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老师那里得知,赵勋的小舅子名苏星洲,其母是学校家长会代表。
生活老师拍拍黎又瑜肩:“你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谢谢老师,我知道的。”
从食堂出来,他还是被赵勋截住,只不过这次只有赵勋一个人。
“你是想我找校长来请你去办公室聊,还是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聊几句?”赵勋笑着威胁。
某些时候他们姓赵的做式方式蛮横到如出一辙。
他们站到垃圾站后面,赵勋突然打量起他:“你对我存有敌意。”
“我对每个上层人公平存在敌意。”
“让我猜猜为什么,”赵勋绕着他打转,“我猜……你爱上了我那英俊多金的侄子,很正常,爱他的人很多,可你知道他怎么评价你吗?”
不等黎又瑜说话,赵勋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一段对话传出来。
赵禹庭的声音很是清晰:“一文不值的下等淘汰品罢了,何叔想要他,等我玩够了亲自奉上。”
赵勋“啧啧”两声:“伤心了?别伤心,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黎又瑜冷冷道:“合作?帮你偷他的文件,还是在他身边放录音设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即便他把我送给别人,我也不可能跟你合作,若你再敢来学校骚扰我,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赵禹庭。”
“哈哈,有骨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对赵禹庭有几分忠心。”
回教室的路上,黎又瑜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句“一文不值的奴隶罢了。”
越想越不对劲,以赵禹庭的性格,他会在自己面前故意贬低自己,在外人面前,他多半是维护自己奴隶的。
只是不知道赵勋是从哪里录到的这段话,拿过来挑拨离间。
新学校的第五天,黎又瑜接到周晨电话。
黎又瑜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电话那头传来空旷的回声,像是周晨站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说话,他能听见风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机器轰鸣。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你参加反抗游街的事,”周晨的声音有些失真,“你比我勇敢。”
“哥”
黎又瑜的心猛地揪紧了,快步走到走廊的角落:“你在哪里?梁沉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呼啸的风声。“我偷跑出来的,又瑜,我们得见一面,我可能发现了一些真相。”
“你在哪?”
“废弃玻璃厂,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我等你。”
黎又瑜逃课了,从食堂运菜的后门翻出去,打车直奔玻璃厂。
见到周晨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梁沉,他没有为难你吧?”
“现在不是说他的时候,以后我会告诉你,又瑜,你跟在赵禹庭身边这么久,你听过‘人类基因净化计划’吗?”
“没有,我没听他提过这些……不对!”
春节时在意园竹屋前听到的一幕浮现,“我在意园听赵禹庭的爷爷说起过,当时没太在意,以为又是新的AI项目。”
“我也是无意听梁沉说过一嘴,前阵子他出任务,负责巴别塔议会人员安全,回来说起来基因净化,再追问,他说多的他也不知道,你跟在赵禹庭身边多留意,我预感不是好事。”
“好,我会注意。”
周晨倒是没瘦,只是精神没有之前好,“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这是我手抄的资料,不敢复印,怕留下痕迹,你快回去,我要走了。”
“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
“找杨孝南,他会帮忙的。”
杨孝南先是不答应:“我可不想惹麻烦。”
经不起黎又瑜哀求,杨孝南在电话里告诉他一个地址:“那是我的安全屋,里面有吃的,住一个月没问题,你到了给我信息,我远程开门。”
三人在安全屋碰头,杨孝南给了黎又瑜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知道吗?那天的示威,我在电视里看到你时,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要打造这个安全屋吗?”
杨孝南在他俩期待的目光中打开床板,床底藏着三年前的起义的横幅、对讲机、直升机等,“当时,我负责宣传,我的同伴,有四人死于这场战役,有两人终身瘫痪,这些年,我从来没没忘记。”
隔着褪色的横幅,黎又瑜仿佛看到他们黑白的未来,抚摸着旗帜,他说:“可我们又失败了。”
“我们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黎又瑜抬头,目光坚定:“你们知道纳米炸弹吗?”
听完黎又瑜的概念,杨孝南热血上头:“那就把这里当成你的研究室,第一颗纳米炸弹将在这里诞生。”
安顿好周晨,回学校已是晚上。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黎又瑜握着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赵禹庭”三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