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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祈砚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子,“沅儿,你热热的。”

他意有所指,她却不搭理。

恨不得弄死他,瞪着他默默流泪不说话。

“真的这么难受吗?”他问她。

纪绾沅让他换位思考,“如果你被人这么捅……”

“别胡说。”意识到她又要口无遮拦了,温祈砚嘶了一声,连忙打断她的话。

“你敢做,还怕别人说。”纪绾沅哭得厉害。

她的眼泪特别多,把软枕都给打湿了。

温祈砚吻去,又很快有新的。

他也等不了多久,因为她修养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回到了最初。

别说她吃不消,他也有些抵不消。

他哄着她,还是用以退为进的趋势,两人就这么慢吞吞拱燃起这把火,直到烧得越来越热烈,激烈。

彻底停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纪绾沅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抱着她去沐浴,纪绾沅搭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

他把她放到床榻之上,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醒过来,纪绾沅发觉,温祈砚居然在等着她用早膳。

看着男人清俊落拓的背影,她有些发愣。

“怎么,傻了?”他听到动静,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呆坐在床榻之上。

他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起身抱她去梳洗,跟之前一样给她擦脸擦手,还给她梳头发。

纪绾沅问他今日怎么不出去杀人了。

“谁告诉娘子我去杀人了?”他好笑。

“你不是去杀人,那是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了?”

“啧。”男人蹙眉,捏她的脸。

纪绾沅吃痛,透过铜镜瞪着他。

“不许说这种话。”

“你还教训我了?”她很不满。

“不敢。”男人立马就认错。

纪绾沅哼了一声,骂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不是好东西,娘子昨日夜里没有领教吗?”

“你滚啊。”见她是真的要恼了,温祈砚再也没有跟她呛声,说今日他不出去了,会一直陪着她。

“谁要你陪我。”

“真的不要吗?”他淡淡挑眉,“那我一会就走了?”

纪绾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转头看过去,撞入男人的眼眸当中,才意识到他居然在玩弄她。

“你好讨厌。”

他低头吻她的侧脸,帮她把长发给挽好。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纪绾沅直接推开他,然后快速走到了圆桌的面前。

桌上摆得都是一些她喜欢吃的精美膳食。

她的确是有点饿了,暂时没有跟他计较,端起碗筷便开始用早膳。

吃到一半,她问温祈砚是不是还要跟他装糊涂,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你都出去做什么了?”

她才不相信他没有去杀人呢。

“的确是去处理了一些人。”温祈砚给她舀了一碗汤,让她多喝一些。

“是刺客?”

“对,你都猜到了。”

“哼。”前些时日他不是都说了,会有人往这边来刺杀吗?她怎么会猜不出来,可她就算是猜出来了,温祈砚居然还要隐瞒。

可她没有料到,温祈砚话锋一转,“京城来信,皇帝可能快要驾崩了。”

“这么突然?”

“他必须要死。”

纪绾沅听这话茬,“什么?”她怎么感觉,皇帝驾崩的事情,跟温祈砚托不了干系。

“你做的?”

“没有,我只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纪绾沅问他借了谁的刀,“难不成是我哥哥?”

“可是我哥哥,他不是在攻打青州吗?”怎么会往皇城下手?

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了,“是藩王动的手?”

皇帝的那些兄弟们。

之前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打入了皇城,表面上是要匡扶社稷,恐怕是狼子野心吧。

“如果皇帝死了,岂不是这些人坐镇天下吗?”

她想起来皇帝有一个小皇子,虽然病怏怏的,但……好歹是皇子啊。

“会不会传位给三皇子?”纪绾沅问。

“三皇子死了。”温祈砚夹菜给她。

“什么?!”三皇子居然死了,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前些时日的事情。”温祈砚告诉她,正因为皇子去世,皇帝得知此事,心病加重,昏迷不醒,脉象微弱,很大概率是撑不过去了。

想起她跟温祈砚成亲的时候,她也曾跟着她爹娘进宫见过皇帝皇后。

那时候,皇帝看起来身强体壮,没想到一年的光景,居然就……缠绵病榻,快要死了。

真是世事难料。

“还有一件事情。”温祈砚说纪家被弹劾,纪凌越的身份被抖了出来。

纪绾沅瞬间睁大眼睛,手里的碗筷险些脱手砸下去。

可很快,温祈砚说京城世家基本都被弹劾了,就连温家,方家,林家都不例外,且都是以谋逆罪,当日朝廷乱成一团,所以才把皇帝给气吐血了。

“原来是这样气急攻心病的啊。”

“陛下急色,又追求长生,纵欲吃药掏空了身子骨,加之方家的人蛊惑,这才病了。”

对于一国之君的病重,他说得风轻云淡。

纪绾沅顿了一会,“这些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的语气简直令她无语。

果然!

“都是你做的?”

“我只是设局,顺水推舟而已。”

他说他毕竟远在京城之外,很多事情都是纪丞相去做的,他只是做了一个军师该做的事情,给纪丞相献了不少计谋。

“京城世家,有谁是真的干净的?”

纪绾沅抓到重点,“温家也不干净了?”

“自然不干净。”他笑。

“哪里不干净?”她很疑惑,早些年听她爹爹说,温家父子清高矜傲,根本就抓不到什么把柄。

她说温家不干净,该不会是和她们纪家有关系吧?

“因为我背弃君主托付,转而投向了纪家,所做之事皆为阳奉阴违,如此,算不算干净?”他问她。

纪绾沅微微顿了一下,这样的确不算干净,他都忤逆圣上了,怎么能算干净呢?

“若你日后遇到更喜欢的姑娘,不会转而投向她家吧?”

“纪绾沅。”他忽然叫她的名字,神色浮上几分冷,“你想甩我?”

她可没有这么说。

“你乱讲什么?”

温祈砚蹙眉,“若是不想我这么认为,就不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伤人……

纪绾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看着男人的侧脸,“哦……”

好吧。

“方家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温祈砚没有否认,“此事说来话长。”

“皇帝病重之后,原本想让岳父大人接手处理朝政之事,也正是想要借此向纪家施罪,但那时我刚刚离京,便让我父亲在京城当中的幕僚以及方家暗中的.党羽进言,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且,你知道皇帝最擅长最喜欢的权术是什么吗?”

纪绾沅听得云里雾里,“是什么?”

“是制衡之术。”

“从前纪家做.大,凌驾于世家之上,温家、林家、方家相互制衡。”

“后来,他提拔温家,用我与父亲去对付纪家,表面上来说,的确是这样,可实际上,温家与林家交好,是集了两家的力量去对付纪家。”

纪绾沅听着他这么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是在梦里。

温祈砚匍匐在她的坟前,和她说,他已经处理了所有对付纪家的人给她赔罪了。

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温祈砚会这么说。

而且,以话本子里她所往后推测的以及她看到的,温父温母瞒着他,给他娶了林家女,他后面知晓了,为何没有休弃林念曦呢?

那时候,不明确温祈砚对她的心意,她误以为林念曦是温祈砚的心头白月。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也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他在话本子里促使温、林两家拧成一股绳,集结两家之力壮大声势,分明就是把他们温家和林家变相变成另外一个纪家嘛。

皇帝需要的是制衡,绝不会看到两家真的结势,因为结势就意味着结.党。

他在话本子里,借皇帝之手铲除了温、林两家给她陪葬,是这样的吗?

那她一开始在梦里,黑漆漆的浓雾里听到的哭声,就是那些为她陪葬的人的哭声?

思及此,纪绾沅心里复杂得不行,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话本子里的温祈砚那么讨厌她,为什么又在她死了之后那么做?

难不成那时候他假戏真做,也沉浸在了做戏里,情不自禁爱上她了?

除此之外,纪绾沅再也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否则,他在话本子里后来的那些所作所为,他的殉情,怎么说得通?

“在想什么?”留意到她失神,他问她是不是听了这些事情,觉得有些害怕了?

害怕朝廷混乱,还是害怕他心机深沉,远不如他风光霁月的皮相,而是丑陋不堪?

纪绾沅抬头,她摇着脑袋,而是问,

“我想知道,将来我们若是赢了,你会做皇帝吗?”——

作者有话说:本章依旧随机掉落小红包哟,明天和前两章的一起发!我要去吃饭了[彩虹屁]

第94章

温祈砚盘算得如此厉害, 别说世家大族,就连皇室的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当中。

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 算不尽的。

她在等着温祈砚的答案, 他却转过头来反问她,“你呢。”

“我什么?”纪绾沅不解。

“你想做皇后吗?”他问得纪绾沅眨巴眼, 怔愣了好一会。

见她顿住,他也不催促, 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纪绾沅蹙眉,做皇后?她真没想过。

之前没有跟纪家的人处在同一阵营的时候, 她父亲谋反。

那时候,她只想着利用温祈砚,扳倒皇帝,届时纪家若是谋反成功, 那……她父亲就是皇帝, 她作为皇帝的女儿,在整个天下都是横着走的。

可眼下局势骤变,哥哥脱离了纪家, 温祈砚反而加入了她们纪家的阵营, 他跟只老狐狸一样的精明,将来会不会谋算皇帝的位置啊?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 看着他的神色,没有窥见他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的野心,反而如常一般平淡清冷, 他看起来对皇帝的位置没什么兴趣,转过头,甚至还问她要不要做皇后。

“若我说我想要做皇后, 那你就要做皇帝了?”

温祈砚只是笑,没有接她的话。

他见她放下碗筷,已然是不想吃了,给她盛了一碗汤。

纪绾沅看见汤就烦,忍不住嘀咕说她不想喝,前些时日喝了好多。

“尝一两口也好。”他哄着她,说她的身子骨还是需要养。

纪绾沅推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抗拒不过他,她微抬了下巴,让他放在那就行,一会再说。

“我不想做皇帝。”他这样说。

纪绾沅听得不是很明白,他不想做皇帝,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皇帝。

“你不要跟我打哑谜。”她让他直接说,到底将来谁会做皇帝。

“这要取决于岳父大人和娘子的意思,我只是军师。”

纪绾沅还是看着他不言语。

他任由她看,良久之后,他问,“难不成,你怀疑我扮猪吃老虎,利用你们纪家,坐收渔翁之利?”

起初,纪绾沅的确是这样想过,温祈砚的投诚是假意靠近,可后面他把温家都给拉拢了过来,甚至还对付林家,帮她救出娘亲。

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对温祈砚的怀疑渐渐被冲散了,也越发信任他,他给人的感觉仿佛永远处事不惊,坐怀……

咳咳咳,温祈砚坐怀还是挺乱的。

话再说回去,她就是觉得他处事不惊,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比如哥哥身边的人,他都能下手,那个人还是跟了哥哥许多年的心腹。

时至今日,她已经生完孩子了,回想起那一日在马车内看到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幕,依然是震惊的。

温祈砚怎么能算得那么尽?算到无孔不入。

“你这么厉害,我父亲能够左右你的意愿?”纪绾沅答非所问,悄悄试探着。

温祈砚若是想要做皇帝,她相信他一定能够做皇帝的。

“岳父大人的确左右不了我的意愿,但……”

“但什么?”她看着他,只见他对着她笑。

那精致清冷的眉眼染上些许笑意,竟显出几分温柔,她的眼神不自觉怔定在他的脸上。

“但你可以。”他抬手抚摸上她的侧脸,“沾到了。”

纪绾沅以为他要欺负她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从她的唇角拂了食物残渣,还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给她看。

纪绾沅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恼羞成怒拍掉他的手,瞪着他,用眼神斥责他。

温祈砚还是笑,笑得如沐春风,害她心底莫名跳了好几下。

他轻声说,“纪绾沅,只有你能够左右我的意愿。”

她不接话,他颇是无奈的喟叹,“还不明白吗?纪大小姐,我只听你的话。”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若我是你的刀剑,你指哪,我便往哪。”

他看着她的神色,说话的语气,诡异透着一股莫名的虔诚。

他干嘛又说这种话啊啊啊!

她的心又猛然不受控制跳了好几下,都是因为他乱讲话。

纪绾沅的眼睫不自觉颤栗,“你、照你这么做的话,我不希望你做皇帝,你也不会做皇帝了?”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并且表示他早就看出来,她不希望他做皇帝了。

“你何时看出来的?”她不是才第一次跟他讨论谁做皇帝的事情吗?

他居然就看出来了?

等……等等!

她怎么能够直接顺着温祈砚的话往下说啊!温祈砚不过就是反问了一下,她就自己承认了?!

纪绾沅认真回想了一下方才所说的话,似乎的确如此,温祈砚都还没说什么,只是撂了一句话,她居然就表露心声了呜呜呜。

被套话了,可恶。

“你…你真是个老狐狸。”不对,“你就是个狐狸精。”

颇有几分姿色的男狐狸精。

“狐狸精?”他蹙眉。

“你在夸我生得俊逸吗?”

纪绾沅皮笑肉不笑,“我在说你不要脸。”

他但笑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希望你做皇帝的?”她很好奇。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她就不隐瞒了。

“若我做皇帝,你会感到不安。”他道。

温祈砚居然一语中的。

事实如此,温祈砚若做皇帝,岂不是压她一头了?皇后的位置看似很好,但真正执掌大权的人,可是皇帝啊。

若他厌倦她了,亦或者憎烦她们纪家了,生死不就在他一念之间,这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纪绾沅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沅儿想做女帝吗?”他问她。

纪绾沅眉梢一抬,“女、女帝?”

“我是为纪家打江山出谋划策,你作为岳父大人唯一的后嗣,岳父大人若不想做帝位,亦或者做了帝位,百年之后传位,定然也是要传给娘子的。”

“你想做女帝吗?”他问她。

纪绾沅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坐九五至尊的位置!!!

温祈砚这样问她,会不会太大胆忤逆了?

“想还是不想?”

纪绾沅摇头,“不想……”

“为何?”他问她担心什么?

“我处理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且不说她能不能做女帝,就说那些朝廷的事情,她怎么处理得来?

虽然帝位的权利至高无上,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重要的是,祸害人啊。

“娘子为女帝,我做你后宫之人,替你处理朝政之事,不好吗?”他也放下碗筷,用手慵懒撑着他的头颅。

纪绾沅微微眯眼,“我做女帝的话,可以三宫六院吗?”

男人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应该可以的吧?”

尽管她的话是玩笑,但男人脸上的假笑还是在瞬间冷凛下来。

山雨欲来的前兆,纪绾沅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觉得你很不适合做女帝。”他立马驳斥她。

纪绾沅的嘴角抽了抽,“……”

刚想跟他回嘴,可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是如此的凉,她哪里还敢惹这个醋坛子,立马就认了错,表示她再也不敢这么说了。

温祈砚把放温了的汤,放到她的面前,“喝。”

想到刚刚惹恼了他,这时候还是不要跟他呛了,于是纪绾沅接过玉勺,慢吞吞喝着汤。

她刚把补汤给喝完,乳娘抱着温君麟过来了,纪绾沅见到襁褓中的儿子,把方才的不愉抛诸脑后。

温祈砚瞧着她逗弄孩子,也随之站到她的身侧。

用过早膳没有多久,温祈砚陪了她和孩子一会又离开了。

问他去做什么,他却避而不答,低头吻她的鼻尖,让她不用担心。

对此,纪绾沅也是没有办法。

待出了院子上马,青禾靠前禀事,低声道纪凌越最近派遣了大批的精锐靠近。

“似乎要对少夫人下手。”

温祈砚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纪凌越要动纪绾沅,无非是为了纪丞相的兵马。

他虽然迅速拿下了青州,但人马折损不少,且这些人都是临时集结起来的乌合之众,小国势力分散,如今青州这块地界都分不明白,又要去打翼州,众人当然有异心。

为了弹劾这些人,纪凌越必要再壮大他的兵马,所以,他还在打纪丞相人手的注意。

纪丞相最在乎的自然是妻女,纪夫人远在京城,被温家的人保护着,所以,他打算铤而走险,来找纪绾沅。

“下手利索一些,不要让他有可趁之机。”温祈砚叮嘱。

翼州若是再被拿下,这边一定会成为乌桓扩充舆图之地,他这些时日不仅要处理刺客,京城事宜,还要暗中相助翼州太守,不能够让纪凌越攻入翼州。

只要把乌桓集结起来的联合.兵马攻打翼州的战线拉长,拖到皇帝驾崩,拖到藩王占据皇城,再派兵出来,届时这些集结起来的人必然焦躁,就算达不到不攻自破的程度,也定然摇摇欲坠。

在此期间,他得守住翼州,也一定要保护好纪绾沅。

“……”

经过这些时日温夫人的悉心照顾,纪夫人的心绪好了不少,饭也用得多了。

主要是纪绾沅来信,说她出了月子,身子骨恢复得很好。

还有什么比女儿,孙儿平安的消息更好的?纪夫人这不就放下心来了。

纪丞相外派离开京城还没有回来,书信也报了平安。

见不到面,纪夫人倒是安心,京城现在乱得不行,纪丞相位列百官之首,他若是回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道京城的局面,何时能够稳定下来。”

说起来这件事情,多亏了京城皇室动荡,林家那边又被林斯年给掌控住,否则纪绾沅不在京城产育的消息恐怕瞒得不会那么严实。

温夫人宽慰,“总会安定下来的。”

这几日,两亲家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纪夫人有时也会跟温夫人说说心里话。

“唉。”纪夫人叹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甚至都还没有叹到底,有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说是宫里来了人,要请温夫人进宫呢。

纪夫人拧眉站起来,“可说请夫人进宫所为何事?”

“那内官没说。”小丫鬟问怎么办。

此多事之秋,宫内可不是好进的,现如今皇帝病重,只需要有后妃侍疾,再然后便是亲王,请世家夫人去做什么?况且,听人说,皇帝命不久矣,恐怕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此时进宫,决计不成。

况且……莫不是要故技重施?还是发觉了她在温家府上?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去!

纪夫人问来的内官可是皇后殿里的人?

小丫鬟说是。

闻言,温夫人脸色一变,眼下温父不在家,都不好去敷衍了。

纪夫人当机立断,“你去跟内官说,夫人病重,缠绵病榻,不好挪动。”

“这样能行吗?”温夫人想到上次纪夫人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最后还不是被请到宫里去了?

“就跟内官说,夫人这病烂在脸上,且稍有不慎,便会传染,若是再问起,怎么没有听到风声,便说是温家的人不好外传,便封锁了消息,以免闹得府上人心惶惶。”

小丫鬟领命去传话。

纪夫人叫来婆子往温夫人脸上涂脂粉做戏,又叫她躺下。

果然,没一会,那内官居然派了小宫女前来查看。

温夫人的陪嫁老妈妈挡在外面,说温夫人暂不能见人。

那小宫女犹豫着说是内官的意思,老妈妈只让步撩起幔帐给瞧了一眼,乍见温夫人的面庞红疹密布,十分“恐怖”,小宫女也害怕被传染,下意识往后退去。

然后没有多久,人就打发走了。

人走之后,温夫人连忙让人去给温父带消息传话。

内官没有把人带来,皇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真是没用!”皇后摔了杯盏。

她身边的宫娥边把东西捡起来,边叫人哄着皇后,又问内官怎么回事?

听罢,宫娥试问皇后,要不要就用上一次对付纪夫人那招,把人带进宫里来?

“不管这病是不是真的,温家的人都会将这病弄成真的。”皇后摆手,叫内官下去。

宫娥宽慰她,“娘娘您别着急,好歹您的手上还有一个纪夫人呢。”

“我膝下无子,仅有一个女儿,现如今圣体欠安,藩王虎视眈眈,只怕……”

只怕一个纪家靠不住。

本来还想捏着温夫人,好歹有个双重保障,可谁知道…温家的人如此警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把温家也给得罪了。

不行!

皇后想了想,立马打发人去库房挑了一些补品送到温家去,又叫人说了些好听的抚.慰话。

太医们竭尽全力,可还是没有把皇帝给救回来,只是拖延了时日。

可就算是拖延时日,皇帝依然没有清醒,直接于七日后的夜里,在梦中忽而驾崩,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皇宫之内哀嚎一片,满是妃嫔们跪在地上大哭的声音。

消息在翌日瞬间传遍京城乃至大江南北,纪绾沅和温祈砚还没有收到京城的来信,便已经听到风声,得到了消息。

藩王占据皇城,处理皇帝后事,唯独没有提储君的人选。

纪绾沅看着信笺,她很担心,问温祈砚,她父亲还有他们家的人不会有事吧?

“什么你家我家的,不都是一家子吗?”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计较这些。

纪绾沅拖着声音应他,“哦,都是一家人。”

“那你说我……咱们家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岳父大人和我父亲会应对的。”再不济还有温云钦呢,他已经回京城了,如今,有危险的,反而是他们这一边。

后几句话,温祈砚没有说出来。

翼州攻不下来,纪凌越发了狠,派了很多人来抓纪绾沅。

导致他如今已然不能够两边往返,若是脱离,纪绾沅和孩子守不住。

现如今,要是把她带去翼州,也很危险,可若是把她送走,不行!他必须要时刻见到她才能安心。

“你在想什么?”她发觉温祈砚的脸色变得有些许严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纪绾沅……”

他跟她说清楚眼前的局势,表示必要转移了。

“要去翼州?”

她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你这些时日一直往返于翼州啊?”

翼州离这里有些距离,难怪他早出晚归的,这路程也太遥远了些。

“你……你这些时日真是去了翼州?”

“不然呢?”他反问她。

“翼州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的,夜里为何非要赶回来?”

温祈砚冷笑,“自然是为了看顾某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他在说她,别以为她没听出来。

纪绾沅别过脸,“谁要你。”

他咬牙切齿捏了捏她的面颊,“好了,明日你也随我一道去。”

“哥哥为何一定要抓我?”

“因为他集结的兵马在贺循的暗中拱火之下,久攻翼州没有成效,军心有些溃散了。”

许久没有听到贺循的名字,纪绾沅没想到,他居然还跟在她哥哥的身边。

“你担心他?”

纪绾沅立马说没有,“我只是意外。”

“贺循为何不趁机脱离哥哥的身边,反而还要跟着他?”

“贺循也是我哥哥的人吗?”不对,当时温祈砚乔装改变成贺循的样子来探望她,这件事情贺循绝对是知道的。

啊,刚刚温祈砚也说,他在暗中拱火,促使哥哥的联合.兵马军心涣散,那……

他是卧底了?

“他是你的人?”

温祈砚摇头,“不是,他是岳父大人的人。”

“我父亲的人。”难怪,她就说嘛,贺循怎么会是温祈砚的人呢?

这可是父亲给她挑选的赘婿,也不至于就那么轻易被拉拢了吧?

“他就不怕被我哥哥发现,弄死他?”

“舅兄会不会弄死贺循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你挺关心他的。”

“听说你们在京城的时候就很亲近。”

纪绾沅刚要说话,温祈砚的话却一句接着一句,“他还送你回来,你与他同乘一辆马车是不是?”

当时这件事情闹起来,她还在温家撒泼。

“听说某人当时不嫁我,甚至要怀着我的孩子跟贺循成亲,也不知道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女郎伸手捏住了嘴巴。

她将他的薄唇捏在一起,捏成扁鸭子嘴的形状,“你、你怎么总是这样。”

温祈砚用眼神反问,他哪样?

“秋后算账!”纪绾沅跺脚,“不准!”

她命令他,“不准你跟我秋后算账!”

男人神色未变,虽然嘴巴被她擒住了,眼眸当中流露的神色却依旧具有侵.略.性。

他根本就不惧怕她的威胁。

纪绾沅恨不得打他,却又不好下手,因为她的惩罚对他而言是奖赏,会把他给打爽了。

于是她变相威胁,“你、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以前温祈砚还说她是胡搅蛮缠的大小姐,现在他才是胡搅蛮缠的人吧!

不要脸。

他淡淡扬眉,还大刀阔斧挪开了手和腿,示意她随意就好,要怎么对付他都可以。

纪绾沅又是被气得跺脚,狠狠捏了他的嘴巴好几下。

她咬牙切齿,“温祈砚,你真的太讨厌了。”

松开他的嘴巴,他还不长教训。

甚至冷笑,“某些人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

他说话这么过分,她扬起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捉到了怀里去。

纪绾沅不防备,整个人跌到他的腿上,人还没有立稳,他提着她的腰肢把她给抱起来。

她坐在温祈砚的腿上,他圈着她,她的后腰抵在案桌边沿,两只手抗拒着他的胸膛。

“你滚开。”她又娇又凶,还朝着男人的俊脸呸了一口。

被呸的男人不仅没有退开,反而逼近,越来越近,他将她困在方寸之地,桎梏着她。

神色冷淡却极具攻击性,令人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更何况,他的身躯高大伟岸,力气也很大,就算她逃跑,他也能够轻而易举,将她给捉回来。

纪绾沅这会子是真的心慌了。

不就是捏了他一会,往前他还总是掐她的脸,他凭什么跟她算账?

凶巴巴的!

纪绾沅挺直腰,尽量使得她整个人理直气壮一些。

她要气势凌人,毕竟她是温祈砚的主人,他祈求她的爱,他爱她要比她对他的爱多很多。

不是说被爱的人都可以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吗?

“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了?”她轻扇他的俊脸,“你不配。”

“为什么不配?”

“因为你下.贱。”她羞辱他。

一年之前说讨厌她,厌恶她,恨她,不喜欢她,现在又跟着她,舔着她,求着她,还吃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醋,小心眼得不行,他不是下贱是什么?

男人冷笑,“纪绾沅,我的确是下.贱。”

即便听出她话语里的羞辱,他也喜欢,兴奋,愉悦得不行。

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纪绾沅喜欢到这个地步,他对她的爱将他扭曲成了一个丑陋的妒夫,不止如此,他也还想看看,自己还能为她舔到何等地步?

“那我们今日就在这里下贱。”

纪绾沅,“?”什么意思。

她还不明白,他的手却已经触碰到她的裙裳。

她说他下贱,却忘记他舔.她的时候,她是怎么.溅到他的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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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婚期将近,嫡姐突发恶疾,养在乡下多年被人遗忘的蒲衿玉终于被接回京城。

嫡母以姨娘命脉相胁,她不得不改头换面,研习嫡姐的言行举止,代替她嫁入晏家,只待嫡姐病愈,这门瞒天过海的姻缘就能够换回来。

可惜嫡姐病重不治,最终撒手人寰。

晏家权重高门,深宅之内规矩森严,她顶着嫡姐容貌名讳,日夜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侍奉公婆,相与妯娌,绞尽脑汁应对疏冷不近人情的丈夫,不敢有一丝懈怠,嫡母因嫡姐之死迁怒于她,进行百般刁难。

她最终心力衰竭,难产逝于二十九岁,以嫡姐蒲挽歌的名讳,灵魂身躯在晏家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困了一辈子。

死后,蒲衿玉方才知晓,原来嫡姐并非病重早逝,而是为了追随情郎设计假死脱身。

她最依赖爱重的姨娘也从未受到任何胁迫,而是为了锦绣前程,无数次将她这个女儿利用又抛弃,借以稳固地位,尊享富贵荣华。

蒲衿玉回顾她这一生,为外室女,自出生起被迫女扮男装讨好她的生父,可惜假的成不了真,年岁渐长后身份藏不住,姨娘毫不犹豫设计将她送往破落边远处。

那时,看着姨娘朦胧泪眼,年幼的她不明摒弃意味,真的以为那里面满是对她的疼爱与思忖。

只可惜……

再睁眼时,居然回到了替嫁的第三年,看着晏家的红砖青瓦,软烟罗帐。

她冷笑垂睫,展露乖怜,掩下滔滔翻涌的心绪。

***

晏家百年峥嵘,位列京城第一高门,其嫡长子晏池昀,轩然霞举,仙姿玉彻,年纪轻轻便已位极人臣,令人可望不可及。

晏、蒲两家是早年便定下的姻亲,到了适龄年岁,晏池昀依长辈所言,迎娶了全京城最无可指摘的世家贵女。

婚后他房事克制,忙于政事早出晚归,两人虽然甚少碰面,倒也相敬如宾,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过了三年,如无意外,将来相夫教子,至于终老。

是以,他实在想不通一向规矩端方,乖巧柔顺的妻子为何会背弃盟亲。

甚至在被他抓到时,面对他的厉声质问,无动于衷,慢条斯理穿衣下榻,冷漠无情看着他的眼睛,轻飘飘回说一句,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便和离吧。”

他怒不可遏到森沉发笑,看着眼前如栀子般幽静,莹润貌美的妻子侧颜。

忽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克己复礼高岭之花为爱沦陷,被逼发疯到强取豪夺】

阅读指南:

克制守礼禁欲家主vs貌美柔韧外室女

先婚后爱,老房子着火,高岭之花真香打脸,为爱发疯追妻火葬,he。

第95章

纪绾沅再迟钝, 在这一刻也回味过来了。

“你……你不要乱来啊。”她被他眼底翻涌的暗沉给吓到了。

下意识便想说她身怀有孕,可话到嘴边又急急咽了下去,她哪里身怀有孕了?她不仅生了, 就连月子都出了许久!

呜呜呜, 这个借口已经用不了了。

她出月子以后养好了身体,也跟温祈砚有过亲密事, 但那时候他还是顾忌着她的身子骨,行事没有太凶猛, 始终带着克制,就跟她身怀有孕的时候所用的力道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

温祈砚刚刚还在跟她计较贺循的事情,那眼神别提有多吓人了。

纪绾沅被吓得噎了一口沫,眼珠子一转,顿时主意腾升。

她原本想说挪到别的地方, 但温祈砚还在吃味的兴头之上, 怕是不会相信,于是干脆将计就计,顺从他的举动, 她没有阻止他伸向她裙裳的手。

低头作势要迎合他的亲吻, 即将吻上的一瞬间,她立马就动手, 趁着男人不防备,要推开男人的臂膀,从他的腿上跳下去, 往外跑。

可就在她动作的一瞬间,男人瞬间恢复清醒,他薄唇微勾, 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将她给带了回来,重新困在了怀中。

这一次,温祈砚对她的桎梏,比方才还要严密,几乎到了严丝合缝的地步,隔着衣裙,她感受到了他身躯的温热,还有隐藏在壁垒分明的肌肉之下,那蓄势待发的力量,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两只手搭环在他的肩膀之上,看似还能活动,实则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了。

纪绾沅忍不住心惊肉跳。

抱着她的男人在肆意欣赏她的神态,瞧着她那张小脸展露藏不住的兵荒马乱。

从一开始的盛气凌人,骂他下贱,眼下已经已经开始软下来了。

“祈砚哥哥……”

她又开始示弱了。

“纪绾沅。”他叫她的名字。

“嗯?”纪绾沅正在想,说点什么好听的话,能够让温祈砚放过她?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能屈能伸。”

“我又不是大丈夫。”她忍不住嘀咕,当然能屈能伸了。

“那个…现在是在书房,我们还是不要乱来了吧?”

“书房怎么了?”他声音清冷,若是只听这句话,一定想不出来他的意思是什么。

纪绾沅坐在他的腿上,明晃晃察觉到了他的意动。

呜呜呜,就这么抵着她,简直令人害怕,而且温祈砚的眼眸又深又暗,看得她心里好慌,已经捏着他的衣襟领口不知所措了。

坐在他腿上的女郎,胸脯鼓,腰身细,修长的腿垂在两侧晃动。

生了孩子后,养得比较好,她小脸之上的圆润并没有消减太多,即便如此,看起来依然是巴掌大小,俏丽的五官之上抹了一些淡淡的脂粉,眉梢微挑,显得她清纯又妩媚。

“书房重地!”纪绾沅提醒他这里是议事的地方。

温祈砚微微一动,“你不想在这里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纪绾沅听了忍不住在内心尖叫。

“不想!”

他怎么可以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

纪绾沅推拒他的胸膛,打算跟他来.硬.的了。

她知道,温祈砚始终有底线在,他不会伤她。

可纪绾沅没料到,他直接会提着她的腰身,把她给转过去,她瞬间背对着温祈砚。

“你、你要做什么?”她两只手扶着案桌边沿。

这案桌可是用紫檀木做的,好重,她推不动,既然推不动,就无法从前面逃脱,而身后又是温祈砚的胸膛。

完完全全的进退两难。

“扶好。”他微微起身。

这句话,仿佛似曾相识,纪绾沅有些许印象,是在两人的洞房花烛之夜,他不想看到她的脸,所以叫她转过去,让她扶好床栏。

眼下的旖旎情景跟那日差不多,但情意的深厚却再也不同了。

“你要干嘛?”她转过头去。

只见……!

纪绾沅瞬间脸红,“温祈砚!青天白日!”他怎么可以这样?

男人不语。

纪绾沅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感受到,温祈砚在不属于他的地方逐渐盘踞着,他企图占据,留下烙印。

“原来沅儿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因为他发觉了。

隐藏不为人知的,丝丝织就的绵密,是柔和,也是……她动情的证据。

纪绾沅的脸越发红了,她两只细嫩的腕子抓扶着桌沿,若非桌面用了上好的漆油晕染,只怕都要被她抓出痕迹。

她转过去,咬牙切齿,“你闭嘴!”这个可恶的狗男人呜呜,只知道欺负她。

她快要被他吃掉了。

她低头,看不见太多光景,但能够感受到男人的靠近。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在这里被他吃干抹净了,但他能不能快一点,要杀要剐,她都认了,可他这样慢吞吞磨人是什么意思嘛?折磨她吗?

呜呜呜,纪绾沅不仅仅是心里哼唧,嘴边也冒出了不少哭腔。

听到哭腔的男人忍不住微挑眉梢,“现在就要哭了吗?”

他说他还没有开始,问她一会又要怎么办?

“你好讨厌!”她说她再也不喜欢他了!

闻此语,男人动作微微顿住,捏着她的下巴,端详她的脸蛋好一会,如此愠怒又鲜活,他让她再说一遍。

纪绾沅被他看得心慌,本来是不敢说的,可无比炙热的靠近了,已经是彻底触碰上了她。

他都预备欺负她了,她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真要怂到那个地步,她还当什么大小姐!

“我说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讨厌!你很讨——,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捏着下巴给吻住,那些骂人的话瞬间转变为暧昧的呜呜咽咽。

他.缠.吻得厉害,她抵御不住很快就开始示弱。

纪绾沅挽发的珠钗因为她侧脸仰头成熟亲吻而不断波动的动作,啪哒掉了一支,她的长发瞬间倾斜落至腰际。

温祈砚的大掌往上,将她另外的珠钗也给.抽.了出来,丢到地上。

纪绾沅还记挂着她的单簪累丝步摇,今日特意让小丫鬟给她戴的,温祈砚这么一丢,恐怕要砸碎了!

“我呜……”

她只是分了一点眼神看过去,伸手想要去捡簪子,可又被他吻得败退,眼泪珠子都冒出来了,温祈砚微停下来,拂却两人之间缠吻.出来的银.丝。

看她泪眼朦胧耸吸着鼻尖的娇态,简直恨不得将她弄死。

停顿不过一瞬,温祈砚便接着吻了下去。

纪绾沅感觉他吻得越发重,越发疯了,他一直以来的克制,还有清冷,已经开始解禁。

随着孩子的平安降生,她养好了月子,温祈砚便不再那么顾忌。

好可怕呜呜。

她背对着他,就连抵挡他都没有办法做到,两只手扶攥着桌沿,被他吻得直接卸除了力气。

她还能怎么办?

温祈砚至后抵抱着她,一只大掌扶捏着她的腰身,另外一只手辗转于到心口之上。

纪绾沅要躲他的亲吻,可根本就抵挡不住,她快要被欺负.透了。

不只是眼泪珠子滑落粉腮,浑身上下有汗珠冒出,使得她淡淡的异香变得馥郁,令人心神意乱。

这个吻停下来的时候,纪绾沅已经气喘吁吁。

她已经乱得不行,尤其是心跳处的上方。

漂亮如雪的清丽,几乎全都呈现,随着两人亲吻的动作,晃漾成了莲池收微风吹拂的水纹形状。

因为太过于柔和绵软,仿佛要彻底化开了,但其实没有,因为还会凝聚。

纪绾沅耸吸着鼻尖,哭着感受男人的厮磨。

他一直在外,就这样折磨她,让她感受她,还问她觉得如何?

纪绾沅这会子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深觉温祈砚的不要脸,问他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他却说,“这不是你想要知道的吗?”

“我什么时候想要知——”

话没有说完,她忽然回想起来,很早之前,她和卿如表姐去逛又仙居,曾经在那地方,见过一些小倌,当时表姐教她怎么通过男人的皮相,辨别男人内里的躯体“出不出众。

她吃了几口酒,不自觉议论着温祈砚的脸,然后说了一些不算是太好听的话……

当时卿如表姐也发表了意见,说她降服不住温祈砚整个人,因为温祈砚一看起来,不光是身躯,就连气势都让人吃不消,她这小身板必然招架不住。

那时候她还不相信,放了狠话,说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温祈砚知道她纪大小姐的厉害!

思及此,男人居然低笑着问她,“不是要给我一些厉害瞧瞧?”

纪绾沅,“!!!”

这一刹那,突然被他提起,纪绾沅痴懵过后,随之而来便是心虚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调查我的过往?”

“这些事情还需要查?”他没否认,但也没直接承认。

有关于他和纪绾沅的事情,在京城当中根本都藏不住,就算是他不去查,也会有人特意告知他,所以,那时候,他全都知道。

当时他还不置可否,不屑一顾,此刻却已经食髓知味,甚至不知餍足。

这都没有开始。

温祈砚微微动作,垂眸瞧去,看到他被淋伤了的地方,“纪绾沅,你是凝雾做的人吗?”

她恨不得咬他,她哭哭唧唧骂他是臭男人。

“要杀要剐,你就来啊,你这样折磨我,是什么意思嘛?”

她快要受不了了,真的好羞耻呜呜呜,不必他说,她都感受到了,她如今敏感得不行。

“你到、到底…要、要不要继续嘛。”她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了。

“你在催促我?”他问她是不是等不及了。

纪绾沅啊呀一声,她咬都咬不到他,没一会,温祈砚磨人的功夫才总算是结束,然后他开始真的“蚕食”她了。

纪绾沅只觉得今天晚上这场对峙好慢好慢。

她怎么都不能够将温祈砚的势力给消受,然后促使他停下来。

是因为他改变了两人惯常的位置吗?

先前她身怀有孕,他不敢这样。

现如今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她自觉,已经对峙到令人恐怖的程度,可他没有结束,纪绾沅不清楚,他还要多久才能够抵达。

她紧张到恐惧,她低垂眼眸,低低哭唤着他的名字,问他是不是可以了?会不会出事?

他被她惹笑,淡淡反问她,“能出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纪绾沅实在是说不出那句话。

“我快要死掉了。”呜呜呜。

她已经想要求饶。

“沅儿,你实在是太低估你自己了。”他让她别那么紧张和害怕,否则,他才是要死在她的手上。

纪绾沅开始放狠话,“温祈砚,一会结束我就弄死你。”

“一会结束不了。”他再次淡淡打断她的话。

纪绾沅带着哭腔问他要到什么时候,骂不了,她就软了一些,“要不就到这里,往下就不要了吧,我们下次再……”

话没有说完,男人猛然!

纪绾沅的丹寇在案桌抓出了长痕,不止如此,桌上的东西全都挪了位置。

她整个人的思绪停顿,完全处在失神当中,不等缓和过来,接二连三的攻势来得越发变本加厉。

导致她瞬间就哭了。

不仅仅是受不住的哭,还是被吓哭的。

她骂他,断断续续的骂,哽哽咽咽的骂,黏黏糊糊的骂。

他一一笑着应下。

“……”

纪绾沅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温祈砚将她转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他允许她休息了一会,然后又接着继续。

纪绾沅感受到了久违的缓息,但是没有经过多久,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温、温祈砚,你…你把我弄脏了!!!!”

她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现如今她可没有身怀有孕了。

倘若再……

她绝对不要再生了。

那种疼痛和恐惧,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不想死,所以绝对不能再有了。

纪绾沅都顾不上自己腿软了,她问他怎么办?

立马就要叫人去熬避子汤了。

温祈砚却让她别急。

“我……你倒是只顾着自己爽,到时候如果有了,又不是你怀你生,你当然不急了!”她真的生气了,怒斥骂他。

温祈砚掌着她的唇瓣吻了一下,“我早已喝过绝嗣的汤药。”

纪绾沅整个人愣住了,她甚至忘记了去计较这个吻,“你什么时候喝的?”

她怎么不知道?

“在你生完孩子之后。”他也不想再体会一回心惊肉跳的感觉了。

若是可以,他的确想替纪绾沅生,想替纪绾沅去承受。可恨他是个男人,不能替她生,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所以,为了永绝后患,他直接喝了绝嗣的汤药,一劳永逸。

纪绾沅还处在震惊当中,可温祈砚又继续了。

有一瞬间,她还是有些怀疑,“你……你真的这样做了?还是在骗我?”

“你竟然觉得我在骗你?”他说明日可以找郎中当面把脉给她看看。

纪绾沅的思绪被他冲得有些散,她抿紧唇也没有办法克制哼唧溢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纪绾沅忍不住在想。

他……他居然喝绝嗣的汤药,那和变成太监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有区别,区别也不算太大了。

纵然温家还有温云钦继承后嗣,他对自己也太下得去手了!

“专心些…”

他再次猛然一下,纪绾沅的思绪接二连三被冲散了,再也顾不得其它的事情了。

等到堪堪快要结束的时候,纪绾沅晕了过去。

温祈砚捏了捏她的面颊,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她去沐浴。

“……”

纪绾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翼州太守的家宅府邸了。

小丫鬟看到她醒了过来,立马就去告知,太守夫人明夫人。

对方待她很热情,一口一个少夫人,还夸她长得标致,一点都不像是生养过的妇人,完全是闺阁出来的姑娘。

纪绾沅被夸得整个人都有些脸红,她呵呵笑着,直接有些招架不住明夫人的热情。

梳洗之后,她问温祈砚呢?

“中丞大人在城府议事,如今外敌来袭,这里比较安全。”

纪绾沅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一切了,现在她的腰身都还是酸疼的!温祈砚这个混蛋,可转念又想到了男人所喝的绝嗣汤药,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少夫人别担心,中丞大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纪绾沅嗯了一声点头。

她先去看了她的麟儿,方才用早膳,明夫人一直陪着她,让她不要生怯,还说缺什么,让纪绾沅只管开口。

“我知道,多谢夫人。”

明夫人让她不要客气。

接下来的好几天,纪绾沅都没有见到温祈砚,但他一直都有派人送来书信。

纪绾沅就在太守家的私人府邸这里安养,这里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不知道是不是身处于翼州之内,翼州受到外敌攻打,宁静的日子里,隐隐还是泛着紧绷和凝窒的。

比如,经常宽慰她的明夫人,实际上也时不时会流露出担忧和伤神,她虽然隐藏得很好,但纪绾沅还是察觉出来了,想来明夫人是担心翼州以及她夫君的安危。

除此之外,纪绾沅养在京城之内,从未离开过京城,自幼生长到如今,备受宠爱,绝对算得上是衣食无忧,就算是嫁出去了,在温家虚与委蛇,那边日子人际艰难,可……也温家的人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的衣食。

所以,她无法想象缺衣少食是什么样子的。

尤其是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边,以及她的身上。

这一日,她起得要比往日更早些,没有知会太守府邸上面的小丫鬟,只带着温祈砚派给她的人,从侧门出去,绕到了旁边看她的麟儿。

温君麟还小,襁褓当中的孩子虽然好动,但也总是多眠的,陪着他玩闹了一会,在温君麟睡过去之后,纪绾沅闲来无事,兀自绕去了后.庭院赏景散心。

庭院旁边就是膳房,她没有想到,居然会隔着圆拱门,听到两个打水择菜的婆子唉声叹气。

婆子说这边的菜已然是不够的了,明夫人也送了书信出去,外面的人怎么还不送来?再不来,可就没有办法做饭炒菜了。

“咱们这里有得吃就不错了,外面不知道怎么样呢。”

“话说回来,那位少夫人可是丞相嫡女,还是独生的女儿,万万不能怠慢了。”

“若外面的人不把菜送来,咱们哪里能够凭空做出饭菜啊,到了那个地步,不怠慢,还能怎么着?”

打水的婆子苦着脸,“现如今朝廷舍弃了翼州,外敌攻打,大人不得不封锁了城门,城里的物资不够分,正值寒冬腊月,多得是人吃不饱穿不暖。”

“这位大小姐,哦不,是中丞少夫人,每日饭桌之上的菜还得摆满,摆得精致好看,这就是贵人的命吗,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不愁这些。”

纪绾沅听得发愣,又见那婆子说着说着,忍不住掉了眼泪,她道真到那步该如何?真担心翼州撑不下去,饿死了怎么办?

还说她这条老命赔上也没什么,可她的小孙儿才几岁啊?她的小孙子没得吃,岂不是饿死了。

“……”

这两个婆子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念叨了许多句,洗好了菜便离开进入了膳房。

不经意听到这几句话的纪绾沅,那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言喻,她站在原地发愣,意识到,她从未想过这些。

她只知道翼州在打仗,是她的哥哥在攻打翼州,远在千里之外的都城也不太平,朝廷乱成了一锅粥,眼下时局不稳。

她担心的,一直都是自家人的安危,她不想要自家人出事,却忘记了,每个人都有家人的。

战火纷飞,一旦蔓延开来,多得是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那些人也必然担心自家亲眷的安危。

回想她来到这里之后,太守明夫人对她的照顾,那真是无微不至到了极点。

而且,从京城离开到如今的翼州,她辗转的地方也不算少了,要说委屈,基本上没有受过什么委屈,顶多就是被禁足。

真正的生死,困苦,她都没有体察过。

所以,无从想象。

今日听到这些话,意外的超出了她的认知,所以她站在原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一直到明夫人发觉她不见了,吓得带着小丫鬟四处寻找过来。

见到她失魂落魄,明夫人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关怀问着她,“少夫人何处不舒坦?”

纪绾沅看着她的面庞,留意到她微红的眼眶,那心里的不是滋味,越发加重了——

作者有话说:本章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呀![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