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宋昭宁,压低声音道:“昭宁,我兄长去年在国子监读书时,曾整理过一套旬考的重点笔记。要不……我今晚偷偷拿来给你看看?”
一般来说,旬考重点笔记都不会轻易给旁人瞧,这是给自己增添了难度。
宋昭宁微微一怔,心中感动。
她面上笑了笑,低声打趣道:“清荷,你将你兄长的东西偷偷拿出来不怕他责怪?”
徐清荷不在意的摆手,“你放心,东西就放在兄长的书房,他平日里不会去查看,我就算拿了他也不一定知道。”
“昭宁,你一定不能拒绝我,你不知道,国子监有好些人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想到什么,徐清荷一脸怒色,“他们甚至连赌局都设好了,就赌你能不能进前十名。”
“赌局?”宋昭宁眸光一闪。
“是啊,听说赔率都到一赔十了。”徐清荷愤愤不平。
宋昭宁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忽然问道:“这赌局是谁开的?”
“不清楚,应该是明耀堂那边的学子。”
国子监内的明辉堂是女学子听讲的地方,而旁边一墙之隔的明耀堂则是那些男学子的。
徐清荷疑惑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昭宁唇角微扬:“没什么,只是觉得……既然有人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
她问徐清荷,“你有多余的钱可以借给我吗?”
徐清荷还没反应过来,“啊?”
宋昭宁耐心解释,“赔率这么高,若是我压自己能进前十,岂不是发财了?”
徐清荷眼眸倏忽的一亮。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茬!
她有些激动,“昭宁,你想押多少?”
宋昭宁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徐清荷:“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再借我一百五十两行吗?”
她押两百两,一赔十的赔率,若她押中,便能赢两千两。
一百五十两徐清荷还是有的,只是她觉得似乎押的太多了。
私下参与赌局的学子最多才押五十两。
徐清荷咬了咬唇,犹豫道:“昭宁,两百两是不是太多了?万一……”
“没事。”宋昭宁看着毫不在意,“输便输了。”
徐清荷看着她沉静的眼神,不知怎么,心里那股担忧渐渐消散。
她觉得昭宁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输便输了”这几个字,肯定是这次旬考她十拿九稳!
她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下注!”
这赌局是国子监学子私底下开的,虽说是避着国子监的师长,但国子监的师长怎么可能半点不知情。
看在他们只是小打小闹的份上,国子监的师长已经有了默契,都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他们得知女学一位学子的赔率高达一赔十时,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正打算商量一下这事,又听说有一位女学子一次性押了五百两,其他学子见那学子押这么多,纷纷跟着押。
只不过区别在那女学子押的是人赢,而其他大部分学子押的是人输。
金额巨大,国子监师长觉得他们有必要插手管一下。
然而不等几位师长去制止学子聚众赌博,鲜少来国子监的王祭酒竟然来了。
王祭酒直接对他们道:“学子们私底下玩的那些不必管,由着他们吧。”
一名国子监博士道:“王大人,这怎么行?!”
“先前他们小打小闹便罢了,如今涉及金额可有上万两,他们是学子,不是赌徒,怎可拿旬考成绩作赌注,这成何体统啊!”
王颂仪也觉得不成体统。
可事情不是他说了算的啊!
他无奈地摆手,“这是上边的命令,咱们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