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当傻子吗?!
威尔逊见陈则眠面色不虞,抬眸看向已经拉上警戒线的主楼:“本来想把这个庄园送你,可惜弄脏了,西郊那边还有一个野玫瑰庄园,虽然远了几十公里,但景色更好,就给你拿去玩吧。”
陈则眠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来:“这就不用了,我不喜欢坐飞机,可能没办法经常两国往返。”
威尔逊轻叹道:“收下吧,就当我报了救命之恩,你往后想来就来,不想来也罢,租出去也是笔不菲的收入。”
陈则眠听出威尔逊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爸再保护你了吗?”
“他想和你回去,我也无法强求,华国总是讲缘分,当年程小姐回国时,就跟我说了‘缘分已尽’四个字,”威尔逊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如今看来……大概我和你父亲的缘分也尽了吧。”
陈则眠梗了梗:“额,好像不能这么类比,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威尔逊看向不远处陆灼年:“他满月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
陈则眠也回头看了一眼:“现在好看就行了。”
威尔逊耸耸肩:“总之你喜欢就好了,我经常劝你爸要放宽心。”
陈则眠尴尬地笑了笑:“多谢,您现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多打扰了。”
威尔逊吩咐管家将庄园地契等资料拿来:“这里确实有点乱,我就不留你了,去野玫瑰庄园玩玩吧,玫瑰花就要谢了,你替我去看一看也好。”
陈轻羽离开后,威尔逊的出行必须更加谨慎,游山玩水,欣赏美景之类的,近期就不要再想了。
安全起见,他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富可敌国的威尔逊亦不能事事如愿。
陈则眠答应下来,保证会拍花田的照片给威尔逊看,还邀请他有机会可以来华国玩。
傍晚,威尔逊亲自送陈轻羽一行人离开。
陈轻羽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好像从来不会被离愁别绪扰乱心神。
威尔逊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伤感,而是面含笑意,彬彬有礼地挥手作别。
没有长亭、没有古道,也没有连天的碧草。
只有夕阳相伴。
上车前,陈轻羽只扔下一句:“努力活久一点。”
威尔逊笑着点头:“我尽量,你也多保重。”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话,即便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之后,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他们之间是铁打的过命交情,有些话原本也不必多说。
没有威尔逊,陈轻羽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的汪洋中,没有陈轻羽,威尔逊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二十年前结下的善因,化作了七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舍命相护。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真有定数,从相遇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要离别。
这一次袭击,以陈则眠得到了另一座庄园而告终。
野玫瑰庄园更为宽广豪奢,不仅拥有一望无尽的玫瑰花田,还配备了高端智能家居和娱乐设施。
时逢夏末,玫瑰进入最后的花期,每一朵都拼尽全力绽放至极,整个庄园弥漫着馥郁的芬芳。
绚烂靡丽,如火如荼。
就算下一秒就粉身碎骨,这一秒也要轰轰烈烈。
薛铎拿着相机,想要拍下整片花田,可玫瑰丛中一会儿冒出来个闫洛,一会儿冒出来个刘越博,刚把这两人驱逐开,萧可颂和叶宸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一个接着一个,打地鼠似的赶不干净,气得薛铎想自掐人中。
陆灼年和陈轻羽暴殄天物,一人拿着一把彩弹枪,站在花田外比枪法。
萧可颂偏心好兄弟,暗戳戳给陈轻羽捣乱,被陈轻羽一枪打在脑门上,炸开一朵蓝色的颜料花。
陆灼年非常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萧可颂勃然大怒,拿起一把彩弹枪冲向二人,直接来了个飞蛾扑火。
伤敌两下,中弹二十。
萧可颂拉着叶宸、闫洛、刘越博以四敌二,挑战权威,结果不知哪颗流弹命中了薛铎的镜头,把专心拍风景的薛铎也拉入了战场。
接下来是一场混战。
陈则眠站在山丘上,俯瞰这片热烈蓬勃的花海,心中却有种奇异的宁静。
亲人、好友、挚爱都在身边。
良辰美景,触手可及。
花田下,众人已是满身彩弹,混战之下不分敌友,连陈轻羽和陆灼年都难以幸免。
薛铎用脏兮兮的手换了个镜头,招呼大家拍张合影留念。
合照时,大家陡然发现镜头之外,竟然还藏了个干干净净的陈则眠。
众人纷纷喊他赶紧下来。
萧可颂招手道:“小眠眠,来照相了!”
陈轻羽:“来照相,儿子。”
陆灼年也叫他:“来吧,眠眠。”
陈则眠连应三声:“来了来了来了!”
他跑下山丘,如一阵流风过境——
吹向山峦,吹向花海,
吹向自由与热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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