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抹了一把汗:“哎哟最后一节拖堂,烦死了,曹知知宿舍都快熄灯——啊闫肃啊?上午升完国旗李巫婆把他爸叫来了,然后大班长就被他爸带回家了,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了呢。”
?并没有。
杨今予连今日份的天空照都没收到。
小天儿的话不禁让他心里一紧,闫肃该不会又被他爸关那什么祠堂了吧..
这样想着,杨今予眉头微微一皱,提议:“要不..你们先去排,我去烟袋桥看看情况?”
谢天呆愣片刻。
随后只见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一慌神,猝不及防张开双臂摆了个「此山是我开」的姿势:“你不能去!”
当然不能去,其中原由别人不知道,可他在这场保密的「离家出走」里可是完全知情的。
闫肃他爸要是见了杨今予,这不火上浇油么!
杨今予被谢天这么大反应搞得很迷茫:“嗯?”
谢天眨眨眼。
小天儿同学一直是个开朗直爽的热心肠,跟谁都坦诚以待,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曹知知属性相同,都是会把第一反应写在脸上的人,不太会藏着掖着。
即使家里经商,耳濡目染地教会了他怎么虚与委蛇,但他自己却是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性格。
以至于这番下意识的情绪太过仓促,他自己立马梗了梗脖子,有点想回到一秒钟前,割了自己的舌头。
谢天咽了咽口水,祭出傻笑大法:“你要去了咱们排练怎么办,明天早读不就又见着了吗,到时候我问问他。曹知知还在校门口等着呢,先走吧,别让一个小姑娘干等咱们。我哥呢?我先去他们班叫我哥出来!”
但敏感如杨今予,还是捕捉到谢天一闪而过的尴尬。
“不对。”
他皱眉琢磨了一下,直觉说不上来的奇怪:“不对。”
谢天忙转到杨今予后背,推着他离开教室,暗自狂汗:“什么对不对的,难道抓紧排练不对吗队长,清醒一点月底就要演出了!”
杨今予被推出去,见谢忱也正出教室往这边来。
他思忖着咬了咬嘴唇,还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疑惑,决定先不要把个人问题,带到乐队紧迫的时间里。
现在他们的排练时间,可谓是捉襟见肘。
晚自习十点半才下课,等回到隔音房少说也得十一点才能排上,念及第二天五点就要起床上早读,还不能排到两三点那么晚。
他自己这么熬夜习惯了,但谢天不是艺术生,白天是要打起精神迎战物理竞赛的..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活在紧锣密鼓的危机感里。
这几天,有时候曹知知甚至赶不回宿舍门禁,杨今予只好把老妈那个空房间腾出来,用来给她临时过夜。
四个人每天只有晚自习放学的两个小时能聚齐,用忱哥的话来说:“操,一天就捋几个小节,还不够他俩来回路上折腾的。”
现在几个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要么学校快点把撤封艺术楼的事给定了,要么学校快点调整艺术生的晚自习自由度。
身为学生身份,再叛逆出格的学生,在学校天然的既定规则下,也总显得渺茫无力。
闫肃「舍身」为他们争取的,是再重要不过的东西!
说到闫肃..杨今予再三克制,没让自己在打鼓的时候跑神。
一直到排练结束,趁着谢天收拾乐器的间隙,杨今予才有机会说出心中猜疑:“闫肃有什么事让你瞒着我,而且不是小事。”
用得是陈述的语气。
谢天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心想:还没过去啊..
他抬头,讪讪笑了一下:“没有啊。”
杨今予目光如炬:“..小天儿,你的撒谎技巧怕不是跟曹知知学的,很拙劣。”
曹知知正在卫生间刷牙,没关门,听到自己被点名后勾了勾头:“喂,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了。”
杨今予抬头看了眼她。
突然灵光一闪,眯了眯眼:“还有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瞒着?”
这该死的直觉。
曹知知当即愣住了,有点后悔自己搭腔。
她呆呆道:“啊?没有啊?”
得,意外收获。
杨今予对他俩招招手,正襟危坐到客厅:“来,你俩过来。”
谢天和曹知知互相莫名其妙看了对方一眼,又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了相同的东西..
谢天一挠头发,全明白了。
合着这丫头也知道,并且这丫头也以为只有自己知道。
谢忱看戏似的扫了他们几眼,摆摆手先告辞。
杨今予:“不要这么无辜的看我,快点交代就放你走,不然你再拖一会儿今天就只能住这,你妈等到你这么晚都不回家会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反正能熬夜等你说。”
杨今予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谢天,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玩味地弯了弯眼角。
大有问不出来就玉石俱焚的决心。
谢天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审讯的犯人,审判官居然还很无赖。
“还有你。”杨今予偏头瞥过曹知知:“老实交代,不然我明天就把马勺卖废品,反正我也用不着。”
曹知知觉得如果自己是条蛇,现在大概就是七寸被狠狠拿捏了。
她尴尬地笑笑,又看了看谢天:“小天..你说点什么啊。”
谢天:“你怎么不说!”
曹知知:“我..你!”
杨今予:“别急,你俩都有份,谁先来?”
作者有话说:
#谢天曹知知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