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没两分钟,又有新消息了。
苏宁：心心在家吗？
心：在。
竹心给她改了个备注。
女主角：心心要来我家玩吗,我买了新鲜的海鲜,还有其他好吃的,都是给心心准备的。
心：不去。
女主角：在忙吗？
心：我要和宋意怜待一块。
女主角：心心真乖，会想着和妈妈待在一起。
心：她要出差了。
女主角：这样啊。
竹心：“？？”
似曾相识的话。
女主角：心心多陪陪她。
竹心看了看聊天记录，又看了看和曲漾的聊天记录，她们两个是心有灵犀吗,怎么说的话都差不多。
宋意怜在收拾竹心爱吃的零食,库房里已经堆满了，冰箱里也是塞得满满当当。
她出差的这段时间，应该够吃。
不够的话,再叫阿姨买。
宋意怜关上冰箱，手机响了。
苏宁给她发了消息。
苏宁：你出差多久。
苏宁：心心需要人照顾吗？
宋意怜瞬间脸黑。
她怎么知道的。
宋意怜去了客厅，看见竹心在玩手机，她故作不经意地问：“心心，你跟苏宁说了我要出差吗？”
竹心点头。
宋意怜：“”
她又不好说心心什么。
宋意怜又问：“心心还有和其他人说吗，比如曲漾？”
竹心点头。
她现在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她要出差的感觉，然后还有一种她家不保的错觉，好像她离开了，随时有人入室抢猫猫。
宋意怜忧心地说：“心心，你好好在家，绝对不要相信除妈妈以外的陌生人，哪怕是认识的人也不行。”
竹心点头。
宋意怜并未放心多少。
她甚至想把竹心带走了。
但带走更不安全，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酒店守着竹心，隔几天就要换地方，人都可能不适应，更何况是猫猫。
不安感特别强烈。
心心的舒适度更重要。
心心给了她保证，她还拍照了，没关系的，她是心心最重要的人。
竹心看她阴沉着脸，肯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她爬到宋意怜肩上，亲了她一下。
宋意怜脸上瞬间绽放笑意。
竹心也笑了。
她是不是不该和她们说宋意怜出差，不管宋意怜有没有在她身边，她都不会属于任何人。
她是不会被人养的。
现在被宋意怜养，是暂时的，等她以后赚了很多钱钱，她可以反过来给宋意怜花。
她要营业，要赚钱。
竹心去捣鼓手机了。
她自拍了几张，发在了豆音上，还配上了音乐。
评论区超多夸夸，粉丝在涨。
竹心看见有趣的评论，只点赞不回复，打字对猫猫来说太累了。
快点来广告吧。
竹心期盼着。
宋意怜坐在竹心旁边，她盘算了一下行程，学术交流的时间并不是她能控制的，还要辗转几个地方，满打满算差不多二十五天。
她必须宣示一下主权。
宋意怜抱起竹心：“亲妈妈。”
竹心亲了。
宋意怜拍到了满意的照片。
她发了朋友圈。
宋意怜：仅出差一小会[图片]
没一会，就有小红点。
[苏宁点赞了你的朋友圈。]
[在逃精神病患者点赞了你的朋友圈。]
[顾轻寒点赞了你的朋友圈。]
顾轻寒评论：你出差，猫猫怎么办，总要有人照顾。
宋意怜：“……”
之前也没这么关心。
她没有回复。
“心心会发圈吗？”宋意怜问。
竹心：“？”
宋意怜点了几下她的手机：“就是在这里发朋友圈。”
竹心明白了。
“发喜欢妈妈。”宋意怜说。
竹心：“！”
多羞耻。
她给她一个人看，就已经很害羞了，还要发给别人看。
竹心敲字。
[只有三个好友，包括你。]
宋意怜温声说：“没关系，不是发给别人看的，妈妈想看。”
怎么不太信。
她会发的。
谁叫这个人要出差了，还有疑心病，安全感贼低，没办法。
竹心老老实实发了。
心：喜欢妈妈。
几分钟过去，没有人点赞，评论区更是冷冷清清，仿佛是仅自己可见。
以苏宁和曲漾的冲浪速度，她相信她们肯定看见了，没有点赞才是破防了。
宋意怜心情很好。
竹心看她笑了。
开心就行。
—
两天后，买的礼物终于到齐了。
明天宋意怜就要出差了，时间卡得刚刚好，刚好晚上可以送出去。
竹心把大大小小的快递拆开。
这礼物买的太羞耻了，她都不想多看。
竹心把礼物全藏了起来，她要想办法转移到主卧去，再给宋意怜一个惊喜。
现在宋意怜在书房写论文。
竹心若无其事地走出空房间，去了趟书房。
她跳到宋意怜腿上，又跳到桌上，大眼睛怼脸看她。
宋意怜不得不看她：“心心怎么了？”
竹心盯她。
宋意怜忽然冷了脸。
网上说猫的记忆很短暂，她外出二十多天，竹心不会怕忘了她，现在在拼命记住她吧。
宋意怜捏她耳朵：“妈妈出去后，心心会忘了妈妈吗，回来后，不会不认识妈妈了。”
竹心摇头，她只是在确认她会不会突然走出书房，她要布置礼物。
看样子暂时不会出去。
竹心跳了下去，她离开了书房。
阿姨已经不在别墅里了，她要一个人搬东西，会很累。
竹心去了空房间，把藏着的礼物拽了出来，它们全堆放在大箱子里的。
竹心脑袋用力顶着大箱子出去了。
她一路努力地推到了卧室里。
在竹心离开书房后，宋意怜就没在办公了，一直在暗自观察她。
看见她那么小一个身子，推那么一个又大又重的箱子，她几次都想去帮忙，但竹心小脑袋四处看，就是怕她发现，她硬生生忍住了。
竹心推到卧室，直接躺地上休息了。
她又把卧室门关上，然后又躺下了。
休息好一会，竹心才坐了起来。
她把礼物一一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好，猫猫的身体太受限了，干活很慢。
全部摆好了，竹心在周围摆上灯带，现在天已经黑了，暖黄的灯带营造出了氛围感。
差不多了。
她还要休息会。
竹心躺下了。
她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明天晚上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家了。
这种不舍的情绪，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深刻的体会，短暂的离别，原来也能这么难过。
宋意怜对她太好了。
她都有依赖性了。
竹心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上辈子一个人都过得好好的，这辈子当猫情感还变多了。
不就是二十多天。
竹心跳起来，打开了门。
她脑袋伸出去，左右看了看，客厅里没看见宋意怜，她应该还在书房里。
竹心去了书房。
宋意怜在对着电脑敲字。
竹心跳到她腿上，爪子扯了扯她。
宋意怜：“怎么了？”
竹心爪爪按键盘。
[来。]
“要妈妈跟着你吗？”
竹心点头，跳到地上，往外走。
宋意怜跟上她。
她猜到了会是礼物。
箱子封得严实，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很好奇竹心会送她什么样的礼物。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好好珍惜。
竹心一路带到卧室。
到了卧室，她反而躲门后了，送这样的礼物，她太害羞了。
宋意怜看着地上摆放一堆的礼物，微微愣住了，这些礼物是她想不到的，但是超喜欢。
她蹲下，仔细看礼物。
猫猫捏捏，是竹心的模样，猫猫挂件，上面的图案是不同模样的竹心。
猫猫明信片，上面印了竹心的照片，还有很多张贴纸，都是竹心，等身毛绒，以及竹心的小立牌。
“全是心心。”
竹心躲到门缝里去了。
“妈妈很喜欢。”
竹心探出了脑袋。
宋意怜弯了唇角：“心心不过来吗？”
竹心过去了，她爪子捂脸。
宋意怜扒拉开她的小爪：“心心害羞了吗？”
竹心还点头。
宋意怜眼底笑意更甚：“这是妈妈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这是她送过最害羞的礼物。
竹心把手机给她看，字是她提前打好的。
宋意怜看了。
[妈妈出差的时候其实不长，但也不短，这些会代替我陪伴妈妈。
想我的时候，妈妈可以玩捏捏，明信片可以记录妈妈去不同城市的所见所闻，挂件能随身带着。
妈妈的不安，我一直都知道，但能让我做到这个份上的，目前也只有妈妈。]
宋意怜放下了手机。
竹心看她。
宋意怜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猛亲。
竹心：“……”
猫毛要乱了。
第26章
宋意怜出差了。
中午醒来,竹心恍然意识到这一点，房子有点空荡荡，说不出来的感觉。
竹心呲牙咧嘴刷了牙,抹了脸，去吃猫饭了。
阿姨看着她吃：“心心,晚上要阿姨陪你吗？”
竹心摇头。
她能自理。
吃完饭,竹心去客厅开了电视，这样显得家里热闹一点。
她打开手机。
心：在？
妈妈：刚上高铁。
妈妈：心心想妈妈了吗？
心：嗯。
妈妈：[图片]
妈妈：忘了和心心拍合照了。
竹心点开照片。
宋意怜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她的两个学生，离镜头近会显脸大，可照片里,完全是放大了宋意怜的美貌。
她化了淡妆，眉眼透着淡淡的清冷感，眼里有零星的笑意,眼角的痣莫名性感。
心：好看。
妈妈：猫猫开心.jpg
心：安全。
心：担心。
妈妈：妈妈会注意安全，心心也要乖乖的。
她一直很乖。
心：嗯。
竹心跳下沙发,去拿罐头出来了。
阿姨看一眼就明白。
要喂猫猫了。
她帮竹心搬了几盒罐头到院子里。
猫猫们马上就聚集在了院子里。
阿姨帮忙把罐头打开了。
竹心跳上吊椅,静静地看着它们吃,家里少了个人,果然干啥都有点不对劲。
“大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奶牛猫问。
竹心：“没有。”
狸花猫把罐头舔得干干净净，它说：“大王，要不要和我去捞鱼,我昨天抓了条大鱼。”
“大王想吃多少鱼,有多少鱼，大王的妈妈不会让她去抓鱼的。”
“说的也是。”
竹心：“”
她也不想抓鱼。
“她出差了。”竹心说。
猫猫们不懂出差是什么意思，自动理解为出远门了。
“大王,你妈妈不管你了。”
“大王，你晚上要不要跟我去抓虫子，我看见一个地方好多虫子。”
“不不不，大王要和我去抓蝴蝶。”
“抓蜻蜓。”
竹心：“……”
她不喜欢虫子，虽然能入药。
猫猫们七嘴八舌的，顿时安静了，跑的跑，藏的藏，像是有什么鬼祟来了。
竹心：“？”
“心。”
竹心抬眼，看见了曲漾。
她穿着白裙，黑发随风吹拂，苍白的脸美得像易碎的艺术品，身形单薄，如泡沫般随时会消散。
竹心大眼睛看她。
表示瞧见她了。
曲漾微微一笑：“不开门吗？”
她懒得开。
竹心没动。
“宋意怜是去上班了，还是出差了？”
竹心翻了个身。
曲漾勾唇：“你不是守信的小猫吗？”
竹心跳下吊椅，过去了。
曲漾蹲下身：“她在，你就点头，她不在，你就摇头。”
竹心摇头。
曲漾给她一个蛋黄酥：“跟我走吗，我请了大厨，你想吃的，她都会做。”
竹心咬了一口蛋黄酥。
奶香奶香的，里面的蛋黄也好吃。
她三两口吃完了。
竹心跑去了屋里。
曲漾：“？”
吃完就跑。
几分钟后。
竹心拖着布袋出来了，她开了院门，还抬了抬脑袋，嘴里还叼着布袋子的一角。
曲漾接过了袋子。
她是守信的猫猫。
竹心抬爪。
曲漾握住了，她轻笑：“我知道心一定守信。”
竹心跟着她走。
猫猫们大喊。
“大王，您有主人了，怎么能和别的人走！”
“大王，您还回不回来。”
“大王，妈妈会伤心。”
竹心：“……”
她只是去兑承诺。
下午两点的太阳很晒，竹心脚脚踩在地上都发烫。
曲漾：“走阴处。”
竹心：“……”
你一个人把阴处占了。
竹心走她后面。
曲漾：“走前面，我看不见你，你跟丢了怎么办？”
竹心：“……”
好想骂人。
竹心停下脚步。
曲漾察觉到猫没跟上来，她回眸看她。
竹心已经坐在树荫下了，她大眼睛瞧她，一副我就这样了，你怎么着吧。
曲漾走到她跟前：“不走了吗？”
竹心点头。
曲漾打量她：“我抱你，我裙子会脏。”
竹心：“……”
她也没要她抱。
视野忽然变高了，竹心闻到了她身上清新的香气，感觉凉凉的。
曲漾抱得稳稳的，她沿着树荫往前走。
“真懒。”她说。
竹心：“……”
还不是她说她。
竹心脚脚乱踹。
曲漾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脚印子：“你是真的一点不乖。”
竹心：“……”
她明明就很乖。
曲漾抱她回了自己家。
进屋，竹心就跳下来了。
曲漾：“过来，擦脚。”
竹心乖乖过去了。
曲漾拿手帕给她擦着，长睫下的眸子阴郁，她的动作看似粗鲁，实际轻柔的不得了。
“好了。”
竹心去吹空调了。
曲漾去换衣服了。
竹心一直怼着吹，舒爽多了。
“您好，您要喝点什么，又或者吃什么？”声音恭恭敬敬的。
竹心扭头。
眼前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戴着高帽，一丝发丝都看不见，一丝不苟。
厨师把菜单给她：“这是今日的菜单。”
竹心爪爪费劲地掀开封页，看见了精美的图文，她发给曲漾的食物都有记录在上面。
厨师盯着竹心。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这只猫猫，老板交代前，她很震惊，震惊归震惊，职业操守刻进了骨子里，但眼前的猫让她更震惊，她真会翻菜单。
每一页都好重。
竹心小表情在用力。
厨师不自觉蹲下了，语气从刚才的生硬变得柔和，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需要我帮您翻吗？”
竹心点头。
还会点头。
厨师慢慢翻着。
竹心爪爪一拍。按在了蛋黄酥上，她还想吃。
“这个吗？”
竹心点头。
厨师浅笑：“好的，我记下了，您还要点什么，后面还有各种饮品，甜品是我最擅长的。”
竹心爪爪不停点。
厨师记了满满一页。
曲漾换完衣服，出来了。
她扫了眼蹲在竹心面前的厨师，她花大价钱请来的，一个行业顶尖的人都有她的傲气，请来后，厨师一直板着张脸，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跟竹心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
厨师：“就这些吗？”
竹心点头。
厨师：“您稍等，我会尽快。”
竹心再次点头。
厨师恨不得自己有十双手，用来干活。
她去厨房了。
曲漾说：“跟我过来。”
竹心转身。
谁叫她欠她呢。
竹心跟着她去了画室。
里面空间很大，颜料摆了整整一墙，竹心脚脚踏进这里开始，就觉得这里的空气和其他房间都不太一样。
阴冷的感觉。
窗帘拉得死死的，不透光。
竹心爪爪戳了戳笔袋。
“你的布袋吗？”曲漾问。
竹心点头。
“我去给你拿过来。”
曲漾出去了。
竹心在画室了逛了一圈，这里有好几个画架，她一点也不敢掀开上面的布，她怕曲漾画的画能吓死她。
曲漾拿着布袋回来了。
竹心脑袋都钻进了布袋里。
曲漾只能看见她不断在蹬腿的小身子，白乎乎，像软糯的小团子。
竹心钻了出来，她叼出了手机。
曲漾看见她手机膜上有许多划痕和浅浅的小洞洞，她轻笑出声：“你也是挺辛苦的。”
竹心：“？”
“手机给我。”
竹心没动。
她手机没密码。
“给我，我缺你这一个手机吗？”
竹心：“”
她很缺，这是宝贝。
“不给吗？”曲漾问。
竹心点头。
曲漾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她手上多了两张手机膜以及换膜工具。
她撕下自己的手机膜，换上新的，屏幕焕然一新。
竹心把手机推给她。
曲漾勾唇：“不是不给吗？”
竹心脑袋又钻进布袋子里，她把里面最后一件物品叼了出来，一同推给了曲漾。
“给我的？”
竹心点头。
曲漾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套二十四色的彩铅，不知名的杂牌，彩铅看着很粗糙，做工烂，芯看着也特别差，可她却足足看了几十秒。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竹心推手机。
曲漾失笑：“你挺精。”
竹心撇嘴。
彼此彼此。
曲漾快速给她换了膜，一点气泡没有，原本的划痕和咬过的痕迹全消失不见了。
“好了。”
竹心满意极了。
她打开手机，爪爪笨拙地打字。
[视频，报酬。]
曲漾意外：“你现在在这里，就已经是报酬了。”
[便宜，你喜欢。]
曲漾笑了：“很廉价。”
[你喜欢画画不是吗，廉价又怎么了。]
她就是故意买便宜的。
坏女人只配便宜的。
曲漾拿起一只彩铅，利落地拿刀削着，她唇角浮现一抹淡笑：“你说的没错，廉价并不影响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它照样能画出很好的作品，再便宜的我都用过。”
竹心觉得怪怪的。
之前她也说饿怕了。
[你穷吗？]
曲漾笑了：“我看起来很穷吗？”
竹心撇嘴。
就她自己最穷。
曲漾削完彩铅，她去挑了本新的画本，看了竹心一眼，画了起来。
竹心生怕她又画成上次那样。
她爪爪托脸。
她是阳光小猫咪。
曲漾：“不要装可爱。”
竹心：“”
又是这样。
曲漾抬眼，说：“你已经足够可爱了。”
竹心呆住。
这是坏女人能说出的话。
曲漾手上笔画个不停：“你的小脑袋挺灵光的，猫猫的吃饭睡觉，好奇贪玩是天性，你却会做自媒体，甚至还会赚钱，听得懂人话。”
竹心跳上桌子，故意把上面的物品拨弄下去。
曲漾：“嗯，还会装傻。”
竹心：“……”
曲漾唇角微弯：“我想说的是，你喜欢什么，现在宋意怜出差了，没有人能约束你，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竹心微怔。
当然有。
她有她的毕生所求。
坏女人意外正经。
竹心跳下桌子，扒拉手机，她打了一个字。
[医。]
第27章
曲漾看见了那个字。
她太意外了。
“你对医学有兴趣？”
竹心点头。
曲漾依旧画着：“学医很辛苦,谁会要猫猫看病。”
竹心：“”
她看过的病人可围绕蓝星三圈。
曲漾看她胡须都直了：“生气了？”
竹心还点头。
“那就气着吧。”
竹心：“”
更气了。
忽然，敲门声响起。
厨师：“已经做好了一部分，现在要品尝吗？”
竹心点头。
曲漾没说话,她就看着她。
坏蛋。
竹心爪爪碰自己的小嘴巴，示意她要吃,她又不能说话,只能让她传达。
曲漾笑。
竹心去戳了一下她。
曲漾：“端进来吧。”
“好的。”
竹心跳到椅子上，等着。
几分钟后，厨师进来了，她把折叠桌在竹心面前展开，将外面的推车推了进来。
厨师给她围上粉色的口水巾,问：“您要先吃哪个？”
竹心指了指焦糖布丁。
厨师摆上桌，拿勺子给她一口一口喂着。
曲漾：“”
她不记得有这种服务。
口感滑滑的，还甜甜的。
竹心很满意。
厨师：“喜欢吗？”
竹心点头。
厨师给饮品插上吸管,喂到她嘴边：“会喝吗？”
竹心再次点头。
她喝了，好清爽。
喜欢。
来这,她唯一满意的就是吃的了。
布丁吃完了,竹心舔了舔嘴,意犹未尽。
厨师：“抹茶千层要尝试吗,不会腻也不会太甜。”
竹心点头。
厨师切开蛋糕，喂了她一口。
竹心点头。
喜欢，好吃。
曲漾看笑了。
看得出她很满意。
她低头画着，偶尔抬眸看一眼竹心。
她很喜欢把自己闷在画室里,这里阴冷,连空气都要凉几分，就如同她一样，阴暗又潮湿,沾不上半点阳光，站在太阳下，还会有种自己见不得光的错觉。
现在这里窗帘紧闭，没有半点光透进来。
可抬眼，看见竹心。
有温暖的感觉。
曲漾低眸，补了补细节。
竹心已经吃饱了。
厨师喂她喝饮品。
竹心吸溜吸溜。
清爽又冰凉，好喝。
厨师收拾残局：“有需要，您随时叫我。”
竹心点头。
肚子好撑。
她还想吃，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好恨。
厨师推着餐盘出去了。
曲漾：“你肚子还好吗？”
竹心摇头。
不太好。
曲漾轻笑：“还跳得动吗？”
当然能。
竹心跳了下去。
胀胀的，不想动。
曲漾拿彩铅又画了几笔。
竹心直接趴着了。
“已经不行了？”
竹心动了动爪子，表示自己还行。
“我已经画好了，要看吗？”
竹心翻身，背对着她。
她怕她看了，会吐出来。
坏女人的画太诡异了，简直毛骨悚然，却能卖出高价，不可思议。
“不看？”
竹心没动。
曲漾又问：“那想要吗？”
竹心瞬间转身，她大眼睛看她，点头。
她床底还藏了她的画。
诡异但值钱。
她超穷的。
曲漾把彩铅放进铁盒里，漫不经心地说：“你连我的画都不会欣赏，却想要，是想卖钱吗？”
竹心：“”
挺聪明。
暴露了，竹心还点头。
曲漾：“不给。”
不给就不给。
吃饱喝足，她该跑路了。
竹心站起来，肚子还是好撑。
“走不动了？”
竹心点头。
曲漾抱起她：“好像是重了不少。”
视野抬高，竹心看见了画。
她差点闭眼了，以为会很诡异，事实并非如此。
她画得挺好的。
猫猫蓬松的毛发都有呈现出来，看着就软乎乎，鼻尖粉粉的，嫩绿的眼瞳如宝石般剔透，爪爪捧着糕点，连酥皮都画得跟真的一样。
看着就好好吃。
她又想吃了。
竹心看见了右下角的简笔画。
猫猫吃撑成胖子了。
竹心：“”
她还是不吃了。
劣质的彩铅也能画这么好，坏女人还是有点本事。
曲漾把画本盖上了：“很久没有画过这么明媚的画了，拜你所赐。”
竹心：“？”
所以是好事还是坏事。
曲漾放下她：“太重了。”
她没要她抱。
竹心找到手机，打字。
[画了，回去。]
曲漾：“等会。”
竹心大眼睛看她。
曲漾勾唇：“以为我会拐你吗，说不定还真会，现在宋意怜不在，她不能护着你了，你进了我的地盘，不是插翅难飞。”
竹心：“……”
她才不怕。
[坏蛋。]
曲漾打开门，说：“过来。”
她就不过去。
竹心没动。
“有你想要的。”曲漾转身走了，也不管她有没有跟上来。
竹心才出去，跟上她。
厨师看见竹心，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需要，可装不下。
竹心摇头，跟上曲漾脚步。
曲漾领她去了书房。
三面墙全是书，按照分类堆放得整整齐齐，竹心觉得宋意怜的书够多了，没想到她的更甚。
竹心眼睛看不过来了。
曲漾看见了她惊讶的小表情，她在书架上找书，边找边说：“我没读过什么书，所以什么都看一点，但还是有很多人骂我是文盲。”
竹心盯她。
完全看不出。
坏女人虽然有点阴郁，可她还挺漂亮的，就是脸苍白了点，而且还有气质，会画画也会弹钢琴，怎么会被说文盲。
曲漾挑了十多本书出来，堆放在桌上：“这些是医书，送你了，算是彩铅的回礼，你已经给我报酬了，我不占人便宜。”
竹心意外。
她以为她是强盗那种类型。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书，跳上椅子，想二连跳上桌子。
曲漾却抱住了她。
竹心：“？”
曲漾勾唇：“今天就到这里，你哪天不想做宋意怜的猫了，可以来我这，宋意怜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怼太近了。
竹心跳到了桌上。
她怕坏女人把她解剖了。
曲漾：“我送你回去。”
竹心抱书。
曲漾笑了：“这些也会带上。”
书全部装进背包里，有一定的份量，曲漾背在了肩上，她抱起了竹心：“我抱着你走，可别又爪子脏了，踩人身上。”
竹心：“……”
还不是因为她说她。
路过客厅，竹心还看了眼厨师，还真有点舍不得。
外面天已经黑了。
曲漾背着重量不轻的书包，怀里还抱着软白的小猫，肩带一点没把她清瘦的身形压垮，反而走得很稳。
“猫猫会怕鬼吗？”她问。
竹心：“……”
故意的吧。
微风吹动了曲漾的发梢，她眸色阴郁，苍白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病弱了，却也美到极致。
“不怕吗？”她问。
竹心：“……”
她觉得她现在就在漂亮的女鬼怀里。
“心，你有听见虫叫声吗，一个人在家里，一点声音都会吓到。”
她想干嘛。
竹心都有点慌了。
“要是怕的话，现在掉头还来得及，我不强猫所难，给你选择。”
竹心庆幸她真的没强猫所难，主动送她回家了。
她摇头。
快到了。
曲漾：“怕的话，可以联系我。”
竹心摇头。
她才不会联系。
曲漾把她安全送回了家，她往回折返，晚风更大了，树影婆娑，阴森森的。
之前也没觉得一个人走夜路这么阴冷。
回到家，曲漾又拿出了竹心送她的彩铅，木头太劣质了，呈色也没那么好。
可是，她却很喜欢。
想起了小时候攒着皱巴巴的零钱，买下比这还劣质的彩铅时，欢喜的心情。
—
竹心把一楼灯全打开了，电视声音放到最大，然后趴在地上翻医书。
都怪曲漾。
她本来不怕一个人的。
能有什么鬼。
竹心大眼睛看得认真，她一页要看特别久，上面讲得挺细致，也比较系统，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和她所知道的是一样的。
手机突然响了声。
竹心吓到了。
她又在心里怪了曲漾一遍，如果她没说那样的话，她现在神经肯定不会这么敏感。
竹心看手机。
女主角：心心，我看你家一楼全亮的，宋意怜是出差了吗？
窗口又弹出新消息。
女主角：你一个人怕不怕，很不适应吧，会不会寂寞。
心：挺好。
女主角：猫猫不要逞强。
女主角：我就在隔壁，挺近的。
心：没有逞。
女主角：我相信心心没有逞强，心心困吗？
心：不困。
女主角：心心要和我出去吃宵夜吗，正好我也睡不着。
宵夜？
有点犹豫。
宋意怜不会带她晚上出门，她还没吃过宵夜，在曲漾那吃得饱饱的了，现在肚子空出了一点点。
竹心爪爪打自己。
不要找理由了。
她就是想外出看看。
心：好。
女主角：我马上过来。
心：好。
竹心把书关上，一本一本地推到卧室里，堆放在自己的小床边，可以随时看。
门铃响了。
竹心把灯关了，出去了。
苏宁站在院外，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
“心心。”苏宁看见她，喊道。
竹心钻出院门。
苏宁抱起她：“心心能保证自己不乱跑吗？”
竹心点头。
苏宁桃花眼弯弯：“我们现在就出发。”
竹心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宁抱她上了车。
驾驶座坐着保镖，她问：“老板，去您常去的那家店吗？”
苏宁：“嗯。”
车扬尘而去。
—
一刻钟后，一辆豪车停在别墅门前。
车窗缓缓降下，女人冷傲的脸渐渐被路灯照亮，眉眼精致，却有几分凌厉，她瞥了眼别墅，里面没有一点光亮。
司机：“顾总，要下车吗？”
顾轻寒冷淡地说：“不用。”
听宋玉说，宋意怜出差了，她才过来看一眼，没有一盏灯是亮的，心心恐怕已经睡了。
还是不要打搅了。
顾轻寒：“开车。”
“是。”——
作者有话说：顾轻寒：就我一个人还没心心联系方式。
宋意怜：还是不要加了。
苏宁：没有也没什么。
曲漾：加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许晶晶：我也没有。
第28章
晚上的街景很漂亮,霓虹灯一闪一闪的，点亮了黑夜。
竹心一直在往外看，夜晚的景色和白天是不一样的。
苏宁：“心心爪子捏着什么？”
她才发现她带着东西。
竹心想起来了,她还拿着东西呢。
她把小口红给了她。
苏宁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口红,是一个小品牌,单只价格也在百元以上了。
“心心送我的吗？”
竹心点头。
完全是意外之喜。
苏宁笑了：“还是第一次收到小猫的礼物。”
竹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宁帮她剪了视频，所以她买了个口红给她，算是报酬。
苏宁扯下口罩，车内光线昏暗，却依稀可见她倾城的脸,抹上口红，更艳丽了。
她凑到竹心面前：“好看吗？”
还好猫猫不会脸红。
竹心点了头。
苏宁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这样坐，是不是会更舒服一点,花痴小猫。”
竹心：“”
她没花痴。
竹心脑袋埋她怀里，香香的,她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车靠路边停下了。
苏宁戴上了口罩,抱竹心下了车。
眼前是街边的一家小餐馆,没有包厢,店里不过二十多平，桌子大多都摆在外面，客人快坐满了。
竹心脑袋转来转去，四处看着,眼睛挣得大大的。
老板看见苏宁,连忙要店员去招待，安排个偏一点的位置，不容易被路人发现。
店员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拿菜单给了她：“您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老板她这两天还念叨您。”
苏宁桃花眼弯弯：“之前在拍戏，现在闲了一点，马上又快进组了。”
店员脸红了。
戴着口罩也很美。
竹心撇嘴。
看见没，这才是花痴。
店员夸赞：“这是您养的猫吗，好可爱。”
竹心在苏宁怀里还坐直了。
苏宁迟疑了一秒，才说：“我挺想养的。”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店员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苏宁难得来一次，她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
苏宁看菜单，拿笔勾着：“牛肉有一份不要加调料，鱼也是，海鲜也不要，大概就是这些了。”
竹心戳她。
她要吃调料。
苏宁握住了她的爪爪：“想喝饮料吗？”
竹心点头。
不对，她不是这个意思。
苏宁：“来一瓶牛奶。”
店员：“好的，马上，您稍等。”
苏宁浅笑：“不用着急，我看你们挺忙的，不用特别照顾我。”
店员耳朵都红了。
她赶紧去忙乎了。
苏宁还没摘下口罩，就有客人朝这边看了，保镖挡住视线。
不到十分钟，店员就上了些。
苏宁扯下口罩，她的脸漂亮得不像话，只涂了个口红，却也美得妖冶。
她吃了口玉米串，清甜多汁。
竹心瞧了她一眼，偷偷去咬撒了调料的牛肉串，好吃。
苏宁拿远了。
竹心：“……”
苏宁揉她脑袋：“吃生病了怎么办，猫猫的肠胃很脆弱，不能乱吃东西，要吃玉米吗？”
竹心点头。
苏宁拿了个小盘子，把竹签去掉了，玉米粒堆积在了盘子里，每一颗都很饱满。
竹心吃了一个。
甜甜的。
她趁苏宁不注意，又去咬了口牛肉串。
苏宁轻笑：“我发现了。”
竹心老老实实坐着。
苏宁捏她小脸：“要是你生病了，宋意怜怪罪起来，她要是骂心心乱吃东西，心心就和我走，怎么样？”
竹心吃玉米。
她不会生病的。
手机铃声响了。
竹心看见了，来电显示是经纪人。
苏宁接了电话。
竹心去咬牛肉串。
苏宁捂住了她的嘴巴，胡须扎着手心，有点痒：“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竹心竖起耳朵。
经纪人：“你现在在外面吃烧烤吗，快进组了，可不能长胖。”
“被拍到了？”
“你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名不经传的糊糊了，再念旧也要好好想想，你这个行为合不合适。”
“演员不过是一份工作。”
“你在凡尔赛吗？”
竹心点头。
凡尔赛。
苏宁看见了竹心的小动作，她说：“我知道了，我会管理好身材，最近剧本也有在好好看，没别的事，就挂了。”
“早点回去。”经纪人嘱咐。
“好。”
电话挂了，苏宁松开捂着竹心的手。
竹心乖乖吃玉米。
苏宁咬串。
竹心拨弄了一下她的手机。
苏宁解锁了手机：“要用吗？”
竹心点头。
苏宁把手机摆在了她面前。
竹心看见壁纸是猫猫。
她好像很喜欢猫猫。
她爪爪点开备忘录。
里面居然有不少记录，标题文字密密麻麻，有的甚至还贴了图。
竹心捂眼睛。
她不看人隐私。
苏宁拉开她的爪子，轻声说：“可以看，不是见不得猫的东西。”
竹心才睁开眼睛。
她就瞥一眼。
备忘录里记载的全是关于演戏方面的知识，还有一些领悟，像是怕忘记，都是随手记的，积攒了很多。
竹心鼓嘴。
她记的，没了。
苏宁捏她：“怎么了？”
死了，啥也没了。
竹心吃了一大口串串。
“不给你吃，生气了吗？”
竹心摇头，但是吃了一口，舒坦了一点点。
她爪爪点了一下，在新的空白页，努力敲字。
[进组，演什么？]
苏宁笑得明艳：“心心是我的粉丝吗，这么好奇？”
[不是，八卦。]
“好奇猫猫。”
竹心转身盯她。
她就是好奇。
苏宁喝了口冰水，清凉入喉，疏散了夏夜的闷热，她唇色水润，含笑的桃花眼勾人得紧：“我只告诉心心，心心不要和别人说。”
竹心小脑袋点了点。
“是修仙，心心喜欢的题材，这次演的角色是一个大反派，不是正面角色。”
[很坏？]
“挺坏的，心心看了之后，说不定会讨厌上我。”
[可你好看。]
苏宁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她捧着竹心的小脑袋亲了一口：“心心很会讨人欢心。”
她没讨好。
肯定又有口红印了。
竹心又扭过去，偷吃了一口串串，撒了调料的就是好吃。
苏宁擦了擦她的嘴：“不许再偷吃了。”
竹心又偷吃一口。
苏宁：“……”
她没办法对猫猫下狠手。
竹心吃了一串就吃不下了，她慢悠悠地吃着玉米粒，晚风把她的猫毛都吹动了，很舒服。
耳边喝酒的声音很聒噪，酒杯的碰撞声，和吹牛声没停过，却组成了夏夜独有的喧嚣，很惬意。
竹心有点困了。
苏宁见她眼皮打架，又给她擦了擦嘴，揽了下她软软的背，让她的小脑袋埋进自己怀里。
香香的。
竹心睡着了。
苏宁专心吃着烤串，给自己倒了杯冰啤酒，喝了口，很舒爽。
这家店，她一个人来过无数次，演员这条路，她走得太苦了，在这里哭过也笑过。
每次来难免沉重。
苏宁摸了摸竹心脑袋。
这次很轻松。
一个半小时后，竹心醒来，发现已经回到富贵小区了。
苏宁垂眸看着睡眼朦胧的她，笑着问：“心心要和我睡吗？”
竹心一下清醒了。
她自己睡。
竹心爪爪拍拍自己。
苏宁抱她，下了车。
竹心跳下去，钻进了院门。
苏宁：“不挥爪吗？”
竹心挥了挥爪子。
苏宁见她进屋后，才转身离开，要是宋意怜一直不在家就好了。
竹心打开了客厅的灯。
刚刚睡了会，现在还清醒。
竹心打开豆音。
“苏宁深夜独自在外吃烧烤，被路人偶遇”
竹心：“”
网络迅速得可怕。
点赞和评论都好多，成为小博主后，竹心特别在意数据，她点开了评论。
[是谁又想魂穿猫了，是我！！]
[天！！是我认识的小猫咪啊，我好恨啊，我在和我导师出差。]
竹心一眼认出。
肯定是宋意怜学生。
而这条评论下有超多回复，全是打听她的。
好可怕。
竹心划下个视频了。
她希望钱文萱不要和宋意怜说在网上看见她的事。
她不仅出门了。
还是半夜。
然后还和苏宁在一起。
每一个都踩在了宋意怜的雷点上，隔得远，她训不到她，可是她也不想宋意怜生气。
她就是出去吃了顿饭而已。
—
早上八点。
宋意怜在酒店醒了，她洗漱后，去隔壁叫了谭静雯和钱文萱。
酒店提供早餐，三人一起去了餐厅。
钱文萱看了宋意怜好多眼，又欲言又止，宋教授是不是和苏宁很熟啊。
她的猫都在苏宁怀里了。
肯定熟吧，两人说不定还是朋友。
宋意怜瞥了钱文萱一眼。
钱文萱慌忙收回视线。
谭静雯小声问：“你干嘛一直盯着宋教授，眼睛都要盯穿了，你的女神不是苏宁吗？”
钱文萱悄声说：“宋教授是很好看啦，我是不会轻易移情别恋的，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宋教授的。”
谭静雯脸红了，她甚至羞到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口。
真好搞定。
钱文萱又盯宋意怜了。
宋意怜看见了她们两个交头接耳的样子，特意避开，肯定是在说她。
她不擅长人际交往，和学生关系只能说是一般，说什么，她倒也不在意，当老师的就没有不被学生背后讨论的。
餐厅是自助的，宋意怜早餐选了面条，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钱文萱和谭静雯拿了一堆，和她坐在了一桌。
钱文萱说：“宋教授，你的猫猫真的好可爱，我好羡慕她，我想魂穿她，实在是太想了！”
宋意怜：“？？”
谭静雯：“你在说些什么？”
钱文萱咬了一大口面包：“字面意思，我想魂穿猫猫，做梦都想，不敢想会有多么幸福。”
宋意怜唇线抿直。
她大概猜到了。
上次苏宁就和竹心上过一次热搜，她的粉丝特别想魂穿竹心，钱文萱又提及，竹心肯定是和苏宁在一块玩了。
她才离开多久。
宋意怜淡淡地说：“我没胃口，你们先吃，吃完来我房间找我，再一起出去。”
谭静雯感觉不对劲，她说：“嗯…好。”
钱文萱傻眼。
她才刚铺垫，咋就走了。
宋意怜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她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家里的监控。
实时监控里，没有竹心的小身影，卧室里没有安装监控，兴许竹心在卧室睡觉，但她更害怕竹心现在是不是在苏宁家里。
她看昨天的回放，心跳快得不正常。
宋意怜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也跟着在下沉。
曲漾来了。
竹心跟着她走了。
苏宁来了。
还是在晚上。
竹心又跟着人家走了。
前脚刚走没多久，顾轻寒居然也来了。
一天之内，差点见三个人。
她要气笑了。
胸口闷得厉害。
唯一的安慰是，竹心回家了。
第29章
中午,竹心醒了。
她爪爪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跳下床，去洗漱了,洗漱完，她才清醒几分。
阿姨已经上门了。
竹心去了饭厅,她的小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猫饭。
她吃了一颗小蓝莓。
阿姨：“心心,上午你妈妈打电话了。”
竹心抬头。
阿姨把南瓜切成小块，喂给她：“她也没说什么，就问你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出去玩，问你在干什么之类的。”
竹心没吃南瓜,一直看她。
阿姨说：“我说你很乖，一直在家里，特别乖,乖得不得了。”
竹心这才吃小南瓜。
吃完饭，她回卧室看书了。
看了两页,竹心觉得不对劲,阿姨的话不太对劲。
这个电话不正常。
阿姨给她打了掩护,但为什么要一直强调她很乖。
竹心去找手机。
手机在客厅沙发上。
她跳上沙发,爪爪划手机，解锁后，发现宋意怜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好不对劲。
竹心揣手手。
她苦思冥想着。
再怎么样，她一只猫在家,宋意怜也该发发关心的话。
工作太忙？
发个短信才几秒。
宋意怜又不是猫猫,打字可以很快，她打一句话都要好些分钟。
竹心爪子戳手机，又缩回来。
好纠结。
还是打个电话。
竹心拨了个视频通话。
几秒钟后,通了。
“心心？”
竹心盯她。
她要把她看穿。
周围的环境有点嘈杂，人来人往的，宋意怜离开会议厅，垂眸看手机里软乎乎的小猫咪。
“心心为什么一直看我？”
她说不了话。
只能敲字。
心：要看。
宋意怜唇角浮现一抹淡笑：“好，给心心看。”
看不透。
好像没有不开心。
心：你开心。
她可真开心。
宋意怜眼底笑意不显。
“心心过得开心吗，妈妈在这边过得不太好，看见心心，妈妈的心情才好一点。”
心：欺负了？
宋意怜走远了些，周围没有一个人，她轻声说：“妈妈没有被欺负，心心要不要仔细想一想。”
竹心咯噔了一下。
果然有问题。
心：我不在。
宋意怜语气还算柔和：“嗯，这是一个原因。”
竹心爪爪在抖。
这字打不下去了。
心：出去了。
“心心出去了吗？”宋意怜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在装。
竹心很确定。
心：出去了。
“心心和谁出去了？”
竹心：“……”
这句话暴露得彻底。
心：和坏女人，还有女主角。
宋意怜：“？？”
绰号挺独特。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温和地说：“心心出门可以和妈妈说吗，妈妈不是说过不要相信除妈妈以外的任何人，晚上出门，特别危险。”
竹心没反应。
宋意怜看她大眼睛一直在看屏幕，爪爪有的时候还会戳到摄像头。
“心心？”
竹心还是没反应。
宋意怜捏紧了手机：“心心是不是…嫌妈妈烦了，总和你说这些，心心对妈妈反感了吗？”
手机没一点声音。
几分钟后。
手机弹出新消息。
心：对不起，妈妈，我不该一个人出门，不该在晚上出门，惹妈妈担心了，我不是好猫猫，妈妈在外出差辛苦，我还惹妈妈心烦了，我在妈妈心里的形象一定降低了，我没有想惹妈妈生气，妈妈难过，我也难过。
爪爪好累。
竹心甩了甩爪爪。
她在网上学的，先示弱道歉，准没错。
竹心看手机。
宋意怜把这一大段字看完了，天知道她刚刚怎么过来的，脑内上演了无数剧场。
就怕竹心烦她了。
怕她不要她了。
倒反天罡，她怕被猫猫抛弃。
“心心刚才有听见妈妈说话吗？”
竹心眨了眨大眼睛。
心：没听见。
心：妈妈生我的气吗？
她可能永远没办法特别生竹心的气，在看见监控时，她胸闷得有种窒息感。
可和竹心通话，看见她可爱的脸，又气不来了。
心：妈妈？
“妈妈在。”
心：不说话。
“妈妈才离开一天，心心就和其他姐姐玩了，妈妈有一点生气。”
心：怎么办。
心：不想你生气。
宋意怜心已经化了，她语气不自觉变得柔和：“心心哄哄妈妈，妈妈就不生气了。”
心：不会。
心：试着。
宋意怜看文字，心软软，看竹心貌美的脸，心更软了，跟化掉了一样。
“好，心心试试。”
竹心脑袋怼镜头。
屏幕上出现了放大的猫脸，绿瞳如宝石般剔透，鼻子粉粉嫩嫩，连胡须都很可爱。
宋意怜：“可爱。”
竹心脑袋抵摄像头。
“心心亲了妈妈吗？”
竹心挪开，点头。
她可真聪明。
哪怕她现在是小猫，亲亲也会害羞的。
宋意怜唇角上扬：“妈妈现在心情已经好了。”
心：不生气了。
“嗯，不生气了。”
心：我会想妈妈。
“妈妈也会想你。”宋意怜白皙的脸浮现淡淡的薄粉，内敛的她，还不是很习惯说这种话。
竹心盯。
“妈妈挂了。”
心：好。
视频挂了。
竹心趴在沙发上，她对着自己随便拍了张，发给了宋意怜。
心：妈妈想我，就看照片。
心：挂件要随身带着。
妈妈：好。
这算哄好了吧。
竹心瞪了眼客厅的摄像头，就是这些坏东西，让她好辛苦。
—
看了两个小时的医书，竹心去院子里喂小猫们了。
罐头打开，只来了十多只猫猫。
干饭不积极。
竹心觉得奇怪。
“我今天可以吃两个罐头了。”狸花猫美滋滋地说。
“我吃三个。”
“好幸福，那群傻子，都去吃鱼了，鱼固然好吃，可罐头不常有。”
竹心：“都去捞鱼了？”
狸花猫：“不是，大王，你不知道，湖那里，来了个人钓鱼，它们不会捞鱼的，都去了，钓鱼的给它们鱼吃。”
竹心在豆音上见过钓鱼给猫猫吃的，她的账号到现在，发布的作品一个爪子就能数过来。
作为她收入的主要来源，太不勤奋了。
奶牛猫说：“大王，您要想吃鱼，我们给你捞来。”
竹心：“不用。”
狸花猫：“说了大王有妈妈，想吃什么没有，哦，忘了，她出远门了。”
竹心心酸。
她第一次哄人。
大橘说：“大王，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捞。”
竹心：“好。”
猫猫们集体震惊，它们耳朵没有听错吧，惊到罐头都没吃了，反应过来后，就是兴奋。
狸花猫：“大王，您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竹心：“嗯。”
猫猫们都兴奋得不得了，大王要和它们一块去玩了。
“展示我本事的时候到了。”
“我能捞两条。”
“两条算什么，我能捞十条。”
竹心：“等我一下。”
猫猫们乖乖坐等。
竹心进屋了。
她要出门拍视频。
竹心把手机挂在脖子上，好重，脖子被勒住了，她还是咬着出去了。
猫猫们迫不及待。
“大王，现在走吗？”
竹心：“先吃完罐头。”
猫猫们狼吞虎咽，饿得要死的时候，都没吃这么快过，想快点和大王一起出去玩。
奶牛猫说：“大王，我帮您背这个黑不溜秋的方块。”
竹心把手机放在它背上。
奶牛猫背得稳稳的，它还转了个圈，手机都没有掉下来。
竹心抬爪摸了下它的脑袋。
奶牛猫害羞地别过脑袋，它背上的手机差点掉下来了。
“我也要背这个。”
“我也要！”
“我就直说了，我想要大王摸我。”
奶牛猫得意洋洋，在它们面前晃了一圈。
要不是它身上背着大王的东西，这么炫耀，狸花猫嫉妒得早去揍它一顿了。
猫罐头消灭得干干净净，猫猫们齐齐看竹心，等她发号施令。
竹心笑：“走了。”
猫猫们往前冲，有几只还撞到了院门。
“大王刚刚冲我笑了。”
“是冲我！”
“”
猫猫们一路叽叽喳喳。
竹心走阴处。
下午好热。
湖在小区外，要走些距离，猫猫们走得跟郊游似的。
一点风没有。
吹惯了空调，竹心蔫巴巴，她又不想把积攒的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恢复起来实在太慢了。
软乎的猫毛被风吹动了。
竹心觉得舒服。
她视野忽然变高了。
“抱到了，我抱到心心了！”许晶晶兴奋地说。
竹心看见了她手上的小风扇，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松懈了。
猫猫们停下脚步，猫猫杀手来了，它们是躲，还是躲，可是大王又在她手上。
竹心看见它们炸毛了。
许晶晶蹭她脑袋。
竹心爪子推她，她还戳了她好几下脸，说：“一点也不可怕。”
猫猫们还是有点怕，但比刚才好多了。
被肉垫戳了好几下的许晶晶：“？”
她越抗拒她越兴奋。
不管，反正抱到了。
许晶晶说：“心心，我下补习班就遇见你，太幸运了，你喜欢戳我是吗，没事，多戳，我喜欢。”
竹心：“……”
怎么还有这样的。
许晶晶：“你戳我啊。”
猫猫们：“？？”
它们都忘记害怕了。
戳她，她还得意，竹心没那么想戳了，虽然她脸软软的。
许晶晶握住她小爪，拍在自己脸上。
竹心：“……”
还带强制的。
“心心亲亲我就更好了。”她看了眼小猫咪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猫咪在一起，心心要和它们去玩吗？”
猫猫们背都拱起来了，一副战斗姿态的模样。
竹心点头。
许晶晶眼睛一亮：“心心，我和你们一起去玩好不好，你不用走路，我可以抱着你。”
竹心大眼睛看她风扇。
她点头。
许晶晶眉眼都染上喜色：“咪咪们，带路。”
猫猫们战战兢兢继续走。
许晶晶拿小风扇怼着竹心吹：“心心热不热？”
竹心还点头。
许晶晶愁：“我去给你买瓶冰水怎么样？”
竹心摇头。
她不渴。
许晶晶摸着她软乎的长毛：“我请你去宠物店把毛剪了？”
猫猫们都是一惊。
竹心：“”
她再次摇头。
“不剪，不剪。”
许晶晶把风扇的功率开到最大，竹心被吹得眯起了眼睛，她自己热得满头大汗，看竹心舒服，她浑然不觉得热了。
路过商店。
许晶晶：“心心，你吃不吃烤肠。”
竹心摇头。
许晶晶看见冷饮店：“吃冰淇淋吗？”
竹心点头。
于是猫猫们一猫一个牛奶冰淇淋。
路过水果店。
“心心，吃水果吗？”
竹心摇头。
猫猫们：“？？”
这还是猫猫杀手吗，被大王制得服服帖帖。
狸花猫：“我要誓死追随大王！”
“我也是，和大王混，我没生过病了，吃好喝好，日子过得太美了。”
“我也，除了被嘎了。”
“大王会绝育吗？”
竹心：“！”
她不会。
竹心脑袋埋许晶晶怀里。
她还小呢，长大了也不会。
许晶晶喜滋滋，心心主动蹭她了，她走路都轻飘飘的。
猫猫们带路，很快就到了。
湖边绿植茂盛，气温比别的地方要低两度，吹来的风凉许多，好多猫猫围着在钓鱼的女人。
猫猫们瞧见来人了。
“是大王！！”
“猫猫杀手！！！”
“大王，大王！！”
女人收了竿，钓上一条几斤重的鱼，她察觉到动静，回眸，看见了许晶晶，以及她怀里软白的小猫。
她问：“你的猫要吃鱼吗？”
这句问的，许晶晶飘飘然了。
“心心，你吃不吃？”
竹心摇头。
许晶晶笑着说：“我的猫说，她不吃。”
竹心：“”
什么时候是她的猫了。
女人把鱼给了脚边急得嗷嗷叫的小猫。
竹心跳了下去。
猫猫们都凑了过来。
许晶晶急了：“心心，你小心点，现在可是在外面，你乖乖待在我怀里最安全。”
竹心：“”
她才最危险。
女人看她是只小白猫，漂亮归漂亮，但在猫界，可是最受欺负的，但现在来看，意外的受欢迎？
奶牛猫凑上前。
竹心咬住手机。
许晶晶：“？？”
哪来的手机。
女人看的连鱼都忘钓了。
狸花猫：“大王，我给你秀秀我的捞鱼技术。”
竹心：“好。”
猫猫们集体出动，去了离水最近的岸边。
许晶晶连忙跟上。
女人看了看四周。
围着她的猫全跑了，刚刚得到鱼的小猫，咬着鱼慢一拍，才跟上去。
女人：“”
这下好了，空无一猫。
湖水清澈，隐约可见小鱼在动。
竹心戳许晶晶。
许晶晶蹲下：“心心，什么事？”
竹心把手机给她，爪爪按了拍摄键。
许晶晶：“要我拍你们吗？”
竹心点头。
许晶晶：“保证完成任务。”
狸花猫看准时机，捞上来了一条，它献宝似的走到竹心面前。
竹心摸了下它的头。
猫猫们看见狸花猫被摸头了，急得不行。
“别抢位置，我要捞鱼。”
“我也要。”
“我今天非要捞上一条不可。”
三花猫蹭竹心。
竹心摸了摸。
猫猫们看得眼红。
“凭啥，它没捞鱼。”
“凭三花妹妹好看。”
竹心还点头。
猫猫们委屈，委屈又能怎么办，继续捞。
竹心看许晶晶。
许晶晶说：“拍到了。”
竹心爪子拍了拍手机，示意继续。
许晶晶头凑到她面前。
竹心：“”
她摸了摸。
猫猫们看呆，咋这样，猫猫杀手不愧是猫猫杀手，直接和它们抢起大王了。
猫猫们抢着捞鱼。
岸上已经有十多条鱼了。
猫猫们在竹心面前排起了长队，竹心挨个摸着，每摸一个小猫，小猫就要得瑟一圈。
许晶晶简直萌晕了。
她狂录。
手机突然弹出新消息。
妈妈：心心在干什么？
许晶晶看愣。
“心心有社交账号吗，还会聊天？”
竹心点头。
许晶晶：“！！”
“心心，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心心，你太聪明了吧，心心，宋姐姐把你教得这么好吗，心心，你为什么不加我，心心，你快加我，我要你加我！”
竹心：“”
好可怕。
“我能加吗？”冰冷的声线有特意放柔。
竹心抬眼。
是顾轻寒。
第30章
许晶晶：“？？”
谁在拦截。
许晶晶侧目就看见了顾轻寒,她很有气场，看上去冰冷冷的，不好惹,冷脸的样子比宋姐姐还可怕。
这个人好可怕的样子。
顾轻寒：“心心，能加吗？”
许晶晶：“……”
干嘛挤她位置。
许晶晶看她,太近了,脸上一点瑕疵没有，皮肤吹弹可破，上扬的眼尾勾人的同时，还有点凌厉。
她还挺好看的。
许晶晶脸红了。
竹心戳了下顾轻寒，大眼睛困惑地看着她。
顾轻寒看懂了她的眼神,解释：“路过。”
她没撒谎，是路过，碰见了竹心,就下车一直在远处观察。
太多猫猫了。
她不自在。
许晶晶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热意散去,才说：“你好,先来后到懂不懂,而且你冷不丁靠这么近,影响到我了。”
顾轻寒瞥了她一眼，说：“先来后到对讲究公平的人来说可能很有效，但对我这种做生意的人来说，什么都是要抢的。”
许晶晶气到。
这人不讲道理。
竹心爪爪费劲拿回手机,放在地上,点开自己的二维码名片。
许晶晶：“加了。”
顾轻寒：“同意一下。”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竹心点同意了。
一个联系方式争什么。
拍摄才是重中之重。
岸上已经有二十多条鱼了，猫猫们还排着队呢，大王怎么还不摸它们,是它们抓的不够多吗。
竹心打了一个字。
[拍。]
顾轻寒看愣。
她在朋友圈见过宋意怜发的照片，竹心在玩手机，却没想到她还会打字。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猫了。
许晶晶惊奇：“心心，你太聪明了，心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拍得漂漂亮亮的，心心，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发消息。”
顾轻寒：“……”
有点吵。
竹心猫耳动了动。
顾轻寒盯。
许晶晶盯她耳朵。
竹心：“……”
她转过小身子。
猫猫们全围了过来。
“大王，我刚刚抓了三条鱼，你能不能摸我三下。”
“我抓了五个。”
“我六个！”
“你们不要瞎吹，数得清六个是几个吗，就我老实，我抓了一个。”
顾轻寒往后退了两步。
许晶晶：“？”
猫猫们挤了上来。
顾轻寒沉着脸，一直在往后退，退到树荫下，离得远，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她清楚猫猫攻击力不强，不管是什么小动物，哪怕只是一只鸟，她都害怕，害怕归害怕，但她很欣赏，也懂得它们的可爱，只是初阶段，难以去碰触。
许晶晶捡起地上的手机，往后看了眼。
这个女人，是在害怕吗？
明明看上去就是职场超级精英的人。
竹心戳她腿。
许晶晶扬起笑：“拍，我马上就拍。”
猫猫们被挨个摸完头，又去捞鱼了。
“大王，你要不要捞一个。”
“别弄脏大王的爪子。”
“大王那么金贵，是捞鱼的吗？”
竹心走到湖边。
许晶晶跟着她，拍得认真，手机就差怼她脸上了。
竹心看准了一条鱼，她爪爪伸进水里，快准狠，鱼就被捞上了岸。
“心心太厉害了，心心太棒了！！”许晶晶疯狂夸赞。
猫猫们也疯狂在夸。
仿佛在比赛，谁夸的厉害。
竹心再次庆幸猫不会脸红，她也经不住夸赞。
素材已经拍够了，岸上有三十多条鱼，猫猫们已经吃不下了。
卖了吧。
竹心思索着。
这么大的鱼并不适合做小鱼干，卖了更妥当，稍小的就放生。
竹心看许晶晶。
许晶晶发现她在看手机，她把手机给她，说：“心心，我拍得特别好，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比如亲一下我什么的。”
竹心：“”
猫猫亲多了就不值钱了。
[不亲。]
许晶晶假装抹眼泪。
竹心扑她怀里。
许晶晶乐呵地抱了好一会，她就知道心心最容易心软了。
顾轻寒还在远处看着，她扯了片树叶，眸色冷沉。
有多少天没抱过了。
第一次抱竹心的记忆犹新，柔软得不可思议，连体温都很温暖。
竹心爪爪按手机。
[卖鱼。]
许晶晶：“要把这些鱼卖了吗？”
竹心点头。
许晶晶看着满地的鱼，有点头疼，她必须在心心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才行，让她迷恋上自己，不要宋姐姐，跟着她。
“我帮你卖。”
竹心点头。她是猫猫，有个人在身边才行。
许晶晶捡着滑不唧溜的鱼，被鱼尾甩了几次巴掌。
竹心笑。
许晶晶尬笑。
捡了半天，堆在一起的鱼也没几条。
猫猫们鱼也捞够了，还都讨到了大王的摸摸，一个个地找阴凉处趴着，看着这边。
顾轻寒见猫猫都过来了，她才过去竹心那。
许晶晶已经满身鱼腥味了，脸被鱼甩得脏兮兮的，她看见顾轻寒，说：“姐姐，你也喜欢心心吧，喜欢她就来捡鱼吧。”
喜欢心心？
顾轻寒垂眸看竹心。
竹心歪头，大眼睛看她。
兴许是喜欢吧。
顾轻寒：“捡鱼干什么？”
许晶晶说：“心心要卖鱼。”
顾轻寒问：“全卖吗？”
竹心点头。
顾轻寒：“我买了。”
许晶晶看她。
竹心也看她。
顾轻寒再次说：“这些鱼，我全要了，开个价吧。”
竹心数鱼去了。
她爪爪点啊点，一个个默数着。
许晶晶后悔，她又不是没有零花钱，银行卡里可是攒了不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而是想着帮竹心一起卖。
竹心数完回来了。
计算器她不会用，只会算盘，但是没有，便宜卖了吧。
竹心爪爪费劲敲字。
[360元，10元一条。]
顾轻寒二话不说转了账。
顾轻寒：[转账1000]
心：不对。
顾轻寒淡声说：“请你的朋友吃罐头。”
她怕猫猫，却挺大方。
竹心收下了。
心：你真好。
顾轻寒看这三个字，愣了下神，这三个字和她一点不搭，在公司，她被称为魔鬼，在同行里，她是被恨的对象。
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善良的人。
而且，钱不是白给的。
顾轻寒蹲下：“能抱一下吗？”
竹心跳她腿上。
顾轻寒僵住了。
许晶晶咬牙。
嫉妒死。
顾轻寒轻柔地将她抱起，软乎乎，跟棉花一样，身体软软的还很温暖，貌美的小脸很可爱。
竹心大眼睛看她。
冷着脸，凶巴巴的。
可是，她抱得特别温柔。
许晶晶眼巴巴：“心心，我也要抱，给我再抱一下。”
竹心别过头。
鱼腥味太臭了。
顾轻寒尝试抬手，想去摸竹心的小脑袋，还未碰到，竹心就跳下去了。
视频拍了，鱼卖了，该回去了。
竹心往回走。
许晶晶知道她是要回家了：“心心，我抱你回去，我有风扇，它还有电呢。”
竹心跑得飞快。
鱼味太重了。
顾轻寒瞥了眼满地的鱼。
她神使鬼差地在返回公司的路上，看见竹心，跟到这里。
又买下鱼，然后抱到了她。
然后就是。
她居然还想抱。
每接触一次，就比之前更想，跟着了魔一样。
—
竹心飞奔到家。
奶牛猫狂追，它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送回了竹心忘记的手机。
竹心看见手机，又后怕又庆幸。
真是好猫猫。
她奖励了猫条。
奶牛猫喜滋滋离开了。
竹心进屋。
空调一直没关，维持着一个适宜的温度，进去后，如同来到了天堂。
竹心活过来了。
她解锁手机，检查视频时，突然想起宋意怜头像有小红点。
忘记回消息了。
心：我拍了新视频。
心：下午去捞鱼了，没有玩水，也没掉水里，看朋友捞鱼。
心：[视频]
妈妈：好。
妈妈：妈妈现在在忙。
心：不扰。
妈妈：可以打扰妈妈，心心可以一直发消息，妈妈看见会很开心，只是会晚点回。
心：好。
那边没新消息了。
竹心想了想，她还是发点。
她点了十多个小黄豆表情过去，发了这么多，看见了会开心吧。
检查完视频，竹心研究剪辑。
教学视频看懂了，可她的爪爪不听使唤，点不到想点的位置，才剪好的一点点又弄得乱七八糟。
这活，猫猫干不来。
苏宁剪的很好，可她又不是麻烦别人的性子。
竹心拍了拍苏宁头像。
女主角：心心是无聊了吗，要来找我玩吗？
心：请大明星剪辑。
心：多少。
女主角：5.2元。
心：傻。
她怎么老这么笨，5.2甚至买不到一个好点的猫罐头。
女主角：不会。
女主角：寻常人能接到猫猫的订单吗，相反，我觉得我很幸运。
有道理。
竹心转了过去，附赠一张猫猫自拍。
女主角：收到。
女主角：保证出单迅速。
心：相信。
心：谢谢你。
然后她一股脑地把许晶晶拍的视频都发了过去。
聊天结束。
竹心嫌自己脏。
出门了，还摸鱼了。
她自己去了浴室，淋湿自己，蓬松的毛湿哒哒，挤上沐浴露，打满泡沫，使劲搓。
猫猫被泡沫包围了。
水一冲，干干净净。
竹心扯了个干毛巾，费劲地给自己擦，擦得差不多，把自己烘干了。
白白的毛发蓬松软乎，和奶油一样绵密松软，香香的了。
竹心躺在小床上睡觉。
猫猫累了。
—
晚上九点。
竹心被手机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乌漆嘛黑，不太清醒，跳下床的动作慢了不少。
打开灯，又被刺到了。
竹心去看手机。
许晶晶：心心，你看这个，好好笑。
许晶晶：[视频]
许晶晶：心心，你看这个猫可爱不，它会踩奶，呜呜叫得好可爱，心心能不能对我这样做。
许晶晶：[视频]
许晶晶：心心，你看我的暑假作业。
许晶晶：看，这是我做的试卷，堆得比山高
竹心：“”
把她当树洞了吗？
她好想拉黑。
许晶晶：心心，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猫猫不都是夜猫子，现在还早，心心应该没睡吧。
竹心一个字没回。
她改了备注。
改成了大喇叭。
肚子饿了。
竹心去厨房找吃的了。
—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十点了，顾轻寒还没走。
工作早在九点半就结束了，她冷着脸，一直在看手机。
在一边碎纸的助理大气不敢出。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出了问题，这个时候问，就是找死。
顾轻寒盯屏幕。
屏幕上是和竹心的聊天窗口，好歹加上好友了，得发点什么吧。
没人教和小猫聊天要发什么。
她斟酌了好久。
一个字都还没发。
—
竹心吃完饭了。
她还吃了一个冰淇淋，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可以管她。
竹心趴着看医书。
手机响了声。
估计是许晶晶。
响了一声后，就没再响了，那就不是许晶晶，竹心才去看手机。
顾轻寒：喵？
竹心：“？”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