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修细节】
解开殷月澜身上的禁制后,他被压制的修为像是顷刻间开了闸,疯狂地往上涨。
殷月澜无法,只能去闭关修炼。
江无在洞府里待得无聊,就跑回了他山谷下的小屋。
谁能想到,殷月澜出关后,刚想久别胜新婚一下,就被祝罗恒给打扰了兴致。
“宝宝变强了。”江无无奈地转移话题。
“那是自然。”雪兔子的嘴角努力拉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你看。”
他把手伸出来给江无感应,像是外出训练后,回来给主人展示成果的小动物。
江无摸着他的手,像是被他身上的喜悦感染了,眉眼弯弯。
“我只有金丹期。”
哪里能检查得了他。
“我没藏着,你感受下。”
殷月澜半蹲在他面前,眼尾微微上翘着,圆润的眸子剪水一般望着江无。
有了灵气的滋养,他好像比先前更好看了,白里透粉的脸颊仿佛在引诱江无上去啃一口。
一出关就勾引棺材的雪兔子。
当真是不检点。
江无摸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灵力一点点向里面探去。
殷月澜体内的灵力充沛得可怕,少说也有元婴后期的实力。
他本就是天才,只是暂时的蒙了尘,现在江无擦去了外面的灰尘,明月一如往日的璀璨耀眼。
“很棒,宝宝好厉害。”江无唇角勾起,毫不吝啬地夸奖。
他喜欢看着殷月澜把自己变得更好,喜欢他惊艳盛开的模样。
但随即,江无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微敛。
“最近纪怀一直在后山巡逻。”
“他不应该在忙宗门大比之事?”殷月澜闻言,眉头皱起。
“听说是有魔族潜入宗门。”
最初听到的时候,江无并不在意,是司承安提醒了他。
司承安怀疑世界意识发力,蝴蝶掉了一部分剧情,才安排魔族进宗门内作祟。
“魔族?”殷月澜的小拇指轻颤了颤。
乍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殷月澜的意识仿佛又被拉回了埋骨深渊之中。
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那深入灵魂的剧痛实在是刻骨铭心,哪怕他并不想害怕,身体也会条件反射的战栗。
江无一直在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他的反应。
“殷月澜。”
蛇尾一圈一圈,卷上殷月澜的腰腹,直到他彻底平静后,江无才轻声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入魔,遇到危险了要等我来。”
殷月澜微怔,点头应下。
江无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抱我回去吧。”
他并不在意殷月澜的血脉,只是因为剧情里,入魔是殷月澜最关键的死因之一。
纪怀他们打着殷月澜入魔的旗号,对他赶尽杀绝。
殷月澜与云策之间的恩怨看似不小,但终究也只是宗门弟子间的摩擦不和。
没涉及到你死我活,被揭发后,殷月澜最多也不过是风评受损,失去一些资源。
殷月澜入魔,才是主角攻们能讨伐他的原因。
……
原剧情中,殷月澜也参加了宗门大比。
他打得相当惨烈,最后还是输了。
输了后,不但没有拿到疗伤的灵丹,还被那个打伤了他的世家公子尾随纠缠,最后走火入魔,再次激发了魔族的血脉,将对方反杀。
殷月澜有一半的魔族血脉,天生魔骨,既可修仙也可修魔,相比较之下,修魔天赋绝佳,远超正常的修仙。
他的生父母不详,文中也只寥寥两句提到两人已死,临终前为殷月澜封印了身上的魔气。
剧情里的殷月澜,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了入魔。
被纪怀等人揭发时,他没有落于下风,甚至还能反唇相讥。
直到被司承安,被那位炮灰原主跟踪,意外暴露魔气时,他的死期才真正降临。
那是一道洞穿了他胸口的伤口。
江无下意识抚摸起殷月澜的胸膛。
胸膛里的心跳炙热地跳动着,甚至因为江无隔着皮肉的抚摸,不断加速。
“做吗?”殷月澜抱着江无朝屋内走去。
“来。”
屋外的太阳落山,直到第二个太阳升起时,江无都没睡下。
他合理怀疑殷月澜闭关的时候偷学了。
偷学了不止一招,至少江无没想到自己会被吊起来。
……
后山,一具尸体悄然倒下。
“什么人?!”
纪怀察觉到一道影子飞速闪过,立即持剑便跟了过去。
不过几息时间,他便脱离了其他弟子,疾驰向黑影。
约莫一炷香后,对方倏然停步,纪怀警觉,却见黑影忽然撤下了伪装。
他神色一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月华般的银发。
这是……魔族?
江肆雪的相貌惊为天人,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纪怀手中的剑不由地偏移了几分。
但下一瞬,他紧锁眉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宿主,这个小世界的等级不低,部分道具会受到干扰。”电流般的声音自半空中响起。
“谁?!”
纪怀心底警铃大作,选择先一步动手。
然而江肆雪只是轻轻一抬长刀便挡住了他这一剑。
下一瞬,纪怀无法动弹了。
“你到底是谁,来灵霄宗是何意?”他拼命挣扎。
这人身上没有魔气,难道是哪里来的隐世大能……
江肆雪自然不会回他,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眸子里似有幽光划过。
他唇瓣微启。
“你追查魔族至此,却还是不慎跟丢,只看见那魔族有一头银发,你早就怀疑对方是宗门弟子,但始终没有猜测过一个人。”
“现在,你开始怀疑他了。”
“你在说什……”纪怀的话未说完,脸上便陷入了空白。
【叮!道具已生效。】
【叮!已为纪怀的本命剑添加属性‘致死’,叮……添加属性‘警觉’……】
一连串电子音终于结束。
江肆雪打了个响指,示意纪怀回去。
而后他重新披上了隐身道具,转身向着远方走去。
【宿主,您为什么不直接让纪怀认定是殷月澜。】320不解。
“这样就足够了。”江肆雪的眉头微挑。
他只需要把怀疑的种子种下,等纪怀看见宗门大比里,实力暴涨的殷月澜,这份怀疑便会随时被引爆。
殷月澜经不起纪怀查。
江无不懂,世界意识早就开始了修正,这修正并非一次性的,颠覆性的,而是似春雨那般细润得让人难以察觉。
江肆雪银白的睫羽遮挡住眼底的暗光。
殷月澜身上的血脉封印,怕是早已摇摇欲坠了。
……
宗门大比。
江无早就知道殷月澜会抽到谁。
不出所料,是原剧情里那个打败了殷月澜后,又一路纠缠他,逼得他入魔的炮灰。
这份抽签并不公平,因为这个聂罗,正是凌霄尊者指给殷月澜的‘对手’。
世家出身,元婴后期,实力足够又为人阴邪,喜欢折磨对手让其颜面尽失。
原剧情中,殷月澜用自杀式的打法,才没能让他得逞,比试结束后,却还是被聂罗逼得入魔。
江无冷淡地看着台上邪笑的修士,盘算着比试之后,彻底铲除此人。
既然是世界意识剧情里的炮灰,那就可能以其他方式给殷月澜带来威胁。
他并不担心这场比试殷月澜会受伤,雪兔子早已不是原剧情里的实力。
以防万一,江无还偷偷给他身上塞了几件道具,关键时刻321就会触发。
上场时,殷月澜脸戴面具,反常地着了黑衣,头上红色的发带随风扬起。
这一幕,不仅让其他宗门的人疑惑,灵霄宗的弟子也不解。
殷月澜的美是公认的事实,但实力不济也是被默认的。
难道是怕输得太惨,才戴上的面具?
一道嗤笑声从台上传来。
“听说,你是灵霄宗第一美人,若是摘下面具让我看看,我也好怜香惜玉一下。”
聂罗眼神轻佻阴邪,捻着胡须,手里的法器似威胁一般发出了嗡鸣声。
见殷月澜不语,他变本加厉道,“不摘?难道是害羞不成,还是说……你嫌弃我们其他宗门之人,看不得你那精贵的小脸。”
污言秽语,饶是台下的弟子听了,都有些恼怒。
然而殷月澜并没有激怒,反应平淡得像是直接忽略了聂罗的存在。
“喂,这就是灵霄宗的待客之道?还是说你这张脸压根就丑得不能见人。”
聂罗见状气急。
“那就别怪我亲自来取,现在求饶也晚了,我不仅要摘你的面具,还要我的师兄弟们一饱眼福。”
他要让殷月澜连身衣服都保不住,连开口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痛哭流涕地求着他放过。
掌门之徒,颜面扫地,他倒是要看灵霄宗如何处理这纯阴之体。
若是到时候能分到一杯羹……
聂罗眼底闪过一抹淫.邪之色。
聂罗说罢,立即念动法诀,法器散出无数光波,密密麻麻地朝着殷月澜袭来。
他的修为是靠着家世堆出来的,自然最不缺法宝,这样一下应该足以吓到这个花瓶。
他心底暗暗盘算着,却不料殷月澜忽而闪身,挥出一道银白剑光,将光波挡住。
地面随着他的灵力起了霜色。
他一跃而起,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就闪身到了聂罗身后,趁着他惊诧间,剑光夹裹着万钧雷霆袭击而来。
他赢得太快也太漂亮,以至于大放厥词的聂罗被劈得乌黑,倒下数秒后,台下才爆发出惊呼声。
殷月澜矗立在台上,身形似乎向着一处望去。
他的面具是特制的,只有江无和321能看见他的脸。
江无看见殷月澜笑了,笑得恣意,神采飞扬,眼神睥睨一般地扫过台下的弟子,就像是天生该如此发光,漂亮得惊人。
321没能派上用场,犹豫了一会儿道。
【宿主,这段剧情殷月澜应该输得很惨的。】
它没想到殷月澜会赢,才没有提醒江无,眼下只觉得不好收场。
这算是直接挑衅世界意识的剧情了吗?
“你看到了吗?”
江无的眼神依旧牢牢跟随着殷月澜。
321打了个问号。
江无的唇角勾了起来,“他赢了的时候好开心。”
他喜欢殷月澜那一瞬的笑容,和看向他时不自觉咧开的嘴角,酒窝很深也很美。
江无胸口痒痒的,像是被一只兔子筑了窝一般。
“321,他真适合当赢家。”
“他想赢,我也想要他赢。”
棺材见过殷月澜傲气的模样,很喜欢,所以他把碎掉的月亮缝缝补补,拼了回去,拼成了这个独属于他的月亮。
他依旧是那般傲气可爱,只是回家时,会乖乖缩在江无掌心里,任由他摆布。
江无想,若是殷月澜不能赢,那他也定要把这奖杯捧到殷月澜的手里。
他的尸体,合该获得世上最好的。
……——
作者有话说:更新jpg.
——
上章重写了两人do后的剧情,建议康康。
(章节标注为二次修改)因为修了一次不满意后,又修了三个小时。
好困,通宵了。
五五的那张秀美头像里,‘江无’两个字,是兔兔写的,告诉我你发现了几个小爱心。
我超级无敌喜欢。
放插画前我就去找她和她说:你一定要给我写了,你可是孩子的继母啊——
她:?
我:不对,呸呸呸,什么继母,我还在呢,那个认的词叫什么?
我:干妈,没错,你可是干妈啊(重新酝酿情绪)
然后她应下,就到处找她的iPad,最后找了根数据线出来。
她:这有毛线用啊?
我:我不管,你手写我也要。
然后,她就去找同事借了iPad,给我写了好几版,这个我最喜欢[狗头叼玫瑰]
上面的小爱心甜甜的,我鬼王那本的书封也是她做的,我也无敌喜欢[菜狗]。
第222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修增细节2500字】^……
擂台之下,几人的脸色各异。
云策对殷月澜胜利,由衷的高兴。
一直观察他的弟子,瞧他心情不错,便带着准备好的宝贝,腆着脸上前询问他能否为自己检查灵脉。
云策欣然应允。
在他的不远处,司承安的笑容中明显多了一丝愁虑。
这段剧情的变化,会不会刺激到世界意识?
江无这么做应该是有分寸的吧。
大概是虫族基因里的警觉,他的心底总有几分不安。
按理说,江无若看中小世界的人物,想把他带走,只需要向主系统申请并缴纳巨额积分就行。
之后,主系统会派任务者完成殷月澜的那部分剧情。
江无看着也不像是省钱和爱折腾的性格……
【说不定只是人家的情趣呢,主系统空间哪有小世界好玩?】
他脑海中,系统最近彻底不装人机了。
司承安闻言,罕见被系统说服了。
他经历的太少,只当是自己和江无这种大佬还有壁垒。
……
另一边,祝罗恒的眼睛亮起,“小师弟何时这么厉害了?”
真是深藏不露,想来之后可以借着切磋的名义,约他出来。
谢嘉摇着扇子,应和了一声,“他这几次闭关,倒是有所长进。”
最后那一剑,哪怕是他都不好对付。
他身旁的纪怀未置一词,拧着眉死死盯着殷月澜,像是想要找出什么端倪。
殷月澜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如此实力吗?
纪怀不想深究,但心底好像有道声音一直在诱使他怀疑。
殷月澜当真有此天赋?
还是说他误入了歧途……
纪怀的五指攥紧,眉头间阴云密布。
凌霄尊者和其他各宗掌门,世家族长,并没有在第一日的比试中出现。
底下的弟子们比试,他们则借宗门大比,齐聚在一起,商讨修真界大事。
但想来殷月澜获胜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耳中。
看殷月澜下台,纪怀也起身离去。
他出现在此,本是为了聂罗与殷月澜生事后,出手解决的。
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却没想到迎面撞见了殷月澜。
“大师兄。”
印象里柔弱的青年身姿挺拔,走向他时仰首阔步,不难想象,他的面具下会是何种风姿。
“何事?”
“听闻大师兄前些日子在寻罗刹花,我侥幸获得了一株,这个储物袋里还有其他的天材地宝,感谢大师兄这些年来的照顾。”
殷月澜的语气轻松,他不但准备了纪怀的,还有谢嘉与祝罗恒的那份。
纪怀一怔,反应过来,“我并不需要这些,至于罗刹花,我可用其他灵器灵植与你交换。”
“大师兄且收下吧,如果不需要,我也会以大师兄的名义送进奖赏堂,用作鼓励其他弟子。”
“这些年,我受宗门栽培,如今也想能为宗门尽一份力。”
殷月澜说着,将储物袋塞进了纪怀手中,“这些,大师兄随意处置便是。”
“殷月澜。”纪怀捏紧了手中的储物袋,“今日为何不愿以真容示人。”
若是当真修了魔,引得面部变化,尽快迷途知返,也能……
“这个?”
殷月澜的面具下似乎传来了一道笑声:“我答应了一人,不想再对旁人示面。”
纪怀眉间的褶皱更深了,“荒谬。”
他欲询问,殷月澜却无意再继续。
“大师兄,之后还有比试,我先行告退了。”
他寻了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殷月澜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而又回眸,“大师兄。”
他轻声道,“以后,我也想能够帮到你,而不是总被你护在身后。”
纪怀一怔,唇瓣上下碰了碰,想要说什么,却只能望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
面具之下,殷月澜的眸子晦涩阴暗。
他对纪怀说的话,自然都是反复思量的结果,没有真心,全是算计。
凌霄尊者如今是大乘后期,不多时便会闭关,到时候这灵霄宗上下,还是会听纪怀的。
纪怀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掌门,唯一能在凌霄尊者面前说得上话的。
而他身上的禁制解开,瞒不过凌霄尊者,到时候……
殷月澜衣袍下,手指微屈。
他不知道纪怀对他还有多少感情,现在只有尽可能地利用一下。
殷月澜一边想,一边唤出灵剑,准备回去。
倏然,他身形微顿,冰蓝的灵力在他指尖萦绕。
是错觉吗,刚刚的灵力,好像有一瞬的凝滞。
***
把炮灰解决掉后,江无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往回走。
他真的很不擅长杀人放火之事,幸好把人拍成肉泥会简单很多。
又一个隐患解决掉了,江无颇为满意。
司承安那边,殷月澜的剧情也走了七七八八。
321说要两边都抓,既要确保有剧情点,没过度破坏世界线,也要确保殷月澜手上没有真正沾染原剧情里的那些血腥。
这样哪怕他们私自带走殷月澜,上了主系统法庭,也可以钻漏洞。
主系统不能审判一个真正无辜的人,殷月澜什么都没做,便不能真正算‘反派’。
江无的心情很好,全然忘了自己先前为何不能直接带走殷默和伊斯莱诺。
他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想他能抱走的,那就是他的了。
阳光正是热烈,灼灼地照着大地,江无没走几步,冷意忽然席卷而来。
他的步伐一顿,眨了眨眼睛。
“雪雪?”
难道是刚刚拿本体砸人的时候棺材板没盖好,不小心让江肆雪滚出来了?
江无下意识想要把本体拿出来,看看外面的这个是不是假的。
然后他的脑袋上就挨了江肆雪一拳。
“痛。”
不用拿出本体了,外面这个一定是真的。
江无捂着脑袋,疼得眼里直冒水光。
江肆雪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像是欣赏够了他痛苦的表情,才冷冷道:
“这个世界的任务很快就会结束了,就算我不追究,你也该提前想想如何与江成连解释。”
江无疑惑地看着他。
剧情,不是没走完吗?
江肆雪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嗤笑了一声。
还是这么蠢。
他那天也是被气糊涂了,竟想着和江无硬碰硬。
也就这蠢货,才会相信那个殷月澜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对方分明就是在利用江无摆脱自己的反派身份。
江肆雪很清楚,与江无争辩此事,他只会振振有词,说就指望对方图他点什么。
所以……
江肆雪的嗓音散漫幽深,好心提醒道,“自然是因为你加快了剧情线。”
敢哄骗这只小棺材的感情,殷月澜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他真的知道自己招惹的,是怎样的存在吗?
以为借助江无就能逃离主系统空间的桎梏?
笑话。
江无的瞳孔一缩,脸色微变。
“我只修改了部分的剧情……”他只是把威胁到殷月澜的剧情抹去了。
“你刚刚杀的人,在原剧情里本就是要死的。”
江肆雪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竟是真的提醒道:“你确实还在遵守剧情,所以作为回报,世界意识跟着你的节奏,加快了剧情。”
那炮灰死前,唯一与他有过冲突的人,依旧是殷月澜。
江无压根就理不清这些因果线。
以他的理解水平,怕是只要随便在剧情里动点手脚,他就会自己把一切搞砸。
“你太小看这种高级世界的世界意识了,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一天,那就永远是反派。”
反派,就注定会失败。
江无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江肆雪的意思了。
他的瞳孔缓缓扩张,僵硬地转动起来,竟是起了几分诡异。
所以殷月澜,依旧会有危险?
他眼尾的暗纹横生,幽绿的辉光蔓延。
不。
江无来不及与江肆雪道别,转身就跑。
殷月澜会加速入魔?这次又是什么契机?
他原本只想在剧情结束的时候偷换走殷月澜,但后来,他不想让殷月澜走那些剧情,也不想他弄脏自己的手了。
明明他已经在尽力排除掉那些‘危险’了,为什么还是会有新的危险。
果然应该直接把殷月澜关进棺材里,这个世界对他太危险,若是一不小心……
……
雪花静静地悬在江肆雪的肩头。
【大人,您为什么要提醒他?】
江肆雪没有回话,拇指轻轻摩挲过食指的指节。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折磨殷月澜。
他不了解殷月澜,还能不了解江无吗?
江无这些年找不到合适的‘尸体’,可不是因为契物的质量问题。
江肆雪眸中泛起幽波。
这世上不会有生灵,在得知了江无的本性后,还继续喜欢他的。
这蠢货失控起来,会疯得谁连自己都不放过。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折磨太久,得尽快解决掉殷月澜,免得再生变故。
蓦然,江肆雪想起了主系统的算法,眉心狠狠地跳了下。
世界意识不弱,以江无的脑子大概率玩不过对方。
主系统是怎么算出他会颠覆剧情的,加上那个叫司承安的新人任务者吗?
***
江无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殷月澜的身边。
见他没有意外,才松了一口气。
殷月澜就在约定的地方等他。
他倚靠在那棵树下,长腿交叠,几片花瓣落在他衣袍上,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脸颊与发丝间,衬得本就雪白的脸,仿佛会发光一般。
江无的脚步停顿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月澜。
不知是来得太急,还是因为棺材的内部出了障碍。
一种更深的、炙热的情绪,仿佛要从他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这是他的……
江无脑海中不断叫嚣着。
他的…他的……
殷月澜是他的……
只会是他的……好想藏起来……
藏到体内,藏在谁都找不见的地方,一点点地蚕食,直到一点骨头都不剩,彻底地与他融为一体。
江无的气息愈发恐怖诡谲。
殷月澜察觉到江无的靠近,睫毛轻振了振,似蝶翼般忽闪展开。
他眼里含笑,但面对江无时,语气又多了几分嗔怪,“我等了你许久。”
“我赢了后,他们都在往落华峰跑,你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告诉我去了哪里。”
假的,他早就设置了结界,其他人不能进来,更无法见他。
在江无来之前,殷月澜早就精心挑选了角度,保证江无能看见自己最美丽的模样。
他骨子里并不纯良,但这点花在道侣上的心思,又怎么能算作心机。
江无阴暗诡谲的气息,在殷月澜开口时,骤然消散。
“是我的错宝宝。”他紧握着殷月澜的手,眸子紧盯着他,“之后,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一直,一直……
……
回到洞府中,殷月澜从江无身后抱着他,不断舔咬他的耳郭。
他们在某些事情上,愈发心意相通。
“江无,等宗门大比结束后,我会……”
殷月澜低声说了什么。
江无沉浸在刺激中,没有听清。
被江肆雪提醒之后,他热衷于感受殷月澜的体温,感受他的一切。
这样负距离的接触就很好。
殷月澜担心他会腻,买了不少宝贝,供他玩弄。
他们身上的气息几乎难以区分清楚。
江无汗津津的手一点点抚摸过殷月澜的脸庞,满目痴迷。
“宝宝你好漂亮…好喜欢你……”
殷月澜任由他触碰,而后含住他的指尖,轻轻啃咬。
他喜欢江无这副迷恋的模样,更是不断用自己的美色去诱惑他继续沉沦。
“嗯…可以再快点……再来……”
……
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比试之外,江无都跟在殷月澜身边,亦步亦趋,生怕他再遇到什么‘意外剧情’。
江无想,只要他一直在殷月澜身边,殷月澜就不会有机会被刺激入魔,也不会再触发之后的剧情。
刀剑无眼,殷月澜难免会在比试后,带着伤回来。
棺材缓缓擦着他胳膊上的伤痕,眼底不满至极,但他忍住了,勉强将怒火压在棺材里,给殷月澜身上添了不少道具。
“下次不要再参加这些活动了。”
若不是因为殷月澜想要赢,江无恨不得现在就让殷月澜弃赛。
“好。”殷月澜自然应允。
他没察觉到异常,只觉得江无比先前要黏人了几分。
或许是不安作祟,殷月澜对这份过度的关心,很受用。
唯一让他不确定的,是最近灵力运转起来,似乎时常有凝滞的感觉。
每次,他想追寻源头时都一无所获,让云策查看也没有发现异常。
殷月澜想,等宗门大比之后,再花费功夫探查吧。
这次比试之后,他还想……
殷月澜看江无的粉眸之中,融着爱意,他自己都不能察觉,这份爱早已比他想象的,要深刻得多。
他要给江无更多的,更好的。
不,是最好的一切。
……
殷月澜在大比中,一路赢到了最后。
这个原本无人看好的知名花瓶,第一次向世人证明了自己。
追捧他的人,比往日还要多数倍。
这次,他们不再只看见殷月澜的体质,更多的,是因为他的修为与实力。
他最后的对手,是谢嘉。
比试的前一日,凌霄尊者召见了他,但殷月澜寻借口回绝掉了。
翌日,在比武台对上谢嘉时,殷月澜能感觉到他看向自己复杂的目光以及……
最高处,那冰冷刺骨的目光。
来自大乘期修士的恶意似针扎了过来。
殷月澜的唇角拉平,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谢嘉的实力已是半步分神,虽主修阵法符箓,但他是凌霄尊者定下的,该拿下宗门大比第一之人。
比起殷月澜,谢嘉一路赢得十分轻松,又是殷月澜的师兄,因而大多数人依旧押谢嘉会赢。
江无照例带着司承安押注殷月澜。
殷月澜随手挽了个剑花,示意谢嘉放马过来。
谢嘉指尖一张符箓自燃而起,青色的火光或作火鸟朝着殷月澜攻去。
他的心底复杂,与殷月澜说到捕猎灵兽时,对方欣喜崇拜的目光仿佛还历历在目。
那时,殷月澜的身形还是那么单薄瘦弱,像是一朵只能攀附在他人身上的菟丝花。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从山海秘境回来时,他便难以寻见对方的踪迹了。
殷月澜的剑光挡住了谢嘉的攻势,就在他要寻机会反攻时,体内的灵力倏然一滞,身形也慢了半拍。
谢嘉抓住破绽,猛攻而上。
殷月澜只能回身硬接下对方这招。
台下,见到殷月澜受伤的江无,眉头拧起。
这是最后一次了。
江无心道,努力压住了自己攀升的杀意。
他定了定心神。
台上,狼狈躲闪的殷月澜,终于再次寻到了时机。
他抬起手,剑光似游龙一般向谢嘉刺去。
银白的雷光与青色烈焰交汇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光柱,嗡鸣声几乎要震破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待到灵光散去,只有一人站立在台上。
殷月澜攥着剑柄,脸上的面具碎裂开,暴露出那张美得惊人的面孔。
他的眸子好似映照出流光,嘴角微微勾起,恣意如风。
“二师兄,承让了。”
台下静默了几息,骤然爆发出惊呼。
人潮唤着他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荣光在这一刻似乎只属于他。
谢嘉沉默了一瞬,缓缓握住殷月澜递过来的手,让他扶自己起来。
“是我实力不济。”
“哪里,我还要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笑意自他的眉眼展开。
……
高台上,各个宗门的宗主长老们,感慨不已。
“后生可畏,尊者麾下,竟还有如此弟子。”
凌霄尊者坐在首位,脸上挂着笑应声,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殷月澜,你取得如此成绩,可有什么想要?”
殷月澜自然察觉到了凌霄尊者眼底的寒意,但是他不在乎。
今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殷月澜的声音沉稳,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师尊,弟子并不想要任何奖励,只有一事所求。”
江无似有所感,瞳孔猛地一沉。
只见殷月澜‘扑通’跪了下来,“弟子心有所属,求师尊赐婚。”
凌霄尊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其他宗门的掌门也是一惊,随后脸色微妙了起来。
他们都知纯阴之体意味着什么,眼下不免带了几分看戏的心情。
“胡闹,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凌霄尊者竟一下拍碎了扶手。
“弟子很清楚,唯有此事,求师尊能够成全。”
殷月澜说完,重重地磕下三个头。
“弟子承蒙宗门照顾,愿自请去拱卫人魔结界,为灵霄宗,为修真界效力。”
“轰!”
属于大乘期的威压骤然朝着殷月澜袭来。
比武台碎裂塌陷,处在中心的殷月澜闷哼一声,七窍流血。
他狼狈极了,但上身依旧挺直着,就像是在赌。
赌凌霄尊者不会气到失去理智,当众杀了他。
江无远远地望着这一幕,脸色差到了极致,那双绿眸竟是如墨一般幽深。
殷、月、澜。
他闭了闭眼睛。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擅自做主,把自己伤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亲爱的,求婚怎么不通知55。
第223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修细节修辞】
“江无,你冷静点。”
司承安忍着恐惧,拼命拉住了江无。
凌霄尊者的威压依旧沉沉地压在殷月澜身上。
他身上的伤口崩裂,几乎要沦为一个血人,却依旧咬牙死死撑着。
纪怀在短暂的惊诧之后,沉下眸子,立即单膝跪地。
“师尊息怒。”
谢嘉与祝罗恒见状,也连忙上台求情。
云策更是直接跪在了殷月澜身边。
“荒唐!”
凌霄尊者怒火中烧,身边的长老连忙打圆场。
“他既有自己的想法,这么痴情,不如就成全了他。”
另一名长老抚着胡须,“既然你要求一个成全,怎么不把人带上来看看,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台面的?”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的注意瞬间转移。
殷月澜闻言,沉默了一息。
就在他要开口时,司承安终于拉不住江无了。
他顶着纪怀、谢嘉、祝罗恒和一众弟子惊悚诧异的目光,脸色沉沉地走了上来。
“师尊,这就是我爱慕之人。”殷月澜看向江无,似乎没想到他会走出来,眼底欣喜万分。
众人的脸色一时间精彩万分。
有人辨认出江无只是个外门弟子,而知晓内幕的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是你?”
祝罗恒瞪圆了双目,没忍住,先一步问出了声。
江无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祝罗恒到嘴边的话,仿佛瞬间被掐在了喉咙之中。
殷月澜咽了咽口中的血沫,声音嘶哑,“师尊,我这一生,只会有江无一人,还请您成全。”
“他们既是互相喜欢,我看不如……”
其他宗门的人乐于看殷月澜选择一个毫无作用的蛇妖。
凌霄尊者却倏然抬手,灵力劈向江无,竟是想直接将他就地斩杀。
“大胆蛇妖,迷惑我派内门弟子,该当何罪?”
江无还未言,殷月澜便冲过来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他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仍然忍着剧痛道。
“师尊,我已与江无签下同生共死契,他死了我也会死,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他剧烈地咳嗽着,浑身的灵力絮乱,有什么沸腾着,仿佛要从他骨子里涌出来。
那是一种极深的,与灵力截然相反的能量。
就在殷月澜察觉到异常时,一道大力倏然扣在了他肩头,那蠢蠢欲动的异样也瞬间平息。
江无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跪拜,他就这么站在殷月澜身边,深深地看了凌霄尊者一眼后,俯下身,握住殷月澜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殷月澜的手骨碾碎。
凌霄尊者脸色极黑,“你们——”
“师尊。”纪怀挡在了两人面前。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殷月澜,殷月澜的眸子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明亮与决绝。
纪怀转过身,闭了闭双眸,俯身竟也磕下一个头,“既然他已有选择,弟子也求您成全殷师弟。”
“退下!”
凌霄尊者大怒,正欲下死手,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那阴冷刺骨的杀意,仿佛万千怨念的集合体,咆哮要将他吞噬殆尽。
凌霄尊者的身形微晃,几乎下一秒就意识到了那道杀意的来源。
对方根本没有隐藏。
只见那个他记忆里修为低微的蛇妖,双目幽冷地注视着他,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朝他索命。
他竟在对方身上见到了天道的恐惧。
冷汗倏然落下,这蛇妖到底是什么身份?!
凌霄尊者手中凝结起的灵力轰然散去,骤然变化的神色,让他的脸部扭曲抽搐。
“你们……”他浑身的灵力瞬间构筑成一道无形高墙拱卫在他身边。
他忌惮地看着江无,语气生硬的转变。
“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小辈的事便由你们自己做主。”
殷月澜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狂喜。
“多谢师尊成全!”
这下,反倒是其他宗门的掌门长老怀疑了起来,凌霄尊者竟然没有把殷月澜打个半死就同意了?
他何时是这么大度之人?
殷月澜也知其中有几分不对劲,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甚至忽略了来自手上的痛意,转身狠狠地拥住江无。
“太好了,江无。”殷月澜兴奋得眼眶都在发红,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他也终于可以补给江无一个像样的合籍大典了。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殷月澜的语气近乎哽咽。
没有江无,他怎么能站在这里,怎么会有今日的荣耀与意气风发。
只有这个人,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与之共享。
殷月澜想永远和江无在一起。
天道见证,他要和江无永远永远在一起。
染着血的手在江无的衣服上留下了极深的印记。
殷月澜甚至觉得这一切不够真实,就似那场无人见证的成亲一般梦幻。
他真的赢了吗,他真的可以拥有这一切吗?
他真的活着离开了幻境吗?
眼前的都是真实的吗?
上天啊,如果这是梦,那他愿意溺死在这一刻。
殷月澜的瞳孔失焦了一瞬,但下一瞬,他又回过神来,急急地告退。
然后,殷月澜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拉着江无一同御剑飞回落华峰。
他心潮澎湃,恨不得倾诉他所有的爱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江无的关系了。
哪怕是炉鼎体质又如何,他还是和江无在一起了。
今日之后,全修真界的修士都会知道他们属于彼此,光明正大。
“我好高兴……”
殷月澜顾不得身上的伤,紧紧抱住江无,声线颤栗。
“江无,我好高兴,你想要什么时候……”
他期待着江无的回应,却终于发现了爱人在这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他喜悦的目光在对上江无冰冷的眸子时,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殷月澜的声音弱了下来,“谁惹你生气了?”
他的脸上有几分怔愣,“江无,你怎么不说话?”
江无幽幽地注视着他,只占据了一部分的瞳孔,甚至让殷月澜感到了陌生。
他从未被江无这么注视过。
“……江无?”
***
“砰!”
甫一回到洞府,殷月澜就被江无狠狠地抵在了墙上。
江无的语气冰冷,“殷月澜,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殷月澜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要能和你……”
他话未说完,便被扼住了喉咙,力道之大仿佛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江无幽绿的眸子映照出他狼狈的模样。
这只伤痕累累的雪兔子,是如此的柔弱可怜,只要他再施加几分力道,便会彻底失去生机。
殷月澜原本没有愈合的血痂再次裂开,血腥味蔓延开。
“我不需要。”
江无一字一顿道,他的脸色阴郁诡谲,眼尾隐隐闪过绿色裂纹。
棺材真的要气疯了。
殷月澜怎么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虚名,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明明答应了他不会再多受伤了,却一转眼,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我说过你要乖乖听话,为什么这都做不到?”
江无从未有过这么外显的情绪。
他也从未这么真实的体验‘怒火’的滋味。
那气恼的、窒息的感觉几乎要把整个棺材内部挤压成一团虚无。
他的嗓音幽深至极:“我说过你只属于我,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殷月澜,你早就知道这么做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却还是要去赌。”
若是殷月澜不死在他手里,那他就又要被世界意识带走。
到时候他要从何处才能——
【宿主,您是要现在就……】321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江无深吸了一口气,他几乎是用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另一只,才控制着自己,解开了对殷月澜的桎梏。
殷月澜无力地从墙壁上滑落,他重重咳嗽了几声。
苍白的颈脖上,是触目惊心的指痕。
他泛红的眼眶里水雾弥漫,眉眼低垂着,哽咽道,“可是师尊同意了。”
他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不让泪珠滚落,“我不是没事吗?”
最后的结果不是好的吗?
为什么要在意……
“你身上的魔气差点就暴露了。”江无打断了他。
殷月澜的身体在极端情况下会自动催化出魔气,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正好在场,殷月澜就会当着全修真界的人被凌霄尊者逼入魔!
殷月澜一怔,“你知道……”
江无的语气冰冷,“你是天生魔骨,在埋骨深渊时,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犯险……”
“你怎么会知道埋骨深渊发生了什么?”殷月澜颤声问道。
“我……”江无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说了。
他攥紧了五指,脸色难看。
江无实在是太生气了,若不是321在不断给他打镇静剂,怕是会忍不住直接杀了殷月澜,强硬地把他塞进自己体内。
这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会吓到殷月澜的。
江无往后退了半步。
他不想殷月澜和那些曾经的尸体一样,只想着逃离他。
他想殷月澜心甘情愿。
江无闭了闭眸子,转身就向洞府外走去。
他不能再看殷月澜了,会忍不住的……好想杀了他。
太易碎了……如果不放进棺材里,就会把自己弄得一片狼藉。
世界意识的恶意一直笼罩在他可怜的兔子身上,可他自己却丝毫不知。
“江无……”
殷月澜的声音追在江无身后。
“江无,你要去哪里?”
“……别走,江无……你要去哪?”
殷月澜唤着他的名字,接连唤了几声,想要起身追他,但没走几步,就咳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唇瓣,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无的背影,这平日里舍不得他受一点伤的人,竟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连头都没有回。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江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是他……做错了吗?
殷月澜颓然地靠在墙边,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染血的衣角上。
他的心痛的要死,眼底满是迷茫与彷徨,他不理解,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明明……
……
凌霄峰,纪怀跪在凌霄尊者面前。
“今日之事,请师尊恕罪。”
他深知凌霄尊者的脾气,知道自己此次忤逆会遭到对方不快,便先一步来请罪。
“你倒是机灵了不少。”
凌霄尊者脸上,阴晴不定。
“弟子不敢。”纪怀毕恭毕敬。
高座之上,迟迟没有发声,就在纪怀心底发紧之时,凌霄尊者沉着脸道。
“滚下去吧,下不为例。”
对于那个江无,他尚不能确定身份,纪怀出面,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纪怀没想到自己会被轻拿轻放,有些诧异,直到出来时,心里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云策。
云策身边的人,他有些印象,好像是执法堂一位长老的私生子。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但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云策与殷月澜往日里,有所摩擦,但此次能挺身而出,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纪怀很快回到自己的住所。
作为剑修,他的起居室很简陋,虽然是首席弟子,却并不奢华。
他原本欲直接打坐,但鬼使神差的,纪怀拿出了殷月澜给他的储物袋。
那日之后,他一直没有开启过。
拿出罗刹花,里面的灵器灵植不少,不乏一些有价无市之物。
想来是精心挑选的。
纪怀眼底满是复杂,他依旧不敢相信殷月澜会和江无在一起,但那时,殷月澜的眸子实在是太过灼目,以至于他下意识就做出了那番维护的举动。
罢了。
纪怀俯身,正欲将这些灵器收起,脸色却突然一凝。
他慢慢地拿起其中一件不显眼的灵器。
上面,赫然夹杂了一缕魔气——
作者有话说:上章修了2500字,增加一些剧情点。
——
塞一口糖,听我说不哭不哭。
第224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营养液3w4加更】^^……
屋内,烛火摇曳。
银针红线在玉白的指尖飞舞,云策细细地端详着手中未成形的刺绣。
不远处,司承安一边端着盘子啃点心,一边努力想要看清云策的步骤。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主角太全能,司·反派炮灰·承安每次都觉得自己甘拜下风。
“收养我的老先生不爱做这些杂活,平日里都是我来缝补衣角的。”云策微微一笑。
“后来我看隔壁的大娘靠绣品赚钱,便也跟着偷学了一些来。”
他挺喜欢这些手工活儿,即使修了仙以后也没有完全搁置,眼下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这是鸳鸯,人间喜用此鸟比作夫妻,寓意情比金坚,我想着等江无他们合籍大典时送过去。”
司承安一怔,随即脸色微变。
修真界的合籍大典不就等于是新婚典礼吗?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上次他们成亲,司承安想做任务为江无分忧,结果被正主抓包,连累了江无。
这次,司承安是说不出口再帮江无处理事务了。
他还能送些什么?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活儿,再这么废物下去,以后绝对坐不上主桌了啊。
司承安愁得险些把自己的头发抓成鸡窝。
“我得去问问江无缺什么。”司承安愁眉不展。
“记得今晚可别去。”云策闻言,眉眼弯了弯,“小师兄今日可是急得连疗伤都顾不上。”
想来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司承安去了岂不是打扰。
司承安闻言,刚起来的身子又默默坐了回去,他想起了今日上台前,全是低气压的江无,脸色踟蹰。
他们回去真的是如胶似漆吗?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萦绕在他心口,但对上云策烛光下,清丽俊秀的脸庞,那颗不安的心又缓缓放了回去。
主角都在帮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云策绣得很认真,一种静谧与温馨感仿佛融进了烛光之中。
司承安喜欢这样可以放空的时刻,他不用焦虑的思考那些烦心事,只是发呆就可以待很久。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就打破了现状。
……
房门打开,祝罗恒失魂落魄的脸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失恋的体修拿着那似装着酒的葫芦,对云策痛哭流涕,为自己失去的‘爱情’和被‘爱情’拐走的修炼搭子。
“我想他为什么不理我了,原来是早心有所属。”祝罗恒边哭边嚎。
司承安闻言,只能默默将自己的酥点分给伤心的体修。
云策早已习惯了祝罗恒这么咋咋呼呼地出现。
他其实始终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命运里,委身于这几个人。
至少祝罗恒这样的,怎么也不像是他会接受的类型。
“三师兄,既然你爱慕小师兄,为何又想与江无双修?”云策终于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有冲突吗?”祝罗恒擦了把脸,悲愤道:“双修不就是一起修炼吗,和我追殷师弟有冲突吗?”
司承安举手:“纯运功修炼?”
祝罗恒疑惑,“不然呢?”
此话一出,云策和司承安的脸色都微妙了起来。
真相竟是这样吗。
难怪每次和江无说起祝罗恒,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问题原来是在这儿。
司承安忍不住发散思维,殷月澜他知道这回事吗?
怕是不知道吧,祝罗恒前些时日天天跑去向江无献殷勤,殷月澜那醋坛子是几天都没让他见到江无。
江无也是的,竟然不知道吭声。
不过毕竟是棺材脑袋,迟钝一些也很正常。
司承安摇了摇脑袋,把这事记在心里,想着下次见面时,提醒一下江无。
时辰不早,夜风已起。
司承安很快拜别云策,慢慢往回走去。
今日无月,乌云遮住了夜幕,走到暗处时,竟伸手不见五指。
在盛夏的末尾,夜晚已经不再炎热。
夜风穿透司承安的胸腔,似夹裹了寒意攀附上心尖。
司承安怔了怔,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
***
离开落华峰后,江无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会儿。
他没有什么能选择的去处,最后便又回到了山谷下。
甫一进入屋内,他便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气息。
不。
“雪雪?”江无微怔,随后心底松了一口气。
有江肆雪在,他就不会轻易失去理智了。
他不介意江肆雪的排斥,更是比谁都清楚,江肆雪一直以来对他,都没有过真正的恶意。
“哥哥,我……”
江无坐到八仙桌的另一边,语气期期艾艾。
江肆雪托着腮,眼帘轻抬,灰眸扫了过来。
“我能不能借你的身体用一下,不会做其他事情的。”江无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迟疑。
今天,好像吓到殷月澜了。
江无已经开始懊悔,自己下了太重的手。
可是忍不住……一想到殷月澜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意外,江无就想直接将他掠走,再也不让世界意识有机会带走他的生命。
小棺材深知自己的本体有多不讨喜,便又打起了江肆雪的主意。
如果自己也有江肆雪这么完美的皮囊,殷月澜绝不会拒绝他。
江无从未见过有人拒绝江肆雪,所以他心底早就默认了,这具躯体就是最完美的。
只要殷月澜答应了……
江无想起那一纸被他反复观摩的密咒,看江肆雪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期盼。
“可以。”江肆雪转着手中的茶杯,出乎意料的爽快。
他的目光像是透过江无,投到了更遥远的地方,而后轻笑了一声。
江无的眼睛一亮,顿时上前,羡慕地摸了摸江肆雪的脸颊,又向下抚摸他瓷釉一般完美光滑的肌肤。
真的是好漂亮的身体,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江无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下,这一瞬,他第一次如此难过地想,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躯体就好了。
如果这就是他的本体,殷月澜会不会也对他拥有同样的想法呢?
不知为什么,江无眼底的期待淡了几分,没有第一时间与江肆雪交换。
“怎么了?”江肆雪扫了他一眼。
江无收回了手,有些犹豫,但想要殷月澜的心,还是超过了那一点犹豫。
殷月澜知道自己被骗进来后,会生气吗?
他只骗殷月澜这一下,之后殷月澜生气的话,可以多杀他几下泄愤。
江无缓缓褪去自己不够好看的身躯,期待重新溢于他的眉眼间。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他想,他就骗这一次。
……
夜色渐深,殷月澜迟迟没有等到江无回来。
他给自己擦了药,只是有些伤口太深,只能先想办法遮住。
他知道江无喜欢自己的脸,便又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袍,为自己梳洗了一遍。
而后,他犹豫了下,拿出了一罐未拆封的口脂,在自己过浅的唇瓣上轻擦了擦。
殷月澜对着水镜细细端详了片刻,没有擦去。
好像是更好看了。
他仿佛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雪兔,一点点舔舐干净伤口,然后努力把自己收拾漂亮,期盼主人能够回心转意。
他要去找江无。
殷月澜想,是他太冲动了。
江无只是担心他,才会生气。
他要去找江无道歉。
殷月澜努力将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皮消下去。
若是表现得再可怜一些,江无会心软吗?
江无这么喜欢他,一定会原谅他的。
他不会去多想江无为什么知道埋骨深渊的事情,没关系的,江无总是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永远不告诉他也没关系。
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他会乖乖的,之后他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做越界的事了。
眼泪从眼眶里落下,砸在地上,但很快又被他擦去。
殷月澜撑起还有些战栗的身躯,深一步浅一步地向着洞府外走去,
洞府一打开,他迎面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纪怀站在他的洞府之外,目光深沉,不知已经矗立了多久。
“大师兄?”
殷月澜微怔,而后抱歉了一声,“我今夜还有事,师兄请回吧,我改日会去拜……”
“叮当!”
几件灵器骤然被丢到了殷月澜面前,
纪怀的灵剑出鞘,脸色沉沉地看着他,“解释吧。”
……
“你知道世界意识的本质是什么吗?”
江肆雪看着沉于茶底的茶叶,眼中罕见地带了几分笑意。
哪怕用着江无的脸,他的举手投足间依旧优雅,别有韵味。
“什么?”
换了身躯之后,江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意识就像是飞去了远方。
“人。”他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缓缓写道。
“在以人类为主导的世界中,它便是‘人’。”
既具备人类的智慧,又拥有着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与优越性。
“因为是‘人’,所以脆弱。”
所以会排斥一切可能崩坏的剧情。
他像是察觉到了江无的不用心,打了个响指,将整间屋子封锁起来,断绝了小棺材往外跑的心。
“如果世界意识的目的,若总是无法达成,那它便会不择手段的,优先解决异化源。”
江肆雪拿出一枚镌刻了繁复花纹的银币,放在江无面前,轻轻转动。
“你觉得它会落在哪面?”
“铮!”
银币落在桌面。
长剑嗡鸣着,穿透了那具虚弱的身躯。
血溅在纪怀的脸上。
殷月澜的手死死攥着剑刃,像是要拼命阻止它刺向更深处。
然而,本就重伤的他,怎么能抵挡得了这锋利的剑刃。
“咳……我没有修魔……”
“我没有——”
黏腻浓稠的血蜿蜒成血河,从他身躯中不断涌流而出,污染了那件刚换上的新衣。
殷月澜拼命地摇着头,“大师兄,我没有入魔。”
他不能死在这里。
银白的灵力骤然爆发,攻向纪怀,纪怀一时不察,竟真的被逼退了数步。
“呃——”
殷月澜猛地抽出那刺入他胸膛的灵剑,当啷一声丢在了地上。
只是做了这些动作,仿佛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着血。
纪怀的意识模糊了一瞬,转而变得迟缓。
脑海中一直在催促他怀疑发怒的不祥之音,终于停了下来。
他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感受到满是濡湿鲜血的手,不可置信。
这是他做的?
纪怀下意识想要向前,在看见殷月澜拼命与他拉开距离后,又停了下来。
脚底仿佛生了根扎在地上。
殷月澜已经顾不上他,身形战栗着从储物袋里拿出灵药,往自己的口中倒。
没有效果……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殷月澜捂着嘴角不断流出的血。
一种尖锐的直觉仿佛刺在了他的脑海,他的眼眸中,泛起了一道数据般的流光。
他缓缓地看向天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不……不能是现在……
他拄着长剑,一点点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踉跄着向前走去。
他不要死……
至少,他绝不想死在这儿……
他现在应该去找江无,没错,他要去见江无。
江无……
他不能……
“反面?”
江无随口猜了一面。
这种游戏,他总是会输给江肆雪,幸好,他并不在意输赢。
他的视线向窗外望去,模糊的窗纸外,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因为换了身体,321还在待机重启中,小棺材连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猜对了。”江肆雪看着银币之上的数字五,却笑了一声。
他的眉眼间带了一抹戏谑。
“再玩几局?”
江无起了一分诧异,但随即摇摇头,“哥哥,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不喜欢听课,心里惦记着殷月澜身上的伤。
江无有些后悔没给他留疗伤道具。
江肆雪横了他一眼,而后眸子又变得漫不经心,“你确实该与我回去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无顿时道。
江肆雪也不恼,脾气好得叫江无摸不着头脑,一种怪异的直觉涌了上来。
“你不想知道,那个殷月澜是什么身份吗?”
江无身形微顿。
“再赢一局,就告诉你。”
……
疼……难以愈合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死亡的阴影追在殷月澜的身后。
当他终于看见山谷亮起的小屋时,仅存的灵力轰然消散。
殷月澜从半空中,重重地摔了下来。
在那戏剧性的地方,一如他第一次见到江无时,那么狼狈。
不同最初时,那扇门并未打开,江无的影子透过摇曳的烛光映照在窗纸上。
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道影子与他交织在一起。
“江无……”
殷月澜实在没有力气了,看着那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颤栗着抬起了手。
他一点点地挪了过去,靠在门边喘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竟还想着让自己不要太难看,拿出一件黑色外袍披在身上,挡住了胸口狰狞的伤害。
鲜血印染在门上。
殷月澜努力拍打了一下门板,“……江无…”
门没有打开,他的声音嘶哑。
“是我错了江无,别再生气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我只是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我没有考虑那么多,是我的错。”
殷月澜哽咽了起来,发红的眼眶中,眼泪无声滑落,与血混在一起。
“江无,我好疼,你能不能再疼疼我……”
“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伤口还在流血,打湿了新盖住的黑色衣袍。
没关系,他还能再撑一会儿,就像是在埋骨秘境时,他的血很多,哪怕再多流一会儿又何妨呢。
他已经元婴后期了,已经可以在宗门大比里拿下第一,已经能够正大光明地牵着江无的手,走在外面了。
他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呢?
真是太荒谬了,天道啊,这真是太荒谬了。
他不甘心啊……
为什么?
“江无……”
殷月澜的声音近乎已经叫人听不清了。
“江无,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别再生气了……”
“对不起…求你……”
不要留他一个人独自在门外。
他的心儿像是被泡进了冰窟之中,连身躯都开始变得僵硬。
好像越来越冷了。
魂魄仿佛被不断拉扯着,要离开这个躯壳。
……好冷。
“江无,对不起……”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纪怀会发现他身上的魔气。
都是他自作主张,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开门吧,不要把他拒之门外。
不要再不理他了……
他的身形战栗。
“原谅我……”
***
一局,两局,三局……
终于第五局的时候,江无再次赢了。
“主系统?”江无对江肆雪说出的这个词并不陌生,但他从未见过对方的模样。
“他是主系统的分身?”
“我想主系统没有自虐的想法。”江肆雪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
“对主系统而言,他只是一段错误的,被污染的数据。”
因为错误,所以才会被清理。
殷月澜他并没有犯什么滔天的罪行,但谁让,他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呢。
“门外,有人找你。”江肆雪收起银币,手掌按在桌子边缘,脸上似怜悯又似嘲弄。
“敲了很久,当真是可怜的紧。”
是时候给这场闹剧画上句号了,真不知道主系统是怎么计算的概率。
江肆雪淡淡地想,这次回去他要带江无去清理一遍记忆,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把他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