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竹韵也收到了他那一成利润,他家本就富庶,又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姑姑,会时不时的给他些稀奇贵重的小玩意儿,所以他最不缺钱。
而岳展的这笔收入加上他之前的积蓄刚好够他在京城买个二进的小院,这样也不用家里出钱了。下值得空了,他也要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小院。好处是这个不用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的挑拣。
至于他上值的地点,因为他在翰林院主要工作就是撰写修订历史文献,需要查阅大量资料,而史官也需要时时翻阅历史文献,所以他们被安排在一起办公,办公地点是离着架阁库最近的一间房,方便彼此去架阁库查阅资料。
而刘史官平时桌案上会摆放着由起居郎手记的~记录陛下日常言行活动的卷宗。那刘史官年纪大了,加上长年伏案工作,有些老眼昏花,一些字就看不清楚了,又怕别人知道后将他的差事顶了去。
他见岳展不错,为人正派,所以守着岳展,并不避讳他这个缺儿,还有一个原因,他得需要岳展帮忙,帮他看一眼他看不清楚的字,这也让岳展有机会接触到了陛下的第一手资料。虽然这些卷宗放在那里,平日里可不是他能碰的,只有史官有这个特权。
他要混到陛下身边去,还要得陛下重用。若是知道陛下是什么人,投其所好,岂不是事半功倍。这不是瞌睡送来枕头吗?他岂有不用之理。说干就干,于是他劺足了劲儿,逮着史官没看着的机会就悄悄钻研起来。
所以高览在被孤立的时候,他是一无所觉。翰林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跟高览又不在一处办公,更忙得没空跟一群官员下了值切磋感情,自然无从听说。
原他还被蒙在鼓里呢,这天深夜,他穿着夜行衣,在街头巷尾巡察时,可不巧,碰到他翰林院的几个同僚,他们刚从千味楼里喝完酒捞完肉,醉醺醺的走出来。
许是喝多了,走路都走不成直路了,他见他们朝他这个方向走来,急忙避到一处巷子里,只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要我说高览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肯定有一腿,不然怎么可能为她作序。”
“就是,估计白花花的身子往他被窝里一钻,就抵偿了润笔费了”。另一个也调笑道。
“哈哈哈哈,还是李兄你会猜。我辈弗如啊!这女人一看就不安后宅,一般娘们谁会这么爱出风头,必是水性杨花之人。说不得床上功夫还了得呢。”那人说完还啧啧了两声。
“那是,都使唤动探花了,估计比秋月楼的头牌淼淼本事都要厉害。哪天若是有机会,会会那女子,说不定我等也会成为入幕之宾,有这艳福~春风一度啊哈哈哈。”
岳展站在月光下的阴影里,他的拳头攥起来又松开,松开又攥起来。他们说的那么明白,指名道姓的,他怎会听不出是讥讽高览跟他三姐。
若不是这处是千味楼门口,他高低当场将他们打得屁股开花。那么不堪的言语,他咬住牙忍了,他不能在这里生事给她招惹麻烦。一个女人做生意本就不易,他不能逞一时之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视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复又攥紧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拳头被攥得咯咯作直响,有仇不报非君子。秦时雨,李玖哲,崔志远,你们等着……
岳展报仇的方式也十分简单粗暴,直接分三天在他们三人下值回家路上套上麻袋,一顿胖揍,直揍得爹妈都不认识才扬长而去。
三人虽然被揍轻重的地方不太一样,但是也有相同之处,三人的门牙俱都被打落了,可谓惨不忍睹。
本来想着伤好了去补几颗假牙,虽然不甚美观,但起码说话都不漏风啊。可没想到,去了一看,大夫却束手无策。原以为那匪徒是乱打一通,后知后觉发现他们被打的还挺有技术含量的。
京城能叫的上名号大夫都被他们一一访遍了,甚至都求到了太医院,也都无计可施。没得办法,以后只能“说话带风”了。本来正当年的三位,还想着加把劲,再往上升半品就能做到侍讲。侍讲平日里主要负责在皇上面前讲读经史,是个既露脸又有前程的好差事。如此,三位跟这个差事算是失之交臂了。
他们三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谁下的狠手。都说现在都城夜里治安好,有那“黑衣判官”坐镇,再没有那等匪徒出现。为甚他们遭遇不测的时候没见着黑衣判官前来相救呀!是时运不济,刚好没叫判官大人碰上吗?那他们可太倒霉了。
三人被揍成这副惨样,还修复不了,这么劲爆的消息自然甚嚣尘上,冲淡了高览作序这件事的热度。同时翰林院也人人自危,再不复从前那样爱嚼舌根,与人结仇,生怕会下一个被揍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