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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他宽阔的手扣在她的腰后,初颂感受到史无前例的压迫感。

她还跪在他的腿面,腿一软,就会完全坐进樊听年的怀里,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我们这样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他看过论文,男女之间的性吸引是很正常的事情。

特别是互相喜欢的男女之间。

初颂感觉到他大腿有力的肌肉。

一米八八的身高,冷脸时极具攻击力的混血长相,以及体脂率极低的身材,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欲望的人。

初颂深吸气,努力把自己掰回正轨,艰难解释:“接吻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想接吻要谈恋爱才可以。”

男人似乎没做什么犹豫:“可以。”

“”初颂觉得樊听年可能根本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不行。”她撑住他的肩膀。

“为什么不行?”

她继续解释:“要互相喜欢的男女才可以。”

初颂一米六二,半跪在他身上,才比他高一点点。

樊听年单手控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搭在身旁的桌面上:“我喜欢你。”

他说得很认真,但初颂根本不信。

才认识两周,而且恐怕他的全部恋爱知识只来源于那部韩剧,更何况横在两人之间的家世背景的差距,她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喜欢。

但眼下估计和他沟通不清。

她再次吸气,拒绝:“总之不可以。”

樊听年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一点:“你拒绝我?”

初颂没给他语调变得更狠的机会,轻拍开他捏在自己下巴处的手:“对。”

樊听年看向自己被拍开的手,女生只用了很小的力气,是他刚捏她时怕弄疼她,捏得不紧,才会很轻松地被她打掉。

初颂从樊听年身上爬下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刚拒绝樊听年,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此时深呼吸,没事找事地去翻桌面上的一本画册,没抬头。

她盯着被她翻开的画册:“总之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是为你工作的设计师,昨天的那个吻,是我们酒后的冲动,还有你以后也不要看那些电视剧了。”

“为什么?”

“那里面是互相喜欢的男女才能做的事情。”

就在初颂以为这个对话终于结束的时候,又听到男人问。

“你不喜欢我?”

初颂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喜欢和在一起,生理性冲动的喜欢和欣赏内涵的喜欢也不一样。

她把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知道有可能跟樊听年根本解释不通,所以她沉思几秒,选了一个最简单的回答。

“对。”她说。

这声落,她能明显感觉到樊听年身上的气压低了一点,如果这房间有温度计,可能能明显看到气温的显著降低。

初颂翻动书页的动作变慢,开始后知后觉的有点后悔没多解释两句,樊听年这样子有点吓人。

“我”

“我不想涂石膏像了。”樊听年打断她。

“什么?”

樊听年这句太正常,初颂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他要把自己打成石膏。

她转头看过去。

男人棕绿色的瞳仁盯着她,周身弥漫强大又野性的气场,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想涂石膏像了。”

初颂看了眼桌面上半成品,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让她走?

她想了两秒,又明显感觉到樊听年的情绪很一般。

她把身前的书轻轻推开,侧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动作自始至终都轻手轻脚:“那我先走了,樊先生。”

男人似乎在她叫樊先生的时候眼皮动了动,但也绝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他神情冷漠:“嗯。”

初颂完全站起身,樊听年还堵在工作台的外围,他不让的话初颂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

她站在原地犹豫,男人掀眸,轻飘飘地看她一眼,随后抬手搂住她的腰,单臂使力,直接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了过去。

初颂再次屏住呼吸,直到双脚落地,她的心才跟着落下来,她小幅度地踩了踩地,感受地面的真实感。

“那我先走了,之后的设计图渲染后会拿给你看,你有事情可以再找我。”

初颂从樊听年那里出来就去了工作室,一晚上都在忙设计图的事情,小爱和章章之前也跟过别的设计师,但那两个设计师也只坚持了不到十天,就被樊听年扫地出门了。

一个是在设计柜架时用了樊听年最讨厌的橙色,一个是设计的异形图案中锐角太多了,樊听年都不喜欢,让万廷给对方结钱,让那两个人走人了。

小爱拿着打印出的设计图,靠近章章,有点奇怪:“这是今天上午樊先生点头通过的那个设计图对不对?”

是一个摆件的设计图,很小,所以提前拿给樊听年看了。

章章扫了一眼:“对啊。”

工作室很大,三个小姑娘没那么多讲究,坐在同一张桌子,每个人两台电脑,一边办公一边拿铺在桌子中央的零食吃。

苏菲阿姨送来的糕点,味道好得不得了。

小爱把一旁的巧克力酥推远了一点,仔细看手里的图:“我知道哪点奇怪了,这个主色图案用的是橙色,竟然没有被打回来。”

初颂坐在两人对面,听到两人的对话,明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但就是莫名的一阵心虚。

章章把设计图抽过来,看了两眼:“可能橙色不明显吧。”

“这还不明显?”小爱说,“巴掌大一块。”

章章随口:“可能先生转性了,设计上的东西他有时候喜欢那个,有时候喜欢这个,没有规律。”

电脑发出提示音,最后一张图终于渲染好,初颂点开放大,最后检查了一遍。

她往左侧歪身子,对电脑后面的两人道:“那两张图渲好了吗?”

小爱看了眼电脑,眯眼笑:“快了。”

“你先回去吧,“小爱看她眼下的黑眼圈,“你前几天一直熬夜改图,我这张图你不用等了,等渲好我发群里。”

初颂确实有些困,特别是下午跟樊听年在工作室掰扯了半天,晚上虽然人在工作室,但因为樊听年又内耗了一晚上,确实有点累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收拾东西:“那我先回房间,等会儿再在群里讨论所有的图纸。”

小爱点头,对她比再见:“好嘞。”

初颂回到卧室洗了个热水澡,站在花洒下的时候,想起樊听年工作室休息间里的那个大浴缸。

那个大浴缸在她脑海里飘了两秒,她磕了磕自己的侧脑,让自己不要想。

其实她最近也有点爱走神,时常想起樊听年和樊听年身边的东西,她把一切过错都归功于樊听年长得太好看。

洗完澡,热气腾腾,她裹了浴巾,把浴室玻璃上的雾气擦干净,涂了点冰凉的爽肤水,让自己头脑清醒。

吹完头发,再回到床上躺着,看到那个比赛群里发来的信息。

因为段林生确实有意参加比赛,所以初颂把师妹王冉,师妹的室友林青沁还有段林生拉到了一个群里,当然这个群里还有虽然不参加比赛,但在牵线搭桥起了不小作用的文瑶。

群里发来的消息均来自师妹王冉,她和段林生都已经毕业在工作,只有两个师妹相对来说比较闲,所以在正是开始准备比赛之前,这个月两个师妹会先收集一些相关资料,拿到群里讨论。

此时发

在群里的就是,有几个前几年得奖的相关案例,还有落选的一些作品,段林生加入其中,三人聊了二十几条。

初颂作为这组的组长,应该担起最大的责任,她简单把头发吹干,坐在椅子上,拇指划着,从上到下把师妹发在群里的所有作品都看了一遍,同时给每个作品写了一篇两百字的分析,发在群里。

王冉:[天呐,学姐,这么速度,我还以为你在忙,要明天才能看。]

王冉:[【亲亲】]

初颂:[这会儿在等渲染图,有空闲时间。]

初颂:[你们可以先看一下我写的分析稿,如果有其他意见也可以发在群里,我们整合一下。]

段林生:[我只懂技术,不懂设计方面。]

段林生:[第三个螺旋稿是有底层逻辑问题,现实中想实施非常困难。]

王冉:[我就说那个设计做得很好,怎么会落选。]

文瑶不懂,做了一个默默潜水的成员,只在初颂发红包时出来抢了个红包。

紧接着她开小窗私联初颂:[你就发了二百,我自己抢了九十九???]

文瑶:[我今天运气也太好了。]

文瑶:[我应该去买彩票!!!]

初颂给她发了一个“恭喜恭喜,希望你中彩票后能养我”的表情包。

文瑶的语音打进来。

“不行,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五个红包两百块,我竟然能抢到九十九啊啊啊,这不是九十九块钱,这是天降的好运气。”

文瑶是真激动,比她发工资都激动。

坐了一会儿,初颂本来没吹干的头发也已经晾干了。

她蹬掉拖鞋趴上床,又听文瑶继续说:“我今天早上搭地铁还碰到一个帅哥,眉眼巨好看,我就坐他旁边,不过不知道口罩下面怎么样,啧啧。”

“但是看侧面,鼻子挺高的,都把口罩撑起来了,”文瑶越说越惋惜,“我应该问他要联系方式,无语了,都怪我早八没睡醒。”

初颂听她说着,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忽然有点犹豫的问:“大家会只凭长相喜欢一个人吗?”

“会吧,”文瑶道,“所有人谈恋爱不都是见色起意吗,没好看的皮囊你会看他有趣的灵魂?还有追星不也是,最先爱那张脸。”

初颂有点犹豫,她确实喜欢樊听年的长相,但樊听年作为一个她觉得樊听年到现在都是一个完全没有社会化的人,会忽然喜欢她

“那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让别人短时间内就对我产生喜欢的外表吗?”她还是觉得樊听年是根本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

“会呀宝贝,你在想什么?!!”文瑶发出尖锐爆鸣,“你瘦但有肉,四肢纤细但一点都不柴,白白嫩嫩,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要把我迷死了,当然是了!!你忘了上次漫展有人要你电话号码了???”

“嗯”初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瑶敏锐的询问。

初颂还没考虑明白,想了想,暂时没说:“没什么。”

小爱十点四十把渲染图发进群,初颂看了几眼,确认没有问题,就睡觉了。

从十一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睡得非常饱。

醒来,起床洗漱,穿衣服去餐厅吃饭,准备吃完饭后再去工作室跟小爱和章章把几张设计图核对好。

八点十五,她走到二楼餐厅,刚进门,苏菲就把东西端过来。

初颂打了个哈欠,拿过她喜欢的葡萄汁,刚起床,她还有点懵,喝了一口果汁,才想起来她不应该再来这边吃饭,其实也不需要再这么频繁的观察樊听年,她之后可以去同一楼层另外的员工餐厅吃饭。

但今天已经过来了,就在这里吃,明天再去那里。

不过才八点十五,为什么樊听年今天没有来。

他一般八点来,吃到八点半走,不过最近他非常不守时,很经常八点来,吃到九点才走。

初颂正疑惑,餐厅再次进来人,是一个意大利国籍的男佣人。

苏菲看到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启声问:“先生说什么?”

男佣人看了眼初颂手里的果汁杯,对自己即将要说出的话也有一点疑惑:“先生说今天不来吃早饭了,明天也不来,还有他最讨厌喝葡萄汁。”——

作者有话说:颂颂:(僵住)那我还喝不喝

二更等会儿12点更新~

第22章

初颂心里“嘎嘣”一声。

老板说不喜欢,那她还喝不喝呀,她是想喝的,毕竟樊听年不在,但现在是在樊听年的私人餐厅,总觉得喝了又有点怪怪的。

片刻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忍痛把葡萄汁放下来。

不过苏菲不清楚两人之间的事情,走过来,看到初颂没动旁边的葡萄汁,格外好心地提醒:“没事,你可以喝。”

“啊”初颂看了一眼,还是算了吧。

她明天不来这个餐厅吃饭了。

员工餐厅的供餐时间是早上七点到十点,最后几版渲染图都已经校对过没有问题,以文字和书面两种形式提交给了舒昂,再由她交给樊听年。

阶段性的工作告一段落,初颂这两天时间没有那么紧张,晚上睡得比较早,早上也能早起,作息很正常。

第二天早上八点刚过,她从楼上下来,去餐厅吃早饭。

她刚从电梯出来,往员工餐厅走,在走廊上碰到樊听年,其实不只是樊听年,是樊听年和万廷。

万廷站在樊听年身边,右手拿着一些单子,似乎在给他汇报什么。

万廷先看到初颂,点头对她打招呼。

初颂本来想躲过去,但万廷先给她打了招呼,她还装作看不见,有些不合适,而且他们两个站在路中间,要去员工餐厅,需要绕过他们。

初颂尽量避免去看樊听年,几步走近,欠身对万廷示意:“万廷管家好。”

然后趁还没直起腰时,又说了一句:“樊先生早上好。”

再接着她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的视线,不会是万廷,应该是樊听年在看她。

初颂现在有些确定,其实以前偶尔觉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应该是来自樊听年。

她顶着这样的视线抬头,努力让自己忽视。

“去吃饭?”她听到万廷问。

她看着万廷,点点头,很友好也很温和地回答:“对,今天起得早,所以来得早一点,餐厅的饭真的很好吃。”

再接着万廷察觉到初颂的目光落在他们这侧,随口解释了一句:“樊先生也要去吃早饭。”

“嗯嗯。”初颂应声,再接着她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感觉到樊听年似乎又看了她一眼。

她深吸气,想离开这个地方。

万廷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往靠近樊听年的那侧移了一步,让身后的距离更宽阔,给初颂让了个位置。

“去吃饭吧。”他以长辈的口吻说。

初颂这次是真的感激,点点头,对万廷又欠了一下身:“好,那我先去吃饭啦,你们慢慢聊。”

万廷点头,等初颂走过去,抖了一下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想跟樊听年汇报最近一个季度手下一个投资项目的利润。

“在法国的酒庄”

樊听年语声淡淡,打断他:“下午再说吧,我想吃饭了。”

刚刚万廷是在樊听年从电梯出来时遇到他,因为有一个项目的决议比较紧急,他才会拦住樊听年询问意见,剩下这个确实不需要现在就跟他讲。

虽然汇报一下这个利润只是两分钟的事情,但是万廷一向以樊听年所有的意向为先。

他把文件收到文件袋里,让开路:“好的,我下午过去找您。”

“对了,”万廷皱眉,“听苏菲说你昨天肠胃不好,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

“嗯。”

万廷上下打量他,着重看了看他的脸色:“今天怎么样,苏菲说你本来说今天也不吃了。”

樊听年脸色冷淡,看不出情绪,不过他一向这种神情,万廷没有太在意。

“今天好了。”樊听年说。

“还有事?”在万廷再开口之前,樊听年问了句。

万廷:“没有,先生。”

“嗯。”身姿高挺的男人转身,往走廊餐厅尽头的方向走去。

员工餐厅和樊听年吃饭的餐厅在同一个方向,离得不算远,中间隔着五六个房间,但樊听年吃饭的地方私密性更强,在东边尽头,而且采光也更好,有一个很大的露台。

初颂走得慢,没多久,她听到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没想到是樊听年,所以在听到声音时,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和那双棕绿色眼眸对上视线。

初颂心里一跳,声音卡在喉咙里,不过两秒后,她恢复如常,主动微压下巴,向樊听年问好:“樊先生好。”

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漂亮话,她只能说一句:“祝您早餐用餐愉快。”

男人虽然看着她,但没理她,初颂觉得自己说也白说。

不过幸好员工餐厅已经快到了,就在斜前方,她舒了口气,面向樊听年,对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方向:“樊先生,那我去用餐了,您慢走。”

樊听年缓慢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她的视线似乎比刚刚更沉一点。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初颂没抬头,侧眸看着地毯上繁杂的花纹,她听到樊听年问她。

“你要去哪里吃饭?”

初颂微微吸气,示意身后的员工餐厅:“后面那个餐厅,就是给员工提供餐食的那个餐厅。”

初颂这句答完,能明显感觉到气氛更僵了,她身后就是墙壁,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离樊听年更远一点。

良久,身前的男人又开口:“你讨厌我。”

天降一口大锅,初颂赶紧抬头,摆了下手:“没有,你是我的老板,而且是一个很好的雇主,我怎么会”

“你说你不喜欢我。”

天呐,他说这么大声!初颂左右看了眼,确认走廊没人,也没有人从餐厅出来。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在和你探讨科学问题,你昨天说男女之间的问题是很深奥的科学性问题。”男人缓慢而清晰地说。

初颂两手抬起,在空中轻往下压了压,帮自己稳住情绪,也是想示意樊听年声音小一点。

她声调不高,解释:“不喜欢不是讨厌。”

“但是你现在都不观察我了。”

话题跳得有点快,初颂反应了一下,跟着他的话继续解释:“那是因为我们已经相处了半个多月,我对你比较熟悉了,你的生活习惯我也差不多了解,所以才想减少观察你的时间。”

樊听年又闻到她的味道,昨天一天没有闻到,有些难受,她现在抬手比划,有淡淡的香味,他很喜欢。

“你不了解我。”男人淡淡的说。

“嗯?”初颂停止了自己的解释,抬头。

樊听年的目光从她的耳尖滑到耳垂,再看向她的鼻尖:“我吃饭或者工作的时候,累了会换左手。”

初颂点头:“对,我知道。”

她在很早之前就观察到这一点,已经做了详细的记录。

“但你不知道我吃饭累的时候虽然会换左手,但只有使用叉子才会用左手,筷子和勺子不会。”

“”他这么龟毛的细节,她怎么可能观察到。

“抱歉,是我工作的疏忽。”

他往前半步,弯腰,绿色的瞳仁凝视她,面无表情:“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的工作态度不认真。”

他离得有些近,初颂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香味,像安神香薰,很淡。

初颂不希望他靠近,这让她总想到他吻她的时候。

樊听年继续看着她,提出自己的要求:“所以为了你的工作完成度考虑,我希望你继续观察我,吃饭和工作都需要。”

说到最后一句,他站直身体:“希望你能够设计出令我满意的作品。”

樊听年终于往后退,初颂松了口气,她眼眸微垂,看着脚下的地毯。

她觉得这两天她和樊听年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都是因为那天傍晚在工作室的对话。

她吸了口气,平复心跳,问了句:“是因为前天徬晚的事你生气了吗?”

良久,她听到男人回答:“没有。”

但他隔了这么久才回答,初颂觉得应该不是没有。

果然,紧接着她听到他又说:“但我希望你继续观察我。”——

作者有话说:[狗头]评论区发个红包[撒花]

明天有点事情,如果来不及更新会挂请假条,如果没请假条就是晚上12点更新~

第23章

初颂不知道是因为樊听年压迫感太强,还是他那双眼睛长的太好看,自己被蛊惑到,总之等她再反应过来,她已经和他一起,坐在了他原先的餐厅吃饭。

“你的葡萄汁,先生不喝,今天就只给你做了一杯。”苏菲的话打断她的思路。

初颂回神,敛了思绪,接过苏菲手里的果汁:“谢谢苏菲阿姨。”

樊听年还在桌上,两人交流的声音非常低。

苏菲:“不用客气。”

初颂眼睛很大,是杏眼,偏圆,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但不是瘦到有棱角的长相,相反,两颊有一些肉,弯眼笑起时很甜。

这让苏菲想到自己远在异国的小女儿,所以是真的喜欢她。

看到初颂放在桌面的手机频频亮起,她好心提醒:“你的手机好像有消息进来。”

初颂看了一眼,是竞赛群的消息,正在发信息的是段林生。

苏菲以为初颂是担心樊听年不让员工在吃饭的时候回信息:“没关系,先生不会介意这些。”

樊听年当然不会介意员工吃饭时看手机,但她觉得樊听年似乎有点介意段林生。

但思量两秒,初颂还是把手机拿过来。

她现在和樊听年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再说即使是谈恋爱,她也不会因为对方介意,就不回这种正经工作上的信息。

但当她拿起手机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樊听年看她的视线。

隔着半张桌子,他用他那双棕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她。

不被影响是不可能的,但初颂硬着头皮,还是坚决,认真地把消息回完。

段林生也抽空把那几个落选作品看了一遍,像她一样,写了几篇小作文,着重分析了每个落选作品在技术上的问题,此时他还有另两个师妹正在群里针对这几个问题进行讨论。

初颂是当时她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又有几个专业性的奖项在手,王冉非常崇拜她,结合段林生说的技术上的漏洞,又问了她几个设计上的问题,最后对她一顿夸夸夸,又发了几个表情包。

等她放下手机时,她发现樊听年还在看她。

不过他除了看她,没有任何其它或者更出格的举动,而且在她放下手机的第三秒,收回了视线,看向盘子里的牛肉。

他切肉的动作依旧优雅,露出的小臂因为微微用力,有不明显但凸出的青筋。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樊听年因为不高兴并不会理她的时候,男人忽然说话了。

他语气淡淡的,难得能听出情绪的语气,并不高涨:“你在跟别人聊天?”

“对”初颂拿起刀叉。

“你们是用”他稍微顿了下,似乎对这些电子设备的词汇并不熟悉,“什么聊天软件?”

“微信。”初颂回答。

男人凝视着盘子里的牛肉,皱了皱眉:“那个绿色背景,中间有白色图案的软件?”

“对,”初颂用刀叉把吐司和火腿叠在一起,解释,“工作时

有时不能碰面,所以要加微信,沟通重要信息。”

男人停顿一秒,又开口:“我也有那个软件的账号。”

初颂顿了一下,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解释:“但我们不需要,房间里就有通讯电话,而且就隔着几个房间的距离,还有很多佣人,有需要可以随时见面,不用在手机上发消息。”

许久,她听到男人比刚刚低一点的声线:“嗯。”

然后初颂发现,从下午开始,樊听年频频让佣人传话找她,或者是直接打她房间和工作室的电话,询问设计上的问题。

他打来电话也不说话,偶尔蹦出来几个字,问一个问题,就开始听她说。

一下午,只通讯电话,她就跟樊听年打了三个,又去樊听年的工作室,汇报了一个小时后续家居设计的进程,说得她口干舌燥,等晚饭在员工餐厅进餐时,佣人再次拿来通讯电话让她接听,她终于觉得这样不行,把吃了一半的红酒鹅肝扔下,从二楼餐厅坐电梯,上了四楼工作室。

她一鼓作气走到樊听年的工作室,站到门前时,碍于对方长久以来给人的压迫感,她火气稍微消了点,但抬手,还是敲了敲门。

敲门声只落下半秒,里面的人就说“请进”。

整个四楼都是樊听年的,苏菲说他今天心情不好,换了个更宽敞,落地窗更大的工作间。

门没关严,听到里面人的准许,初颂推门走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入目的先是一个凸出的露台。

露台向海边的方向伸展,有一个偌大的游泳池,泳池和海水的颜色想接,美到让人心神震颤。

初颂忽然觉得她无法原谅樊听年心情不好。

就算上一秒告诉她粉的明星塌方,今早在购物软件买的东西没用优惠券,下一秒让她躺在这样的地方,她都不会不高兴。

而樊听年就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脚下散落了各种画板和颜料,静静地看着她。

初颂提步走过去。

上了两节台阶,快走到樊听年身前时,她感觉他似乎动了动,坐直了一点。

她在他面前站定,轻吸气,开口:“我刚刚在吃晚饭。”

她虽然语声温和,但男人像是感觉到她的怒气。

他面无表情,但和早上一样,声线有点低,声音似乎有点委屈:“我都没有吃晚饭。”

初颂准备好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

身高一米八八,一双腿长到伸出来能很容易把她圈进领地内的男人,就这样靠坐在躺椅上,看着她。

初颂忽略他语气里那点不明显的情绪:“我晚上在吃饭,所以没办法给你讲西方设计发展史,和古希腊的城池建设美学。”

这些虽然都和她的专业相关,但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给他讲这些。

“而且我下午已经给你讲过了,我还需要时间在工作室给你画设计稿,没有办法频繁接你的电话。”

男人看着她,许久:“嗯。”

“而且设计图相关的问题,我可能也没有时间每画一个部件就从设计原理,灵感来源,后续填充细节给你讲一个小时。”

男人还是看着她,眉尾压低了一点,几秒后:“嗯。”

这句说完,初颂轻轻吐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可能有点凶,调整情绪,再次轻缓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之间的工作方式。”

她看着樊听年的表情,想了想,放柔语气,建议:“如果你想了解工作进度,我以后每天早上来给你汇报一次?”

坐着的人视线扫过她的脸,像是在探究她的情绪,没说话。

初颂觉得跟他交流有点困难,她建议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思考两秒,她目光从他身旁的画板移到他身上,温声询问:“那你想做什么?”

她刚问完,右手握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很明显的消息提示音。

她右手翻过来,垂眸看。

又是竞赛群的消息,王冉先提出问题,段林生在回答她。

她就站在樊听年身前半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她低头看手机,他也能看到她的屏幕。

群里两个师妹学习兴致很高,所以这两天那个竞赛群的消息也很多,但几乎没有闲聊,都是在交流专业上的问题。

初颂感觉樊听年眼神比刚刚凌厉一点,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在看她。

确实,她正在和他说话,看手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按灭屏幕,抬头目光落回去。

可能见到樊听年已经有一会儿,她现在的情绪比刚进来时平稳得多。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不爱生气的人,所以进来前情绪也没有很不好,只是现在更加平稳一些。

她看着樊听年,还在等刚刚自己问他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樊听年紧紧凝着她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抬眸,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重复早上的话:“我也有这个软件的账号。”

“我下午让万廷确认过,我还有手机号,两个,”他望着她,“我想和你在手机上交流工作信息。”

几分钟后,初颂带着加了樊听年微信的手机回到员工餐厅。

她刚离开时,那顿饭还没有吃完,盘子里的红酒鹅肝有一些化了,佣人微笑着走上来,帮她换了一份新的。

她刚坐下,小爱和章章也从门口走进来,两人看到她打招呼,随后取了碟子去取餐。

员工餐厅靠南的一面有两排架子,有各种不同国家菜系的餐食,如果餐厅准备的餐不合口味,还可以另行点单,厨师会单独再做,只不过要等一会儿。

小爱和章章取了餐后,端着盘子走到她对面坐下来。

两人聊着设计稿的事情,初颂一面应一面低头看手机。

刚加过樊听年,和他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消息界面的最顶端。

她辞职之后,当天晚上就退出了所有的工作群,所以置顶没有任何对话框,和樊听年的对话框就变成了第一个。

男人用的是初始头像,名字是一串她看不懂的意大利文,不知道是他的姓名,还是有特殊含义。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看到最顶端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作者有话说:离再喝酒不远了[狗头][撒花][撒花]

第24章

这个初始头像,初颂都怕自己不小心把他删了,想了想点进头像,给他加了个备注。

再返回时,对方已经给她发了消息:[跟我聊工作消息时,不许跟别人聊工作消息。]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话太生硬,过了几秒,他又补充。

樊听年:[我不喜欢在工作上三心二意的人。]

初颂:[嗯。]

她回应得有点冷淡,然后对话框上又反反复复地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初颂在等牛排,鹅肝也吃完了,现在没东西吃,所以多等了一会儿。

不过这个字样在最顶端反复出现了快十分钟,最后对话框里也没有出现消息,但这行字消失了。

不过初颂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不知道隐隐约约哪里来的错觉,总觉得樊听年隔着这个手机屏幕,在对面盯着她。

三秒后,她把脑海里这种有点变态的想法驱散,手机屏幕按灭,反扣放在桌面上。

小爱和章章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爱看初颂终于没再看手机,话题转到她身上,她用叉子比划了一下,比初颂还兴奋:“颂颂,你知道今天送去的两张设计稿也都通过了吗?”

初颂抬眼。

她今天光顾着跟樊听年打游击战,没注意舒昂在群里发的信息。

小爱:“舒昂姐说,前三张稿件先生都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夸了其中一张的侧面图案,说好看。”

小爱喋喋不休,感觉像撞大运了:“你是近几个月留下时间最长的设计师,我们的工作也减轻了,说不定马上这批家具的设计就能完成,不用再反反复复跟着改图,颂颂,你好厉害,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初颂有一丝隐约的心虚,她右手轻蹭了一下鼻尖,弯眼笑笑,随后沉思片刻,再佣人把牛排端上来时,再次摸起手机。

打开对话框

,还没等她开始打字,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又开始出现。

但对话框里还是没有消息弹出来。

初颂把手机翻过来看了又看,甚至怀疑手机坏了。

不过好在,这诡异的字样出现了一会儿又消失。

初颂:[樊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工作的事情。]

不足一秒,对方回到:[好。]

虽然这样的话违背她想长久留在这里的初衷,但如果是因为她和樊听年之间“纠缠”的感情,从而让樊听年给她开了后门,至少她现在心里是有点心虚的。

她还是希望他通过她的图纸,是因为喜欢她的设计,而不是因为别的,这样或那样的原因。

初颂想了想,委婉道:[我希望你是真心认可我的设计,不是给我开绿灯。]

静了三秒,对方回:[开绿灯是什么意思?]

初颂忘了他是外国人了。

初颂:[就是你通过我的设计图,是因为你真的喜欢这张图纸,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消息发过去,等了许久,大概是对方终于揣摩出这句话的意思。

樊听年:[喜欢你和喜欢你的图纸有什么区别?]

初颂左手握着手机,食指搭在手机边沿轻轻动了下,她总是会被樊听年这种话莫名地触动心跳,这样的话很难不让人晃神。

她轻吸气,压抑住那点心动的情绪,耐心解释。

初颂:[是不一样的。]

初颂:[如果你认可我的图纸,从而我得到工作机会,能在这里一直干下去,证明我的能力很强,我会很开心,但如果是别的原因,不是认可我本身的工作能力,我可能不会想继续干下去]

其实为了钱,她还是愿意干下去,是人都愿意为五斗米折腰,但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开心,毕竟那些图都是她熬夜改了很多遍。

樊听年:[我喜欢你的图纸。]

他这句话弹得太快,初颂将信将疑。

下一秒,屏幕再次弹出信息,男人的话逻辑非常清晰,让人不得不信,但又有种逻辑太清晰,欲盖弥彰的感觉。

樊听年:[我对设计的艺术性要求很高,能通过的图都符合我的审美,不然放在房间,我宁愿再也不去那个房间,我无法接受我的房间里有丑东西。]

初颂想到他连吃芦笋都要挑长相俊美的,暂时相信了这段话。

她缓缓吐息,这个话题暂时略过,把手机放下。

盘子里的牛排用的是上好的眼肉,外面包裹一层类似面包的奶香起酥皮,沾黑松露胡椒盐,味道非常好。

初颂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把这道牛排肉吃完,等她再拿起手机,发现和樊听年的对话框,偶尔顶端还是会跳出“对方正在输入”。

初颂静了静神,稍皱眉,觉得应该不是手机坏了。

初颂:[你在打字吗?]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又冒出来。

樊听年:[结束对话了吗?]

初颂:[什么意思?]

樊听年:[你刚才跟我说聊工作的问题,十五分钟前我发了最后一句,但你并没有再回复我任何消息。]

一般一方不说了,就是结束了。

初颂:[是的。]

樊听年:[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樊听年:[我一直在等你。]

樊听年:[一句话不说就走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樊听年:[我非常讨厌这种行为。]

初颂觉得他有一点较真算了,他和正常人的脑回路好像有一些出入。

初颂:[抱歉。]

初颂:[【真的抱歉.表情包】]

表情包很可爱,是一只白色猫咪托腮,做道歉的动作,眼睛很大,左上角还有一个粉色的爱心。

樊听年:[没事。]

樊听年:[我原谅你了。]

看到最后一行字,初颂松了口气,虽然樊听年生气好像也不怎么吓人,但她还是不希望他生气,而且确实是她的问题,结束的时候应该跟他说一声。

初颂:[下次会告诉你。]

初颂:[【鞠躬.猫猫表情包】]

十分钟后,樊听年起身从工作间离开,他今天在工作室呆了一天,没有做任何事情。

万廷通知过他,雕塑展在明年,最近的一个画展也在明年年底,今年下半年他没有任何工作。

他作画,展出在国际的圈子里,一直用的是他的意大利文的名字,不是常用的中文本名,所以有人不清楚他的背景,经常会联系他的工作团队,找他约稿。

约稿的人非富即贵,但接不接还是要看他的心情,即使不接,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损失。

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极高的天赋,让他在国际的艺术圈子本身地位就很高,一稿难求,哄抬价格,更是又抬了他的身价。

最近又有两家联系舒昂,想约一副稿子。

樊听年走回卧室时,从桌子上捡起几天前扔在那里的文件,翻开看了两眼,拨了个电话给舒昂。

他今天心情不错,打算接一副稿件。

和舒昂挂断电话,牛皮纸袋包裹的文件重新放回桌子上,他看到桌面上放的发圈。

很细的一根浅紫色皮筋,中央缀了一个深色的装饰物。

他拿起来看了两眼,确定是初颂留下的,前段时间她来这里和他一起看剧,头发上扎过这个皮筋,他记得。

他右手拎起那根细绳,对着屋内的灯光审视似的看了几秒,再接着右手垂下,把那根皮筋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皮筋上仿佛还有她的味道,但跟她本人相比,很淡。

樊听年皱了皱眉,戴着那根皮筋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樊听年在微信上联系初颂,说今天又想涂石膏像。

初颂当时还没睡醒,手指划着屏幕反复看了几眼,在眼睛变得酸痛之前,这个用着渗人初始头像的微信来自樊听年。

初颂:[今天吗?]

初颂:[上午还是下午?]

樊听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初颂的时间很灵活,不是最后渲图改图的时候,工作并不紧张,不是一直坐在工作室才会有灵感,很多时候都要起来走动,或是看点别的东西,才能迸发出好的设计思路。

初颂:[今天不忙。]

初颂:[都可以。]

樊听年:[全天都涂。]

初颂深吸一口气:[好的。]

她跟樊听年约的九点半,去餐厅吃过早餐,又回了自己的卧室,收拾好东西,抱着电脑和画板去四楼找樊听年。

樊听年这两天都在那个有游泳池的工作室画画。

初颂抱着东西走进去时,再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奢靡。

樊听年不知道吩咐下面的佣人干了什么,把另一个房间大部分的石膏像都移到了这里,放在一个金色的半身架上。

那个架子有一半的镂空花纹用的都是纯金,初颂路过时真的很想掰一块走。

她收回目光,再往前,往泳池的方向走。

悬在高空,澄净私密的私人泳池,总是能让人联想到脸红心跳的画面,初颂轻吐了一口气,再接着看到泳池的水纹波动,这才发现樊听年好像在游泳。

怪不得她刚进来时没有看到人,她还以为他是坐在泳池露台上。

快走到露台的台阶时,水里的男人听到响动,从水中出来,他穿了条深灰色的纯色泳裤,竞速布料,紧紧包裹。

初颂的呼吸下意识停滞,眼神不可抑制地扫过某处,再接着偏开。

但她很快发现,她并没有地方可以看,因为除了那块布料外,他身上的其它部位没有任何遮挡。

裸露的上半身更能看出他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肩背,窄腰以及大腿往下,都挂着透亮的水珠。

他从一旁的椅子上捡了条毛巾,但并没有披在身上,而是单手抓着,右手拨了下头发,任由湿发的水滑落,抵到下巴处,径直朝她走过来。

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弥漫在这个露台,初颂抱着怀里的东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再接着她看到他

右手手腕紧紧箍着的紫色皮筋。

男人已然走近,扫过她脚下还要往后退的动作:“Perchévuoinasderti(躲什么?)”——

作者有话说:[狗头]

来晚啦,发个红包[撒花][撒花]

第25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初颂无奈开口。

男人抬手拨了下额前的湿发,看到她脸上的略显害怕神情,随后换了句中文,没刚刚那句意大利语攻击性那么强。

嗓音也比刚刚温和一点:“我问你为什么后退。”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居住在这里,鲜少和人社交的缘故,他说话一直没有那么口语化,像翻译过来的书面用语。

紧接着初颂感觉到,他的目光穿过额前的碎发落在她的唇上,往前走了一步。

初颂呼吸轻滞,再往后退,连续两步,她已经退到了露台通往房间的玻璃窗前,脚跟几乎抵到窗户。

她发现这个站位真的很糟糕,她不想抬头和他对视,只能低着头,这样一来,她就只能看到他腹部以下的部位。

紧实的腹部肌肉,挂着水珠,往下没进泳裤里,而且网上说得没错,灰色真的很显大。

她撇开视线。

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右手的毛巾搭在发顶,轻揉了几下。

两秒后,毛巾再拿下,头发比刚刚干一点,他的脸部线条干净利落,眸光深邃,凝着她,显得尤为性感。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她的脸上,缓慢扫过,像是在观察她。

初颂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开口打破:“你不是要涂石膏吗,怎么在游泳?”

男人还是维持刚刚那个站姿,把她堵在角落里,初颂甚至觉得他抬手间,游泳池里干净的水从他的身上沾到了她身上。

“我习惯工作时运动。”他还在动作缓慢的擦头发。

“是否可以帮我一下?”在初颂抬头看他时,男人把浴巾递过来,“后背有水,看不到。”

初颂大脑有些空白,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过樊听年手中的毛巾,侧身面对了他的后背。

即使初颂是健身小白,也知道男人的背肌线条尤为优越,肩很宽,但并不是那种厚实的难看,每一处纹理都恰到好处。

露台阳光下,更显出野性蓬勃的张力。

初颂深呼吸,觉得自己有点绷不住了,文瑶说生理性的喜欢也是喜欢,没人能抵抗这种生理上的冲动。

“为什么不擦?”男人适时的转身,抬手托住她拿毛巾的手肘,视线锁在她的脸上,又开始观察她的表情。

初颂晃神一秒,心思其实没能完全收回来:“你转过去。”

樊听年依言转身。

昨天戴着她的发圈洗澡时,他难得的有一些反应,他从十几岁时就上过生理卫生课,也看过很多专业知识的顶级论文,知道应该怎样纾解,甚至是对手法,时长,怎样做更符合人的身体健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没有那么做,水温调低,花洒下静了二十分钟,等那点蓬勃的感觉消散。

但现在她指腹不小心蹭过他的背,那丝兴致很容易又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

两秒后,他侧身,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浴巾拿走。

初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把浴巾围在腰间。

她还没有帮他完全擦干,下意识问了句:“你干什么?”

他右手整理好浴巾,凝着她。

“Pensoonvorrestivederlo.(我想你不会想看到。)”

“Miodi(你讨厌我吗?)”

“uochetumiabbiaindisprezzo,maiouivogliobene.(可是真遗憾,你讨厌我我也喜欢你。)”

初颂看到樊听年看着自己,说了一串很好听的意语,他的嗓音沉哑,说意大利文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腔调,绅士优雅,但她听不懂。

她眉心轻轻皱起,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男人弯下身体,帮她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文件夹,递给她:“我说你的文件掉了。”

“谢谢,”初颂接过来,还是疑问,“这句话这么长吗?”

男人深深凝望她,两秒后:“对。”

初颂跟樊听年并肩走回房间内,见他背对她扯下腰间的浴巾,从沙发上捡了件浴袍披上。

他慢条斯理地系上腰带:“你今天想在哪里涂?”

初颂有点奇怪,左右看了眼,不是他把她叫过来的吗?

在哪里涂不是要问他?

“你想在哪里?”她反问回去。

樊听年已经把腰带系好,但前襟半敞,眼皮稍稍抬起,以微微俯视的角度望着她:“我喜欢你,想和你呆在一起,所以你在哪里涂,我就在哪里涂。”

初颂被噎住了,觉得可能是他骨子里那点异国血统,所以说话格外直白开放。

她不可抑制地又有一些心动,任谁被顶着这样一张脸的男人表白都不会没有一点动摇,即使是假的也会在听到的一瞬间,脸上扬起笑容,更何况她觉得对方似乎有一些真诚。

她想不懂,也暂时没有把事情理清,她放轻呼吸,试图再次忽略这个话题,然而两米外的男人已经走近。

初颂站在茶几末端,樊听年想从茶几和沙发之间走出来,必须要绕过她。

他走到她身前,在即将跟她擦肩而过时停住脚步,他又是那种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

几秒后,初颂受不了要退开,他忽然弯腰。

他的唇靠近她的耳侧,抬手,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低声了然:“原来观察真的很有用,我每次说这种话,你好像都会脸红。”

整个上午,初颂恍恍惚惚跟着樊听年去了另一间工作室,涂了石膏像,直到下午结束,她走出房间,心绪还没有完全平静。

樊听年好像非常聪明,而且双商极高,即使他好像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但从她的话里抽丝剥缕地理解了点什么,再加上他的感悟,现在用到她身上,在反反复复地拿捏她。

初颂背靠门,轻叹一口气。

她骨子里有些纠结敏感,做事偶尔没有那么干脆爽利,会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就比如在樊听年的事情上,她承认自己有些想陷进去,但想到两人之间的背景差距,包括生活习惯,环境,甚至是居住地方的差异又觉得不能陷在这段情事里。

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好好做完这个工作,拿到报酬,回北城,付上一个小公寓的首付,再继续像其它人一样,过接下来的生活。

这件事一直反复萦绕在她脑子里,影响她到第二天下午。

经过上次借钱的事情之后,她把家里人的电话几乎都拉黑了,但张燕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手机号,又打了她的电话。

一般不认识的号码她是不接的,但可能这两天被樊听年影响,情绪波动有些大,偶尔走神,不小心就接了这个电话。

初江山好歹是她的父亲,虽说对她一般,但以前也供她上学,张燕打来电话先说的是初江山生病的事情,她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再接着七拐八拐,又绕到钱的问题上。

初颂:“不可能,我不可能把我母亲留给我的钱拿出来给他治病。”

初江山的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家里也不是没钱,他们这样说只是想把她手里的钱骗过去,她不可能答应的。

“但你知道家里的钱你弟弟以后还要用,他是一个男孩子,总要给他留一部分”

初颂打断她:“第一,无论

男孩女孩儿,只要他是一个人,有手有脚,就能自己赚钱,第二,男孩儿就比女孩儿高贵吗?如果你们觉得他更高贵的话,那为什么要给他留钱,他出去要饭也比女生要的多。”

张燕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问你要钱是给你爸爸治病,你的孝心去哪里了?多跟你说两句,你还羞辱你弟弟”

“我的钱不会给出去,如果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对,想在背后骂我就在背后骂我,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初颂挂完电话,在张燕再次回拨过来之前,把这个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没过多久,初江山的妹妹,她的小姑初江水也给她打来电话。

她小时候母亲刚去世,初江山还没有把她带到新家之前,她在初江水家住过一段时间。

“小姑。”初颂的语气比刚面对张燕要好很多。

初江水当然知道她家的情况,但她只是亲戚,自己也是个普通人,很多时候无能为力。

聊了几句,初江水把话题转到琐碎的日常上,问了她一些工作和结婚的问题。

再放电话,初颂背靠墙,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在二楼的工作间,小爱和章章去吃饭了,她还在二楼渲图。

她起身,从自己的座位往窗边走,倚着窗户往外看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也收拾东西去餐厅吃饭。

她今天来得早,员工餐厅还没有什么人,龟毛少爷晚饭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兴致起来会在画室里呆到凌晨,所以晚饭,她一般不用去他的餐厅吃。

她今天心情不大好,今晚这餐吃得时间有些久,再从餐厅出来已经快八点。

刚走出餐厅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是熟悉的和蔼可亲的声音。

她回身,眼神里有点欣喜:“苏菲阿姨。”

苏菲长相面善,对她又经常脸上挂着笑,这个时候看到苏菲,无疑于有安抚到她的内心。

看到苏菲推着餐车,初颂走过去帮她一起:“这个上面是”

苏菲回答她:“一些葡萄酒。”

两人往餐厅旁的休息室走,苏菲问她:“是我酿的,樊家在美国东南部有一些庄园,用的在那里产的马斯卡丁葡萄,两个月前酿的,现在味道刚好,要尝尝吗?”

初颂心情不佳,没怎么犹豫,点点头:“好啊。”

初颂帮着把餐车推到休息室,挨着樊听年餐厅的休息室,靠墙有一排酒架,摆着很多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晶莹剔透,闻味道能知道,大多都是葡萄酒。

苏菲会把平时酿的酒都放在这里。

初颂凑近,用右手轻扇,闻了闻,苏菲用湿手巾把手擦净,戴上围裙,从后走上来:“傻孩子,不打开盖子是闻不到的。”

酒瓶里的酒颜色普通,有白有红,其中一个颜色更深一点,苏菲告诉她是石榴酿的。

初颂觉得自己简直进到了大酒缸,架子上还有一瓶青绿色的,是猕猴桃酿制的酒液。

苏菲把酒架子收拾好,从柜子里给她挑了两只杯子,又挑了几种酒,各给她倒了一点点。

初颂依次尝过去,因为就在古堡,喝多了就上楼睡觉,没什么可担心的,所以她多喝了一些。

“怎么样?”苏菲收拾了东西从里间走出来时,初颂手里的酒已经有两杯见底了。

初颂点点头,眯起眼睛笑:“味道很好。”

苏菲走过来,把刚从里间拿出的几个小瓶子洗净,也摆在架子上,回头又看了眼她明显失神的表情,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初颂眼神聚焦,抬起头。

苏菲温和道:“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

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苏菲的语气太温柔,初颂忽然有点倾诉欲。

她右手转了转那个还有一点酒液的空酒杯:“今天我家人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他们关系一般。”

苏菲走回来,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是因为这个?”

初颂摇摇头:“不全是,也是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忽然有点迷茫。”

她一直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有点困惑:“学习新东西是为了考试,上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谈恋爱是为了结婚生子,我不想按这个模式进行,所以觉得有点”

说着她又想到樊听年:“但不按这个模式我又不知道怎样去生活。”

苏菲想了想,回答她:“活着是为了活着,不只是为了找那个结果。”

“活着是为了活着?”初颂抬头。

苏菲笑笑:“活着是为了生活本身,如果那个结果对你没有那么强烈的意义,那可能过程更重要。”

苏菲:“而且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想选的这个过程不会有一个好结果呢?”

苏菲阿姨酿的酒实在好喝,除葡萄之外,她还多喝了一杯石榴的,暗红色的液体装在玻璃杯里,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一顶一的好。

初颂头有点晕,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反应迟钝了一点,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跟苏菲道别:“苏菲阿姨,我先走了,谢谢你的酒。”

苏菲摸摸她的头,确认她只是多喝了一点,没有到醉的程度,温柔的:“好,快上去睡觉吧。”

“好。”

“洗个热水澡会睡得很香。”

“嗯。”

她走出二楼的休息室,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去,她走到电梯间,刚按了点电梯按键,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里面站着樊听年。

她愣了一秒,欠身示意:“樊先生。”

樊听年不知道刚去了哪里,身上穿的是比平时更为笔挺的白衬衫,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扫过,落在她的唇上。

然后大约是感觉到她一直在看他的衣服,解释了一句:“刚去后面那栋楼,开了一个视频会。”

初颂想到万廷说过他管理着一些家族的投资生意。

她点点头,单步跨进电梯。

电梯门刚关,身旁的人再次转头,视线落过来,在她的脸上扫过,又落向她的脖颈。

她今天身上的果香很重。

几秒后,电梯在四层停稳。

初颂因为喝酒,头有点晕,跨出电梯时慢了一点,挡住了身后的男人。

身后的人扶住她的手臂,温热的手抓在她的肘间,半秒后,松开她,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初颂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了?”

说完想起来,今天答应给他看的渲染图还没有交给他,电子版的已经发给他了,但还有一版纸质的画册。

所有给他看的图都要通过舒昂,下午联系舒昂时,舒昂说他在忙。

此时遇到他,初颂想起这事,开口:“你等会儿去哪里?”

樊听年抬手看了眼表,目光再次划过她的脸:“卧室。”

“好的,那我等会儿去找你,把图册给你看一下,工作进程上是安排今天交稿。”

其实晚一两天也没事,但初颂现在喝多了。

女生表情认真,樊听年盯了她两秒:“好。”

几分钟后,初颂叩响樊听年的门。

他穿着刚刚那件衬衫坐在卧室中央的沙发上,不远处的幕布上闪过画面,在播着片子。

初颂扫了一眼,好像是一个国外的爱情片。

她看过,但不记得细节了,只记得后期男女主整日在床上度过,其中有一个情节,是男主用手铐把女主的手腕拷在床头,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两人在房间里关了三天三夜。

她视线从幕布收回,关门走进去。

沙发上的男人侧头看到她进来,把投影的遥控放下。

初颂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下,图册递出。

房间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只有不远处的幕布转化画面,散着柔柔的光亮。

男人没有接,而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矮身凑过来,鼻子几乎抵到她的鼻尖。

初颂被他弄得有点痒,想往后退,被他捏住后颈。

他制住她的动作,近在咫尺嗅闻她

的气息,片刻后沉声:“你又喝酒了?”

初颂不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对,挣开他的右手往后退开,抬手蹭了蹭自己被他弄痒的鼻子,皱着眉:“喝酒怎么了?”

喝酒当然不好,他捏上她的下巴:“你喝完酒总爱亲我。”

咫尺之距,初颂忽然又看到他右手腕还套着的她的皮筋,深紫色,箍在他的腕骨。

初颂抬手想去拿,男人轻扬手避开,她眼里只有发圈,下意识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臀下是他有力的大腿,她右手抓在他的衬衫领口,坐在他怀里。

他的衬衣领口被她抓开一些,露着脖颈上一颗很小的痣,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鬼迷心窍,俯身,在上面咬了一口。

两秒后,她松嘴想要从他身上下来,被男人膝盖顶了一下,抵回去。

他拇指压着她的唇,指腹惩罚似的揉捏了两下,似乎有一声轻呵的笑声,冷冷的:“你不喜欢我,又总是亲我?”——

作者有话说:晚上12点二更[狗头]

第26章

初颂往后蹭了蹭,眼神又落在刚刚被她咬过的那颗痣上,说是痣,更像是吮吻,留下了一点红痕。

“对不起”她盯着那处。

下一秒,她被人捏着下巴抬起头,男人没有用太多的力气,但仍然可以卡得她纹丝不动。

“你放开”

“是你先亲我。”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倾身靠近,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鼻尖。

他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子,另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不准许她往后逃脱,他似乎没有想吻她,只是用鼻子感受她的气息。

声线低沉,步步紧逼:“你说亲密男女才可以接吻,那你为什么亲我?”

他的压迫感太强,即使是初颂醉酒,也完全能感觉到,她再次下意识往后躲,脑子混沌地说“抱歉”。

樊听年顶着她的后腰把她重新带回怀抱,俯身,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不是这句。”

“说你喜欢我。”他纠正。

初颂确实是喜欢他,终于,在他这样的逼问下,她松口:“是,喜欢有点喜欢。”

逼迫她的人似乎没想到真的能得到这样的答案,稍稍忪怔,一直控制她的右手从她腰后松开,但还是维持虚虚揽住她,圈禁的姿势。

初颂四肢纤细,上身的开衫滑掉一半,露出半个白嫩的肩头,跨坐在高挺的樊听年身上。

男人开口:“那你亲我。”

初颂像是没听到,按着他的腿还在往后蹭,期间她蹭到他西装裤下的衬衫夹。

她不明白是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腿摸了两下。

樊听年被她摸得下颚线条微微绷紧,眸色幽沉,在昏暗的光线里望着她。

“是什么?”她皱眉,有点奇怪,右手拂过他的大腿中侧,“你穿了什么东西”

她的话被樊听年堵进了喉咙里,“唔”她被迫承受接吻,脖颈微微后仰。

她还在不听话地摸那个衬衫夹,两手被樊听年反剪在身后,他单手摘掉腕上的那只细发绳,捆在她两只手的手腕上。

终于没有令人躁动的手指,抚在他的大腿。

两人嘴唇分离时,唇齿之间断掉很细的银丝,樊听年低眸,视线描摹着她的唇,指腹反复按压过去。

不远处的幕布终于转换了画面,是这部电影后半段用来注水的亲密戏,女人的大腿夹在男人腰部,小腿线条微微绷紧。

樊听年扫了一眼,电影画面并不好看,没有他身上的人好看。

他感觉到一种汹涌的渴望和躁动,比前几天戴着她的发圈洗澡时还要再重,他克制着,最后扫了一眼女孩儿埋在黑发里的耳朵,随后往后收手,然而怀里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倾身,亲了下他的唇角。

短暂一秒的沉默后,他单手抱住怀里的人站起来,初颂下意识两腿夹紧他的腰。

男人的白色衬衫被从西裤里抽出一点,紧实的腰侧挂着一双纤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