”
傅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只说道:“嗯,你女儿都是成年人了,有点安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