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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借种-拾捌 打老婆的屁屁

段嘉瑞和柳影闲谈了几句就带人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段嘉瑞给杨清磊额外关照一下。柳影对他的态度随着身份转换而变化着,还是对他儿子在学校里的事情不放心,觉着别人会欺负一个哪哪都好的好学生。

母爱的滤镜让柳影把比他高半头的好大儿当成崽崽。

话肯定不会像心里想的那样说出来, 段嘉瑞转述了老师的评价, 让他别太紧张。转头就看见柳影嘲讽着催促杨清磊快点去洗澡, 别熬夜折腾木头块子了……挺凶的,和系统对他的描述压根不沾边。

系统也是敷衍不负责,兴许根本不了解攻略对象的性格就锐评了。

【宿主,你蛐蛐我会被我听到的。】

“哦。”

【宿主,如果您按原本的世界线走, 他肯定是风情万种俏寡夫。这是您自由发挥的下场,请不要冤枉无辜的系统。】

段嘉瑞把勉强擦干净的小东西抱起来, 可拉倒吧,抛开柳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要是有人这样动不动刺儿段嘉瑞一下,段嘉瑞大概率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不爱这么闹着玩。

他更想解决的是花溪吃醋的问题。

其实能明显看出柳影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好感度那么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搞些欲拒还迎的套路。第一次接触,柳影就是试探出来他俩对彼此都没想法,没必要执着于勾引他啊。

段嘉瑞想的头疼,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儿最难办了, 他自认为对外人和花溪的态度都分明了。

现在花溪还牵着他的手呢,可为什么花溪对他的好感却是负的,这时候不该是连沾边都嫌恶么。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系统从中作梗, 毕竟这玩意儿从一见面就试图忽悠他。

花溪起初就很喜欢他,事事都是花溪先主动,难不成现在花溪不打算负责了——他还跟自己要孩子呢——段嘉瑞有些动摇了, 他不敢确认自己在花溪心中的分量,将近十年没见可以发生的变故太多了。

段嘉瑞将可能的名字想出来,在脑海中一一排查,其他姓段的男人都不靠谱。

他不相信花溪会有眼无珠到对那些玩意儿动心。

与此同时他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酸了吧唧地难受,像是有刺儿在心尖子上蛰了一下。倘若他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花溪大可以说啊,那些负分的数值让人分不清是爱他还是恨他。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他和杨清磊遇到了可疑的人。

在杨清磊家院墙外狗狗祟祟,来回踱步,被他们抓着了只说是来传话的,段老太太催他们回家。

那人也姓段,是段嘉瑞这个世界的堂哥,系统解释说是原来设定里段虎的好朋友。推进故事线的核心还是折辱攻略对象为主,当初段虎不满意花溪的矜傲,就带着一群叔伯兄弟轮流和花溪发生关系,这位的戏份仅次于段虎。

段嘉瑞不清楚这个情节是之前还是未来,系统只是含糊其辞地推诿着世界线乱套了。

……乱就乱吧,无所吊谓了。

段嘉瑞并不是知难而退的性格,就算花溪出轨也不能全怪他啊,是他没得选。

他现在回来了,自然是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争抢回来,就算花溪变心了那也能变回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不相信天长日久花溪还能无动于衷,他们之前有感情基础。

实在不行,还可以来个强扭的瓜。

把这狗屁倒灶的世界线刷到及格,他就带花溪走,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哪怕外面真的有了姘头小三,花溪也必须断了,老老实实的在他身边待着。

想到这里段嘉瑞凝重着的表情有了丝松动,开朗了一些。

这不是多大的事。

一路上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段家的时候,月亮明晃晃的照着。

在板结的土路上白的清澈透亮,大片大片的白像是反射月光的水洼,一如当年马前泼水的凄冷。

夜风凉飕飕,促织虫鸣藏在草地里。

段老太守在门口栽嘴,困得眼皮打仗,披着个厚棉袄抱着个棍儿。听到吱呀呀的推院门而入的声音,就立刻清醒了,拔高音量骂骂咧咧的,抱怨花溪不关心自家小叔子,把她的好儿子给带坏了。

段嘉瑞赶紧拦住她,让花溪回屋待着。

“你又从哪弄来个小孩,家里养个瞎子就够浪费粮食的了,你还弄个拖油瓶!”段老太操着棍子要和段嘉瑞扭打。

段嘉瑞推了小孩一把,让他去找花溪,抓着棍子头解释:“妈你冷静点,你不想要孙子么,我给你弄来了你又不乐意。”

“我要的是亲孙子,你从哪抱来个野种。”段老太不依不饶,“段豹,你真是翅膀硬了,现在倒翻天罡和你老子娘打架了,你是个男的就别还手。”

段嘉瑞借力将那根从铁锨上拆了下来的棍子夺走,气乐了:“我是你儿子么,你打死我就没亲孙子了,你找那个棺材瓤子给你生去。”

段老太气喘吁吁,小跑过来要打他:“他死了,但凡活着轮得到你?”

段嘉瑞又围着石磨和老太太整了个秦王绕柱,你追我赶,闹了半天衣角都没沾上边儿。气得段老太咬牙切齿回屋了,进门前还捡个石子儿砸过来,扔偏了。

娘俩有些尴尬地四目相对,段老太摔门不理他了。

他无语地叹了口气,片刻后,笑了几声。

就特么离谱。

他去厨房里看了眼,那个姓段的男的回来给段老太传信了,烧了一锅热水。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洗衣服用的大木盆拿过来,热水凉水兑了下。打算让小孩洗一下澡,脏的都没法要了。

今晚还得给小孩收拾出一间房,毕竟他还是得注意一下那什么大防,不能让一个十一二的双性跟他和花溪睡,但跟段老太睡,段老太知道真相了还得跟他吵一架。

【宿主,您考虑的真周到。】

“再多嘴让他跟你睡。”

段嘉瑞起初是想把小孩放在学校的,但系统一直在他耳朵里劝他带回来,万一被男同学发现了可就是校园性.侵了。系统模糊了小孩的年龄,没说他到底多大,估计是打了个审核的擦边球。

他把第一次出场的杂物间收拾了下,回屋拿了个厚被子,把水端过去后才叫小孩去洗澡。

那有什么落难后难掩倾国倾城之色,小孩脸上蜕皮斑驳,头发脏的都打绺了,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带补丁的小褂都被树枝刮成流苏风格了,浑身上下臭烘烘的,病恹恹地像个癞猫。

段嘉瑞把他叫出来后,交代几句就离开了,出门前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差点干呕出来,仗着四下没人直接脱了个光膀子,再圣人他也得先是个人。

太特么味儿了。

回屋后,花溪听到了段嘉瑞进门的声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往常这个时间,段嘉瑞都会让他擦擦身子的,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得干干净净的,哪怕他们边缘性,行为后也得洗一洗。

刚才他知道段嘉瑞进进出出几次。

但段嘉瑞都没和他细说,反而全程支会那个陌生小孩,他看不见,不知道那个小孩长什么样。那个小孩也不说话,屋子里静得让人心烦意乱。

段嘉瑞是回来拿肥皂的,这边连个沐浴露都没有,就这玩意儿还沾点香。见花溪没说话就回头了,身上滂臭再凑过去,估计就更让花溪讨厌了。

花溪解着衣领的盘扣,听着段嘉瑞在不远处地衣柜翻找,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理他,急匆匆的向外走了。他蹙着眉静立,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段嘉瑞对他没兴趣了,亦或是段嘉瑞要走了。

他有些惶恐,忍不住去想那个小孩是不是段嘉瑞的私生子。

有了私生子,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嫂子”来代行责任了,要是他和段嘉瑞有了孩子,肯定会传到孩子妈妈那里,到时候段嘉瑞就更不好跟原配解释了。

也许他该知足?……花溪舍不得段嘉瑞,他随时等待段嘉瑞离开他,但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真相到来的那天可怖,但离现在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

一门之隔,段嘉瑞冲了个凉,直到没味了才擦擦身子。他非得问问花溪的小脑瓜里想的哪个野男人,他还不想和花溪因为外人闹得太难看,毕竟强扭的瓜解渴也真不甜。

段嘉瑞端着盆热水进来,见花溪只穿了件里衣,垂着眼在煤油灯旁编头发。今早出门的时候,他盘起来了,现在为了防止睡觉的时候被他或段嘉瑞压着,就得编成麻花辫。

淡红色的唇含着一截发绳,在段嘉瑞过来后,抿了下。

花溪有些紧张,他感到段嘉瑞过来了,带着湿冷的水意和肥皂的香味。粗棉线的发绳被段嘉瑞拿下来,粗粝的绳子从唇上划过,酥酥麻麻的。

接着段嘉瑞从身后搂住他,从眼尾开始向下亲,湿润偏凉的柔软在花溪脸颊划过。干净湿热的气息在段嘉瑞呼吸时落在他脸上,烫得他险些落泪,局促不安地想靠在段嘉瑞怀里撒娇。

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腰,隔着单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段嘉瑞身上的温度,热的朝气蓬勃,仅仅是这样贴着,花溪就觉着自己有了想要索取的反应。

确实如此。

段嘉瑞在他耳边低声笑了下,一阵始料未及的摩挲。花溪浑身一僵。他的动作算不上怜惜,收着力气,故意挑逗着怀里的妻子。

“段嘉瑞……”花溪的手在颤抖,他险些惊叫出来。

段嘉瑞偏过脸和他接吻,将那些不合时宜地声音都堵在口中,他跨坐在花溪身后。这个动作方便他像抱小小孩似的把人托着下面拉过来。花溪瘫软在他怀里,仰着他主动迎合,让他在口中索取津液。

花溪的眼尾滑落一道亮晶晶的泪痕,藏到了发丝间。

段嘉瑞吮吸着他的舌尖,水声啧啧,怀里的身体温软瘦弱,像是一条不安分扭动的白蛇。扎了一半的辫子垂下,三股松散,细白颈子的喉咙上下吞咽,抬手去摸段嘉瑞的侧脸不让他离开。

等到这绵长的吻分开后,花溪才稍稍安心一些,佯装无事的笑道:“时间不早了,我擦擦身上,咱们快点睡吧。”

“跑一天了,给你泡泡脚。”段嘉瑞并着手张望,想找东西把掌心里的东西擦去,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去洗了比较方便。

花溪没有动:“我想擦擦身上。”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段嘉瑞一时心虚。

他大老爷们无所谓,乌漆嘛黑地夜里光腚冲凉不算啥。

但花溪不行,先不说井水拔凉拔凉的,其次是段嘉瑞觉着不合适,毕竟花溪是个双性,多少、万一被哪个男的看见了就得糟蹋名声。

所以这几天擦一擦的话,都是站在那个洗衣服的大盆里,段嘉瑞拿瓢帮他浇热水。

段嘉瑞也乐意满足花溪的要求,无非是他媳妇爱干净,想洗个澡。

主要是现在让那个小孩给占了,身上脏的没法要,肯定是得洗半天。他过去敲门催一催挺尴尬的,到时候再赖上他,说你看了我的身子,我要你对我负责……可拉倒滚一边儿去吧。

【宿主,你更爱哪个攻略对象。】

“滚一边儿去,我这是找了个活爹。”段嘉瑞有点急,他不愿意和系统硬塞的攻略对象有过多的纠缠,这和他找小三有什么区别。

【宿主,这边建议去看看“无名氏”哦。】

段嘉瑞站在空落落地院子里,他真对小孩崽子没兴趣,还硬塞给他个攻略对象。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和花溪之间存在芥蒂么,到时候三个人的好感都刷上去了,就剩下他和花溪纯恨了。

【宿主,如果您不干涉该攻略对象的话,他会成为村.妓。】

“……我不是管他了么,还不行?”

【宿主,您应该刷一下他的好感。在原来的世界线中,原宿主也关心了该攻略对象,您只要按剧情走,不会节外生枝,也不存在你们所谓的出轨。】

段嘉瑞欲言又止,要是真不管这小孩,自甘堕落去做那种事,他确实是于心不忍。但以小窥大,这位活爹在这儿留着可能会导致他和花溪的生分。

他静了一会儿,追问道:“原文里花溪和那个小孩是怎么相处的?”

【宿主请稍等,正在加载中。】

【以下为情节概括:花溪将该攻略对象抚养长大,该攻略对象在此期间对原宿主产生了超越亲情的爱,在花溪第二次怀孕初期和原宿主发生关系,成功怀上原宿主的孩子。】

“你好,你说的是中文么?”

段嘉瑞觉着这个情节太几把离谱了,把花溪当日本人整啊,段虎和小孩纯恶人啊。他对小孩的抵触多了几分,得快点给这个活爹找个落脚处,免得夜长梦多再生是非。

他能看出来,花溪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孩。

但原剧情即使再不喜欢,花溪还是捏着鼻子把小孩养大了,为了回馈他的抚养,于是送了个绿帽子。这和柳影勾引他是两码事,柳影是生活所迫,这特么纯牲口啊。

【宿主,花溪他对该攻略对象并不是很好。】

段嘉瑞对自己媳妇是有滤镜的,本来就烦,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了:“他拿烟头烫小孩屁股了?”

【……没有。】

【但是他不够有正房的包容,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隘。】?不是哥们。

段嘉瑞绷不住了,这系统也忒偏见了,得多大的心才能容忍一个不安分的男人。吃醋有占有欲很好啊,证明还是爱的,不爱了死在外面都懒得管。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两个贱人。

但凡换位一下,他做的肯定还不如花溪呢。

爱情这玩意儿容不下第三者。

【宿主,请不要对攻略对象有那么大的偏见,他们都是最爱你的。】

段嘉瑞无语地没有话可说了:“你睁眼说瞎话也挺没溜的。”

茫茫夜色,明月独照。

段嘉瑞靠坐在石磨上出神,影子在惨白的地上照的分明,他对那些小说里穿书的人有了感同身受。要不说他们都执着于回家呢,在这儿破地界带着不亚于受刑,交流靠吼交通靠走。

但凡不是没得选,他真吃不了这苦。

他大夏天卧底卖鸡蛋灌饼还能整点冰红茶呢,这几把地界就剩下活着了,狗操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宿主,请不要悲伤。】

段嘉瑞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没有精神:“第四个攻略对象也是个双性?”

【没有,他是个宽肩窄腰大长腿,身高187的纯正男性。身手矫健,八块腹肌,能让您体会到真男人干男人的乐趣。】

段嘉瑞嗤笑一声:“我想起来一句话,再冷漠的直男,直肠都是温暖的。”

【是的呢宿主,您对他有兴趣了吗?】

“嗯,有点硬了。”

但是拳头硬了。

段嘉瑞很难不保证下个奇葩出现时,自己会忍住不动手,他攒了一肚子火就差个撒气对象了。身量和自己差不多正好可以打一顿狠得,一般人的身手都比不了他,这也是个上赶着给他和花溪戴绿帽子的主。

反正他是不相信系统对每个攻略对象的评价了。

他看着紧闭的杂物间,思索几秒后还是不想和小孩有太多的交集,从厨房里拿了壶热水,让花溪委屈着用毛巾擦一下吧……

段嘉瑞推了下东屋的门,两扇木门露出一道缝隙,上面显然是插了条栓子。他没有段老太挑门栓的心性,叠指敲了敲门:“小宝,你把门打开。”

肯定没睡。

花溪觉浅,他夜里醒的时候翻个身,花溪都得摸摸他。

段嘉瑞再次敲了敲,语气比刚才提了些:“小宝,花溪。”

依旧是没理他。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再大些就得把段老太引来了。

视线搜寻着去看周围,发现刚才花溪开窗通风的窗子没关严。他推窗直接利落的翻了进去,花溪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落地声音挺大的,但这也没惊得花溪回头。

“你又生什么气呢?”段嘉瑞有些不快地走近,拉了拉花溪的肩头。

花溪缩着肩膀和他对着干,埋着脸不理他,僵持了一会儿才被段嘉瑞扳过了,他立刻呜咽道:“你别理我了——”

段嘉瑞本来想兴师问罪的,但见花溪哭了,心里的火也不如刚才烧的旺了。显然花溪是哭了有一会儿,脸颊粉扑扑的,泪水将发丝粘在腮上,胸口有些急促的起伏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形象的诠释了断了线的珠子。

段嘉瑞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眉心微蹙,语气软了下来:“好端端的哭什么?”

“和你没关系、咳……反正我对你来说也是个累赘,你对我好也没用,咱俩没必要这么……呜——咱俩也没必要纠缠着……”花溪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黯淡的眼睫中蓄着一汪水,随着他用手肘撑起身划落。

段嘉瑞静静地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平淡地没有波澜:“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花溪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模样,那只属于段嘉瑞的手还在帮他整理碎发,动作很温柔。

“要是真有就趁我没发现断了,咱们接着好好过日子。”

花溪的眼泪还在落,抿着唇压抑着泪意,故意和段嘉瑞对着干:“如果我不断呢。”

“那你完了。”段嘉瑞笑了下,“我没那么大的心胸容忍我的妻子出轨,你只能是我的,再讨厌我都只能是我的。”

花溪被他按到在床上,听到段嘉瑞这么说,他有些不合时宜的开心。他偏过头望向段嘉瑞,无神涣散的眼珠子倒映着,眼睛弯起笑的弧度。

他喜欢段嘉瑞这样说。

这样他就可以坦然地介于段嘉瑞和那个陌生人之间了,卑劣地见不得光的欢喜雀跃。他想着,名不名分的无所谓,只要段嘉瑞最爱的是自己就行了。

段嘉瑞掌着他的下颌,拇指摩挲着他的唇,无奈且气愤地劝解道:“你安分一点。”

花溪低头含住了他指节,用舌尖舔舐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还在抽噎,却含糊着挑衅道:“我不安分你会怎样?”

段嘉瑞脸色冷了下来,他现在很认真的跟花溪谈论这个问题,借着腕子将花溪拉到腿上,用力地在他后臀扇了一巴掌。

花溪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几秒后又疼又羞,他好像有些过火了。但段嘉瑞却扯下了他最后的遮羞布,根本不给他搜肠刮肚辩解的时间,伸手去挡也被段嘉瑞打到了手上。

“段嘉瑞你!”

“我怎么了?”段嘉瑞反问道。

花溪连挨了好几下,疼得瘪着嘴委屈起来,他没想过段嘉瑞会对他动手。原来前几天说不听话就挨揍是真的。他不敢再胡说八道了,挣扎着往一边爬:“嘉瑞,我外面没有男人,疼……”

段嘉瑞按着肩胛骨将他压回去,帮他揉了揉屁股:“你让我怎么信你?”

花溪被揉的忍不住哼哼,痛楚渐渐被另一种感觉取代,他回过头望段嘉瑞,垂眸羞臊道:“段虎没碰过我里面,我在等你……我跟他说,要是敢进去,我肯定会杀了他,他总有闭眼的时候……”

他说完了,但段嘉瑞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感动。

反而段嘉瑞趁着他沉溺在颤抖的边缘时,再次不留情的在软肉上抽了一巴掌,疼得花溪惊叫出来。眼眶中再次蓄满了泪水,少部分是委屈,更多的是疼得了。

第102章 借种-拾玖 老婆终于叫我老公了

花溪的两只腕子被段嘉瑞单手抓着按在后腰, 两条腿被他用膝盖压着,除了能回头骂他几句什么也做不了。但他连顶嘴都不敢,他一个成年人居然还能被扒了裤子抽屁股, 段嘉瑞凶得他那里沉坠坠的发酸发胀。

……贱骨头。

他把脸埋在被褥中, 不愿面对让人面红耳赤的现状, 瓮声瓮气道:“你打死我吧。”

段嘉瑞原本帮他揉着屁股,听到这话又让他惹得起火,皱眉道:“我是想打你嘛,你说的是人话?”

花溪也有些生气,他是有错, 但段嘉瑞也不无辜啊:“我死了你正好再找一个,反正你妈也看我不顺眼, 我也没必要为你守身如玉、也不算,段虎碰过我外面……”

“花溪。”段嘉瑞目光暗了下来,低声打断他的话。

“你好好说话,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十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大概率是没法及时明白你想干嘛。”

花溪被他的冷静吓得不敢动了,他静了好一会儿,缓缓偏过头去看段嘉瑞。他有些埋怨自己是个瞎子,单凭语言不好判断段嘉瑞的态度, 这话太诚恳了,没有一点弯弯绕绕……要是换做这里别的男的,就比如说段虎, 早就让他长长记性了。

他咬着唇呼吸着。

花溪的脖颈白净修长,在衣领敞开时更显得诱人,眼神迷离的勾着首去望他。方才编好的长发在争执中松散, 几缕黑色的发丝落在侧脸上,双眸半阖,浓密的眼睫投下一片阴翳。

段嘉瑞一瞬不转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有的是耐心陪花溪耗下去,在面对自己的人时,他愿意去解决矛盾。就算花溪身上都是刺儿,他也会一根一根拔下来,这是他的妻子。

花溪叹了口气,挣了挣手腕,段嘉瑞很有眼力见地放开他。他撑着床坐起来,幽怨道:“你记错了,不是十年,是四年。”

“如果是十年我绝对撑不到你回来。”

他与段嘉瑞僵持着,心里愈发难受:“你回来干嘛,我本来可以浑浑噩噩等死的,你偏要把我喊起来。非要看我因为你变得可怜兮兮才满意么?”

段嘉瑞一怔:“我没有,我喜欢你。”

花溪的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一碰到段嘉瑞他的泪水就格外多。其实细想想,段嘉瑞不欠他的,一开始就是他上赶着喜欢段嘉瑞的。

现在段嘉瑞也不欠他的,要怪就怪他痴心妄想。

花溪已经嫁过一次人了,他当时心甘情愿所做的事情段嘉瑞又没点过头,怎么可能会为他感动。段嘉瑞出去了,见过世面了,怎么可能还喜欢一个瞎子。

段嘉瑞默默帮他擦着泪水,眉头紧锁:“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你的,我对你怎样,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他自问回来后没有对不起花溪的事情,为了护着花溪,他都和段老太太吵了多少次架了。再说别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为过,花溪明明知道,却对他的好感那么低。

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不喜欢他,怎么敢的。

花溪攥住他的手,靠近他一些,含着眼泪自嘲笑道:“那我对你呢,你就感觉得出来?”

段嘉瑞帮他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在怨我。”

“你怨我很正常,就算不喜欢了不爱了也正常。”他顿了顿,“是我哄骗你跟我走的,害得你变成现在的样子,我现在能唯一做的就是弥补你。”

“只要是你还给我这个机会。”

他从来都不是那类不负责任的男人。

花溪偏过脸不让他碰自己,闭着眼睫,泪水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白皙的脸因为啜泣而潮红,抿着唇一声不吭,双肩打着细细的颤儿。

段嘉瑞用指节抵开他的唇瓣,凑近亲了亲,尝到了一片咸湿:“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嗓音低柔。

花溪也不知道自己在怨什么,被段嘉瑞这么一说,他好像没那么委屈了。他最大的贪念就是在段嘉瑞面前装的冷心冷性,让男人履行和他生孩子的义务就够了,别的更进一步的关系都是奢念。

搂着他的段嘉瑞是有温度的鲜活的,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给予他的热量。

快要把他捂化了。

段嘉瑞低头窥探着他的神情,视线不肯放过任何变化,见有了动摇又道:“只要有我在,你只能是我的。”

花溪垂着眼睫没有反驳,嘴角有了丝笑意。

过了会儿,突兀道:“你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其实我没有。你去问你妈妈,我对你和你哥不一样的,我没有为他守节的想法……”

此时对他不好的段老太成了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人。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你哥他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我照顾他好几个月,他才好过来,他说我是他的恩人所以不碰我。”

花溪摸索着去找段嘉瑞搂在肩头的手:“再之后他就要和我睡觉,我让他滚,他再敢近身我就杀了他。我真这么说的。一个好的双性不该这样对丈夫,可我觉着他不是——”

说到这,他扭脸望向段嘉瑞。

段嘉瑞于心不忍,他将花溪搂紧怀里:“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想关心你和我的未来。”

花溪呜咽着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去摸摸好不好,我是干净的。那个东西、它还在……落红能证明我是清白的,我在等你。”

“我想让你做我第一个男人,之后我不会再干预你的选择了。”

至少能为他这些年的坚持画上个句号。

世人都对第一次有执念,只是程度不深罢了。花溪本可以不在意的,但他固执己见,觉着这些事情是和段嘉瑞相关的,能和自己爱的人扯上联系,就肯定要偏向自己爱的人啊。

他有欲.望,是对段嘉瑞的。

他想生孩子,是想和段嘉瑞生的。

他不是一意寻死,如果可以和段嘉瑞陪他,他也想要活下去。

段嘉瑞不反抗地任由花溪拉着他的手动作,他心中并没有因触感产生旖旎的念头,专心凝着花溪因难受闭上的眼睫,泪水打湿了睫毛,一簇簇颤抖着。

“躺下吧,你在我怀里会疼。”

“我不想。”花溪跪直了正面搂住他的脖子,恹恹地垂着头,身体里的钝痛让他没心力委屈,疼得脸色泛白。仍用膝盖蹭着段嘉瑞的大腿外侧,催促他快点检查,“我是个瞎子,那样我看不见你……”

屋里昏暗,只在入门正对着的桌上摆了个煤油灯,只亮了那一圈。

混沌在一起的黑影子倒影在墙上,缠绵耳语,情人的爱意厮磨让屋内的温度升温。驱散了山里的冷意,捂化了凝结在他们之间的无形的冰,再接吻时不再唇齿生寒。

花溪一遍遍地向段嘉瑞确认,他期望自己能得到贞女的评价,这样就可以放浪起来。对自己爱的人,他才会变得寡廉鲜耻,这种反差无疑是最好证明爱欲的方式——我对别人冰清玉洁,但我是独属于你的婊.子。

段嘉瑞肯定了他的推测。

花溪激动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七手八脚地去脱段嘉瑞的衣服,贴着耳朵轻声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

段嘉瑞回吻过去:“你也是我第一个。”

外面的那个小孩儿真不是他的野种。

花溪嗯了一声,有些开心,像是和段嘉瑞不存在的原配的争夺中获得了胜利。他说不出的开心,光裸着大片玉色的后背,笑着瘫软在段嘉瑞怀里:“我们生个孩子吧。”

“这边不适合你生,产后恢复不好就是一堆后遗症。”段嘉瑞不打算做到最后一步。

花溪枕着他的肩膀,软若无骨,一只手还在段嘉瑞耳边、脖颈撩拨,语调暧昧:“要是出不去的话,我们可以等几个月再打了,嗯……双性很容易怀孕的,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的肚子死过人。”

段嘉瑞动作一顿:“你不喜欢孩子?”

“是你的我就喜欢。”花溪仰头亲了他一口,笑道,“要是会给你添麻烦,可以打掉的,我不给你添麻烦。”

“伤身子。”段嘉瑞没有顺着他的轻推躺下,眉头微蹙,“等之后再说吧。”

花溪跨坐在他的下腹,腰身款摆,流过泪的双眸亮晶晶的:“段嘉瑞,你对我有念头。”

那盏煤油灯昏黄朦胧,为彼此熟悉的面孔平添了色欲,看得暧昧遥远,却又触手可及。一切都恰到好处,干柴烈火烧的灼灼不可收拾。

段嘉瑞喉结滚动一轮,视线躲闪着,理智在告诉他此刻不合适。

花溪用双臂环住段嘉瑞的肩颈,白嫩柔软的身躯贴靠上来,讨好地希望他进行下一步:“段嘉瑞,你犹豫是怕生出和我一样地怪物么?”

“生男生女都一样,就算是个双性我也养着。”段嘉瑞扶着他的腰,让他起来一些,“你不要想太多,我们家都没有性别歧视。”

花溪用不大的胸脯蹭着,亲吻他的嘴角,撩拨道:“段嘉瑞,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行行好。”

他仿佛身上没劲儿,直不起身。

段嘉瑞记得垃圾统的话,双性易孕,他不想让花溪在这里吃苦。将一手的水糊在他后背上,瘦窄白嫩的小腰变得亮晶晶。他捏住花溪的下巴,挨近着认真道:“你能不能别总叫我段嘉瑞?”

好像在做恨。

花溪用唇含住他的手指,含的很深,用湿热的舌缠绕吮吸。好像吮得津津有味,两颊都陷了进去,换气的时候还笑了几声。

段嘉瑞用指夹住他作乱的舌,充裕的涎液从嘴角溢出,疼得花溪呜呜着求饶。瞎了二十年的眼睛蓄着泪水,泪光闪烁,像是在今夜复明,所有的神采都为了看清身后的男人如何占有自己。

“娇气。”

花溪喜欢段嘉瑞这样骂他,被压在床上一身狼藉泪水涟涟,却回过头嗔笑着:“你惯得。”

段嘉瑞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挑衅,不对,更像是调情。他挺喜欢花溪这副模样,很轻地随着他笑了一声,俯身贴着耳朵低声道:“你该叫我老公。”

炽热的带着段嘉瑞味道的气息扑在花溪耳上,烫的他一哆嗦,半边身子都变得酥麻了。

叫老公……好羞耻啊。

花溪可以口无遮拦,但都是自我贬低的,对于这一类亲昵称呼却望而止步。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段嘉瑞会更爱他,满足花溪四年前对洞房花烛夜的幻想。

他比段嘉瑞大一岁,如果他们可以顺利结婚的话,花溪就可以自诩年长一岁来占据主动权,比如说一步步教段嘉瑞如何占有自己。那会儿段嘉瑞也会哥哥那般叫他,想想还挺可爱的。

但现在和花溪的想象截然相反,是段嘉瑞一步步领着花溪走。

花溪有些害羞了,他叫不出口。

他掐住花溪的两颊,让他只能望着自己,哄诱着:“叫一声好不好?今晚伺候你舒坦。”

“老……”花溪垂下眼帘,水红的唇喘息着,“段嘉瑞,你别逗我了。”

“你以前都是叫我哥哥的,现在连这个都不叫了,你先改口再说。”

段嘉瑞从善如流,声音低哑着,脸鼻息都粗重了不少:“哥哥,花溪哥哥,老婆哥哥,我想听你叫我老公。”

花溪脸色酡红,他手肘撑着床抬身,很轻易地就和他接吻了,感慨道:“你长高了好多。”

段嘉瑞回吻过去,和花溪交换着口水,低语时声音性感:“不止那里长了,小花哥哥。”

“……行。”花溪重新趴下去,回首问道,“老公四年没见,你长高了多少。”

“先前你就比我高半头吧?”

花溪知道自己个子确实不够高,不想和花二叔有太多接触,但钱都让他二叔拿着。要是自己去买吃的,先不说找不到地方,其次就是会被别人知道二叔对他不好——当时他挺怕自己双性的事情泄露出去,他父母一再强调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糊糊弄弄的活着。

他忽的觉着自己喜欢上段嘉瑞,有一部分原因是跟着他能吃饱饭。段嘉瑞总是来给他送吃的,不留情面地嫌他太瘦了,一点也不像个男的。

段嘉瑞亲吻着他的后背,帮花溪转移疼痛的注意力:“记错了,后来你就到我耳朵下边儿那,后来我又长了。”

花溪有气无力地开玩笑:“长大了。”

一语双关。

段嘉瑞用手探索着:“你没变。”

“那就好。”花溪绷紧身体,被身后的段嘉瑞温柔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声音变得又轻又哑,“老公,我想要你。”

“再等一等。”段嘉瑞低头和他亲昵,为下一步动作做铺垫。

花溪还想说什么,再开口前睁大了眼睛,呜咽地悲鸣被段嘉瑞用唇封住。唯有眼泪是被允许流出的,在相贴的面颊中蹭出一片湿润,唇舌尝到了泪水的咸湿。

斜月西沉,夜枭啼鸣。

段嘉瑞赤着膀子来到院里打了盆水,拿条干净的毛巾回了屋。

花溪听见他进门时慌忙忙地动静,忍不住笑了下,躺着歪头看他:“你小心点。”

“我没事,等下帮你擦擦吧。”段嘉瑞兑上热水,确认水温合适后,将毛巾淘湿帮花溪擦洗。

热帕子扑在胳膊上还挺舒服的,花溪慵懒地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他确实看不见,但总觉着这样就是面对着段嘉瑞呢,配合着抬手换手的。

段嘉瑞对他真的很好……

第103章 借种-贰拾 攻略对象成我儿子啦

第二天。

段老太听了段嘉瑞给她画的大饼, 迷迷糊糊地,最后就得得出个结论地里刨食儿好几代的老段家,混出来个人民教师。虽然没有编制, 一个月整上几百块也比在家吃白食强。

听着也好听。

以后老段家也算书香门第了。

段老太越想越美, 连带着旁边往嘴里扒饭的野孙子都顺眼了, 给小孩加了一筷子咸菜。扭头看向瞎忙的段嘉瑞,说是要做个焦糖布丁给花溪吃,这身量这长相,别说配个双性了,配十个八个的黄花大闺女都算她们高攀。

“欸小豹, 你娶个媳妇吧。”

段嘉瑞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熬着焦糖:“花溪挺好的。”

“好什么啊。”段老太撇撇嘴, 瞪了眼一脸探寻的小孩,佝偻着起身走到他身边,“一个瞎子,你现在都是老师了,大小也算个体面人, 哪能找这么个脏东西——睡到这个点儿还不起,你再惯惯就得把菩萨换下来,把他供上去。”

段嘉瑞搅着勺子,不往这茬捋:“他夜里累着了。”

“干啥累着了, 他连个孙子都生不出来,你从哪里弄个野种给我?”段老太尖酸呛道。

段嘉瑞心情好不跟段老太一般见识:“我俩天快亮才睡的,你别管他了。”

段老太一听这更不乐意了, 怒视着东屋啐了一口,高声骂道:“这个骚货。”

段嘉瑞的目光扫向她,一把拉住段老太, 冷下语气道:“是我拉着他做的,你别总把错往花溪身上推。”

“我呸!”段老太继续拔高语气,朝段嘉瑞他俩睡得屋子骂道,“不要脸的狐狸精净勾搭我儿子,没听过那句话啊,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个当嫂子就这么带坏小叔子啊。”

她越说越激动,不着四六地脏话往外蹦:“憋了二十年,破了身子就管不住了,一见着公的就往上凑,成宿成宿地不睡连个蛋都生不出来!我儿子你小叔子可是老师,你男人早死了,还真他妈把自己当新媳妇了……”

段嘉瑞扯了老太太一下,皱眉愠怒道:“我和花溪是两情相悦,和段虎在一块那是没办法,不然他早就是我的人了。”

段老太推了他一把,反而把自己推了个趔趄,恼羞成怒地指着段嘉瑞:“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有本事了,换一个多好。就算你喜欢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脏东西,咱家也能再买个新的。”

“这就叫有本事?”段嘉瑞真无语了,重重地把勺子摔下,“我他妈不干了,反正家里的钱还够我混日子的,谁爱教谁教去。”

段老太被他这模样唬住,但只慌了一瞬,接着冷哼一声:“你爱去不去。”

说着,竟见段嘉瑞真从她身边绕开,要回到花溪那屋。

这是真的不打算去了……

“段豹你干啥。”段老太追过去拉住他,她好不容易能在人前装个面子,哪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你得去啊,你不去学校那边儿可没法交代,我又没说现在就换了你嫂子,总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段嘉瑞站定俯她,被气得无话可说了,奇怪地像是在笑:“将来那也是我和花溪的孩子,和棺材里那位没有关系。”

段老太也不想退让太多,拉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人家都说死了后得续个香火,回头生下来让他喊你哥大爸,喊你二爸就行了。”

还是偏心她的大儿子。

段嘉瑞推开段老太的阻拦,不愿和她再费口舌。

“段豹,你别以为你大了就能给脸不要脸!”段老太气急败坏。

段嘉瑞拉过小孩,凶狠道:“要是真有鬼神,你就让你那个儿子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看我们俩谁能活到最后。”

段老太被他这番话吓得变了脸,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骂出词儿。

他想好了,大不了带着花溪回学校那去住。

反正那边职工宿舍也能凑活,条件艰苦点,但不会有这老太太打花溪和他们孩子的主意。什么狗屁倒灶的破陋习,他的媳妇不归他了,他的孩子也不归他了,合着他就一无私奉献搞绿化的热心市民啊。

但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有报应循环,就不需要警察来主持正义,一个个冤魂去索命就好了,何必养这一群人去浪费公家的税收。

此时的段嘉瑞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他不晓得段老太的话会不会对小孩产生什么影响,昨天花溪告诉他,他当时心情不好就没搭理小孩——把小孩当成段嘉瑞在外面的野种了,并不知道按照这边的时间线推算有很大的纰漏。

这种砖头盖的老房子没有隔音这一说,段老太扯着嗓子叫骂的声音又尖又利,刺耳难听,饶是花溪睡得正香也被吵醒。

花溪身上是真难受,睡前还有精神拿话撩骚段嘉瑞,睡醒了所有的酸疼劲儿就上来了。胸口被被子蹭一下就让人皱眉,下半身就更不用说了,他那里更是和先前变了模样,空落落的,连挪一下腿都牵连着后腰钝痛。

他实在不想听段老太骂他,扯过被子蒙住头。

在段老太这里,他怎么做都是错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着段嘉瑞为了自己据理力争,花溪既欣喜没喜欢错人,又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和亲妈吵架。躺了一会儿,忍着痛楚坐起来,不用想了肯定是肿的没法看了,段嘉瑞睡觉的时候还拿手护着捂着呢。

哄他说护食儿。

花溪回忆着昨天的对话就觉着脸红好笑,段嘉瑞也乐得陪他胡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荤话,也忘了是谁先睡着的了。

段嘉瑞推门而入,见花溪起床起一半,并没有双性和双性之间可以互相看的无所谓。他让小孩在门口等一下,拦住正忍着痛裹胸的花溪:“你不躺一会儿?”

“我不想你和你妈吵架。”花溪哑着嗓子解释道,手中的白布被段嘉瑞拿开,“我想跟你走。”

意识到自己太粘人了,又改口道:“也和柳哥约好了去找他的。”

段嘉瑞将他推回床上,帮他拿了件自己的衬衫:“我替你转告他过几天再去,先养一养吧,到时候你不跟我,我也得带你离开。”

花溪惊诧地抬眸,懵懵的,没想到段嘉瑞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抬手。”段嘉瑞帮他穿上,“不是跟你说了别束么,怎么还勒着,回头生病了就可能都给你割了。”

花溪愣了下,他还没听过这种事情呢。

段嘉瑞扣着衬衫的扣子,忍俊不禁,感觉花溪这模样可爱死了。捧着他的脸,在额头亲了一口:“听学校里的老师说,过一阵等城里的学生期中考了,有机会去城里买试卷,到时候我去给你买个内衣。”

事实证明,只要多探索,就能完善这个世界的剧情。

花溪慌道:“你别说了,被听到了又得说咱俩不害臊。”

“他们管不着。”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段嘉瑞也没觉着不好意思。段嘉怡也差使他去买过卫生巾,男的女的归根到底都是人,顶多是穿内衣的时候多费块布,一个月多买几个创可贴。真要是觉着女性用品上不了台面,就让爸爸把自己生出来,名词就叫孤雄生殖。

细究起来,段嘉瑞就有些好奇怎么生了。

但段嘉瑞十几年的受教育生涯不允许他完成逻辑自洽,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他摸了下花溪的胸口。花溪蹙眉吸了口凉气,却主动向他挨近,不算丰盈的胸脯贴着他的掌心。

“你现在就走?”花溪问道。

段嘉瑞摇摇头,让小孩把早饭端过来,压低声音:“还得等一会,今天上午大概是来不及了,不过课都排在下午还行。”

“你先吃个早饭吧。”

“我不大想吃。”花溪没胃口,轻笑着起身偎在段嘉瑞肩膀,亲了亲他的耳垂,“你今晚还回来么?”

段嘉瑞接过小米粥,他特意撒了一大把红糖,现在都化在里面了,闻上去都觉着甜丝丝地。他舀起来吹了吹,递到花溪唇边:“不烫了,多少喝点。”

“我肯定得回来,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花溪配合的喝了一口,叹道:“我要是看得见就好了,这样你也能省点心。”

“我们家小宝还不够懂事省心?”段嘉瑞又舀了一勺,“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是不放心那个干巴老太,她觉着我当个老师就今非昔比了,我会站着尿尿她都夸我尿得远呢,这不亚于祖坟冒青烟了。”

花溪被他的话逗笑了,往下摸了摸:“我也好奇能有多远。”

“……”

段嘉瑞觉着花溪在耍他的流氓,但又没有证据。但说真的,他真不觉着自己多牛逼,他顶多就是个道德底线高点的男的,素质还没多高就是了。

花溪没精打采地问道:“那个小孩怎么办,你总不能带学校里去。”

昨天段嘉瑞和他解释了小孩的年龄,最起码都十一二岁了,说是小孩也沾上少年的边儿了。只是细问年龄,小孩只会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在这边没人能会多在意双性的出生,能给口饭养活大就算有慈悲心了。

“我想着让他在家当个眼线,看着段老太,要是那老太太再欺负你,他能给我通风报信。”段嘉瑞玩笑地避着说,他可不想牵扯多余的感情。

花溪略微皱眉,他只在意段嘉瑞爱不爱他,抛开这件事对于别的都很正常。他有些不忍心,不想给外人添麻烦:“他这个年纪该学点东西吧……”

“学,肯定得学,九年义务教育他咋着也得追平啊。”段嘉瑞把小孩喊过来,“我好歹也能教一教,在家里也能把东西给他讲了,他一个双性在外面流浪肯定活不下去。”

花溪听不懂他说的义务教育,但他喜欢段嘉瑞心善,有些认真道:“双性真的和正常人差不多,智力上没有差别。”

听到小孩过来了,他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啊?”

小孩担心花溪不能接纳他,在进门之前,段嘉瑞就坦白了——花溪愿意留下他,他就能有个长久的住所;要是花溪不愿意,他就会在待一段时间后,再被送到别的地方。

他望着花溪,声如蚊呐:“……我没有名字。”

【宿主,快给他取个名字,您已经拖了一天一夜了!】

段嘉瑞感受到花溪悄悄挠了下他的后背,催促他继续僵硬的话题,他抿了下唇:“你有什么想叫的名字么?”

【宿主,这得让拯救他的您来啊。】

小孩垂下眼睫:“我不知道。”

“……那我们给你取一个?”段嘉瑞赶鸭子上架地继续道。

“真的吗。”小孩惊喜地露出了笑,“谢谢您。”

段嘉瑞这是才发现他虎牙那豁了一块,和他估计的差不多,刚换乳牙的年纪就成了攻略对象,这很难评了……他不好扫小孩的兴致,但他真不会取名字,先前的光宗耀祖都是他说着玩的。

段嘉瑞叫这名只是因为出生那年下大雪,瑞雪兆丰年,取得一个瑞字。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花溪,看他能不能及时想出个符合双性的名字,他单名一个溪就很有温柔意向了。

花溪被他在身后勾住小指,却不接受段嘉瑞的暗示,笑着问道:“老公,你有什么好的推荐么?”

段嘉瑞抿了下唇,他可以搞抽象,但不能不分场合。沉默良久,脑海里疯狂思索一阵,才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叫‘铁军’?”

“段铁军。”

又瓷实还正直,实在不行就叫段正直。

第104章 借种-贰拾壹 成功喜当爹

饶是花溪双目失明也被段嘉瑞这两句话惊得愣住, 匪夷所思,倒不是说铁军不好,只是和普世意义上对双性的认知和定义有些偏颇。

这种反差的效果不亚于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叫摧城拔寨大老白。

段嘉瑞也挺心虚地, 看着小孩在镇静中掩饰慌乱, 目光躲闪。显然也是对这个坚毅的名字有所抗拒。但他还没够格给家里的小孩取名字, 带着大侄儿玩也是净唠小孩嗑,论大头儿子和蜡笔小新的战力,贝利亚和赛罗谁是M78星云一哥……

“嘉瑞,你能不能换一个?毕竟他不是个男生。”

段嘉瑞讷讷地应了声,真不会起名, 他文科类的成绩都不好,甚至高考的时候语文还不如英语的成绩高呢。一着急脑子里面就是回忆杀, 乱七八糟的开始走马灯,蜡笔小新吊打大头儿子,因为对面那是个脑积水患者……不对不对,真服了。

“段正明怎么样?正义的正,光明的明。”

现在已经回忆到六脉神剑了, 当时小学看《天龙八部》的时候,他和同学打闹就扮演段誉这一角色。和另外两个哥俩结拜,罚站都一起罚,大哥二哥三弟这么称呼着。

段誉不行, 段正淳,段延庆都不行。

那就剩下段正明了。

小孩哥对这个名字挺满意的,笑了下:“谢谢您。”

“不客气, 版权费替我交一下。”段嘉瑞正色道。

“什么是版权费?”段正明有些懵。

段嘉瑞噗嗤笑了下,连忙摆手:“没事,逗你呢, 还是段康旭吧。”他偏头看了眼院子,收起混不吝的神情,压低声音告诫道,“私下里怎么叫都行,但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爸。”

小孩哥点点头,一脸坚定:“好的爸爸。”

今早上段嘉瑞见他头发没洗干净,拿着剪刀就给他剪成了寸头,修一修勉强能入眼,但还是毛毛糙糙的。配上掉皮斑驳的小花脸,豁着个门牙,快到变声期跟鸭子似的少年腔。

真有种养儿子错觉。

段嘉瑞觉着自己被这声爸爸叫老了十岁,捋了下不存在的大长胡子,指着花溪沉声道:“那你该叫他什么?”

“妈妈。”小孩哥很爽快的喊了一声。

段嘉瑞配合的鼓掌,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真聪明!”

花溪无语地在身后戳了戳段嘉瑞,虽然他二十一了,段嘉瑞二十了。但也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啊,听着跟闹着玩似的,真像是段嘉瑞记忆糊涂了。

但凡不是年龄对不上,他肯定是要有疑心病的。

段嘉瑞不置可否,很轻地笑了一声,继续和捡来的野儿子热络感情。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不用管外面的老太太,你妈妈只是看着内向其实很喜欢小孩的——花溪笑着点点头,人前他不会和段嘉瑞对着干。

感觉小孩对母亲的感情更深,段康旭被允许管花溪叫妈妈后,就忍不住频频用余光看他。

这不挺好的嘛,也不想会搞背刺啊。

【宿主,那是因为该攻略对象遇到的是您,而不是原宿主。】

段嘉瑞有些不解:“他是不是在小孩哥成长期间做了很多不合时宜的事情,比如说动手动脚,性骚扰未成年什么的。”

【抱歉宿主,一切为了剧情服务,如果您想更进一步的了解详细内容,请稍等我做出总结。】

“也真是饿了。”段嘉瑞心里嘀咕着,边劝花溪再吃几口饭。

【宿主您好,以下为剧情概括。】

【在该攻略对象年满十六岁前,常常看到原宿主与花溪、柳影等人调情,再加上本世界对双性的定义,因此产生了与您相悖的世界观,希望可以得到原宿主的青眼。】

段嘉瑞神情复杂:“所以等花溪一怀孕,他就行动了?……”

这会小孩哥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的看着花溪,要是段嘉瑞不在兴许就缠着花溪问东问西了。花溪皮相俱佳,在人前又表现得温润和善,嘴角时常漾着笑意,任谁看了都得说好相处。

小孩天然的对温柔的人有所向往。

有样学样,肯定在几年的耳濡目染中学坏了。

他叹了口气,侧过脸去看蹙眉关心小孩哥的花溪,用指节轻抚着粗糙掉皮的脸颊。这么相处挺好的啊。既然是跟着段虎才变坏的,那他和花溪多正向引导就行了,待在家里顶多是跟段老太学几句骂人而已。

“嘉瑞,家里还有剩的鸡蛋清么?”

“有,怎么了。”段嘉瑞挑眉不解,“小孩恢复快,不管也没事吧。”

花溪迟疑地嗯了声,坐起来挨着段嘉瑞:“有的话你去拿过来一些吧,帮康旭涂一下,时间长了留在脸上也不好看。柳哥说找工作的时候先看能力,其次就是看脸。”

他笃定段嘉瑞不会放任孩子在大山里长大。

段嘉瑞乐了:“这么快就关心上了啊妈妈。”

花溪羞赧地推了他一下,催促道:“你别逗我了,快点去吧。”

小孩的皮肤嫩,很容易就会被晒伤,他摸着比自己的手还粗粝,没人管的那段时间肯定吃了不少苦。只因为是个双性。想到这一点,花溪对段康旭又多了几分心疼,宽慰着让他不要怕自己。

结果没说两句呢,就把小孩弄哭了,瘪着嘴用哭腔小声喊他妈妈。

花溪于心不忍,他虽然在起初不喜欢段康旭,但架不住对方真的还是个孩子。他将小孩搂紧怀里,轻轻地擦着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没有段嘉瑞的系统,不知道小孩为什么没人管。

无非是几种情况,家里见生的是个双性就扔掉了,或者养几年卖到祠堂,又或者是从谁家逃出来的。

“康旭,你以前的家人都去哪了?”

段康旭不会和同龄人那般哭得撕心裂肺,他是没有声音的,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蜇得腮上的新皮生疼。他吸了吸鼻子:“我妈妈是个双性,生我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爸把我赶出来了。”

他遮掩着说的。

本来他的亲妈不用死,只因为肚子里难产的是个男孩,家里所有人都选择保小不保大。用牛勒着那个孕夫的肚子,将小孩从下.身挤出,这种做法就是不打算要孕夫了。只有段康旭在旁边哭着阻拦,说不要弟弟要妈妈,结果好不巧的大的小的都死了。

大人们就觉着是段康旭在旁边哭得了,让天上的神仙不高兴,所以才没上他们家有真正的香火。

于是他们就把段康旭打了一顿狠的,又怕死去的孕夫鬼魂留在家里不走,就把生出的婴儿重新从下面塞了回去,找个山沟沟随便埋了。

段康旭气不过他们,和他生父顶嘴,就被踹了个窝心脚,昏了一天才从门口醒来。听到他们盘算着把自己便宜卖给祠堂,他才知道生父其实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与其便宜他们还不如让狼吃了。

基于这个理论,段康旭就连夜跑了。

杨清磊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好心人,之后还有其余的几个学生,在之后才是段嘉瑞。段嘉瑞捉他的时候脸上笑得惠风和畅,下手却又狠又黑,他来不及跑就被段嘉瑞按在地上了。

刚想咬人,就被段嘉瑞塞了颗巧克力。

甜的。

他好久没吃过糖了,这次被毒死他也心甘情愿。

和面善心狠的段嘉瑞相比,他当然会忍不住亲近同性的花溪,刚一接触没有讨厌他而且还关心他。花溪垂眸关心他的神情和他妈妈差不多,都是一样温柔包容,让他想要啜泣落泪。

花溪摸索着帮他擦拭眼泪,轻声劝慰:“别哭了,到时候你脸上的伤口就更难痊愈了。”

段康旭赶紧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哽咽道:“您真好。”

花溪蹙眉摇摇头:“你别这样客气,和我丈夫说的一样,你叫我妈妈就好了。”他拍抚着段康旭的颈背,帮他顺气,“别哭了。”

他鲜少有这样正大光明称段嘉瑞为丈夫的机会,这种称谓也让他忍不住开心,心里软软呼呼的。

他摸出段康旭身上穿的是段嘉瑞之前的旧衣服,有些宽大,得以认出的标志是他不自量力要帮段嘉瑞绣的针脚。当时他听说别的女孩子会为喜欢的男生缝一下破衣服,恰巧段嘉瑞的肩膀挂破了,他有了得以展示的机会。

想不到居然能留到现在。

那会儿的段嘉瑞没比小孩大几岁,看见花溪缝好后在旁边疯狂彩虹屁,比如说花大夫人美心善,小花哥哥蕙质兰心,我和小花哥哥天下第一好……

等等,这么一说倒像是段嘉瑞先撩拨的他了。

“来了来了,宝宝,随便涂一下就行么?”段嘉瑞重新敲了一个鸡蛋,把蛋黄舀出去,留下小半碗蛋清。

花溪回过神,忍俊不禁,但也不排斥这个称呼:“不是让你随便涂,你总要把他身上晒伤的地方都涂一下嘛。”他帮小孩擦了擦脸,“去让你爸爸帮你涂上。”

段嘉瑞故作正经地清了下嗓:“保管比刮腻子都抹的匀。”

“你还会刮腻子?”花溪有些诧异。

段嘉瑞用指尖沾着在小孩脸上点涂,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脸上的伤口:“段警官无所不能。不然为什么说,有困难找警察。”

花溪笑了下,他听过段嘉瑞说要做警察,是一种匡扶正义的角色。

“任何黑恶势力终将绳之以法。”

“嗯,听你说过。上岸了?”

“肯定啊。”段嘉瑞想起来自己次次擦边考试的成绩,简直是惊险,“我不大爱学习,全靠临时抱佛脚和运气好,所以结果还行。”

他对继承家业没有兴趣,再加上警察的身份,他父母早就明说了等他结婚了再给他分股份。但段嘉瑞对相亲对象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能聊但没一句在正道上,把人气得背后蛐蛐他没大人模样。

所以段嘉瑞找对象就得找个合他眼缘的上心的,不然大额开销都得经过家庭会议。

为了催他结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三个人闲聊着,其乐融融倒还真有了几分一家三口的模样。

直到段老太用拐棍敲了敲门板,才打破安逸祥和的氛围,她看到段嘉瑞警戒冷漠地回头,连忙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小豹啊,不是妈说你,你都答应人家了,答应好了又撂挑子不干,人家肯定不同意啊。”

段嘉瑞冷冷得望着她:“我走了花溪怎么办。”

段老太真服了他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精神状态,她得多想不开才去招惹一个脏东西,但想想自己能在人群里骄傲一把,维持着假笑道:“他是你媳妇,我还能欺负他啊?睡就行,睡醒了我伺候着端给他吃。”

这番话说的咬牙切齿。

段嘉瑞叹了口气,对惊慌地段康旭笑了下,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没事,不用理她。我等会儿要去趟学校,你帮我照顾好妈妈可以么,回来了给你带巧克力。”

段康旭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用力的点点头:“爸爸放心。”

唉……一对比连小孩都比段老太省心,要不是占着人家儿子的身份,他真是不愿意和段老太纠缠。这老太太净拿拐棍敲他了,再配个地狱恶犬吉娃娃,一定可以在这里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他当然不会让段老太知道他那么快同意,他得多磨一会儿,免得他前脚出门后脚老婆孩子就没了。

当段老太答应不让别的男人随便上门,不苛待他们母子后,段嘉瑞才换衣服打算走人。

临走前,花溪叫住他了,等段嘉瑞坐到他身边时,主动送上一吻又轻声笑道:“老公你早点回来。”

第105章 借种-贰拾贰 要想学得会,先和老公睡……

学校里要教课的内容并没有段嘉瑞以为的那么简单, 却也不算繁重,他算是明白袁校长为什么要给他八百块钱的高工资了,合着是把他当核动力驴使唤……似乎在哪个单位单身青年都得被委以重任。

段嘉瑞熬了半个月, 拦住送教案的袁春刚:“袁校长, 我能力有限, 我太太和母亲因为我太晚回去已经有了怨诽,初二的班我真带不了。”

“您太太也是大学生么……”袁校长有些期待。

“内人双目失明,更是不堪大用。”段嘉瑞尬笑着婉拒了,“咱们学校的老师还是不够用么?”

袁校长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南老师的腰伤越来越厉害, 彭老师和岳老师又不能教理科,实在是没办法。”

苦于用人难的光景。

段嘉瑞看向了默默刷题的杨清磊, 杨清磊被盯了一会后才察觉到段嘉瑞的目光,关于他们的对话,他也是听进去了只言片语,但让一个双性去做老师……

杨清磊露出戒备的表情,放下水笔, 视线在段嘉瑞和袁校长之间轮换。他觉着自己放学做个木匠活挺好的,虽然紧吧点,但勉强也能糊口。还不至于让柳影出来抛头露面,到时候就更管不住一些人的嘴了, 谣言难听且伤人。

袁校长对这些一无所知,和蔼地问道:“清磊,你们家还有学历高点的人么, 高中的也可以……”

杨清磊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

段嘉瑞觉着可以在放学后问一下柳影,柳影确实比普通的双性思想开放,和杨清磊这么一小孩商量没啥用。他十四岁的时候连情窍都没开, 在现实世界了就想着放学买小吃吃,要么就是写完作业去看动画片。

而且柳影一直想攒一张回家的车票,比杨清磊慢慢削木头快得多。

袁校长一时语噎:“清磊,你家里那几个叔叔呢。”

杨清磊又摇了摇头,写道:胎教。

“那好吧,没事清磊,现在时间也差不多该放学了,你和你表哥收拾收拾回去吧。”袁校长把剩下的教案拿回办公桌,他要等会再走。

段嘉瑞和杨清磊算是顺一半路,柳影不乐意让他儿子做个木匠,除了让段嘉瑞在学业上留心之外,还让他看着杨清磊不要乱跑——倒是不拿他当外人,纯粹就是一个看孩子的工具人。

老头看了看日历,沉默一会又看向段嘉瑞:“段老师,明天你早来一会儿学校吧,城里的期中考试应该过去了,咱们去给学生买点书。”

段嘉瑞穿着外套,应了声:“好嘞。”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等咱们买完书,是不是可以在城里逛一会。”

袁校长有些懵:“……可以是可以,段老师你打算干些什么?”

段嘉瑞嘿嘿一笑,尽量不显得太像个秀恩爱的,清嗓正色道:“我太太没去过城里,我想给他捎一些东西。”

“当然可以。”袁校长露出了然的样子,他听说过段嘉瑞和他初恋的事情,一个人在这里饱受非议等了十年,怎么着也得疼一疼。“你打算给你太太买些什么?”

段嘉瑞不能在人前说是内衣,借口道:“他是个大夫,我想看看城里有没有卖银针和药的,这边很少有卖药的过来。”

“你太太还能看病啊。”袁校长高看他一眼,惊喜道。

段嘉瑞算是见识到老头逮着啥都得攥出点好处的特点了,最近花溪也会帮妇女小孩看个头疼脑热,人虽然不多,但救人治病的成就感让花溪比先前开朗多了。

袁校长赧然笑了下:“咱们学校有些孩子天热了还流着大鼻涕,家里也不舍得花钱看,我私下里掏钱给他们买的感冒灵也没有用……段老师,你看这……”

段嘉瑞看了眼杨清磊,杨清磊背着书包无声嗤笑一下,很快就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家了。

袁老头尖得很啊。

“段老师,明天你把你太太请来吧,出诊费就……就算不开药,你让他写几个药名,明天我和你一道去买了吧。”袁校长搓搓手,让他借段嘉瑞的人情,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段嘉瑞想了想:“我太太不在意这些,只是我想多余问一下,您介意明天他一道去么?”

“要是行的话,我就和他商量一下。”

其实他挺想领花溪看看外面的,花溪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直在这个小村子里待着,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段嘉瑞领着他去山上看景。段嘉瑞看景,他看段嘉瑞。

袁校长连忙点头:“当然可以,等买完书,你和太太去忙就行。”

“那还是真给您添麻烦了。”段嘉瑞客气道。

他按照当地人的话去了一次车站,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孤零零的立着一块路标。蓝色铁牌上锈迹斑斑,段嘉瑞在路边蹲守了一下午都没见过有个人影,甚至顺着公路走了一段距离,静得根本不像有活人似的。

但袁校长信誓旦旦地说经常有通车。

这让段嘉瑞不得不怀疑是系统给他卡bug,一张下山的车票就要三百块,这对当地收入微薄的村民来说着实高昂,鬼打墙一般,普通的村民攒不够钱出去,但却有满足内循环的纸币流通。

【宿主,请您不要考虑那么多。】

【作者对于原文并没有写的详细,所以这些都是本世界根据您的意识生成,您所看到的大多源于您的认知。】

段嘉瑞也只能借助袁校长出去了。

当然,他不会逃跑,啷个晓得跑到尽头是不是一片空白。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敷衍的,并不愿意在砰砰砰之外的关系多费笔墨。

“那我再问一件事,有麦当当么?”

【宿主,您是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了。】

“麦门永存,谢谢。”

段嘉瑞表示即使七十二岁也会是一个坚定的麦门信徒,他挺想带花溪吃一次麦当当的,按照系统这番话,似乎只要他意志够坚定,一切都有可能显化成功。

【抱歉宿主,本世界的“城里”已经完善,请您不要痴心妄想。】

“……哦。”

一回到家段嘉瑞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花溪,花溪不出预料的很惊讶,有些期待地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问会不会给他丢人。

这些天段老太净在他耳边念叨,说段嘉瑞不一样了,以后就是个念书的老师了,和地里刨食儿的文盲不一样。让一个没上过学的双性做妻子,确实是给他丢人,一说出来肯定会被笑话不般配。

花溪也只能从外貌上找补一些,他没有太大的自信可以让段嘉瑞长久把心留在他身上,至少不能在外面给段嘉瑞丢人,想去维持现在美好的平静。

“嘉瑞,你觉着我穿哪件好一些?”

“都好看啊。”段嘉瑞笑着接过来。

眼底却温柔纠结,他着实在两件袍褂纠结,说实话都挺旧的,一件月白色,一件粉青色的。花溪总是在他心里冷不丁的刺儿一下,可怜的让他难受,这种现状就是在控他身为伴侣的失职。

被那个负分数教训一番后,段嘉瑞决定还是放任自流,他相信只要他坚持努力,总会在最后把花溪的好感刷上去。

花溪笑着望过来,对惹人心疼得处境一无所知,白皙的面上透出羞涩:“你别逗我了,你帮我选一个,不然我明天就给你丢人了。”

【妻子的美貌,丈夫的荣耀。】

这次还真说的没错。

段嘉瑞沉默几秒,上前抱住花溪,抚着他扎起的长发:“我肯定带你过上好日子。”

人生低谷也仅此而已了,还有什么比现在的状况还惨,但凡能回到现实世界,别说这种衣服,香奈儿迪奥那堆名牌都得排着队请他们家的女性挑选。自己苦点无所谓,但再苦不能苦媳妇。

“我相信你。”花溪笑着回抱他,期待地小声道,“先说明天的吧,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在那里逛一逛么。”

那晚是花溪央着柳影说的,他从没听说过那些新奇的名字,他相信段嘉瑞一定是清楚地。如果他能在和段嘉瑞的相处中多提一些现代词,兴许就显得他不一样,与这里的其他人比更能吸引段嘉瑞。

这样段嘉瑞对他的兴趣消失的慢一些。

“都听你的。”段嘉瑞心累地低下头,黏黏糊糊地抱着花溪,“宝宝,你跟着我受了好多委屈啊。”

花溪一怔,不大想得通段嘉瑞的脑回路,明明便宜都是他占,反倒让段嘉瑞心疼起来他了。他轻笑着叹了口气:“你儿子今天做了数学题,你要不要帮他看一下?”

段嘉瑞依旧搂着他,拿脑袋蹭了蹭花溪:“等一会吧,我现在只想和你带着。”

“那么粘人啊。”花溪偏着头笑道,“今天康旭说教我识字,我问他你的名字怎么写,他教了我好几遍我都没学会。”

段康旭的亲妈还活着时,得以上过二年级,等到三年级的时候就被他亲爸拽回去了,觉着女生和双性上学都没用,还不如养大了嫁人呢。这会儿是拿着字典学写字的,写完后再让段嘉瑞写个好的,比着临摹。

段嘉瑞的字写得非常好看,字如其人,骨力遒劲,取匀衡瘦硬。

“多大点事,我教你啊。”段嘉瑞挺乐得教花溪练字的,虽然他看不见,但看不见又不影响会写。

他拉着花溪坐到腿上,把着他的手腕,用指尖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出自己的名字。

“段,嘉,瑞。”

花溪跟着他读,读完后就忍不住笑了一声,软了身子挨着段嘉瑞:“你以前是怎么练字的啊。”

“以前啊,小时候是把书法协会的几个老头请到家里来教,后来我学业重了,我就在打草纸上练一些话。”段嘉瑞低下头在他耳边笑着说。

花溪疑惑:“课文么?”

“当然不是。”段嘉瑞拉过花溪腕子,没声响的写着,“我写一个字,你读一个字,写不出来就留堂打你板子。”

花溪沉默着看向他,转过来的眼珠子朦胧涣散,但行动表明他的惊诧。他集中精神去关注掌心的比划,能感受的出来段嘉瑞的指腹用力,掌心的软肉被这个力道挠得想缩,可刚缩起来就被轻打了一下。

“同学,怎么这么不专心。”

花溪用气声笑了出来,他是侧坐在段嘉瑞大腿上的,不服气地小幅度晃着腿:“段嘉瑞,鹅受你。”

“你说什么?”段嘉瑞乐了,“是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没上过学嘛,你别和我计较了,至少我能认出段嘉瑞啊。”花溪笑着撒娇,“后面那三个字时间太久了,忘了很正常嘛。”

段嘉瑞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语气稍重:“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温故而知新,嗯?说话。”

花溪含了下湿润的唇瓣,露出两颗不明显的小梨涡,甜丝丝的。过了会儿一只手搭在段嘉瑞的肩膀,低头枕在手背上,开口就是弱小无助:“我从小就是个瞎子,老师你别那么严格嘛。”

段嘉瑞很受用这套,但还是把那三个字重新教了一遍,非得让花溪记住会写才行。

他一开口就是蛊惑:“你想想,城里人多眼杂的,万一你不小心走丢了。怎么才能找到我?”

“是不是得会写字,至少得会写咱俩的名字吧。”

“警察问你,你丈夫是谁啊?”段嘉瑞变化着声线,一高一低,“你就说,我丈夫是段嘉瑞。明明白白的写清楚,到时候人家就说你丈夫是段嘉瑞了,我一听,这不是我媳妇么,立马就来找到你了。”

花溪听得愣愣地,眼睛都亮了:“那我再写一遍,你看看我写对了嘛。”

说着,他就拉过段嘉瑞的手在他掌心重复了一遍。

段嘉瑞垂眼看着花溪的兴奋劲儿,心都快让人家捂化了,这话说得都是哄他的。要是真让他和花溪一起出门,他才不会放心花溪独自走呢,恨不得当成心肝宝贝眼珠子,怎么可能走丢啊。

眼前的耳朵润白无暇,几丝碎发拢着压在上面,小小的,一张口就能含住。

“宝宝。”

“唔,怎么了。”那只耳朵听到声音动了下。

花溪没有抬头,专心写着自己的字:“段嘉瑞,我爱你,花溪。”

段嘉瑞在他写完后攥紧了他的手,揉开后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扳过花溪的脸在他脸颊上嘬了一口,挺响亮的:“真棒,都写对了。”

花溪无奈地用手背擦了擦他的口水,笑道:“你再教我点别的字。”

“要收学费的。”段嘉瑞按住他的腿。

花溪抿了下唇,兴致全然没了,他晓得现在家里主要是段嘉瑞挣钱。听段老太说,段嘉瑞在那里呆一下午就随便写写画画就能挣不少,比种地赚钱的多。要是段嘉瑞真跟他较真的话,他根本就支付不起这个费用。

他推开段嘉瑞的手,意兴阑珊:“那算了,反正我学了也没什么用,你看你儿子去吧。”

场面一时寂静。

段嘉瑞忍不住皱眉,搂住他的肩膀不让走:“我是你谁?”

花溪静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男人。”

“我人都是你的了,那我的钱是不是你的钱?”段嘉瑞循循善诱。

花溪低头扣着手指,不愿意回答段嘉瑞的话,他又有些钻牛角尖了。他父母去世的早,没有人会和一个瞎子商量事情,便养成了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毛病。

既然段嘉瑞都挑明跟他要钱了,他给就是了……

段嘉瑞被他的不解风情气笑了:“宝宝,我问你话呢。”

花溪避开他,委屈道:“我去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啊,我的就是你的。”段嘉瑞凑近他,认真地强调道,“你是我媳妇,我挣钱就天经地义该给媳妇花啊。”

“那你干嘛一本正经地跟我要钱。”

“调情啊。”

段嘉瑞笑了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要想学得会,先跟师父睡。”

第106章 借种-贰拾叁 老婆要被发卖?……

隔日等段嘉瑞一睁眼, 就看见花溪缩在他怀里,半垂着眼睫眨动。估计是醒的比段嘉瑞早得多,临睡前还嘀咕着要早起, 一点不像平时做完连话都不想说的疲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