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给我吃过下面。(1 / 2)

难言之欲 白绛 4365 字 1天前

钟韦还是陆平威, 或是那些与周道森打过交道的人,都会默认周道森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他们的判断出自于周道森的皮囊, 认为帅哥被捧惯了, 一定是非常自我,随心所欲, 一个不高兴就能跟人动起手来,可事实恰恰相反。

周家的孩子没有自己的脾气, 他们全部活在“道理”之下, 哪怕是生气,哪怕真的恼火了, 也会尝试好好沟通,不会让情绪走在理智之前。

脾气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浸在大道思想下的周道森即使恼火也不会跟人大吼大叫地争辩, 加上从小体格就强壮, 他也无需跟人有那样激狂的争辩, 身边人做事都有分寸,不会踩着他的底线试图挑衅。

于是, 保持一定的礼貌, 对陌生人即使不爽也要收敛, 他自认为昨晚已经挑得很明白, 对方会把他的警告放在心里,如今看起来他是收敛得过了头,让对方觉得他真是个好接近的人?

虞贞这次没有破坏芝士蛋糕,他可不想再浪费食物, 听见这样直白的拒绝,他也不气馁, 从容地继续尝试:“我是真心想感谢你的,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不喜欢欠人情。”

“不需要。”周道森推开门,就要走。

虞贞立马说:“那我明天就给你换个口味,芝士不行,那就抹茶,柚子,巧克力,蛋糕店的种类很多的。”

周道森狠狠握住门把手。

那力道重得把手发出轻微的扭动声。

虞贞听得清。

片刻,周道森赫然松开了门把手,回身面对热情的兔子,也许该说是热辣的,胸口风景一览无遗,泛着粉光的锁骨暴露在强光之下,他的脖颈细到周道森一只手能让他头身分离,能掐断,能咬烂。

欲求不满吗?

来招惹他做什么?

不是有客户吗?不是有男朋友吗?

满足不了吗?进进出出的男人许多,何至于在他周道森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们此前没有任何情感基础,更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暗恋说不通,喜欢更说不通,一见钟情那种见色起意的东西周道森更是不耻。

所以,他们之间只有交易能够解释,对方想跟他交易,对方引诱他去跟他做交易,证据是他的行为,筹码是他的身体。

在良久的沉默后,周道森抬起手,握住了蛋糕盒子上的丝带,这让他不经意地碰到了对方的手,周道森指尖蜷缩,几乎是迅速地将蛋糕接在手里,迅速地与对方的肌肤分离,他很不客气地说:“谢谢,你没有再敲响我房门的理由了,对吗?”

虞贞很高兴他收下蛋糕这个明智之举,他双手背在后面,像自己吃到了愉悦身心的甜品那样,小兔子放松了起来:“对的。”

周道森以防对方不当回事,再次申明:“虞贞,你帮了我一次,我帮了你一次,我没有要求你送礼物来感谢我,你一定要我收那我收了,希望你不会期待我会回赠你,我没有那样的心思。”

虞贞的兔耳朵一颤一颤,弹簧灵活,他每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耳朵活灵活现,虞贞右腿拢左腿地说:“送礼抱着回赠的目的就俗气了,我只是给了周教练一杯水,周教练就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额外送周教练一些东西我心里不安,至于回赠……周教练把我想的太小气了,我没有那么想过。”

“很好,”周道森提高蛋糕盒,神色冷淡,“我不喜欢被打扰,也不想结交新朋友,请恕我直言,我们之间是公平的,不要把邻友的关系搞得更复杂,那是糟糕的,你不会喜欢。”

周道森很少把话挑得那么明白。

他已经很委婉,他不容许对方故作糊涂,他不能容忍自己今后的生活里有莫名其妙的惊喜。

虞贞后退了一步,规矩本分地说:“周教练,我听得明白,你不喜欢被打扰,我也是,希望你能在这儿住的开心。”

虞贞抬起手,招财猫那样挥了挥,笑容真挚:“晚安。”

他走了。

踩着他九厘米的恨天高,跟腱修长,被珠光丝袜包裹的双腿肉.欲难掩,两步路,他回到自己的房门前,向周道森投以微笑,而后推门走进去,消失在了楼道中。

墙角还有他方才吸过的烟。

公共区域会有人来打扫,周道森不用管。

高跟鞋的细跟在周道森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偶尔羡慕嫖客,可以肆意妄为地发泄自己的癖好。

那只脚好看,也粉嫩,雪白柔软,即使没有摸在掌心里,周道森也能想象出它的触感。

漂亮邻居的几步路走得很做作,是标准的猫步,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短裙的尾部若隐若现,玛丽猫回看过来的那一眼,丰富到周道森可以琢磨一整晚。

依然是四寸的小蛋糕。

周道森掂量着手里的蛋糕盒,神情复杂地拎着它进了屋。

苏牧听到脚步声,激动地转着圈,它被关在阳台外面,急得发疯。

周道森将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没有理会狗叫声。

他给陆平威拨通一个电话。

那头气喘吁吁,陆平威正在点灯“奋战”:“周哥?”

周道森直入主题:“吃蛋糕吗?”

陆平威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他放浪形骸惯了,丝毫未觉不妥,听筒里除了陆平威的声音,还有低吟和拍击声:“……什么?”

周道森抚摸着蛋糕盒上的丝带,耐心地重复:“蛋糕,吃么?”

不用看见他都知道陆平威现在是什么神情,昂扬激流之后,陆平威粗喘了许久,气息才逐渐有平复之势:“什么蛋糕?”

“芝士蛋糕,”周道森说:“应该挺甜的。”

陆平威说:“我不爱吃甜品。”

周道森慢条斯理:“我知道,拿给你的枕边人吃,明天带给你,忙吧。”

电话挂了。

陆平威不知所以。

他只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没细想,胳膊缠上来,陆平威什么思绪也没了。

·

段晨要举办抽奖活动,奖金是现金,搏击馆最近热闹了起来。

陆平威带着他的新欢,站在台球桌边,一杆进洞后,说段晨鬼点子真多。

新欢拿着段老板给的红包,站在旁边看几个人捣台球。

段晨嘴里叼着一根烟,俯身下来破陆平威的球道:“隔壁新开了一个馆子,优惠力度大,我不想点子等关门吧。”

陆平威说:“你这又不是开超市,搞优惠有什么用?发现金人家就愿意来了?爱来的还是那批人,不来的怎么也不来。”

“那你就错了,”段晨拎着杆子,有理有据地反驳,“经营搏击馆和经营超市一样,消费者注重体验,可不管你新的旧的,谁服务的好我就去谁那儿,拼细节。”

陆平威的新欢是一个小嫩模,没有人不爱红包,他被段老板一个红包收买了,高高兴兴地为对方说话:“说的对,反正站在我们消费者的角度,谁那儿让我舒服了我就去谁那儿。”

陆平威瞟他一眼,目光往下落,拿杆子挑对方的衣摆:“哪儿舒服啊,说清楚。”

小嫩模跺脚,一巴掌拍开杆头,骂陆平威不要脸。

台球桌边一片欢声笑语。

周道森从搏击区域里出来,头发湿淋淋的,他手上缠了一圈的布带还没摘,段晨就朝他扔了球杆。

“我去擂台那儿看看,”段晨说:“你们先玩。”

周道森接过段晨未完的局,台球桌上的局势一目了然。

陆平威问:“周哥,你在哪儿弄的蛋糕?”

蛋糕盒子放在桌边,一桌没几个爱吃甜,陆平威的新欢要了,说自己戒糖很久,有点馋。

“别人送的,”周道森一杆进洞,低头拆手上的布带,提醒道:“到你了。”

·

阳光明媚,适合锻炼。

虞贞站在墙角,换了一双运动鞋。

他在家里做瑜伽,很久没踩着运动鞋出门,鞋面落了点儿灰,擦拭干净后,虞贞穿着它出门。

他从楼道里下去,瞧见一楼扶手处有个人影很眼熟,虞贞的脚步慢了下来,这时男人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一撞,虞贞彻底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

“虞贞。”孙致远叫他。

虞贞和很多摄影师合作过,也开除过不少摄影师,原因很简单,明明说好的是直男,最后又总对他有非分之想,拍着拍着涨了,拍着拍着动起手脚了,拍着拍着扑上来了。

太不专业了。

在这些人里,最过分的就是孙致远了,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他虞贞就被这个男人骑住了。

因为类似的问题多了,导致虞贞在招聘摄影师的时候不得不严苛,严苛的像查户口那样,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

孙致远的行为,没报警都是轻的,他竟然还敢找上来。

“你来干什么?”虞贞下楼,将男人甩在后面。

孙致远紧跟过去,围在他身边说:“来跟你道歉,虞贞,我是做错了,但我是真心的……”

“你脑袋好了?”虞贞漠不关心地看过去,男人的脑袋上没再缠着纱布了。

孙致远被虞贞开了一瓢,当时就神志不清了,虞贞没报警,也没叫救护车,冷静地吓人,他把人脑袋砸了个窟窿,又拿着医药箱给他处理,孙致远醒来看见虞贞坐在桌子前抽烟,没事人似的,穿着长裙,叠着腿,在看一本杂志,他以为自己眼冒金星,失智了。

醒来后,虞贞就淡淡地给了他一句话:“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你被开除了,孙摄。”

孙致远扶着脑袋坐起来,头痛欲裂,桌子上还放着虞贞使过的凶器,是一把老虎钳。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太久,孙致远做贼心虚,更没敢报警,标榜自己是直男的孙致远,连受伤理由都没敢告诉家里,在医院里休养生息了好几个月,这才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怎么?你还想再给我来一下?”孙致远兴师问罪,但口吻中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倒有着莫名的黏腻。

虞贞冷着眼说:“我又不是不敢。”

他抬步走了出去,外面遇到同公寓的住户,一些人打量他,琢磨着他身边男人的身份。

虞贞司空见惯,视若无睹,一路去了车库,孙致远问他去哪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虞贞说:“我们的合作关系早结束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孙致远拉住了虞贞的手:“虞贞,我是认真的,真喜欢你。”

“别拉拉扯扯的,”虞贞甩开手,“到处都是人。”

大白天,车库里都是人影。

孙致远撒开手,跟在虞贞身边,一路来到了虞贞的车前。

“我也开车了,你不说,我可跟着你了。”孙致远威胁。

虞贞压根也不搭理他的威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孙致远站在他的车前,张开了手。

虞贞透过挡风玻璃看向那决然赴死的身影,连喇叭也没打,挂挡,踩油门,途锐冲刺过去,孙致远如同惊弓之鸟,瞬闪到了一边,差点栽了个狗啃泥。

“卧槽!”孙致远仓皇站稳,车库里留下途锐的尾气,转眼间车子带人都不见了。

孙致远左右看了看,迅速从车库里跑出去,好在外面的栏杆得一个个过,他的车就停在门口,瞅见途锐的车影,孙致远果断钻上车,跟了上去。

虞贞从后视镜里看见阴魂不散的鬼影,也不当回事,没加速,就像平常一样在大道上滑行,他降下车窗,路边的桂花香气扑鼻,要是能栽在他房间里就好了,可惜他花粉过敏。

他体质上问题不少。

委屈了他这副皮囊。

·

台球结束了四局。

周道森胜三输一。

没有赌注没有意思,陆平威想了个主意,制定了一盘趣味赛,这把谁输了谁从馆子里挑个人,给他买今天的单。

接杆制,最后一颗球是谁打进洞的,谁就可以来指定受罚的人选。

小嫩模也加入了赌局,一人一杆具有侥幸成分,不过分讲究球技,有点台球基础就可以参与,这主意很棒,大家都很来劲。

段晨接在陆平威的后面,抱怨着倒霉,小嫩模接在周道森的后面,目睹了周道森的球技,小嫩模很高兴,拍着手说今天幸运女神站在他那儿。

“那要是周哥一杆清了怎么办呀?”忽然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陆平威提着杆,作为开球人,弯下腰,对准目标,气势十足:“那我算他厉害。”

在场的人里,周道森的球技算是上上乘,对于别人来说台球是乐趣,但对于周道森来说,一切都像打游戏那样要有挑战性,玩就要玩通关,打就要打最好,最怕的就是什么都沾一点儿,什么都不精通。

台球这门技术需要一定的肌肉力量,考验专心,也考验判断能力,可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新人一局下来肩痛胳膊发酸都是常态,那并不比跑步轻松,一个练腿部力量,一个练上肢力量。

没有高下之分。

周道森是擂台上的王,打台球这种事对他来说更是轻而易举,巧了,他又偏偏还是个智商爆表的学神,buff叠满了,考场控分,桌上控球,想不赢都难。

从一开始的个人赛变成了团体赛,大家不想周道森赢得太轻松,作弊作到了台面上来:“段老板,打这个,挡他七号球的道儿。”

段晨听令行事。

周道森提着球杆,俯身下去,吐槽道:“排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