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蝶屋中走出来,宇髄天元侧头看向身边同样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花柱。
虽然二人之间关系并没有多熟悉,但因为之前试图“拐走”蝶屋的后勤成员小姑娘,他们还是产生了交流、后续也熟悉了一些的。
“在房间里不好说,那两个人…鬼怎么样了?”
听到宇髄天元压低的声音,香奈惠脸上的表情微顿,瞥了一眼那边熟练的在蝶屋里忙上忙下的忍,脸没有朝向身边的宇髄天元,但轻缓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在回答他的问题的:
“——和祢豆子是一样的情况。”
“嘶……”
虽然是早有预料的答案,但此刻听到这个回答的宇髄天元还是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神情百感交集。
那晚在看到上弦六兄妹身上散发着和灶门祢豆子一模一样的金光、且和自己一样猛然间泄力的画面,心思细腻的宇髄天元就产生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但现在,就算他再怎么不敢置信都不能再狡辩了。
众所周知,鬼舞辻无惨作为百鬼之王,所有的鬼都是由他的血液创造的——但同样的,如此数量的鬼也不是全部出自他一人之手,已经成为了鬼的家伙只要把自己的血液再给予人类,就可以继续创造恶鬼了。
也就是说……
宇髄天元眼神复杂的和同样无奈侧头看向自己的香奈惠对视。
——无论是祢豆子、还是已经成为了上弦鬼的游郭兄妹,都是被近卫周序的血液创造的鬼。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事情背后必然有隐情。
在周序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他在鬼杀队内的信誉并没有随着他刻意疏远大家而淡薄。
“…我去问问灶门祢豆子,她一定知道。”最后,宇髄天元临走前和香奈惠低声道,“关于近卫、关于光柱的身份,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这次的上弦鬼讨伐中并没有受伤,最多是在周序彻底掌控狗符咒的时候吸取力量时脱力过一瞬间。
他相信这种感受不只是自己,但凡那时和周序进行过交战的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自己因为过于在意他华丽的金光多沾染了一些而已。
因此,面对着香奈惠这个即使已经因伤退任的花柱,一向狂放不羁的音柱也表现的格外客气。
听到宇髄天元的话,香奈惠原本定定的看向虫柱的视线微动,她脸上担忧的笑容和缓了几分,缓缓转过头来,含笑看向身后盯着自己的宇髄天元:
“说来惭愧,但不得不承认,面对上弦贰时,在多年前的时候,即使我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战胜他活着回来。”
“就算那时的小忍也出手相助,也是改变不了结局的。”
说到这里,香奈惠在宇髄天元了然的视线下含笑垂眸:
“但…如果是那位光柱大人在的话,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原来如此。
宇髄天元恍然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合理了。
话说回来的确如此,队内不乏这种队员撞上强大的恶鬼后生还的事件,现在仔细回想…大概都是那家伙的手笔吧。
再加上直到刚刚才光明正大的呼喊对方为“近卫阁下”的主公也一起帮着胡闹和遮掩……
宇髄天元略显无语的视线与含笑的花柱相对。
虽说过去就一直说光柱是鬼杀队活着的精神支柱,但这么一看,貌似也不只是高高在上的精神象征这么简单啊。
这家伙一直都在忙碌着呢。宇髄天元无语的神情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感慨。
他忽然没头没尾悠悠道:
“一直隐姓埋名的奔波,连一个人也不知道,亏得他能忍耐这么多年。”
虽然宇髄天元的话很意会,但花柱显然听懂了,她温和的笑了笑,转而看向身后的蝶屋,透过窗户看到病房里正在表情认真的和焦急探病的队员们交流着的炼狱杏寿郎的脸:
“也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呢。”
“……哈。”
顺着香奈惠的目光看到了杏寿郎,宇髄天元眉眼松缓,轻笑一声,单手放在腰上,同样望着那边的方向。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直到香奈惠再次开口,温和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如果要对近卫阁下出手的话,即使是他的命令。”
“——我也做不到哦。”
宇髄天元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转而看向虽然温和笑着、但总觉得性格和那边看似温柔但内里颇为刚强的蝴蝶忍实际上很像的花柱。
不愧是姐妹。
不过。
谁不是呢。
*
周序虽然没料到自己的风评会这么好,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处决”自己,甚至就连平时交流不多的岩柱听闻了这件事,都双手合十的泪流满面。
但他料到会有人不愿意动手了,所以他做好了万全之策。
既然大家不想对我动手——那杀死无惨,应该没有什么顾虑吧?
此刻的他含笑看着额头流下冷汗、表情五彩缤纷的变化着的鬼舞辻无惨,双眼睁的大大的,俨然一副丝毫不给他思考和试探机会的样子,双手支撑着茶几起身,咄咄逼人的不断逼近对方。
短短几句话过去,二人之间的地位和处境顿时完成了对调。
鬼舞辻无惨也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在这几百年里无论在什么情况都被近卫周序逼迫着前进的。
偏偏对方的提议……简直丰厚到让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