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2 / 2)

心痒 船宝 7542 字 1天前

但好歹公共场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贺靳森再怎么霸道,不至于故意刁难她一个。

殷勤说了一大堆,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佟雾猜到这个结果,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盯着贺靳森。

方晴深吸一口气,为了点击量也是豁出去了:“请你考虑一下吧,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贺靳森没抬头,过了会儿,只淡声说:“我说题目不用改,按照原先的来。”

几人听懂他的意思,表情一愣,随即肉眼可见的由阴转晴。

除了佟雾。

“四十分钟后,二楼休息室。”贺靳森把资料册递给旁边人,掀起眼皮,“既然是简单的采访,来一个人就够。”

说着,他越过众人看向佟雾,抬了抬下巴,“就你。”

方晴屐着拖鞋“蹭蹭蹭”过来,冲电脑抬抬下巴:“先别急,看看官网。”

佟雾扭头:“干嘛?”

“刘明玥说视频被顶成热帖了。”她补充一句,“我看看新评论。”

佟雾没说什么,打开江大官网。

鼠标划到综合新闻页面,点击进入。

与此同时,电脑传出低沉磁性的嗓音。

屏幕上的年轻男人站在桌前,身形优越,手掌恣意支着桌面。

一双眉眼英挺漂亮,带着天生的倨傲,气质冷隽不可攀

人模人样,斯文败类。

用这样一幅外皮包裹变态的性格,可真是老天爷煞费苦心的“杰作”。

佟雾看不下去了,一抬手按下暂停键。

“干嘛暂停了?”方晴问。

“剪辑那么多遍还没看够?”

“没够。”方晴眨眼一笑,“对我眼睛十分好。”

“不是说看新评论?”

“好嘛。”

佟雾滑动鼠标,来到下方评论区。

不出所料,大部分人被贺靳森出国的消息带动,情绪高涨,清一色的难以接受。

此话不假。视频热度爆表,作业成果大大超出预期,对整个小组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方晴摘下毛巾,忽然想到什么。

“佟雾,贺靳森是不是认识你啊?”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那天在会场她和刘明玥都看到了,两人气氛微妙,完全不像陌生人。

“不认识。”

方晴追问:“可他看你的眼神不像陌生人啊。”

佟雾抿唇,避重就轻:“就一起上过英语课,估计瞧着眼熟吧”

方晴眼珠转动,还想说什么。

“我要写作业了。”她开始赶客,努努嘴,“你头发都滴水了,快去吹吹吧,秋天了容易着凉。”

方晴哦了声,拿毛巾裹住头发走开了。

佟雾仔细想过。

她和贺靳森不同学院不同圈子,除了每周的英语课,几乎很难再见面。

换句话说,只要不招不惹,避其锋芒,他们就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事情往往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贺靳森不找她麻烦,自有麻烦因为他而找上门。

方晴瞪大眼,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由得她们说吧。”佟雾看着她,情绪没什么起伏,“你学新闻的还不知道,舆论都有时效性,过一阵就好了。”

她雾抚似的拍拍方晴的肩,回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夏檬仍旧保持那个姿势,不过已经点开一局游戏进入厮杀状态,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

方晴还想说什么,佟雾已经爬上上铺。

宿舍再度恢复雾静。

佟雾放下帘子,被子一拉,躺上松软的枕头。光线被挡在外面,暗色瞳孔盯着天花板。

坦白说,并不是她强装镇静。

她是在特殊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区区几条恶毒留言,和她遭受过的恶意和欺负相比,杀伤力实在是小很多。

不过影响心情是真的。

今天这一天都过得不太平。

唉。

佟雾心里叹一口气,盯着天花板放空,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缓慢闭上眼。

不想梦里也不太平,她被噩梦纠缠一晚。

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看见被齐刷刷裁掉一角的课本,被钢笔涂鸦的粉红外套,同学们恶狠狠的笑脸,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器材室

暗无天日,厄运压得心脏透不过气。

梦境真实,又毫无道理可言。

突然一阵引擎的巨响,一辆黑色轿车飞驰着向她驶来。车门被推开,男人长腿跨下来,脸却模糊不清。

他向她抬起一边的胳膊,那只手冷白嶙峋,脉络贲张。不似人类的手掌,仿佛属于某种凶悍的动物。

她定睛一看,他大拇指下方肌肉血淋淋的,隐约可见一圈深深的牙印。

咚咚咚

伴着越来越重的心跳声,她看见那人嘴唇开合,嗓音冷冰冰:“想好怎么赔了吗?”

佟雾猛地惊醒,汗水浸湿枕头一角。

她按住胸口,大口喘着气。

窗外是黑蒙蒙的天,她摸出手机看时间,五点十七分,离起床还有两个多小时。

梦里那张不清晰的脸在此刻浮现。

锋利的,冰冷的,让人背脊一阵发凉。

佟雾咽了咽,才发现嗓子干得厉害。

爬下床去倒水喝,汗水蒸发,身子更凉了。她赶紧溜上床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再次沉睡过去。

佟雾怕她真生气了,轻声解释:“我们采写课的小组课题,要计入期末成绩的而且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上周就跟同学提前定好的。”

唐颖嘴角抽了下,声音提高八度:“佟雾你有没有良心?”

“我就慢了几天,你时间全给别人了。”

“对不起嘛。”佟雾眨眨眼,软下嗓子哄,“下次放假我提前约你。”

她声音好听,撒起娇来格外甜。

唐颖很吃她这一套,眉间舒展开,清了清嗓子说:“记住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佟雾松一口气,和她闲扯几句挂断视频。

时间不早了,她收拾一番出门。

然而下楼走到宿舍门口,遇见一位不速之客。

“佟同学,早。”

周进穿一身浅色卫衣,从屋檐下走来。

夏檬不在宿舍,他一大早守在这儿,目标是谁并不难猜。

佟雾并不想见到他,只在面上尽量保持礼貌:“学长,有什么事吗?”

周进一笑:“你吃早饭了吗?”

“没。”

“那一起吧。校门口有家灌汤包特别好吃,要不要去试试?”

佟雾脚尖不动,静静站着。

“我们没有那么熟。”

周进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冷,尴尬地抿起唇。

“其实今天找你,我是有话想说。”他顿了两秒,又开口说,“夏檬她没欺负你吧。”

佟雾看着他,没懂。

“如果夏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来跟她说这事带给你很多麻烦,也怪我没处理好”

哦,是来道歉的。

可是他的善意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佟雾望着他。

其实周进长得不赖,人高腿长气质阳光。

可她此刻看着他,有种吃了苍蝇的难受。

“你来找我,就是在给我找麻烦。”

他们爱也好恨也罢,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周进就拼过一次桌,上过两堂体育课,甚至都没用看待异性的眼光看过他。

她惹谁了?

佟雾说完要走。周进急了,往前一步拦住路:“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但光站着不是事儿,问题总得解决。她是过错方,首先要做的是真心实意给人道个歉。

佟雾做了个呼吸,唇还未动,对方先开了口。

“你故意的?”贺靳森向前一步,兴师问罪,“就因为上回的英语课,记仇记到现在?”

周进回头:“哪儿啊,你们聊的我都插不上话。”玻璃窗挂着一串串水痕,像张哭花的脸。

雨砸在教室外的芭蕉叶上,噼里啪啦吵得人心神不宁。

说来今年夏天的天气奇怪,气温闷热,雨水却格外多。

天气预报说今年是厄尔尼诺年,按照惯例,夏天雨水多,冬天就会格外冷。

终于熬到下课。

旁边的人“啪”地扣上电脑,收拾东西走人。

佟雾坐在座位上,肩膀松下去。等到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缓缓起身往门口走。

早上没来得及吃饭,肚子饿得很。

可惜是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裤子还湿着,她担心留有痕迹。把书本挡在屁股后面,打算去卫生间看一看。

走廊空荡荡,弥漫着阴雨天特有的潮气。

实验楼一楼只有两间教室,而卫生间在二楼。

佟雾从楼梯上去,步子迈得快,没想撞上一对缠绵的男女。

女生动情得厉害,玉似的手臂挂住男生脖子,水蛇腰紧紧贴在他身上。

“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男生似乎不信,嗓音散漫轻佻,骨子里透出来的痞:“是吗,有多久。”

她心里有刺,凡事和章岚有关的人和事她都感到抗拒。

“是吗?”夏檬歪脑袋,颇有深意地问,“那你觉得她们谁更好看。”

周进拧眉:“什么?”

“佟雾和叶绵龄谁漂亮。”

“哪个是佟雾。”

“”夏檬觉得他在装。

“就坐你对面那个。”

周进挑眉,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当然是叶绵龄了,她在我们系人气很高的。”

夏檬瞪他一眼,周进立马揽过她的肩,在她头顶亲了亲。

“再好看也没宝宝你好看。走吧,去买你最喜欢的抹茶布丁。” “喂。”他喊。

佟雾抬起头。

贺靳森看清她的脸,表情一滞。眼中的燥意淡去,替换成某种意味不明的东西。

对视三秒,他先开了口:“是你。”

佟雾不做回应。

他的瞳孔黑而深,似带着压迫性,让人有种被野兽盯视的错觉。

贺靳森淡声:“上课呢,能消停会儿吗?”

佟雾无声张了张唇。

她一没出声,二没挨着他。

合着桌子有水擦一下都不行?

她坐了一屁股水,本就郁闷,被他一番讽刺心里更闷了。

心思一动,佟雾轻轻眨眼,目不斜视地看回去。

反问他:“点名了吗?”

周围一静,贺靳森显然没料到她的反应,默着不说话。

佟雾眉梢微挑,眼神再问他一次。

“没。”

“谢谢。”她皮笑肉不笑,低头去翻手里的课本,“我收拾完了,你继续。”

淡淡一句,不带任何情绪。

配上这张又乖又纯的脸,毫无无攻击性可言。

越是这样越冷,越不近人情。

简直和上次一模一样。

贺靳森仍是一言不发。

不多会儿,讲台上电脑处理好,老师拿起耳麦,投屏显示出PPT。

课程正常进行,他忽然开口:“迟到了还这么淡定。”

她懵然转过头。

那双黑亮亮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来,你这人挺装。”

她才不是什么学妹。

只是巴掌大的脸带点婴儿肥,皮肤白嫩,更显年龄小。佟雾第一次去“岁喜”服务员都不让进,说她是没成年的高中生。

佟雾懒得纠正,垂下眼不再看他,“会议已经开始四十分钟,你迟到了。”

态度冷漠,不讲半分情面。

她一边说,一边拿圆珠笔在迟到栏下不轻不重打了个勾。

这一点似乎出乎贺靳森预料,他眼睫一颤,微微愣了愣。

不过只有短暂一瞬。

贺靳森眼尾耷拉下来,恢复那副没有表情的神态。

“行。”

慢条斯理的一个字。

贺靳森掠过她,带起一阵沁凉的风,而后推开会议室门,大摇大摆走进去。

后来佟雾偶尔会想。

或许那天在学术大厅,她不该直白地和他对视,更不“残忍”地记他迟到。

那人空有一副好皮囊。

性格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贺靳森并没有大发慈悲放过她。九月入秋,江余市的暑气还未褪去。

整座城市浸在烈日的金色中,钢筋水泥散着热气。

佟雾从补习机构出来,热空气扑面,皮肤很快浮起一层薄汗。

她沿着树荫往公交站方向走,不多时,兜里手机振了振。

西餐厅坐落在市中心,坐公交十五分钟就到。

餐厅新修的,环境装饰奢华,走进去便是一股悠然凉意。

佟雾静静坐了会儿,喝一口柠檬水,随后摸出手机,翻看今晚要演唱的曲目歌单。

过完两遍词,她打开软件写专业课的稿子。

一个多小时过去,章岚终于到了。

他化身一头狡诈的野兽,诱捕她回到自己的洞穴。

未待她作出反应,他伸出无形的利爪,一寸一寸掐住她的咽喉。佟雾盯着手机屏幕。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么一丁点儿的擦挂修起来要花将近四万块。

然而图片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

不是3830。

是38300。

夜里妖风乍起,呜呜的像哭声。阳台的窗户被吹得直晃,玻璃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掉。

佟雾在床上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吵。她爬下床,轻手轻脚关窗户,抬眼望出去,夜色茫茫一片,树影在空中张牙舞爪。

再次躺上床,耳旁雾静不少,睡意却更淡了。

佟雾难得一次失眠了。

她翻身躺平,黑发在枕边铺开,没来由的,脑海浮现一张脸。

眉眼深邃,棱角分明。

看人的眼神刀片儿似的。

他就跟外面那风一样,浑身透着压人的邪劲儿。

就像现在。

她明明可以不用赔钱了,却丝毫没有大难不死的轻松感,反而脑子乱糟糟。

像一团重叠堆积的毛线,怎么也理不清。

“”

“佟雾吓得不轻,慌忙阻止:“我自己来就好。”

周进像是没听见,利落系好鞋带,站起来时,眼里含着点点笑意,“没关系,举手之劳。”

佟雾一愣,猜到了什么。唐颖难以置信地吸一口气,“我的天呐!”

“?”

“你不动凡心则已,一动就动个大的。”她这会儿丝毫没了胃痛的迹象,精神头儿十足,“佟雾我提醒你,那种人看着解解馋就行,千万别喜欢。”

“”

她怎么可能喜欢贺靳森。

而且与唐颖担心的相反,她甚至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佟雾背着厚重吉他包,路灯映照下,显得身形小小一个。

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而这副表情落在唐颖眼里,成了羞于启齿。

“我说真的,你别陷进去。”唐颖说,“贺靳森那人啧,一般女生拿不住他。”

十分钟前还是燥闷的天气,不知哪儿飘来的一抹乌云遮住了月亮。风一吹,零星的雨就飘落下来。

佟雾怕被淋湿,匆匆和唐颖道了别,快步冲进宿舍。

一边上楼一边拍掉吉他包上的水珠,兜里手机震了震。

是唐颖发来照片,刚才在酒吧拍的。

她端着玻璃杯,怔愣望着镜头。饱满鹅蛋脸,一双眼睛黑溜溜。唐颖给她头上加了个兔耳特效。

唐颖:【可爱吧,像不像兔子。】

佟雾笑了下,打字调侃:【不像,我不吃素。】

唐颖回:【那就吃肉。】

随后发来一张男生的照片。干净的短发,模样英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佟雾实话实说:【没有】

唐颖:【不能吧】

唐颖:【咱们哲学系的帅比,185大高个,成绩好性格好,各方面都不比贺靳森差的。】

怎么又扯回那个话题。

早知道就不问了。

【你无不无聊,我都不认识他。】

唐颖发了个龇牙笑的表情:【知道啦。】

佟雾没再回,收起手机,脚步沿着楼梯向上。

说起来,她和贺靳森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不认识。

甚至因为章岚,还有了一丝莫须有的关联。

章岚年轻时是一名雕塑设计师。

当年离婚她净身出户,根本没什么钱,年纪轻轻能在雕塑圈混下去,全靠一名富商赏识,一路扶持。

外界盛传那个男人是章岚的金主,近两年章岚事业走上正轨,拿了两个国际大奖,一跃成为国内享有名气的雕塑家。

艺术圈子水深,普通老百姓很难混出名堂。

章岚靠的是实力还是背后的某人,众人心里都有本账。

再后来在一次采访中,二人也不藏着掖着,捅破那层窗户纸,关系对外公开。

而贺靳森,正是那个男人的小儿子。

也是在这时,身后忽然一道愤怒的女声——

“周进,你在干什么!”

佟雾错愕回头,看见了两名女生。

夏檬站在梧桐树下,双手捏拳,一张脸因恼怒涨得通红。

而她旁边的叶绵龄双手抱胸,在目睹一切后,嫌恶地皱起眉。”

“不过可惜。”

贺靳森笑了声,气音呼在她耳边,“你说了不算。”

电梯门缝将将合上,又被人从外面按开。

也是在这时,一道高大人影走进来——

贺靳森穿一件黑色长T,灰色工装裤,一手插兜里,神色如往日一般冷淡。那双锋利的黑眸在捕捉到她之后停顿两秒,然后轻飘移开。

佟雾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手心不自觉地捏紧。

跟着贺靳森进来的还有两名女生,正言笑晏晏聊着什么。佟雾没去听,只注意到其中一人按下五楼的按钮。

她心底忍不住去猜,他是要跟她们一起去五楼,还是直接去一楼。

电梯轿厢被人打扫过,混杂一股干草和过度清洁的消毒水气味。

轿厢缓慢下沉,似乎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长。

“五楼到了。”

神经病。

便宜都掉脚边了,不捡白不捡。

“没问题。”

李俊文被夹在中间,不乐意了:“什么情况,老崔你作弊啊。”

老崔耸肩,颇为不屑:“老子本来就比你厉害。”

“呸。”李俊文叫嚣道,“你们谁上都一样,受死吧”

贺靳森懒得理他们,调转脚尖倚在台桌边。

耳旁是球杆的碰撞声,伴着一阵阵抒情的歌声。

低眸看去,舞台中央站一名女歌手。

一头齐腰大波浪,脚踩七厘米高跟鞋,身上挂一条亮片连衣裙,都快短到腿根儿了,生怕不会走光。

和某人白开水一样的寡淡风格不同。

她唱出的歌词深情款款,却给人过于艳俗的印象。

非但不觉动听,反而有种刺耳的聒噪。

几天了都,怎么还不上班。

掷飞镖。

贺靳森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眼眸似含着刀刃,风雨欲来,笑比不笑更可怕。

他放下酒杯,看向紧张的服务员。

眼皮抬起浅浅一层,一字一顿说:“让向锐驰给我滚过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