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闹腾
一片纷争中, 林渊只想表示：“你们不要再为我吵架了。”
这一路看下来，他反而成了挨骂最少的那个。
最忙的无疑是谢渝粉丝，一会儿和《上仙》导演互骂，一会儿和叶流川粉丝battle, 一会儿还得抽空喷林渊两句。
但无论如何, 事情发展都不符合耿岳粉丝的预期, 他们只是想制造林渊达不到金翼奖提名水准的印象而已，结果《上仙》导演莫名其妙冒出来喷了一通, 他们甚至不明白, 对方为什么非得为林渊说话。
现在反倒是耿岳的演技在遭受质疑。
《向阳处》是颁奖季最为热门的电影之一，几位主演在电影圈都有一定名气，耿岳粉丝愤愤不平他没有提名金翼奖, 《上仙》导演便特意把他在《向阳处》里的几段表演贴了出来。
单独列出来的话, 耿岳的表演还算过得去, 但关键在于，《向阳处》并非只有他的独角戏，更多还是他和其他演员的对戏。
和其他演员对比的话, 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别说这次提名了的黄璜，苏韵如也没提名, 就看她和耿岳的对戏, 说一句她压了耿岳没问题吧？人苏韵如也没那么大意见。”
“另外再对比一组，《千重山》里林渊和李漠北的对戏，顾倚楼邪吧？不正能量吧？是个神经病吧？可就算这样, 提名还是来到了林渊手里，不正说明他演得好吗？”
“还是那一句，别对人家的提名太有占有欲，就问自己一句, 拍电影有五六部了吧，到现在一个提名没混上，究竟是为什么？人家第一次拍电影怎么就入围了？”
对耿岳而言，《上仙》导演的话语并未造成太大的打击，真正的打击来源于《向阳处》导演接受采访时的回应。
记者询问《向阳处》导演孔诚，网上产生的对耿岳未获奖表示遗憾的舆论，是否代表了《向阳处》剧组的意见。
孔诚满面笑容：“没有没有，我们完全尊重金翼奖组委会的提名结果，提名是投票产生的，我们对投票结果表示尊重。”
导演甚至多问了一句：“有人表示遗憾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导演仍是微笑的模样，但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很值得回味。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表情很微妙哎。”
“表情微妙＋1。”
“导演这是在倒油吗？”
“也未必吧，孔诚又不是《上仙》导演，好歹和耿岳合作过一部电影了，何必明着表达对他的不满？”
然而实际上，孔诚就是在表达不满。
耿岳粉丝闹得越凶，就越说明他们对金翼奖的提名名单有意见，耿岳又是《向阳处》的主要演员之一，从这个角度看，也可以视作《向阳处》剧组对提名不满。
要知道，《向阳处》已经是本届提名的大赢家了，剧组怎么可能会有不满？
但舆论氛围却对《向阳处》很不利。
何况自耿岳出演《向阳处》后，相关营销就一直没断过，尤其在颁奖季，剧组对其他演员的宣传都被耿岳盖了过去，后来金翼奖提名名单公布，耿岳又满世界营造自己是沧海遗珠的架势。
他在《向阳处》里的表现，导演难道不清楚？同剧组的其他演员难道不清楚？
他的演技之所以还算看得过去，完全依赖导演一遍遍的纠正与指导，在他一个人身上，导演花费了超过其他演员几倍的时间与精力。
《向阳处》剧组本想安安静静度过本届金翼奖，不想惹出更多乱子，偏偏耿岳不肯。
孔诚发了话，耿岳粉丝再想争，也没有争的必要了。
孔诚的表态甚至说明了——《向阳处》剧组不期待，也不欢迎耿岳入围提名。
否则导演至少会为耿岳说两句好话，而不是一句不说，甚至夸了林渊，说今后想和林渊合作。
……
对林渊而言，风波算是渐渐淡去了，但他和耿岳的梁子也因此结下。
林渊表示，和他关系不好的人多了去了，Wink那边就排起了长队，也不差耿岳一个。
提名一共就五个，他入围了，必然有别的演员失去机会。
不想争的话，他就隐姓埋名退出娱乐圈了，不会一直留到现在。
《权臣》还差一点剧情就能杀青，林渊的戏份快结束了，贺洵也只剩一点，林渊的下部戏还没定，贺洵接下来则要拍一部民国剧。
“那你得等很久了。”贺洵道。
“没关系。”林渊没什么压力，“我还有音乐节目可以参加。”
“之后我还打算出张专辑。”林渊道，“慢慢来吧。”
贺洵瞥了林渊一眼：“羡慕。”
他其实挺喜欢唱歌，但是唱歌巨巨巨难听，听起来就像谁家的气筒忽然漏气的效果。
林渊和他唱过一次K，唱完之后……林渊就不许他再拿话筒了。
贺洵表示委屈：“你根本不懂我的热爱。”
“是是是，对对对。”
但无论如何，林渊就是不许他再唱。
“我还以为你会专注于当演员。”
作为演员，林渊显然很有天赋，金翼奖提名就是明证，在《权臣》剧组，林渊对邵景的演绎足以惊艳所有人。
从贺洵的角度看，林渊继续当演员显然更合适，眼下歌手圈不景气，热度远远不及影视圈，歌手作为全民偶像的时代也早已结束。
林渊笑着回他：“我可是偶像出身。”
当偶像这件事，同样也是原主的心愿，林渊的确拥有了自己的第二段人生，但这不仅仅是他的人生，也有另一个人的祈愿在。
“不管你当演员还是歌手，我都会为你加油的。”贺洵道。
“你已经在给我加油了。”林渊挑眉，“当间谍难道不算？”
邪恶林渊和邪恶贺洵确实去吓唬了叶流川一下，以至于这几天叶流川全程安静，再没发过鼓动贺洵找林渊麻烦的话。
贺洵：“……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智障？”
林渊：“有这种可能。”
“我感觉他以后不会再给我发消息了。”
林渊：“……你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贺洵叹了口气：“因为我平时不太爱和人打交道，基本也不会有人找我聊天。”
林渊：“……”
懂了，没朋友。
叶流川的话语大概能让他平淡的生活多一丝趣味。
林渊决定了，下次他多给贺洵发发消息吧，多把人约出来吃吃饭，他觉得这是贺洵对他的暗示。
拍摄临近结束，林渊和贺洵状态都好了不少，虽然《权臣》并不是那种爱折腾演员的剧组，但两人总觉得，这几个月的拍摄，他们仿佛在短暂时间里体验到了角色的一生。
邵景并不是编剧幻想出的角色，而是曾经存在的一段历史。
林渊偶尔会想，他的演绎有没有贴近真实的邵景一些？他真演出了史书上邵景的样子吗？
他在拍摄中付出过心力，他希望自己的努力能被看见。
“绝对会的。”贺洵看向林渊，“我拍过不少戏，但和你合作是最愉快的一次。”
“这是夸奖吗？”林渊笑道。
“别笑。”贺洵道，“我很正经的。”
林渊收住了笑容。
贺洵说的是实话，绝对没有骗他。
对贺洵而言，夸人这件事本身就是陌生的。
但和林渊的合作确实让他有这样的感受——林渊很努力，林渊全心全意奔赴角色，在这样的林渊面前，他也不敢骄傲，或是对拍摄这件事有一丝一毫懈怠。
当他为自己的某段演绎骄傲自满的时候，林渊就在他旁边。
只要在片场，这人都很认真，脱下戏服他才是林渊，其他所有时刻他都是邵景。
通过和林渊在剧组的相处，贺洵现在完全确定，林渊是个很好的人，没有坏脾气，但对方对待表演的认真更值得敬佩。
贺洵之前就觉得，林渊不是好人也没关系，只要对方用心对待表演，他作为演员的责任已经尽到了。
和林渊成为朋友是意外之喜。
加上拍摄本身的顺畅，可以说是喜上加喜。
“金翼奖好好加油。”贺洵忽然道，“奖杯借我摸摸。”
“这是我加油就能办到的吗？”林渊反问。
“就是你的问题。”贺洵毫不客气，“好好反思一下。”
林渊：“……你今天的话比昨天还多哎。”
“也是你的罪过。”
林渊：“……”
很遗憾，贺洵彻底被他带坏了。
……
《权臣》杀青这天，林渊和贺洵各有一场戏，只是对邵景和天子各自的结局进行了交代，戏份很短，台词也很少。
邵景和天子都已老得认不出了。
一代权臣，此时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抱负，只剩平静，所有的遗憾、不被信赖的委屈、此生与天子不再相见的萧瑟，都已化为尘土。
邵景永远不会知道，历史上，他敬重的这位陛下仅仅比他多活了十天。
虽是巧合，但冥冥中又叫人觉得，这一对史书上常常捆绑在一起的君臣，这样结束并不意外。
邵景是老病，天子是突发恶疾，如同当年邵景仍在朝时，君与臣之心虽然越离越远，却仿佛仍有根看不到的线牵系着。
“二位辛苦了！”
戏份拍完，程一远先鼓起了掌，林渊和贺洵手里各多了一捧花。
“你俩凑近点，拍张合照。”程一远回想了一下，“进剧组之后还没拍过吧？”
“好像没有。”
“天天凑一块，连张照片都没有，不像样。”导演举起相机，“来！”
镜头之中，林渊和贺洵都咧开嘴角，露出整齐的牙齿。
第52章 过渡章
对演员来说, 能遇到一个彼此间配合默契、相处也很舒服的剧组并不容易。
因为年龄的关系，在《权臣》剧组里，林渊和贺洵更熟一些，但他和其他人同样相处愉快。
或许这和《权臣》剧组没有大牌演员有关, 演员们之间相处更为平等, 对戏份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也不讲究自身的高光，剧本怎么写, 他们就怎么拍。
程一远拍摄中严厉, 日常却很和气。
总之，林渊在剧组度过了很愉悦的几个月，他该考虑自己的下一步安排了。
事实上, 早在《权臣》杀青前, 冯曾已经“哐哐”给林渊砸了一堆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其中最有分量的自然是金翼奖颁奖典礼, 不过服装造型这块GVM已经包办，倒不必林渊自己操心。
除此之外还有封面拍摄、采访邀约，这些都属于颁奖典礼的前哨活动, 另外还有音综、影视剧本的邀请。
林渊之前告诉贺洵，自己下一部戏还没定, 但剧本他其实已经挑好了……
《千重山》和《权臣》都是古装, 自己的第三部作品，林渊打定主意要拍现代背景的戏。
不过林渊还没在都市剧中证明过自己，所以邀请他参演的本子并不多, 质量合格的也只是少数，这个剧本是冯曾替他打听到的，林渊和剧组接触了一下，剧组那边表达了愿意合作的想法。
总之, 初步意向基本达成，只有合同还没签。
“焦乐导演的下一部戏想继续请你唱主题曲。”冯曾道。
林渊好奇道：“焦导拍戏可真快啊，我得问问他，这次怎么还不找我演戏？”
经纪人面露犹豫：“这个剧本，据我所知，没有适合你的角色。”
林渊更疑惑了：“他这次拍的什么？”
他在《权臣》里都演过中老年版邵景了，还有那种他拍不了的角色吗？
冯曾看向他，认真道：“片名叫《最后一个太监》。”
林渊：“…………”
“可以建议贺洵演一下。”
“你自己去和人家说。”
“你帮我说。”
“经纪人可不是干这个的。”冯曾一脸坚定。
这种电影林渊倒不是不能演，但主人公的年龄要比林渊大得多，而且演了的话……林渊的形象很可能会因此固定。
挑战性太高了。
林渊看中的本子是一部刑侦剧，剧本里硬货很多，几个案件也大多由真实事例改编，主角是个从细微之中捕捉到真相的警察，而在他身边，同样有一群志同道合、专注于发现真相的战友。
和其他题材相比，职业剧的上限一般不算太高，但下限并不低。
林渊觉得这个剧本里主角人设不错，群像戏也写得精彩，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伟光正的主角，性格很鲜明，却又专注于正义。
虽然就目前而言，林渊其实更适合接一部偶像剧。
他接触的剧本质量都不错，但不管是《千重山》还是《权臣》，都是典型的不吸粉的剧本。
林渊坦白：“我暂时不考虑偶像剧。”
“怎么？”冯曾瞥他一眼。
“这个赛道挤的人太多了。”林渊掰着指头数，“谢渝，叶流川，耿岳……”
“我可挤不过。”
林渊并非不需要粉丝，在娱乐圈混，粉丝自然是必要的，不过在林渊看来，他可以走偶像路线吸粉，而非演员路线。
他的想法或许老土了一些，但林渊觉得，对演员来说，观众才该是摆在第一位的，粉丝可以是观众，但观众未必都是粉丝。
他想成为那种演好每一部作品、被观众所信赖的演员。
“好老土的想法。”冯曾叹了口气。
却恰好是他成为经纪人以后的想法。
只是当下这个时代，和他俩持有同一想法的人太少太少，以至于他俩被衬托成了傻蛋。
当林渊的经纪人有一个好处——他不必担心对方追热度，专门拍那些同质化的、同一类故事被讲了无数遍的作品。
以前冯曾总是小心翼翼地提醒签约的艺人，某部作品并不适合他，却总是遭遇怀疑的目光。
林渊的想法和他至少是一致的。
剧本之外，林渊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尝试写歌。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没考虑过只走演员路线，原主的那些唱跳视频是对方努力过的证明，林渊不会把属于对方的记忆全部抹消掉。
他会写一点歌，会创作，只是没那么好，舞蹈的话倒是有专业人士可以帮忙。
经纪人坦白告诉他，这有点吃力不讨好。
如今的演员里，唱歌甚至开演唱会的也有，但几乎只有粉丝买单，而且大众舆论里，这种行为和圈钱无异。
林渊自己创作、又不抱着圈钱的目的去创作歌曲的话，结果未必会如他期待。
而且录一首歌同样烧钱，加上给平台的宣传费……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些后面再考虑。”林渊挠挠头发，“得先写出来才行啊。”
林渊靠《心事》小红了一把，《心事》之后的《热》则进一步巩固了他悲情OST选手的印象。
但自己创作的话，林渊肯定会选择别的曲风，他叹了口气：“光是想想都觉得压力好大。”
“但很兴奋吧？”冯曾问他。
经纪人一问，林渊的笑容就灿烂了起来：“嗯！”
“这样才有意思嘛。”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太过单调。
“下次进组之前，我争取写首歌出来，再简单的调也没关系，先找找感觉。”
……
金翼奖颁奖典礼举办前，林渊一直处在忙碌的节奏中，他给GMV拍了一支推广广告，Tnz的海报也随之而来，所以这次杂志封面的邀约虽多，林渊只拍了其中两家。
一家是金翼奖的合作杂志，林渊以提名人的身份和其他提名演员一同拍摄，另一家则是二线刊《Rear》的新年封面。
虽然林渊的《UNO》颇受好评，但或许是受《权臣》前景不稳的影响，另外三家一线刊对林渊的态度比较谨慎。
放眼整个娱乐圈，林渊的底蕴还不算厚，不过考虑到他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走到现在，这份成果已经相当惊人了。
除了杂志外，林渊还接到了各家平台的晚会邀请，其中最积极的就是乐听视频，毕竟《我唱你听》的热度起始于林渊和田屹的《心事》。
乐听视频态度最积极，星耀视频……给的钱最多。
林渊现在片酬仍是不高，《千重山》那会儿，他的片酬低于市场价，《权臣》虽涨了些，但只论片酬的话，林渊远远无法和谢渝、叶流川几人相比。
不过林渊同样不穷。
演员本就是高薪职业，林渊的穷是对比而言的，甚至作为男演员，他的薪酬也比同档次的女演员微高一些，就算林渊刚来那会儿就决定退出娱乐圈，只要省着点花，他下半辈子衣食也能够无忧。
星耀视频这次付给他的出场费，比《权臣》剧组付给他的片酬更高。
林渊：“……好多钱。”
他忽然意识到，星耀视频真的很有钱。
“《一盏泪》一部剧的拍摄成本就破了亿，其中还不包括演员片酬。”冯曾道，“据说片酬也很高。”
林渊“哇哦”了一声，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看向冯曾：“替我问问。”
“什么？”
“参加晚会能唱新歌吗？”
“你哪来的新歌？”冯曾眨眨眼，下一秒，经纪人目光直直朝林渊射来，“你不会是想……”
“喂，只剩两个月不到了。”
林渊点点头：“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
冯曾：“……行。”
“但在那之前，你一定一定要先把歌写出来。”
“绝对的。”林渊握起拳，“我会拼尽全力去努力的，节省时间，压缩流程。”
“不该省的不用省。”经纪人道，“不过平台那一关未必好过。”
“我可以降出场费。”
平台自然是期待林渊唱《热》，或者买下某热门歌曲的演唱权让林渊唱，唱新歌的话，就等于林渊利用视频平台为自己的新歌宣传，这样对收视没有好处，观众也未必买账。
“我替你问问去。”
冯曾的行动力快得惊人，很快就给了林渊结果。
星耀视频那边不同意。
星耀视频财大气粗，不缺林渊省的那些出场费，跨年晚会星耀邀请的清一色大咖，甚至促成了两位传闻不合的天王时隔多年再次同台。
星耀视频只追求热度。
乐听视频对此反应并不大，只是希望林渊新歌搭一首《热》。
林渊因此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你以前写过歌吗？”经纪人忍不住问。
林渊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经纪人：“……”
只看林渊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还以为对方不仅写过，而且至少是水平很高的那种，现在的话……
算了。
林渊也不是他能随意干涉的性格。
算了。
林渊好歹是他的老板。
他能干涉老板的行动吗？
他干涉不了。
实在不行等林渊新歌发了，他去买一张表示支持。
他原来就挺担心林渊不能按时写好歌，现在……更担心了。
……
金翼奖前夕，准确地说，是颁奖典礼两天前，贺洵给林渊发消息，想问问他对今年获奖结果的看法。
各家娱乐媒体都在预测，甚至不少网友也加入到预测的阵容，男配这个部门，林渊的名字被提及的次数不多，毕竟他是纯新人，一次提名就获奖的概率太低太低，通常只会陪跑。
当然，也有人提到了他。
原因是——纯论演技的话，几位提名人中，林渊绝对不算差。
顾倚楼的反差被他驾驭得无比娴熟，疯子与贵公子几乎只一线之隔。
尤其他和李漠北对峙的那一幕，顾倚楼原本的个性更是被彻底展现。
今年的电影市场，顾倚楼无疑是最引人关注的反派。
从5月到现在，仍有观众在提顾倚楼。
而这个角色之所以引人关注，林渊的功劳无法被忽视。
林渊本人则表示：“是谁都行，我自己更好。”
贺洵这才注意到，林渊在那头忙忙碌碌的，房间看起来和狗窝一样乱，林渊人甚至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地毯上。
“你在做什么？”他不由好奇道。
“写歌。”林渊举起笔记本的一角，上面一堆贺洵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贺洵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现在？后天就颁奖了！”
“对，现在。”
两人甚至没聊多久，林渊就挂断了通话。
窗外天色很黑，夜深人静，正是思索的时候，林渊咬着笔头，让自己更加投入。
第53章 红毯
林渊不太熬夜, 他有时候看剧本背台词会比较晚，但一旦越过了12点这条时间线，他就觉得大脑好像一团浆糊，意识里就排斥努力本身, 效率自然高不起来。
写歌却不一样, 林渊手边摆了好几把乐器, 电脑也开着，大脑转得飞快。
他是灵感型创作者——虽然是自封的, 但感觉来了的时候, 林渊会忽然创作欲爆发，写一些自己觉得很不错的东西。
今晚林渊甚至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他意识到的时候, 时钟已经指向了两点。
虽然创作只进行到一半, 但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写一首什么样的歌, 林渊心里大致有数。
他又花了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熬夜苦干。
第三天，经纪人拦住了他：“你打算顶着这张浮肿的脸去走红毯？”
林渊：“也对。”
金翼奖一天比一天临近，为了在红毯上有一个好状态, 林渊既需要保持身材，又需要保持比较好的面部状态——金翼奖正式开始前, 冯曾为林渊谈到了一个美妆品牌的合作。
和美妆品牌合作倒没有和奢牌合作那么艰难, 林渊走红毯必然要化妆，简单让品牌打个广告就行。
总之，林渊最近入账颇多。
虽然Tnz和GVM名气更大, 但论合作费用的话，还是这家美妆品牌手笔更大。
……
“林渊，加油加油！！”
“我会给你加油打气的！！”
“……”
一大早，林渊手机上收到了好几条短信, 这是金翼奖颁奖典礼的当天，《千重山》和《权臣》剧组的合作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给林渊提前鼓劲。
《千重山》剧组这次入围的项目不多，除了林渊这个最佳男配外，还有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女主角两项，除此之外，林渊还入围了今年的最佳新人。
不过在典礼前的预测中，《千重山》拿奖的几率并不高，《千重山》之所以能入围最佳改编剧本，也是因为金翼奖评选前这一整年里，电影市场整体的改编剧本质量都平平。
在其中，《千重山》已经属于忠实原作、又有自身特色的那一类。
因而这次颁奖典礼，剧组只有林渊、华琳和编剧雨滴参加，雨滴对走红毯毫无兴趣，只安排了华琳和林渊走。
林渊拿最佳新人的把握最大。
关于他入围最佳男配这事，除了耿岳粉丝还在耿耿于怀之外，网上的讨论已经没那么多了。
不过最近倒是有流言，说林渊这个最佳男配提名是靠秦盼云的面子挣回来的。
秦盼云是金翼奖常客，今年《千重山》整体氛围太悲，没得到金翼奖的青睐，以秦盼云的提名次数，再入围一个最佳导演有些多了，就把这个提名给了林渊。
网上某位声称是“内部人士”的博主说得信誓旦旦，不少网友都信了。
除了“补偿秦盼云”说外，还有“补偿李漠北”说，总之，秦盼云和李漠北都慷慨大方，把属于自己的机会让给了林渊。
林渊和另外两人：“……”
“那我运气还不错。”华琳感慨道，“我居然是咱们剧组唯一一个不用让的？”
“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反省一下你自己。”
“反省一下。”
华琳：“……收起你们羡慕嫉妒的嘴脸。”
华琳也是乐观开朗的性格，不过平时事业太忙了，她又比较拼，才会连上线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她经常在晚上11点后才上线，回复某位群友早上8点发的消息。
关键她的回复一点也不敷衍，还很认真，给人一种“其实你再认真也没用现在已经很滞后”的感觉。
“……过有效期了哎。”
“下次早点上线吧。”
华琳：“……”
她很能吃苦，不过武打女星如今的发展都不算顺畅，她已经是转型很成功的一位了，可尽管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定位，华琳着实付出了一番辛劳。
自《千重山》上映之后，林渊就没再和华琳见过面，只知道她的下一部电影是部动作戏，华琳在其中扮演一位杀手。
“天天都在打。”她抱怨道，“每天一碰床就睡昏过去。”
华琳已经在转型了，不过她合作过的几位导演到现在都很爱用她。
因为华琳的打戏都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没有一点水分，她本人胆子又很大，在镜头里，她的动作要比花拳绣腿看起来流畅很多。
“我差点就去好莱坞发展了。”华琳提过这事，“可惜那时候受了伤，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不过华琳并不觉得遗憾，就算无法在好莱坞挑战自我，她仍然可以在自己热爱的电影事业中挑战自我。
“很厉害。”林渊语气中带着钦佩。
华琳转型中虽然遭遇了重重波折，但在她所擅长的领域，她是无敌的存在，她的身体机能不如从前，但在某几位导演和观众们眼中，她是无可取代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华琳拍拍林渊的肩膀。
……
红毯四周已经挤满了人流，电影媒体、时尚媒体、嘉宾、提名人……场地前的空间本就不大，这会儿更是挤得密密麻麻。
“有这么夸张吗？”严梨斜眼看向小伙伴，“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关键现在还是冬天，不是闷热的夏天，严梨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只觉得汗都快被闷出来了，她站在靠前排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有人在不断挤着她，虽然有安保维持秩序，但丝毫没有改变她被挤的惨状。
她不该来的，不该凑这个热闹的。
但很遗憾，她天生就是爱凑热闹的人，而且不长记性，这次后悔了下次依然会来。
比如她上次陪小伙伴看了极其烂糟的《上仙》，结果暑期档又看了一部劲爆烂作，严梨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她和小伙伴完全可以出一部烂片大全了，把自己看大烂片的经历写出来，一定能收获不少同情票。
“耿岳来了吗？”小伙伴问严梨。
“没来吧。”她摇了摇头，“我没看到剧组人过去。”
严梨对耿岳不感冒，她小伙伴最近却粉上了耿岳，严梨粉不了对方的原因是——她陪小伙伴去看了《向阳处》，见证了对方在其中的卓越表演。
小伙伴有粉丝滤镜，她没有，总之，在她看来，耿岳在《向阳处》中的表演甚至可以说是电影的败笔之一，他和剧组其他演员仿佛处在不同图层，差距格外明显。
但粉丝们显然不会这么认为。
不过严梨承认，只论长相，在当下一线或准一线的男演员里，耿岳算是相当出众的一位。
严梨没见过耿岳真人，小伙伴倒是给她发过不少耿岳的照片，耿岳身高合格，身材也不错，是那种自带冷感的长相，看起来不够有亲和力，但或许正是这份距离感让他吸引了一众粉丝。
偶尔，粉丝们恰恰不喜欢那种过于亲切温和的偶像。
严梨正想着耿岳，人流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小伙伴激动地拍着她的肩膀：“是不是耿岳？”
小伙伴有些近视，远处看不清，严梨则连红毯尽头走来了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只有两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向阳处》剧组应该是一群人一起走，不会只有两个人。
那两人渐渐近了。
严梨和小伙伴占的位置很巧妙，虽然挤了一些，这恰恰可以把经过红毯的大小明星模样看清。
严梨虽然不追星，但时下正当红的明星她还是认识几个的，众多明星一一走过，她发现，在红毯上，没有精修图的误导，不少明星现实中的颜值远不如上镜，而有些明星则是上镜比较吃亏，现实中简直是大美人。
出现在严梨眼前的，正是符合她审美的一对男女明星。
女明星抛弃了露肩长裙，选择了一件黑色皮衣，她身材纤细，却不是那种超出审美的细，肌肉应当是练过的，显得被牛仔裤包裹的双腿更加修长，她眉宇之间也自带一股英气，和两侧观众打招呼的时候虽面带微笑，帅气却怎么也无法遮住。
“姐姐嫁我！”
“啊啊啊啊超帅的！！”
走在女明星身侧的，则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演员，对方一路走来的表情颇为严肃，可看向观众时，或许有人喊了他名字，他特意靠近了一些，笑容便不自觉显现了。
严梨这才注意到，对方有个藏得很深的酒窝。
严肃的表情一自这人脸上消失，严梨就发现，原来对方是阳光可爱型的长相，一双眼睛笑起来很弯，黑色的眼瞳亮亮的，透出明媚的可爱，眉毛同样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这是个下雨的早晨，但当对方经过时，严梨竟有一种被阳光拂过的感觉。
还是一道很帅气的阳光。
“这是谁？”严梨好奇道。
小伙伴却面露严肃：“华琳和林渊。”
小伙伴一提，严梨立刻明白，就是传说中“抢了”耿岳提名的那位男演员。
“你是不是觉得他挺好看？”小伙伴问。
审美这件事骗不了人，严梨老实点头：“嗯。”
从颜值到身材都正中她的红心，远远望去，严梨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纤长的指节。
对方的眼睛真的很像琉璃，没有一丝浑浊感。
“耿岳比他还好看，放心吧。”
严梨：“……”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
然而，直到小伙伴开始激动、整个红毯现场都仿佛躁动起来的时刻，严梨才意识到，《向阳处》剧组已经走过了。
但耿岳的脸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印象，她只觉得自己见到了几位漂亮的女演员和一排男的，大概那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就是耿岳吧。
但对方帅吗？
严梨仔细想了想，她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个人路过，但如果对方真的帅到令人惊艳的话，她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印象。
要么就是对方的油超出了她的限度。
严梨拒绝接受任何油男，她有油男探测器，对方的油一旦超出一定限度，严梨脑袋里的自动屏蔽功能就会发作。
“啊啊啊啊耿岳超帅！！”小伙伴举着手机，给严梨看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帅吧？”
严梨：“……”
她脑海中却只有林渊在红毯镜头转过身的背影。
虽然有一点对不起小伙伴，但林渊显然更符合她的审美。
严梨忽然想起来，她当初看《上仙》的时候，似乎看到过一张《千重山》的海报。
海报里，林渊扮演的顾倚楼站在暗处，情绪难辨。
所以她第一眼才没认出来。
真实的林渊和顾倚楼相距太远。
第54章 获奖者
红毯结束后, 对追星毫无兴趣的严梨在手机上收了两张图，其中之一林渊对着观众微笑的那一幕，另一张则是他离开红毯时的背影。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背影打动，或许因为林渊走得太过缓慢, 也或许, 当她真正开始对林渊好奇, 便忍不住连他的背影都要探究。
这两张照片，红毯两侧的人潮都是模糊的, 便勾勒得林渊的面孔更为清晰, 在灰雨蒙蒙的天气里，他的眼神仍是透明的。
像水墨画中唯一的亮色。
像阳光。
像故事本身。
严梨不由开始对林渊的作品感兴趣。
……
关于本届金翼奖，典礼开始前有很多预测, 而在红毯仪式开始之后, 八卦论坛上足足开了三个直播帖, 只为见证新的金翼奖获奖人诞生。
电影圈三大奖中，金翼奖是举办时间最早的，参选的都是上映周期比较近的电影。就以《千重山》为例, 《千重山》是今年五一档期的电影，却能够参加11月份举办的金翼奖, 而另外两个奖项它却只能明年再参加。
【今年男主比较稳吧？纪河山再不拿, 我就看不出谁还能拿了。】
【女主部门反而竞争力比较大，提名人一个个都挺猛的，没有谁敢说自己领先其他人一头。】
【男配呢？首先排除林渊？】
【林渊可能性是不高, 但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吗？林渊演技不差的，他的缺点是第一次提名，还有顾倚楼这个角色……有点邪，评委们未必愿意把奖项给他。】
【单纯论演技的话, 在我这里，林渊能排第二。】
【我和楼上想法不一样，在我这，林渊排第一。】
【？？？？之前不还一个个唱衰林渊吗？怎么突然之间……】
【唱衰是对他获奖的不看好，不代表他演技不行。】
【＋1＋1，我在电影院看《千重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秦盼云从哪儿找来的人？这不是天赋怪吗？】
【超级成熟超级有侵略性的演技，我本来以为这是秦盼云调教出来的，结果我去看了林渊那期《明天的明天》，台词太好了，唱功太好了，情绪收放自如，感觉他在《千重山》的演技绝对不是导演一帧一帧抠出来的。】
【也就是说，今年参评的话，林渊反而比较吃亏？】
【他在别的年份提名，或者他只要工龄稍微长一些，这座奖杯说不准就是他的了，今年嘛，悬。】
【这里有个本届提名人实力对比的链接，各位可以参照看看。】
……
林渊并不知道，在八卦论坛上，关于他演技的讨论居然夸赞颇多。
或许因为这些网友常年关注金翼奖，对历届提名人的实力有所了解——在历届提名人中，林渊的演技绝对不差。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网友们不看好他得奖是真的，但原因都是演技无关的因素。
不必说金翼奖，就算在世界影坛鼎鼎有名的奥斯卡，每年的公关大战都是必会上演的大戏，至于欧洲几大电影节，获奖与否，也要看评委们的撕奖能力。
演技的确有好有坏，但很多时候，提名同一奖项的演员，彼此间的差距并没有大到足以用“吊打”这个词来形容。
有人注定要陪跑，但谁要陪跑，通常观众们都能看出来，可被视作“不必陪跑”的几位演员之间，必然要展开一段激烈的厮杀。
很多时候，获奖与否只因为一个观点、一处表演中的细节、公关季的洗脑能力。
林渊对此毫不知情，他只清楚自己获奖的希望不大，他倒也不是听天由命，需要他跑的活动他会参与，需要他拜访的评委他也会拜访，只是他知道，这一回自己的确不占优势。
今年的男配奖名单上，更受看好的是《国破山河》的吴峥，还有《一朵花的秘密》的钱杭。
前者塑造了一位战争中的悲情人物，《一朵花的秘密》是一部爱情片，讲述了贯穿两代人的爱情悲剧，钱杭扮演了一位因误会痛失爱人的中年人。
人至中年再谈爱情像一场笑话，但钱杭却将这个角色的分寸拿捏得极好。
中年时期没有的爱情，青春时期未必没有，青春时期所留下的遗憾，到中年未必不会再继续。
林渊前几天才看过《一朵花的秘密》，他心里只有佩服。
从题材上说，《一朵花的秘密》不如《国破山河》有优势，然而钱杭的演绎……钱杭今年已经60岁了，却依然能够演绎出青春时的神韵。
只是神态，林渊就觉得对方太太太强了。
钱杭在《一朵花的秘密》里戏份也不多，却轻松占据了一个金翼奖提名。
对方这么厉害的话，林渊更觉得自己可以躺平了。
但钱杭也有劣势——在《一朵花的秘密》之前，他已经拿过两座金翼奖最佳男配了。
林渊觉得，对钱杭这种演员而言，在这个年代老去是一种遗憾。
钱杭年轻的时候，他这种长相的演员是注定当不了男主角的，以他的演技，只能在男配角色里打转，他显然是越老越妖的类型，凭借出众的演技收获了许多信任。
然而——现在的男主角们，甚至不如钱杭年轻时候俊俏。
如果他现在才出道的话，一定能当上男主角，还能凭演技拿到更好的角色，进而大红大紫。
当然，娱乐圈里，有这种遭遇的不止钱杭一个，甚至还有那种没混出头便早早退圈的演员，他们所欠缺的也并非演技。
……
“终于开始了。”
室内暖气打得很足，林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椅子上热乎乎的，他衬衫上还贴着一个暖宝宝，这会儿温度正高，林渊觉得脸颊发烫。
“还得再熬三个小时。”华琳伸出三根手指，“难受吧？”
林渊叹了口气。
他在活动会场熟人不多，倒是华琳有不少熟人，这些熟人们每每和华琳打招呼，都会顺带和林渊聊上一句。
林渊记不清谁是谁，只觉脑袋更懵了。
他唯一的熟人大概就是《繁华世界》导演焦乐，不过焦乐是临时赶过来的，他还得回去拍他的新电影，所以他只是匆匆忙忙和林渊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林渊：“……”
正如华琳所说，这是相当难熬的三个小时，先是开场演出、主持人讲话，然后是技术类奖项的颁发。
林渊扫了一眼流程表，最佳新人在第六个颁发，最佳男配角在第八个或者第九个的样子，中途还穿插着表演，按现在的节奏，恐怕至少得等一个多小时。
当然，最佳男女主角颁发得更晚。
颁奖典礼还包括电影人回顾的环节，还有一些慈善公益项目，林渊不由感慨了一番，他意识到，自己对电影圈的参与度还是太低了。
不过林渊很快找到了乐趣，他发现，能被邀请来参与金翼奖演出的，都是圈内最具实力的歌手，电影奖项的舞台设施自然不如专业的音乐综艺，可这些歌手都是拿起话筒就能唱的类型，该飙高音就飙高音，半点不含糊。
据说金翼奖原计划邀请林渊演唱《热》，后来又因为意外取消了。
林渊猜，大概是之前某电影奖曝出现场假唱的丑闻，金翼奖方面担心他发挥不稳，干脆直接拒绝他上台了。
这只是他的猜测，林渊觉得自己所想应该有那么一点道理——今晚的演出者清一色老面孔，令人犹如置身某音乐会的现场。
对爱唱歌的人而言，这样的现场显然是一种享受。
林渊不自觉跟着旋律哼唱起来。
而在今晚的嘉宾席区域，和林渊一样放松的提名人……几乎看不见，导播便默默给他多切了几个镜头。
严梨：“！！！”
超帅！！！
她以为要等到最佳新人奖才能看到林渊的脸，但显然，导播青睐帅哥！
不仅切了林渊的镜头好几次，有两次还特意让林渊本人看到，非得他挥手了才转向。
还是帅！
镜头注目前，林渊依然是严肃的，可一旦挥手，这人便自觉露出傻乎乎的样子。
可爱！！
但能演变态！
——这是严梨被推送了几个顾倚楼表演片段后产生的感悟。
……
金翼奖的结果倒没有出乎林渊意料，最佳新人奖颁发后，奖杯不出意外地来到了他手中。
在林渊看来，他这一整晚就结束了，走了红毯，领了奖杯，无论如何，新人奖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鼓励。
这也是提名名单公布后，林渊本人认为最有把握的一个奖项。
之后他……更放松了一些。
“男配奖也不一定没有吧？”华琳道，“你别摆出这副快下班了的表情，我的会犯困的。”
“别捣乱！”
林渊：“……”
华女士目光如炬。
不愧是每天11点后准确回消息的女人。
林渊个人更看好钱杭获奖。
钱杭获奖的话，他完全不会嫉妒，只会觉得高兴，至于其他人获奖——林渊只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失落。
不是为自己感到失落，而是为钱杭。
最佳男配角奖的颁奖人已经站上了舞台，对方缓慢打开信封，完全不在意此刻或许有人想去厕所，然后念出获奖人的名字——
林渊以为对方会念“钱杭”。
他甚至已经下意识念出了钱杭的名字。
以至于镜头打在他脸上时，颁奖人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获奖的是——林渊，《千重山》。”
林渊睁大眼睛：“啊？”
他指着自己：“我？”
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比观众还懵的获奖者。”
“啊？？我？？”
“笑死了快，获奖的前一秒，林渊念的钱杭有人看到了吗？”
第55章 纯粹
“我？？？”
林渊和颁奖人互动的一幕被镜头毫无保留地记录了下来, 甚至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仍是懵懵的状态。
“笑死，这个人在干嘛？很怀疑他有没有写获奖感言。”
“显然根本没考虑过自己拿奖这件事。”
“可爱！！”
林渊这种状态，华琳也有些担心：“获奖感言写了吗？”
她这话问完, 就对上了一双过于真挚的大眼睛。
行了, 知道了。
现在再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华琳很想吐槽, 林渊对自己得奖这件事究竟有多不看好？
不过她转念一想，等林渊上了台, 大不了套用最佳新人的获奖感言。
……
一直到登上领奖台, 林渊才脱离了那种茫然的状态，颁奖人递给他的奖杯，他很用力地托住底座, 再牢牢握在掌心。
对他来说, 这是一个很意外的奖项, 并不是说林渊从未期待过——只要入围了提名名单，任何人都有机会获奖。
只是林渊没有想过，这座奖杯会来的这么快。
他只写了最佳新人的获奖感言, 这座最佳男配角的他没有写，不过此刻, 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想法传递到就足够了。
林渊高高举起奖杯, 看向台上，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和鼓掌声。
若非来到这里，这些笑脸他恐怕很难见到。
毕竟, 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偶像。
【《千重山》是我的第一部电影，顾倚楼是我扮演的第一个电影角色，我还记得试镜成功的那天,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四周上上下下的人群，揣摩着，顾倚楼的内心。】
【其实那一刻我有一点孤独，但我不敢说顾倚楼是孤独的，他或许连孤独这种情感都不具备。】
【在我眼里，顾倚楼是一具躯壳，在剧组拍摄的几个月里，我则尝试把自己变成那样的躯壳。】
【很荣幸我对顾倚楼的演绎得到了认可，尤其在我拥有着很多、很厉害的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像《一朵花的秘密》的钱杭老师，我喜欢你细腻的表达。】
钱杭在台下静静微笑。
【感谢挑中我的秦盼云导演，感谢剧组一起合作的演员们，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几个月。】
【我获奖了！】
【记得请我吃饭！】
“林渊过分了哈，获奖了不是该你请我们吃饭吗？”
“就是！”
↑群友们一致表示。
“林渊真的，上台之后还得念一念钱杭的名字，对钱杭获奖这件事的执念究竟有多深？”
“哈哈哈哈！超帅气的！！”
或许上台前一直惦记着钱杭才是获奖的那个，上台之后，林渊的快乐才慢慢展露出来——
镜头之中，青年发丝很软，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向奖杯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柔软。
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显得更可爱了，搭配上星星一样的眼睛，就仿佛，他自己才是舞台上最灿烂的那抹阳光。
“得奖啦！”
“第一次提名就获奖啦！！！”
“唯一的遗憾是林渊今晚没唱《热》，啊啊啊啊！”
桑梨鼠标一直停留在林渊发表获奖感言的那一刻，没舍得离开。
红毯上固然帅气，领奖时的林渊更是帅气到了极点。
怎么会有笑起来那么可爱的人？
偏偏对方所演的角色和本人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当然，颁奖过程也很可爱，很有林渊的风格。
虽然她到现在也说不清楚，林渊的风格指的是哪一种风格。
可能就是平时不动声色，关键时刻重拳出击的风格？
……
金翼奖颁奖典礼结束的当晚，冯曾坦白告诉林渊，他正在迎接凶猛的合作邀约——
金翼奖最佳男配角落到林渊头上之后，各项工作邀约呈倍数增长，原先在观望的品牌现在全部采取了积极的进攻态势。
毕竟林渊这座金翼奖已经尘埃落定了。
能在金翼奖收获一座最佳新人的奖杯，就足以证明一位演员的潜力，而拿到演技类奖项的话，则代表在一众年轻演员中，林渊已经走在了前列。
尽管他只有一座最佳男配。
然而，在他获奖的那一刻，就有媒体盘。点——金翼奖举办至今已有70多届，林渊竟是史上第二年轻的男性获奖者。
上一座颁发给20＋演员的金翼奖奖杯，还是第47届金翼奖的时候。
虽然同为年轻演员获奖，但那个年代，媒体的宣传力度不如现在，在如今，获奖不仅意味着影视资源的上升，更代表着无限的商业资源。
换而言之，获奖一次，回报百倍。
“忙炸了。”经纪人坦言，“邮箱都塞满了。”
等林渊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家，他平素少有联系的微信更是响个不停。
Wink的成员们，包括叶流川都给他发来了祝贺短信，对方的姿态就仿佛和贺洵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还有《明日星途》的那位制作人，出道夜之后的第二天，对方给林渊发了条漫不经心的祝福短信，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而今天，对方似乎才想起来联系人里还有一位叫林渊的无名小卒。
“果然，你那时候没进Wink是对的，Wink那几位现在哪有你发展得好？”
——仍是高姿态的语气，仿佛林渊当初没从Wink出道是一种恩赐，是他慧眼识人。
林渊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句：“以后会更好的。”
因为没出道而被摧毁的人生，以后只会迎来更好的结局。
林渊人在车里，奖杯在他手边，沉甸甸的，他却始终没有真实感。
所以这天晚上，他把奖杯放在床头去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奖杯还在床头摆着，他的真实感才稍微强烈了一些。
“你对自己究竟多没信心啊？”贺洵道，“发个地址，我要去你家摸奖杯。”
“一次一百，概不还价。”
“呵呵，看不起我。”贺洵一口气给林渊转了一千，“我要摸十次！”
这人真来了，林渊发完地址之后一个小时之内，贺洵就杀到了他家。
“嫉妒。”
林渊：“……除了这个词你不会说点别的吗？”
“嫉妒。”
“？”
“嫉妒。”贺洵道，“这奖分量有多重，你清楚吗？”
一看林渊的表情，贺洵更无奈了：“我就猜你不知道。”
“总之，恭喜你。”
贺洵伸出手来，林渊上前一步，正要握住，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响，贺洵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礼花筒，彩花在林渊头顶绽放开来。
然后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蛋糕。
林渊：“……你是哆啦A梦吗？”
“这时候难道不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表示感动吗？”
林渊：“……我只是在想，卫生该怎么搞。”
贺洵：“……”
他属于嘴笨口拙的那种，好歹现在已经逐渐改善，但林渊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情趣。
简直是个单细胞生物。
没救了！
“我以为你会很感动，然后我会被你感动到……”贺洵拍着额头，看林渊一眼，继续丧气地拍着自己额头，又看林渊一眼，换上更嫌弃的表情，“没救了，这个人。”
林渊：“……”
“卫生费算在那一千里。”
“那是另外的价钱。”
蛋糕林渊吃了，草莓口味的，切开两半，他和贺洵一人一半。
这是林渊吃过最甜的蛋糕。
因为太甜了，在这一瞬间，林渊甚至产生了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