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被震得哗啦作响。
“够了!”
讲堂内霎时一静。
徐清荷环视众人,目光如刀:“你们这般落井下石,也配称读书人?刘夫子,您今日所为,我定会如实禀告家父。”
刘夯脸色微变。
徐清荷的父亲乃当朝御史,最重风闻言事。
“徐清荷,老夫不过是依规行事……”
“好一个依规行事!”徐清荷冷笑,"那敢问夫子,国子监哪条规矩写着,师长可以当众辱骂学生‘野丫头’?”
刘夯没想到还有个更牙尖嘴利的,一时语塞。
堂下贵女们这会儿都没开口。
她们敢招惹宋昭宁,可不敢招惹徐清荷。
这人本来就泼辣,她父亲又是个极宠女儿的,要是徐清荷去她父亲耳边吹吹风,她父亲上书弹劾她们的父亲,她们可没好果子吃。
刘夯见无人替他说话,一时更不知说什么。
他狠狠一甩袖,只能忍着难堪当什么都没发生,故作镇定的教授起课业。
......
这日下学,徐清荷直奔宋家。
撷芳院内,宋昭宁在书房内练字。
“姑娘,徐家姑娘来了。”汀兰进来轻声禀报。
宋昭宁抬眸看向院内,道:“让她进来。”
徐清荷风风火火闯进来,见宋昭宁还看进书,急得直跺脚:“昭宁啊,你怎么还有心思练字?现在整个国子监都在传你被逐出学堂的事!”
宋昭宁搁下毛笔,抬眸浅笑:“那还不够。”
徐清荷一愣,“什么?”
“传遍国子监还不够,我被赶出国子监的事最好是传遍京都。”
徐清荷盯着她风轻云淡的脸,越发的疑惑,“昭宁,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若你被赶出国子监的事传开,旁人都只会看你的笑话,你的名声也全毁了,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宋昭宁让汀兰下去备些茶点,拉着徐清荷坐下轻声与她解释。
……
已经日落时分,然而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闵氏左等右等,却没等到宋巍然。
她忍不住纳闷,“老爷的差事算不得忙,嫌少有如此晚归的时候,便是他回来得晚也会差人回府知会一声……”
莫名的,闵氏心底有些不安。
又等了小半刻钟,她叫来荣嬷嬷,“差人去提牢厅衙门看看,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嬷嬷应声退下。
闵氏又等了半个时辰。
荣嬷嬷匆匆回来时,脸色煞白,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夫人,大事不好!老奴向提牢厅的大人们打听了,说咱们家老爷被摄政王府的人带走了!”
闵氏闻言,手中端着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她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老爷为何会被摄政王府的人带走?!”
闵氏一瞬间心乱如麻。
摄政王手段果决狠戾之名并非是空穴来风。
因着圣上年幼,摄政王行监国之权,平日里的政务多半都是由摄政王处理,这两年摄政王逐渐放权给小皇帝,但朝中仍无人敢小觑他的威严。
闵氏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