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打手相继离开,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可瞧了也都作鸟兽散了。
原本喧闹的门口顿时陷入了死寂。
宋昭宁抬眸瞧了一眼似乎一瞬之间老了十岁的宋巍然,唇角几不可察的扬了下。
她收敛神色,上前两步,低声道:“父亲,女儿听说快活街的赌坊背后都有人,恐怕千金坊和春风赌坊的人不会就此罢休。”
宋巍然转头看向女儿,额角青筋直跳。
他何尝不知千金坊和春风赌坊背后有人撑腰,但四万多两银子,他哪里拿的出?!
若是他真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恐怕就会被上头查了。
“为父知道。”宋巍然咬牙说出这句话。
宋昭宁:“那父亲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府上的地契还在千金坊的人手中,若他们当真要来收宅子,官府恐怕也不会站在宋家这边。”
这地契是谁的,宅子便是谁的,官府的人可不会管你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
宋巍然眼下也没有好法子,但他觉得千金坊暂时不会将这事闹到官府去。
他道:“此事为父会想办法,昭宁,你不必担心。”
宋巍然似乎想到什么,目光中带着些期待,“昭宁,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去国子监参加的旬考吧。”
“你好好考,若能再拔得头筹,为父便好替你安排亲事。”
宋昭宁闻言心中一哂。
宋巍然果然还是打着让她攀附权贵的心思呢。
她垂头敛眸,虽未回应,但瞧着乖巧顺从。
看着眼前乖巧顺从的大女儿,又想起差点将宋家天都捅破的小儿子,宋巍然心中头一回生出一股女儿似乎也不必儿子差的念头。
但只是转瞬之间就被他否定。
女儿终究是要嫁人,嫁了人便是旁人家的人,而儿子,才是他宋家的希望,才能托举宋家,让宋家延绵百年。
且不说宋巍然回了府里又是如何大发雷霆,宋昭宁已经乘坐马车到了国子监。
她来的晚,国子监的学生基本上都已经到了,等到宋昭宁进入考场,外头便响起了禁止入场的号声。
国子监的旬考正式开始。
此刻,国子监的一间书舍内,王祭酒给对面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斟了杯茶,态度十分恭敬。
“王爷,这是下官新得的茶,您尝尝。”
裴既白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不过他还是道:“不错。”
王祭酒悄悄松了口气。
摄政王来国子监的次数不少,但每回几乎都是看几眼便走,像今日这般瞧着要久留的架势几乎是没有的。
王祭酒唯恐是他哪儿做的不够好被摄政王抓住把柄了。
忐忑半天,得了这句话,算是松了口气。
他也不敢多问王爷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只老老实实的陪着。
一直到午时快要用午膳的时辰,王祭酒有些坐不住了。
他腹中饥鸣如雷,却不敢在摄政王面前表露半分。
这年纪大了就是受不得饿,一饿就浑身难受。
王祭酒心中感叹却不敢说出来。
没想到却突然听对面的摄政王道:“王大人,本王有些饿了,你去让人送些膳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