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确实是喜脉无疑。”
一旁的陈仁诚听到这个消息也高兴坏了,时人都是喜欢多子多福,他更是觉得自己子嗣太少,恨不能向氏一次给他添上两个儿子才好。于是对着小王大夫又是一番感谢,临走还让林管事给封了一个大红封。
陈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向氏也一扫之前的郁气,天天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她这些年处心积虑,过得寝食难安,不就是因为缺一个儿子吗?现在好了,她终于又怀孕了。这一胎若是一举得男,那以后陈府就是她儿子的了,谁还能跟她抢?谁能越得过她儿子去?
向氏现在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天天想的是怎么保养让自己这一胎顺顺利利一举得男,至于那嫁出去的女儿,只要她给向晚生个兄弟,向晚的以后也就终身有靠了,儿子靠不住,还可以靠娘家,自觉这样对得住女儿了,随把嫁出去的女儿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可怜陈向晚才豆蔻年华就被父母安排,突然嫁给比自己大十岁的赵秀才。心里的恐惧无人诉说,幸好相处下来发现,夫婿是个会疼人的,公婆也明事理。放下了初来乍到的拘谨,渐渐人也活泼了不少。
只是她刚成婚还没开怀,她娘先一步老蚌生珠,叫她在夫家面前好不尴尬。她倒是回过一趟家,可娘满心满眼里都是她肚子里的宝贝儿子,还叮嘱她,现在年纪太小,千万不要怀孕,又告诉了她几个避孕的办法。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先跟女婿相处几年看看再说。总之要孩子前必得跟她说一声。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母亲怀孕,却不让自己怀孕,还相处几年看看再说,听听,都是些什么话,成心盼着自己婚事不成,合离或是被休弃回来吗?被母亲的话伤到的陈向晚自此很长时间没回娘家。
向氏这一胎怀的不易,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等这一胎坐稳了,才敢出去活动活动。
最近后院的事儿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拈酸吃醋,不是老爷在这个屋里多睡了一晚,就是在那个屋里少睡了一晚。今儿个这个来搬弄是非,老爷给那个新来的妖精添了一副首饰,没给自己添倒罢了,也没给夫人添置,这要置夫人于何地。明儿个那个得宠的就来哭诉两位姨娘欺负自己云云。她就把她们当猴儿看,权当看出戏了。看完戏,赏一注钱完事儿。
她只要将这一胎平安生下来就可以稳坐钓鱼台。至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是些目光短浅的粉头,只要不反了天,由着她们闹去。她乐的得个贤名。
就这样时间不紧不慢的滑到了她怀孕六个月上,这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她跟往常一样去花园里溜达。觉得有点冷,她让丫鬟回去取她的披风。
一阵儿冷风吹过来,她又打了个寒颤。手里的丝帕没抓牢,被风儿裹挟着往前吹去。这可是女人的私物,若是让那不怀好心的捡去,可怎生是好。于是向氏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好在也没走多远,那丝帕就吹在假山石壁上不动了。她赶紧上前拿下,这一活动,额头都略微的有了些汗水。可能跟怀孕有关,她最近老是感觉身体虚,略微一活动就出一身虚汗。她不禁又拿起帕子擦了擦脸。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假山那头有人说话。
好奇心作怪,她附耳倾听起来,只听那边是两个男子的声音,一个年纪略微大些,似是林管家,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听着话音似是他儿子,只听林管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说你有没有眼力见,非得我把话儿挑明了,你才照着我说的做吗?”
只听那年轻男子语气颇为无奈,“爹呀,夫人掌着中馈,又怀有嫡子,怎么看也不像要失势的样子。您不让我往前凑,莫不是诓我吧!”
她听出来了,那是林管事的长子林茂。她见他灵头,最近安排了他不少差事,用着挺顺手的。
“你,你个笨蛋玩意儿。你可比你弟弟林盛差远了。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至少听话,不像你,总是自作聪明。”林管事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自作聪明了?”被爹又拿弟弟出来刺啦他,他着实不忿,他还不如那个愣头青?
林管事看他这个态度,也气笑了,“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平时也不是没跟着老爷,老爷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会揣度吗?他那样爱惜羽毛的人,怎么能容许夫人有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