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不说话,她又往前蹭了蹭,道:“你把我脖子掐红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顾云深这才抬眼,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淋过雨,头发跟衣裳都有湿润的痕迹,隐约可见里面小衣的颜色。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抱歉。”
喻闻雪回味着他身上的温度,又怀疑他就是那个替自己解毒之人,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掐脖子这件事,谆谆善诱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是不是……该付出点行动?”
“嗯?”顾云深挑眉。
喻闻雪搓搓手:“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
虽说提出这种要求很无礼,但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在自己难受和丢脸中间,她果断选择后者。
反正是他先主动的。
没错,一点儿也不过分。
顾云深只是静静望着她,幽黑的双眸里,清晰倒映出少女满含期待的眼神。
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默默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一下。
喻闻雪略有失望,咬咬牙,试探性地戳戳他的手。
没反应,像个木偶。
脸颊渐渐发热,她干脆将手覆了上去。
男女大防什么的,哪有她的命重要?
再说,她是现代人,古代人的规矩束缚不了她。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又抓起那只冰凉带着薄茧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还偷偷蹭了蹭。
太凉快了!
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掌心充盈温软细腻的触感,顾云深的手指忍不住颤了一下。
“替我解毒的人是你吧。”喻闻雪舒服极了,对这双手表示十分满意,心情好了,脑子却不太好,干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死皮赖脸道:“被弄伤了,走不了路,你赔吧。”
不等他拒绝,她又搂着他的腰:“不要说我伤的是脖子,伤了脖子导致呼吸困难说话不利索脑子也缺氧必须好好睡觉才能恢复。”
“你不怕我伤了你?”顾云深淡淡道。
“你会吗?”喻闻雪眨眨眼:“你若真想杀我,还替我解什么毒?”
说罢,她眉开眼笑地把他的被子扯过来,盖上肚子,“睡觉的时候肚脐不能着凉。”
被当成人形抱枕的顾云深:“……”
他没拒绝,只是抱着喻闻雪的手臂,默默收紧,用内力替她烘干了衣裳。
她身上的味道,会令他着迷,会不受控制,这是第一次,他不希望自己丑陋的欲念吓到她。
怀里的少女呼吸绵延,很快进入梦乡。
他垂着头,贪婪地汲取她的全部。
伸出手,指尖从她的额头轻轻下滑,描绘着她的眉眼、鼻梁、还有嫣红的唇瓣。
脖子上的红痕太过骇人,他想要触碰,又在触及之前缩了回去。
良久,他用指腹蘸取药膏,轻柔地点涂在她脖颈,随即从背后拥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侧,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不喜欢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他们肮脏,愚蠢,时不时投来恶意的垂涎。
扭曲的想法在心里生根发芽。
若将她做成香囊,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带在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他……
*
一连几日,喻闻雪都会在晚上偷偷钻进顾云深的营帐。
顾云深不知道从哪里又给他弄来了新的药丸,只要不动情,毒素暂时可以控制,不一定需要男女交合。
活了十九年,她还没对谁动过心呢。
眼下海棠春未解,于她而言始终是一道心腹大患,但天连山的温泉水并非寻常人可得,她没办法,只能靠这个人形凉宝宝缓解。
况且,流言蜚语伤不了她什么,只要小命活的久,其他都是浮云。
最要紧的是,他竟然!没!拒!绝!
不仅没拒绝,还主动给她当凉宝宝。
春猎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这几日,大家似乎都很忙,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十五日的期限过半,喻闻雪蹲了半天,终于在湖边碰到了顾容廷。
顾容廷一见她就下意识往后看,没有见到林清婉,略显失望。
“表妹可是来寻我的?”
喻闻雪点点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顾容廷跟林清婉的感情进度过于缓慢,若无外界刺激,基本上一天只涨一点,若按这个速度,猴年马月她也完不成任务。
无奈之下,她便精心设计了一场浪漫告白计划,就等顾容廷同意后,亲自去实现。
简单阐述自己的想法后,喻闻雪满含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
顾容廷欣慰笑道:“表妹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会拒绝。”
说罢,他隔空虚拍了拍喻闻雪的头,慈爱道:“表妹,谢谢你。”
“若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好了。”
“小事,小事。”喻闻雪在心里为自己竖起大拇指,距离任务期限还有五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策划这场表白。
待表白之后,她就在旁边起哄,气氛到位,亲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真是聪明如她!
人影消失在视线中,目睹这一切的顾云深,手里把玩着一朵刚摘下来的木芙蓉。
笑意减淡,泛着刺骨的寒意。
“咔嗒”一声,花枝因用力过猛被折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忽明忽暗的光影遮住了他情绪暗涌的眼神。
他眯了眯眼,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心头。
为什么,这种笑容不能只属于他一人。
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有很多人。
碍眼。
那就让他消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