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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栗子壳应该也能烧,我们待会捡栗子别剥壳,带回去再剥。”白语看着地上的毛刺外壳说。

“好,栗子树是不是在坡上,这里没看见。”白询边说边用木棍在地上这层枯叶划拉。

程惟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迈上小山坡,片刻后他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在这里。”

其余人也跟着爬到山坡上,坡上也是一大片树林,栗子树所在的区域要相对空旷一些,毛刺栗子掉了满地。

毛刺栗子的外壳扎手,白询从背包里掏出特地带出来的园艺手套,然后再从厨房模拟器里拿出一个大铁盆,捡来的栗子都扔进盆里,满了他再收进厨房模拟器。

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捡栗子,光在地上掉的都能捡够两麻袋。

白询在地上走鸭子步,这也一个栗子那也一个栗子,捡栗子捡得都快要趴在地面上了。

这片覆盖着枯叶和草堆的平地被他们地毯式搜索翻了个遍,放在地上的大铁盆满了三回。

终于将地上的栗子捡干净,白询将视线盯上了那棵枝头硕果累累的粗壮栗子树。

站在树下抬头望去,栗子满满缀在枝头压得枝干都往下垂落不少,栗子树这挂果量还能再摘下至少仨麻袋。

白询跳起来抓住一根枝条,将上面那3团栗子都摘下来,摘完了就撒手把枝条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摘完了栗子以后头上挂着栗子的枝条压得更弯了一些。

那些跳不上去的他们就用木棍将枝条勾下来,然后再摘。

其实还可以用木棍将头上的毛栗子都打下来,之所以没这么干是怕力道不准被栗子壳扎脑门,这些栗子壳就像一团刺猬,砸头上怕是要留血道子。

低处的都摘了下来,还有那些留在树顶的就没有办法了,他们伸长了木棍也没办法够到。

白询抬头叉腰,看着满树的栗子叹息:“好可惜啊,这么好的栗子,只有下面的能摘到,上面的吃起来一定更香甜吧。”

话音刚落,面前的栗子树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哥哥哥!快救我!”白语跑得慢,被树枝钩住了背包。

快要下坡的白询一个急刹车,转身却看见那棵栗子树将挂着毛栗子的枝头都弯下来凑到白语面前晃晃,白语在中间抱头尖叫。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问栗子树:“你是想将这些栗子都送给我们吗?”

栗子树将栗子直接递到他面前朝他晃晃。

白询试探着将枝头的栗子摘下,摘光了栗子的枝条嗖的一下收了回去,栗子树继续递上别的栗子。

“那你可以将我妹妹松开吗,你吓到她了。”

栗子树能听懂他说话,将勾住白语背包的枝条松开,还像摸小狗狗那样用枝条摸了摸她的头。

“还挺通人性啊。”陆骄霜嘀咕一声。

整棵栗子树都弯下腰来,将头顶的栗子递到他们面前,现在他们可以尽情采摘了。

白询只用站在原地,等栗子树给他递枝条,一个个摘下来就好了。

这棵栗子树是棵变异栗子树,但是栗子收进厨房模拟器时却不像之前收藤壶和飞鱼一样被判定为变异生物,就是显示是普通栗子。

因为这样直到栗子树动了他们才发现它是变异植物,如果它像那些变异藤蔓一样喜欢吃人,他们就免不了要受一身伤。

“谢谢你,以后我们会再来的。”将所有栗子都采摘完毕,白询摸了一下栗子树没有收回去的枝条说。

栗子树用被他摸过的枝条摩挲了一下他的发顶,整棵树都簌簌抖动起来,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程惟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栗子树对他的尾巴和耳朵很感兴趣,趁着他抬手摘栗子,就用别的枝条悄悄摸他的尾巴,还用叶子戳他的耳朵,被他用耳朵抖开,竟然又继续摸上来。

气成河豚豹。

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栗子树。

他用尾巴狠狠抽了一下栗子树的枝条,今晚必回去狠狠豹炒栗子!

和栗子树告别,白询摊开地图回归正轨,该去松树林看看他们前两天割的松脂情况如何了。

在森林里一路行走他们还遇见了漫山遍野的野蘑菇,蘑菇阻挡了前进的脚步,这个时候必须停下来摘走这些“拦路小卒”。

这次他们不仅摘到了牛肝菌和鸡油菌,还发现了鸡腿菇和橙皮菌。

鸡腿菇菇如其名,长得就像个椭圆形的大鸡腿,用来做汤味道鲜美,但是当它长开了以后伞盖下挂着黑色的粘液就不能吃了。

而橙皮菌长得就像毒蘑菇,整朵菌子都是鲜艳的橘红色,形状有点像厚实的木耳,一长就是有一大片,而且不煮熟了吃确实有毒。

将这些野蘑菇全都摘下来,来不及吃也不要紧,趁着有风有日头,全部都晒成蘑菇干保存时间更长。

“我们歇会再走。”白询走到一片裸露着石头的枫树林,决定先休整一会。

“累死我了。”白语欢呼一声,找了块干净石头拍打两下就一屁股坐下来。

“你要喝点水吗?”白询对抬头看着枫树的程惟说。

“要。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割一点枫糖浆。”程惟摸了一下枫树的树干说。

“好主意!”白询眼睛亮了起来,这么大片枫树林每棵树接一点,那该得有多少枫糖浆啊。

提取枫糖也就是要像接松脂那样在树干上割一个口子,等树汁装满袋子后拿回去熬制提炼,过滤好后就能得到枫糖浆了。

枫糖浆可以用来摊松饼吃,淋在香甜的松饼上一口下去甜腻绵软。

不得不说当初上岸选择这片森林的决定是正确的,这里物产丰富,在哪里都能找到吃的。

割枫树液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他们吃完饭了休息够了要离开时再割也不迟。

白询从厨房模拟器里掏出一个铁锅,午饭就吃炖排骨。

排骨是头一天晚上在锅里焖好的,里面还放了豆角一起焖,现在拿出来回个锅就好。

将地上的枯叶扫作一堆,再捡来几根枯枝掰断当柴火,在白语的提议下还滚了几个土豆进去烤。

上面热菜下面烤土豆,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白询的鼻孔,他手上的枯枝捅了捅柴火,火烧得更旺了。

热个菜不需要太久,在锅底加点水烧开再把豆角焖排骨倒进去翻两下,盖上锅盖等它自己热上个几分钟就好。

但因为在火堆里塞了七八个土豆,上面的菜热完了土豆还没熟,要把火堆按灭就着炭火的余烬慢慢将土豆焐熟。

走了半个上午腿也累了,没这么着急吃饭就多休息几分钟等着灰烬里的土豆慢慢被烤熟。

大约过上十分钟,白询慢慢拔开灰白色的余烬,表面被烤得黑灰的土豆滚了出来。

“凉凉再吃,太烫了。”他将所有的土豆都拨到一边,散发着热气的土豆闻起来有一股薯类的香甜淀粉气味。

放在上面的大锅也被掀开,豆角炖排骨看起来是迷人的焦褐色泽,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

白询掏出一个铁托盘,将土豆都拨到上面去,然后把筷子挨个分好,他们直接就着锅吃。

天气冷了食物温度就下降得快,第一筷子夹的排骨还需要吹吹才能进嘴,夹到第三块的时候已经可以直接放进嘴里了。

为了让菜不会凉得那么快,程惟将锅挪回了尚有余温的炭火灰烬上,烘着锅底保保温。

烫手的烤土豆外皮已经凉了下来,白询一筷子扎进土豆里,将土豆举到面前剥皮。

沾了灰的土豆皮一摸一手黑,但是剥开这层焦黑的外皮后露出来的是黄色的土豆芯,一口下去起沙绵软。

只撒一点盐吃起来香香甜甜,吃得白询嘴角一抹黑。

午饭结束他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将餐具收好挖土将灰烬和骨头渣子之类的厨余垃圾都埋起来,填好坑以后扒拉起枯叶一盖,就把所有痕迹都毁尸灭迹了。

临走前当然没有忘记割枫树汁。

掏出熟悉的塑料袋套上两层,挑选比较粗壮的几棵枫树割好口子,将塑料袋接稳树汁,过几天再来收。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再次抵达松树林。

松树林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树上挂着一大片他们没有摘走的松果,两天前挂上去的塑料袋只装了一半松脂,想要装满还得再等两天。

他们没那么着急使用松脂蜡烛,可以等两天再来。

松果是不能放过的,他们要的不是松子而是松塔,到时候晒干用来生火做饭。

底下的松果都被他们一扫而空,这片松林并没有变异,最顶端的他们摘不到,也没办法让松树弯个腰。

想摘多点就只能爬树了。

程惟将背上的背包放在地上,变身成大雪豹顺着树干用爪子抠住树皮,几下就爬到够不着的树顶,伸出爪子刷刷几下松果落地。

白询仰着头有点担心程惟会摔下来,有些松树的侧枝不够粗壮,承受不了一只成年雪豹的体重。

雪豹的身形轻巧,明明是雪域上生活的精灵,在松树之间也能轻松跳跃。

掉落下来的松果也不急着捡,一弯腰的功夫而已,他还是比较担心程惟的安全。

这头他正盯着雪豹的身影在头顶跳跃,那头白语拉着陆骄霜往松树林深处走去。

“啊!”

一声惊叫让一豹一人立即回头。

白语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从刚刚进去的地方退出来。

“怎么回事?”白询问。

“她差点被一朵花吐口水了。”陆骄霜憋着笑,被白语在肩膀上打了一巴掌。

“什么花?”程惟从树上跳下来变回人形。

“就是一朵长得跟个喇叭似的大花,苹果那么大的花苞然后会吐口水,闻起来可臭了。”白语不住地往鼻子前扇风,回忆起那股恶心的臭味真的是心有余悸。

白询的鼻子也隐约闻到一股臭气,松果也打完了,此地不宜久留。

“捡完松果我们就回去。”

那股浓烈的臭气却像滚雪球似的朝他们越滚越近——

作者有话说:头痛痛的好像有点发低烧,实在写不下去了,明天一定努力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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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快闪开!”陆骄霜脸色一变,揪着白语连连后退。

白询闻到一股恶臭直冲鼻尖,后领被程惟一提整个人就飞起来骑到了树杈上。

刚刚他站的地方一个黏液球滚了过去,地上厚厚的松针被黏液球一滚立刻腐蚀掉大半。

这个黏液球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对白询一击不成就朝着还在地上的陆骄霜和白语滚去。

“卧槽卧槽卧槽!”陆骄霜一路跳脚,黏液球加速滚动越滚越大,就要黏上她的脚后跟了。

“到这边来!”白询急忙伸手让她俩朝这边跑。

“我不会爬树啊!”白语在下面嚎。

“把手给我。”程惟伸手将她提了上来。

“快快快快!把我也拉上去!”陆骄霜也不会爬树,她一脚蹬在树干上往上跳,在离地半米的地方抱住了树干。

程惟把白语拉到另一根枝干上又伸出手拉陆骄霜。

现在他们整整齐齐一棵树上4个瓜。

白询觉得自己蹲在树上的样子就像个窝瓜。

“这就是那朵花吐的口水?”他转头问白语。

“应该大概可能是的吧?”白语支支吾吾。

树下的黏液球失去了目标,绕着树根转了几圈,在白询松了口气以为它要离开的时候,黏液球突然狠狠往树干上撞。

大小和保龄球差不多的黏液球撞树其实没有多少震感,被撞击的树皮响起滋啦声,黏液腐蚀了树皮身形又大了一圈。

再让黏液球撞下去它能连树带人把他们一起吞了。

白询第一时间想到了荒野猎人的猎|枪,他把枪掏出来给程惟:“你试试看能不能打中。”

他对自己那擦枪走火的技术还是有两分自知之明的,回去得抽空学着点了。

程惟接过猎|枪校准,随后枪口对着树下蹦跶的黏液球,扣动板机一声枪响。

枪响过后白询猛地捂住鼻子,臭,实在是太臭了!

白语干呕一声,被臭气熏出了泪花:“呕,这味道也太……呕……”

黏液球炸开,里面的内核是黢黑的渣滓,闻起来更臭,熏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程惟咬住嘴唇屏息,雪豹的嗅觉灵敏,臭气让他的脸色白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就快要晕过去了。

“我这里有口罩,大家都戴上。”白询憋着气将口罩戴在脸上,他刚刚想起来背包有之前塞进去的口罩。

“总算得救了。”陆骄霜喘了口气,口罩隔绝了一部分味道,她总算可以呼吸了。

口罩递完给陆骄霜和白语,轮到程惟时就犯了难。

因为他的耳朵顶在头顶,两只雪豹耳朵抖抖,给人设计的口罩该怎么给半兽人戴?

程惟快要憋不住气了,白询灵机一动将口罩的两根带子剪开,快速在两只毛耳朵上各打一个蝴蝶结,勉强将口罩绷在了脸上。

他们在树上多待了一会,确定黏液球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从树的另一端小心翼翼地下来,这些臭黏液沾到身上可能会臭几天,还是小心为上。

这片松林他们以后还会再来,吐出黏液球的花是个不小的隐患,黏液球实在是太臭了,他们可不想下次再来的时候继续被撵着跑。

“我们去辣手摧花!”白询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干它!”陆骄霜同仇敌忾。

“这边?”程惟指了一下刚刚她们深入的位置。

一行人抄家伙去找那朵口水花,势必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松林深处一朵颜色粉嫩的花苞静静矗立在一丛绿叶之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娴静美好,就是一株普通的观赏植物,任谁也想不出它竟然是一朵吐出黏液球的口水花。

白询一行人走到它面前时它安静得就像一朵假花,仿佛刚刚乱呸口水的不是它,是另一朵长得一模一样的花。

白询朝程惟使了个颜色,程惟会意缓缓绕到花苞后方,所有人散开以免被误伤。

程惟对准花苞的根系就是一枪。

花苞终于不装死了,被打中那一刻一声尖啸,程惟补了几枪,把这株植物打得碎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阵火药味。

白询在地上捡了一根枯枝,这株植物打碎以后散发着和黏液球如出一辙的臭味,他拨了两下确定口水花死透以后,撒手扔掉枯枝,感觉再继续在这戴下去人都要被腌臭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按照原路返回,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伐木厂。

在回去的路上白询拿出绳子一人分了一捆,这一路他们见到枯枝就捡,凑一凑能凑出几天烧饭柴火。

“妈!我们回来了!开个门!”白询将手里的一大捆枯枝放在脚边,拉下口罩喘了口气。

“你们爬哪个粪坑里去了?怎么一股味。”白桂芳捏着鼻子过来给他们开了门,人都进来以后赶紧锁上,“不洗干净不准进屋。”

“妈我跟你说,我们遇上了朵口水花,吐出来的口水那叫一个臭。”白语一进门就将柴堆甩到空地上,大剌剌往地上一坐。

“你们在外面待会,我去烧水,洗干净再进屋。”白桂芳对这股味嫌弃得很,撂下话就回屋烧水去了。

“真的有这么臭吗?”白询拉起衣领嗅了嗅。

呕——

差点没熏晕过去。

都怪那朵口水花!

白询咬牙切齿。

两个大锅一起烧水,很快白桂芳就提出两桶开水让他们挨个去洗。

女士优先原则,白询和程惟在空地上坐着等陆骄霜和白语洗完了再去。

洗澡房被搭在了主建筑隔壁,就和厨房一墙之隔,屋内屋外各有一扇门进去,就是为了防止身上带着脏东西进屋把整个屋子都弄脏。

今天终于排上了用场。

考虑到人多洗澡房搭了两间,一次可以洗两个人。

白询盘着腿和程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明早教我开枪呗,以后遇到危险我也能自救。”

程惟说:“好。今晚做个靶子,明天到外面的森林练习一下。”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

白询挠挠头努力找话题:“对了,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好久了。”

程惟看着他:“你说。”

白询说:“就是你是游戏人物嘛,我退出游戏以后你都在干什么呢?”

程惟回忆了一下:“吃饭睡觉,带着旅队攀登雪山。还有,想你。”

往雪山上攀登的时候想你,用小刀削开树枝的时候想你,仰头看远处极光的时候也想你。

白询脸红起来:“就是说其实你那边的时间流速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你有自己的事情去做,而不是一直在等待我。在那时的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你能看见我吗?”

程惟说:“有点奇怪但是很可爱。我在雪山脚下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着恐龙睡衣。”

白询仔细思索,那似乎是他刚下载游戏的第一天,也就是说他穿什么衣服在程惟眼里就是什么样的。

他不禁有些汗流浃背:“还有吗?”

程惟浅笑起来:“你约我到咖啡馆的那次,穿的是拖鞋短裤和背心。”

白询捂脸:“好,我知道了。”

不用再问了,他就没穿过正常衣服,原来他在程惟的面前大部分都是穿的睡衣。

那他点选项的时候兴致勃勃,各种浪漫场景各种暧昧横生,穿的都什么乱七八糟,这都能加上好感真是邪门的爱情。

不对!他们根本不能算谈恋爱!

“虽然有点奇怪,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很开心。”程惟眼睛亮亮的,口吻温柔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深情表白。

白询完全不敢动,要是真表白了他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我们洗完了,哥你们快去吧。”白语擦着头发出来叫白询他们去洗澡。

好妹妹!关键时刻救哥于水火之中!

“马上就来!”白询蹭的一下站起身,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程惟还坐在原地晃尾巴,眼睛看向白询的背影,眼里的笑意还没完全落下。

白询刚刚是不是又害羞了?

白询一鼓作气跑进洗澡房,两扇门都开着他就随便选了一边,将放在外面的干净衣服一抄就进去洗澡。

刚刚洗过澡的洗澡房里的蒸汽热腾腾的,脱衣服就不会太冷。

白询边脱衣服边发散思维,他在想刚刚要是程惟对他表白了,他会不会接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是长在他xp上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患难与共过又更加不一样。

在第一天见到程惟时不接受,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只要氪一个548就能将人物好感度拉满,送送小礼物按照攻略就能营造虚假的甜蜜记忆。

简直就是爱情骗子。

如果程惟了解过真实的他,说不定就不会喜欢上他这种毫无优点的普通人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才是真实的他,游戏光环褪去,程惟会喜欢这样的他吗?

白询深深地纠结住了。

温热的水流一瓢一瓢冲洗在裸露的肌肤上,将身体彻底打湿以后他心不在焉地挤沐浴露。

等等,味道不对!

白询定睛一看:“这怎么是洗发露。”

迫不得已他再洗了一遍头。

洗完澡正好吃饭,白桂芳一见他们回来就把淘好的米饭蒸上了。

现在为了省点柴火,一天只做一顿菜,中午做了分拨开晚上的分量,晚上热一热就能很快吃上饭。

白询用毛巾擦头,在厨房的灶台旁边站了一会借着热气烘烘头发。

程惟出来也站在他旁边。

刚刚疑似表白实在是有些惊吓,他在程惟旁边尽量维持住表情。

还好程惟像个没事人似的,没有再次提起的迹象。

白询不由得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居然没有豹炒栗子,栗子树调戏豹豹,豹豹记小本本

第38章

虽然今天是元旦,但是除了早上那锅汤圆还有白语贴身穿着的大红色保暖衣,就再也没有任何节日气氛。

即使今天过节还是雷打不动两个菜,一荤一素一米饭,白桂芳女士:“差不多得了,咱们现在什么环境,炖肉下调料还大米饭管饱已经很奢侈了。”

就差没说让他们滚外面啃树皮忆苦思甜了。

白询赶紧埋头扒大米饭,肉汁拌饭可真好吃啊。

匆匆吃完两菜一饭,白询将摘回来的所有栗子倒在客厅的地面上。

现在的客厅又大又空旷,只有水泥墙面水泥地面还有两张布艺长沙发。

比家徒四壁好一点。

栗子倒腾出来堆起了两座小山,都带着刺壳,所有人一起上也得剥一晚上。

白询戴上手套,手里拿着镰刀和螺丝刀,那些连口都没破的栗子壳就需要用镰刀刀背敲开破口,再用螺丝刀撬出来。

一个壳里少的有2颗板栗,多的就有4个,剔好的滚成一堆,壳被拨到一旁明天拿出去晒干。

之前做手脚架和木扶梯多出来的木头还做了几张小马扎,木头有限马扎就做得小。

一群人里面身高一米六的白语体型最娇小,她坐在马扎上刚刚好。

而到骨架最大身高一米九的程惟,整个人就憋屈地坐在小马扎上远远看去好像蹲在地上。

但是没关系,这对剥栗子工作影响有限,程惟手脚麻利,不一会身旁就堆起了一座栗子小山。

如果这是在种田文,程惟绝对是个干活嗷嗷猛日头还没出就下田耕两亩地,日头刚出回来给还在炕上睡着的娘子熬鸡蛋稀饭的能干庄稼汉。

而白询,白询看了一下手上那一小堆,觉得自己应该是睡在被窝等着被叫起来吃稀饭的小娘子……

呸呸呸!这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种田文什么小娘子!住脑!

他才不可能是小娘子!再不济他也是白面书生!

白询猛地甩头,努力将乡土种田文逐出脑海。

“你怎么了。”程惟将栗子拨到一边就看见他猛甩头。

“哥你突发羊癫疯啊?”白语将镰刀揣在手上撇嘴笑。

“呸呸呸!你才羊癫疯,我那是脖子不舒服,扭两下放松。”白询随口扯谎。

“待会给你按按?”程惟手上不停,眼睛在他的后颈处停留了几秒。

“不用不用!我转两下就好,就是低头太久肌肉僵硬,没事没事。”白询心说这可万万不能答应,要是答应了和捂在被窝里的小娘子有什么区别。

呸!不准再想了!

乡土种田文滚出脑海!

白询赶紧低头干活麻痹自己,渐得要领以后剥栗子的速度快上不少,这堆栗子山竟然赶在了晚上九点前全部剥完。

人多就是这点好。

“你们要吃糖炒栗子吗?我有点饿了。”程惟舔舔嘴唇,将原本薄红的唇色舔得有些艳了起来。

他出力最多,炒几个栗子吃当然没人反对,就算他今晚说要吃烤羊肉串,剩下那半边羊腿也是拿得出来的。

程惟还惦记着那棵栗子树光明正大撸他尾巴的事,他等会就狠狠豹炒栗子,给栗子树一点焦糖色瞧瞧!

白询进到厨房里帮忙,做了几天饭灶里积了些草木灰,他拿小铲子铲出来放到隔壁的一个铁桶里。

草木灰也是好东西,等攒够了一桶就提出去往独立旱厕里撒一圈驱虫抑味。

也可以等以后等鸭子下蛋了筛出一些细的草木灰来腌咸鸭蛋。

将草木灰都铲出来以后白询掰了几节干柴,拿上几个之前摘回来的松塔一起塞进火塘里,拿打火机将干树皮点燃慢慢燃起火堆。

锅里面是装好的清水,白语和陆骄霜一起去外面洗了栗子,程惟拿小刀给栗子挨个破口。

晚上九点了,他们的作息大概在十点睡六七点起,快睡了也就不吃这么多咯着胃,就只洗了小半兜栗子。

水开下栗子,大约滚个10分钟左右就熟了,用大漏勺捞起来稍微晾干一下栗子壳上的水分。

终于到程惟心心念念的豹炒栗子环节了。

大锅里煮过栗子的水被舀了出来,锅底里放化开的糖水,倒进去栗子不停地翻炒。

程惟挥着锅铲专心致志地翻着栗子,白询看着他卖力翻动的臂膀想起上次炒的那几锅松子仁,想到松子仁又连带想起了葵瓜子。

元旦到了离过年也就没多远了,既然是过年怎么就可以没有炒葵花子和香花生呢,还剩19天外面种不了,但在温室里可以试着种一下呀。

反正明天也不往林子里跑,早上学打靶下午种向日葵种花生,看看能不能赶个晚年。

白询心里想得美滋滋,栗子在锅里也炒得甜滋滋,很快就裹上了一圈焦糖色。

程惟将栗子铲出来,坐在小马扎上看火的白询也连忙将底下还在烧着的柴火堆按灭,明天还可以留着接着烧。

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暂时被放到窗台上吹冷风,程惟舀起一瓢水倒进锅里开始洗洗刷刷。

等锅刷完糖炒栗子也没那么烫手了,就端上餐桌一起吃个宵夜。

厨房里刚烧过火还热乎着,比冷冰冰的空客厅要好待,炒栗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待在厨房里等上桌。

变异栗子树产出来的栗子吃起来口感粉粉的,原本味道就甜,裹了一层焦糖吃起来就更甜了,好吃好吃!

除了白姥姥以外其余人都吃上了糖炒栗子,老人家年纪大了大晚上的吃栗子这种本来就不太消化的东西说不定会半夜胃疼。

白询吃了5个栗子就停下来了,剩下半个小时用来睡前消化,消化差不多了就美美睡觉。

程惟对豹炒栗子很满意,重点是炒不是吃,炒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愉悦,尾巴晃晃慢悠悠剥栗子壳。

要不是大家手里也忙活着,他能把这一兜栗子都剥出来。

吃完的栗子壳收归一拨,明天早上做早餐的时候顺手扔火堆里烧了,也算是解决厨余垃圾的一种可行方式。

上床睡觉时白询还有点提心吊胆,他的床还和程惟的挨在一块,是真怕程惟来个夜倾情深夜表白,感情这种事情需要水到渠成的,他紧张。

不过事实证明这纯粹是他想多了,程惟只是变成毛皮顺滑的豹子拍拍床垫,让他赶紧上床睡觉。

白询躺在床上闭上眼,心想还是自己太过心思狭隘了。

在他闭上眼打着小呼进入梦乡的时候,被他当作抱枕紧紧搂住的大雪豹悄悄变回人形,支撑起上身看着他的睡颜。

睡梦里的白询无知无觉,因此也不知道程惟悄悄地把手伸进被窝里和他偷偷十指相扣,傻豹子在这个时候就纯情得很,也就只敢摸摸小手。

摸不到五分钟又变回雪豹模样将那张豹子脸隔着被子蹭在白询的胸口睡觉。

第二天起床白询神情气爽,拍了拍身上的豹毛穿上外套就下去烧火做早饭。

早饭轮流做,今天轮到他。

程惟也起了就在一旁帮他烧火,昨晚吃剩的栗子壳也一起扔火堆里,把火烧旺一点。

在牲畜棚养了两头小猪就要顺便煮猪饲料,有时候人吃的和猪吃的就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猪饲料要煮了再喂,小猪吃不多就煮2个卷心菜4个胡萝卜4个玉米,都剁开扔水里煮熟。

下面煮猪食上面就拿蒸夹隔开蒸上玉米鸡蛋,一锅出两餐,不浪费柴火。

猪食煮个二十分钟就熟了,白询掀开锅盖装桶,在锅里加了一瓢水让炭火的余烬将水烧热,早餐再放回去热着。

其他人还没起床,热在锅了等起床吃。

早上学打靶不用进森林徒步白询就没吃太多,只吃了2条玉米1个鸡蛋,饿了可以补点松子糖。

滚烫的猪食等他们吃完早餐也散了一点热,程惟提起饲料桶出去喂猪。

白询一抹嘴也跟着一起出去,没喂过猪他觉得稀奇。

前天刚搭的牲畜棚里两只粉白色的小猪哼哼叫,闻到猪食的味道就把头拱到栅栏外等着他们的投喂。

程惟将一桶猪食全倒进食槽里,小猪拱着鼻子撅起屁股对着食槽里的猪食狠狠下嘴,吃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

水槽里的水也没了,昨晚也给猪烧了凉水,给它们满上。

白询看着欢快进食的小猪心里想你们可要快快长大快快长肉,到时候下大雪杀猪,滚烫的杀猪菜在锅里,肥膘炼猪油,油渣包包子,新鲜的猪肉吃不完了就埋在雪里,每天拿斧头去砍一块炖在锅里吃……

滋溜!想想就犯馋。

小猪们还不知道它们稚嫩的肉|体已经被白询盯上,摇着尾巴吃得欢快。

喂完了猪喂鸡鸭鹅,剩下这仨就不用太精细,扔点卷心菜叶子进去让它们叼叼就行。

喂完了所有动物其余人也陆续起床,菜地不需要每天浇,现在这个天气水分没那么快蒸发,歇会就出去外面学打靶。

其实在里面更安全,不过吧,白询对自己的准头实在没信心,流弹飞到哪打中什么他都心疼。

程惟昨天回来在路上揪了很多野草,用来扎了一个草靶子,再在外面蒙上布用染料粗略画上圈,带上枪把靶子钉在外面树上就能打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由程惟当教练,所有人都到外面去学上两手,除了手受伤还没卸夹板的俞非白,连白姥姥都捎上了。

临走前把对讲器给俞非白开着,要是有人翻墙他们就立刻回来。

教学地点不远,就在围墙外,对着森林的方向就不怕打到里面的东西了。

程老师的枪|械使用小讲堂开课啦!——

作者有话说:收尾的时候莫名脑子里想到双枪老太婆,加油啊姥姥!

第39章

练习射击的场地在砍掉了两棵大树的区域,正好有足够长的直线距离。

树墩子还正好拿来当凳子坐。

枪多靶少教学老师还只有一个不能掰成八瓣使,程惟就从用枪规范开始教起。

每个人手上都拿到了一把子弹全部卸下来的教学枪具,不能一对一教学真的会很担心一些擦枪走火的意外事故。

白询手上握着枪,重新复习了之前简单教过的怎样开枪拉保险栓的内容。

昨晚程惟不仅做了靶子,还紧急削一把木制子弹,弹头沾上路边捡的有色小石子磨成的颜料粉,用来打靶可以循环利用还不容易伤到人。

光了解开枪还不够,拿枪姿势也是很重要的,程惟手上拿着小树枝,一个个矫正他们的姿势。

白询觉得手上托着的猎|枪有点重,不自觉地就有点弓起背来,手臂像是被枪拖垮了似的往下垂去。

程惟的小树枝轻轻拍在他的腰侧,他怕痒,一个瑟缩手上的枪彻底绷不住了往地上指去。

“把手抬起来,这里应该搭在肩肘上。”程惟将手上的小树枝收起来,扶住他手上的枪教他正确姿势。

“这样”白询有点紧张,整个人都顺着姿势站直,别的不说,看起来整体都协调多了。

“嗯,枪要拿稳,别把自己的脚打到了。”程惟点点头,接着去调整其他人的姿势。

等把大家都纠正得七七八八以后,才让他们一个个轮流上试着往订在树上的靶子上开枪。

在白询的想象中,只要顺利掌握开枪姿势,对准靶子瞄准就万无一失了。

然而事实上却是开枪会带来强烈的后坐力,只需要一枪就能把他不太结实的手臂肌肉震得酸麻。

明明昨天看程惟蹲在松树上时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开枪打中黏液球,身体都不带向后抖的。

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肌肉强度和骨骼密度不同的关系,双开门和小麻杆,哪里有可比性嘛!

在打完第一发子弹以后程惟站到他的身后,他校准不行,第一发子弹就脱靶了。

“头低一点,对着准心。”程惟的身躯从后面笼罩下来,这个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白询裸露的后颈被程惟低头垂落的发丝搔到。

有点痒痒的。

明明他们的身体都没有接触在一起,但是他却清晰地闻到了程惟发间那股栀子花香洗发露的味道。

“然后呢”他不自觉地缩了缩后颈,姿势就变歪了。

“先站好,然后校准,最后开枪。”程惟的手如同流水线上组装机|枪的机械爪,流连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姿态一一矫正。

白询赶紧提气凝神,扣下扳机打出了8环的好成绩。

“不错,继续。”程惟后退放开他,让他继续打完枪里的木子弹。

白询打完5发子弹就退到一旁揉手臂,手臂肌肉被震得有点酸软,感觉得练练俯卧撑了。

一早上的学习时间过去,所有人都掌握了枪|械的基本使用技巧,准头这个东西不太好说,但起码没有人是脱靶的。

说不定在初雪到来之前勤加练习,他们能钻林子里去打野鸡。

早上打靶下午种地,经过上次翻地的经验,为了让土好挖一点,在午休之前先提前把水浇在温室大棚的地面上把土都浇透了,等水都渗得差不多了再挖。

现在不算枯水季,接水的河道水量丰沛,水塔里的水能够满足日常所需,就是不知道封冻以后情况如何。

极寒降临要是把管道都冻上了他们就用不了水塔里的水了,但如果没有污染的话,天然降雪的雪也可以铲起来烧开煮水用。

现在考虑这个还是有点早了,还是先翻地吧。

不用外出美美睡上一觉,早晨早起打靶的劳累都被抵消,白询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自己还能再犁两亩地。

披上外套下去麻溜翻地,浇透了的土壤果然好挖,没有那种一锄碰到花岗岩上的吃力感。

白询昨晚就掰着手指头算好了,温室里的地分成三份,一份种动物饲料,一份种日常蔬菜,一份种新鲜水果。

其中动物饲料占了三分之二的土地,分别种上红薯、土豆还有卷心菜,分量够大够管饱。

日常蔬菜爱吃点啥种啥,现在还旷着不着急,他们辛苦做的冻货还有一批在厨房模拟器里,还够吃俩月,下雪再种也不迟。

新鲜水果白询选择种蓝莓、蔓越莓还有草莓,不占位置又能持续收获,用来补充营养性价比很高。

过年做炒货的花生和向日葵瓜子只预留了一小片地,不需要那么多位置来种这么多。

四季农场里提供的农作物种类很多,几乎囊括了所有种类的农作物,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可惜都只能在伐木厂区域内种。

白询试过拿着种子往伐木场一米开外的位置撒,刚把种子取出来star游戏系统就给他弹弹窗:“警告!警告!四季农场农作物在非农场绑定区域不能存活,不建议播种。”

那把掏出来的种子又原路返回了。

四季农场里还有果树苗可以移栽到伐木厂内,不过还有19天极寒就要降临了,种了也生长停滞,还是等极寒过去再种比较好。

温室的土地没有外面那么大,半个下午就种完收工,白询干脆去外围溜达一圈拾柴火,能捡几捆是几捆。

在预备过冬炭火的时候还有一点是他比较担心的,就是保暖衣物的问题。

因为逃出洪水时没能及时解锁海上方舟,能带的东西有限,现在也就勉强一人能有一床棉被一张羊绒毯子盖,多的就没有了。

保暖的衣服也就一人一身羽绒服,还有各种帽子手套零碎物件若干,零下10度应该是能抗一会的,更冷可就说不定了。

之前预备上的暖宝宝和电热毯倒是能用,电热毯只有5条还需要通电才能使用,就他们那点柴油开起来够呛。

唉。

白询叹了口气,决定在伐木厂后面的空地再开一个温室大棚种棉花。

棉花做棉布做内芯,做成厚厚的门帘给房子保温,做成厚厚的棉被、厚厚的棉衣、厚厚的棉鞋,给这个冬天增加一点温度。

还有牲畜棚里的绵羊也提早养起来,剪下来的羊毛能用来打毛衣。

四季农场提供的农作物种子上有标明生长所需时间,种植棉花从种子到收获需要45天,和正常棉花生长的周期相比快了两倍不止。

但就算从今天开始种他们第一个月肯定是用不上的,极寒开始第一个月他们要准备大量的炭火来迎接开端。

晚饭都没吃上白询又扛上锄头挖地去了。

接下来几天除了照顾动物和农作物以外,他们将能烧的枯枝还有大块木柴都弄回来好几大垛。

这些弄回来的木柴堆在客厅里有点不太像样,地下室空着却容易让木柴潮湿,白询只好用蓝图在厨房隔壁再开了个空房间拿来放木柴,柴房里堆满了再放客厅。

等了好几天的松脂和枫树汁也终于接满了袋子,出去打柴顺便将它们提了回来。

松脂蜡烛做起来很简单,白询提了口小锅出来,就在外面架起小碳炉,将塑料袋里面已经凝结成块的松脂都敲碎,直接倒进小锅里。

热锅将这些结成块的松脂重新融化,拿着大勺不断搅和,松脂融成了微微带点黄色的透明松油,松脂里的杂质都沉淀在锅底,透明的松油看起来很干净。

灯芯就用针线包里的棉线做,在熬松脂之前他们每晚将几股棉线搓在一起做出更粗一些的棉线,预备着当松脂蜡烛的灯芯。

蜡烛的形状不需要那么讲究,就用长条形的饼干模具来做,长条形的模具里放进灯芯,再舀上一勺融化的松脂等凝固。

等完全冷却以后用小刀将边缘撬松,就可以成功将蜡烛脱模了。

搭配上简易制作的木烛台,也算是一件比较有用的照明工具。

做过蜡烛的锅就不再用来烹饪了,留着等下一波松脂接着做蜡烛。

白询边灌松油边感慨,自己以前看追忆古代生活的博主看得津津有味,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种手工艺品层出不穷。

谁看了不直呼一句岁月静好好想辞职回家耕田?

现在他是过上了这样的日子了,三天两头往森林里跑,回来就倒腾“手工艺品”,还吃上了土灶炖的大锅饭。

但是世界末日了啊!

真是越想越心酸。

松脂蜡烛端一旁放凉等凝固脱模,就着还没烧完的木柴,白询掏出另一个锅熬枫糖。

做枫糖浆就比熬松脂做蜡烛稍微复杂一点。

首先将树汁用网兜过滤一遍,他们用的采集工具不太专业采集的树汁底下有些周围落下来的草木细渣,过滤两遍将这些渣渣都滤干净。

其次要做的就是架锅熬枫糖浆了。

枫树汁是透明的,没有任何颜色,直接喝也可以,味道微甜爽口。

不用等锅烧热就将枫树汁倒进去,直接大火猛煮,一直烧烧到枫树汁冒大泡颜色变成焦糖色。

水分太多糖分太少,两大桶枫树汁只炼出了一瓶枫糖浆,用之前吃空的水果罐头的罐子装着,成为了物以稀为贵的稀罕物。

白语猛拍白询大腿:“我们做松饼吃吧!”

白询被她拍得龇牙咧嘴:“下次拍你自己的!”

她这坏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激动就拍白询大腿,白询坐她旁边中招好机回。

“你会做吗,咱这有人会做松饼?”他揉着大腿提出终极问题。

“我是不会,但有菜谱啊,把菜谱掏出来。”白语哼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白询想起来了,之前他们在超市大采购的时候是顺手买了十几二十本菜谱,就连烘焙材料也买了不少。

“掏出来!掏出来!”白语朝他伸手。

一大摞菜谱凭空出现。

“《你不得不知道的125道懒人菜》、《如何做好迷人法餐》、《中式点心的奥秘》、《舌尖上的家常菜》……找到了,是这本吗,《西式餐点其实很简单》。”白询随手掀了几下,从书堆里扒拉出来一本点心书。

“我看看。”白语将书接过去。

程惟伸手将地上翻乱的书叠了回去。

“舒芙蕾、泡芙、戚风蛋糕……找到了,枫糖浆松饼!”她欢呼一声,将图文并茂的书页伸过来。

一张占了一整面的彩色插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温润的骨瓷碟里,几层外表微焦颜色嫩黄的薄松饼叠在一起,最上面放了一小块方形黄油,甜甜的枫糖浆沿着黄油从顶端往四处滴落。

不用尝也知道,这样的表面细腻而没有气孔的松饼吃起来一定是松软的,充满鸡蛋味的,入嘴的枫糖也一定是令人充分分泌多巴胺的。

白询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

实在是太太太诱人了!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松软香甜的点心!没人!

需要的材料他们都有,干脆掏出来原地做起了松饼。

首先先将面粉、鸡蛋、牛奶、黄油、糖、酵母还有一小撮盐充分搅拌混合,搅拌成黄色的糊糊,搅拌完以后还要静置发酵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洗锅的洗锅,给蜡烛脱模的脱模,等发酵完了又回来继续围观。

为了兼顾美味和美观,白询特地从厨房模拟器里掏出来几口圆形小锅。

至于为什么是几口。

这么多个人,单靠一个锅怎么忙得过来。

煎松饼时不需要太大火,火太大松饼就直接黑成锅底了。

想要小火也不难,就拿炼枫糖浆时的炭火来接着烧就行,那点微微的热可以慢慢摊松饼。

白询觉得还挺好玩的,嫩黄色的面糊加进去,等到底面稍微凝固定型,再用小铲子一铲一翻,流动的面糊没有擦到锅外就算胜利。

每一次翻动都像是一场屏住呼吸的大冒险。

而他胜利了很多次。

将每一个摊好的松饼叠在白瓷碟子里,用铲子拍一拍,松软的松饼还会反弹,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等将所有的面糊都摊完,灭了火就可以开吃了。

难得吃|精致食物就需要有仪式感,白询还拿出了之前种的草莓和冷冻的蓝莓,在松饼的表面点缀,放上黄油,就像图片里一样淋上枫糖浆。

这碟松饼应该出现在铺着蕾丝花边桌布的茶话会上,被包裹着丝绸手套的纤纤玉手拿银质叉子插下一块,然后在碟子底一滚裹满枫糖浆。

而不是在电灯都开不起的伐木厂里被他们一圈冲锋衣蹲着围在一起,拿着铁叉一口又一口。

白询舔舔嘴唇,手里的叉子一下子就陷进了松软的松饼里——

作者有话说:写这章的时候因为减肥只吃了茶叶蛋和雪梨,真的很怀疑到底是我是世界末日还是他们是世界末日,一脑门子疑惑,他们怎么吃得比我还好(摔键盘)

六千没写完呜呜,我明天再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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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这种感觉蓬松绵软的感觉就像是陷进了云朵里。

白询将碟子里的松饼和草莓叉在一起,草莓略带酸甜,松饼是鸡蛋牛奶的醇厚味道,枫糖不用蘸上太多,一起塞进嘴里嚼嚼。

好心情可以持续到叉子敲击到盘底响起叮当声,不知不觉间一份精致松饼就被吃完了。

白询有些不舍地用叉子将盘底刮了又刮,直到最后一层枫糖浆被搜刮得干干净净才停手。

果然美味点心最能治愈人的心灵了,决定以后每个星期都要吃一次小点心!

白询握拳暗自下了决定。

随着极寒的逐步逼近,伐木厂的厨房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地方,只要灶台里的余烬还散发着温度,就没有人会愿意离开餐桌前。

开在外面的菜地长势不错,这些农作物并没有因为逼近的严寒而生长停滞或者枯萎,从土层里钻出来的绿苗在寒风中越发苍翠欲滴。

末世第七十三天,距离极寒降临还有5天时间。

白询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被空气里的冷意刺激得缩了回去,片刻之后哆哆嗦嗦伸出手将挂在床边的衣服扯进被窝,在里面蛄蛹着套上全套防寒装备。

今天早晨的温度只有3度。

昨天他们就已经在晚睡之前点起炭盆来进行取暖了,不然这个温度真的会冷得睡不着觉。

他们打了十几天的柴不仅把柴房都堆满了,还在牲畜棚里也码了整整齐齐一面墙,所有饲养的动物也需要炭火来维持体温。

之前空旷的客厅白询重新规划了一番,将空旷的位置改成柴房,只留下连接厨房的通道和上楼楼梯的空间,原本空旷得可以踢个足球的客厅变成了楼梯间。

厨房也做了一点小改动,空间扩大了一点,除了原本的餐桌和灶台,就做了一个小隔断用来摆沙发做新客厅。

每个房间都有壁炉通风免得一氧化碳中毒,也有满满一铁桶木柴放在壁炉的对角线上不用跑下去添柴,两端离得远远的以免着火。

昨晚的炭火早已熄灭,整个房间就冷得跟冰窖似的,一张嘴呼出来的都是白雾。

白询脚上蹬着高帮的登山靴,裤腿紧紧扎进鞋里,身上羽绒服拉紧,连帽子也罩在头上。

太冷了,冷得他站在地上都直打哆嗦。

再过几天雪落下来,气温降到零度以下会更难熬,那时候就离不开持续不断的炭火了。

根据估量,他们囤的这一屋子柴火大概够烧四个月的,还有一堆栗子刺壳和松塔,30箱的家用烧烤碳,过个暖冬不成问题。

一早起床就到厨房里蹭暖气,懒洋洋地吃完早餐再出去看菜地里的菜。

菜地里的菜可比白询扛冻多了,卷心菜的叶子已经开始打卷了,现在团得还不紧,等它们紧紧包住芯就是好卷心菜了。

胡萝卜可以拔了,成熟时间早早领先于其他蔬菜,揪住萝卜缨子一拔好几个,拔出来以后顺手就打个结,变成一束胡萝卜扔在一旁。

小葱和香草作为调味品,在长成了小苗的时候就早早被移栽到他们自制的陶土花盆里,被放在了厨房的窗台上,做菜的时候揪一把作为点缀。

其余的蔬菜还算嫩茬,过两天再收。

在菜地里转悠过了一圈,收拾背囊继续进森林。

今天他们要去的地方远一点,所以就开越野车去。

去的地方是森林湖泊,距离伐木厂大约有15公里,加上绕路的七拐八拐,花费时间接近一小时。

不用走路开车的颠簸还是能够忍受一下的。

森林湖泊旁有一间护林员小屋,白询想的是能不能去湖边钓鱼。

四个月的极寒期实在是太长了,大雪封山就完全只能吃储备粮了。

现在他们已经靠着吃储备在厨房模拟器的食物度过了两个多月,在海上时期也囤积了一批海鲜,但有7张嘴吃饭食物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车上可以开暖气,白询靠在副驾驶上被暖风熏得昏昏欲睡,一晃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湖岸边。

将车停在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程惟在后备箱里拿出钓具,分派给所有人在湖边钓一下。

“这个湖这么大,里面会不会有水怪啊?”白语看着湖面冷不丁冒一句。

白询将掏到一半的充气浮台又默默塞了回去。

“哈哈哈,我瞎说的。”白语的目光瞄到了自家老哥的倒带动作,干笑两声。

她收获了来自白询的死亡凝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就在湖边吧,今天只算考察,等以后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层我们再来冰钓,可能会更安全一点。”白询将目光收回,将充气浮台叠好送回去。

“我们不会在这里吃一早上风冻成面瘫吧?”陆骄霜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神色有些担忧。

“我让小黑下去看看。”说话的是跟着一起出来的俞非白。

可喜可贺,经过接近一个半月的漫长养伤时间,他的手臂已经在两天前拆了绷带和夹板,完全恢复正常生活了。

俞非白这句话是在回应白语说的水怪,天这么冷让陆骄霜下去查看不太现实,下去上来这一趟人得给冻傻,还是交给小黑比较好。

他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下一点露出纤细的脖子,依附在侧颈的黑金鱼纹身动了动,如同在一清泉里跳跃而出,眨眼间就在空气里变大变大再变大,鱼身进水时已经有半个人的大小。

小黑摆摆尾消失在平静的湖面上。

俞非白将领子拉高,寒风灌进去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小黑做探路先锋他们这边也不闲着,赶紧找位置打窝甩杆,看看能不能在这湖里钓上鱼。

钓鱼这项业务在海上方舟已经很熟悉了,白询找了个好位置放下小板凳就撑着胳膊肘等鱼上钩。

作为不资深钓鱼佬,白询还没有完全深受空军所害,他还是能钓上来鱼的。

打窝不到10分钟,他鱼竿上的鱼标就动起来,这是有鱼上钩了。

这可是到这片森林以后的第一杆,白询打起十二分注意,拉线收杆,绝不能让这条鱼逃掉。

根据拉力来看,上钩的鱼不是什么大肥鱼,以前在海里钓到过的大鱼可是差点把他带到海里去的。

轻轻松松将线收回,拉出水面一看,破水而出的果然是条小白条,巴掌大小身形纤细,一拉就上来了,废不了多少力气。

其余人的身旁都放着一个装了水的桶充当渔桶,白询将小白条从钩上摘下来直接扔进厨房模拟器里了,方便得很。

不过进去再拿出来就会变成死的了,毕竟是储存用也不是鱼缸。

第一鱼上钩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不一会儿水面泛起了涟漪,是小黑回来了。

俞非白放下鱼竿脱下单只手套,小黑缩成了一颗鸡蛋大小,从水里跃起一下子没入他的掌心。

“水下情况怎么样?”白询问。

“小黑说,湖底有几条和它差不多大小的鱼,除此之外就没有特别的了。”俞非白将手上的水甩甩,等水干再戴手套。

“和小黑差不多大的鱼?小黑有多大?”白询只见过差不多一米长的小黑,觉得好像也不是特别大。

“大概在五到六米之间吧。”俞非白粗略估计了一下。

五到六米?

白询一个哆嗦,感觉湖底的鱼都能吃人了,现在还是岸上钓钓等冰层封冻再来捞鱼吧。

现在去湖心捞鱼简直是去送菜的。

“上钩了!”白语惊呼一声赶紧抓紧手上的鱼竿,整个人都被一股蛮力扯着往水里栽去。

一旁的陆骄霜吓得赶紧把手里鱼竿一扔抱住白语的腰,但手上的钓竿依然把她们两个往下拉扯。

“这鱼也太大了吧。”白询也甩下鱼竿赶紧上去帮忙。

程惟还要更快一步,手握上鱼竿止住了她俩的下滑速度。

“你们松开手,我来。”他眉头皱起,水底的鱼的拉力有些超乎他所料了。

陆骄霜扯着白语赶忙后退,将发挥空间留给程惟。

这一拉可拉出个大家伙。

白询还没看清破水而出的东西是什么,就听见程惟大喝一声:“都闪开!”

身体比脑子更快,白询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双腿急撤转身跑出好几米。

陆骄霜的“卧槽”声也在他耳边响起!

“这什么这什么这什么啊!卧槽!白语你钓水鬼了啊!”陆骄霜迈开腿跑还不忘狠狠吐槽。

从水里拉出来的是一具青白色的尸体,说是尸体其实不准确,这位尸兄手里紧紧攥着鱼钩睁开全白的双眼,站起身来拔腿追起他们。

砰!

砰!

砰!

三声枪响,青白尸体跪倒在地上,这三枪中的两枪分别击碎了尸体的膝盖骨,最后一枪从太阳穴穿过。

但是尸体只跪倒了片刻,击中太阳穴根本没有破坏到它的神经系统,它竟然拖着两条断腿开始用双手支撑着阴暗爬行!

听到枪响白询才想起来背上还背着一把猎|枪,现在该是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了!

一个急刹车他利落将背上猎|枪端到身前,瞄准地上爬行的尸体扣动板机。

不止他一个人反应过来了,一阵子弹雨朝着尸体泄洪而出,在地上蜿蜒爬行的尸体彻底不动弹了。

好在子弹在荒野猎人的游戏库里是不限量的,不然也禁不住他们这个打法,没打准的弹孔将尸体周围的草皮都铲起来两层。

“死了吧?”白询收枪仔细扣好保险栓,他可不想枪在后背上走火。

“这人谁啊,怎么会在水里,变异以后栽进去了吧?”陆骄霜走上去去查看,因为打得太密都看不出尸体的原样了。

还好这具尸体不流血,不然现在地上该是一摊马赛克。

“他穿着护林员的衣服。”

程惟将尸体拉上来是第一个目击者,自然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