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1 / 2)

他喜欢纪绾沅?当然不喜欢,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厌恶她,厌恶她放浪形骸,死缠烂打。

但……她这副娇嫩白腻, 骨肉匀称, 透里生香的身子骨仿佛对他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喜欢纪绾沅,但……也肯定他不排斥与她的接触, 甚至谈得上喜欢,不知从何时开始, 他居然喜欢跟她亲密了。

难不成当初的药有强劲的后效不成,以至于他每每碰触纪绾沅, 便觉得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在止不住的降低。

“……”

纪绾沅心跳不止,事情的走向如何变成这样?

她心烦意乱想着要如何摆脱,但上方的男人压着她不起来,此刻还离她那么近。

跟那日实在太像了, 若是继续下去, 必然要出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不要跟他继续。

“温——”

话没有说完,男人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这次没有落到她的唇瓣, 而是侧颈。

顺次往下,在她的脉搏处流连忘返。

因为这地方很危险, 若是男人用力一咬,她便会一命呜呼,纪绾沅烦乱的呼吸都停滞了。

与之前两次他束缚着她, 掐着她的颈.子,不允许她挣扎动弹的情景,完全不同。

因为男人的吻十分轻柔, 温.潮且.湿.热的气息落到她的锁骨处。

纪绾沅慌怕的同时,只觉得浑身泛着诡异的酥麻。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温祈砚带给她的,被男人如此吻着,她不觉得有心猿意马的意动,反而感觉有毒蛇缠绕着她的脖颈,时不时吐着蛇信子。

于是开始挣扎,可是她的手脚都被温祈砚扣得太紧了,她喊不舒服,他略松桎梏,没有那么用力掐着她的手腕,但她还是没有办法挣脱。

在纪绾沅挣扎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宛若莲子一般被剥了壳。

然后心口之上的柔软就被男人的薄唇包裹住了。

纪绾沅浑身上下瞬间僵顿,不只是她,就连吻她的男人也在这一瞬间怔住了。

他的思绪正在厌倦纪绾沅本人与喜欢她身子骨当中进行激烈的交战。

实在是幔帐之内过于逼仄,距离太近了,她身上那股幽淡的浅香,时不时拂至他的鼻端。

想着要安抚她,便也有了借口似的,鬼使神差之间,他低下头去了。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前两次都太过凶.狠,导致她如此抗拒。

现如今要想哄她,必然要将她的警惕放下来,所以他没有再凶,十分的温柔吻她,甚至隔着薄薄的小衣障碍。

男人的动作因为轻柔而显得缓慢,期间若有人窥见,必然能够轻而易举瞧见他动作之间流露出的青涩。

自从纪绾沅身怀有孕之后,因为养得好,所以头两月倒也没事。

可这两日隐隐约约开始有些害喜的征兆,除此之外,她的身子骨也变得十分敏感,尤其是她的胸脯,总是容易.胀.痛。

在家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温祈砚欺负她欺负得太厉害,导致她内伤严重,想要找医女来瞧瞧,可别毁了她。

她娘笑着说没事,大多数妇人身怀有孕都会变成这样,待生了孩子便会好了。

所以,在男人吻下来的一瞬间。

她瞬间觉得浑身的感官都汇集到了被他吻住的那一处。

她垂眸看去,只见到男人的俊逸出众的眉眼,他在亲她。

温祈砚怎么会亲她?还是亲身上?

纪绾沅抿紧了唇,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温祈砚,你不要碰我…”

“我现在身怀有孕。”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停下了,抬眼看向她,仔细凝盯着她的脸。

闹了这么久,天色早就暗下来了。

幔帐之内昏暗,纪绾沅的瞳眸却水润清亮,含着愠怒和羞赧,咬着唇瞪他,乌发松散,衣襟也乱了。

她在喘气,这副神情有着说不出的生动明艳。

他看着她许久不语。

“……”

半晌之后,男人微微松开了她的手腕和腿,纪绾沅惊喜,还以为能得解放了,她反手撑着床榻就要自己起身。

可没有想到,男人捞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纪绾沅愣神,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温祈砚放坐在他的怀中腿上。

原本幔帐没有完全垂落,此刻却是完完全全放下了,遮掩隔绝了外室微弱的烛火。

纪绾沅还没有弄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也没个对策。

忽然之间,男人抬手将她挽发的步摇珠钗全都.抽.出。

小女郎原本因喧闹而松垮的乌发瞬间泼墨似地倾泄垂直腰际,笼罩她的肩膀,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越发显得小巧精致。

而她不明所以,仰着脸惊慌失措看着他,呼吸起伏之间,饱满的胸脯也随之跃动,妩媚又透着清纯。

温祈砚喉骨上下略动,大掌顺到她的后脑勺,往后带了些,纪绾沅的下巴被迫抬起,这时候男人低头,重新覆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吻得轻缓,一点点描摹着她饱满的唇瓣,.吮.吸.摩挲。

透着的意味已经不是惩罚和教训,而是安抚与……讨好。

因为他在观察留意她的反应,企图叫她也通过亲吻获得愉悦。

纪绾沅有些许傻了。

她的唇本来是疼的,但他这么一下下摩挲吻着,居然带出了异样的感受。

温祈砚还是不怎么会亲,她感受到了男人的生涩。

“……”

他就这么想跟她睡么?

可他之前……

哦,她的榆木脑袋又开始忘记了,是他的利用,这才耐着性子跟她亲近,安抚她,企图勾.引.她。

可是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吻技很差啊?

他根本就不会亲!就算是要跟她亲近,能不能对自己的吻技有些数?

纪绾沅抬手推着男人的肩膀,抗拒他的亲吻。

察觉到她的反抗,实在是欲擒故纵的有些许过头了。

他不喜欢她这样不分适宜场景的抗拒,耍手段也该有个头吧?为何不能见好就收?明明他都已经配合了,还跟她说了好话,也吻得轻柔下来。

她不是喜欢与他亲密吗?如此低头了还不够,到底要如何。

这一刻,他的心头又很烦躁纪绾沅的大小姐脾气,骄纵得令人难以顺心。

他倒是想要直接禁锢她的手腕,命她听话,但实在不能了,不能打破了渐稳下来的局面。

于是略微退离,唇贴着唇与她耐着性子低喃道,“莫要闹了,好吗?”

他的呼吸不稳,清冽的气息滚着.情.动的炙.热打在她的脸上,与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明明没有彻底行房,却密得难以分开。

闹什么?纪绾沅觉得他这话有歧义。

“你…我没有在闹。”

她说话时候,呵气如兰,香香的,令他有些热。

“我想歇息了,你不要亲我。”此刻被他困在幔帐之内,就算是想要耍小姐脾气,纪绾沅也不得不压着性子,真是受够了。

她还是抗拒着与他接触,错过脸,再一次传达了不想跟他亲密的想法。

已经不是第一次。

温祈砚沉默看着眼前人抵触的神情,认真的凝盯之下,即便夜色笼罩,他依然看到了很多东西。

纪绾沅在愠怒,她也害羞了,但…更多的,的确是抵触,别过的小脸喘着气颤着睫,又怒又娇。

吻起来很甜的唇,说出来的话却令他很烦躁。

今日今夜,温祈砚再一次生出了挫败,他无法辨明她的情绪。

若说欲擒故纵,她的反应却也太过了些。

她看起来仿佛真的不想同他亲了,厌恶与他亲密。

纪绾沅怎么可能厌恶他?

这时候,他的心头忽而浮现起一个想法,难道…她给他纳妾,不是因为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是真的厌恶他了,想要把他推出去给别人。

温祈砚的脑中还闪过许多画面,他去迎亲时,纪绾沅缩回的手,新婚之夜鬼哭狼嚎的抗拒,晨起时与他打了招呼便火速离开走得飞快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跟他在一处似乎也不叽叽喳喳嬉皮笑脸了。

以及前些时,他与她亲密,他与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装聋作哑,帮她擦药,她更是说不用了。

放在早些时,甚至都不用他多说一句话,只要给她一个眼神,一点点好脸,她便会欣喜若狂贴上来,围着他打转转,恬不知耻一口一个祈砚哥哥。

不知何时她似乎不再爱他了…的样子。

思及此,温祈砚的心头毫无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发闷。

他…怎么了?

他不喜欢从前纪绾沅对他十年如一日的死缠烂打,此刻她对他的抗拒,他也不喜欢。

或许……是碍于朝廷的公务吧。

纪绾沅不乖顺,他就无法通过她与纪家贴近了,纪兆对谁都警惕,唯一放纵疼爱的便是这个女儿。

曾经他还没有入御史台做中丞,只在谏院任职,父亲查到纪家隐有不臣之心,又得知纪绾沅喜欢粘着他同他亲近,也暗示他或可利用一二,就算不刻意利用,说不定能够从她嘴里得到一些破绽。

但他觉得纪绾沅愚昧,被宠得蠢笨至极,只知道吃喝玩乐,她会知道什么?

况且,他不想跟她接触。

父亲看穿他的抵触之后,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可谁知道后来纪绾沅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用药迫他跟她行房,有了身孕又被陛下抓住,命他和纪绾沅成亲,以她为棋查处幽州矿业的突破口。

幽州的矿业查了那么久,毫无进展,抓到一个人审了那么久,嘴巴都撬不开,只能凭借那人拐弯抹角的话去揣测印证,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矿业一旦开采起来那便是泼天的富贵,这笔巨大的银钱若是用于采买兵马和兵器,韬光养晦,其对于朝廷的威胁性无须多言……

加之这些年,纪绾沅的父亲纪丞相不断在朝廷当中结交.党.羽,早已笼络了不少人心,无人不知纪丞相在官场之上“礼贤下士”,纪丞相为官一呼百应。

纪家扶持起来的文官不计其数,就连御史台都有不少为纪家说话的人,除此之外,武将世家纪丞相也“分”了不少人过去。

纪丞相虽然只有纪绾沅一个亲生嫡女,但他其下收容的“义女”数不胜数,这些人来自扬州等地,最终被送去了需要收用的人的后宅。

“……”

是的,他所有的烦躁和不畅快皆来自于此——朝廷诏令公务的停滞,一筹莫展。

但另一边又在想,真的是吗?

此刻,他的脑中忽而又想到一件事情……

若是他亲近纪绾沅成了,最终通过她办成了纪家的事情,拿到了纪丞相结党营私的证据,纪家必然会倒台。

纪家倒台了,她会如何?

死?

此想法一出,他的心中居然诡异有些慌窒起来?

慌窒……?

没一会,温祈砚瞬间抛却脑中想法。

他忍不住在心中嗤嘲,事情尚且没有成,想什么以后?

纵然纪家倒台了,纪绾沅的下场也不是他该考虑的,她是纪兆的掌上明珠,这些年锦衣玉食,骄奢淫逸,就算是不掺和纪家那些结党营私的事情,也享受了不少民脂民膏。

冷静下来以后,温祈砚心头的旖念散了大半,几乎所剩无几,他松开了纪绾沅,但没有一走了之。

“……”

纪绾沅没想到,他突然就不发疯了。

可他也没有走,就这么僵持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诡异的沉默,令她也无端紧张起来。

又过了一会,意识到温祈砚的确没有要继续“为难”她的念头,斜眼看去,他意动的情.欲也冷了。

纪绾沅小心翼翼察觉着男人的脸色,然后缓慢从他的腿上爬下去。

她一动,温祈砚自然是留意到了。

察觉到男人淡扫过来的视线,纪绾沅本就缓慢的动作,越发龟速了。

她今天晚上两次趁温祈砚不防备逃跑,都被他给抓了过去,眼下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开溜,他会不会又抓她过去,把她剥光了亲?

纪绾沅放缓速度,小幅度下床榻,发现男人只是看着她挪走,并没有要将她抓回来的意图,她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猫着身子姿态略是猥琐,神色挂着心虚往外挪。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心虚什么,可就是摆不正腰身。

温祈砚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不仅仅是他的身量高,身段宽肩窄腰,而是他身上总弥漫萦绕着着煞人的气场。

面对他,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目不斜视,也没办法抬头挺胸,趾高气昂。

她的衣衫都被他弄乱了,尤其是前面裹着胸.脯的小衣。

沾染了他的.口.涎,黏糊糊粘着,很是难受。

身上全都是温祈砚的味道,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实在是让她难受,纪绾沅想要快些去浴房清洗。

他看着她撩开幔帐挪动。

一只脚都踩到地上了,纪绾沅心中一喜,可以走了!

但后面男人忽而伸手捏攥住她的手腕。

纪绾沅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后颈的猫,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身形越发龟缩起来,转过脑袋,埋着小脸,努力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水汪汪的眸中闪烁着忐忑和不安。

实在不喜欢看她这样。

温祈砚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和神色,不吓到她。

但怎么控制,眉头依然是皱着的,脱口而出的语气也清冷,“小心些。”

纪绾沅疑问,嗯?

言罢,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把旁边的勾缠住她另外一只脚踝的幔帐给拨解开。

方才她高度紧张,只想着跑,完全没留意整个人勾住了幔帐帘子,若是不拉住她,她必然要摔个狗吃屎。

纪绾沅就算是抗拒他的触碰,此刻却也骂不出来,因为温祈砚的“不安好心”也算是帮了她。

饶是如此,她也不想给他好脸,火速下地穿上绣花靴开溜。

就因为跑得太快了,发尾甩动,直接扫打到了后面距离她很近的,男人的眉眼和鼻梁上。

躲避不及被打脸的温祈砚,“……”

小丫鬟们得到诏令方才敢进来,两个主子看起来没有怎么闹,内室的床榻虽然乱,到底没有新婚之夜那般糟糕。

而且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也算是正常,不像是生了嫌隙的样子。

纪绾沅有意加快速度梳洗,躲避温祈砚。

她这一次不打算等他了,翡翠给她擦好养肤玉露和药膏之后,她便钻到了床榻的里侧,卷着她自己的被褥闭眼入睡。

本来还担心睡不着,熬到温祈砚过来,那可就糟糕了,毕竟她不想面对他。

但她怀着身孕,今日又被闹了那么一遭,早就累了,窝入松软的床榻之上没有多久,径直睡了过去。

温祈砚从侧房梳洗过来主院时,没有见到纪绾沅,还以为她又跑去客房躲避了,但又在外间看到了她的陪嫁贴身小丫鬟,往里面一走,果然瞧见床榻最里侧窝拱起的“小山”。

她让人分了被褥,自己卷了一床盖着睡,整个人完全埋了进去,只露出她的长发,嫩白的后颈。

呼吸已然平稳,她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