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 砸个南天门什么的。”

李昭明席地坐下来，背靠着莲台支着头，笑吟吟说道。

“那不错。”

哪吒见少年坐在莲台下，便也在少年面前蹲下来, 兴致勃勃开始比划。

“一路从南天门打进去, 我想砸了凌霄宝殿那块破牌子很久了。”

“我觉得光砸天宫可不够, 还想去西天灵山走一圈。”

“灵山？那有点麻烦, 那群脑子亮闪闪的菩萨特别会念叨。”

“没关系，打了就跑，又不是要毁了西方灵脉, 这叫合理报复。”

“你说得对, 他们做得了初一, 我们就做得了十五。”

......

李昭明拍拍手, 跟哪吒头碰头嘀嘀咕咕起来。

分明他们二人应票是到现在才开始正式见面, 这般动作却相当有一见如故的架势。

杨戬默默扶额, 他原本还觉得这小孩眉清目秀的看起来是个正经道友, 但是没想到, 他还真是“哪吒”的兄弟啊，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 他自己似乎也没好到那里去。

清源妙道真君修身养性了千年, 可不代表把原本的性子磨干净了。

“龙君。”杨戬偏头道：“杨某瞧着他们‘兄弟’还要讨论些时候, 不若我二人也去商讨一番。杨某有几个问题, 很是需要龙君解惑。”

“想必龙君, 应票不吝赐教？”

杨戬笑得温润如玉, 可任是谁看到这般笑容，都不会觉得他此时很和善。

“固所愿也。”

龙君专注的目光从那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移开，颔首应了真君的邀请。

一人一龙离开莲台, 飞跃那流动着金色的湖泊，落在了湖畔一方棋局两边。

在哪吒沉睡的那些日子里，龙君便是在这里相陪，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同自己相弈。而今，这个独立于世界的小空间里，也是个极为适合相谋某些事情的场所。

能得到显圣二郎真君的相助，有些事情，便能轻而易举做到了。

莲台之下，李昭明和哪吒的话题已经从如何砸了南天门，到了哪吒询问另一个世界的问题了。

“哎，我那个爹竟然还生了一个儿子出来么？”哪吒捧着脸问：“还是说你那边没有贞英？”

李贞英是封神之战后李家登天才诞生的小女儿，哪吒决定离开天庭为敖丙续魂之前，她只有八岁。

“可别，我爹可不是李靖。”

李昭明嫌弃脸，他自己的爹虽说胆子小了点承受能力差了那么一点，还有些小气，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合格的父亲。

比陈塘关那个叫李靖的不知好多少倍。

“那你怎么跟我做兄弟的？结拜？”

哪吒心里嘀咕着，要是结拜的话，他也去找找这边的，没道理隔壁世界的自己有弟弟，自己就没有啊。

“说起来有点复杂，比结拜要亲近一点点。”

李昭明抓了抓头发，这要怎么说，说他们俩是在创世混沌青莲里碰头认识的吗？问题那时候一个就是颗珠子另一个根本就是道意识嘛。

...等等，他在混沌青莲里修炼时，似乎还是十六岁的人族，什么一道意识？

李昭明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还没等他捕捉到，那个想法就犹如电光般一闪而逝。

“你找不到这个世界的我，我去见杨戬的时候，人间已经是贞观年间，这里的我已经被亲弟弄死了。”

李昭明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无论到哪个东方世界，都是无法改变的既定身世啊。

“那你也太惨了，难怪那边我俩会成为兄弟。”

哪吒心有戚戚道：“我的死虽说是各方推动，但某种方面也和那个爹有关。”

“更正一下，我弟弟没杀我，他很乖很听我话特别好哄，并不是每个世界都一样。”

李昭明举手发言：“或许在某个世界，你那个爹也有可能比这里的正常一点。”

虽说这个可能性十分低微吧，但他的情况也是万中无一，非得筛选至诸天万界才能挑中这么一例。

“我可不觉得。”

哪吒冷笑了两声，不再就这个话题发言。

李昭明摸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个事儿，道：“哪吒，你沉睡这几百年，下界出了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按照我知道的消息，说不定咱们可以拉他入伙。”

“大闹天宫？”

这下哪吒有兴趣了，他凑近了些道：“仔细说说？”

李昭明把他在人间听到的故事简单说了下，虽说过了八百年，那些传说都有夸大的成分，但鉴于他见过齐天大圣本人...本猴，多少可知事情原貌。

总是哪吒是听得很开心，尤其在得知那个天天塔不离手的李天王被猴子摆了一道，玲珑塔也被打碎后笑得更猖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这猴子太好玩了，他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我要请他喝酒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一直想砸了那玲珑塔。”

李昭明心道，也就是这边战力不同，我三哥是压根没把那什么玲珑塔放在眼里，那会儿李靖拿玲珑塔关他，直接被一枪连人带塔钉在了城楼上，丢了好大的脸。

哪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他也有今天。”

“不过，你不是说他受了佛祖劝诫，要护送一人西天取经么？怎么拉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