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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外间鬼哭狼嚎的声音,被一同关在了门外。

初颂后背抵在门上,

身前站的是樊听年,她只到他的肩膀,屋子里也没开灯,她的视线被他挡住,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樊听年低头吻她,被她偏头避开,他拨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低头吻上去。

他吻得又深又重,舌尖探进她的口腔,吮吸到她的唇发麻,掐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吃进去。

她被托着后脑,被迫仰头,喘息不及,他短暂地离唇,之后捏起她的下巴,动作强硬地迫使她抬头,更深地吻进来。

初颂头仰得难受,唇也几乎被吻破,她更用力地推他,终于推开一点,头转开,大口喘息。

包间的门上有一个很窄的窗户,会投进来光,偶尔路过的人也会偏头看进来。

他身前的男人落眸看了眼窗外,抽着她的大腿把她抱起来,换了个更暗的方位,把她抵在角落的墙面上。

这里光线昏暗,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外面。

“看什么,进来时锁门了。”男人把她的下巴掰回来,

初颂被迫圈抱着他的脖子,两腿悬空,他这样没有任何表情地歪头看她,她更害怕了。

心脏跳得很快,既因为身前男人强势的态度,又害怕被别人发现他们两个在这里。

“对,对不起”她头皮发紧,先是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不该说自己在加班。”

“因为我怕我说了之后,你会不让我来”当时在意大利明明没有怎么样,他就把她在房间里真的锁了一周多。

“嗯。”男人视线下垂,又落在她的唇上,食指指腹蹭着她的下巴,反复摸过。

“真的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随后想起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低头靠近,鼻尖几乎抵在她的耳廓,沉着声音:“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初颂非常懊悔:“是我发给你的那张照片吗?”

抱着她的人没说话。

紧接着后两秒,她再想开口,樊听年再次靠近她。

“骗我,又跟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低声,没什么起伏,“那不然就一直跟我呆在家吧。”

“不,我不要,樊听年!”

他抬手捂住她的唇:“声音不要太高,不然会被外面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接吻。”

“不可以,樊听年,你不能这样!”初颂拉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语气焦急,“我还要上班,你不能动不动就把我关起来,而且我也没有要和别人在一起,刚刚那个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的同事,你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要跟我说那些”

她语无伦次,是真的很慌。

相比她,抱着她的人却气定神闲。

他低眸,瞧着她的神情,须臾扣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她一下:“那你去跟他说你不喜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被他抽抱起来的这个姿势,初颂非常没有安全感,她挣扎着:“你先放我下来。”

“去跟他说吗?”他没答应她的要求,只是看着她又问。

随后他垂首,埋在她的颈间咬了两下。

初颂两手被他一手扣在身后,他另一手拨开她的领口,亲吻落在她被衣领挡住的内侧,吮吸,落下几处吻痕。

他用牙齿摩擦她的皮肤,留下让人酥麻的痕迹。

“你不去,那我去帮你说?”他离开时帮她整理好衣领。

衣领盖住刚刚那些痕迹,升高的温度和湿润的感觉却仍然留在她的脖颈。

“不用,不用!”初颂喘着气,嗓子都哑了。

“那你自己去,”他把她放回地面,摸了摸她的后脑,“你是最乖的女孩儿,自己去跟他说,不然我去。”

“樊听年。”初颂仰头,还想挣扎。

他单手撑在她的耳侧,弯身,把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范围内,看着她的眼睛:“相比他,你应该更会接受我。”

他又摸上她的头:“乖一点,去跟他说。”

初颂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樊听年这个人做事太诡异,她都怕她不答应,樊听年会拉着她去隔壁房间,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给她编头发。

身前的人抬腕看了眼表,她赶紧抬手拉住他:“我去,我去。”

“嗯,”他抬手帮她抹掉唇角因为亲吻残留的津液,声音低低的,又沉,“不许糊弄我。”

几秒后,初颂终于走出包间。

樊听年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女孩儿,片刻,摸了一只耳机,戴在右耳。

初颂猛得出来,光线明亮,离开暧昧压迫的氛围,走廊的空气新鲜很多,她刚在里面被亲得腿微微发软,下意识抬手扶住墙面。

最近和樊听年对峙,她觉得他越来越诡异了。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明明在米兰时他还没有这么严重,她抹掉额角的汗,其实他如果能像前几天在国外一样,不限制她的自由,不管她,他们其实是可以沟通的。

冷静了一会儿,她先抬步往刚刚的包间去。

即使不是樊听年要求,她也会跟苏阳说清楚。

她根本对苏阳没有任何意思,当然也不希望对方对她有任何想法,希望苏阳可以好好工作。

再回到包间时,最先看到她的是文瑶。

文瑶正坐在点歌器旁的高脚椅上,低头拨弄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看到她立马站起走过来。

“你去哪里了,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还有在唱歌,文瑶压着声音凑到她耳旁,稍有些急,“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那个人你看了吗?”

“什么,哪个人?”初颂有点疑惑。

文瑶打开自己的手机,把照片展示给她:“这个,是姓樊的那位吗?我看他冷着脸,哎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挺吓人的,主要没几个人长成这个样子,我就想是不是你家那位。”

文瑶不习惯叫樊听年的全名,现在一直这么一直称呼。

而另一个房间的樊听年,听到这句时,搭在膝盖的右手轻轻点了点。

文瑶看到初颂看到自己手机上的照片顿了下,眼神惊讶,急着确认:“真的是吗??”

她赶紧往后回头,看走廊外:“那你要不要躲一下啊!我的天,他来这里干什么,你别被他发现了”

“已经被发现了,他在隔壁。”

“什么???”文瑶更惊讶了,“什么在隔壁?”

初颂把衣领拉高,恹恹:“在隔壁包间,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和苏阳在走廊,苏阳在给我表白”

“然后呢??”文瑶看到她在拉衣领,气声,“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初颂带着她一起往里走,“他就是有点生气。”

“那他现在在隔壁房间干什么?等你吗?等你结束和你一起回去?”

“是吧”初颂看到不远处坐的苏阳,男生频频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叹口气,先对文瑶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过去一下。

文瑶看到她指的方向,暂时松开手,点点头。

初颂几步绕到里侧的沙发。

经过刚刚一遭,男生的似乎酒醒了点,看到初颂过来,连忙往旁边坐了坐,空出一个很大的空间,不至于让初颂挤着他才能坐下。

“学姐刚刚那个,”他咽了咽喉咙,扫过周围,“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就是再喝多,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樊听年揽住初颂的动作,以及两人的态度,和那个男人说的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他当然知道樊听年是馆内特别尊重的投资方,他以为是因为这个身份,两人谈恋爱,不方便公布,所以初颂才没有对外讲。

初颂顿了一下,没纠正他这句话,只是在他空出的位置坐下,顺着说道:“对不起,苏阳,我只是拿你当学弟。”

她语声温柔,是真的对不能回应对方的心意感到抱歉。

苏阳酒醒得差不多,也没有刚刚那么大胆,连连摆手,往后坐:“没关系学姐。”

他抓着头发,喃喃:“我知道你也不会答应,你那么优秀,我知道以前在学校就有很多人追你,我当然当然不算什么,我只是真的喜欢你,刚刚又喝了酒,一时冲动,想表白。”

“我知道你非常受欢迎,喜欢你,追你的人很多。”他再次强调。

“没有,苏阳,你也很优秀,只是我确实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男生眼神稍有些失落,但还是摸着后脑,腼腆地笑:“我知道了学姐,没关系,能告诉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明显情绪不高涨,初颂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说清楚之后,又夸奖他:“你好好工作,之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学姐。”

人对话间,包间的门又被人撞开。

是真的撞开,“咣当”一声,门被推到墙面,非常响,甚至盖过了正在唱歌的乐曲声。

宋辉南的衬衣歪七八扭,领口的扣子系错了一颗,衬衣下摆也从西装裤抽出一半,身后跟着的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似乎是想拦他,但也像是在跟着看热闹。

他一手拿了个啤酒瓶,目光扫视一圈后,正落在初颂坐的地方,他笑了一声,招手:“初组长,你好,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等下还有一章,快了快了,颂颂快发现表了[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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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宋辉南说着,拎着酒瓶就走进来。

尽管他衣衫略有不整,但脸上的红晕并不明显,说话也算吐字清晰,逻辑正常。

他是前领导,突然走进房间,站在门口的几个人,有员工家属,也有还在实习的学生,一时都有点愣,也没人拦他。

宋辉南走进来,提着的啤酒瓶放在桌面,往斜前方还亮着的屏幕看:“怎么,聚餐呢?也不请我吗?”

初颂左侧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她皱眉低声:“请他干什么,他不是已经被辞退了吗?”

组里两个男生走上去,想拦他,但还是维持表面工作的叫他领导,

宋辉南一手直接把两个男生挥开,扬声:“领导什么领导,我不是你们的领导。”

他抬手点着不远处的初颂:“你们不是认那个领导的吗?”

其中一个男生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再次走上来,想拉他的手臂。

宋辉南不耐烦:“起来!我知道你,你导师不是姓李吗,还想不想毕业了?”

初颂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沙发往外,还没走到宋辉南身前,宋辉南转身,把刚刚放在茶几上的酒瓶再次拿起来,往桌子上重重地放了一下。

“初组长,一起喝两杯吧。”

初颂皱眉,伸手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你喝多了,我们在聚餐,宋先生也不希望”

宋辉南语气恶劣地打断她:“宋先生,行啊初颂,把我搞走组长也不叫了,直接宋先生,真行初颂。”

“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我麻烦你不要妨碍我们可以吗?”

“因为你,老子他妈的工作也没了,”他右手点着房间里的人,“你带着人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踩着老子往上爬得爽吗??”

“行,你跟我喝两杯,”他撬开瓶盖,随手捡了两个玻璃杯,倒上酒举过来,“跟我喝两杯就算了,以前你在我组里,每次让你跟我去应酬都不去,怎么,你是千金小姐?”

他说的话已经带有极强的个人色彩,一旁又有人走上来,试图拦他,文瑶也已经站起来,从茶几后绕出来。

“喝两杯,你别让我动手。”他看着初颂提声。

初颂烦躁地抬手把他的手挡开,阻挡的动作惹恼了宋辉南,他反手拉住初颂的手腕把她拽近,拽住她的右手摸过她的手背。

文瑶已经走近,扯住他的领子想把他往后拽:“你是不是有病,闹事就算了,你想揩油我报警!”

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高挺的男人从外走进来,两步走近,从文瑶手里抓住宋辉南的衣领把他丢在KTV靠门那侧的墙面上。

宋辉南本来脚下就不稳,被这么大力的丢出去,“乒乒乓乓”往后摔的途中带到一片桌椅。

他后背结实地撞在墙面上。

房间的所有人都因为这声巨响短暂地愣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的最近的那两个跟着宋辉南过来的人。

两人也喝多了,刚想往前走,被从后跟进来的樊听年的司机架住。

樊听年两步走上前,甚至连蹲都没有蹲,用皮鞋尖踢了踢他的腿。

他垂眸看着他,两秒后:“外面那些东西,包括昨晚在隔壁吃饭,砸坏的那些,都是你们干的?”

宋辉南最近几天都在跟别人在这周围吃饭,喝多应酬,难免和其它和人有摩擦。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宋辉南抬头,看着他,樊听年的长相太特殊,他同样记得他是谁:“你”

樊听年凝了他两眼,右脚鞋尖再次踢了下他刚拉过初颂的那只手,这次终于在他身前蹲下。

他用右手的手套拍了拍他的脸,声线很沉:“聚众斗殴,损坏公物,故意伤人?”

宋辉南瞳孔放大,这次终于酒醒一些。

他昨晚喝多,确实跟朋友伤过人,但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在他们的威胁下没有追究的打算。

“我不是,是那个人他先动手”

身后樊听年的司机走上来,把右手有监控视频的手机递过来,樊听年接过,扫了一眼,右手食指划过,手机反过来,对着宋辉南示意了一下:“这个?”

宋辉南看到昨晚在巷子口的画面,正是他往那个男生腹部踹了一脚。

樊听年身后的司机欠着身:“被伤的人已经到了,有医院证明,警察也在外面。”

“嗯。”樊听年把手机递还给司机。

几分钟后,一众人从KTV出来,宋辉南已经被警车带走,被带走的还有和他同行的两个男人。

文瑶走在初颂身边,身后离得近的同事默契地没有说话,离得远的有互相打眼色,目光在樊听年的身上落了落。

他们当然都有看到刚出来时,他牵初颂的那一下。

此时小群里已经炸锅了。

[那个是展会项目的投资人????]

[是他吧,见一次我就记住他长什么样子了。]

[他和组长什么关系???我怎么看到他想牵组长,被组长避开了???]

[地下恋??!!!!!!]

[还是在追啊???卧槽,极品男人。]

[靠靠靠靠靠靠,什么惊天大瓜啊啊啊啊啊]

[但有点帅啊,刚刚拍宋狗脸的那一下,妈呀。]

[而且他不是在这个圈子背景很深吗,宋狗真的不想干了吧。]

[他是C.,你们不知道吗?]

[C.????哪个C.???我知道的那个C.????]

[对,馆里的内网页能看到他的照片,我记得是前年的新闻。]

[卧槽]

文瑶看了眼斜前方,手肘碰了碰初颂,小声:“你跟他走吗?”

初颂其实不想被同事知道这件事,但刚刚樊听年帮了自己,现在这么晾着他不管有些不像话。

今天这件事,她还是很感谢樊听年的。

“哦,那也行,”文瑶对他们之间的事不够清楚,但经过刚刚,觉得樊听年好像还可以,“那你去吧。”

“不用,我等你们走完再走。”初颂确认她手机上的打车界面。

十分钟后,最后一位同事打到车,与此同时文瑶叫的车也到了。

“那我先走了。”文瑶对她挥手示意。

初颂点点头。

文瑶又对她做打电话的动作,看了眼远处樊听年的车,对她比口型:“有事情打给我。”

初颂再点头:“知道了。”

文瑶的车离开,初颂转身往樊听年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她上车关门,主干道上的川流声被阻隔在外,车内安静下来。

樊听年坐在驾驶位,扫了眼她座位上的安全带,初颂右手勾住安全带扣上。

她抿着唇,轻轻拧眉:“你怎么知道宋辉南昨天晚上在这附近。”

车启动,驾驶位的人目光淡淡,透过车窗落在前方:“接你的司机看到他了。”

初颂又想到刚刚在包间他对宋辉南说的那些话:“那你就让司机跟着他,又查了巷口的监控?”

“嗯。”

“那你怎么又”

“怎么了?”正巧红灯,车停稳后,开车的转过来,目光

落在她身上。

初颂触到他的眼神,摇摇头:“没事。”

但初颂其实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他太清楚她的所有事情了,她周围的人,包括宋辉南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了解。

这让她觉得她在被监视之下。

但是樊听年好像是为了她的安全,她也不应该一惊一乍,她皱皱眉,目光偏向一侧的窗外

第二天晚上下班,樊听年来接她。

快到住的地方时,她想起自己快到生理期,想去附近的药店买加热药包。

她习惯生理期时,晚上睡觉把这种东西放在被子里,一般也不会放一整夜,肚子热了就会拿出去。

“跟楼下的佣人说,让他们帮你买。”驾驶位的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初颂摇头,示意右边路旁的店:“不用啊,就在这里,我去买就可以,而且我想挑自己用的习惯的。”

小区附近这种24小时药店很多,但这个是最大的一家,东西应该很全,像一个大型商超。

开车的人侧眸扫了一眼,车缓缓停下。

初颂解开安全带,问他:“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去了可以一起帮你带过来。”

“没有。”男人看了一眼表。

“需要多久?”他再抬眸问。

他习惯穿深色的衣服,这两天降温,初颂穿了轻薄的棉服,他也一样,换了深灰色的大衣。

车里温暖,大衣被脱下放在后座,他身上现在是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

“十分钟吧。”她只是去挑一个药包,不会太慢。

樊听年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车窗外,片刻后应了一声:“我等你。”

初颂推开车门走下去。

这家店确实大,她要的加热药包倒是有,只是品种不全,她对有的材质过敏,只能问店员有没有她常用的那种。

店员犹豫了一下,问她常用的牌子。

“你要的那个有,也不多了,最近那个停产了,我们都进不来。”

“你们还有多少?”

店员靠在柜台上,回忆了一下:“还有几包,在另外一个店,从侧门过去,往旁边一百米。”

店员把套袖摘下:“不然你跟我过去看看吧,我也不确定还剩多少,反正还有一些,我记得。”

初颂想起刚路过路口确实还有一家店,跟这家的名字一样。

“那家店也是你们的?”初颂跟着她往侧门的方向走。

店员边笑:“对,这边竞争大,那个位置不好,这个地方不是离小区近吗,就又在这里开了一家大的。”

初颂知道他们是连锁店:“最近生意确实不好做。”

两分钟后,初颂跟着她到路口的店面,药包确实还剩一些,她确认后,问了店员还剩下多少。

店员查了电脑,说还剩十几包,初颂说自己都要了,店员说行,让另一个店员帮她去仓库拿。

因为是不常用的药,从仓库翻找,花了点时间,再几分钟后,另一个小姑娘才搬着盒子从后面仓库走过来。

她把纸盒放在玻璃柜上,盒子打开,给初颂一个个验了药包的完整性。

“那就这些?一共十三包,我帮你装起来。”店员帮她扫码付款。

初颂收起手机:“谢谢。”

刚从店员手里接过装好的袋子,门口有人推开玻璃门,走进来。

玻璃门上的风铃被风吹动,声音清脆,初颂转头,看到樊听年。

男人扫她一眼,走过来。

初颂正在整理包装袋,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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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樊听年径直走近,帮她拎了右手的塑料袋,扫了眼里面的东西,才回答她。

他低眸看过表,声线沉稳:“已经二十分钟了,所以来看看。”

初颂想起来,自己刚刚跟他说的是十分钟左右,但他这句其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店员看两人的动作,笑着整理收银处的玻璃柜:“男朋友?”

初颂被店员打断思路,转头看过去,身旁的男人已经应了声:“嗯。”

领初颂过来的店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短发卷发,戴药店白色的帽子。她手脚麻利地把剩下几包药打包好,装了袋子递向樊听年。

依旧是笑着嘱咐:“女人嘛,一大半生理期都会不舒服,没问题的是少数,回去多照顾一下你女朋友,注意保暖,生理期也最好不要吃生冷的。”

“好。”樊听年应下。

初颂被他牵住手带出药店,走到楼梯下时,被拉住的左手往外抽了抽。

身旁的男人转头看过来。

初颂拉高自己的围巾,刚抽出的手插进自己的外衣口袋,又示意他刚刚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你的手太凉了。”

他跟低温动物一样,除了情动,其它时候身体的温度都不是很高,特别是最近天气凉,他总是都冰冰的,他每次牵她,她都想躲。

男人听后,沉默了两秒,眉尾动了动,空着的那只手也塞回右侧的大衣口袋,目光从她脸上滑落。

他左手帮初颂提着那两个装药的袋子,两人并肩往停车的方向走。

“你不喜欢我拉你,是因为觉得我很冷?”他向她确定着。

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他忽然这样问,初颂愣了一下,之后再拉高自己的围巾:“对啊你体温好低,太凉了。”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车前。

车还停在刚刚的地方,初颂拉开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

车停得离刚刚她后来去的那个药店有点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不过她和店员从前一个店的侧门出来时,会路过马路,估计是那个时候看见的。

回到住处,初颂放下东西,先钻回卧室洗澡,生理期临近,最近又降温,她总觉得在外面呆得冷嗖嗖的。

洗完澡出来,窝在卧室拿电脑加了一会儿班,看企划案看到十一点,肚子叫了一声,忽然有点饿了。

晚饭是在单位点的外卖,味道一般,她只吃了几口,思来想去,又熬了半个小时,终于抵抗不了饥饿的困扰,放下电脑,从沙发处起身,想下楼找点吃的。

她不想告诉樊听年自己饿了,又要麻烦楼下的阿姨,她记得厨房的冰箱里冻的有小馄饨,她想去看一看,给自己煮一小碗。

煮馄饨花了点时间,边看手机边吃完,这次是真的十二点了。

收拾了碗筷再上楼,路过书房时看到门半开着。

这两天樊听年回来,她就没有再用书房,一方面和他呆在同一个环境里,她总觉得压力有点大,另一方面他总要跟意大利的人视频,她也怕影响他的工作。

走廊很静,樊听年不清楚是睡了,还是去了哪里,书房没人,但隐隐约约有光,里面的投影幕布好像开着。

她前几天用书房时

,有几个本子落在里面了,正好樊听年不在,她想去拿回来。

推开门,里面果然没人,幕布也的确亮着,上面两排,是一些电子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是日期,每天一个,从上周一直到现在。

初颂盯着看了几秒,想起来第一个文件夹的日期是他走的那一天,而且每每一个文件夹的日期后面,都跟着两个字幕“CS”。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那不是她名字的首字母吗。

她深深皱眉,总觉得哪里都怪怪的,她看了一会儿,还是鬼使神差地弯身,从茶几上捡起遥控器,凝神两秒,随便打开了一个。

文件夹打开,弹出几份文件,她把光标调到其中一个,再点开。

刚看清第一行的几个字,貌似是个店名,很熟悉,是她和文瑶去过的一个超市,但还没再定睛看两眼,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看别人东西,初颂心里一紧,被吓了一跳,慌乱关了屏幕转头看过去。

樊听年刚洗过澡,身上换了睡衣,领口的扣子禁欲地系在最上面一颗。

他怎么走路总没声音呀!

以后如果真的在一起,她一定要在他的拖鞋上粘铃铛。

男人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走进来。

初颂看到他看自己手里的遥控器,做亏心事慌张,赶紧塞过去:“我进来拿东西,看到你的屏幕开着,所以”

她本想说是想帮他关屏幕,但想到他不想被骗,后半句没说出口。

“没事。”樊听年说了句。

男人接了她手里的遥控器,把屏幕重新打开,电子屏连着机器,所以关掉再打开,机器也重新开机,幕布上已经不再是刚刚的画面,调到了主页面。

好像确实是樊听年的电脑。

她摸了摸后脑的头发:“那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工作吧。”

两分钟后,初颂回到房间,吃饱了晕碳,她比刚刚下去前还困,但拉了被子躺上床怎么睡不着。

刚刚那份文件一闪而过,她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应该确实是一家店名。

又翻了两下,她坐起来,拿手机搜索看到的那几个字,地图软件反应了一会儿,弹出信息,确实是一家超市,在美术馆附近。

她偶尔中午不想吃太多,就会去那里买点吃的,昨天晚上文瑶过来找她,她们两个才一起去过。

所以那些文件夹放的不是樊听年工作的资料,确实和她有关?

文件上为什么会有她们单位旁边超市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讲座,就在离美术馆不远的一所大学。

国内最有名的艺术院校,年尾美术馆的两个文创活动,都和这个学校有合作。

今天的讲座是AMND官方在这里举办,美术馆有参赛团队,有听讲座的名额,需要派人过来。

樊听年就在北城,自然也受邀其中。

馆内有四个名额,去听还要签到,初颂作为其中一只竞赛队伍的组长,和另一个组长一起,又叫了张欣然和一个师妹。

讲座十点开始,九点就要陆续签到进场。

初颂拒绝了樊听年同行的建议,先到公司收拾东西,和张欣然一起过来。

和几个同事到的时候,场馆外已经排了很多人,队伍很长,最前面一排,是安保和安检的机器。

张欣然站在初颂身后,踮脚看了看:“还要过安检吗?”

初颂正低头检查带的资料是否齐全,身后的师妹回答:“有很多校领导,还有政府□□的人,学生也这么多,为了保障安全吧。”

另一个组长放了手机,抬头:“前段时间北边那个学校实验楼不是爆炸吗,有说是有人报复社会,反正从那之后最近都管得严。”

小师妹叹气:“经济不景气,感觉哪里都乱乱的。”

张欣然又往前看:“早知道早点来了,这么长的队要排到猴年马月。”

“对啊,”师妹扶着脖子转了两下,“应该多开两个队伍,这排得也太慢了。”

初颂听到几人的对话,偏头看向那位男组长,提醒他:“你是不是带了打火机。”

“哦对了,”男组长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算了,吃饭的时候饭店送的,不能带的话等会儿直接扔了吧。”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排到他们。

初颂走在最后一个,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

她转身又走过一次机器,安检的仪器发出“嘀”的一声,有工作人员走上来,用手持仪器对她再次检查。

再之后,她看到工作人员往后几步,跟另外的工作人员交流着什么,两分钟后,她才再次走回来。

“麻烦您跟我去一趟后面的休息室,您身上有一些东西不符合要求,需要做鉴定和拆除处理。”

张欣然和初颂对视一眼,走上来,帮她一起询问工作人员:“是什么东西有问题?”

“是这样的,我刚跟其它工作人员确认过你们的牌子,讲座之后,作为参赛的人你们需要再参加一个会议对吧?”

“是的,”初颂点头,从右手的文件夹里取出另一张参加会议需要用到的工作牌,“我们是代表美术馆参赛,有工作证。”

工作人员接过她的工作证再确定了一眼:“对,参赛会议有一定的私密性,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带的,但在详细地检测前,我们也不能确定您的物品是否确实符合要求,所以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工作人员态度很好,把工作证交还给张欣然后,对初颂示意身后的方向,浅笑道:“您跟我过去一趟,没问题的话马上就送您回来。”

初颂如有所感,拧眉想了想,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张欣然:“你们先进去,我检查完就去找你们。”

“好。”

两分钟后,初颂跟着工作人员到后面的休息室,和她想的一样,刚进房间,就有监测人员过来,在询问过她的意见后,把她右腕的表拆了下来。

初颂深深皱眉:“是这个表有问题吗?”

“对,您这个表有防护装置,外面的机器不能确定,所以我们要再检查一下。”

初颂坐在椅子上,两手交握搭在腿面,表示配合。

桌面的手机震动,连着发来两条消息,是樊听年的,说自己已经到了,问她有没有进场馆。

初颂目光落在上面,看了几秒,手机屏翻过去,扣在桌面。

良久,工作人员拿着那只表走回来。

初颂在工作人员走近之前开口,声音有点僵,已经猜出来:“这支表是不是有定位?”

工作人员点头:“对。”

这支表的防护装置做得太好,他们也花了点功夫才能确定里面的所有装置和系统。

他把表放在她一旁的桌子上。

初颂身体僵住,她从昨晚开始就怀疑了,但真正听到专业的人这样讲,她的脑子像过电流一样,还是在一阵一阵发麻。

紧接着工作人员又开口:“其实定位还好,但您的这只表还有监听系统,这个是绝对不能带进去的。”

初颂浑身的血液冻住,两秒后,不可置信的:“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撒花]

好好好,樊听年马上就要来了

第64章

接受完检查之后,初颂没再离开,因为随身携带的监听系统,她被暂时留下来,配合下一步常规流程的检查。

检查的过程中,有工作人员再次进来,先是跟另几个检测人员耳语了几句,再是走过来,对她礼貌解释情况。

“老师,上面刚有人过来说,您是某位教授工作室的人,很抱歉,先前对您的随身物品做检查。”

“之后的检查就不再继续,您工作室的人说会来接您。”

交代这话的人应该来头很大,刚刚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打来的电话。

初颂稍怔了一下,再次看向桌面的表,意识到这只手表的监听还开着,是樊听年听到了她们这里的情况,所以不知道是让哪个下属,跟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这样说。

所以他也清楚她知道了。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她比了一下手势,微笑着把她往一侧的沙发领:“那您坐这里等一下?”

初颂跟着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现在在的这个休息室,跟刚刚那个房间连通,但是独立的一间。

她安静坐着,听到隔壁房间来来回回的人声,又有两个人貌似被带进来,也是身上的物品不合规,做例行检查。

十分钟后,她在的休息室,门被打开。

今早她虽然没和樊听年一起出门,但一起吃了早饭,他身上穿着早晨的那件深灰色衬

衣,外面罩一件黑色风衣,脸上一副无框眼镜,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助理,初颂没见过,但也知道可能是他的下属。

两人对视几秒,他走进来。

他单步踏进门的一瞬间,坐在沙发上的人精神紧绷,很明显地往后蹭了一下。

樊听年敏锐地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再之后提步走过来。

初颂凝着他,紧张和恐惧的情绪全部涌上来,她压着声音,声线里是压抑的气恼:“你离我远一点。”

走向她的男人旁若无闻,几步走到,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去握她的脚踝。

她穿阔腿裤,裤脚往上提起一些,她的脚踝不知道被什么蹭到,有不明显的血痕。

初颂抬腿避开,蹲在她身前的人抓了一个空。

她深深提气,看着他,恼意迸发:“你太过分了!樊听年。”

蹲着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捉住她的右脚腕,把她的腿拉过来,强制地帮她挽起裤脚。

“樊听年,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侧转身,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人把带来的药物递过来。

刚刚他在耳机里听到了她的闷哼声,知道她貌似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隔壁房间还有人在,初颂压着声音,但明显非常生气:“樊听年!”

她抽过他手里的药包丢出去,柔软的药包砸在地面,声响不大,但也足以表现砸东西的人的怒气。

跟着樊听年过来的两个下属都抬头看过来,说实话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扔樊听年的东西。

半跪的人右手臂搭在膝盖上,沉稳冷静地看着她。

初颂要疯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给我装定位,又给我装监听??”

“我知道,”她停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那个表摘不下来,我就知道可能有问题,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

“你每天都在听我和身边的人说什么吗?从白天到晚上??!”她毛骨悚然,想到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监视。

“没有,”男人终于出声打断她,“白天只有偶尔会打开。”

“那刚刚呢?”初颂气息不稳,抬手指向隔壁房间,“刚才我在那里的话你是不是也都在听?”

她眼睛冒火,还有点微微湿,看着他:“不然你为什么会直接过来,为什么工作人员跟我说有人会来接我?”

“你根本就是一直在监控我。”

初颂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文件夹,还有这段时间来,问什么他总能找到她:“你知道我每天的动向,我在哪里你都知道!”

“还有刚刚,你来之前我问过我的小区物业,他们说我家楼上的住户姓樊,对面的也是,甚至还有楼下一层。”

刚刚在休息室安静呆着的十分钟里,她想到家里的房子,打电话给物业确认情况。

她情绪上来,越说越激动:“我明明问过你那些房子是不是你买的,你说不是,我明明问过你,你在骗我,樊听年。”

“还有这只表,”她抓起来扔在地上,“我问过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里,问过你这只表是做什么用,你为什么骗我?!!”

她气喘吁吁,眼眶的泪要掉出来:“樊听年,你这个骗子!”

隔壁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对话声停了停。

“是你先骗我,”良久,男人忽然开口,他半低头,把刚扔出去的药捡回来,覆在她的脚腕处,“是你教会我骗人,现在又说我骗你。”

他半跪在她身前,黑色的西装裤在地面蹭出灰色的痕迹,长睫微垂,投下一片阴影。

初颂被他这句话弄得一下止了声。

她突然愧疚,但还是生气,胸前又剧烈起伏了两下,头转开,偏向一侧。

“但是你太过分了樊听年!”

“我不会跟你回去了,我要住在自己的地方!”

“还有你最近也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良久,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我们都静静吧。”

当天上午的会议,初颂没能参加,不过张欣然全程做了笔录,而且有另一个组长在,初颂就算不在,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下午回到馆内,她把张欣然和另一位组长做的笔录都拿过来,对着电脑又单独自己整理了一份。

上午初颂去配合检查,很晚才回来,还错过了会议,张欣然本来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自从上午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情绪不佳,张欣然两次欲言又止,没有问出口。

展会就在这月底,这周内要确定最终的场地布置方案,并在下周开始实地布景。

时间紧张,当天下午全组开会,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接近六点时,需要商讨的内容已经讨论得差不多,初颂结束会议,让大家尽早回家。

张欣然最后一个收拾完东西,取了资料夹把刚打印的东西装起来,看了眼初颂的脸色,还是走到她身前。

“怎么了?中午你吃得也不多。”

中午在开会的地方吃的工作餐,初颂情绪不高涨,难得在工作中有恹恹的一面,频频走神。

初颂正坐在椅子上,翻看刚刚组会结束后确定的两版布置方案。

听到张欣然的问话,她短暂收神,把文件合上:“明天早上可能还要开一个会,原先定好的那个文化广场,因为最近政府举办活动,和我们的活动冲突,可能要再选另外的地点。”

“行,我晚一点再群里通知。”

“不用让他们来太早,正常上班时间就可以,我们九点开会。”

“好。”

初颂说完,整理东西站起来,和张欣然一起往外走:“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这次展会结束,组里再聚一次餐。”

两人并肩走回办公室,又收拾了东西一起下楼。

因为先前KTV那次,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初颂和樊听年的关系,张欣然也看到过樊听年来接她,所以想当然的下楼后初颂不会和自己一起走。

出了楼,发现外面下雨,雨下得急,手机软件上不好打车,连着转了几圈,张欣然的手机上也没有显示接单。

初颂运气好,倒是打到了一辆。

“你还是在之前住的地方?”初颂问身边的人。

张欣然愣了一下,又看自己的手机回答她:“对,那里便宜,我本来想换地方的,但问了周边的小区,不是价格高就是小区环境实在太差,最后还是没有搬。”

初颂点头,确认自己打的那辆车来的方向:“那我顺路送你吧,你坐我的车走。”

以前组里聚餐,她和张欣然结伴回过家,两个人住得不远,张欣然家就在她回去的路上。

张欣然以为初颂有人来接,疑惑地顿了一下,才回答:“好啊,我一直打不到车。”

二十分钟后,初颂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她拉门下车,撑伞往小区的方向走。

只是在樊听年那里住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家里没有上次离开时显得那么空荡冷清,初颂把外套脱下来,和提包一起放在沙发上,然后先回卧室,确认各个房间的窗户是否都关好,有没有荡进来尘。

关窗户时,她目光落在吊顶的角落,想了想,从储物间开始,每个房间都确认了一遍有没有摄像头或者监控。

樊听年没有来过她的这个家,但三层,从楼上到楼下,只有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她的,她很怕樊听年在这个房子或者走廊也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有地方确认完,她坐回客厅的沙发,目光落在安静躺在桌面的手机上,从今天上午吵过那架到现在,她没有联系樊听年,樊听年也没有给她发过任何消息。

他说得没错,是她先骗

他的,但他还是很过分,他不能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作者有话说:不破不立,重新开始,有人要变小狗了[撒花]

两个人都要学着怎么喜欢对方[害羞]

第65章

初颂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卧室传来响动,被吓一跳,赶紧起身又去房间查看。

她现在被樊听年弄得心有余悸,总觉得有点响动就和他有关系。

走到卧室,看到是墙上的粘钩松动,挂着的壁画掉了下来,她弯身捡起,重新挂回去,再回到客厅,从墙角处传来“嘀——”的一声。

初颂连忙走过去查看,等走到地方,果然,发现了一个亮着红点的机器。

机器响起微弱的电流声,再之后是樊听年的声音。

似乎是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又会惹她生气,对面的人稍稍顿了下,才缓缓开口:“上周你没有回去住,我让人在你的房间装了监控,在每个房间进门的吊顶”

初颂头发都要竖起来。

她就知道!!!

“你卧室的忘记关了,刚刚听到你的房间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你给我关了!!”

对面的人似乎被她吼得一愣,几秒后,亮着红点的机器传来一声微弱的“滋啦”的声音,很明显地关闭了。

初颂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掐着腰几步又走回卧室,目光扫来扫去,终于在门的上方找到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方块,貌似是刚刚樊听年说的监控。

那么小,又那么隐蔽,她说她刚刚怎么没有找到。

她两手掐着腰,仰头看着那个监控仪:“我说的是让你把这个关了!!!”

黑色方块上的灯亮着,像是在和她对峙,片刻后,那个亮白色的灯微弱地闪了两下,关掉。

初颂没动,还盯着那个监控器,果然没多久,白灯闪烁,再次亮起。

初颂紧盯着它:“不许偷偷打开!!”

“”

这次对面的人没有再听她的关上,而是静默两秒,像平常一样语气淡淡,嗓音沉静:“初颂,我提醒你一下,你是第一个这么吼我”

初颂气死了,侧身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过来,甩掉拖鞋站上去,离那个监控器近了一点:“我吼你怎么了!你做错事我不能生气吗!”

对面闭嘴不说话了。

房间变得安静,片刻后,对面又开口,生硬的语调,但语气似乎比刚刚低落一点:“你也做错了,你先骗我。”

初颂缓了两口气:“对不起。”

对面接得很快:“我也对不起。”

“那我可以过去找你吗?”他又说。

初颂:“不行!!”

搞监视又搞监听,她的所有行程,恨不得去哪里上个洗手间都会发在他的手机上,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原谅。

她目光瞥向一侧,盯着墙角,反复吸了两口气,终于冷静,扶着椅背从椅子上下来,穿上拖鞋:“也不许偷偷过来!!然后骗我说在自己家!”

刚走到玄关处拿起车钥匙的人脚步顿住,两秒后,穿着风衣的高挺身姿靠上墙,钥匙仍旧挂在右手食指,像是在犹豫。

初颂终于穿上刚被她甩掉的拖鞋:“如果偷偷过来被我发现,我真的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樊听年把钥匙扔回了玄关处的架子上。

良久,他再开口,沉稳声线:“那里有我买的房子,我是住户,不能去我买的房子住吗?”

“不行,”初颂强调,“楼上,楼下,还有我对面的那个房子都不可以。”

哦,樊听年轻轻动了动眉尾,他还有她斜对面的房子。

良久,房门上的监控终于被关掉,初颂把刚用过的椅子拉回远处,站在原地又盯了一会儿那个监控器。

樊听年还在玄关处站着,须臾,右手抬起,摘掉耳朵上那个已经没有用的耳机,和刚刚的车钥匙一起,一并扔在玄关处的架子上。

站了半晌,他侧身招了招手,玄关处没开灯,他侧脸依旧隐在阴影里。

他身材高大,落在地面的影子也是一道颀长。

从他招手的方向摇头晃脑地跑来一只小狗,是一只白色毛发,黄色斑点的吉娃娃。

今天下午才送过来,这只狗跟他还不熟悉,吉娃娃性格本来又凶,跑近先是对他呲了呲牙,才是晃晃悠悠走过来,脑袋蹭他的裤脚。

站着的男人看了两眼,蹲下,他右手搭在它的后颈,撸了两把毛,然后捡了一侧的手机,给万廷打电话。

米兰现在是下午两点,万廷刚走进会议室坐下,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连忙起身,接起:“先生。”

这侧的男人还蹲在地上,以一种阴沉沉的姿势撸狗毛:“在做什么?”

“美盛的几个股东过来了,在开会。”

对面沉吟片刻:“别开了,我有点急事。”

万廷对几位股东点头示意,连忙往门外的方向走,刚出门,第电话那端叫:“先生。”

樊听年皱着眉:“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女生都喜欢狗。”

万廷:

这就是让他别开会的急事?这位一直搞艺术,本来就性格古怪,自从追到北城,更是不是一般的古怪。

他往远离会议室的方向走了走,还是回答:“对,研究表明大多女生对可爱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女生喜欢吉娃娃吗?”

这侧万廷沉默半秒:“抱歉,少爷,我不清楚初颂小姐是否喜欢吉娃娃。”

樊听年拧着眉:“我说是初颂了吗?”

万廷平静:“您也不认识别的女生,您连电视都不看。”

连明星都不认识。

片刻后,半蹲的男人站起,单手拎在小狗后颈处,带它一起坐在靠墙的矮凳坐下。

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单腿伸直,另一条腿半屈,让半大的小家伙趴在他的腿面。

“你在米兰事情还多吗?”他问万廷。

万廷恭敬答:“不多了,您明年的展会要开始筹办了,集团内部已经安定,所以除了您个人的画展和雕塑展外,没有别的事情。”

“嗯,你从米兰过来一趟。”

“好的,先生,”

“初颂,”男人稍作停顿,“她比较喜欢你。”

再之后,樊听年又强调:“我说的是对长辈的喜欢。”

“”万廷不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他已经快六十了,但还是回答他这位老板,“我清楚,少爷,我并不会误会您的话。”

初颂连着几天都在单位加班,每天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检查一遍所有房间的监控器有没有被樊听年打开。

她本来是想自己找工具撬掉,但自己找了螺丝刀和扳手搞了半天,实在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叫外面的人来卸也很奇怪,自己家装了这么一屋子的监控器。

而且相比樊听年,她更不相信外面的人,所以除了主卧被她撬掉一半的那个,其它暂时就这么装着吧。

至于樊听年——他一直在初颂斜对面的那个房子住着。

她当时明令禁止他过去的时候,话里没囊括这一间,而且他来也不是为了监视她,所以他觉得他可以过来。

家族里的事早在他上一次去米兰已经基本解决完,这段时间又有万廷在,他基本不用管什么事情,所以最近几天,他都窝在这个地方画画。

楼上那几间工作室他没去过,去了他怕初颂会生气,一直带着那个没名字的吉娃娃,呆在这个不足一百平的房子里。

面积还没原先他的半个卧室大,让人觉得吊顶压头,无处下脚。

他右肘支在沙发上,腿太长,非常委屈地夹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并不宽敞的地方,看着地面上那只白色的毛绒狗啃磨牙骨头。

几秒后,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刚窝在他脚边的小家伙仰面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迈着两条小短腿跟着他往厨房跑。

刚走进厨房,他倚着柜台,从咖啡机下拿出一杯刚打好的咖啡,接到万廷的电话。

万廷:“先生,我到了。”

樊听年长指在陶瓷杯的边沿敲了敲,半垂眸,看着脚下把脑袋搭在他鞋面的那只吉娃娃。

“嗯。”

男人短短应声,万廷拿不定主意,思考两秒:“那我现在上去?”

“嗯。”

万廷稍仰头,往上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两个下属,正站在这栋单元楼的楼下:“我不确定初颂小姐是否在家。”

樊听年脚下换了重心,答得非常简洁:“不在就明天再来一次。”

“好的,先生。”

初颂最近确实很忙,一方面是馆内的工作,另一方面是竞赛的事情,还有,她联系了小爱,把最后几份樊听年工作室的设计图发了过去。

虽然无论是樊听年还是舒昂,在从米兰回来之后度没有再找她要过设计图。

但她觉得毕竟是自己的一份工作,她在工作中一向认真负责,也习惯有始有终,所以前段时间把最后几份设计稿完成,半小时前才刚发给小爱。

之前在米兰闹得轰轰烈烈,小爱即使当时没跟着去米兰,都听说了各种八卦。

见她发设计图过去,欲言又止,对话框上面“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反反复复出现又消失,最后只是小心翼翼问了句她过得好吗,初颂说还可以。

初颂窝在沙发里和小爱又聊了几句,门口传来门铃的响声。

她跟小爱结束对话,起身走过去,先是从防盗门的可视性监控看了眼外面是谁,在看到万廷时微微惊讶。

随后打开门:“万廷管家?”

万廷点了下头,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个下属站远一点,谈后说出樊听年给他准备好的台词:“你在先生那里还留了一些东西,他让我帮忙送过来。”

初颂在樊听年那里住了大半个月,确实留了不少东西,她看到万廷身后的下属提的几个袋子和抱的纸箱。

“一些是您的衣服,还有您工作需要用到的东西,”万廷示意了一下身后,“您还需要吗,如果需要的话我让她们送进来。”

万廷:“当然,如果您不放心,怕里面放东西的话检查之后再收。”

初颂绷着唇盯着那几个袋子看了一会儿,确实不放心,那个人实在前科太多,想了想,她让工作人员把东西先放在玄关处,打算等万廷走后详细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