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宋昭宁反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镇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山匪内讧，死了个头目，另一个吓跑了。我们运气好，没受什么伤。”

她刻意简化了过程，模糊了焦点。

“内讧？死了？”

徐清荷惊魂未定地重复着，目光下意识地四处搜寻。

很快，她看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魁梧男子，以及那显眼的、嵌在胸膛上的短斧柄，还有地上暗红的血迹。

“呕——”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扭过头干呕起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宋昭宁轻轻拍着她的背，遮挡住她的视线，“别看。没事，我们已经安全了。”

但其实并不安全。

崇山有匪窝，那么此处随时都有可能有山匪出没。

她们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宋昭宁一边轻拍徐清荷的背，一边道：“清荷，我们得离开这里，你能走吗？”

徐清荷强忍住恶心和恐惧，看了眼周围。

密林幽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此刻听起来都格外的瘆人。

此前翻越崇山前，她听人议论，近些时日崇山多了伙专门打劫过路人的山匪。

如此幽深的密林，随时都有可能有山匪出没。

她咬着唇，努力点头。

“能。”

她试图站起来，但没想到腿软得厉害，又跌坐回去。

徐清荷快哭了，“昭宁，我、我腿软……”

宋昭宁没有犹豫，用力将她搀扶起来，几乎是用自己单薄的肩膀撑住了她大半重量。

“没关系，你靠着我，慢慢走。我们往官道的方向去。”

“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夫子他们清点人数发觉不对时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

“他们应该也是从那个方向找过来的，我们说不定很快就能碰见。”

她迅速判断了一下方向——之前被驮在马背上时，她勉强记下了来的路线。

官道应该在东面。

“走这边。”

宋昭宁搀着徐清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面的林间走去。

她刻意避开了尖细男逃跑的方向，选择了往植被更开阔的地方走。

约莫走了两刻钟，宋昭宁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唤声。

“宋姑娘！徐姑娘！你们在哪？！”

徐清荷眼睛一亮，“昭宁，是来找我们的人！”

宋昭宁停下脚步，凝神细听，确认那呼喊声喊的是她们，且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而来。

“是的，是国子监的人。”

她低声道，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她迅速环顾四周，搀着徐清荷走到一处稍微开阔、易于被发现的地方。

“我们在这里！”

宋昭宁扬声回应，声音清晰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惊惶，“救命！我们在这里！”

徐清荷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跟着喊道：“在这里！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