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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1

【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信徒迎接主降临的盛大祭祀,罪恶已经无孔不入,后来的快穿者,请聆听我的劝告,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这是我进行任务的第100天,我比其他任务者还要幸运,因为我已经接近了背后的真相……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是祭品,不!】

【疯了,都疯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

这是前面的快穿者留下的只言片语,梵玖时不时就会在识海里过滤一遍。

他从中感知到了希望,后悔以及绝望和无助,这些情绪挑动着梵玖的神经,使得整个任务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什么叫迎接主的降临?一场连环杀人案的背后,究竟牵扯了怎样的隐秘。

连环杀人案的幕后黑手,会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谜团不断,危险重重,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想好了吗?我的小缪斯。”轻飘空妄的语气自带恐怖效果,将梵玖的思绪拉了回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挂着蛊惑人心的微笑,那笑容却是让梵玖汗毛耸立。

恶魔不会让祭品亲吻自己,因为祭品的结局已经注定,那就是死亡。

但如果恶魔突然让祭品亲吻自己呢

摆着不甘不愿表情的梵玖眼里闪烁着得逞的微光。

你已经开始沦陷了,我亲爱的恶魔先生。

梵玖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什么场景下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因此,此刻的他应该带有被冒犯的屈辱,被威胁的惊惧,以及,视死如归的妥协。

哪怕识海里的他笑容带着得逞的狡黠,现实里的他,依旧表现得滴水不漏。

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别无选择。

一触即离的吻落在了男人的唇角,血腥的场面倒带般重新回放。

带血的礼盒,昏暗的地下室,如血的玫瑰,还有濒临死亡的恐惧……

胃部不适越发强烈,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来势汹汹,梵玖不由捂住了嘴巴,面色惨白。

“亲吻我,就这么让你难受吗?”一股火气在心头燃起,就连一直戴着的温和面具都开始出现龟裂。

男人的脸色立马从温柔转向大半的阴郁,蓝色的眼眸弥漫阴霾的幽深。

梵玖露出了惊恐的面色,拼命地向后挪,刚挪了一点点距离,就被捏住了后颈。

“如果是邢薄舟,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厌恶了?”男人一贯的温和已经全然消弥,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中,酝酿的情绪如同死气沉沉的万丈深渊,恐怖而压抑。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他的眼神笼罩着不寒而栗的病态,就连嘴角也勾到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有多少人,渴求着和他亲吻,为此疯魔。

而少年,却是避之不及。

“你就不怕……”那放在后颈的手逐渐收紧,磁性低沉的嗓音隐含着可怖的扭曲:“我让你所有在乎的人,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甚至是杀死我。”

少年压抑着害怕,颤栗着牙关道:“但请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为了你的那对父母,你将自己献给恶魔,我的小缪斯,你真是天真呢。”温柔的絮语如同情人间的爱语,

“他们根本就不爱你,在我和你之间,他们选择了相信我,怎么样?是不是很荒谬?”

他知道父母不爱他,哪怕是这次生病住院,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赶回。

甚至,从文森特嘴里才知道,妈妈即将回国。

他们为了将他打造成值得炫耀的工具,剥夺了他的所有自由和思想,让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怪物,所以,父母不喜欢是应该的,不是吗?

没有人会爱他,没有人。

文森特伸出手想要抚摸梵玖的面颊,却被对方避如蛇蝎般。

他眼神一暗,他的手不容抗拒地抬起了少年被泪水打湿的脸。

那双纯粹得没有焦点的眼眸,眼尾微红,噙着眼泪欲落未落,美得让人心颤失神。

被露水打湿的花骨朵颤颤栗栗地维持着最后的颜色,任何人都可以将它摘下。

越善良纯净的少年,就越容易在脆弱的时候,被欲望、贪婪、嫉妒、仇恨等黑暗面引诱,从此被深渊侵蚀。

诱惑的声线是引诱的毒药,魔性已经在悄然间麻痹听者:“恨他们吗?或许让他们死掉,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呢。”

“恨?”少年重复着这个词,他的眼睛迷茫,在男人蛊惑的视线下,他摇了摇头,他仍旧幽静温顺,只是雪羽眉睫轻垂抬起之间,眼眶缓缓红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只要我足够优秀,他们会爱我的。”

可悲的少年啊。

文森特一瞬间的眼神是怜悯的,他一点点地粉碎,少年那刻意去躲避的现实:“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爱你,也不会信任你,或许等你到了年纪,他们就会把你送出去联姻,以巩固他们如今的地位,这样,你也不恨他们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吓跑猎物一般:“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我会帮你,让他们后悔这样对你,让他们跪着乞求你的原谅。”

“不——”

那双纯洁而美丽的眼眸仿佛失去了高光,像雪山下消融的泉水。

没有焦点。

漂亮的少年,如同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玩偶,虽然美丽,却全然没有了鲜活的生机。

在这一刻,他仿佛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近在咫尺,却也遥不可及。

仿佛一个触碰到就会分崩离析的梦境。

这个认知让文森特一向平静无澜的眼眸泛起了波动,按住少年后颈的手用力,男人垂首,梵玖恰好承接住男人低头落下的吻。

这个令无数人神魂颠倒的男人都是极有风度的,温柔、体贴、隐忍、纵容,绝对的完美。

如今与他所表现出的风格截然不同,这是一个粗暴疯狂地,如同熊熊烈火一般,恨不得将人烧成灰烬的吻。

温度,味道,还有触感,这是真实的,在这一刻,那颗空悬的心得以有片刻的尘埃落定。

炽热、滚烫、带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威势压了下来,像是在掠夺灵魂一般,将梵玖完全禁锢其中。

梵玖连丁点儿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他的脖颈被大力扣住,高大的身体将他全然笼罩,如同一个人造牢笼,恨不能将他整个人都囚禁其中。

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滑下,少年呜咽着,像是小猫讨好的祈怜般,然而,近乎掠夺的亲吻并没有因此结束。

少年被男人抱起,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调换成了坐在男人腿上的姿势。

男人紧紧盯着少年的反应,他的眼角似乎涂抹开了一层朱砂般的红,水润的瞳眸里波光濛濛,水灵微晃,不留缝隙地散发着魅惑。

他把白纸,染成了红色,染成了动情的红色。

这个认知让男人越发兴奋,比得到满意的收藏品还要兴奋。

真美啊。

在男人无师自通的高超吻技下,梵玖的呼吸能力几乎丧失,他的反抗全部融化其中……

最终,他的手臂垂落,不再反抗,而是任由他人为所欲为。

咔嚓——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文森特视线越过梵玖身后,看向了门外站着的邢薄舟。

扳机扣动的清脆声响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响起,邢薄舟冷冷开口:“放开他。”

有着敏锐听力的文森特,早就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放任来人撞见。

他还是在意的,在意之前那次,男人当着监控器的面,趁着少年熟睡亲吻少年,在意对方手掌上缠绕的歪歪扭扭绷带,在意他的小缪斯区别对待。

当然,这仅仅是因为作品被玷污而实施的报复而已,无关情爱。

文森特如此笃定着。

“你不该过来打扰我。”

哪怕此刻被枪瞄准头颅,他也只是扬起虚伪而优雅的微笑,笑意不达眼底。

“是你强迫的他。”心脏涨涩,那似乎被堵塞的血管被看到的画面刺激,气血尽数涌入大脑,无法遏制的暴虐席卷着刑薄舟的理智。

握着枪的手因为用力,伤口崩裂开,从纱布里渗透出鲜红,一点点染红了刑薄舟的眼球,那银灰色的眼眸因为充/血而显得有几分野兽般的狰狞。

“我至少没有在他睡觉时趁虚而入,别忘了。”修长的手插入了梵玖的发丝,有节奏地轻轻梳理着,好整以暇中带着本人也无法察觉的呵护。

“我们都是一类人。”

原本稳当的手出现了一瞬间的颤抖,邢薄舟目眦欲裂,被极端的情绪占据,只剩下负面的,搅动整个深渊黑暗的眼眸,只看一眼就能将人的魂魄吞噬。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的脾气不好,而且没有耐心,在我的枪走火之前,离开这里。”

“如果我偏不呢。”

文森特欣赏着刑薄舟难看的脸色,他就这么直直地跟刑薄舟对视,空气剑拔弩张。

“那你就去死吧。”?

第42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2

不甘、嫉妒、愤怒……各种晦涩阴暗的负面情绪瞬间在邢薄舟脑中交织在一起。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勒出了一道刺目的红痕。

红血丝充斥的眼睛黑暗蚀骨,就像是晕染了世界最阴暗的色彩,透不进一点一丝光明。

仿佛是从炼狱里头爬出的索命厉鬼,望着文森特的眼神疯狂血煞,像是下一瞬就会不顾一切咬断他的喉咙。

嘭——

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射向了桌面上的花瓶,碎片溅落一地。

“我不会在这里杀了你。”他不会让他的小少爷看到血腥的场面,那样会吓到他那敏感而脆弱的少年。

“发生了什么?”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几名警察听到动静赶来。

预想中的打斗场面并没有发生,他们看到了破碎的花瓶,以及三人不同寻常的气氛。

“吓到了吗?”男人温和的嗓音足以令灵魂颤栗,而身处其中的梵玖却是毫无反应,文森特率先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小少爷眼眸蒙着薄薄水色,越是近距离看着,越是清澈安静。

他虽然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却因为瞳孔过于纯粹,显得毫无焦点。

“怎么了?是被吓坏了?”见少年没有回答,文森特伸出了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移动频率极低的纤长眼睫。

梵玖缓慢而迟钝地眨了眨眼,像个吝啬注入灵魂的美丽人偶。

邢薄舟也察觉到了这份诡异的僵持,小少爷从开始到现在,都过于安静了,他快步走到少年的身边,低声唤道:“梵玖少爷?”

终于,少年缓缓转过了头,抬头看向邢薄舟。

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即便静静专注地看着人,也像是没有焦点,映不出一丝身影。

邢薄舟甚至无法肯定,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少年缩回了封闭空间,排斥着他人的进入。

这是他进行自我保护的表现。

他已经屏蔽了外界,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

邢薄舟喉结动了动,情况不太对劲。

“梵玖少爷,我抱你去床上好吗?”

梵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安安静静的,仿佛被抽取了生机。

邢薄舟试探地伸出手,却在触碰到少年时,被文森特抢先一步。

文森特将怀里没有什么重量的人抱起,乖巧温顺窝在他怀里的少年,像是被人长久圈禁在温室里葶花朵,毫不设防,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反抗。

他将少年放回床上,看着将自己蜷缩起来,一动不动的娇小身影,一向不动声色的男人,被撕开了假面的冰山一角,波动的情绪通过破裂的缝隙,一点点撼动坚如磐石的心脏 。

窝在角落里的少年那张世间所罕的面容带着叫人窒息的空灵的美,像海面阳光漫射朝雾,朦胧虚幻,仿佛要在光中融化一般,在他的周围,时间,空气似乎都已经静止,就连风,都不忍去打破这海市蜃楼般的画面。

然而,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失去生机,走向枯萎的美丽。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股火气在心头燃起,被怒气支配的邢薄舟上前揪住了文森特的衣领,裹挟着肉体力量的拳头抡出。

文森特罕见地没有躲避,而是生生挨了这一拳。

男人眼镜微微歪斜,他抬手抚正镜片,那张儒雅深邃的面容哪怕嘴角沾着鲜血的艳红,也无损其中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几分性感的雅痞,让人一眼沦陷。

这个生来就是来诠释完美的男人抹去嘴角残留的一丝殷红,蓝色的眼珠深邃又阴暗,周围似乎有着血红的雾光游移着。

不过这份失态持续短暂,只是抬眸间,便已经恢复正常。

“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去叫心理医生吗?”

……

抑郁患者会为自己砌起一座封闭的空间,他们会选择性地屏蔽外界的讯息,他们拒绝接受他人救赎。

安柯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类患者,只是这次的患者颜值过于高了,整个世界颜色都不复存在,自己在他面前,宛如尘土。

被叫过来专门检查少年情况的安柯然哪怕再怎么嫉妒这位叫梵玖的少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举世无双、难以想象的美人。

只要多看他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不择手段得到。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明白那位对他与众不同的原因。

他没有贸然去打破这份平衡,而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一幕。

心绪徒然平复,所有的嫉妒,羡慕,以及恶意,都在这份镜花水月的美好中暂时搁置。

“你在看什么?”他轻声打破了这份静止,他的对话对象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他看着窗外,好像忽然失去了所有表情和语言,只是用沉默来回应。

安柯然尝试着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听说你画画很好,可以给我画一幅吗?”

沉默蔓延,少年的目光望着窗外,却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没关系,你不愿意没关系,那我们就不画了。”

他一步步走近少年划分的自我空间,稳妥地踩着安全的距离,循着少年的视线望去。

他看到了不远处花丛里停驻的蝴蝶,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在看蝴蝶吗?蝴蝶很美。”

听到他的话,少年终于给出了一丝回应,他缓缓地回过头。

苍白病态的面容如同浮华梦境,那双粉色眼睛沁着濛澈水色安静望来,像是沉淀了时光岁月的古画。

是露是雾,不可触及。

这是安柯然第一次看到这个情敌笑,尽管笑容很浅,却让他脑海一片空白,他瞳孔里只有一个人,只看得到一个人。

时间,世界,一切都好像放慢了无数倍,足够他将对方每一个举动都清晰印刻眼中。

“可是它已经死了啊。”

那稍纵即逝的笑容仿佛不曾存在,他用天真而单纯口吻,道出了残忍的结局。

“它一动不动,死在了最爱的蔷薇上。”

那一刻,安柯然几乎要分不清,这只是单纯感慨,还是隐有指喻。

……

“他的性格原本就自闭忧郁,最近的多次刺激更是让抑郁的症状更加恶化,我建议与此处案件有关的人都要减少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免他再次受到刺激。”

“他的要求都要尽量满足,想办法带他去熟悉的地方散心,这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他的母亲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让他的母亲好好陪伴他吧,亲情,友情,和爱情,或许能让他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

门外,时刻关注着少年一举一动的文森特视线从未离开过梵玖,哪怕此刻的少年只是在无意义发着呆。

现在的他很听话,明明是文森特最喜欢的模样,却没有想象中的知足。

那双纯洁而美丽的眼眸不再倒影着自己。

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猎人可以做到对垂死挣扎的猎物冷眼旁观,也可以做到在狂欢的盛宴里谈笑风生。

但唯独,不可能对猎物产生感情。

感情是他们吝啬给予的东西,后悔不可能存在于他的字典。

俊美如神明的男人将眼镜取了下,原本温文尔雅的气质随之一变,迷人的桃花眼变得凌厉异常。

他倚靠在门边,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眼睫垂落,一时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文森特先生。”耳边响起男生略显犹豫的声响,文森特微微侧目,松垮束在胸前的金色发丝划过颈侧,显得慵懒迷人。

他的身上有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是生长在豪门世家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此时褪去眼镜,安柯然才发觉男人的眼眸少了几分温柔多情,多了些深邃和冷漠,既令人畏惧,又忍不住沉沦。

“什么事?”文森特不紧不慢收好手帕,将眼镜重新戴上。

安柯然从未见过如此优质的男人,堪比模特的身材,窄腰长腿,气质不凡。

黑色丝绸衬衫的领口微微外翻,搭配人上一副金属边眼镜,整个人斯文贵气,又苏又撩。

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材,性格,气质,无一例外地完美,透着无法亵渎的矜贵。

安柯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优秀男人是无数人争夺的对象,正因为清楚,他才想要先下手为强,主动让男人注意到自己。

“先生,你的伤还是擦些药比较好。”他指的是男人的嘴角。

“我这里有些药酒,您就将就用一下吧。”

“不用。”不乏讨好他的人,文森特早已知道该怎么不失风度地去拒绝,他似有所感地抬眸望去。

正往这边走来的邢薄舟端着画风不符的餐盘,不加掩饰的敌意显露无疑。

毫无自保能力的猎物,正被周围的猛兽虎视眈眈。

这是他先选中的猎物,也将会把所有后来者驱逐。

正如邢薄舟想让他死一般,他也想让对方死。

“邢队,以后执行案件,可要小心了,现在只是一只手,以后——”他看了眼邢薄舟受伤的那只手,未尽之言意味深长。

邢薄舟脚步没有停顿,没有硝烟的交锋悄然来临:“谢谢提醒,文森特先生也要小心了,留给你的快活日子不多了。”

“是吗?”

文森特抬起手,轻点着嘴唇。

看到他的动作,邢薄舟无法遏制地想起病房里撞见的一幕,俊脸越发阴沉。

文森特像是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他将右手横与胸前,行了个标准的谢幕礼,他微笑着,绅士翩翩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邢侦探。”?

第43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3

“他会对邢薄舟下手。”梵玖通过系统播放的实时影像,旁听完了他们一字不漏的对话,如此笃定道。

“因为邢薄舟揍了他一拳?”面对如此危险的npc,他家宿主居然还能玩的风生水起,剧本一个接着一个,这是系统没想到的。

“不,这次邢薄舟的受伤,一定有对方的手笔,他早已对邢薄舟起了杀心,知道吗?占有欲偏执欲越强的男人,就越不能容忍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何况是这样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幕后操作者。”由于经验丰富,梵玖对这类人已经足够了解。

“你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了?”系统看了眼任务时间,发现距离任务开始才过去一个星期。

“不完全是,他的背后,一定还有组织,结合前面宿主的遗言,姑且猜测那是一个信仰邪神的组织。”

梵玖享受一步步解开谜底的过程,他把整个世界当做一场揭秘游戏,他合理地利用每一位npc的特点,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以此拉动进程。

只黑化一半邢薄舟还不足以与文森特对抗,那么他可以再为对方拉来一个帮手。

至于选谁——

下面,将有明星歌手裴诺带来他的最新单曲——

听到熟悉的名字,趁着无人欣赏他的表演,梵玖将呆滞的目光移到到了电视屏幕上

火焰。

烟雾。

灯光。

容纳百万人的体育场,一张张兴奋到发红的脸,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站在台上的人对台下观众高举起一只手,刹那间,所有噪杂呐喊都安静了,以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

镜头切换,站在舞台上的男人天生适合活在聚光灯之下,妖孽的长相也遮掩不了强势而又具有攻略性的气场。

那张惊世骇俗的面容充满了妖惑邪肆之美,淬染着摄人心魄的毁灭力,但同时,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此时男人穿着低领,性感的身材在汗水的滋润下,性与欲将肾上腺素引爆。

那双带有奇异魔力的妖冶眼眸睁开,似乎与之对视,就会被无差别蛊惑,在其中迷失自我。

“这首歌,叫做迷途新娘,灵感来源于——一位朋友,这首歌献给他,我的朋友。”磁性沙哑的嗓音,传遍全场。

那一瞬间,男人抬头看向镜头,那双祖母绿眼眸带着强烈的穿透力,仿佛在透过镜头,看着屏幕外谁。

染血婚纱绽放出禁忌的图案

恶魔低语回荡在黄昏的深巷

黑色影子交叠

夜莺暗哑哭腔

白骨手掌刻下猩红烙印

颤栗玫瑰散发成熟芳香

具有浓郁暗黑色彩的华丽歌词不同于男人以往的风格,先不说歌词,男人性感的嗓音足以征服众人的耳朵。

“黄昏的深巷——”梵玖咀嚼了这几个字,脑海不自觉翻出了那日不堪回首的经历。

梵玖难以将舞台上光芒万丈,万众瞩目的男人,和巷子里欺负他的“流氓”联系到一起,要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得先接触才行,下个星期就是学校的期末考,不出意外对方应该会回校。

他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了。

……

邢薄舟推门进来后,看到了那和他离开前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少年。

电视播放的内容完全没有吸引到少年,哪怕那位是受万人追捧的风云人物。

“上次你不是说想吃饺子吗,这个饺子虽然不是你妈妈做的,但我做的应该不会太难吃。”男人将电视关掉,自顾自开启了话题:“我问过你母亲,你喜欢玉米胡萝卜馅的,特地弄了这个馅。”

少年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

“制作过程还是他指挥的,没想到你母亲工作繁忙,居然还会抽时间来指导我。”

梵玖耳朵动了动,他终于看向了一旁费尽心思想让少年进食的刑薄舟。

“妈妈?”这两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从少年嘴里吐露出来,显得有些稚嫩而青涩。

“是啊,他们很爱你。”迎上少年纯粹的眼眸,刑薄舟心疼得一塌糊涂,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善意的谎言,然而这一刻,他是无比地厌恶那对父母。

“我知道的。”听着上涨的黑化提示音,梵玖微微拉扯出了僵硬的唇线弧度。

那不太娴熟的笑却是狠狠地扎入刑薄舟跳动的心脏,让他下意识避开了少年眼眸。

少年小口地咬着饺子,他的吃相很安静,犹如在品尝着美味的佳肴,在少年吃下了第三碗之后,刑薄舟能明显感知到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就连吞咽也变得艰难。

“吃不下就先不吃了,梵玖少爷,把碗给我。”

梵玖置若罔闻,他依旧机械地,往嘴里塞着东西:“不行!如果没吃完妈妈会生我气的,她生气了,就不会再回来看我了。”

邢薄舟低估了那对父母对梵玖的影响,对少年来说,他是害怕母亲的,却又渴望母亲的爱。

他不会怨恨,只会迷茫,迷茫为什么父母一直不回来看他。

“乖,先别吃了,他们不会生气,不会……”

啪——

瓷碗脱落,少年捂住了胃,冷汗直冒。

“小玖?”梵玖眼睛疼得说不出话来,他痉挛着身体,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刑薄舟的怀里。

邢薄舟摸着少年被冷汗浸湿的额头,冰凉的体温让他的手指都在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不受遏制冒出阴暗的想法。

要是,他能取代那对父母,在少年心目中的位置就好了。

把他们杀了,是不是就能一步步取代了?

“叮——邢薄舟黑化值上涨至85。”

……

“怎么样了?”

医师刚走出病房,就听到了一道沙哑的嗓音。

蹲在不远处的男人隐于黑暗中,他的身形矫健,粗硬的黑发,麦色的皮肤,锋利的好像兽类的牙齿咬着烟尾。

他并没有将烟点燃,医师注意到他正将绷带粗鲁地缠上手掌,他的指骨带有新鲜的伤口。

医师看了眼对方身后的墙,没有说破:

“病人这是饿了许久之后一下子摄取太多,导致胃痛,我要看给他注射过了,之后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能恢复。”

“你是他的男朋友吗?下次注意,不能让他吃这么多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刑薄舟手指抖了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翻腾的情绪:“我知道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绝食啊暴饮暴食都不可取,可不能因为一些感情问题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这种事医师见得多了,这会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邢薄舟用手指夹着烟搭在膝盖上,声音沙哑:“还请您把要注意的事项都说一下。”

“诶,一个合格的男友就得这样。”

遇到这么配合的病人家属,医师很欣慰。

“什么男友?队长你背着我们脱单了。”突然插入的大嗓门让刑薄舟眼皮跳了跳,牧辰一脸八卦:“是谁这么想不开。”

很显然,嘴欠的下场就是挨一个暴栗。

牧辰捂着脑门,连忙躲避:“该不会是梵玖少爷吧,你这是乘人之危啊队长!”

邢薄舟额角的青筋跳动。

挨了好几巴掌的牧辰捂着脑袋求饶:“队,队长,我们先办正事,办正事!”

最终,牧辰顶着饱受摧残的脑袋,向刑薄舟汇报案情进展。

虽然刑薄舟已经因为暂时停职而无法参与这次的案件,但一向以刑薄舟马首是瞻的牧辰还是会和对方分享情报。

“我们从那位疯掉的老师家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艾希,曾经是梵玖的艺术老师,一个多月前因为涉嫌骚扰而被辞退,被辞退之后曾失踪一个月,最近才在临山精神病院被找到。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曾经正常的人,变成如今这幅精神失常的模样。

“k组织?”

这个词汇,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他的日记里有提到这个组织,我们推断出他是这个组织的前成员。

“前成员?”

“是的,这人在日记里写到他无法完成组织发派的收割祭品任务,选择了背叛组织,日记里可以看出那人背叛组织后无比恐慌和惧怕,他预感到自己一定很会遭到惩罚,最终想要出国逃难,然而就在那一天,消失不见的。”

“祭品……”这个词莫名让邢薄舟有些不适,他不由想到了那位漂亮无害的小少爷。

“所以队长,如果连环杀人案和这个组织有关,那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真相迟迟没有水落石出,这一次虽然有了些许突破,也依旧让邢薄舟无法静下心来。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位棋手一直在牵引着整个事件的发展,他们的每一次被动,都是对方落下的棋子,而最终的结果,都在棋局的控制之内。

k组织,一直都是令国侦头疼的存在,国侦至今仍未能捣毁那个组织的老巢。

这个令各界人心惶惶的存在,相当于被洗脑的恐怖组织,他们信奉邪神阿布霍斯,将代号k先生的领导者奉为邪神在人间的传教者,对其绝对服从。

他们以审判邪神异端为名,策划了314,424,504等多重大案件,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以至于那几起案件的真相被封尘。

虽然这很扯,但组织成员坚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他们是在遵循神的旨意展示忠诚。

如今,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被洗脑成功,使得这个组织越发庞大,只是,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和线索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一个词。”牧辰神秘兮兮道:“祭祀。”

刑薄舟猛地掀起眼皮。?

第44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4

微风徐徐吹动轻薄纱帘,纯白色钢琴映满亮丽的荧光,沉郁压抑的音调倾泻而出,干净如玉的手指轻按着琴键,音符随之流出。

眉目如画的少年在光影下虚幻而美好,奶白色柔软的长发被一条蓝色缎带束着,斜躺在胸前比丝织品更为柔顺。

米色的针织衫和休闲裤贴身勾勒出柔韧的曲线,显得诱人而丰润,而那因为坐着稍微卷起来的裤腿,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脚裸。

随着他的动作,卷曲的睫毛轻轻颤抖好似抖落了一层薄薄的碎影。

一曲终了,四周静谧异常,只剩窗帘舞动带起的簌簌细响。

“啪啪啪——”突然间,安逸寂静的琴房响起单调的鼓掌声,惊醒了还有些没缓过神的梵玖。

文森特闲庭信步地走进琴房,边走边鼓着掌。

听说过俄罗斯蓝猫吗,俄罗斯蓝猫是猫中典型的胆小物种,他们不喜欢接触陌生人,所以见到陌生人就会躲起来,而眼前的少年就是如此。

似乎连头发丝,都在透露着生人勿进。

他那如同蔷薇花瓣一般的眼眸光晕微转,对文森特的出现有些意外,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今天的文森特一如既往人模人样,笑容弧度不多不少:

“我今天受到您母亲的邀请过来做客,我的小缪斯,虽然你不愿意见到我,但出于礼貌我实在不忍拒绝您父母的好心。”这个男人就连说话都是滴水不漏,冠冕堂皇,而他那勉为其难的表情,在梵玖看来,虚伪无比。

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你刚刚弹的曲子,是《雅琳蒂》吗?”

雅琳蒂,是上世纪知名音乐家写给他死去爱人雅琳蒂的思念之曲,这首歌是音乐家晚年所做,晚年的他因为太过思念死去的爱人而患上了抑郁症,在临死之际,做出了这最后一首曲谱,离开人世。

这个曲子整体曲调是忧郁,思念,悲伤的。

哆——

琴键被敲响,梵玖听到了男人继续往下说:“听说过雅琳蒂故事的暗黑版吗?”

和颜值匹配的,男人平缓语调将典雅和高贵在字句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雅琳蒂,实际上,是音乐家杀死的,原因是雅琳娜爱上了救过她的一个穷小子,音乐家杀死了她,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并嫁祸给那个穷小子,警察找不到雅琳蒂的头颅,直到音乐家死去,他们才发现对方紧紧抱着一具头骨。”

文森特看着少年空茫的表情,笑容更深了,他轻描淡写地总结道:

“所以真正的雅琳蒂,应该是充满着浓重哥特病态色彩的。”

很快,一首旋律一样,但风格完全不同的钢琴曲响起。

坐在钢琴前弹奏的男人一袭精致到绝无瑕疵的深色高定,领边和袖口的纹路是如西塔紫罗兰一般的色泽,将优雅和贵气沉淀到了骨子里。

由显贵世家培育出的继承人典范,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无穷的魅力。

黄昏余韵毫不吝啬照散落在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惊华绝绝。

但看那张脸,不看人品的话,的确是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存在,但梵玖并不会因此而被表象迷惑。

弹了一段就停了下来的文森特站起来,他轻轻抚摸着琴键,犹如抚摸着情人的肌肤一般,赏心悦目:“我觉得音乐家并没有做错,你认为呢。”

梵玖根本就不想和这个脑子与正常人不同的变态谈论这个问题。

但文森特并未在意他的拒绝沟通,依旧在自顾自说着:“如果是我,我会把爱上别人的他,关在地下室,给他的双脚带上铁架,这样他就无法靠近别人,给他的双眼蒙上黑纱,这样他就无法看见其他肮脏的东西,他的嘴唇只允许亲吻我的脸颊,他的双手只能抚摸我的皮肤。”

“我会把穷小子肮脏的手指砍断,一点一点的将他那双和你说话的恶心嘴唇割下来,一点一点的砍下他的双腿,这样他就无法挨你那么近了。”

“最后,我会温柔地将他的尸体放在你温柔的怀抱中,任其腐烂。”

“如果你的心脏已经被污染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会将你的心脏挖出,清洗干净,你的身体将会被做成标本,你的鲜血会被保存,做成我画画的颜料,你的眼珠将被放置在床头

我会注视着你,如同注视着永远的爱人。”

梵玖在男人越来越阴森语调中打了个寒颤,他猛地倒退一步,一步步后退,他只顾着躲避,以至于没有注意身后的台阶。

腰部被猛地揽住,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仿佛戴上了一张一成不变的面具,优雅的唇形流淌出低醇的语调:“吓到了吗?”

男人眼里尽是歉意,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骗你的,我并不提倡这种血腥的行为。”

窗子投进来黄昏的余韵,男人被笼在里面,窗帘的影子在他完美的脸庞投下斜斜的阴影,打在他的眉眼之间,将他的脸分成明暗两个色块,明明俊美而英挺,却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而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已经触上了梵玖的脸。

梵玖猛地将人推开,于此同时,一道责备的女声响起:“你在干什么?”

那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保养良好的脸上在转向文森特时,带上了讨好和无法掩饰的狂热。

“文森特先生,您没事吧,这个孩子不懂事,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说话时,眼睛如同黏在了对方身上,无法移开,就连那多年未见的儿子,也没有看上一眼。

能生出梵玖这般容貌孩子的妇人,姿色自然无可厚非,接近40岁的她充满着成熟女性的风韵,再加上今天的她特地打扮过,此时她正用火热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已然是男人无法抗拒的模样。

然而,哪怕是再美丽的容貌,在阅人无数的文森特眼里,也不外乎是会褪色的皮囊而已。

他不动声色避开女人伸来的手,看了眼一旁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少年:“是我的错,刚刚我好像惹梵同学生气了。”

“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一定是他,你不用为他说话了,放心吧,晚点我会好好管教他。”女人说话间,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厌恶和不耐烦。

男人眼眸映出了少年颤抖的手指,面对女人的谴责,他并未试图解释什么,而是选择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女人仍在喋喋不休:“这孩子我看是学坏了,连句道歉都没有,他这样摆脸色……”

文森特笑容淡了下来,他抬起了戴有白手套的手,示意女人停止话题。

“我想,梵夫人您应该是弄错了。”文森特声音沉了下来,听不出喜怒:“我说过了,并不是他的错。”

梵夫人被男人的目光刺到,下意识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双眼睛看似平静,却能把她整个人给看透。

“啊,这样啊,没有冒犯到您就好,我做好了晚餐,希望文森特先生能赏脸,我先生工作繁忙还未能及时回国,就只能我们两个人了,希望您不要介意。”她露出了女人面见自己恋人时,羞涩而期待的表情。

文森特望着梵玖离开的背影,抬起手,将触碰过少年腰部的手抬起,摩挲着嘴唇,仿佛在感受着刚刚存留的触感。

他微微仰头,那严谨而禁欲的扣在最上层的衣扣无法遮掩性感的喉结,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魅力。

“好啊,那就打扰了。”

梵母受宠若惊,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会呢,不打扰不打扰。”

而女为悦己者容的对象,并没有将注意力吝啬给她分毫。

“我去叫梵同学。”

“等一下!”梵母原本春心荡漾的神色瞬间变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她又笑着说道:“他饿了会自己下来,我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了。”

然而,文森特还是坚持:“来客人家做客,怎么可以不理会小主人呢。”

说到小主人这个称谓时,像是在唇舌间缠绵,显得十分苏撩。

如同细微电流一般,让梵母禁不住红了脸。

“那么,我就失陪了,还请你先准备开饭。”

看着文森特的背影,梵母从痴迷中回过神来,想到那个即将打破她和男人二人世界的人,女人眯起的美眸里闪过怨愤和妒忌,陡然昏暗下来的天色致使她的脸庞变得扭曲诡异。

“该死的,该死的东西,剥夺了我的青春美丽还不够,现在居然还和他父亲一样妨碍我。”

女人还在呢喃自语,她用昂贵化妆品涂抹的绯红眼角在不时抽搐,面皮控制不住的痉挛扭曲。

片刻,女人捂住了脸,突然笑出了声。

殷红的嘴唇蠕动着。

怎么不去死啊。

当初要是没有把他生下来就好了。

很快,担心心爱的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女人又恢复了温婉贤淑的模样。

她穿上了围裙,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餐桌。

安静地等待着男人的出现。?

第45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5

画室迎来了他的主人。

充满着阴暗诡谲色彩的画纸将整个房间渲染成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色调。

梵玖正埋头运用画笔发泄着因为被母亲误解而产生的情绪。

因为太过投入,他并未发现房门已经被人悄无声息打开,来人并未选择惊动他。

他缓慢靠近,站在了少年身后,昏暗的光线并不影响他将这只羔羊尽收眼底,最柔软的颅顶,因为是羔羊,连毛发也是细软的。

画纸上光影的变幻使得梵玖察觉到了身后的人,他猛地丢下画笔,仿佛男人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没有打招呼就贸然进来是我的失礼,不过我知道单纯的敲门您是不会让我进来的,好在您母亲给了我画室的钥匙。”男人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条件反射,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画板上,难得看见少年这次并没有采用抽象扭曲的画风。

“你画的,是蔷薇花吗?”早在进来前,文森特就已经注意到了,少年唯独在画蔷薇花时,才像一个正常的画家。

梵玖时不时看向门口,做足了逃出这里的准备。

“看来你很喜欢蔷薇花呢,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在家里把玫瑰全部换成蔷薇,希望到时候梵玖同学可以赏脸来我家做客。”

梵玖厌恶地皱起了眉,每一个表情变化在此刻都会引起男人变态似的兴奋。

之后,他在文森特“放松警惕”时,试图跑向房门。

只是,温顺羸弱的食草动物,在大型猛兽的狩猎范围里,能够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他显然没有那么幸运。

男人强硬把他抱起,将他放在了桌面上,他单手撑在桌面,一条腿则抵进了梵玖的膝盖。

他将猎物禁锢在自己的身下,伸出手,掐着羔羊的两颊,迫使他不能拒绝地抬起头。

指腹的触感很奇妙,说他是羔羊,此刻手却更像是穿过一道羊乳的奶帘,男人忍不住探究地掐得更重,哪怕听到了羔羊的呜咽。

直到他摸到面颊的颧骨,才又恢复最初的力道。

“只有没礼貌的坏孩子,才会无视别人的话哦。”俊美如神的男人一寸一寸,如同感受生命的温度一般,抚摸着他的面颊。

他实在是太稚嫩了,只是用稍微重一点的力道掐住,就旖旎开了瑰红的色泽。

梵玖偏过了头,他不想和这个差点就把自己分解的男人说话,何况,他本来就是坏孩子。

一个让母亲怨恨,父亲不喜的坏孩子。

他是父亲乘人之危,强迫母亲才生下的产物,是一个怪物。

“没关系,既然我们的梵玖同学不喜欢说话,那待会,可不要忍不住,出声啊。”

男人低低笑了,他的手掌往少年裸露的肌肤上滑动着,已经来到了敏感的腰际。

“别碰我——好脏——”那一瞬间,少年拼命地阻止着,哭得更加凄美,像已知即将面临残酷死亡的悲鸣。

“我脏?”

男人收敛了嘴角弧度,变得面无表情,他发丝微乱,在金丝眼镜下方,他的双目不怀好意得像是深渊怪物。

“是啊,我很脏,我的手里沾满了罪孽。”

他的手并没有停下,哪怕已经被少年的指甲抓住了血痕,这种疼痛甚至激起了一股奇妙的兴奋,染红了男人的双眼,他的声音逐渐漫上性感的低哑,“那我也把你弄脏吧。”

他看到了少年不断凋零枯萎的唇瓣,无法抑制地低下头,细细的、温柔的吻自下而上地膜拜,不放过一寸一厘,男人的眼眸近乎虔诚。

男人以为这双这样会流泪的眼睛,应该早就被眼泪腐蚀了。

因为身体发软而无力倒在他怀里的梵玖将唇瓣咬出了血,犹如揉碎的花瓣。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向他妥协呢,只要求饶……

哦不,他或许会更加过分,毕竟他就是这么恶劣。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在这个地方,亲吻遍少年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彻底地污染他。

“砰砰砰——”

画室的门在此刻敲响,文森特早已提前将门反锁,避免了被人直接推门而入的情况。

梵母温柔的嗓音难掩迫不及待,她催促着:“文森特先生,还没好吗?如果他实在不愿意下来,我们两个可以先吃。”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的梵母,终是忍耐不住,上来提醒。

哪怕她的声音维持着温柔,但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梵玖!

她的好儿子!

占据了男人7分钟的时间!

看来,该让他好好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了。

被打扰的文森特有些不耐地冷下了脸,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听到母亲的声音,少年的身体将会变得越发紧绷。

他的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在梵母一遍遍的敲门声中,他威胁着少年,让他任自己为所欲为。

“嘘——乖一点,你想被母亲知道你在勾引自己的□□吗。”

“求你……”

他的声音在凄厉中酿出一杯醇香的甜美。

末路的羔羊,终向他的施虐者、他的刽子手求饶,并且用最唉声下气、最亲近的姿态。

文森特视线落在那双被自己吻得嫣红的唇瓣,少年漂亮眼睛盈满了泪水。

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他拉扯着自己的领带,性感迷人的动作夺人眼球,在之后,在少年瑟缩的恐惧中,这个危险至极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解下皮带,一系列动作仿佛在拍封面杂志。

他拉开椅子坐下,岔开腿,朝梵玖招了招手。

无法忽视的地方和男人露骨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对方想做什么。

他并不是不懂,曾经母亲趁着父亲出差,带过男人回来,透过他们半开的房门,他看到过……

他并没有告诉父亲,因为他对母亲是怀有愧疚的,母亲不止一次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你和那个男人一样,恶心透了。

恶心——

梵玖生起了退却之意。

“梵玖!是不是你故意不让开门的?”女人逐渐无法维持冷静,时间的推移让她开始焦躁起来,尖锐嗓音之后,是转变成温柔的腔调:“你不是一直最乖的吗?好孩子,快点帮妈妈开一下门。”

“好孩子?”

梵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一晃。

“如果你妈妈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你觉得,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这句话,将原本动摇想要开门的梵玖,拉回了现实。

男人懂得怎么一下子切中要害。

梵玖心知肚明。

哪怕再怎么自我安慰,经过今天的事,他也知道母亲没有一刻是相信自己的,以前保姆的事,还有那些被辞退的老师,以及今天……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在嘲笑着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文森特先生,您是出什么事了吗?”女人的声音不依不挠,哪怕已经嘶哑。

“没事——”如果仔细听,能分辨出嗓音压抑的喘息,带着无法抗拒的性感电流:“只是突然想起来,要辅导梵同学的功课,您先用餐吧。”

“可以吃完饭再辅导。”

插入少年发丝的手收紧,这一次,回复停顿了几秒。

“艺术就是我们的食粮。”

梵母听着男人低哑的声线,忍不住有些失控,她慌忙地离开,去了卫生间。

高跟鞋逐渐走远。

一个多小时之后,画室门才被打开,文森特抱着已经累极了的少年,走出了房间。

这个一向一丝不苟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外套,内衬不复以往的整洁,有些褶皱,而他抱在怀里的少年,被西装外套遮得严实。

“这是怎么了……”在他们出来的那刻就已经注意到的梵母看到这刺眼一幕,眼皮一跳。

“梵同学学得太累,睡着了,我先带他回房间。”他就像这个家真正主人一般,抱着梵玖越过了梵母。

女人的眼眸因嫉妒而发红,她简直想冲上去掐住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孽种,她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手心都掐出了道道血痕。

袭击胸腔的妒火久久不肯退散,她咬牙道:“你一定是故意的,你父亲抢走了我的青春和幸福,你也要抢走我的爱情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

第46章 病态艺术家的玫瑰小缪斯46

镜中的女人很美,但表情却是阴郁的。

她以为文森特只是将梵玖抱进房里就会走,没想到两个小时之后,对方才从房间里出来。

梳妆台上的药瓶翻倒,白色的药粒到处洒落。

她颤抖着手,再次倒了几颗,直接把药生咽,因为太急,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文森特,喜欢的是她,那个贱种,长得最像她的了。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才找了个替代品。

他还约我明天见面,他是终于知道正品和赝品的区别了吗?

女人成功安慰了自己。

而那把放在手边的水果刀,暂时没有了用武之地。

那件事之后,文森特没再来骚扰他,梵玖难得清净了好几天,他身上的痕迹也终于淡化了许多。

几天后就是学院期末考的日子,为了接近那位名叫裴诺的大明星,梵玖只能和母亲提出了要回学院的想法。

母亲最近看起来心情很好,每天出门前都会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我今天美吗?”化好了浓妆,穿上了性感长裙的母亲头一次态度这么亲切,这让梵玖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美——很美。”这是真的,能生出梵玖这样颜值的他,本身长得就足够惊艳,哪怕她已经38岁,并孕有一子。

女人看着镜子里那张魅力动人的脸,感叹道:“要是18岁就好了。”

她重复地呢喃这个数字,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稍纵即逝。

她挑剔地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少年,心里的厌恶更甚。

想到少年因为顶着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得到了文森特的青睐,她就一阵反胃。

她没有再看梵玖一眼:

“想去哪就去哪,没事就别回来了。”

梵玖诺诺地点头。

他走出房间,神情有些迷茫。

母亲——爱上了别人,不是父亲。

她如此梳妆打扮,是要去约会吗?

和谁呢。

和往常一样,梵玖将自己严严实实才出门前往学校。

来到指定考场时,他选择从后门进入,这样才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啪——”

“操,你是不是不长眼睛。”暴怒的嗓音响起,那是一个脾气暴躁,高大帅气的男生。

男人眉宇间满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