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心甘情愿地上勾。是我蠢,怪不了你。”林湛的嗓音哽咽发颤,不想袒露软弱,可锥心的伤太难捱,像是血液里生出了刺,连呼吸都在疼,“…可是谢辞,我保证,你没机会再伤害我了。我不会再想你,也不会再帮你。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林湛毫无留恋地拽下腕上的手表,拼尽全力丢进了谢辞的怀里。
他曾以为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分别多年,他们尚有机会从头开始。可此刻旧时光胶卷倒转,将最后一点侥幸也焚化成灰。他倒退几步,捂着胸口,艰难地扶着墙,推开门一步步地离开。他几次要跌倒,却又顽强地撑起了身体。月光落在那样单薄的背,像是要压垮他一样。
谢辞望着他的背影,声音很淡,落在地上,像是一层霜。
“林湛。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次。”
“……”
“我不会再向你表白了。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这样,最好。”
林湛没有回头。
而谢辞目送着他离开,没有去追。
手机又响起。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接起,大拇指冷得发僵,险些无法打弯。
“话说了一半怎么就挂了?”钟涵问,“我刚还想问你,传感器的事还没解决,你怎么又揽上这个不赚钱的项目?你确定那位赵主任没在坑你吗?这简直是在做慈善。公司里很多人抱怨,冯骥刚才也敲着碗,说让你多拿点钱滚回来,否则这事没法办。”
“我会解决。”
谢辞回答得太简洁,钟涵也听不懂前因后果,只皱了皱眉:“非要做吗?”
“做。”
“好。我会帮你暂时说服其他人,帮你推进这件事。”
“……你就这么信我?如果我只是在发疯呢?”
“你是老板,心里肯定有数;而且,你又不是随便发疯的人。”钟涵顿了顿,“不过你忽然问这么矫情的话,听上去倒像是马上要疯了。”
“是啊。是要疯了。”
谢辞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钟涵犹疑地问:“老谢,你没事吧?对了,你刚才,让我帮你演什么戏?”
“不用了。戏还没开演,就已经结束了。”谢辞望着走廊尽处的空寂,面无表情地抬了抬唇,“唯一的好消息是,从结果上来看,完成度百分之三百,非常成功。”
他真可悲。
他明明想要林湛相信他的卑劣、暂时远离他;可他又奢求林湛看穿这拙劣戏码外藏着的真心。可惜,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谢辞的努力依旧徒劳;而一触即溃的信任,一文不值。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需要我帮你约个心理医生看看吗?”
听着谢辞没头没尾的感慨,钟涵觉得对面的人亟需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我很闲吗?”
谢辞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弯腰拾起那张白色名片时,白色手表不慎从怀里滑落。第二次被遗弃的礼物,像是没人在乎的真心,被踩了又踩、丢了又丢。
“啧。”
谢辞忍不住生气,气得胃疼。
这人又拧、又倔、又傲。
学不会低头、又不肯抬头;浑身上下没一块软骨头,摸一下都硌手。
该死的,他怎么偏偏就喜欢这样的?
谢辞单手撑着窗台,痛得手背爬满青筋。被胃痉挛折磨半天,谢辞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于是他快速地重拨给钟涵。
几秒后,电话接通:“又怎么了?”
“还是帮我约个心理医生吧。”
“?”
“我可能有什么受虐倾向,精神状态刻不容缓,得立刻找人干预介入。记得,我要是哪天被林湛折磨死,记得帮我给他发律师函,走索赔程序。你不把林湛告得倾家荡产,我不能安息。”
“你招惹的人,自己搞定。”
钟涵毫无兄弟义气地挂了电话。
他或许该再次提醒某位受虐狂,律师函不是调情的工具,加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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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狠话界冠亚军在这一章争夺第一名,其激烈程度不亚于两只小仓鼠互相搏斗———小短手伤不到对方,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吵吧吵吧,现在吵得越狠,将来打脸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