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醋溜土豆丝(加更)……(2 / 2)

“走走走,咱们先去找点吃的。”邬宝全大方地说,“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啊,不用跟我客气。”

蓬乐成还有些不习惯邬宝全的亲近和大方,显得有几分拘束。

朱朋义直接说:“我想吃点热乎的,来点肉包子吧。”

“就吃肉包子啊?”邬宝全问。

朱朋义想了想又说:“再来点鸡蛋汤。”

邬宝全看向蓬乐成:“那你呢?”

蓬乐成不太好意思地说:“我都行。”

“那成,咱们先去吃肉包子吧。”邬宝全带着朱朋义和蓬乐成去了家包子铺。

这儿的肉包子刚吃第一个的时候味道还不差,吃多了就觉得有些咸又有些腻了。

朱朋义喝了一碗蛋花汤小声说:“还不如啃凉的掉渣饼。”

掉渣饼虽然凉了硬了,但是味道还是一绝啊。

邬宝全默默点了点头。

只有蓬乐成吃得很高兴,虽说这包子比不上上回夏哥儿给他的生煎,但是味道也不差了。

难得吃肉,他可得多吃一些!

吃饱喝足,邬宝全又带着两人去买了礼物。

蓬乐成考秀才虽然没考中,但是来过府城不少次,他听说过许多不错的铺子,也帮着提了些建议。

邬宝全买了些笔墨纸砚和补身子的药准备先去拜访管斐白。

这是他去买干粮时,谷堂衿特地对他说的,让他到了府城先去找管斐白。

邬宝全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准备听从谷堂衿的话。

“小蓬,你可是谷秀才推举过来的人里最年少的了,我也就不跟你说那些绕来绕去的话了,我就问问你啊,你听说过这个管斐白吗?”

“我只隐约听闻,这位老秀才为谷秀才考院试时做了担保,旁的我便不清楚了。”蓬乐成不好意思地说。

他忙于生计,跟谷秀才的联系都少,更别说谷秀才的友人了。

“这……我记得谷秀才有师父啊?”邬宝全旁敲侧击道。

这有正经八百拜的师父,考院试时担保之类的事,不该是师父解决吗?

能跟举人当友人的人,应当也有功名在身,名下该是都有些徒弟,相互担保,各自知道自家徒弟的脾气秉性,也能防止担保的学子作弊,毁了自己的名声,同时也能避免一人作弊连坐共同担保的学子。

因而读书拜师,非常常见,有时候你不拜师,遇到这样需要人的时候,就只能拿钱砸,或是临时托人,科举可是大事,不论是用钱砸还是临时托人寻人来作担保,都容易出纰漏啊。

蓬乐成没听出来邬宝全话里的深意,只当他在随口问话,蓬乐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是,只是谷秀才的师父被盗匪伤了脸,如今不怎么管事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伤的脸啊?谷秀才又是什么时候考的秀才?”邬宝全又问。

“两年前吧,两年前正是大考之年,赵举人赴京赶考的时候伤了脸。谷秀才也是同年考中了秀才,他还是当年的案首呢,只是没过多久他的腿就断了。听闻是被几个小贼打断的。”蓬乐成说到这里语气很是可惜。

邬宝全听完却微微皱眉。

都在两年前啊。

那谷秀才这腿断了怕不是意外。

怪不得他觉得谷秀才跟他这位师父并不亲近。

这么一想,邬宝全也觉得此事难办,难就难在,赵举人真是谷堂衿的师父!

即便是自己做主收下谷堂衿当徒弟,谷堂衿也不能因为‘攀上’了自己,有了新的师父转而对原本的师父发难。

传出去,旁人不会说谷堂衿什么好话的,往后在官场上,谷堂衿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

别说他了,就是知府来了,此事也照样难办!

更别说谷秀才现在还瘸了腿,没法继续考科举,彻底没了前程,这名声要是坏了,日子不会好过。

怪不得谷秀才不愿当自己的师爷。

要是自己遇到这些烂事,怕也懒得理会县衙的事。

朱朋义也觉出了不对,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好好一个秀才腿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被打断,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小贼也不能轻易去招惹一个秀才啊,除非这帮小贼不是本地人,可一群外来的小贼平白无故的不去找商户偷盗,打断一个秀才公的腿算是什么事?

此事往深处想,根本说不通啊。

其中必有蹊跷!

蓬乐成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还当自己说错了话,他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他不笨,只是刚才没细想,如今仔细想想,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谷秀才的腿断了,此事跟赵举人有关?!!

三人沉默着找到了管家。

管斐白住在一座三进的宅子里。

门口有小厮守着,邬宝全给出拜帖与谷堂衿的信,让小厮看,邬宝全没说他的身份,只说他是谷堂衿的好友。

那小厮一看是谷堂衿的信,根本没有通报就让他们进来了。

“我家老爷正盼着谷秀才来信呢,谷秀才这些日没来信,老爷还说了好几次,怕是谷秀才把他给忘了呢。”小厮笑呵呵地说。

邬宝全没想到谷堂衿的信这么好使。

等到了主院,邬宝全就看到了一位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短褐,熟练地森*晚*整*理刨木头的老者。

管秀才瞧着活像是个老木匠,不像是个老秀才。

“老爷有谷秀才的友人来找,还给你带来了谷秀才的信呢。”小厮说。

管斐白一抬头,看到邬宝全这个体型,就想起他听说清赤县的新任县令是个胖子,再想想能让堂衿写信过来的人没几个,他瞬间就明白了。

“邬县令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来,里边请。”管斐白放下刨子热情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邬宝全就知道这人不一般了。

自己才刚到清赤县没多久,此人就知道自己是谁,消息很是灵通啊。

“哪有,管秀才客气了。”邬宝全笑着同他亲亲热热地相携进了堂屋。

那模样瞧着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朱朋义和蓬乐成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这是谷秀才给的信,还请管秀才一观。”邬宝全将东西递过去,其实吧这信一开始就没封住,谷堂衿这是随便他看的意思,邬宝全也就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张很复杂的机关图。

他没看懂!

至于信件的内容倒是跟给蓬乐成的差不多。

只是多写了些邬宝全出手大方的事。

邬宝全没觉得信件内容有什么问题,他出手也确实大方,他弟妹手中都有商队在,他根本不缺银钱。

管斐白看到那机关图,看得如痴如醉,若不是还有人在,他都想要亲手验证一二了!

再看邬宝全耐心等待,并无傲慢之意。

管斐白大约明白了谷堂衿的态度,这是想让自己过去给邬县令当师爷。

堂衿不知道为何手中有了这么精妙的图纸,若是他过去,说不准还能得到更多有趣的图纸,做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管斐白笑着说:“县令大人真是高看老夫了。老夫一个老秀才没几分本事,哪能担此大任?”

“哎呦,管秀才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刚我看你擅长木工,很是难得啊,本官就是需要这般能动手做事的人。”邬宝全赶紧说道。

管斐白貌似有些羞愧地说道:“若这般说的话,老夫没旁的爱好,就爱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上不得台面,却要花费不少银钱。”

邬宝全毫不犹豫地说:“这管秀才不必担忧,本官旁的没有,银钱还是有不少的。”

朱朋义扫了眼这还算不错的宅子,心说这位若是真的很能耗费银钱,那挣银钱的本事应当也不小,不然不能撑起这么个家宅来。

能挣又能花。

确实是极其有本事啊。

朱朋义能看出来,邬宝全自然也看出来了,因而很是想要将其招入麾下。

管斐白见邬宝全应答得爽快,又有谷堂衿作保,他很快就同意了:“那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容老夫准备几日,再去清赤县报到。”

“好!那本官必然扫榻相迎。”邬宝全信心大增啊,谷堂衿的信果然好使,“正好,本官还想问问,这贾前贾秀才,管秀才可听说过?”

管斐白不需多想随口就说:“哦,想必是堂衿将其举荐给大人的,贾秀才如今已经回村中去了,听闻这些日都以打渔为生。”

“啊?他不是在赵举人的书院中吗?”邬宝全问道。

“赵举人那脾性,如今古怪的很啊,但凡有些骨气的,都不愿在那书院蹉跎,平白受辱。好好一个男儿便是下力气挣银钱也不丢人。没有签契书,连卖身钱都拿不到却被当做奴才使,那才是真丢人。”管斐白没说得太清楚。

但在座的人多少也能猜出来,大约是赵举人如今脾气越来越坏,将贾秀才当奴才呼来喝去打骂羞辱,贾秀才这才愤而离开。

邬宝全让朱朋义放下礼物笑说:“那不知他在哪个村中,本官前去请他。”

管斐白连忙摆手阻止,笑着说道:“邬县令请慢,虽说你亲自前去乃是看重贾秀才,却也容易惹了那赵举人不快,赵举人到底住在府城,姻亲故旧也不少,大人伤了他的脸面,他如今的脾气只怕会迁怒到贾秀才身边之人,贾秀才可上有老下有小,不防君子但要防小人啊,不如让我遣人去一趟,将其请来如何?”

“我不过是个老秀才,在府城也没多少名声,我让人找他也不会传出多少风浪来。”

再说,管斐白也不想赵举人听说,邬宝全这个清赤县的县令来府城请人。

若是赵举人想到堂衿,猜测是堂衿引出的这些事,怕是要闹出乱子,麻烦得很呢。

邬宝全一想这么做确实更加妥当。

怪不得谷堂衿让他先来此处找管斐白!

“那这苏老先生,在下总是要去拜访一二吧。”邬宝全说道。

“那就更不必了。”管斐白笑着摇头,“堂衿应当是给苏老写了信,我让人将信送去,苏老一定会来。”

邬宝全不解:“这是为何?”

管斐白笑着为其解惑:“当年苏老娘亲病重,苏老又在外访友,乃是给他送字画的堂衿发觉不对,将其老母从槐树村背到了府城求医,那日恰逢大雪,堂衿好容易将人背到府城,各大药铺都关门了,路上连来往之人都少,堂衿舍了脸面寻了他的友人的祖父,为其救治,苏老的娘亲才得以多活了两年。”

“此事知道的人寥寥,便是赵举人都不知晓。”

“当年苏老立下誓言,可以答应堂衿两件事,如今大人将信拿过去,便是第一件事,不必上门拜访了。”

邬宝全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朱朋义和蓬乐成也很是震动。

“这……这信就这般轻易给我了?”邬宝全心说他跟谷堂衿也没见几面啊。

谷堂衿就如此相信他?

邬宝全那颗想要养老等死的心,突然就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不算老,也不是不能再努力一把。

管斐白见状含笑心说,哪里是那么简单啊,苏老虽然不管事,但他和堂衿都能看出来,此人是有野心的,只是多年怀才不遇。若是邬宝全是个不成器的,苏老过去好歹能将清赤县打理得好些,到时候苏老说不准还能趁机暗中掌握清赤县,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邬宝全瞧着不像是个没能耐的,那堂衿的意思也很明了,就是让苏老趁着邬宝全还只是个县令尽早投入其麾下,将来能得个好前程。

他知晓但却没有点出来,任由邬宝全感动。

管斐白心想:堂衿看得不错,这位邬县令还是有几分真性情的,当他的师爷也不亏。

一时间几人宾主尽欢。

另一边,清赤县,无曲巷。

季榕夏正拉着谷堂衿洗淀粉。

“这个好好玩啊。堂衿你说是不是?”季榕夏洗着面团对谷堂衿说。

谷堂衿看着被他揉得黄黄的多孔的面疙瘩说:“是好玩,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吃,若是只要淀粉,旁的都不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应该能吃吧,反正都是从面里出来的,待会咱们蒸一蒸尝尝?就跟蒸馒头那样。”季榕夏提议道。

谷堂衿颔首:“好啊,那我就等着吃了。”

季榕夏瞪了他一眼:“美得你,你还得帮我晒淀粉呢,别想闲着。”

谷堂衿立马投降:“好好好,小生干活,小生定然好好干活。”

季榕夏憋着笑给了他一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