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道也在国子监任教,后因想回归家乡故而辞官回到淮南,做了振鹭书院的山长。
他在淮南三州声名显赫,极受淮南三州的读书人敬仰。
主位上,孙有道含笑看着鱼贯而入的年轻学子们,目光慈和却不失锐利,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
“诸位从京城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振鹭书院虽比不得国子监宏伟,却也自有几分山林野趣、清静之气,盼诸位在此能静心读书,切磋学问,体会一番别样的求学之乐。”
他的话语顿了一下,继续道:“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望诸位入乡随俗,遵守本院学规。”
“每日辰正于明伦堂讲学,未正可自行研习或向夫子请教。书院后山有藏卷楼,藏书颇丰,凭身份木牌皆可借阅。此外,书院鼓励辩难质疑,每月朔望两日,皆有公开辩会,诸生皆可参与。”
学子们皆屏息静听,恭敬应“是”。
宋昭宁随着众人行礼,目光低垂。
她这次来振鹭书院主要是差盐税案,但该从何查起,以及裴既白先前所说的“帮手”又在哪里?
思绪纷乱间,她感到一道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带着探究和审视。
她下意识地抬眼,恰好对上主位上孙有道山长的视线。
视线相对时,须发皆白的老者,慈和的笑了笑,而后别开视线。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昭宁轻轻蹙眉。
迎新结束后的接下来几日,宋昭宁没急着做什么,与旁人一样逐渐融入振鹭书院。
白日里,她与徐清荷一同去明伦堂听讲。
振鹭书院的夫子讲学风格与国子监大不相同,更重思辨与启发,常引经据典,却又鼓励学生提出不同见解。
堂上时常争论激烈,思想碰撞,火花四溅。
这让宋昭宁有了不少意外之喜。
她原本以为这一趟只是来查案子,没想到还能学到不少。
如此过了三日。
振鹭书院寻常并不允许学子随意外出,但宋昭宁他们一行来此游学,其中一项便是体味风土人情。
于是振鹭书院允他们每三日外出一回,子夜前必须回书院。
这日傍晚,宋昭宁便与徐清荷一同外出。
振鹭书院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因此他们所带的护卫都被安置在山下的一处别院。
马车经过别院时,宋昭宁命马车停下,掀开车帘,便看见了站在别院门口的几道身影。
此行徐清荷也带了两名护卫,徐清荷掀开帘子看了眼,对她那两个护卫道:“你们今日不必跟着了,不用这么多人,我们带上白三和严庆就够了。”
说着,徐清荷目光往白三和严庆身上扫了扫。
她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白三和严庆看起来比她的护卫可靠一些。
宋昭宁见“白三”并未反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放下车帘子。
马车外,“严庆”抬头看了眼“白三”。
见他没有露出任何不悦,这才放心。
这大雍,恐怕也就只有宋姑娘和徐姑娘敢将摄政王当成普通护卫来用。
不对,徐姑娘并不知晓“白三”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恐怕也不敢。
看来只有宋姑娘敢了。
明知道“白三”是摄政王,还敢让王爷给她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