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根本不是这档子事吧。
盯着身边退休后就经常赖在自己这里、同样搬来一个摇椅放在自己平时晒太阳旁边位置的义次,周序垂下视线,转而坐回了义次旁边的位子上。
“……别想那么多。”
义次悠悠的声音伴随着因为上了年纪而起的气音响起,夹杂着风声,一同传入双眼微微阖着的周序的耳中。
“没有问题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但如果有了问题,那就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炼狱老师说过的,一切行迹皆由心生,周序,别平白无故把其他人的念头背负着前进。”
“……这可不是‘永生’一定要承受的代价。”
低垂的眼眸瞳仁微缩,那张总是故作轻松的脸此刻埋在阴霾中,良久后,周序笑了笑,抬起头来,和老朋友一起靠在摇椅上望着眼前的天空。
紫藤花的花瓣随风摇曳,在宽阔的庭院中肆意飞扬,庭院外,剑士们成群结队的低语着,畅想着未来。
“对了。”
“关于‘青色彼岸花’,还是让下一任炎柱再去帮你找吧。”
忽然,一阵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周序表情微顿,随后轻轻颔首:
“嗯。”
*
**
若干年后。
虽然呼吸法在原本的日之呼吸上不断被革新、更迭,各种各样的呼吸法层出不穷,但存在就有比较,如同多年前一样,鬼杀队仍然拥有九位最强者剑士各自领导其队员,这九位剑士拥有“柱”的名号。
但在这九位柱之后,存在着一位据说存活时间不亚于如今鬼王的“第十位”柱级人物。
他独创且世间无人能学会的“光之呼吸”,让他即使在夜晚,也能散发出让恶鬼瞬间化为灰烬的太阳一般的光芒。
除此之外,据说他也在用光之呼吸法孜孜不倦的滋养着自己的身体、鬼杀队的队员们,还有自从他的出现寿命就被缓慢延长的产屋敷一家。
曾经被誉为上天派来终结鬼舞辻无惨的使者,现在已然成为了鬼杀队中除却主公之外、更偏向于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但知道他外表的人少之又少,据说他活了几百年,拥有一头纯净的白发白眸;又有人说他是鬼舞辻无惨的兄弟,长相酷似无惨;更有人说他现在形如枯槁,是个老态龙钟的家伙。
众说纷纭,但相比恶鬼这种恐怖又不敢靠近的存在,鬼杀队的光柱不论是否存在,都是人们心中一个无比可靠的精神支柱。
……
“鳞泷左近次?”
当代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的房间里,一位正大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之下,随意的屈腿坐在那里的男人发出一阵轻快的疑惑声音。
他的手臂微微前伸,被微微激荡的魔力掀起的袖口无风自动,下方金黄色的狗形状纹路熠熠生辉,伴随着身体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周序时时刻刻接受的“致命攻击”而生效,产生的魔力波动若有若无的驱散着产屋敷耀哉身上弥漫着的淡淡黑气。
坐在他对面的产屋敷耀哉相比周序,坐姿就要端正许多,此时听到他疑惑的声音,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温声道:
“水柱。”
“啊——”
周序恍然大悟,在产屋敷耀哉无奈纵容的视线里,外貌还是与多年前别无两样。
他那双黑亮的双眼仍然习惯性的含笑,脸上带着和普通年轻人没有差别的轻巧与肆意,此刻弯着眼睛笑了笑:
“这段时间不在鬼杀队,不太清楚。”
产屋敷耀哉默了默,还是没有将鳞泷左近次先生在自己父亲做主公时就在任的事情说出来,而是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现在的鳞泷左近次先生处于半隐退状态……”
“——难道你想让我当水柱?!”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周序那带着诧异的声音就响起,吐出来的话更是让产屋敷耀哉一顿,罕见的愣了一下,茫然的抬眼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的周序,眨了眨眼:
“近卫先生会水之呼吸吗?”
“不会。”周序老实回答。
“那近卫先生是想复出……”
不等产屋敷耀哉抓住机会试探性的提出自己的期待,周序就铁石心肠的举起手来,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明白了,我没有资格。”
由于周序说的过于自谦,产屋敷耀哉顿了顿,随后主动点头,没有强求的轻声道:“近卫先生太谦虚了。”
窗外的风微微飘起,聆听着这一代主公那听起来就让人放松心神的声音,周序眯着眼睛调换对方身上的黑气,羽织被风吹得轻扬,露出下方那块写着【甲】字的等级牌。
说来奇妙,这还是当年那块。鬼杀队物件果然都用特殊材质的东西打造,经年不朽。
周序一边用着“近卫家”在鬼杀队的普通队员的身份在鬼杀队内游荡,一边找机会获得青色彼岸花、或者设计无惨让自己用自己狗符咒的力量“摧毁”对方维生的黑色死气,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虽然周序表现良好、队内几乎无深入社交,但听到队员们在死里逃生或者平时交流的过程中感慨“光柱保佑”时,还是会忍不住翘起嘴角。
没人相信用光之呼吸续命了几百年、从未人前露面的光柱会是身边随处可见、有点容貌的贵族队员。
此时的周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甚至有些沉浸在这种松弛的生活中——
“我提到鳞泷左近次先生,是想提出一个提议。”
“现在的鳞泷左近次先生虽然半隐退了,但他始终在狭雾山上充当着鬼杀队水之呼吸队员培养人的【培育师】这一角色。”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声音在周序舒缓的表情下充当着背景音:
“曾经听说过,近卫先生尝试过将光之呼吸传授给鬼杀队的队员,但始终没能成功。”
周序脸上的笑容微顿。
“所以……”
不妙。
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