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绳，嘉手纳空军基地。

一架RB-57D高空侦察机停在跑道上，两条长长的翅膀伸出跑道，在跑道和草地留下两条影子。

如果只是单纯地让飞机飞得高，那加大机翼的长度就行。把堪培拉/B-57到RB-57、RB-57F、RB-57D，再到U-2，连在一起看图，那差不多就是翅膀越来越长的进化过程。

飞行员霍特·帕特森和史密斯·亨特已穿戴齐全，增压飞行服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上飞机再戴个大氧气面罩，差不多就跟宇航员一样了。

临起飞前基地的空军参谋才到场，将飞行任务手册交给机长帕特森，两名飞行员敬礼，转身登机。

……

“漫长的航程。希望两位小伙子能憋住。”CIA远东情报局负责人麦克·米尔斯就在机场的塔台，目送这架RB-57D从跑道上缓缓加速，然后飘飘然飞上天。

“所有的高空侦察任务都是尿袋之旅，”美国空军雅各布·斯马特少将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有机会您也可以体验一次乘坐RB-57D或者U-2的感觉，一定永生难忘。”

米尔斯：“以前侦察中国东北，往返7个小时，侦察包头需要9个小时，大概尿袋的容量也要高一些了吧。”

斯马特：“那个戈壁和草原之间的干旱城市到底有什么值得侦察的？”

“西北是中国最大的秘密，”米尔斯说，“中情局十分确信中国启动了核计划，他们的核工厂分布在包头和包头以西的若干个西北城市。”

“苏联在援助中国建造原子弹？”

米尔斯：“完全正确。正是因为苏联在把一座气体扩散厂拆散之后往东方运输，我们的情报系统才确信中国启动了核武器研制计划。实际上我们获知情报已经比较晚了，当中国人在建造气体扩散厂的时候，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至少一座反应堆、氧化铀和六氟化铀的加工厂。”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朝鲜战争时斯马特还是个准将，在阿拉斯加当联队长，但是他知道美国空军在朝鲜战争中后期的无力感和狼狈感。

“米尔斯先生，如果侦察结果的确证明中国正在设计和制造原子弹，那么接下来，是要美国空军出击抹掉这些核工厂吗？”斯马特又问了一句。

米尔斯：“我不知道，将军。我不是艾森豪威尔，只能由他下这种命令。”

……

苏北。

RB-57D保持在20500～21000米的高度，先在海上飞行了大约1000公里，然后从苏北进入大陆，避开连云港，有在济南和郑州之间穿过，一直向西北飞行。

“伙计，再检查一次雷达告警器和干扰机。”帕特森对副手说。

“……工作正常。要来点音乐吗机长？”

“不需要。打开广播监听频道。”帕特森说。

亨特：“嘿，我俩都不懂中文，地面上中国人的广播电台有什么好听的？”

帕特森：“我没让你欣赏节目，放监听广播是让你保持警惕。必须时刻记住我们在敌国上空飞行，地面有无数的高射炮、防空导弹、战斗机，还有成千上万愤怒的军人。”

……

北京。

“真是不错！这套全国防空信息系统建立起来，只要往这儿一站，全国的空情，就跟在眼前一样啊！”

空军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刘业楼在全国空防司令部双手叉腰，看着墙上不停有小光点闪烁的全国地图。

……这不是液晶电视墙。

是一幅很大的特制地图，在固定警戒雷达的搜索半径以及连接城市的空中航线埋设了发光线，另外用光点投影的方式在地图上打出不明入侵飞行器的轨迹。

“飞行高度大约两万一千米，可以肯定是RB-57D，”一名参谋说，“这是RB-57D第三次侵入中国上空了，第一次长春，第二次包头，这一次从航线判断，是往西北去的，很可能还是包头。”

刘业楼：“可惜啊！前两次侵入，都没能抓到它。廷发，这一次我们多摆了一个营的红旗-3，抓到RB-57D的把握有多大？”

章廷发：“我们的防御正面太大了，海岸线不好拦，西北国土面积又大。多一个营，拦截概率大概是从35%提高到39%的样子。”

刘业楼不说话了，在地图墙前走了两个来回，看着从北到南长长的海岸线。

“截击机还是不能没有啊。苏联同志什么时候才能搞出两万米的飞机？”

……

穿过济南和郑州之间，从太原南部绕过，稍转了一下弯，RB-57的航向就正对着包头了。在没到太原的时候，两人就往嘴里送了些饼干和巧克力，然后打开增压飞行服里的瓶子，滋了一泡。

“亨特，上次310机拍摄到的工地，据说情报部门分析出结果了，是一座正在建设的大型钢铁厂。”帕特森对亨特说。

“哦，很好，这样我们就能更准确地把握世界钢铁期货行情了。”

帕特森：“中情局的头头坚信在那个中国城市附近有两到三座正在建设的核工厂，因此我们需要对那一带地区做详细的侦察。如果这次拍摄的照片仍然没有找到核工厂，那么美国空军还要侦察第三次、第四次。”

亨特：“头儿，我们看不到黄河了，下面全是草原。”

帕特森先确认方向，然后对照了一下地图：“鄂尔多斯。”

……

北京。

“吕梁雷达站，目标距离75公里，继续远离。”“吕梁雷达站目标消失。”

“榆林雷达站发现空中目标。”

“刘司令员，按照美国飞机的这个航向，他们很可能会撞进2营的作战范围！”章廷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坐标，“扎萨克的地空一旅二营！”

地图墙的光点在太原市南到西南转了一个半径很大的弯，然后以正北稍微偏西的航向保持直飞。在它的飞行路径下面，有一套防空导弹系统处于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