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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曲巷,关家面铺。
关鸿池一大早先起来拾掇了门口昨日没打扫干净的爆竹等物。
然后将大门打开,摆上点心瓜子和花生,又督促几个小的穿好新衣裳,让他们几个出门拜年。
他们这里的过年拜年的规矩是留几个长辈在家中,由一两个长辈带着各家小辈结伴去拜年,这样家里也不会少了人看着,有人来时不至于冷场。
他们家的大人算起来之后关鸿池和他老娘。
他老娘不能动弹,因此关鸿池只能留下照看。
嘱咐好了弟弟妹妹出去拜年,又目送他们去了隔壁的刘家,他这才回屋。
只是没回去多久,就听到了季榕夏爽朗的声音:“关兄弟,你在家吧?”
关鸿池赶紧出了门。
“这么早啊?我还当你们今日会来得晚一些呢。”
“庄子离着这里不远,赶车很快就回来了。”谷春财递给关鸿池年货进了屋。
关鸿池赶紧将人迎进来。
季榕夏他们去看了看关鸿池老娘,又说了一会闲话就离开了。
他们这过年要去好几家呢,自然不能留在一处闲聊。
一路拜年拜过去,等来到街角的刁开鹏家时,季榕夏都有些不想要说话了。
刁开鹏瞧着也有几分像是在强颜欢笑,给他年礼他都收得恍恍惚惚。
季榕夏和谷堂衿对视一眼,谷堂衿拉着刁开鹏到了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刁开鹏摸了摸后脑勺:“我想着找媒婆给自己说亲,说的那家人家不乐意。”
他也没说得太具体。
但季榕夏和谷堂衿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你跟人家平日都说不上一句话,就找人说亲,我看你平日脑子挺好使啊,怎么这种时候脑子反而不好使了。”季榕夏哭笑不得。
刁开鹏在珍哥儿面前那最多最多算是个面熟,这就去提亲了?
刁开鹏真诚地疑惑道:“那你们不是媒婆说亲,见了一面就成了吗?”
季榕夏和谷堂衿:“……”
“这个不太一样。”季榕夏说着瞟了眼谷堂衿那俊逸的面孔,那时候他不是想着反正都是成亲,自然得选个长得好看的吗?
“哪儿不一样啊?”刁开鹏再次真诚发问。
季榕夏默默看向谷堂衿,这么嘛,不好说。
谷堂衿也有些哑然,他想了想说道:“这个看感觉。”
刁开鹏:“???”
刁开鹏嘟囔道:“我很有感觉啊。”
“那人家没有,光你有,有什么用处啊,你倒是争取啊,每天光是在人家面前晃有什么用,你做生意都知道对症下药呢,对人怎么就傻了。”季榕夏颇为恨铁不成钢。
“争取也得注意些,珍哥儿不太想要成亲,也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他病刚好没多久,你可别害了人家。”谷堂衿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晓得。”刁开鹏郑重地点了点头。
季榕夏鼓励地拍了拍刁开鹏的肩膀。
刁开鹏稍微打起了点精神,跟谷春财和姚田兰说了会话。
等他们离开刁家时,谷春财说道:“开鹏不太高兴啊?难道做生意赔了?”
“大过年的,说什么赔不赔的!”姚田兰拧了一把谷春财的手背。
“没,我们也没问出来,可能是有心事吧。”季榕夏含糊地说。
心事?能有什么心事?
姚田兰见夏哥儿和堂衿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跟无曲巷的街坊拜完了年,谷堂衿赶着车又去了石家磨坊、管斐白家、邬家和沈四娘家等等。
最后,谷堂衿绕到季家附近,接洪月莲他们,顺便跟季家周围的街坊拜年。
不到晌午他们就回了庄子上。
逛了这么一圈,季榕夏感觉自己把好几天的话都给说出来了,别说做饭了,他连动都不愿意动了。
谷堂衿主动请缨道:“我去热热昨日剩下的饭菜。”
谷春财:“我来吧!”
姚田兰:“别!”
别毁了家里的锅!
季榕夏:“……”
季榕夏靠在谷堂衿身上低低笑了起来。
季榕夏笑完了,还不忘维护一下堂衿:“堂衿烧坏了锅的事都过去很久了,这回我看着他热菜,不会出事的。”
季榕夏心说,其实他们的灶屋里现在有很好用的烤箱和微波炉,热菜不需要用锅,不然他都不敢让堂衿动手。
“堂衿还真烧坏过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榕湖揉了揉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硬的脸,好奇地问道。
谷堂衿:“……”
这事是过不去了。
他赶紧拉着软软靠在他身上的季榕夏去灶屋,季榕夏笑着被拉走。
季榕夏戳了戳谷堂衿高挺的鼻梁:“生气了?”
谷堂衿怎么可能生气,他厨艺不好是明摆着的事,他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怕是等我老了森*晚*整*理,爹娘还能想起此事来,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哈哈哈哈。”季榕夏笑弯了腰,要不是谷堂衿扶着他,他险些站不住。
谷堂衿拿了个小板凳给季榕夏坐着。
“看我用微波炉热菜,保证不会把小师傅给的微波炉弄坏。”
季榕夏坐好双手放在膝头,撑着下巴说:“好,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