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晌饭要睡午觉时, 季榕夏才找到空跟谷堂衿说话。
他盘腿坐在床边撑着下巴说:“堂衿你还记得咱们有些鸡蛋吗?”
谷堂衿问道:“能孵小鸡的那些鸡蛋?这些天是凉快些了,可以孵小鸡了,不过要等农忙结束。”
谷堂衿坐到床边说:“原本我还想着给季家爹娘一些鸡蛋让他们孵小鸡。不过这段时日他们忙得很, 草哥儿和小荷手头还有织布的活。不缺挣钱的营生。”
季榕夏微微颔首:“这鸡蛋只能咱们孵了, 在哪里孵好?”
“在院子里垒个窝,到时候垫上稻草和被褥。”谷堂衿说道。
季榕夏叹了口气:“咱们这院子都要不够用了。辣酱作坊还没挣银钱,咱们食肆这些日虽说攒了钱,但想要弄个庄子还不够。”
“院子还是够使的, 等不够使了, 咱们也该攒够银钱了。”谷堂衿说道。
“我觉得咱们这田地买得太早了。”季榕夏耸了耸肩说, “没想到如今食肆这般能挣钱。咱们完全可以攒钱一口气买个小庄子。”
谷堂衿笑道:“真要是这样, 咱们手中的种子不够用, 这一次种出来小麦、稻米和芋头可以当种子。”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点点做。
季榕夏想想也有道理:“那好吧。鸡窝我来打就行,这些日你太忙了, 过几天还得再种一波小麦。”
“好。”谷堂衿没有逞强。
季榕夏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谷堂衿不解地往季榕夏身边挪了挪。
季榕夏伸出手帮他轻轻锤腰。
“听说插秧腰很疼。”季榕夏嘀咕道。
谷堂衿:“还好, 小顺帮我买了个秧马, 那秧马有点像是小板凳, 只不过地下有块弯起来的宽木片,坐在秧马上插秧, 能松开些。我把秧马放到吕小顺家了, 等插完秧,我把秧马拿过来给你瞧瞧。”
季榕夏轻轻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停下帮他锤腰的动作。
今日他们这午觉睡得有些久。
下午季榕夏和谷堂衿处理了会小师傅给的食材,等日头小一些,谷堂衿就去下地了。
季榕夏一人收拾完剩下的食材。
洗菜、摘菜、洗碗等活有沈四娘和珍哥儿, 季榕夏只用专心做菜。
季榕夏干完活,还不到开门的时间,季榕夏就去院子里的田地找熟了的黄瓜。
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的事,从一大堆没熟的黄瓜里找出成熟的黄瓜。
今日的收获比昨日多多了。
足足摘了一小盆黄瓜。
他把黄瓜洗干净,分了一根给在院子里烧水的珍哥儿,又分了一根黄瓜给正在磨糯米粉的沈四娘。
剩下的黄瓜,季榕夏想着晚上拍了做凉拌黄瓜,给每个食客都送一小盘。
他们这里菜色贵,季榕夏总想要食客觉得来得值。
珍哥儿啃着黄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似乎圆润了一点点。
来食肆干活光吃好东西了。
季榕夏还没走进灶屋,就听门口传来刁开鹏的声音:“夏哥儿,我过来拉废油。”
“哦,你来了,等等。”季榕夏将木盆放到灶屋,拿了两根黄瓜给刁开鹏,自己去搬放在灶屋角落的两桶油。
见有外人来,珍哥儿下意识低下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抬起头来,他现在已经不怕见外人了,不能畏畏缩缩的!
刁开鹏熟稔地从季榕夏手中接过黄瓜说:“这黄瓜熟了啊。”
“可不是,刚熟了几个,给你两根吃。”季榕夏随手将两桶油放到独轮车边上。
这么点东西对现在的季榕夏来说轻巧得很。
刁开鹏:“谢了。”
他偷偷看了眼珍哥儿,压低了声音问:“这是你请的帮工啊?”
季榕夏点点头,心说刁开鹏不会是见色起意了吧?
珍哥儿是怪好看的,不过珍哥儿如今怕是不想成婚。
刁开鹏又偷偷瞅了珍哥儿几眼,小声说:“他也太瘦了,能干活吗?”
瘦就算了,人瞧着也有点死气沉沉的,食肆这么忙,夏哥儿找帮工怎么不找个机灵能干的。
夏哥儿不是被人给坑了吧!
季榕夏:“……”
虽说刁开鹏是好心,但季榕夏还是赶紧说:“珍哥儿能干着呢。”
刁开鹏心说,这个珍哥儿是哪家的啊,夏哥儿怎么这么快就护上了?
刁开鹏疑惑地推着独轮车走了。
季榕夏看了看珍哥儿。
珍哥儿像是没听到刁开鹏刚才说了什么,专心烧火,季榕夏放了心。
其实珍哥儿听见了,他狠狠地咬了口黄瓜,嘎嘣嘎嘣将黄瓜嚼碎了,他想着自己得更勤快些,多干些活,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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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县尉下午又来了一趟食肆,这一回他早早候着,终于排到了饶康贤身后。
但居星腾默默往后退,冷着脸插入饶康贤和须县尉之间,用自己将其隔开。
须县尉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噎了回去。
他再不要脸面也知道,居星腾对他十分不喜。
现在开口搭话,只会让居星腾更厌恶他。
但他又不能带着妻儿离开,那样便显得心虚了,最好的法子就是跟须楼一样,每日都到食肆来报道却又不跟饶山长他们主动攀谈,一来二去先混个脸熟。
须县尉是自大,但到底不算蠢,此时他便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赵氏和小儿子安静地排队。
居星腾挑了挑眉,见他还算能看懂脸色,便转身过去没再管他。
因为有了新菜,下午来吃饭的人格外多。
豆沙奶卷都卖光了,还好油条一人只能买两根,不然来尝鲜的人就什么新菜都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