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盛怒的宋巍然,管家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继续说。
不料片刻后,宋巍然想到什么,脸色和缓了下来。
他自觉也算了解宋昭宁。
她的性子是清冷了些,但她自回宋府之后便隐忍克制,绝非蛮横无理、冲动任性之人。
他冷静下来,问管家:“顶撞?所为何事顶撞?老太太又训诫了什么?”
管家摇头,“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
宋巍然闻言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朝着福寿院走去。
宋府福寿院内,宋老太太刚打发走盯梢的人,心中的郁气还未平复,正盘算着如何让宋昭宁“自愿”回来认错并交出私产。
就听得院外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母亲!母亲!”
人未到,声先至,正是匆匆赶来的宋巍然。
只见他官袍都未来得及换下,显然是刚下朝回府便径直来了这里。
脸色铁青,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怒。
他大步流星地闯进堂内,甚至忘了平日里的请安礼节,劈头便问:“母亲!儿子刚回府,怎地下人说……说昭宁她、她离府出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老太太见他这般失态,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沉静如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叶沫子。
“慌什么?一点大家长的气度都没有。”
“是她自己性子倔强,顶撞长辈,不服管教,自愿离府的,并非谁赶她。”
“自愿离府?”宋巍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自愿离府?母亲,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昭宁她虽性子清冷了些,但绝非不懂规矩之人!是不是……”
宋老太太沉着脸道:“她当着靖西王妃和一众外人的面诅咒老身,这就是你口中的懂规矩?”
宋巍然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昭宁绝非如此不知轻重之人!母亲,这其中必有隐情!”
“隐情?”宋老太太将茶盏重重一搁,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的意思是我这做祖母的诬蔑她不成?巍然,你便是这般看待你母亲的?”
她试图用孝道和权威压服儿子,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宋巍然却并未被孝道压住,问道:“母亲,昭宁为何要诅咒您?”
宋老太太被他问得一噎。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先想借王妃之势压人,将宋昭宁院里那几个护主的丫鬟赶走,让宋昭宁能任她拿捏吧。
她脸色更加难看,语气生硬:“能有什么缘由?不过是她心中积怨已深,借题发挥罢了!仗着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银钱首饰,便以为有了依仗,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她满是恶意,“巍然,这没娘教的姑娘,走了歪路也不一定。”
宋巍然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了下。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眉头蹙的死紧,“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