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为杰关进看守所,萧丹连看都没看他,收拾家里的东西,算清楚夫妻公同财产,准备打离婚官司。
她请了一个业内有名的女律师,律师告诉她,哪怕她丈夫有这样的犯罪事实,也不一定能顺利离婚,她们要准备好开战。
袁圆站在梅花树下,纪柏然问她:“我们要不要一起拍一张瘦的时候的合照。”
他们可以看着这张照片一起努力。
幼儿园小朋友们戴着小黄帽回到小卖部,乐乐的妈妈准时来把一串孩子接走,大家住的近,她一个个送这些女孩回家。
第一个女孩的妈妈,果然肉眼就能看见她头上长了好多白头发,她笑着给女儿打肥皂洗手告诉她今天的小点心是牛奶和高钙小饼干:“你的仙女棒呢?借给别人玩了?”
女孩拿出叶子:“妈妈!这是神奇的叶子,能治好你的白头发!”
她妈妈笑了:“好,那要怎么治啊?”肯定是前两天给她买的医生玩具套装,让女儿玩上瘾了。
女孩说:“擦一擦,放在头上擦擦就会好。”
她让妈妈低下头去,拿出叶子,虔诚闭眼,小手按住叶片在妈妈白头发长的最多的地方擦擦。
然后,那片叶子消失了。
仙女的仙药,肯定特别灵!
第二个女孩一直把药藏在她的塑料珠宝盒里,一直等她爸爸下班回家,看到女儿还在等他,来不及吃晚饭就先抱抱女儿:“小公主还在等爸爸?”
“还小公主呢,今天把你买的头冠送人了。”妈妈又宠溺又埋怨,明明刚拿到的时候天天说自己是艾莎,这才几天就拿出去送人了。
女孩扁扁嘴巴:“是换!换了很好吃的糖,是给爸爸吃的,爸爸吃了之后脂肪不肝!”
那药确实变成了巧克力的样子,用漂亮的锡箔纸包着,女孩的爸爸摸摸她的头:“好,爸爸明天再给你买一个。”
女孩剥开糖纸,把巧克力递到爸爸嘴边。
男人有点为难,他不能再吃高糖高油了,可这是女儿特意换的,这么一小颗应该没事,于是他张开嘴,吃了下去。
然后他突然放下包:“我不吃晚饭了,我要出去转转。”
第三个女孩齐思雨,她手里的药也是糖果模样,是妈妈喜欢吃的太妃糖。
可她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妈妈说话,妈妈看她在弟弟的房间外面转来转去,不耐烦说:“你干什么?画画了吗?”
幼儿园的画图作业,老师催了好几次,让家长和孩子一起做,她哪里有时间!
“没有。”齐思雨怯生生看着妈妈,去年的时候她还跟妈妈一起画画呢,去年她的衣柜里还有很多小公主裙。
那对漂亮蝴蝶翅膀也是妈妈去年买给她的,生弟弟之前。
齐思雨走到儿童书桌边,拿出了画纸和画笔,画图作业是画春天,可今年爸爸妈妈都没带她一起出去玩过。
她想像了一下春天,先用笔涂出一片草地,然后画上花树。
画一块格子布,格子布上画三个人,爸爸妈妈和她,那时候弟弟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为什么弟弟不能永远在妈妈肚子里?
那时候的爸爸妈妈每天都很高兴,全家都期待弟弟快点出生。
齐思雨给妈妈的肚子添了一笔,让妈妈的肚皮再一次鼓起来,她画的差不多,打算给妈妈看。
叫了好几声,妈妈终于从弟弟的房间出来了,她看了画一眼:“弟弟呢?”
齐思雨用画笔点点画上妈妈的肚子:“这里。”
妈妈从她手里抽出笔,画了个小婴儿:“这样才对!弟弟在这里。”
齐思雨不说话,妈妈觉得差不多,在画的背面写上她的名字:“行了,明天把这个交给你们江老师,她要是问,你就说是你跟妈妈一起画的,知道吗?”
齐思雨点点头,弟弟都已经睡着了,妈妈应该可以陪她了吧?
“妈妈,我们看巧虎好吗?我又学了好几个单词。”
妈妈只是皱眉头:“小雨自己看吧,妈妈要忙。”
她转身走回卧室,小雨跟在妈妈身后,看见妈妈躺到弟弟身边,看见她的时候
还皱了皱眉:“小雨,弟弟小,妈妈要照顾弟弟,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别像条尾巴似的老是跟在她身后。
小雨握着“太妃糖”爬上床,因为没换衣服,又被妈妈瞪了一眼。
小雨鼓起勇气把太妃糖送到妈妈嘴边:“这是江老师给的,只给懂事的小朋友。”其实她已经几天没拿到奖励糖果了,因为一直拖着没交画图作业。
妈妈依旧皱着眉,但勉强张开了嘴,吃下了这颗“太妃糖”,甜味漫到舌尖,她看着女儿的目光突然柔和了,好像回到了女儿还是独生女的时候。
“小雨要不要换衣服,跟弟弟一起睡?”
小雨瞬间感受到了妈妈的不同,她大眼睛里含着泪花,轻轻点点头。
妈妈给她换上睡衣,看到睡衣短了一截还说:“这个短了,等会儿妈妈给你买新衣服。”梳通了头发,小雨钻进被窝里。
被子有阳光的味道,和妈妈母乳的味道。
小雨妈妈打开购物软件,购物清单里全是婴儿用品,她用搜索搜出了以前常给女儿买东西的店铺,给小雨买新睡衣,新鞋子,
还有新的公主裙。
在看到发光蝴蝶翅膀的时候,她问:“那个翅膀是不是已经旧了?要不要再买一个?”
小雨睡在儿童枕头上,摇了摇头:“不要了。”不要了,她唯一拥有的蝴蝶翅膀献给仙女姐姐。
……
玉京堂里热火朝天,之前姚为杰想买听话水的时候,大家意见一致,罪犯,人渣!
现在这几个孩子换走的药,大家各有话说,张道真义愤填膺:“不能端平就别生二胎啊,凭什么偏心啊!”
偏心哪有什么道理。
简小福又偷偷鼻酸,他畅想了一下,未来要是他也能结婚生孩子,那他想生个女儿,女儿多贴心。
刚刚那个给爸爸求药的小女孩,多孝顺!她爸爸吃了草上飞,这都已经跑出去三公里了。
贺寻揉着乖乖:“放心吧乖,爸爸只有你这一只嫡长猫。”
这个秤心丸买的最多的还真是不被偏爱的那一方,白渔卖过好几丸,皆是庶出子女给父亲吃,祈求父亲能分同样的产业,或者给予同等的婚事嫁妆。
也有嫡出子女来问,但他们求的不是父心如秤,而是祖宗礼法。
白渔轻轻松松又收获了几枚果实,那枚名为“偏心”的果子是紫绛色的,她要留下来当作药引子。
暮色洇染,夜风吹来几瓣白流苏的花瓣,落在玉京堂天井内。
白渔捏了捏袖子里听话水,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来:“我休息去了。”
叶飞光一直打开着九府天网工作,他替贺寻把交给二郎神殿的申请表填好,看见白渔起身,他停顿片刻,也站起身来。
“五点我来换班。”说着穿过天井的月亮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样是大开着窗户收拾洗漱,荷花池中水声不断,等叶飞光转过竹制屏风时,就见白渔坐在窗边的竹榻上。
羽纱裙边还放着一只托盘,托盘里面两只竹筒杯子。
她弯眉一笑:“我睡不着,我们喝点茶罢。”
霞光还没散,日头都还没落,根本就不是她睡觉的时间,再说都睡不着了,还饮什么茶?
叶飞光明白过来,听话水是要给他喝的?
她想……让他听什么话?
他修长手指拢住了禅衣,走到竹榻边坐下,托起一只竹筒杯。
白渔顺着叶飞光的动作看他的手,这会儿脑子里浮现出许多这双手的动作,翻书时他总是用指腹轻擦过纸页,执茶时他会用两指托住盏底,偶尔还会拨一拨琴弦。
叶飞光一手执杯,一手托杯,当着白渔的面喝了一口茶。
白渔迫不及待:“叶飞光!”
“是。”
叶飞光这才看见她没穿鞋,大概是从窗户下面直接跳进来的,层层羽纱衣下,露着那双雪白的脚。
白渔挪到他身边,轻薄羽纱像水花似的“托”着她,她压低了声音:“叶飞光。”
“是。”叶飞光又答应一声。
“你抱我。”白渔粉唇微张,她大胆提出要求,“像那天在药库似的,就在这儿,用你的手上的茧子摸我这儿。”
她葱白指尖,点着眉心殷红小痣。
叶飞光胸膛起伏,已经要忍耐不住。
她的要求还没提完:“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