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缓缓转过身。
面对着怒火中烧的宋老夫人,她神情依旧平静无波。
“祖母既已容不下我,昭宁自不会强留。”
她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宋老夫人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心口发疼,颤抖着手指着她:
“好、好!你既然这般硬气,就给我滚出宋家!我倒要看看,没了宋家,你能在外头活几日!”
李氏在一旁假意劝道:“母亲息怒,昭宁年纪小不懂事,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眼神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戴氏也附和:“是啊,昭宁,今日之事的确是你的错,你快给祖母认个错,这事儿就过……”
戴氏的话音未落,便被宋昭宁清冷的目光截断。
“我的错?”宋昭宁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三婶指的是,我没有任由你们构陷我的婢女,没有对你们攀附权贵的嘴脸感恩戴德,还是没有继续忍受这虚伪至极的‘亲情’?”
戴氏被她问得一噎,脸上一阵青白。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宋昭宁却仿佛没听见,转身便要进屋。
宋老夫人突然厉声喝止:“站住!”
“你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
“宋家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许带走!你既不是宋家人,便净身出户!”
宋昭宁脚步一顿,回眸看她,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她应下,“祖母放心,撷芳院内,属于宋家的物件,我一件不会拿。但我从慈云庵带回的私物,我必须带走。”
说完这话,宋昭宁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进房内。
云霓和玉鸾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几个箱笼,果然只装了她从庵中带回的旧物和几件素衣。
汀兰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捧到宋昭宁面前:“姑娘,这是用您自己的钱买的首饰,咱们要带走吗?”
当初与裴既白达成交易,他给了她一块钱庄的玉牌,每月都可支取一定数额的银两。
宋昭宁从不亏待自己,每月都让汀兰去取,或是转存或是置办首饰金银。
几个月下来,她自个的小金库也有不少。
宋昭宁目光扫过那紫檀木匣子,点了点头:“自然要带。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东西,与宋家无关。”
几个丫鬟很快将东西收拾好,算上她们的衣裳,也不过才三个包袱。
包袱里都是些衣裳,唯有汀兰怀里捧着的小匣子值钱些。
宋昭宁走到院中,宋老夫人和李氏、戴氏等人还堵在撷芳院门口。
李氏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汀兰怀中的紫檀木匣子上。
那匣子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宋老太太并未看的仔细,见宋昭宁当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气的差点厥过去。
她怒喝声尖利,“好,好得很。”
“你今日若踏出这个门,便再不是我宋家的姑娘!往后是生是死,是荣是辱,皆与宋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