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合花絮语》上映期间，卢琛是耿岳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人都属于靠偶像剧涨知名度，卢琛演技比耿岳略微强一些，人气也略微高一些，不过彼此间差距没有那么大。
《百合花絮语》是卢琛的转型之作。
“在我印象里，《百合花絮语》是不是被骂惨了？我记得当时就是看了潘琦的点评才没买票，后来买了《云巷》，其实《云巷》也一般没那么好看。”
“我想起来了！潘琦那时候从导演骂到主演，好像《百合花絮语》是什么惊世大烂作一样，我确实因为这个原因没去看。”
“我也记得。”
“其实后来偶然在视频平台看了《百合花絮语》，感觉这片子挺文艺清新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烂。”
“不过票房好像很惨淡的样子？”
一提到《百合花絮语》，不少网友都回忆了起来。
这片子当初也属于扑得轰轰烈烈了，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潘琦对这部电影的厌恶。
当时《百合花絮语》剧组，包括卢琛本人都出面解释过，某些影评人的评价完全是虚构，他批评的一些段落，《百合花絮语》中并不存在。
这部电影扑街之后，卢琛便失去了作为耿岳竞争对手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潘琦自己还出过一份烂片清单，他挑了20部他个人认为的近十年最烂的电影——《百合花絮语》并不在此列。
可论受批评程度，这20部电影加起来也不过和《百合花絮语》相并列。
卢琛升上一线失败后，潘琦就好像忘了他这个人，再也没提起他过，《百合花絮语》也被潘琦彻底忘在了脑后。
《云巷》上映期间，遭受猛烈批评的是《百合花絮语》和卢琛。
而到了《彼岸因果》上映期间，遭受同样待遇的则成了褚弘烈和《一颗苹果》。
褚弘烈当时也处在上升期，他人气涨得很猛，对耿岳的威胁很大。
《一颗苹果》同样被潘琦狠狠羞辱了一番——作为知名影评人，潘琦比其他同行更容易上热搜。
而作为第三方，他的点评通常能够为观众提供参考。
潘琦对《一颗苹果》的评价是——
【如果你看了这部电影，今后你每一次吃苹果，都会觉得自己在吃屎。】
这是刻薄到极点的评价，很多观众都信了。
《一颗苹果》票房倒没有《百合花絮语》那么惨淡，却同样遭遇了巨大的冲击。
褚弘烈因此上位失败，在《一颗苹果》和《彼岸因果》的竞争中，笑到最后的是《彼岸因果》。
网友们此前没有把潘琦的点评和耿岳联系在一起，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潘琦的点评总在那么巧妙的时机？
他怎么老是针对那些和耿岳有竞争关系的男演员？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呢？
到了林渊这里，就是第三次了。
那些演员都错失了上位的机会，竞争对手失利之后，耿岳的咖位倒是升了不少，商务价值尤其升得凶猛。
“耿岳下手……好狠啊。”
“《一颗苹果》我还挺爱看的，没想到电影上映的时候有过这一遭，褚弘烈和卢琛都有点惨惨的。”
“可以用狠毒来形容了吧？我忽然觉得，《来旅行吧》里耿岳的操作应该是最符合他本性的一集。”
“他好毒他好毒，我原来以为潘琦是无差别攻击，现在才意识到，他也是挑人的。”
“难怪林渊新电影还没上，潘琦就先预热了，不就是在为耿岳冲锋陷阵吗？”
……
网友们越扒越多，发现受害者远不止卢琛和褚弘烈两位。
这两人如今好歹还有戏拍，只是热度远不如之前，还有那种得罪了耿岳的小咖，被潘琦抨击之后直接失去了机会。
小咖在圈内根基不稳，本就很容易被替换，得罪潘琦的话，片方担心流失观众，就干脆利落把他给换了。
网友们这下真的愤怒了。
就这样，潘琦还好意思抨击林渊，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他倒是为耿岳的发展铺平了道路，其他人呢，难道就活该倒霉？
原先潘琦好歹是有一些支持者的，他的操作被扒出来之后，他评论区全被愤怒的网友们淹没了。
掉粉只是小事，成为知名影评人之后，潘琦是不少节目的座上宾，眼下网友们一个个列出邀请他的节目清单，去节目组抗议。
各家节目纷纷发出声明，称自家今后不会再和潘琦合作。
卢琛和褚弘烈的粉丝尤其激动。
虽然卢琛两人渐渐糊了，声势不如从前，可两人毕竟有一批忠实追随着的粉丝，粉丝们都知道自家偶像哪部作品开始走了下坡路，当初只差一口气就能继续往上走，可实在走不了的话，粉丝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结果现在，几年过去了，他们才知道，自家偶像的糊有人为操作的因素。
虽然没有潘琦跳出来猛批，《一颗苹果》和《百合花絮语》未必就能大赚，电影的扑街和潘琦的关系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可潘琦明明可以不跳出来。
他明明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批评方式。
何况现在谁都能看出来，潘琦和耿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为卢琛和褚弘烈的粉丝，他们可不会替潘琦找借口。
就是潘琦的错！！
褚卢两人的粉丝也不是好惹的，粉丝们当晚就发出檄文，要求潘琦道歉。
林渊的表格只限于盘点遭受潘琦拉踩的可怜虫，褚卢二人的粉丝则更干脆，直接列出了潘琦和耿岳“狼狈为奸”的证据。
《影评人成为打手，耿岳的不堪上位路解析》
《娱乐圈公害耿岳发家史》
《你们都给我警惕点，耿岳来了！》
《告诉我，你到底害过谁？》
原本是潘琦挨着各家粉丝的骂，卢琛褚弘烈两家粉丝加入之后，耿岳也成为了话题中心。
卢琛和褚弘烈毕竟是耿岳曾经的竞争对手，粉丝们之间有摩擦是免不了的。
之前双方倒是打得有来有回，耿岳是红，褚卢二人也不差太多。
然而，《百合花絮语》和《一颗苹果》票房失利之后，耿岳粉丝陷入了狂欢。
卢琛和褚弘烈两人被嘲得……粉丝们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场景。
无奈这两部电影成绩确实不如《彼岸因果》和《云巷》，耿岳事业更进一步，两人却陷入了停滞，之后渐渐慢了下来。
在娱乐圈，实绩压过一切，虽然心里愤怒，褚卢二人的粉丝却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了，自家偶像的糊，中间还掺杂着别的因素。
粉丝们哪里能接受？
耿岳粉丝虽多，可论愤怒程度，却远远比不过此刻的卢琛和褚弘烈粉丝。
两家粉丝直接把耿岳的超话给掀了。
之前耿岳把贺洵踢出了《来旅行吧》，具体细节无人知晓，不知卢琛和褚弘烈粉丝做了什么，耿岳对《来旅行吧》节目组的暗示视频都被放了出来。
还有耿岳之前做过的种种坏事，包括耍大牌、欺负新人这些，更是被一口气倒了出来。
这一天的微博热度可谓爆棚，耿岳的名字就没从热搜榜上下来过。
最不满的是卢琛和褚弘烈粉丝，但其他曾被潘琦大肆批评过的明星粉丝当然也有想法。
都是圈内同行，耿岳对着其中几个客客气气喊前辈，转头就放任潘琦把前辈们喷得狗血淋头。
放黑料下水军都是常规操作，耿岳这种……就太过分了。
……
潘琦批评林渊的时候，耿岳心里还有些得意。
潘琦特意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很看不惯林渊云云，要给林渊一个教训。
耿岳明面上没有回复，却在暗处默默等待着。
他也觉得林渊太顺了。
他看不惯林渊，只想对方多些苦头吃。
潘琦的发帖果然如他预期的那般，很刻薄，但是又掺杂了一些客观元素，这样等到《鬼术》上映，观众们自然而然会远离。
耿岳原以为，林渊粉丝会因此冲上去，然后被不明真相的网友认为“追林渊的和脑残有区别吗？”
不能小看这一声“脑残”的评价，不少明星的路人缘就是这样被破坏的。
明星红的时候，路人争不过粉丝，只能暗暗憋着一口气。
可明星一旦糊了，或者某部作品扑了，这些路人就会赶上来嘲，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对这位明星的作品退避三舍，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看。
粉丝一旦脑残，就会做出很荒谬的事，比如买几张票锁场，比如P发票、装有钱，闹出很多笑话，明星自身的商业价值也会受到影响。
有些明星就算人气不够高、自身不够红，有气质衬托，一样能够接到不错的代言。
粉圈形象太差的话，大牌是不敢轻易发出邀请的——以贵妇为主要顾客群体的品牌，不会找大众认知中太low的明星
只能说，耿岳的算盘打得很响。
他却忘了，林渊这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等耿岳再次打开微博，发现林渊盘出了189号明星名单。
耿岳：“……”
施耐庵写《水浒传》的时候，大概都没有点过这么多人。
林渊偏偏点出来了，还加了备注。
有这些精力，干点什么不行？
耿岳也是服了。
在他看来，林渊的操作和神经病没有任何区别，神经病甚至都比他正常一些。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林渊这一招就是典型的借虎驱狼，他把所有人都搅进来了。
潘琦可以得罪林渊一个，但潘琦不可以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耿岳是不能发声的。
一旦他发声了，就会有人发现，他和潘琦之间存在合作。
冲突最好还是集中于林渊和潘琦之间。
耿岳的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潘琦骂过的明星都接近两百号了，在这种情况下，被他骂是常态，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咖位的证明，而被他夸的……很稀少。
被他连夸好几次、夸上天的，有且仅有一位。
网友们会错过这个伟大的发现吗？
显然根本不会。
耿岳就这样进入了大众视野。
众所周知，当网友们集中于扒皮某件事的时候，他们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尤其——网友们有着丰富的扒出轨男经验。
出轨，最重要的辅助就是时间线。
放到耿岳这里，网友们同样没有错过时间线。
于是，褚弘烈和卢琛的名字出现了。
事情朝着耿岳毫不期待的方向急剧发展。
等耿岳意识到闹大了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耿岳经纪公司紧急发布了一则声明，说网友们的猜测只是妄想、“对耿岳个人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可网友们根本不理。
“潘琦怎么就这么看好耿岳？耿岳是他亲爹不成？”
“本和潘琦住同一栋的邻居表示，潘琦根本没有把他爹接过来同住，我们也没有见过他爹，潘琦对耿岳可比对他爹孝顺多了。”
“哦哦哦，对对对，他们两人没有勾勾搭搭，潘琦只是纯粹欣赏耿岳的演技罢了，就问我说的这一句，有人敢信吗？”
“他的声誉也不差这一点损害了，天天干些损人利己的事，他有个毛线声誉？”
电视剧盛典，耿岳的座位在第二排，已经说明他的人气有下跌的趋势。
这一次，耿岳则遭遇了更大的冲击。
首先，被潘琦批评过的明星粉丝们，自发抵制起了耿岳和自家偶像的合作。
“前脚合作了，后脚潘琦就来骂，这不是纯纯犯贱吗？”
“高攀不起，人家有潘琦作后盾，我们可不敢惹，林渊不就是明证吗？电影还没上呢，就被骂惨了。”
对耿岳而言，这份冲击无疑是最大的。
其次，各家粉丝们抵制起了耿岳的商务。
耿岳的商务成绩颇为可观，高中低端品牌都涵盖了，目前虽然没有商家提出解约，但不出意外的话，各家品牌都在观望，静候事态发展。
最后，则是耿岳绵绵不绝的黑料。
网友们坚信，既然耿岳能对卢琛、褚弘烈和林渊下黑手，他在其他地方做过的坏事只会更多。
事实证明，这种想法并没有错。
耿岳出道前到出道这几年干了什么，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放过。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一个明星经得起扒，耿岳自然也不例外。
他开始了大规模的掉粉。
谁家营销号给耿岳说好话，评论区都是一片“收了钱吧”。
营销号们后来都闭口不言了。
就算是胆子再大、再敢嘲明星的营销号，也只有同时应对二到三位明星粉丝的经验，同时应对多家……能办到的不多。
耿岳的经纪公司也被喷得狗血淋头。
谁都知道，不管耿岳干了什么，其中都少不了经纪公司的手笔。
耿岳经纪公司倒是想办法挽回他的声誉，可惜根本没人买账。
除此之外，那些曾有荣幸被潘琦狂批的明星，这会儿大概是吃完了瓜，也开始发声了。
林渊一直发声没停。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的心好冷。】
【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耿岳：“……”
有病吧？
至于其他明星，有人发“我当时觉得我演得不错，还疑惑怎么被骂得那么厉害，原来是这样”，还有人发“被点名了我很荣幸”，至于“看错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之类的发言数不胜数。
耿岳如坐针毡，几乎要把脑细胞想碎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一场危机。
以前潘琦是他的发声渠道，现在潘琦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再说话了。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都是林渊的错。
“贾导那部电影你不用去了，他说取消合作。”
耿岳眉头蹙起，摆出阴沉的表情。
“你忘了，《一颗苹果》是贾导的。”
耿岳差点忘了。
“还有周导的，星耀视频那边也说，你暂时别去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耿岳收到的坏消息越来越多。
现在和潘琦切割作用已经不大了，所有人都认定，他和潘琦之间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确实存在。
耿岳反驳不了。
他也保证不了，如果他和潘琦切割太成功，潘琦那头会不会反扑。
合作既然存在，就会有证据。
“要不打感情牌？”耿岳道，“反正我们这边一直不承认，再找卢琛和褚弘烈的经纪公司说说情，让出一些资源来？”
耿岳的想法是，用钱和资源交换把闹得最凶的几个给摆平了。
经纪人却用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他：“以前你想尽办法把卢琛和褚弘烈挤走。”
“如你所愿，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人家要的是你也被挤走。”
耿岳早就有了往下走的趋势，只是他粉丝多，下滑得没那么快。
他总会走上卢琛和褚弘烈的老路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最期待耿岳往下走的不是卢琛和褚弘烈。
耿岳糊了，两人最多只有大仇得报的心理，却改变不了两人走下坡路的现实。
可耿岳却结结实实挡住了那些亟待上升的年轻人的路。
包括他同公司的某些人。
经纪公司固然可以为耿岳公关，但在如今的他身上花太多钱已经不划算，何况耿岳面临的境况很难救活。
“那公司打算捧谁？”耿岳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除了我，现在还有人可捧吗？”
“秦骁阳，汪辰？”
吐出这两个名字的同时，耿岳视线紧紧盯着经纪人，他说出秦骁阳的一瞬，经纪人目光毫无变化，而在他提起汪辰的瞬间，经纪人视线不自然地动了动。
“是我带他上节目的。”耿岳咬牙切齿道。
因为公司想捧汪辰，他刚好不满贺洵，就让《来旅行吧》节目组把贺洵踢走了，把汪辰塞进去。
后续因为这个，耿岳被狠狠吐槽了一通，他的人气因此损失了不少。
好处都是汪辰的，耿岳被喷的时候，他却隐身了，还借着耿岳疑似耍大牌欺负人的传闻刷了一波“被欺负的小可怜”的存在感。
什么汪辰虽然加盟了《来旅行吧》，纯粹是当了耿岳的奴隶，孩子吃苦来了。
耿岳的不满在这一刻临近爆发。
第107章 继续撕
娱乐圈内有条不成文的规定, 一位明星除非实锤法制咖，圈内同行、平台包括营销号们倒油都会克制些，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后很可能会继续合作, 加上这人的黑料被曝得多, 并不代表自己就干净。
耿岳当下面临的情形, 只比法制咖好了一些。
虽然他全心全意对付的人只有卢琛和褚弘烈，其他明星看到他却不免猜测, 他是不是也对自己下手哎。
“他那么早就铺垫着黑林渊了。”
“啧。”
耿岳是有不少粉丝, 粉丝们也挺能打，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粉丝们嘴里嚷嚷着“多大点事”，被其他明星的粉丝一拥而上, 喷到不敢回嘴。
卢琛和褚弘烈的粉丝尤其激动。
从某种程度上说, 想让耿岳这种上位成功过的男演员一夜之间塌掉难度很大, 然而，一旦业内开始采取回避的态度，耿岳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失。
明星毕竟是需要曝光率的。
耿岳的粉丝都认为是林渊的错：“怎么谁和林渊不对付谁就倒霉, 从谢渝到叶流川，再到耿岳, 林渊你害了这么多人还不知足？”
但这一次, 依旧没有轮到林渊粉丝发声，卢琛和褚弘烈的粉丝先开骂了：“林渊这是为民除害！”
“林渊最好什么也别说，让耿岳继续坑人吗？别太贱了！”
网上各种闹腾各种争论, 耿岳当上男主角后积攒的路人缘丢了个精光。
经纪公司压力同样很大。
经纪公司倒不是不愿意救耿岳，好歹是当初真金白银捧出来的，不过这两年耿岳没有过硬的作品，只靠他一个人也支撑不了门面, 公司总得想办法捧新人接棒耿岳。
就算这次勉强把耿岳救回来，耿岳的人气必然大不如前，到那时候，他活动也参加不了，商务成绩也平平，对经纪公司而言，性价比反而不高。
最重要的是，耿岳的合同快到期了。
放在前些年耿岳还不太火的时候，他绝对早早就把合同给签了，都不需要公司提出。
而这一次，耿岳翅膀硬了，又是公司的一哥，经纪公司高层提过几回续约的事，耿岳却推三阻四，到现在还不表态。
经纪公司那边也摸不准，他究竟是已经找好了下家，还是想以退为进谈条件。
但无论如何，有这个情况在，就注定了经纪公司很难和耿岳一条心。
……
冯曾问林渊：“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
林渊手指比划比划：“一点点。”
他开了个头，后面的活儿其实是经纪人干的，后续……也有贺洵的经纪公司出了力。
贺洵虽早已不在乎《来旅行吧》踢他出局，给火上添把柴这种事，他的经纪公司还是能做到的。
确实有网友们发现了《一颗苹果》和《百合花絮语》两部电影的时间线，不过仅凭网友们的力量，是很难让火势燃起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专业助力。
冯曾在其中起到了添砖加瓦的作用。
“我是纯粹的直觉。”林渊道，“看了潘琦发的那些内容，我感觉他和耿岳关系不错，总之他舍不得骂耿岳。”
林渊上辈子恰好认识一位和潘琦风格相似的所谓“影评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潘琦居然也充当着耿岳的打手。
两位影评人的人设相似度达到了惊人的100%。
接下来再顺藤摸瓜，一切自然都明了了。
林渊在微博主页列表，只是想曝光一下潘琦的真面目，最多给耿岳挖个坑罢了，反正用潘琦对耿岳演技的夸赞恶心对方一把。
结果——事态发展得比他预期更为迅速。
虽然耿岳现在挺倒霉，林渊却很难对这个人产生任何同情，他哪怕借潘琦去获得金翼奖这类大奖评委的好感度都行，他偏偏不干，把手段用在了竞争对手身上。
“潘琦争取不到好感度的。”冯曾道，“在影评人里，潘琦也属于不学无术的类型，肚子里没多少货的。”
所以潘琦虽说有话题度，却缺乏认知度。
“谁能看不出来？和其他提名演员相比，耿岳的演技差了不止一点，潘琦再怎么吹，也没几个人响应的。”
林渊点了点头。
“现在耿岳的资源跌得挺凶。”冯曾对林渊道，“他粉丝还嘴硬说没什么影响，其实影响挺大的。”
各路明星嘴上不说，却还是担心耿岳半路捅刀子。
“何况他也到了这个阶段了。”
耿岳前期算是上位成功了，不过随着他角逐金翼奖失利、爆作没有续上，他的人气已经在渐渐下滑。
无论耿岳自己是否愿意，他终归要让位的。
“演员圈子就是这样，不进则退。”冯曾拍拍林渊的肩膀，“你将来可能也会面临这种情况，记得稳住别慌，保持自我最重要。”
在冯曾心里，获奖、站在金字塔的顶峰固然重要，但他害怕林渊因此迷失。
哪怕是曾经的天王天后，也未必没有跌落神坛的一天。
没有人会一生长红，但总有人会红。
曾经爆红、之后销声匿迹的明星在这个圈子里太多太多。
总有人会被淘汰的。
“我知道的。”
事情曝光之后几天，三四家品牌无声无息地取消了和耿岳的合作，品牌地广换上了新代言人的海报。
之后则是综艺阵容的改变。
当初《来旅行吧》节目组在耿岳插手下换人，消息曝光之后，节目组不肯承认，只说从来没有考虑过邀请贺洵。
这一次被换的人成了耿岳，粉丝们找上节目组抗议，新综艺的节目组直接复制粘贴了《来旅行吧》节目组的话术——
【XXX从没有邀请耿岳先生的意向。】
节目组态度可谓敷衍到极致，粉丝们原以为能为耿岳讨个说法，现在却只讨来了笑料。
“当初欺负人家贺洵那个劲头呢？怎么没了？”
“贺洵被踢的时候，节目组发的公告可是被你们家奉若圣旨，到自己头上就接受不了了？就没有想过当时贺洵粉丝是什么心情？”
“顺便考虑一下林渊粉丝卢琛粉丝和褚弘烈粉丝的心情呢。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考虑的，愿意考虑的话，都不会主动出手去坑人家。”
“哈哈哈哈我只能说一句活该！虽然我不是以上提及的任何一位的粉丝，可我到现在还记得，之前潘琦把方霖镇骂成那样，说他的演技一毛不值，方霖镇沮丧了好久，结果人家转头拿下了演技奖，潘琦和耿岳二位都害人不浅，一起塌掉吧，我一点也不遗憾。”
可以说，耿岳如果为人不错，看到他的遭遇，网友们多少会表达一丝惋惜。
结果这次他塌了，网友们发现，除了他的粉丝之外，居然没几个替他说话的。
不止如此，倒油的人越来越多了，连耿岳同公司的明星都在其中掺了一脚。
“这做人究竟是有多失败啊？”
“楼上才第一天发现吗？仔细想想，贺洵一开始和耿岳有仇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就因为贺洵和林渊合作过《权臣》关系不错，耿岳就非得害人倒霉，他人品怎么样还看不出来吗？”
“＋1，林渊早前都糊成什么样了，他在县城大舞台唱歌，都有人夸他态度好。”
为耿岳说话的圈内人约等于零的事实加速了耿岳口碑的崩塌，他的资源分割得更凶了。
耿岳同公司的艺人们难免会被追问，尤其是代替贺洵加盟《来旅行吧》的汪辰。
镜头里，汪辰的表情无辜得可以：“我们……不太熟。”
“耿哥他太红了，是我必须仰望的存在，虽然签了同一家公司，但我们之间其实没怎么说过话。”
既然采访到了汪辰，《来旅行吧》那桩旧事当然也会被问起。
汪辰的表情看起来更无辜了：“如果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但这就是事实，当时是我经纪人找上了我，说一档旅行综艺缺个老幺，节目组觉得我形象合适，就派我去了，别的没有多说，只说让我多跑跑腿，少吃点。”
汪辰是易胖体质，他的爱吃已经成了一个梗，每当他看到好吃的东西却被多方阻挠时，粉丝们就会嗷嗷怜爱起他。
“少吃点……是汪辰经纪人会说出来的话，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耿岳是耿岳，汪辰是汪辰，潘琦为汪辰发声过吗？不能因为耿岳和汪辰在同家经纪公司就用有色眼镜看汪辰吧？《来旅行吧》节目里还看不出来吗？汪辰纯粹是耿岳的跑腿小弟。”
“谁觉得汪辰占了耿岳便宜，我就祝你们公司也有这样的好前辈，一个不够来十个！都打包去你们家。”
“＋1＋1。”
耿岳出事之后，汪辰粉丝就极力撇清耿岳和汪辰的关系，浑然忘记了汪辰本人多次在直播里提到“岳哥”，“岳哥人很好，很照顾我”，“昨天我拿到了岳哥的签名，独家哦”。
粉丝们也和汪辰本人一起失忆了。
耿岳粉丝一腔怒火一直发泄不出来，毕竟和耿岳相比，其他明星都可以说是无辜受害。
可汪辰不一样。
看到汪辰本人和粉丝们的言论，耿岳粉丝真的怒了。
汪辰这样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耿岳再对不起其他人，可没有对不起汪辰，何况汪辰还借着耿岳的关系吃了不少资源。
现在跑出来卖惨，左一句不熟，右一句无辜，把全世界当成傻子吗？
耿岳粉丝眼下打不过那些一拥而上的明星粉们，对上卢琛粉丝和褚弘烈粉丝又理亏，可对上汪辰粉丝，他们完全没有在怕的。
两家粉丝迅速撕了起来。
撕的中途，围观的网友们纷纷@贺洵，请他来看这场好戏。
贺洵：“……”
林渊询问他的观看感受。
“我果然不适合吵架。”贺洵感慨道，“还是宅在家睡大觉比较好。”
他既做不出耿岳做出的那些事，又说不出汪辰说的那些话。
汪辰的语气……就好像他也是受害者，倒霉才和耿岳一家经纪公司，倒霉才摊上了《来旅行吧》，对自己从中获得的好处只字不提。
林渊：“……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当初没出道，我应该更快乐一点？”贺洵迅速接上。
林渊：“……”
别把人家的台词背得那么熟练好吗？
他以为这是他的独门秘技。
“现在不是了，你的秘技是＃善良＃”
林渊：“……”
他同意，贺洵最好别说话。
一想到是他激发了贺洵爱说话的技能，林渊就万分后悔。
第108章 过渡
耿岳粉丝和汪辰粉丝撕得可谓格外激烈, 从林渊这种旁观者的角度看，属于狗咬狗。
汪辰过往怎么蹭耿岳热度的，被耿岳的粉丝们扒得干干净净，汪辰粉丝也丝毫不甘落后——耿岳粉丝再凶, 耿岳的事业也发展到头了。
今后还得看汪辰。
林渊：“……”
何必这么真情实感？
林渊完全没有自己参与了这场八卦的意识, 总之, 事情闹到现在，和他关系已经不大了, 主要是耿岳越扒越有, 他的那些黑料都不是林渊制造的。
不过在营销号们口中，林渊战绩继续＋1。
林渊最近每天都在被于颖行注目礼，于颖除了感慨林渊搜集数据的能力之外, 也佩服林渊的好运气：“运气借我一点, 下次我也要这么捶死渣男。”
林渊：“……行。”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
“我的梦想是世界和平。”林渊表示。
“没有一只袋鼠会这么想。”于颖道, “你知道吗？澳大利亚有4700万只袋鼠。”
林渊：“？”
“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林渊：“？”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演员朋友们和他走得太近，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会逐渐呈现出一种奇妙状态。
比如于颖, 比如贺洵。
当他们语言水准进步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攻击自己。
林渊：“……”
他好累。
……
时间过得并不快, 林渊参加完星耀视频跨年就继续拍《鬼术》了。
其实……从耿岳被扒到现在, 才不过三四天而已，但鉴于耿岳的瓜太多太多，才会给人一种经历了漫长时期的错觉。
吃瓜太多也会消耗脑细胞, 让人吃得累。
林渊头一天吃到深夜，第二天就NG两次被导演给骂了。
好在导演骂得不凶，知道林渊怼潘琦也是为了《鬼术》剧组。
谁家剧组看到潘琦的点评会高兴？
如果潘琦一直追着《鬼术》咬，给外界一种《鬼术》是大烂片的错觉, 那观众还会愿意进电影院吗？
电影票是要花钱买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刘晓光承认，《鬼术》是旧作翻拍，但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他也尽量拍出新意。
无论如何，《鬼术》还没有上映，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如果《鬼术》上映后被观众鉴定为烂片，刘晓光倒是愿意接受——相比其他专业出身的导演，刘晓光这个学市场营销的外行太懂得口碑的重要性了。
产品投放到市场，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永远是消费者说了算，不是厂家觉得高端就高端。
导演觉得观众配不上自己的审美，完全可以自娱自乐，不去争取观众的票房，不从观众口袋里掏钱。
他也看不惯圈子里那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行径，想赚钱，把腰弯下来一点也没关系。
又要骗观众的钱，又嫌观众没有品味，哪有这样的好事？
总之，林渊算是把潘琦给搞定了，《鬼术》还因此收获了一波关注，导演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不过他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强硬的，《鬼术》剧组里，男主林渊和女主于颖一样重要，这两个人的表现决定了《鬼术》的最终质量。
刘晓光一开始没那么凶，但导演渐渐发现，两位主演……有把彼此带偏的趋势。
原来两人……也不算特别正经。
现在的话，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导演到现在都没分析出来，究竟是林渊带坏了于颖，还是于颖带坏了林渊？
他唯一确定的是，于颖跟着林渊学到了怼人技巧，至于林渊有没有去拳馆报道、有没有学有所成，鉴于没有实践结果，导演也无从知晓。
于颖的经纪人看起来更可怜了。
所以导演偶尔还是会干涉一二的，为此经常收获于颖经纪人感激的视线。
刘晓光：“……”
导演内心忍不住有些愧疚，每天大概会思考两秒钟左右——邀请林渊担任男主角是不是一种错误？
反正于颖是先定下来的那个。
之所以只有两秒钟，是因为——《鬼术》里，林渊和于颖都有相当出色的发挥。
从表演的角度考虑，这两人绝对是合格的，甚至……对戏的部分，每每能给导演惊喜。
在极为清晰的镜头下，两位演员间的互动是否有张力，一切都显露得明明白白。
不过作为于颖的老熟人，刘晓光能看出来，《鬼术》于颖拍得挺高兴的。
她身上没有了那种防备感，反而展露出了最真实的性格。
大概因为林渊也是那种大胆莽撞的人吧。
于颖从前是这种性格，所以她在娱乐圈里吃了很多亏，数不尽的，想蹭她热度的人太多太多了，一个个都想把她塑造成疯婆子，自己在一旁装可怜。
这一点圈内人看得很清楚，可观众们未必知道。
林渊的话……在《鬼术》剧组，林渊属于一口气吸进所有热度的类型，他高调又炫目地搞事，于颖反倒被藏在了暗处，无人关注。
这是于颖期待的状态。
不是说她希望林渊顶住一切，麻烦都交给林渊，但和林渊合作的时候，她真的有种林渊顶起了一片天的感觉。
所以她很安心，甚至可以吃一吃林渊制造的瓜。
于颖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
她虽然外表大大咧咧，但既然能投入全部心力去完成一个个角色，她内心其实是细腻的。
外界的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是完全没听见，也不是完全不在乎。
剧组的氛围也很和谐。
刘晓光一直觉得，一个剧组的气质与主演的气质息息相关，因为《鬼术》选了林渊和于颖两个人，拍摄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
紧赶慢赶，《鬼术》还是在春节前夕拍完了。
今年林渊成绩不错，年底之前，经纪人考虑到联欢晚会可能会邀约，给林渊空出了几天假期，结果邀约并没有到，林渊因此多了几个休息日。
能不能参加联欢晚会，林渊其实不太在乎，节目组邀请了他会去，不邀请也没关系。
林渊翻着明年的大致工作安排，复仇剧的拍摄时间已经定了，开过年就可以，那部偶像剧一开始没确定拍摄时间，过了一阵才和冯曾联系，询问林渊是否还有拍摄意向。
两部剧的时间刚好错开了，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林渊明年都至少得拍两部剧。
《金戈》巡演还在持续，林渊还得去演上几场。
“歌也得发几首吧？”林渊挠挠头发。
在《鬼术》剧组，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拍摄一结束林渊赶紧剪了。
“几首？”冯曾看向他，“一两首还是七八首？”
林渊：“……不能取个中间值吗？跨度也太大了吧？如果是七八首的话，不如干脆发张专辑。”
林渊话音刚落，就见经纪人用鼓励的目光看向他。
林渊：“……会死的。”
“你绝对能写出来，我相信你。”冯曾握拳，“我会为你铺平道路。”
林渊：“……这又是哪学来的中二台词？”
“最近于颖开始看漫画了。”冯曾道，“为了提升语言能力。”
于颖看漫画→带动她经纪人看漫画→冯曾学到了其中一两句台词。
林渊虚弱状：“别什么都学，好吗？”
冯曾真的相信林渊，因为他觉得，只要是感兴趣的事情，林渊一定能做好。
林渊在计划表上勾勾画画：“明年《鬼术》也会上。”
复仇剧拍得快的话，明年下半年也可能会播。
“这么看的话，时间其实已经排满了。”林渊叹了口气，“主要就这么几件事，可没有一件是容易的。”
何况这中间还掺杂着各类活动、商务、拍摄、站台、演出……
林渊直接瘫倒：“都很麻烦。”
“反正公历新年已经过了，现在就算明年。”冯曾道，“为了完成计划，开始写歌吧，现在就写。”
林渊：“？你是魔鬼吗？”
“快过年了哎。”
“快过年了，其他人都很松懈，只有你努力写歌，你就能比别人进步很多。”
林渊：“…………”
他想打电话把冯曾送去治疗。
但很诡异的是，在某个时刻，他大脑居然觉得，冯曾的话也有那么点道理。
写歌本来就是在漫长的时间线里挑一段完成的。
对林渊来说，进组拍摄的时间是连续的，写歌只能在这些重要工作的间隙里完成。
而如冯曾所说，他明明可以不写的。
不管是拍剧还是拍电影，他都有不错的成绩，不愁戏拍，就算不写歌，只凭演员的身份活动，平台还是会邀请他参加跨年演唱会。
之所以写，是因为林渊真心喜欢。
所以他才能排除万难，在已经非常疲惫的夜晚绞尽脑汁去构思。
林渊觉得，演员演绎角色、歌手唱歌，都是在传递情感，一部剧观众看了之后才能了解角色，而一首歌……
即使听者不清楚林渊是谁，之前也从未听过他的歌，但在某一时刻，可能在商场，在十字路口，在路过的咖啡店，林渊的歌会传入耳中，带给听者不一样的感受。
有些心境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在林渊这里，演员身份和歌手身份并无高低之分。
歌曲传递的范围甚至更广一些。
“真的确定写吗？”经纪人惊讶道，“没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吧。”
林渊：“……不是你说的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一个建议。”冯曾摆摆手，“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林渊：“……”
呵。
结果……或许最近是特别适合写歌的日子。
林渊居然很快写出了一首。
这首歌叫《回忆》。
第109章 日常
“这么快吗？”经纪人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两人靠得挺近, 从林渊的角度看，他觉得冯曾有点想晃晃他脑袋让他清醒一点。
年底了，林渊又陷入了回不回家的纠结，经纪人知道他没吃饭, 带了锅来给他做辣火锅吃。
“肉, 我要吃肉！”
锅里还在煮着底料, 林渊看向冯曾：“我打电话给贺洵问问，看他来不来。”
“这时候他应该回老家了吧？”冯曾道。
经纪人之所以今天来找林渊, 是因为他明天就回老家了。
“还没呢。”林渊晃了晃手机, “他还在家躺着，没吃饭，马上来。”
林渊想了想, 又把于颖给叫上了。
《鬼术》杀青之后, 于颖同样无所事事, 林渊有她的朋友圈，眼睁睁看着她唱听的歌从《明日Star》进化到了《只想对你Wink》。
没有戏拍的演员，都是一群可怕的生物。
于颖果然也有空。
一开始林渊还不知道两人住得很近, 某天刷着手机，附近有个人发帖, 说本市哪些小区住了明星, 热评第一条就是说自己和于颖住同一个小区的。
林渊截图发了过去。
于颖回他：“你在偷窥我。”
顺带发了一个油腻霸总表情包。
林渊：“……饶了我。”
于是贺洵和于颖正式认识了，两人都没有空手来，贺洵带了菜, 于颖带了酒，三位没有机会出席联欢晚会的明星完成了一场孤独的火锅局。
“怎么把我给忘了？”冯曾抗议道，“没有我，火锅你都吃不成。”
林渊及时补上了感谢。
邀请这两人过来之前, 林渊已经预料到，自己必然会被两人联合吐槽，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到后来，林渊肉都吃少了一半，全程都在辩解：“我是那种人吗？”
“你难道不是？”
“把肉放下来，不许再吃了。”林渊指着火锅里的肉，“数你吃得最多。”
“怎么这么抠？”
“抠死了。”
贺洵和于颖以前合作过一次，很久之前了，那时候贺洵才出道不久，于颖演女一号，他大概是男四，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对手戏，一起拍摄了几个月，贺洵和于颖甚至没有说过话。
不过两人对彼此还有印象。
用于颖的话说，今天是她知道贺洵这个人以来对方说话最多的一次。
“有那么夸张吗？”
贺洵很正经地点点头：“我在其他剧组也不怎么说话，只和你说得最多。”
“大概是学习的心态。”于颖补充道。
两人互相投去鼓励的眼神。
林渊：“……”
等林渊反应过来，他的肉又被贺洵给偷吃了。
“什么叫偷吃？你说话好难听，我在光明正大地吃。”
两人的经纪人都回了老家，年底也没什么活儿，就算有，没价值的那些两人也都给推了。
今年的A市尤其冷，年底了，两人都只想安逸度过，不想让自己太累。
“今年我拍不少戏了。”贺洵抱着林渊的抱枕靠在沙发上，“从没这么忙过。”
“我进个新剧组就得瘦三斤。”贺洵道，“前阵子拍下水戏，冻着了，又瘦了两斤。”
“什么时候播？”林渊好奇道。
“开春吧。”贺洵把抱枕抱得紧了些，“这是我第一次扛剧，压力特别大。”
“《权臣》开播那时候，你什么心情？”贺洵冲林渊抬起下巴，“想不起来了，但我记得你那时候没怎么紧张。”
“也没有紧张的必要吧。”林渊反问他，“反正前期收视不会太好。”
反正《权臣》播出平台是霞光卫视，那时候剧组上下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林渊名义上是一番，不过这剧就算扑街了，应该也没有人怪他。
“哪个平台？”
“天风卫视。”贺洵老实回答道。
林渊一拍他肩膀：“出息了呀。”
“所以压力太大。”贺洵叹了口气，“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要是扑了该怎么办？”
“那就是导演的责任、编剧的责任和摄影的责任，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于颖端来了水果，接话道。
“哪能这么说？”贺洵无奈道。
“不是要你这么说，是你要有这种心态。”于颖道，“你把自己的责任完成就行了，扛那么多责任，人不累吗？”
林渊默默瞅她，被于颖反瞪了回来：“看什么看？”
林渊：“你是在骗他吧？”
于颖嘴上这么说，但以林渊对她的了解，于颖可负责了，属于什么都要去管一管的类型。
她自己这么操心，却反过来劝贺洵不操心。
“这样没什么说服力。”
“反正演员不可能每一部都爆的，总有巅峰有低谷。”于颖道，“既然是你自己好好对待的作品，你的那一部分不会差，观众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林渊点了点头。
真正的观众对演员大多挺包容，成天上窜下跳的那种，大多是对家的粉丝。
除非演员真的演得稀烂，在镜头里嘴歪眼斜、完全传递不出情感，或者把脸整成了一坨馒头，露面就是对观众的伤害那种类型，观众才会特意吐槽两句。
制作差了，而演员表现足够出色的话，观众们甚至会为演员本人觉得可惜。
“唉。”贺洵继续叹气，“其实最近……我都还没有适应自己渐渐红了这种状态。”
“可能是糊太久了，也可能……我本身就不太擅长营业那些。”
“那你就当个正经的演员呗。”于颖又拆了一包辣条来吃。
林渊默默拍了照，要发给她经纪人。
“林渊你在做什么？我都看到了！”于颖眼疾手快，一把就要抢他手机。
然而林渊身高超过了1米8。
于颖的话，在165以上，但是并没有超过170。
所以林渊把手机高高举起，让于颖化身猩猩来抢。
“别逼我扇你！”于颖摆出威胁的语气。
“你们两个，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正煽情着呢。”
贺洵一把夺过林渊的手机，然而林渊已经按下了发送键。
于颖：“……”
只听“邦”一声，下一秒，林渊抬起腿，发出嗷嗷的叫声：“断了，真的断了！”
“第几根？”
听到于颖的询问，贺洵顾不上伤感了，“噗”一声笑了出来：“活该哈哈哈哈哈。”
“我腿保价了的，可贵了。”林渊埋怨道。
“给你一百，不用找了。”
“你现在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停！”
接下来继续贺洵的吐槽时间。
但贺洵还没有开始，于颖便示意他先停一停，让他往林渊旁边坐一坐：“靠一点，别那么生疏。”
“再靠近一点，看镜头。”于颖一边示意，一边发出“嘬嘬”声。
林渊：“……我俩是狗吗？”
总之，在于女士的淫威之下，两人还是比着僵硬的剪刀手，完成了这张照片。
于颖很迅速地发到了微博主页，还有她之前拍的火锅照。
林渊＆贺洵：“……”
两人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里，终于有会拍照的了。
明明吃的同一顿火锅，在林渊的镜头下，美食的诱惑力下降了50%，于颖拍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得学啊。”于颖拍拍林渊的肩膀，“我认识的人里，数你拍照最丑。”
林渊：“？”
他忍不住指着贺洵：“他不丑？”
“比你强一点。”
贺洵咧开嘴，冲林渊做了个邪恶表情，得意劲根本压抑不住。
……
于颖这条微博一发，评论区就热闹了起来。
“谢谢姐姐，姐姐好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有正常的照片了，感动流泪，这是《权臣》之后我见过的最正常的林渊和贺洵的照片。”
“哈哈哈哈每次看到林渊和贺洵的自拍，我都忍不住想，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真的是可以在社媒上发出来的照片吗？”
“大过年的，你们居然一起吃火锅了吗？啧啧，捕捉角落里的经纪人一枚。”
“僵硬的表情和完全不CP的坐姿，一看就是被强迫的吧？姐姐威武！笑死，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一起玩了，林渊委屈脸和贺洵嫌弃脸真的好好笑！”
“我要去重温一下《权臣》了！！！”
搞笑的是，和＃林渊 贺洵＃一同登上热搜的，还有＃耿岳 汪辰＃，实时里除了两家粉丝互撕之外，还有耿岳动手把自己微博里汪辰的内容删空了。
耿岳微博提及汪辰的部分，除了展现同公司的兄弟情之外，就是《来旅行吧》的宣传博了。
宣传博基本是全员剪影和预告，其他嘉宾也在其中，大概是厌恶汪辰到了一定程度，耿岳一口气把《来旅行吧》的部分全删了。
被耿岳这样对待，汪辰一开始只哭诉了一番，后面也亲自动手，删掉了自己舔耿岳的那部分微博。
网友们因此感慨万千。
不少人还有印象，《权臣》还没播那一阵，有传闻说，林渊性格太高调，和低调的贺洵不是一路人，恐怕处不到一块儿去。
那时候还证据图，贺洵似乎挺回避林渊。
到了拍《鬼术》也是，说于颖脾气暴难相处，又说林渊成天阴阳怪气，保不准什么时候得罪于颖被她一顿胖揍。
耿岳对汪辰的提携反倒成了典范。
现在呢？
成天演着关系好的撕得头破血流，证明一切都是虚假，甚至……从两人的互撕里，网友们不觉得谁真正无辜，只觉两人都是恶人。
反而林渊这边几位……秀偶尔是会秀一下的，但没有成天挂在嘴边。
火锅局已经攒上了，还把于颖叫上了，和耿岳汪辰两人对比，可谓十分明显。
网友们仔细分析了一下，林渊确实能撕，但他从没有撕过对他好的人。
Wink那几位别提对他好了，明明自己做了对不起林渊的事，却偏要拼命拉踩林渊。
“说明小林这人能处。”
“超能处的，摄影技术超烂的好袋鼠一枚吖。”
于颖拍的照片里，她吃的那包辣条也不小心入镜了，被网友们疯狂截图发给了经纪人。
于颖：“……”
告状精。
于颖经纪人果然很快有了反应，除了感谢网友们之外，也提到“有人早就把图片发给我了”。
至于这个“有人”是谁——“有人”很快在于颖评论区主动认领了。
“怎么老是你？”
“于姐说得对！告状精！”
“哈哈哈哈又是林渊！我毫不怀疑，在屏幕的另外一边，这位袋鼠同学要被打了，于姐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
“多来点这种日常好吗？看到这种日常，我就觉得整个人超幸福的！！”
第110章 继续日常
“你们俩热度好高。”于颖指着右上角的浏览量, “我平时发微博都没人理。”
“好羡慕啊。”
评论区的网友都在感谢她让《权臣》CP再现。
两人如今同框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虽然林渊和贺洵都越来越火，但对于见证两人一路成长到现在的粉丝们而言，《权臣》始终是不同的，在粉丝们心中一直有着特殊地位。
总之——看到林渊和贺洵同时露脸, 一个表情僵硬, 一个摆出了苦瓜脸, 粉丝们只觉得欢快又真实。
只想于颖再多发一些。
于颖很快发现，自己微博涨粉了。
她的粉丝基数不算少, 但到底不如那些腥风血雨的流量明星, 因而突然间有小幅增长，于颖能够很快察觉。
这些粉丝基本都关注了林渊和贺洵的超话，或者《权臣》的CP超话。
哪怕过了这么久, 邵景和天子的CP依然有产出。
“都是来蹲日常的吧。”于颖挑眉, “你俩勤快点, 积极点啊。”
“积极不起来。”林渊摆烂了。
“不想积极。”贺洵道，“一想到要说话我就头大。”
于颖：“？”
今天她可没见这人少说。
“还有一点——”林渊甩了个链接给于颖。
“当一对古早CP决定开卖，粉丝们嗷嗷呼唤‘我的青春回来了’时, 其中隐藏了一个现实——明星本人已经糊了，不得不依靠CP的力量提升存在感。”
“众所周知, 顶流独美, 糊咖才会抱团。”
于颖：“……你偶像包袱这么重？”
“我本来就是偶像好吗？”
“Kangaroo里的偶像。”
林渊：“别拽英文行吗？我文盲。”
“照片都拍不好的人，卖了也等于没卖。”于颖指着自己，“所以说, 你们需要我这种专业人士的助力。”
“哦。”
林渊和贺洵的态度都很冷淡。
不过两人这么一打岔，贺洵反倒没那么焦虑了。
于颖给出的建议很真挚：“你又不是那种走流量路线的演员，好好拍戏就行，腥风血雨是他的。”
林渊：“……我也没走流量路线好吗？”
“都偶像了, 别在意这些。”
林渊只承认，他和其他明星对上的概率很高，但这不能怪他，和Wink的孽缘就注定了这一段他逃不掉。
幸亏Wink没有全员走演员和歌手路线。
“确实。”贺洵收到了安慰，“幸亏我不是林渊，我现在这种状态还挺好的。”
“快收回你的话。”林渊威胁道，“把肉吐出来。”
贺洵瞅他：“你确定？”
“我今天也带了菜的。”贺洵感慨道，“带了菜都是这种待遇，真白吃白喝的话，这个人绝对会把我赶出家门。”
林渊：“你很懂。”
林渊提起了自己明年的计划。
三人之中，最闲的是于颖，她现在专注于拍电影，文艺题材居多，商业片的镶边女主角轮不到她。
“现在形势比之前好了一些，开机的女导演变多了。”于颖道，“剧嘛，我没什么号召力，偶像剧不爱用我，都市剧年代剧人家有自己的固定班底。”
于颖是明艳挂的长相，演年代剧这种题材也不合适。
她有合适的本子就接，倒也不是那么挑，鉴于她拿过海外的奖项，不是生面孔，导演们倒也愿意用她。
贺洵今年播出的都是他演配角的剧集，《权臣》之后，他担主的剧多了起来，不过仍是以正剧为主。
眼下年轻演员们都一窝蜂的去演偶像剧了，正剧反而愿意给贺洵这样的演员机会，他形象适配，本身也有代表作，用了他的剧组，播出时好歹不会全无姓名。
贺洵目前还是以拍剧为主业，没有往电影方面拓展。
“慢慢来呗，反正我不急。”贺洵道，“我反而觉得现在节奏已经很快了。”
他是个慢性子。
贺洵和于颖加了微信，微博也互关了。
于颖原先吐槽过林渊的更博频率太低，现在意识到，贺洵的更博频率更低，还基本都是作品的宣传。
“散发着一股老实人的气质。”于颖总结道，“《权臣》播出之后，你到底替多少人宣传过作品？”
贺洵：“……”
至于林渊，用于颖的话说，就是太不老实。
微博虽然更得不多，从前往后翻，不是在怼这个，就是在怼那个，日天日地——“商业价值极高。”
林渊：“……”
他现在觉得，于颖的敌人们恐怕会对她的新形态极为陌生，再对上的话，于颖未必会输。
“你好忙啊。”于颖道，“别告诉我你明年真打算安排一张专辑？”
“应该会。”林渊道，“把空闲时间利用起来，反正专辑也不会年年发。”
“牛逼。”于颖清楚，林渊肯定很爱唱歌。
今年星耀视频的跨年，她没有关注别人，只关注了林渊。
以于颖作为演员的视角看，当林渊在舞台上演唱时，他的魅力值并不逊色于在片场。
林渊是个有演技的演员，他尽情投入去展现角色时，魅力值会到达最高点。
开机的林渊和日常的林渊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他真的很有舞台魅力。
于颖从不觉得，林渊选择发专辑是一种浪费，如果他只专注演员事业，反而是一种浪费。
“如果我是你粉丝，不知该有多幸福。”于颖感慨道。
“你也觉得吧？”林渊咧嘴一笑，“偶像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粉丝幸福。”
“道理是对的。”贺洵在一旁补充道，“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显得很油腻。”
“嫉妒你就直说。”林渊道，“下一首歌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不爱说话的人》。”
贺洵：“……”
“下一首呢？”于颖看向林渊，“叫《Punch》？”
林渊：“……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几人胡扯了一阵，只感慨林渊明年会很忙。
但实际上，论进组速度的话，林渊比不过和他咖位相近的年轻演员，有些演员存货就有好几部，又预定了平台的不少项目，和他们相比，林渊已经属于很慢的了。
明年与其说是忙，不如说是充实。
虽然工作很多，但其中并没有重复的工作，对林渊而言，一切都很新鲜。
明年确定要拍两部剧，等后年的话，大概就是电影，等自己专辑发得足够多，林渊也会考虑开演唱会，大场子办不到，就从小场开始。
林渊还想主一部音乐剧。
他的计划大概和“爆红”、“巨星”这两个词相悖，不过一想起来，林渊内心就充满期待。
他赚到了足够多的钱，所以才想尝试更多工作，他已经不必为钱而苦恼了。
贺洵和于颖都支持他的计划。
大概因为……这两人的人生字典里，同样没有爆红这个词。
两人很理解林渊的想法。
“会很辛苦的。”于颖提醒道，“还会有很多不理解你的人。”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就加油吧。”
……
上一个春节，林渊在家没待多久就返回了《重案剧组》，这个春节，他则在厨房包着不成形状的饺子。
他包的时候就挺破，煮完更破了。
电视里，联欢晚会正播着，刷微博实时的话，会有人问“林渊怎么没参加”，有人嫌参加表演的某几位唱得不如他好听，还有人表示“说明林渊还不够红，没资格来”。
嫌林渊没参加的那位，多半也不是对林渊的缺席多么真情实感，只是讨厌在台上表演的明星罢了。
林渊是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去年林渊还不太适应一家人在一起的状态，基本闷在房间不太出去，今年他就适应多了——这是原主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
林渊自己是没有家人的，他可以拥有很多感情，但是这一方面，他自认有所欠缺。
现在则是把缺失的这块拼图慢慢补上。
他包的破饺子还被嫌弃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林渊签了不少名，照片一张接一张拍。
《明日星途》的时候，林渊只是个小明星，现在好歹进入了大明星的范畴。
昨晚林渊发了不少祝福短信，《千重山》剧组的，《明天的明天》剧组，还有《重案》和《权臣》剧组。
和前一年相比，林渊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事业取得了飞跃——去年绝对没有这么多人给他发拜年短信。
今年林渊在家的时间更长了点，他早上和冯曾打视频，经纪人顶着鸡窝脑袋，像刚睡醒的样子，他旁边的小朋友一直闹腾着要他去买加特林。
“我到哪里买，不买！”
经纪人平日都是一副散漫态度，却拿小朋友没有任何办法：“我给你买奥特曼，行吗？”
“有水晶底座的那种。”
“行行行。”
小朋友欢呼一声，不去闹他了。
林渊觉得，自家经纪人其实挺不容易。
冯曾却摆摆手：“我没什么不容易的，孩子平时不是我带，我老婆更辛苦。”
到了假期，冯曾能帮忙也会帮，不过他平时确实忙不过来。
对林渊来说，春节最快乐的地方是看大家晒年夜饭，他朋友圈里的演员们大多还是回家过年了，一个个在剧组群里晒着年夜饭。
大家都来自天南海北，晒的年夜饭很不一样。
几乎每张图一晒，大家统一的留言都是“想吃”。
女演员们一般会发一句“别说了”——通常是年后就要开机的几位。
“今天多吃几口，上镜就得多饿几顿，你们做个人吧。”
就很欢乐。
林渊同样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之中。
他深深觉得，自己加入的剧组都是很好的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