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意思吗？
“我也……我以为只在我家附近的手机店才有这种情况, 毕竟是市中心嘛。”
“我也……想看一下林渊同款都没看到，虽然暂时没有换手机的打算，但是想试用一下。”
“所以，应该有顾客看在林渊的份上花钱吧？”
“对小林多一点信心好嘛！A牌都很有信心的！”
虽然耿岳粉丝仍对A牌宣传中的“再创新高”一词持怀疑态度, 但在A牌发出战报后不久, 网友们注意到, A牌最大的竞争对手、手机品牌B牌同样更换了新的代言人。
和以往紧抓流量的风格不同，这一次, B牌同样选择了一位新生代里颇有口碑的演员。
对方的发展路线虽与林渊不同, 却有相似之处，比如通过正剧扩大名气，专注于演技, 年纪虽轻, 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代表角色。
如果说A牌的选择原本令人质疑, 那么，B牌的对应却证明了这份选择的正确性。
“讲真……耿岳粉丝最没必要质疑吧？耿岳为什么拍电影冲奖？不也是在考虑转型吗？”
“＋1，要不是转型没成功, 耿岳应该也会放弃他的人气，走演技派路线了。”
无论如何, 耿岳粉丝打脸林渊的计划没能成功——品牌嘛, 都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耿岳还没过气，A牌便把他抛到了脑后。
耿岳粉丝便一边私下抵制A牌, 一边暗自决定，就算将来A牌求耿岳代言，耿岳也绝不会回头。
耿岳粉丝将目光对准了接下来的电视剧盛典。
在电视剧盛典的现场，耿岳一直有着高规格的待遇, 与耿岳同坐一排的，都是郑眠这个级别的花旦。
林渊不过是个新人罢了，粉丝们可不相信，电视剧盛典会给林渊超过耿岳的待遇。
……
林渊接下了电视剧盛典的邀约，但他没想好和谁一起走红毯，自己走也行，不过今年，《权臣》剧组和《重案》剧组都收到了邀请，也就是说，晚会现场，林渊有不少认识的人。
“咱俩一起走？”他问贺洵。
贺洵很干脆地拒绝了：“我怕惹上麻烦。”
“喂！”林渊抗议道，“如果你说因为我太帅了内心自卑不敢一起，我会更好受一些。”
“哦哦哦，行行行。”
“太敷衍了吧……”
贺洵终于拍完他那部剧了，大制作，这段时间他一直泡在剧组里，只偶尔回林渊一次消息。
不过两人中途还是见过面——没办法，林渊实在太闲了。
“你的新剧本还没定下来？”贺洵好奇道。
“在谈了。”林渊耸了耸肩，“涉及到钱，比较复杂。”
“了解。”贺洵又问，“电影呢？我不信没有电影剧本找你。”
“有倒是有。”林渊纠结道，“所以我在犹豫。”
来找林渊的剧本质量都不错，就是更偏文艺片，一看就是奔着获奖去的，林渊不歧视文艺片，也不歧视商业片，准确说的话，他更想拍内容充实的剧情片。
太悲的、太伤春悲秋的片子，林渊确实不太想接。
最近林渊发现，他成了悬疑片的大客户。
具体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导演发现了他身上的变态属性，很适合演那种表面阳光灿烂其实背地里刀了不少人的凶手。
有种潜藏的犯罪气息。
对此林渊表示，还不如说他有潜藏的野猪气息。
悬疑片这种题材，以小博大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林渊今年看了两部质量不错的电影，而这两部电影的票房都不错，在一年上映的影片中，属于明显有得赚的类型。
至于亏钱的电影，则是各有各的缺点，虽说从导演到制片都坚称“观众错过了一部好片”，但林渊觉得，不赚钱的电影，绝对是有不赚钱的理由的。
悬疑这个题材找他最多，除此之外，就是几乎已经绝迹了的历史片。
很显然是受《权臣》的影响。
然而历史剧都已经冷到掉渣，更何况比历史剧还冷的历史电影，林渊看到的那个剧本质量也一般，太过平铺直叙了，更接近于流水账，剧本的核心在哪里，林渊没能看出来。
至于其他题材，给林渊发出邀请的剧组并不多。
倒是也有大制作邀请过林渊，但这类大制作，林渊一看不到完整的剧本，二则已有的剧本里，他能够发挥的空间太窄太窄。
林渊不会上来就要求当主演，但他需要那些给他发挥空间的角色，而不是充当背景板。
从前林渊没得选，既然他可以选了，他就想为自己选择最好的，这是他性格里倔强的部分。
而且一时半会林渊也不会改。
林渊之所以走多栖路线，是因为他早就考虑好了，拍不了电影他就拍剧，拍不了剧他就写歌唱歌，在乐坛还混不下去的话，他就去演音乐剧。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自由更重要，自己喜欢更重要。
林渊还挺享受现在这种状态的。
当然，如果没有持续的曝光和好作品的话，人气下跌也很正常，到那时候，林渊大概就能体会到娱乐圈的残酷了。
不过他本就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害怕失去的东西没有那么多。
……
一年一度的电视剧盛典9月末正式开播，鉴于贺洵不肯陪自己走红毯，最终，林渊还是一个人走了红毯。
上次走红毯还是金翼奖颁奖典礼，那时候气温已经凉了，林渊穿着西服走得不动声色，其实默默加了一条秋裤。
这一次穿上西装则正好，加一件衬衫的话，在下午20多度的温度里还有些热。
贺洵也是一个人走的红毯，他比林渊的出场时间更早一些，贺洵之前来过一次电视剧盛典，据他说，红毯的次序安排也是有说法的，越是咖位大的明星，走红毯的顺序越靠后。
因而电视剧盛典也闹过几次笑话，无非是某某明星非等到最后才肯出场，或是两位明星现场比拼“谁是忍者”，对家不出场的话，自己是绝不可能露面的。
现在的娱乐圈表面一团和气，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锋锐。
当然，趣味也少了很多。
娱乐圈的本质就是竞争，收视率、人气、票房、商务、时尚、咖位……这才是娱乐圈真正有趣的地方。
观众们更爱明星之间生机勃勃的竞争，而好过一潭死水的和谐。
谁都知道，和谐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存在，撕番位撕待遇才是常态，资源分配向来激烈，过于和谐的话，反倒显得虚假。
林渊走红毯的时候，四周的粉丝似乎有些倦怠了，他出发之前，红毯两侧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音，记者的拍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来。
等林渊到了出发点，他似乎听见谁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下一刻，至少从林渊的角度看，就好像平静的水面突然沸腾了。
“林渊！！”
“林渊！是林渊哎！”
林渊向左挥了挥手，左边红毯传来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桑梓挤在人群中，看着林渊的身影越来越近。
很久不见林渊了，她这次终于忍不住追了现场。
“快快快，他要看过来了！”
同为林渊粉的好友尖叫一声，桑梓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对方冷静下来，随后，两人举起了准备好的灯牌。
这个天气，灯牌大概不会太亮，不过桑梓觉得，林渊应该能看清。
林渊果然如她期待的转向了右边。
今天是一身黑灰色套装，不是传统的领结或者领带装饰，而是嵌了一排珍珠。
桑梓喜欢林渊的眼睛，她觉得，娱乐圈明星里，唯独林渊的眼睛仍有少年感，没有太多疲惫和欲念，反而有种与常人不同的清澈。
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的肌肉都会被调动起来，傻乎乎的气质更明显。
林渊视线刚看过来的时候，眼里还是亮晶晶的明媚。
但……对方大概是看到了灯牌上的字，站在原地，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
灯牌上的字是——
【魅力袋鼠，你是我心里唯一的野猪。】
林渊按住额头，犹豫了几秒之后，靠近了灯牌，侧过头，和灯牌合了影。
桑梓和好友的脸也被拍了进去。
“虽然我不是袋鼠也不是野猪。”桑梓听到林渊低声说，“如果观众需要的话，我可以是。”
桑梓很难压抑住笑容，甚至想尖叫出声。
她一直觉得林渊很可爱，接近真人之后，她的感觉是——林渊本人比想象中更可爱。
是可爱中的可爱，超级大可爱！
对方贴近的时候，桑梓注意到，林渊脸上没有化很浓的妆，显得他整个人干干净净的。
非常男大！
而且完全感受不到袋鼠的攻击力！
不过林渊原本就是对敌人才会重拳出击的类型，对粉丝的话——林渊不是那种特别贴近粉丝的明星，他会和粉丝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也因此，在他和粉丝的关系里，利用的部分少了许多。
他似乎是那种透过作品与粉丝交流的演员。
对《权臣》和《重案》的演绎就是他想表达的内容。
……
桑梓不知道的是，她人还没有离开红毯，却已经成为了林渊粉丝群里的名人。
“是谁啊啊啊啊啊！干了我一直想干而没有去实践的事。”
“哈哈哈哈性感袋鼠，在线拍照，哈哈哈林渊的红毯从没崩过，在姐妹这里终于崩塌了一回。”
“从没输过的林袋鼠遇到了他的毕生之敌。”
“哈哈哈哈哈林渊无奈又尴尬却还不得不拍照的表情真的笑死我了，他好可爱。”
“他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不想当野猪的袋鼠不是好林渊，谁能告诉我，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可爱？”
林渊的红毯照广为流传，刚开始走的时候还很帅气，在媒体镜头下也是阳光明媚，结果——和灯牌合影之后，用现场目击者的话说，他恨不得两腿装弹簧飞起来，以离开这个令他感到尴尬的场面。
帅气的一面一扫而空，对于林渊，现场粉丝已经没有了其他印象，只有两个字：袋鼠、野猪。
“哈哈哈哈！什么笨蛋！！”
“老实交代，姐妹，你是不是对家派来害林渊的？”
网友们一片哈哈声。
耿岳粉丝却格外郁闷。
谁都知道，电视剧盛典是按咖位高低出场的，林渊的出场顺序在耿岳前面，也就说明他的咖位比耿岳低。
耿岳粉丝原本打算揪住这一点大肆炒作，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宣传，这次红毯的高光就全被林渊给抢走了。
袋鼠和野猪比耿岳热度更高，压根没人在意谁先谁后。
“林渊粉丝是不是恋畜癖啊，这样有意思吗？”
第92章 出场顺序
“算了算了, 没必要和他家生气。”耿岳粉丝群里，罗仁不停地安慰群友，“等活动开始，他们家坐到第二排, 那群人心里就有数了。”
“第二排？我感觉林渊最好也就坐第三排, 第二排？有点太高估他了吧。”
“是是是。”罗仁连忙附和道。
他反正对林渊喜欢不起来。
《明日星途》那时候, 他追过叶流川和谢渝，现在则主追耿岳, 在粉丝群里混得如鱼得水, 结果，不知林渊是专门被派过来和他作对还是怎么样，罗仁不管追谁, 这人都必然会和林渊发生冲突。
罗仁可不觉得自推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分明是林渊。
好在红毯环节, 电视剧盛典组委会把林渊安排到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让罗仁内心稍感安慰。
无论如何，业内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林渊想和耿岳并肩？早八百年再说吧。
【笑死，有人注意到电视剧盛典的出场顺序没？LY在GY前面好几个吧？他家吹的咖位呢？金翼奖最佳男配怎么没让他的出场顺序再靠后些, 不给力啊。】
林渊和耿岳都在红毯露面后, 耿岳加大马力，在微博、贴吧、娱乐论坛、电视剧收视区各个地方发布盛典红毯相关，本以为会掀起一波讨论热潮, 结果——
【最嚣张的林渊，最尴尬的表情。】
【有一群和蒸煮作对的粉丝是什么体验？】
【电视剧盛典红毯来咯，谁是你的one pick？】
不仅没人在乎耿岳咖位比林渊大这件事，更让人无语的事, 各大讨论区都被林渊和粉丝的互动占据了，满屏的“可爱”飘着，罗仁随意点进去，都能看到林渊满脸无奈的照片。
他匆匆忙忙退出来，下一张红毯点评图里，林渊的造型又被夸赞了，而耿岳——用那群论坛网友的话说，属于无功无过的类型。
懂什么啊这群人！
林渊穿的只是GVM的成衣而已，耿岳呢，可是C牌全亚洲首穿！
虽然同为奢牌，在格调上，C牌可比GVM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亚洲首穿也和林渊随意套了件成衣不同。
这群只看脸的人，究竟有没有审美？
罗仁尽量在每层楼里回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遗憾的是，他提到耿岳，楼上楼下倒不是完全不理睬，只会发一句“看着还行，但感觉不是很亮眼”。
“耿岳的妆化得浅一点就好了。”
“这是C牌吗？哎，C牌今年的服装线不怎么样嘛，远不如鞋履和包包有存在感。”
甚至有那种特别讨人厌的会来一句，“林爽也穿的C牌，他那件感觉比耿岳那件好看，更有设计感。”
耿岳可是亚洲首穿，什么审美！
姓林的果然都很讨厌。
这次电视剧盛典，男明星里，唯有耿岳的外套是亚洲首穿，这是C牌给他的特殊待遇，粉丝们想大肆宣扬一番，借以展现耿岳的不同，但现在，风头都被林渊给抢走了。
林渊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偏偏和耿岳作对？
……
罗仁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电视剧盛典的座位排布。
耿岳能不能出风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在咖位上彻底压过林渊。
耿岳明明红得更早，可最近这一阵——罗仁相信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气势分明被林渊给压了下去。
林渊才红了两部剧而已，《明日星途》之后更是经历了漫长的糊咖期。
罗仁为什么看不上林渊？因为他一直只追top。
Wink火爆的时候，林渊的凄凉遭遇他可是看在眼里。
就算林渊现在翻身成功，他毕竟见识过对方糊透了的一面，看林渊时难免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眼神。
习惯了，就再也改不了。
他对从底层攀登高峰这种叙事毫无兴趣，从一开始，他追的就是top，不管叶流川谢渝还是如今的耿岳，都是如此。
罗仁一直紧盯着今天的直播。
粉丝群里也在热烈讨论中。
“第一排的话，和X台长、CEO他们坐在一起的，应该有郑眠、钱楚、柳悠然……男明星的话，黄宜城算一个，廖云京应该也有一个座位，加上耿岳，还有……”
“个人体感黄宜城不如耿岳红哎，他有没有可能掉到第二排去？”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这两年没出什么像样的剧集，《一枚红豆》还扑得挺难看的。”
“再看看第二排，第二排应该就是今年爆火的新人了，我个人祈祷林渊别在第二排。”
“哈哈哈我也觉得他不在，他粉丝成天一副自推很红的模样，粉丝体感和个人人气能一样吗？我真的期待他出个大丑哦。”
“有没有人觉得……这次红毯的异常情况是林渊家为了挽尊自编自导的，他在红毯收获足够多的关注度，贴着这个角度去炒，不就没人在意他座次靠后了吗？”
“有道理！我怎么没往这处想？”
“论心机，谁家比得过林渊？前两年还是糊咖呢，这两年都炒出一线的声势了，不明真相的网友都觉得他红，圈子里那些人，谁看得上他？林渊都拍两部剧了，也没和真正的剧圈大咖合作过。”
群友们越讨论越起劲，罗仁也难免加入其中。
盛典直播开始之后，讨论渐渐停了，罗仁瞪大眼睛，把镜片上的水渍油渍都仔细擦了一遍，视线紧紧锁定屏幕。
镜头一开始没有切到第一排，只切了个全景。
在这之后，镜头则转向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都是和盛典主办相关的大佬们，罗仁能依稀看到郑眠、廖云京这些群里提及的明星们。
去年一年，耿岳在电视剧方面的建树不多，罗仁预料到了，这次盛典，耿岳的座位可能不是那么中间，在边上的可能性更高。
黄宜城确实到第二排去了，不过位置还不错。
到现在，镜头里，他还没有发现林渊和耿岳。
“有人看到了吗？”
“没呢，估计快了。”
镜头再度变换的时候，耿岳心神一凝。
来了！
很明显，现在这个镜头就是从中间往两面切，先是郑眠廖云京这些比较稳的一线生花，之后则是……
柳悠然、胡澳、苏照……
这一边没有耿岳。
罗仁吞了吞口水，待镜头切向第一排另一边时，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耿岳一定会露面的。
没有其他理由，就是他对自己最强烈的暗示。
钱楚、齐筱梦、孟森……林渊。
罗仁心脏“扑通”响了一声。
在这一边，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然而这张脸不属于耿岳。
罗仁不信邪，他拖动着鼠标，把刚刚第一排出场的明星挨个看了一遍。
确实没有耿岳，左右两边都没有。
怎么会呢？
“小岳好像没在第一排哎。”粉丝群里，讨论声渐起。
“会不会是临时有事，没能参加活动？”有人猜测道，“往年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对呀对呀，明星嘛，档期一向很满，临时不能参加也是正常的。”
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罗仁很清楚，耿岳已经在红毯上露过面了。
如果临时有事，他不会出席红毯。
而且电视剧盛典是圈内公认的大活动，咖位高于耿岳的明星都来了，论档期，那些人比耿岳还要忙。
也就是说……只存在一种可能。
但这偏偏是罗仁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我看到了……刚刚的镜头。”某位群友忽然发了一句。
事实上，到这时候，粉丝们都看到了。
耿岳的座位确实在第二排，甚至还不是特别贴近主席台的位置，和黄宜城中间还隔了两三个位置，刚刚镜头切黄宜城的时候没切到他，他们才把耿岳给漏掉了。
怎么会到第二排呢？耿岳之前一直在第一排的。
粉丝们从未设想过耿岳沦落到第二排的可能。
耿岳一直很有人气，死忠也多。
而今天，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林渊居然在第一排。
林渊红毯走在耿岳之前不是吗？
林渊何德何能？
接下来，镜头切到的一幕则让耿岳粉丝更难受了。
在第二排，某个边角位置，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贺洵。
贺洵居然也被安排到了第二排。
在他们的设想中，贺洵应该在第四排靠后才对。
“主办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究竟是怎么排的？”
“瞎了吧，无语死了。”
甚至，主办方把林渊的座位安排到第一排也就罢了，镜头居然时不时就切一切林渊。
镜头一切林渊，直播弹幕里就一片“好帅”，能把屏幕遮挡的程度。
罗仁特意屏蔽掉了“好帅”和“林渊”两个关键词，但依然会有类似“袋鼠”、“可爱”这样的词冒出来，根本屏蔽不掉。
罗仁：“……”
他真的好生气！
到后来，罗仁干脆不看直播了。
今晚的电视剧盛典，具体总结的话，就是对《权臣》和《重案》的表彰大会，卫视和视频平台都很给面子，对这两部剧大加夸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权臣》不是把天风卫视的《琳琅》给干掉了吗？天风卫视那边怎么还在给《权臣》表功。”
“真是受够了，这个互相吹捧的世界，好假。”
罗仁可以关掉自己的电脑不看直播，手机上也屏蔽和林渊有关的消息，然而，他一直期待的网友们讨论林渊和耿岳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今年的座次安排有人注意到没？耿岳去第二排了。】
【耿岳第二排，林渊去了第一排，今年变动最大的就是耿岳和黄宜城了吧？这俩去年都在第一排的。】
【浅析耿岳掉到第二排的三大原因。】
【娱乐圈咖位变幻史，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罗仁：“……”
红毯出场顺序没人理，怎么一到座位表发生变化，一群人讨论得飞起？
更离谱的是，这群人不仅分析得头头是道，还对耿岳掉到第二排的结果表示喜闻乐见，声称这是《权臣》CP对耿岳的复仇。
“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说的就是那两位和耿岳吧？哈哈哈哈我简直爽爆了，我早就觉得耿岳超傲慢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哈哈哈哈庆祝！！！小林待久点，明年还要来第一排好吗？好的。”
“可是耿岳红毯出场更晚哎，主办方这么排位确实有问题吧，不是故意引战吗？”
“指路这里，有人说了哦，耿岳坐的那辆车发生了故障，所以他来得晚一些，而且红毯顺序现在在意的没那么多了，为这个撕起来多掉价？”
第93章 接下来的计划
粉丝们尚且觉得郁闷, 更不必说在第二排坐着的耿岳本人。
用一个词形容他的心情的话，那就是如坐针毡。
在他正前方的是柳悠然，他自认咖位与对方平齐，两人一起合作剧集的时候, 柳悠然的咖位还落后他一些, 在对方经纪公司的争取下, 对方才享受到了和他平番的待遇。
一眨眼，对方居然也升咖了。
这个场合都是陌生人倒也罢了, 偏偏个个都是他的对手。
哪怕是男女明星之间, 到了一定咖位，也很难维持纯粹的合作关系了，有人势必往上升, 自然也有人会下降。
从前耿岳一直在第一排, 他从未体会过在第二排的明星的心情, 但现在——他只觉得从前到后，个个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尤其林渊还在第一排，这比他在第二排本身还无法容忍。
耿岳都快忘记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了。
镜头时不时扫到他, 耿岳还得维持着体面，冲镜头露出笑容, 一旦他表露出任何不满, 今晚的热搜，他必然会成为焦点。
想看他笑话的又何止林渊一个？
……
现实比耿岳想象更为糟糕。
电视剧盛典的座次安排被营销号们翻来覆去地提及，这次掉到第二排的明星不止他一个, 可话题的焦点全在他和林渊身上，黄宜城压根没被在意。
既然提到了耿岳和林渊，只聊区区座次之争显然不够，营销号们最擅长的就是翻旧账。
因而, 自同期登上四大刊开始，到金翼奖提名风波，再到《来旅行吧》冷傲退贺洵，到A牌代言，直至今天的电视剧盛典，各种细节被营销号们列表指出。
然后，营销号们公布了一个惊人的现实——从两人第一次起冲突开始，耿岳居然没赢过。
“？？？？”
“两人起冲突的周期刚好赶上了林渊的上升期。”
“分析可知，耿岳那年入围金翼奖的话，结果会很不一样。”
眼下耿岳虽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颓势，可从第一排掉到第二排，已经是耿岳地位下跌的证明。
演员们能否升咖，只看某个关键时刻。
耿岳没入围金翼奖，他上升的心气便散了一些，如果入围的话，他现在妥妥是第一线，手握电视剧圈和电影圈的实绩，口碑也会与现在完全不同。
但他偏偏没能升上去，现在手握实绩的人成了林渊。
耿岳卡位失败，在这之后，除非遇到一部超级爆剧翻身，或是一口气拿下某个重磅电影奖项，无论男主还是男配，他才有继续升咖的可能。
在上升期的男演员实在太多太多，想要取他而代之的也实在太多。
这届电视剧盛典，《重案》和《权臣》享受到的地位让网友们认识到——林渊确实不一样了。
两部剧虽然火了，林渊有事没事还和Wink成员们在网上撕一撕，就会让人产生他仍和《明日星途》有关联的错觉。
然而林渊早就大步向前了。
在业内人士心目中，他完全够得上电视剧盛典第一排的待遇，他已经无限接近于一线了。
这当然也和电视剧市场整体遇冷有关，放在往年，一年能爆四五部剧，按收视排名往下选，排名前十的都是好剧。
放到现在，一个演员一年能有一部爆剧都不容易，何况《权臣》和《重案》连着两部爆了，间隔时间还短。
电视剧盛典之后，无论耿岳粉丝怎么酸林渊，只要摆出电视剧盛典的座位图，耿岳粉丝必然会闭嘴，这种做法百试百灵，放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笑死，怎么就非和林渊过不去呢？过不去之前，先问问叶流川／谢渝的意见，这两位有丰富的对抗林渊经验。”
耿岳本人实则也受到了影响。
咖位的变化，最先影响的就是明星本人的商业价值，品牌感受到了耿岳的颓势，合作时便不会再报高价。
除此之外，还有合作演员的变化。
明星搭什么样的合作对象，也与咖位息息相关。
郑眠这样的一线女演员，下能够搭叶流川这种其他经纪公司力推的新生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这样属于奶人。
但她同样能够搭一线男演员，包括在电影中演女主，虽然以郑眠目前的地位，她完全转向电影圈也有难度。
但耿岳往下搭是可以的，往上搭就难了。
一线女演员可以奶别人，但不会奶他，他也过了那个被公司用尽资源力捧的年纪，耿岳将来发展如何，全靠他自己发挥。
他目前的状态是——上不去，但是也不能一直往下，处于一种平台期。
所以耿岳目前能选的，就是有人气、但缺少一部大爆作的小花。
若是金翼奖到手，耿岳好歹可以往电影圈继续发展，可惜他尝试了两次都面临着失败的结局，意味着这条路他已经走不通了。
这个锅也甩不到林渊头上。
毕竟耿岳提名不入，林渊却是实实在在拿了奖的，耿岳把丢提名归咎于林渊，用网友们的话说，属于越级碰瓷。
……
一切已与林渊无关。
参加完电视剧盛典第二天，林渊赶到了《金戈》的排练现场。
这是一部古代背景的音乐剧，林渊在其中演绎的角色是一位术士。
《金戈》讲述的是一场历史上知名的胜仗，虽胜了，却是惨胜，这位术士预言了结局，见证了一位名将的壮烈牺牲。
林渊是配角，所以需要他唱的部分不多，只有一首歌，不过篇幅不短，歌词也比较难记，林渊自认记忆力不错，还是记了挺久的歌词。
他的计划是——排练《金戈》这段时间，顺便把自己的新歌折腾出来。
“有那么容易吗？”经纪人好奇道。
“快的话，一晚上。”林渊很坦诚，“慢的话，一个月吧。”
冯曾：“……这和废话有什么区别？”
“写歌吃灵感的嘛，没办法。”林渊叹了口气，能不能提供一点灵感？
“饥饿袋鼠？”
林渊终于忍不住，飞奔向经纪人，在他肩膀重重落了一拳。
冯曾谈到了新剧的事：“那部科幻剧，星耀视频很欢迎你加入，但他们出不了那么多钱。”
冯曾尽力了，一度让星耀视频把拍摄预算提升到了一个天文数字，然而第二天平台方面就变了卦。
“闹来闹去还是钱的问题。”
冯曾点了点头，所以经纪人给林渊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我觉得这个剧本还不错。”冯曾道，“和你拍过的两部剧也不存在冲突。”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剧组邀请的那位女主，脾气出了名的大，当然，她的实绩甚至比脾气还厉害。
这是一部神怪志异小说改编的电影，也有电视剧版本，不过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拍剧的话，肯定得是单元剧的模式，你参演其中的一个单元。”
眼下圈内单元剧拍得很少是其一，其二则是，以林渊目前的咖位，在某个单元剧里扮演男主角，多少有些吃亏。
林渊确实不在意咖位，但不能因为他不在意，自己这个经纪人就非得给他选小制作，那不就等于把林渊往下推吗？
对演员来说，合作搭档同样很重要。
《权臣》和《重案》都是林渊主扛的剧，林渊已经证明过自己了，没必要一直走自己扛剧的路线。
“又是古装吗？”林渊接过剧本。
这个故事他早就听过了，属于绝大多数观众耳熟能详的神怪故事。
林渊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休息时间里，他除了围观八卦外，还是会好好看看书和剧的，这是为了避免看到剧本脑袋空空，也是为了——用粉丝们的话说，保持袋鼠最强大的战斗力。
林渊……坦然接受了袋鼠这个称号。
肚子里没货的话，吵架都吵不过别人，别人阴阳他的话，他可能还以为别人在夸自己。
这样怎么可以？
不过就算看书，林渊还是会看那种故事性比较强的书，哲学的批判类型的……于他而言，催眠的效果更强一些。
接下《金戈》之后，林渊仔细检索了一番背景相关的内容。
这会儿经纪人拿来的剧本，是那本神怪小说中最有名的换心、换头故事。
这个故事早就被成剧了，林渊之前也看过，不过各个版本的改编不同，看待角色的角度也不同。
接下来要改成剧本的这个版本，是从人的贪念的角度出发的，不过改编并没有太偏离原著，所以剧本整体还是有逻辑性的。
至少能说服林渊。
“和谁合作？”林渊好奇道。
“于颖。”
林渊恍然大悟。
作为非土著居民，林渊都听说过于颖的大名，这位堪称女中豪杰，具体表现在和导演打了一架，传说中有位投资人想和她进一步发展关系，被她哐哐暴揍，到了派出所，对方嗷嗷叫了两句，又被她两个大嘴巴子奉上，一时传为圈中美谈。
可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于颖的实绩却是公认的强，海外奖项她拿得最多，票房也有口碑也有。
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不是性格不为圈中人所容的话，于颖只会发展得更好，新片不至于和林渊合作。
但林渊觉得，于颖的发作通常只集中在整治渣男上，以及……整治剧组里的耍大牌、迟到、糊弄咖。
对待演员这份职业，于颖可谓认真负责，压根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这不是挺帅的吗？”林渊感慨道。
人家负责动手，才是真正的强大，像他这种只会动嘴的显然不行。
冯曾：“……”
……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说，林渊的想法和于颖不谋而合了。
当林渊和于颖在新剧组见面，经历了最初的磨合期，两人渐渐熟悉之后，于颖表示，暴力不好，她其实也很想讲理，但没办法，她吵架总吵不过别人，所以她很佩服林渊，最近在努力学习中。
林渊：“……”
“其实我觉得，很多人只适合被哐哐暴揍，讲理根本讲不了。”
于颖和他诚挚握手，两人都觉得找到了知己，并尽量弥补自己的短板，实现互补。
冯曾：“……”
于颖经纪人：“……”
在这档合作开启前，两位经纪人只忧心男女主角会处不好，进而引发剧组的种种丑闻。
但现在，两人相处融洽，这种双剑合璧的效果……也并不是他们期待的。
与其产生这种发展，仔细想想，倒不如男女主角二位合作不睦呢。
太和谐不是什么好事。
学好很难，学坏真的一出溜。
第94章 合作
“小哥, 你这是……亡国之相啊。”
音乐暂停了一瞬，待台上术士将话说完，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术士面容虽潦草，却有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 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
音乐剧《金戈》的观众比周迟以为的多得多, 明明是部新剧, 也没怎么宣传——周迟是偶然间才注意到这部剧上线，他赶紧买了票, 以为这部剧会淹没在众多作品中被人遗忘, 可等他到了剧场，却发现，来看剧的观众居然不少。
上次这么热闹的国产音乐剧, 大概还是《明天的明天》。
周迟是最早看《明天的明天》的观众之一, 眼睁睁看着这部音乐剧从无人问津到备受瞩目。
当然, 这其中少不了林渊的功劳。
《明天的明天》有明星效应，《金戈》呢？周迟没多注意。
走出剧场的时候，他内心还在感慨国产音乐剧真的好起来了, 无论大制作小制作都收获了更多瞩目。
尤其剧里的术士一角，不管是演技还是演唱, 都透出了强烈的神秘感。
周迟喜欢这个角色, 对方的演绎和音乐剧的氛围融为一体了。
周迟掏出手机，刚看完演出，他就打算写一写他的观看感悟, 重点聊一聊术士这个角色。
结果周迟发现，首页某位博主的速度比他还快，《金戈》才演完没多久，对方就发表了对这部音乐剧的感悟。
周迟先看了起来。
“……林渊扮演的术士一角令人印象深刻, 比之《明天的明天》，他的演技和唱功无疑更精湛了……”
周迟猛地一拍额头。
难怪他看术士这个角色很顺眼，原来还是林渊，真是兜兜转转都逃不过对方。
周迟之前没关注报道，因而压根不知道林渊在《金戈》中客串了一个角色。
现在仔细回味，他意识到，正如首页那位博主所言，林渊的演技比之《明天的明天》里的季风又更胜了一筹，那份从容与老练，俨然是浸淫舞台许久的专业人士才能拥有的。
难怪《金戈》票那么好卖，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考虑到是林渊的话，这笔钱倒也花得很值。
连周迟这种平素不太关注娱乐圈八卦的都知道，林渊现在很红，俨然是第一流的男明星。
对方居然愿意在《金戈》里演一个小角色，这着实出乎周迟的资料。
术士在《金戈》中的出场时间甚至不及《明天的明天》的季风，但林渊所展现出的热忱，与《明天的明天》时期没有什么不同。
表演者是否热爱舞台，观众是能够深刻体会到的。
《金戈》全员演技都很出众，但他仍然会注意到术士，大概就是对方身为配角，却拥有异于常人的热情吧？
既然是林渊，那就说得通了。
周迟不得不感慨，自《明天的明天》开始，试水音乐剧的明星越来越多了。
比如曾在Wink的季夏鸣。
然而看到对方的名字，周迟就没什么好感。
他常年看音乐剧，一年看不少场，也有朋友属于音乐剧圈子，季夏鸣大概就是典型的只求回报的例子，他唱音乐剧就是冲着营销和挽回名声来的，他对音乐剧的爱，周迟压根没见着，只觉得这人为了翻红无所不用其极。
最重要的是，既然参与了演出，甚至当了主演，总该好好唱吧？
对方的演出水准……只能昧着良心夸。
偏偏季夏鸣粉丝众多，至少在音乐剧这个圈子里，他的粉丝数可谓碾压一众大咖，而在粉丝口中，季夏鸣为卖票做出了巨大贡献。
“要不是小季下凡来唱，这破音乐剧谁爱看谁看。”
“能卖票的才是金主，望周知，快感谢小季扩大了音乐剧圈的影响力吧。”
周迟：“……”
哪里来的脑残？
真配得上“下凡”这种说法的，在周迟眼里只有林渊一个，但林渊从不这么宣传自己。
究竟是谁扩大了音乐剧圈的影响力？
音乐剧要真交由季夏鸣来唱，这个圈子才是真的完蛋了，周迟只能说，季夏鸣的唱功唱唱口水歌是足够的，在一部音乐剧里，他甚至不如小配角能唱。
粉丝那些吹嘘的话语，周迟听了都觉得脸红。
结果采访中季夏鸣说什么？
“也没有他们夸得那么好啦。”？？？？
那种害羞又隐隐有些自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周迟简直要崩溃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林渊是可遇不可求的，不仅是演技和唱功，还有谦虚的态度……同是《明日星途》出身，眼前这位可没有。
不过周迟也承认，有了季夏鸣加盟，那部音乐剧的门票确实好卖了很多，可问题又来了——
音乐剧需要的是季夏鸣粉丝这种一次性消费者，还是真正忠实的观众？
放纵前者的话，后者必然会跑掉。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周迟发现，有这种担忧的不止他一个，他首页观看过季夏鸣那部音乐剧的博主，都或多或少表达了这种想法，只是有些人表达得很隐晦，大概是不想得罪粉丝。
周迟很幸运，他没有看过现场，但是有幸看到过音乐剧官博为之做的宣传。
通常情况下，能被纳入宣传的，必然是剧组认为比较出众的片段。
周迟慕名去探索了一番这一片段，他唯一的感受是——省钱了。
省了好几百块呢！
听说他没有享受这份荣幸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一抽就去看了，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有这笔钱我干什么不行？怎么就非得看这个！”
“恨！！！！！”
朋友列举了最近没舍得买的新款鞋子和没看的演唱会门票：“因为那个谁演了，票价还被炒高了，早知道我不如去看演唱会了。”
周迟对此给予了无情的嘲笑：“你一定很晚才知道林渊。”
如果早一点认识林渊，哪怕是听说林渊，就必然知道他和Wink和林渊之间的龃龉。
不理智的粉丝看到Wink成员的名字就会直接拒绝，而理智的粉丝……或多或少也会因为林渊去欣赏《明日Star》的现场，进而规避Wink的每一位。
“我看完音乐剧回来才欣赏到《明日Star》，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但愿他的粉丝能把票房撑起来吧。”
虽然周迟对此并不报希望。
粉丝的爱总是太短暂了。
……
《金戈》中的术士，是一个神神叨叨的预言家，他出场频率虽然不高，但他的每一句词都昭示着主人公的命运。
这个角色不正也不邪，只能算是一个出场的路人甲，让林渊自己来形容的话，这算是一个比较平的角色。
演绎它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突出神秘感。
对林渊而言，记词和演唱这两个关卡都顺利度过了，神秘感该怎么去体现，他为此认真琢磨了一番。
准确地说，如果被给予足够的发挥空间，神秘感也不难体现，但坏就坏在这个角色出场时间很短。
术士只有两句台词一首歌，林渊的发挥空间就这么大，然而他要展现出神秘感。
林渊琢磨了许久。
他为之准备的时候，冯曾在旁边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这里对演技的要求也很高。”
林渊瞅他一眼：“就算是唱歌，歌曲中表达的情感也是演技的一环。”
冯曾默默点着头：“明白。”
娱乐圈里处处需要演技，哪怕是那些看似随意的综艺，也往往提前准备好了台本。
更神奇的是，很多明星在综艺中的演技比拍戏中好得多，剧里怎么也立不好的人设，在综艺中轻轻松松就立好了。
这样就算他在剧中演技再差，也能凭戏外的人设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不少明星干脆就不演戏了，一档接一档综艺露脸，反正来钱快，还能给观众“耿直”、“爽朗”的印象，再来点编剧组准备好的鸡汤让观众感同身受，“清醒”、“XX天花板”，钱赚了，名气有了，能接的活儿还更多了。
冯曾暂时没给林渊接综艺。
林渊热爱的表演目前仅限于剧本中，如果是那种非接不可的综艺，这人大概也只会展露出最真诚的一面，要他去演出友好，大概会很有难度。
到那时候，林渊的私生活不可避免也会被曝光。
林渊自己或许不会介意，但据冯曾所知，在某些明星那里，就算是节目组“曝光”的私生活，也未必就是真实的私生活。
还是算了。
……
等林渊琢磨好术士这个角色，《金戈》的彩排也正式开始了。
《重案》爆火，林渊却在《金戈》中演绎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这事被营销号们狠狠嘲笑了一番。
但鉴于《金戈》知名度不够，排练模式和电视剧不同，排练开启之后，来自外界的关注反而不多，林渊因此清净了不少。
虽然为角色消耗了不少脑细胞，排练开始之后，林渊就是满满的投入。
他这种状态反倒把导演吓了一跳。
进入排练现场的时候，林渊还戴着墨镜，俨然一副大明星姿态。
音乐剧圈最近有不少演员加入，比如Wink那位大名鼎鼎的季夏鸣，这些人姿态都很足，排场也不小，但论名气的话，当然是林渊更高一些。
在导演眼中，林渊这个“大明星”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和外人牵扯。
但通常情况下，这些人的气场仅限于彩排之前，彩排之后嘛……
懂的都懂。
然而林渊——
化上术士简单朴素的妆容、站上舞台之后，林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在台上，他不是得道高僧，也没有故作高深——对于预言家这类角色，演员们的演绎通常只有两种，要么就是凛然不可侵犯，要么就是过于流于世俗，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油腻。
林渊没有选择其中一种，当然，他的演绎也并不叫人觉得阴森。
他只是……给人一种笃定感。
一种强烈的个人本位感，即他所说之言、所想之事都能够应验。
至于唱功——更不必多说。
早在《明天的明天》里就证明过了。
邀请林渊的时候，《金戈》剧组压根没考虑过唱功的问题，别人他们不知道，但在林渊这里，唱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林渊排练时的实力还是大大超乎意料。
不仅是气息更厚了，那份从容不迫感更是令人惊讶，就仿佛林渊已经在《金戈》舞台上出现了无数次，跟过无数场巡演，而非只是第一次参与排练。
“所以他才能被秦盼云导演挑中啊。”
探讨林渊的事业线，《明天的明天》必然逃不过，秦盼云导演的《千重山》则是公认的林渊演员生涯的起步。
很多人想成为下一个林渊，想复刻他的事业线。
但这些人忽视了一个前提——因为是林渊，才有这样的事业线。
这条路唯有林渊能走，缺少了他的唱功、他的演技、他对表演的态度、他此前经历的重重坎坷，都不行。
“太厉害了吧？”导演忍不住感慨道。
演出的第一场，《金戈》并没有一炮而红，然而，在林渊粉丝的助力下，术士的片段被单独截到网上宣传。
术士是一个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
林渊是一个能够加深角色印象的演员。
二者叠加，让《金戈》在一众音乐剧中拥有了存在感。
除此之外，还得益于林渊和季夏鸣的对比。
虽然季夏鸣除了主演之外都不肯演，虽然他出场的频率很高，可他的存在感甚至不如只演了配角的林渊。
季夏鸣粉丝倒是嗷嗷叫着林渊有意引发对比，却被网友们找出了证据——
林渊确定出演《金戈》的时间，比季夏鸣加盟音乐剧的时间要早得多。
与其说林渊故意和季夏鸣作对，不如说季夏鸣见演音乐剧有利可图，故意进入了这个行业。
“就问林渊有任何和季夏鸣过不去的必要吗？清醒一点，现在可不是《明日星途》播出期间，时间是流动着的。”
“在这里纠正一下，其实除了最后一期被踢出局之外，《明日星途》选秀的每一期投票，林渊的排名都在季夏鸣前面，最后一期是什么情况，懂的都懂。”
季夏鸣音乐剧突破计划→失败。
林渊因此有了一个新外号——Wink梦想摧毁者。
对此林渊表示，并没有那样的兴趣。
他私下里吐槽得更凶：“什么叫我摧毁了他们的梦想？明明是他们自己摧毁的好吗？”
冯曾：“……”
怎么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冯曾觉得，当林渊经纪人这段时间，林渊从没有主动下手坑过某个人，这就足见林渊的人品了。
对Wink那几位，与其说林渊记恨当年没出道这件事，不如说，他最讨厌的，是那几位有了机会都不知好好珍惜。
明明他们所拥有的机会，是那些咖位不够、却真正热爱表演的演员所渴望的。
别人拼尽全力都够不到的东西，他们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然而他们毫不珍惜，敷衍、懈怠，毁掉了一个个角色。
剧集成绩不好，不是演员一个人的责任，导演、编剧……各个部分都有责任。
但无论如何，演员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把角色演好，别的部分他无法控制，但他完全能做到尊重角色。
……
林渊最近甚至已经不愿意吐槽了。
Wink那几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他渐渐意识到了，人一旦习惯于走捷径，就很难坚持一条困难的路了。
Wink那几位红得实在太顺畅了。
《金戈》第一场表演结束之后，林渊琢磨出了一首新歌。
他和经纪人说过，写歌快则一晚上，慢则无休止，但手头这首比他预期要快得多。
大概因为他是在没有任何负担的情况下创作的，没有谁给他设置deadline，他也不需要给谁交代。
当然，林渊从未考虑过敷衍，他不会随便安排一首歌糊弄歌迷。
那就不如请别人写了，不必自己动手，反正他随意唱两嗓子，都会有粉丝买单。
“《爱与恨》，这么深刻的题目吗？”冯曾感慨道。
林渊挡住笔记：“对一个真正的文盲来说，写出这些词有多么难你知道吗？”
冯曾：“……”
他完全不觉得林渊是文盲。
相反，任谁看了《冬眠》的歌词都觉得林渊很有想象力。
“给我看看。”经纪人催促道。
林渊偏偏用手挡着，不给看。
“歌词里面是不是写我坏话了？”冯曾道，“还是有脏话？”
林渊：“能过审，放心。”
经纪人：“没事，过不了审你就用bibibi代替。”
林渊：“……”
偶尔，冯曾也有一点不靠谱的时刻。
“说起来，你要不要签一家音乐公司？代理唱片发行之类的。”冯曾道，“这方面我不太专业，去年《冬眠》发行之后，不少公司来询问我了。”
“他们觉得你以后肯定要出专辑的，就算不专门出，写的歌多了，也可以归在一起发张精选辑。”
“暂时……我考虑考虑。”林渊原本打算拒绝，后来想想，以冯曾现在的工作量，确实不适合再给他增加压力了。
音乐这一块，确实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这样林渊自己也能少走一些流程。
冯曾没再坚持看《爱与恨》的歌词，不过鉴于林渊取了这么严肃的歌名，经纪人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最近又恨上谁了？”
林渊：“恨的人太多。”
“可能恨你的人更多。”经纪人补充道。
林渊引为知己。
这首歌的发行步骤还是和《冬眠》差不多，不过在正式发行之前，林渊还是和某家音乐公司签了合作，之后从编曲到录制再到发行，整个流程林渊没再费过心。
对方找来了最合适的编曲人。
在林渊表露出想学编曲的想法之后，对方也请来了老师教他。
词曲则仍然属于林渊自己，版权独立在他手上。
这家公司没考虑过买林渊的版权。
双方是合作关系，林渊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不会轻易上当，他也不缺版权这一笔钱。
不如说双方合作是互利互惠，音乐公司这边受惠更多——林渊的知名度摆在这里，不如说林渊把本属于自己的钱分出去了一部分。
《爱与恨》的灵感来自于《重案》某一个案件。
这个案子是纯粹的悲剧故事，从头到尾只诠释着一句话——爱情是谎言。
这个案子，爱不是没存在过，只是太短太短，转瞬即逝。
爱的时候深深爱着，走的时候也利落干脆，毫不迟疑。
但一方轻易抽身，却不代表另一方也能如此从容。
总有人困在谎言里，甚至一困就是几年几十年。
冯曾总算看到了《爱与恨》的歌词，经纪人唯一的想法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一首歌吗？”
林渊：“……因为我没有写过爱情相关。”
他有种在熟人面前表露爱情观的羞耻感。
经纪人：“在我面前吵架，你怎么就不羞耻呢？”
林渊：“……我甚至可以在你面前打架。”
并且毫无羞耻之心。
……
《爱与恨》等待面世，林渊也同时做好了进组拍电影的准备。
和其他明星比起来，他倒不算特别忙，不过他每周都有工作，清单虽不算挤，却也不会有哪一周能空出来。
这已经是冯曾努力过后的结果了。
以林渊目前的咖位，在两部剧爆火之后，按业内递给他的邀约，他完全可以做到全年无休。
林渊有自己的主发展方向，拍电影，拍剧，写歌，冯曾便按这三方面给他介绍工作，其他能推则推。
不然，品牌站台、时尚活动、拍摄、卫视和平台的活动、直播、访谈、综艺……根本忙不过来。
从某种程度上说，林渊目前的规划不利于发展商业价值，也许他很快就不红了，不趁着这段时间多赚钱的话，以后可能会后悔。
品牌商们也多有诟病，林渊的合作难接，这已经是圈内公认的事实了，林渊眼下正当红，没人说什么，但无论如何，推掉某个合作，下次再想靠过去，对方就未必给机会了。
除非林渊能一直红，一直长红，他的挑剔才是对自己负责。
一旦某天他降了咖，在品牌商眼中，挑剔就等于毛病多。
品牌方愿意包容大咖，却未必愿意给小咖一个机会。
但这是林渊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后悔。
冯曾充分尊重林渊的选择，他不觉得自家艺人是傻子，相反，因为林渊的这份执着，他反而多了一丝钦佩。
娱乐圈里这么多艺人，有几个和林渊一样？
或许是网络发展了，娱乐圈的模式已经与前些年有很大不同，“五百猪红”这类明星渐渐变多了，靠营销而非靠实绩成名的明星层出不穷。
但冯曾觉得，还是得有林渊这样的人存在，哪怕很少。
……
林渊接下来要拍一部电影，这一点早在网上传出了风声。
问题在于，谁也没有料到，林渊接下来居然要和于颖合作。
于颖是谁？全娱乐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认的□□皇。
林渊是谁？嘴炮未必排在第一，但绝对在前三的喷子。
“？？？？这俩人要合作了？”
“这是什么搭配？”
“兄弟们姐妹们，赌局可以开起来了，来押宝，林渊究竟是进派出所，还是把键盘按出火星子。”
“林渊和于颖合作？？？感觉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娱乐圈将迎来巨大的笑料，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1。”
林渊：“…………”
没必要这样吧？
结果营销号们还越说越起劲了，把于颖的早期战绩翻了出来给网友们科普，林渊暂时不需要科普，最近几个月里对林渊的科普已经够多了。
“林渊终于遇上对手了，拳皇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行吗？”
“啊啊啊啊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笑死，林渊以为自己能日天日地全无敌吗？于颖可不吃这一套，给我推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感觉林渊会哭哭啼啼发微博，什么哥是个体面人，哥很善良，所以不和她计较，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演技被于颖压得破防，打也打不过，演也演不过哈哈哈哈！感谢他的昏头经纪人给他介绍了一部这么好的作品，现在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嘎嘎嘎！”
林渊：“…………”
有病吧？
被这么说他很不爽，但他更不爽的是——凭什么把于颖形容成暴力狂？
对方那么厚的作品阵容，这群人根本瞧不见。
第95章 合作开始
各类八卦论坛提起于颖, 要么就点出她那一串前男友们，要么就重点强调她的脾气多么火爆，提到她作品的频率反倒很低。
只有当某位女演员获得海外大奖，盘点曾获得过大奖的前辈们时, 于颖恰在此列, 才有人恍然大悟, 于颖原来那么厉害。
日常根本无人在意。
从某种程度上说，林渊的遭遇和她也有些相似——拿下金翼奖后、《重案》和《权臣》收获热度之后, 营销号们谈论更多的也并非表演, 而是林渊与Wink那几位的恩怨情仇。
关注点永远在表演之外。
最离谱的是，以往和于颖合作过的男演员，居然借机艹人设, 走“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推”路线, 或是制造一种于颖在剧组更强势、自己只能被动接受的氛围。
林渊：“…………”
他属实理解不能。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但这种做法居然成功率很高, 有几次，就连林渊这种无关人士都能看出不是于颖的问题，偏偏舆论只向着于颖的合作对象。
还有人声称, 于颖的表演挤压了自己的发挥空间。
林渊都无语了。
语言果然博大精深，菜这个词居然能有这么丰富的表达形式。
……
新片和于颖合作, 林渊最为关注的是对方的表演。
于颖是很细腻的女演员, 演什么像什么，既能演神经质癫狂的绝望的疯子，又能演温婉平和的母亲, 很多作品导演找她，是因为某个角色只有她能驾驭。
林渊看过于颖以前的片子，只能说不同角色间的反差叫人诧异，于颖不是那种为了挑战自我暴瘦、暴肥的演员, 不会追求极端，但只要交给她的角色，她都能够彻底融入。
像变色龙一样。
真的……很厉害。
在林渊心里，于颖比李漠北还要厉害一些，虽然李漠北拿了好几座影帝奖杯，但李漠北的表演中尚且带着演的痕迹，于颖却完全看不出来。
除了天赋，大概也因为她对角色的理解力很强。
看电影这天，林渊是关灯看的，四周空无一人，一切都很安静，唯独电视屏幕闪烁着荧荧蓝光。
林渊从于颖的表演中体会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部电影里，她没有演疯子，没有演边缘型人格，只是演了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在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出现的母亲，坚强而有韧劲，看似会被风吹折，然而大雨过后，她依然还在。
在于颖的诠释下，母亲是一棵树。
林渊真的佩服这样的演绎，一点也不浮夸，没有制造强烈的铺垫，她在那里，所以角色在那里。
……
新片《鬼术》是个暂定名，上映的时候用什么名，剧组还没有确定。
林渊进组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他穿着厚大衣去见了导演，导演却感冒了，一边鼻子塞着，林渊打过招呼之后，他带着林渊去见了剧组其他人。
于颖还没有到。
“说是路上堵车了，晚点过来。”
导演看到林渊身后的冯曾，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别担心，咱们剧组没有坏人。”
导演刘晓光和于颖合作过两次，《鬼术》也是他主动邀请的于颖。
于颖先定下来之后，他才开始找男主角朱生的扮演者，没有太多权衡，导演便找来了林渊。
刘晓光平日不声不响，不爱在观众面前大放厥词，私下生活也比较低调，露脸不多，但他属于比较强势的导演，角色挑什么样的演员，一般都由他一人决定，不容他人插手。
总而言之，导演绝不是所谓的老好人。
这部片子才定下主演就在网上引起轰动，除了林渊和于颖赫赫有名之外，也因为刘晓光比较强势。
这样的剧组……不打起来才怪。
外界是这么猜测的。
然而——
不管是林渊与导演的初遇，还是林渊与于颖的初遇，都平淡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刘晓光的强势在拍摄中，私下性格不坏，反而很好相处。
性格差的导演在圈内很难混，毕竟导演还承担着拉赞助的职责。
至于林渊自己……他自认为性格很好，可惜没人肯信。
林渊表示，他只是和Wink那几位处不好罢了。
于颖确实晚到了一会儿，对方也是和经纪人一起过来的，导演说让两人认识认识的时候，林渊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于老师好，我是林渊。”
“叫名字就行。”于颖道，“接下来要拍好几个月的戏，每天老师来老师去的不难受吗？”
于颖是典型的明艳长相，她今年30多岁，和时下正当红的花旦们处在同一个年纪，只是她不是靠拍剧火的，走的是电影演员的路线，因而没人把她归入那一代大花里。
或许因为她的长相比较有攻击性，刚出道那时候拍剧，她演的都是伤害女主的恶毒女配，后来被发掘去拍了电影，她的实力才慢慢得到认可，知名度也打出来了。
《鬼术》这部电影中，于颖演的是林渊的妻子。
相比原作，电影剧本多做了一些改动，林渊和于颖扮演角色的戏份都变多了，而两人在电影中虽然扮演夫妻，但《鬼术》所探讨的并非爱情，而是人性。
认识了之后，林渊和于颖加了微信，两人又被导演拉进了剧组的微信群。
“挺和谐的。”冯曾感慨道，“希望拍摄也能这么顺利。”
林渊瞅他：“我这么好的人，和谁合作会不顺利？”
“哦。”
林渊：“热情一点，积极一点，别敷衍！”
“哦！”经纪人抬高了嗓音。
两人并不知道，同一时刻，于颖的经纪人也在辛苦叮嘱：“你和人家处好一点，林渊粉丝可多了。”
于颖：“我和谁处不好？”
经纪人：“……”
他真的很想问，于颖这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令人心累。
论粉丝数，于颖绝对是拼不过林渊的。
眼下林渊势头正旺，虽说论咖位，于颖比林渊强一些，可论发展势头，林渊绝对是男演员中第一位的。
总体来说，这次合作于颖并不吃亏。
他甚至诧异……以于颖的那些传闻，林渊是怎么愿意和她合作的？
“会不会也想借我立人设？”于颖漫不经心道。
她倒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是已经习惯了，处在一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状态。
前期她风评不好，和她的脾气有关系，但现在风评还能继续差下去，显然要感谢那些借她立人设的合作对象们。
偏偏人家说什么都有人信，她嘛……就反过来，人家不肯信。
还有人让她滚出娱乐圈呢。
她偏偏不滚，她还要跑步，冲刺，转圈，环游地球，碍所有人的眼。
“林渊应该不至于。”经纪人道，“他不是爱立人设的那种演员。”
准确来说的话，他和于颖走的是同一条路线——不以德服人路线。
“行行行，我听你的。”于颖道，“不吵架，不打架，不进派出所。”
经纪人：“……”
他对手下艺人的要求就是如此之低。
于颖演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经纪人从没为这操过心，但有时候……其实经纪人是站在于颖这边的。
会有人反过来利用她的性格，逼她发怒，双方合作的时候，只要于颖露出一点怒容，改天就有长篇大论，说于颖疑似和谁相处不睦，说于颖疑似耍大牌，负面新闻都集中到了于颖身上。
于颖经纪人刚出了门，就在电梯口遇到了冯曾。
或许是刚提到了对方的艺人，两人表情都有些尴尬，也更客气了，冯曾叫了一声哥，对方也赶紧喊他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却演出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的气氛。
就怕双方艺人处不好，希望对方多包容一二。
“《重案》于颖看了，说演得特别好！”
“前阵子林渊看了《小城》，回来和我夸了几个小时……”
“呵呵呵呵……”
“哈，哈。”
虽然看似假得可以，但实际上，两位经纪人说的确实是实话，没有一点欺骗的意思。
于颖是偶然看到的《重案》，不是为了这次合作看的。
林渊倒是在确定和于颖合作才打开了《小城》，但他对于颖的佩服也是真的。
“那实在太好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吐出了同一句话。
接下来，气氛继续沉默着，直到下楼到了大厅的空旷区域，一切才恢复了平静。
从某种程度上说，经纪人这个职业属于日常假话说多了，某一天突然需要真诚待人，反而会感觉不太适应。
冯曾和于颖经纪人又属于一门心思向着自家艺人、绝对没有外心的类型。
……
林渊倒没有多想，他这一世合作的演员虽然不多，但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他有丰富的合作经验，形形色色的演员都见过。
有些演员只适合合作，而不适合成为朋友，林渊也没打算和所有人都成为朋友，把握好尺度就足够了。
进组之后，他自然把表演放在第一位。
无论于颖对他有什么看法，无论于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林渊和于颖合作的第一场戏，是于颖扮演的妻子梅娘换头前与朱生的一场对话。
梅娘是个好妻子，朱生却不是个好人。
朱生为她买了根簪子，精致典雅，梅娘心中欢喜，却又心疼钱。
她却不知，朱生看着她戴簪的模样，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在朱生心中，这根簪子与她也并不相配，至少样貌上是不配的。
林渊和于颖都化好了妆，等待拍摄开始。
先进化妆间的是林渊，他来了十分钟后，于颖也到了，看到林渊她很惊讶：“这么早？”
“早饭吃过了吗？”
林渊点点头：“吃过了。”
于颖不再说话，闭着眼睛等待化妆。
梅娘前期的造型比较丑，所以她的化妆时间要比林渊长，于颖觉得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林渊比她还早些。
化妆间虽然安静，却并不叫人觉得时间漫长难熬。
待刘晓光宣布拍摄开始后，于颖瞥了林渊一眼，两人各就各位。
这一场戏中，梅娘的情感很单纯，朱生则要复杂多了。
“好看吗？”妻子等待着丈夫的赞美。
丈夫却完美躲过了这一次对视，眼神中甚至透着一分复杂。
他的思绪显然不在妻子身上，回避太明显了，指尖拨弄发丝的动作看似柔情，可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这不是双向的同床异梦，只是丈夫单向的残忍。
第96章 过渡章
片场很安静, 刘晓光一言不发，只凝神看着林渊发挥。
《鬼术》预算很充足，刘晓光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磨练演员，林渊这一段演不好的话, 导演完全可以暂停片刻, 直到他给出最佳表演。
这个镜头的关键点在林渊身上。
朱生不能说是个坏人, 然而换心之后，他拥有了常人的贪嗔痴, 原先他不想要一个美貌的妻子, 但现在他想要了。
刘晓光之所以把这场戏安排到现在来拍，是希望林渊和于颖能尽快熟悉起来，对演员而言, 对戏显然是加速关系的一种方式。
监视器前, 刘晓光皱着眉头。
林渊发挥得够好吗？
从电影导演的标准来看, 绝对够好了，这个镜头直接拿去用也是绰绰有余。
梅娘的视角，朱生的小心思无从窥见, 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的想法却一览无遗。
残忍之余, 朱生神态中又隐含着一丝温情。
他不是想害自己的妻子, 只是想她换一副面孔罢了。
从前他没有慧心，他们一个痴一个丑，在旁人眼中倒是天生一对, 可如今，他已经动了贪念，懂了人心，便无法忍受过去的经历。
这份温情, 是在悼念他与梅娘已结束的过去。
但温情不会更改朱生的意志。
这就是林渊在这段表演里表达的东西。
刘晓光之所以皱眉，并非对林渊的表演不满意，而是妆造……林渊的造型，过于精致了些。
这份精致放在剧集里倒不违和，但刘晓光期待观众看到的，是朱生这个角色隐藏的本心。
一张太年轻的脸、一个过于小白脸的妆容，和林渊演绎时明显收着、不够狰狞的表情，就显得他气场弱了一些。
刘晓光及时喊了停。
于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林渊的表情处在她的视野盲区，她只觉得刘晓光的脸看起来比上次合作更严肃了。
于颖视线不由自主看向林渊。
她不敢太明目张胆，经纪人之前嘱咐过，说她的对手戏演员挨骂／即将挨骂的时候，她这么大咧咧看过去，明显是对对方的挑衅。
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最好，假装无事发生。
“林渊。”刘晓光果然叫住了林渊，“过来一下。”
“于颖，你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