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郗,你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盛郗推门而入,就看到郑忆正躺在地板上练瑜伽。
盛郗把门关上,笑着说:“小忆,原以为你只是习武的,没想到还练瑜伽。”
“我偶尔做做而已,主要是地方有点小,我耍拳放不开来。”郑忆收了收动作,然后站起来,略感抱歉地说:“我好像打扰到你哥哥了。”
“没有的事。”盛郗连忙说:“就我哥习惯性冷脸,要是让你有什么不舒服,你千万别介意,他就那样,不是故意的。”
“不会,当老板的总不能整天嘻嘻哈哈。”郑忆看到她手里拎着个饭盒,便问:“你还没吃吗?”
“噢……我差点忘了。”盛郗把饭盒递过去,说:“这是小叔让我带给你的,厨嫂做的点心,说你以前很喜欢吃。”
她说这话时,特意留意了一下郑忆的表情,只见她稍显讶异,然后笑盈盈地说:“难得他还记得我这个小师傅的喜好,这徒弟没收错。厨嫂做的点心是YYDS,我不客气啦!”
接过饭盒之后,郑忆就自顾自地打开,直接徒手拿了一个吃起来。
大概是吃到了久违的味道,她嚼着嚼着就心满意足地眯起了双眼,还朝盛郗招手,“你也赶紧过来尝尝,好好吃。”
“……好的。”
盛郗看着她半点触景伤感的模样都没有,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毕竟,厉小叔这样冷漠的人,能用这样婉转的方式给一个女人捎点心,肯定对郑忆是不一样的。
“真的挺好吃的。”盛郗咬了一口评价道。
“是吧。”郑忆说:“不过你只吃一个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当新娘子了,还是得把身材保持最佳状态,我就怎么吃都行,哈哈。”
盛郗还沉浸在为厉小叔的可惜当中,想起那天听到郑老爷子说郑忆交了男朋友,便问:“那天厉行生日,不小心听到你爷爷说你交男朋友了,要是他有空,到时候请他一起参加婚礼。”
“他有空,也很有时间。”郑忆说:“可我不能让他来,他看到这么多吃的,肯定会很疯狂。”
“……”
“因为它只是拉布拉多。”
“……”盛郗被她逗笑了,“你爷爷知道肯定得跟你对打了。”
“我也是没办法,他天天催婚。”
“其实你年纪也算到了,怎么不考虑一下交个男朋友呢?”盛郗小心翼翼地打听道。
“女人一结婚就被束缚住了,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困在围城里。”郑忆拿纸擦了擦手,“不过我也不是不婚主义,等再过两年,我三十了就修心养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孩子。”
“合适的人?不应该是找一个喜欢的人吗?”盛郗问。
“喜欢的人是年少爱做梦时才有的想法。”郑忆说:“你跟厉行是两情相悦是很难得的,一般人的婚姻还是出于互利。”
“……”盛郗很想说,她跟厉行的婚姻就是出于利益结合,“那你打算找个怎样的?”她还是很想给厉小叔争取一下。
郑忆托着下巴,笑了笑,说:“最好能找一个能入赘的,到时候他能够打理武馆,我就不用头疼了。如果能做到这点,人品正直,其它的我也不要求那么多了。”
“……”盛郗瞬间觉得希望破裂,厉小叔应该不肯放着这么大一家药企不要,而去做武馆的馆主吧。
跟郑忆又聊了一会儿,盛郗就回自己房间洗澡,出来跟厉行聊了一会儿微信后,就睡觉去了。
睡前,她认真想了一下郑忆今晚所说的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大多数婚姻的结合,都是出于合适。对于自己跟厉行的这门婚事,她好像突然阔然开朗了。
第二天要赶早班机,盛郗起了个大早,刚洗漱完就收到厉行的语音电话。
“喂,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盛郗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厉行听着喉结滚动,道:“我在楼下。”
“楼……下?”盛郗立刻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到他的车子停下下面,她连忙说:“我现在下去。”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盛严从厨房端早餐出来,他看到她就问:“快要出发了,你要去哪儿?”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厉行在楼下,我下去一趟。”说着,她也不管盛严是个什么脸色,直接往下冲了。
盛郗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到厉行面前,他直接接住抱在怀里。
“你怎么这么早跑过来了?”盛郗仰起头问他,现在对于跟他亲昵,她已经不似原来那般不自在了。
厉行把人牢牢搂住,幽幽开口道:“老婆都要飞了,我在家能待得住吗?明明是新婚,怎么一天天地两地分离?”
“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盛郗嘟囔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小雀跃的,因为他舍不得自己。
“你这没良心的,听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跟我待一起。”厉行说着低下了头,盯着她的唇道:“得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不长记性。”
盛郗知道他要吻自己了,昨晚那个似有似无的吻不作数,接下来她的初吻就要献出去了,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特别就在小区的花园里,虽然时间尚早,估计没什么人走过,但在这里接吻还是非常刺激。即便是这样,她也打算随他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他的唇一点点往下移。
突然,一阵车轮的咕噜声打破了这浪漫的气氛,下一刻,身后就响起盛严的声音,“小郗,别耽搁了,赶紧出发,要来不及了。”
盛郗一听,吓得连忙把厉行推开。
她转身一看,盛严已经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正阔步朝他们走来。
干坏事未遂,盛郗还是心虚得面红耳赤,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有些不敢直视盛严,磕磕碰碰地开口,“哥……你……不是在吃……早餐吗?”
“早餐就是马拉糕跟叉烧包,我已经打包好了,你在车上吃就行了。”盛严说着,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他把手里的旅行箱推到厉行面前,说:“刚好,你帮忙搬进车尾箱。”
“……”
等厉行当完苦力,盛郗已经被盛严塞进车里,她只能坐在车上在窗外的新婚丈夫挥手告别,“我下飞机就给你发微信保平安。”
“好。”厉行只能应下,然后满眼不舍地看着车子慢慢超前移动。
等把厉行远远抛在身后,盛严冷嗤一声,“这深情款款的演技,真是赶上影帝了。”
“……哥,你有必要这么往我心口里捅刀子吗?”盛郗哼哼道:“说不定现在身份转变,厉行真喜欢上我。”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
“……”盛郗气得咬牙切齿,“哥,你注孤生是有原因。”
祭祖安排在下午,盛郗跟盛严下飞机后就马不停蹄地赶,等这天结束,她已经累得瘫在床上不愿动。
但想着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厉行,还是拿起手机给他拨了个语音通话。
可刚拨出就被对方给挂断,但下一刻,他的视频电话邀请就发过来了,吓得盛郗连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才按下接听键。
第一次跟他视频,盛郗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厉行坦然多了,直接问:“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来了?”
“还不行。”盛郗嘟了嘟嘴说:“接下来两天还有安排,最快后天晚上回去。”
“这么麻烦?”厉行眉头轻蹙。
“没办法啊……习俗这事情,我奶奶很严格,其实我也不想弄,今天都把我累惨了,小脚都是酸的。”盛郗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撒娇。
厉行一听可心疼了,“要是我在,肯定好好给你捏捏腿。”
听他这么一说,盛郗自然而然脑补了他给自己捏脚的画面,然后再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花面。
“想什么呢?”
厉行的声音从电话里想起,盛郗瞬间清醒了,脸忍不住烧了起来,好在隔着屏幕不太明显,她连忙转移话题,问:“你今天在忙什么?”
“今天婚戒跟婚纱礼服都到了,就等你回来试。”厉行说:“咱家现在没有你的衣服,你把尺寸报我一下,我让人准备一下。”
“不……用了吧。”盛郗哪好意思把自己的尺寸告诉他,“或者你随便准备一些,我那边有很多衣服,到时候搬一些过去。”
“哪能随便,尺寸不对,买回来不合适又得换,麻烦。”厉行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盛郗只能继续糊弄,“你估摸着差不多就行了。”
“我没办法估摸,我又没有摸过。”厉行说着,目光赤果果地落在她胸前的起伏上,盛郗羞得连忙用手去挡,“你都看什么了,臭流氓。”
“我看我老婆天经地义,哪算流氓?”厉行理直气壮。
“不准再说了。”盛郗气鼓鼓要挟道:“你再说我就要挂电话。”
厉行一听,气势瞬间没了,但还是嘴硬道:“等再过几天,我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
“……”
两天后,等把这边的事情弄完,盛郗就搭乘傍晚的飞机回昇城,同行的还有盛严他们。因为婚礼办得简单,亲戚朋友就不请过去参加,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宴请。
盛郗一下飞机就跟厉行报到,然后就看到赵彤彤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今晚想去她家送结婚礼物,问她方不方便。
她看了眼时间,回复过去:我到家要十点左右,要不你明天再送过来?
赵彤彤:没事,我跟翟越卓在外头吃夜宵,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给你送过去。
盛郗应下,等回到家,才喝上水就收到赵彤彤的微信,说她十分钟后就到。周居劳顿了一天,她洗了把脸就下楼。
赵彤彤考虑到她累,让她就在楼下等。
盛郗下到一楼的时候,赵彤彤还没到,她便掏出手机查查微信,发现厉行竟然还没回复她的报到信息。
她正觉得奇怪,突然身后感觉到一股温热,不等她尖叫出声,她已经整个人被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体温跟气息萦绕着自己,她前一秒被提起来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但还是娇嗔道:“你想吓死我啦?”
“吓着了?”厉行把人掰了过来面向自己,圈着她问:“我来给你压压惊。”
“你要怎么压……”她话还没说话,嘴唇就已经被堵上了。
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碰上一个男人的唇,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刚刚才放下去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要失控了。
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厉行已经在她的唇上摩挲,柔/软碾/压着柔软,温热触碰着温热,最后在她发呆的时候,直接勾住了她的舌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被他牵着鼻子一直纠缠。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她觉得大脑要缺氧了,他才把她放开。
借着路边的灯光,他看着她微肿的嘴唇,顿时心满意足了,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问:“有没有想我?”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亲吻当中,傻傻愣愣地,半天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又催促道:“有没有,嗯?”
她这会儿总算听到他的问题的,让她说想,多难为情,她便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他,“你呢?你想不想我?”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说:“看来我表达得还不够明显。”
话落,他的吻再度袭来。
她觉得自己体内的氧气迟早要被他吸光,可这种窒息的感觉又莫名地让她有点上头。
两人你侬我侬了块二十分钟,直至盛严一条微信下来,问盛郗怎么还没上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赶他回去,“你先回去了,等会我哥该下来了。”
“就没见过你哥这么难搞的?”厉行哼哼道,“明天我来接你试婚纱。”
“好,你开车小心点。”
“嗯,到家给你打电话,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你先走吧,彤彤说给我送点东西,估计快到了,我拿了就上去。你放心,在小区内没事的。”
厉行又叮嘱了几句,才三步一回头地上车离开。
等看着他的车尾消失在转角,盛郗才收回视线,还没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一道“啧啧啧”声,一扭头,就看到赵彤彤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盛郗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如果她准时到了,那么自己刚才跟厉行接吻的时候,她不就围观了全程。
赵彤彤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语气暧昧地说:“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到的,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
“……你要笑话就尽管笑话吧。”盛郗破罐子破摔,才说完这话,突然感到天上有雨飘下来,她立刻拉着赵彤彤走到里面的屋檐下。
“我哪敢笑话你?”赵彤彤说:“不过我看厉行对你深情款款,好像是真的那样。”
“他演技好咯,我现在他也不管他是不是演戏,他疼我爱我就尽情享受,反正等项目结束,咱们就分开。”盛郗说。
“什么时候这么想得开了?”赵彤彤说:“你们将来分开是离婚不是分手,你会被盖上离异的标签,为了帮他度过厉氏的难关,这牺牲是不是有点大?”
“不大。”盛郗摇了摇头,“当年我受伤被困在山上,又下着暴雨,随时都有山泥倾泻的危险,如果不是厉行一直陪着还救了我,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这个恩我必须得报。”
一墙之隔外,下车走路回来给盛郗送夜宵的厉行,在听到她说这话时,天上的雨突然大了起来,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
作者有话说:
厉德华: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这章继续送红包,等上架子给大家安排个抽奖哦!
第 20 章 [V]
盛郗跟赵彤彤聊了好一会儿,直至盛严不放心,直接下来逮人的时候,才拎着结婚礼物上楼了。
家里只有四间卧室,现在盛严他们都回来了,今晚只能让郑忆跟盛郗一起睡。
郑忆其实想去住酒店的,但盛郗说什么也不允许,她只能继续打扰。
盛郗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忆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耍手机,看到她进来就说:“小郗,你累了一天,赶紧去洗澡吧,我帮你放好水了。”
“小忆,你怎么这么好呀?”盛郗笑着把礼物搁在桌子上,开玩笑道:“谁以后娶到你,肯定有福气。”
“那可不一定,以后我得让他来伺候我。”郑忆顺着她的话,哈哈大笑道。
“对,你以后别这么贤惠,便宜了狗男人。”说话间,盛郗已经找好睡衣,然后进了浴室。
可刚把门关上,她就发现浴室里面非常干净,墙上没有一点水迹,地上没有一根头发。如果不是淋浴间的地板还残留着轻微的湿润,她都要怀疑郑忆还没洗澡。
她不由有些心疼这个处处小心翼翼的女人。
累了一天,盛郗在浴缸里整整泡了半个小时才起来。
她走出浴室后第一时间去查看手机,却没看到厉行的微信。
按道理,他这个点早就到家了,她有些不放心,立刻给他发了条微信:到家了吗?
很快,厉行就给她回复过来:到了。
盛郗:到了就好,对了,刚才忘了跟你说,石墨烯新能源汽车研发项目,我哥说会跟厉氏合作。
她没有说太多,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邀功的意思,也不想他有心理负担。再加上郑忆今晚在,她不好一直盯着手机不放。
“小忆,要做手膜吗?”盛郗放下手机,邀请郑忆。
郑忆摇了摇头,说:“我这手长年累月的,做再多的手膜也没用。”
盛郗这才留意到她的双手,其实挺白的,只是作为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她的手早就起了老茧,关节处也特别凸出。
“是不是很难看?”郑忆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这是你成长的印记。”盛郗说完,都觉得自己这安慰的话太假了。
“你还真会安慰人。”郑忆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敷完手膜休息吧。”
“好。”盛郗利落地戴上手膜,可等她戴完,才记起赵彤彤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于是只能拜托郑忆帮忙打开。
“哇,这是什么呀,好梦幻好漂亮。”郑忆刚打开盒子,就惊叹道。
盛郗低头看了一下,只见礼盒里面铺着一层白色的薄纱,她想着这下面肯定盖着什么好东西,于是对郑忆说:“你帮我把这层薄纱拿掉,看下里面是什么。”
“好。”郑忆说着就把薄纱拎起。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盒子里,可被揭掉薄纱后的盒子空荡荡的。她们不明所以,又抬头去看薄纱,却看见薄纱此时被张开,一件白色薄纱吊带睡裙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她们眼前。
这薄纱的轻薄程度堪比古代的蝉衣,吊带深V超短裙设计,重要部位还欲盖弥彰地换成了蕾丝。
“这赵彤彤搞什么鬼呀?真是丢死人了。”盛郗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直接摘掉手膜,从郑忆手中把睡衣抢了回来塞回盒子,并用盖子牢牢盖上。
“小忆,对不起呀,污了你的眼睛。”盛郗扯着尴尬的笑容。
“没事。”郑忆却丝毫不显局促,“小忆你真是单纯可爱,你这睡意就是入门级。”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你见识过很多‘高级玩法’。”盛郗好奇地问。
“是呀。”郑忆点了点头,说:“那些女明星有时候为了上位,那些内/衣睡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找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偶尔兼职当武替。”
“哇塞,小忆你这么厉害,真是失敬了。”盛郗面露惊讶之色
“我厉害什么,就是赚份辛苦钱。”郑忆苦笑道:“我这是没办法。”
“你会功夫,又长得这么漂亮,绝对可以自己当明星呀。”盛郗提议道。
“我做不来。”郑忆摇头,“娱乐圈太复杂了,我混不了。”
“也是。”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盛郗拍了拍郑忆的肩膀,“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那我先谢谢你啦,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出声,不用不好意思。”郑忆说这话时,把视线落在了礼盒上。
“谢谢你的好意,我拒绝。”盛郗故作冷漠。
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某人这几天都快熬不住了,她再给他发福利,不是自虐吗?更何况这人今晚亲了自己就不似之前那般嘘寒问暖了,聊天页面都没动静了。
连她告诉他这么个好消息,都没有音讯。
厉行看到她这条微信的时候,唇角自嘲地勾了勾,然后收起手机,直接推进了清吧的大门。
他找到霍峥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调情。
他走到他对面直接坐下,给了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霍峥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跟陌生女人互相加了微信之后,才把人给打发走。
“收起你那眼神,我单身,干什么都不犯法。”霍峥给他倒了杯酒,问:“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厉行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说空气不好,简直比他这个当医生的还要洁癖。
看着他沉着一张脸,霍峥也猜出了几分,又问:“跟盛郗吵架了?”
厉行这才又抬眼,霍峥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该不会是你老婆不给你睡吧?”
“……”厉行突然想起前几日他让盛郗跟自己回家时,她为难的样子。原来,是早就做好了跟他离婚的打算。
默认等于承认,霍峥来劲了,“不应该呀,你老婆不是追了你很多年吗?按道理是主动扑上来,杀你这个老童子一个措手不及的。”
话音刚落,厉行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霍峥顿时收敛了,“行了,你有事就说,你再当闷嘴葫芦,我去跟其他女人喝酒了。”
他作势要起来,厉行才开口,“你能娶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这辈子大概率不会结婚。”
“……”
霍峥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老婆不是对你深情不改,苦苦追了你七年吗?”
“盛郗大一的时候登山遇到了意外,她当时受伤被困,又遇到极端天气,后来有个男人把她救了……”
厉行才说到一般,霍峥就直接把他的话接下来,“后来他爱上那个男人了,不对,那她应该追那个男人而不应该追你?”
“她误以为我是那个男人。”
“……”饶是见识过太多相爱相杀的男女,霍峥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兄弟身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知道你不是吗?”
“不知道。”厉行摇头,“我以为她这么急着跟我结婚,是没有安全感,可事实上是她想报恩,通过联姻促成厉盛两家的合作。她以为我不喜欢她,打算等合作结束后就离婚。”
霍峥听完,半晌才说:“既然是这样,你就当歪打正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合作总得那么个两三年,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了,盛郗还能跑吗?”
“我不吃嗟来之食。”
“……得,你这么讲究,趁着还没办婚礼,直接跟盛郗离了。”
“不行,才领证几日就离婚,对她声誉不好,影响以后二婚。”
霍峥直接被他气笑了,“你这个28岁才开花的老铁树,还真是个情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慢慢想怎么行,反正我没辙。”
盛郗晚上睡觉前又看了好几次微信,都没有看到厉行每晚雷打不动的“晚安”信息,我心里有些不高兴,本来发两句过去兴师问罪一番,但不想影响郑忆休息,还是直接把手机反扣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盛郗之前跟何忠请了年假,婚礼之前她都不用上班。
她原本打算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但八点钟就被芳若叫醒,说厉行让人把婚纱跟婚戒送过来了。
“送过来了?”盛郗瞬间清醒了,因为厉行昨晚说好了今天来接她去星玺湾试婚纱。她还恶意揣测了他不轨的目的,已经做好了被他趁机“就地正法”的心理准备。
“对,除了婚纱还有一套礼服,你赶紧起来试试。”芳若非常兴奋,交代完就出去让人把婚纱送进房间。
盛郗觉得不妥,点开微信却发现厉行还是没有给自己发微信。
临时改变计划,不应该事先跟她说一下吗?
她心里有些生气,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你不说上星玺湾试婚纱吗?怎么突然送过来还不打一声招呼?
不满之意,她认为表现得非常到位。
厉行的回复倒是快,只是让人不甚满意:公司有事,我就让人送过去了,反正都要送过去的。
这狗男人是什么态度?他不应该先礼貌道歉,然后再温柔哄她,让她消消气的吗?
可盛郗不知道的是,接下来让她生气的事情还有很多。
婚礼上的细节是她跟婚庆公司交涉,请帖的样式是她自己决定,眼看着婚礼还有两天要举行,她愣是连他一面都见不上。
她都要觉得自己准备要跟空气结婚了!
这天她带着一众伴娘去美容院,做婚礼前的最后“冲刺”。
虽然她一直笑眯眯的,但赵彤彤知道她心里有事,等离开美容院之后,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小公寓。
“发生什么事了?”赵彤彤也不绕圈子,给她拿了瓶饮用水就问。
盛郗看了她一眼,眼睛顿时红了。
这几天一直要在人前维护自己幸福准新娘的人设,她有委屈就往肚子里吞,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她就像找到了组织。
“怎么哭了?是不是厉行欺负你?”赵彤彤立刻抱住她问。
盛郗摇了摇头,说:“那个混蛋现在都不理我。”
接着,她一边哭一边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倒垃圾一般,统统跟赵彤彤说了。
赵彤彤一边听一边跟她一起骂狗男人,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又觉得不妥,“不对呀,就厉行那天晚上亲你亲得恨不得把你吃掉的样子,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该是要办了你了,怎么会突然玩起冷暴力了?是不是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吧。”盛郗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跟你聊完就上楼,我还跟他说,我哥同意两家合作,前两天合作也签下来了,他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我知道了。”赵彤彤恍然大悟。
“知道什么?”盛郗不明所以。
赵彤彤理所当然地说:“现在合作都敲定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一脚把你给踹开,连戏都懒得演咯。”
“……他不会这么……无情吧?”盛郗还沉浸在他前些日子的柔情当中。
“小郗你醒醒吧。”赵彤彤没好气地说:“他一直就是个无情的人,不然怎么你追他七年都无动于衷。”
“……”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赵彤彤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但这个时候她必须得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黄粱一梦,说不失落是假的,特别是她已经做好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准备。不过,这段时间经历得多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拿定主意,“凉拌咯,当初决定跟他结婚就做好了跟他‘相敬如冰’的准备,现在只要倒回原点就行。”
“可是你跟他前几天还蜜里调油,你真的承受得住吗?”赵彤彤担心道。
“当然没问题。”盛郗说:“其实这样也好,要是等我习惯了他的假温柔,到时候抽身不是更难受吗?”
赵彤彤搂住她的肩膀,说:“别怕,你还有我。”
“彤彤你最好了。”盛郗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说:“等你以后生了孩子,我肯定会很疼TA的。”
“说什么呢,这事还远着呢?”赵彤彤难得害羞。
“别装了。”盛郗瞥了她一眼,“最近晚上老是没撩我说话,肯定忙着跟翟越卓造人。”
“……你也知道现在不孕不育率很高,我跟他好几年了,有时候情急起来也没避/孕,但也没出现过意外,我就有些担心,要是能在婚礼前怀上,压力就没那么大。”赵彤彤小声解释着。
“都说孩子是缘分,你放轻松点。”盛郗安慰道。
“这道理我懂是懂,但还是忍不住,哎……不说我了,说你吧。”
“说我什么?”
“就是往后你跟厉行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檐下,无论他对你有没有感情,但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他肯定有需求,要是他对你……”
“我肯定拒绝。”盛郗冷哼道,“说不定人家不行呢。”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接下来两天,盛郗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厉行,厉行也没有找盛郗。
两人好像达成默契了一般,谁都不打扰谁。
一晃就到了婚礼那天,因为对这段婚姻不抱任何婚姻,盛郗从接亲到婚礼,除了维持表面的得体之外,也懒得跟厉行亲昵。
至于厉行呢,虽然不至于冷,但绝对是淡的。
偶尔两人的眼神不经意碰上,彼此都是波澜不惊,缓缓移开。
婚庆公司本来是打算策划一场特别浪漫的婚礼,最后却只有新郎新娘蜻蜓点水的接吻时,才激起了丁点浪花。
因为厉行一向性子冷,之前在长辈面前跟盛郗的亲昵互动也算克制,所以大家也没怀疑什么。
这场低调中尽显奢华的婚礼,终于在晚上九点钟结束了。
盛郗跟厉行站在门口送客人离开,全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但是各自有各自的亲朋要招呼,倒让人看不出端倪。
“小郗。”盛郗刚跟同事说完再见,就听到郑忆在喊她。
盛郗扭过头来,就看到郑忆已经拉着行李箱,对她说:“小郗,我今晚就回商城,这个快递是你的,是今天下午我回去拿行李出来时收到的,就顺便把它带过来了。”
“好的,谢谢你啦!”快递有点大,郑忆就直接用袋子装好递给盛郗。
“跟我客气什么,那我先走了,得赶城轨。”郑忆边说边跟她挥手,盛郗连忙把她叫住,“我让你送你回去吧。”
“没事,城轨快,我到家后就给你发微信,你放心好了。”
郑忆拉着行李箱匆匆走了,似是生怕被盛郗逮住一样。
不过时间的确很紧张,郑忆加快脚步往前赶,她此刻踩着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灵活度,毕竟她也做过兼职模特。
“郑忆。”她才走出酒店大门没多久,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这声音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她稍稍一顿,然后转过身去,看到厉执的时候落落大方一笑,“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刚才在婚礼上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但见你忙就没打扰了。”
厉执阔步走到她跟前,没有跟她寒暄,只看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郑忆连忙摆手,甚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还能赶得上城轨。”
“晚上不安全。”厉执声音很淡,但不容置喙。
郑忆听着,噗嗤笑道:“我这功夫,有人能近我的身吗?行了,谢谢你对我这个师傅这么有心,不过真的没空跟你聊了,我男朋友在站点等着我呢,走啦!”
说着,郑忆朝她摆摆手,然后转身往前走。
只是笑靥如花的脸再也撑不起来了。
等送走最后一刻客人,婚礼总算彻底结束了。
两家长辈对盛郗跟厉行嘱托一番,然后就各回各家。
他们都喝了酒,今晚就由李寇密送他们回家。
车子缓缓地驶向星玺湾,李寇密在驾驶位沉默地开着车,但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后座的情况。
明明是新婚夫妻,可厉行跟盛郗此刻跟一对陌生人一样,各自挨着车门坐着,低头玩手机,连个余光都不愿意给对方。
李寇密想起厉行前几天让他准备的协议书,心里更是藏着十万个为什么。明明他老板娘追了他老板七年,他老板也走下神坛,动了凡心,对老板娘一往情深,可突然间就变成这样呢?
车厢内的气氛十分诡异,李寇密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想着尽快把这两尊大佛送到地。
二十分钟后到达星玺湾,李寇密麻溜地把车尾箱的东西搬进屋内,然后一刻不停地走了。
偌大一间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盛郗其实挺不习惯这样冷漠的相处方式,但她这回就是拗着一股劲也不能输给厉行这个利益至上的渣男。
她把自己的东西挑了出来,正打算上楼的时候,厉行终于说话了,“你先洗澡,等会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盛郗惜字如金地应了一个字,继续头也不回地上楼。
他这才抬头,肆无忌惮地去看她的背影。她双手拎着不少东西,他看着她有些吃力,本能地超前走,想上去帮她拎。
可才走了两步,他便顿住了。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心软。
厉行的房间在二楼,也就是他们的婚房,但盛郗才不会厚着脸皮住进去,她爬到二楼之后又直接往上,自顾自地挑了位置最好的客房。
想想自己接下来两三年时间都要在这里度过,盛郗突然感慨良多,不过转而一想,反正以后都是各过各的,等盛严他们一走,她搬回自己的房子也没人知道。
不知道厉行这狗男人又要跟自己说什么,盛郗想早点睡觉,于是去行李箱里翻睡衣。
她正整理着,突然瞥到一旁的袋子,这才想起郑忆给她收的快递。她想不起自己最近有买东西,于是把快递掏出来一看,就看到上面写着收件人是朱迪。
朱迪是谁呀?是不是弄错了,她看了一下地址跟手机,没错呀。她再去看寄件人,顿时愣住了。
寄件人是长腿叔叔!!!
长腿叔叔!!!
这些年她无论去到哪里,她都会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他。他连邮件都不会给自己回,更不可能会给自己寄东西,她也没存希望,只是想跟他在虚无的网络之外,有一个现实的关联罢了。
厉狗第一次给她寄东西,她激动得手都抖了,好半天才把箱子上的透明胶带撕开,最后从里面捧出一个礼盒。
她瞧着这礼盒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不过她也不深究了,立刻掀开盒子,然后就看到里面正躺着一个玉米形状的玉石雕件。
这个玉石雕件看着也熟悉,盛郗努力想了半晌,当脑子浮现出某个画面时,她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这玉米雕件不就是厉执送给她跟厉行的葡萄雕件的姐妹吗?他当时还说要送给另外一个结婚的朋友……
?
作者有话说:
厉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行不行的……
名场面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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