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的极对,本王进宫跟母妃商谈。”裴安想了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属下祝王爷万事如意。”谋士垂头道,遮掩了眼里异样的情绪。
此时的裴安不知道,看似是自己的局,却不知道,自己也进入了别人的局中。
……
宁贵妃寿宴前一天。
不知为何,赵长歌这几天总是觉得心里发闷,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却又不知道这不详的预感在哪?
心情烦闷之下,赵长歌也只能坐在书桌前,用画画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赵长歌突然之间听到了身后窗户似乎有一声声响。
回头看去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他回来了!
现在的裴宴,经过三年沙场历练,越发的成熟稳重,看上去内敛非常,赵长歌看着,都觉得有些陌生感。
而裴宴此时也在看着赵长歌,贪婪的看着她。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风华正茂。
“你……”赵长歌看着裴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声音都有些干涩。
“我回来了。”裴宴看着赵长歌,低沉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然后对着赵长歌伸开了双臂。
赵长歌见状,突地一愣。
这是要她抱他吗?
双拳微握,赵长歌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看着赵长歌有些发红的脸蛋,裴宴的嘴角泛起笑意,上前,将赵长歌拥入了怀中,“这三年,很想你。”
听着这句话,不知为何,赵长歌竟感觉自己的鼻头不由地一酸。
重要的是,那隔了三年的陌生感在这一刻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使过了三年,他还是他。
想着,赵长歌的手也顿时环上了他的身子。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放开了对方。
分开后,对上裴宴深邃的目光,不知为何,赵长歌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做些什么来抵挡这无措。
突地,想到了裴宴现在应该在的所在地,赵长歌一下子将话问出了口,“你不是应该在路上吗?怎么会提前回京?就不怕被发现吗?”
“今天来见见你,等会就要归队。”裴宴回道。
听到这话,赵长歌神色一顿,然后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亲自跟我说?”
不然的话,如何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反正按照时间,裴宴也该归来了,不差这几天才是。
“嗯,的确有事要亲自跟你说。”裴宴低声道。
“是不是跟明天宁贵妃的宴会有关?”赵长歌说道。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想,那是因为上辈子,裴安请求赐婚就是在宁贵妃的寿宴上。
“裴安想要算计你。”裴宴直接道。
赵长歌的心先是一紧,随后放松下来,裴宴既然知道了,那么自然是有计划了,她应该放心才是。
“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做什么?”
“我的确有计划,但不需要做什么,娶你,一切由我操心就行,明天你带着麦冬去宫里,听她的吩咐就行。”裴宴说着,将赵长歌的一缕碎发绕到了她的耳后。
赵长歌没有察觉他这异常亲呢的举动,却是忍不住诧异的问道,“麦冬是你的人?”
“嗯,她会点医术,又有点身手,我让她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个时候了,裴宴也没有打算隐瞒。
赵长歌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麦冬是由自家大哥亲自送到她的院子的。
所以……
“所以你很早以前就跟大哥狼狈为奸了?”赵长歌忍不住哀怨的看着裴宴,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其实裴宴早就知道了?
“什么狼狈为奸,不过是你大哥担心你,我顺势而为罢了。”裴宴转而捏起了赵长歌的脸蛋。
再看着赵长歌的神色,也很快就猜出她在想什么,继续道,“放在你身边,你及时她的主人,她没有给我传过任何的消息,我真的要知道你的消息,你瞒得住?”
听到裴宴的话,赵长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道,“只是觉得我什么事都被你知道,那不是没有秘密了。”
她还是想要保持自己一点神秘感的。
“你这脑袋瓜,也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裴宴戳了戳赵长歌的脑门,有些无奈的说道。
赵长歌听到这话,没有说话,却是暗自笑了笑。
随后,两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话,裴宴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画上,“你刚刚在心烦些什么?”
从上面的墨水看,一看就知道是刚画的。
另外,这画风看起来有些浮躁,只能说明这作画的人心里也烦躁。
“没什么,只是觉得明天的宴会让我有些心烦而已。”赵长歌诚实的说道。
她也没想到,她的烦躁竟然还真的有点跟现实挂钩。
“放心,我等了这么多年,是不会将你嫁给其他人的。”裴宴看着赵长歌,揶揄的说道。
“你真是……”
赵长歌无语,突然之间觉得裴宴有些油嘴滑舌了。
裴宴看着赵长歌的模样,笑了笑,然后再一次抱住了赵长歌,“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要先走了,明天乖乖的,等我回来就娶你?嗯?”
裴宴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尾音微微的挑起,带着意味深长,同时嗓音也带着男子独有的醇厚,听起来尤为的性感,让人的耳根都有些发软。
赵长歌从耳朵开始发红,整个人都有些害羞的应了一声“嗯。”
最后,裴宴放开了赵长歌。
看着赵长歌低头时的娇羞。
这一刻,眼里就是赵长歌无限的风情。
心神微动,裴宴低头,在赵长歌红润的唇瓣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轻柔的厮磨着,带着无尽的珍惜。
这一刻,赵长歌的脑袋是一片空白。
他吻了她。
她的脑海里最终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而等她回神的时候,裴宴早已经离开了。
赵长歌摸着自己那似乎还留有温热的唇,整张脸跟个红苹果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长歌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思绪也渐渐的回来了。
想到了明天,在心里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她该相信裴宴。
……
第二日下午。
赵家的女眷们收拾齐整之后就一起朝着皇宫而去。
徐氏、三公主,孔茜以及赵长歌四人坐在头一辆车子内。
徐氏正握住赵长歌的手在仔细的交代着一些情况,三公主则是带着孔茜。
“今晚,跟在娘的身边,不许乱跑。”说到最后,徐氏握着赵长歌的手道。
想来,赵竹对于徐氏也有一些交代。
赵长歌现在,对于男女,实在都是一个香饽饽。
男的希望能够娶下赵长歌这一个助力,而女的则是希望能够跟赵长歌交好,其他的不说,就冲着赵长歌头顶女学学院院长的名头,恭维的人也绝对不会少。
“娘,你就放心吧,我这三年来多多少少也参加了一些,都未出什么事。”赵长歌安慰着徐氏道。
“今年不一样。”徐氏低叹了一口气道,赵长歌一定会嫁入皇家这件事,徐氏是听赵竹说过的,心里怎么能够不着急。
这三年,也跟赵长歌说了不少皇家的阴私。
若是可以,她哪里舍得女儿进皇宫这样的虎狼之地。
其他的不说,那崔家嫡长子就是一个极好的人选,对赵长歌也十分的有心,现在都大有赵长歌一日不定亲,他就一定不娶亲的意思。
可惜了。
赵长歌此时还不知道徐氏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汗颜的。
若是没认识裴宴,这个崔茂行对于赵长歌的确是极好的人选,但是现在,赵长歌的心里还真的装不下其他人了,只能说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方罢了。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赵长歌反握着徐氏的手道。
看到赵长歌说得这么坚定,徐氏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一旁的三公主跟孔茜没有说话。
赵长歌的情况,她们也是知道的,今晚她们也一定会好好的看着赵长歌。
没一会儿,各府的马车都停留在了宫门口。
赵家人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另外一队马车停留在了宫门口。
看着上面的标示,很快就认出了对方是李家人。
等对方下车之后,赵长歌很快就看到了李莹跟李芮的身影。
李大夫人看到徐氏,也带着自家的几个女眷过来了。
赵长歌乖巧的站在徐氏的身边,李大夫人看了一眼赵长歌,虽然心里不热意,但是对着赵长歌还是大夸特夸。
赵长歌听着,只觉得嘲讽。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随后的目光落在了李芮的身上。
看过去的时候,却瞧见李芮正在看着自己,而在收到自己的目光之后,连忙收了回去。
这异样顿时让赵长歌心里有了疑心。
“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徐氏也不耐烦跟对方寒暄,说了几句之后就率先道,然后带着其他女眷浩浩荡荡的往里头走去。
李家人紧随其后。
这时,李莹又凑到了李芮的身边,低声道,“大姐姐,我觉得赵家大小姐真的是风华绝代,你觉得呢?”
李芮听着,扫了李莹一眼,然后道,“的确是常人无法匹敌。”
看着李芮的反应,李莹心里不屑了一句,却终究没有说什么,然后跟着李家的队伍一直往里走。
而这时,李芮的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的原因却是因为昨晚收到的一封信。
信上说近日荣王会有所行动,想要请宁贵妃赐婚,若她想要嫁给荣王做正妃,今日就要紧跟着赵长歌。
半响之后,看着前面赵家的队伍咬了咬唇瓣,不管那封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今晚,她都得紧盯着赵长歌。
她不能让赵长歌家给荣王。
宫宴上。
各府的夫人小姐都已经落座,台上的戏班此时也已经正在表演。
赵长歌看着上面的咿咿呀呀的,也是颇有兴致的看着。
反正她就在位置上待着,哪里也不去。
这样无疑会安全的多。
就在大家认真看戏的时候,随着一句“皇上驾到,宁贵妃驾到,淑贵妃驾到……”,众人纷纷起身跪迎。
“起身落座吧,今日是宁贵妃生辰,都不用太拘束。”皇帝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片,低声道。
众人纷纷起身落座。
这时,忽地又听皇上道,“爱妃今日坐在朕的身旁吧。”
“是。”宁贵妃欣喜的应道。
然后就坐在了皇上身边加的位置上。
坐在下头的赵长歌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淑贵妃的身上,果然就看到淑贵妃的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好看。
两人都是有封号的贵妃,又有年龄相近的皇子,平日里自然是针锋相对。
淑贵妃自持是世家贵女,不如宁贵妃受宠,心里自然是多有怨恨。
只是今日在宁贵妃的生辰宴上,她却不能发作。
淑贵妃没发声了,下面的一些小妃嫔自然是不敢发声。
很快,在皇上的吩咐下,戏班继续在上面唱着。
宫宴似乎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但是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就在赵长歌认真听曲的时候,一旁的宫女上来倒茶,可是没想到,杯子一翻,顿时不少都落在了赵长歌的衣裙上。
这时,还没等赵长歌有什么反应,宫女就已经跪了下来,磕头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看着宫女磕头,磕的还挺重,赵长歌挥挥手道,“没事,你退下吧。”
坐在上首的宁贵妃见到这样的情况,连忙道,“这是怎么了?”
顿时,场中的眼睛都落在了赵长歌的身上。
“回禀宁贵妃,不过是宫女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倒在我身上,没什么大碍,今日是宁贵妃的喜事,可不要因为臣女的事耽搁了。”赵长歌连忙的说道,她心里已经猜到这事跟裴宴跟她的事有关了。
宁贵妃一听,莞尔一笑,“既然赵小姐都说没事了,本宫也不追究了,不过还是让我身边的大宫女带赵小姐去换件衣衫。”
“……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思绪只是一秒,赵长歌的心里就有了决定。
去!
反正,她信裴宴。
随后,赵长歌就跟着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前往偏殿换衣裳。
看着赵长歌离去的身影,赵府的女眷心里有些担忧。
而李芮看着赵长歌离去,想到了那封信,也慌慌忙忙地赶了上去。
在李芮走后,也有一两个人起身离开了席面,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毕竟,人有三急。
李芮在离席之后就来到了赵长歌换衣服的偏殿。
这时,就看到了一个宫女拿着衣裳准备去赵长歌的偏殿,心念一动,李芮就直接走了上去,拦住了宫女的去路。
“奴婢见过小姐。”宫女对着李芮行礼道,低垂着头不敢乱瞄。
“这是给赵小姐的衣裳吗?”李芮看着那偏白的衣裳,直接问道。
心里却是微微的一松,那封信上说的果然有几分的道理,这衣服跟她的倒真的有几分的相似。
“是。”
“既然这样,我送过去吧。”说着,就伸手将衣裳給拿了过来。
“这……”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是。”宫女弱弱的应了一声,然后就退下了,在李芮转身的那一刻,脚步十分轻盈的离开了。
李芮拿着这衣物,递给了自己身后的丫鬟,然后道,“你拿着这衣物,晚一些再送去。”
“是。”丫鬟听着李芮的话,连忙应道,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她只有听命的份。
这时的李芮,在吩咐好了一切之后,就走到了信上所说的位置。
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芮,你怎么在这里?”周韵看着李芮,神色奇怪的说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李芮看到周韵的时候,神色也是一变。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在那一次算计赵长歌不成中跌到了谷底,此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是不是……”周韵恶狠狠的看着李芮,想要问些什么,却羞红了脸蛋问不出口。
就在两人对址的时候,突然之间,旁边有一个宫女直接朝着两人冲了过来,将两人撞进了一旁的池塘里。
这时,宫女开始大声的尖叫,“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这时,宫宴之中。
荣王与贤王两人前来祝贺,让下面不少千金忍不住春心萌动。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宫女大喊有人落水。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从座位上起来,皱眉道。
荣王立即自动请缨道,“儿臣去看看。”
皇上深深地看了荣王一眼,点头道,“去吧。”
荣王收到消息,飞快地朝着池塘边走去。
贤王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也跟着请求道。
皇上只是挥了挥手。
等两个皇子去后不久,宁贵妃有些担心的看着皇上道,“皇上,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臣妾的寿宴出了这件事,臣妾心里不安。”
皇上握住了宁贵妃的手,然后道,“去吧。”
随后,由皇上跟贵妃带头,一群人朝着池塘边而去。
这时,徐氏有些着急的握住了三公主跟孔茜的手,“你们说,是不是……”
是不是长歌?
长歌这才出去一会,就出了事。
落水被救,清白也算是毁了,到时候只有赐婚给这两个皇子之一。
“娘,放心吧,长歌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孔茜连忙安慰道。
随后一行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每个人的心里心思各异。
☆、157
等到现场女眷都过去的时候, 就看到两个皇子都下了水, 并且各自救了一个人上来。
看着贤王手中所抱女子的衣物, 不少人的视线刷刷地落在了徐氏的身上。
似乎,刚刚离席的赵家大小姐, 似乎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
那么这个人真的就有可能是赵长歌了?
那么另外一个落水的姑娘是谁?这位可是被荣王抱在怀里的?
在周围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已经有人向皇上与两个贵妃汇报了起来。
“是周学士家的千金跟李国公家的千金。”
在这两个身份被禀告出来之后, 周夫人跟李大夫人已经焦急的走了上去,皇上摆手, 立即吩咐宫女将他们带去偏殿换好衣服后前来回话。
而后头的徐氏听着, 一颗心落落下来, 对着身旁的两个儿媳道, “不是长歌。”
三公主跟孔茜对视一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长歌, 不管是谁, 都是无所谓的。
就在这时,赵长歌从另外一个方向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此时的赵长歌, 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白色衣服。
看到赵长歌的时候,就有人开口道,“赵家大小姐在那呢!”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赵长歌的身上。
“臣女见过皇上, 淑贵妃, 宁贵妃。”赵长歌走到了皇上的面前,连忙行礼道。
“你刚刚去哪了?”皇上看着底下的赵长歌,不咸不淡道, 只是在夜色之下的一双眼睛黑的深沉。
“臣女一直都在殿中等着更换衣物,由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作伴,整理好就立刻归宴,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听说出了事。”赵长歌将头埋得低低的,却是有条不紊的说道。
“更换衣物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一旁的淑贵妃忍不住开口道。
到现在,她心里已经明白自己也是中了计了,虽然看着宁贵妃没成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可不能忍受赵长歌算计自己。
若不是赵长歌有意的,她是如何躲过这双重算计的。
“更换衣物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我在殿中,等待的时间超过了一炷香,这件事,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可以作证。”
此时,那个宫女早已经跪了下来,慌张道:“赵小姐说的没错。”
她将事情搞砸了,此时也只能跟着赵小姐的话走。
不过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整个过程,希望等会在面见宁贵妃的时候能说个所以然来,不然宁贵妃不会放过她的。
“起来吧。”皇上看了一眼赵长歌后,沉声道。
这时,已经换过衣物的荣王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神色都并不是很好看。
两人的视线相触之间,都带着一丝恨意。
两个人都在想,自己中了对方的算计了。
荣王、贤王、周韵以及李芮四人此时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荣王与李芮在一边,贤王跟周韵在另一边。
从四个人的站位就可以看出刚刚是谁救了谁。
看着皇上沉默不语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打破这份安静。
半响,皇上才沉沉道,“你们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皇上说着的时候,视线在荣王跟贤王之间徘徊。
荣王这时率先开口道,“儿臣到达事发地的时候,就看到周小姐与李小姐两人落水,周围发现的人并不会泅水,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儿臣跟三弟商量一人搭救一个,情况紧急,儿臣顾不得多想了。”
贤王听着荣王的回答,握了握拳,然后道,“跟二哥说的一样。”
皇上看着两人将头埋得低低地样子,然后看向李芮跟周韵,“李小姐,周小姐,你们如何会落水的。”
“臣女与周姐姐是一起被一个宫女撞下去的。”李芮也率先开口道,随后身子瑟缩了下来,“接下来的事臣女一是情急都记不住了,清醒之后才知道是荣王殿下救了我。”
李芮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很开心。
无论如何,目的达成了就行。
凭借着她的身份,即使现在“清白”有损,皇上也不可能让她当荣王侧妃的。
一旁的周韵的解释则是多了一重,她是准备回宴的时候碰上了李芮,两人聊了没两句,就有人将她们冲下了水。
听完四人的话,皇上的心里已经怒极。
他怒的是今晚完全偏离了他的打算。
他知道宁贵妃今晚准备算计赵长歌,他想要是成功的话,顺势赐婚也正好不会让赵家不满,却没想到,却是一下子将自己的两个儿子给搭了进去,可赵长歌却是安然无恙。
是的,周家与李家都是朝中重臣,今晚发生这样的事,他只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样一来,赵长歌能嫁的皇子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闲王裴宴了。
皇上本来就对裴宴忌惮,又如何甘愿将赵长歌赐婚给他。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选择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看着皇上在思索些什么,身上还有一些冷意,宁贵妃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皇上给了她机会,但是没把握住,现在她也不愿多想了,李家虽然比不上赵家,但是也算不错了,作为自家儿子的妻族也绝对够了。
想着,宁贵妃就对着皇上道,“事已至此,皇上你看不如给他们赐婚吧,安儿跟宏儿也是好意。”
收到示意,荣王率先道,“儿臣愿负责,迎娶李家小姐为正妃,请父皇成全。”
贤王也反应过来,“儿臣也愿意对周小姐负责。”
皇上听着几人的话,回神道,“就这样吧!回宫。”
说完,皇上直接就走了,宁贵妃跟淑贵妃见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宁贵妃道,“淑姐姐,你先陪皇上回宫,我先处理完这里的事。”
在这一刻,两个人达成了同盟,合作消除皇上对两个皇子的不满再说。
淑贵妃点点头,答应了宁贵妃的提议,连忙跟了上去。
而宁贵妃则是继续招待着剩下的女眷,将所有人都领回到了宴会上。
安抚好女眷之后,宁贵妃急忙地离席。
宁贵妃一离席,不少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周韵跟李芮的身上,私底下议论纷纷。
聊着聊着,突然之间有人提到了赵长歌前后穿的衣服似乎正巧是这两位周小姐跟李小姐身上的衣物。
再对比赵长歌的情况,很多人的心中已经明了了。
大概,今晚被算计的对象就是这位赵家大小姐了,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周家跟李家的千金。
明白之后,这些贵夫人觉得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赵长歌也跟着徐氏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
徐氏握着赵长歌的手道,“小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荣王想要设计我,被贤王知道了,准备采取计中计,可最后,他们都中了另外一个人的计。”赵长歌简单的说道。
从今晚的事情看来,赵长歌的心里对裴宴是真心佩服。
远在京城之外,竟然都能够计算得这么精准。
心里也隐隐约约的安稳了下来。
荣王娶了李芮,应该就不会再来算计她了。
这辈子,终于要远离了上辈子的噩梦。
想着,赵长歌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显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另外一个人是谁?”徐氏也一下子抓住了这其中的重点。
听到徐氏的话,赵长歌的脸色微红,然后道,“是闲王。”
“大皇子?”徐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赵竹对于这种事是不可能瞒着她的。
“嗯。”赵长歌点了点头。
“那这个计划你由始至终都知道?”
“不,他让我别担心,他会处理,但我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赵长歌回道,也许裴宴就是希望她别参与。
徐氏听着,心里对裴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按照现在的形式看来,离长歌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
徐氏此时的心里也有一些心酸。
……
第二日,皇宫里就下了旨意,给荣王跟贤王赐婚。
一时之间,即将有贤王妃的周家跟有荣王妃的李家顿时风头无两。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两个皇子夺得皇位的可能性极大,这就说明,这两家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妻族,能不让人上前逢迎吗?
只是,风光了不过几日后,赐婚的风头很快被即将打胜战回京的裴宴给抢了。
三年来,西南边境战事不断,关于战事一直都在不少人的心中提着,毕竟多多少少家里都有人在边境参军。
听到得胜归来的消息后,老百姓的心自然就安了,而闲王的声望自然在京中是节节攀升。
而朝廷之上,却因为闲王班师回朝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低谷的原因,正是高堂之上的皇帝。
听着朝廷之中对大皇子的赞歌,皇帝竟然被气晕了。
看着皇上被搀扶着下朝,两个皇子跟了上去,朝廷中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神色不一。
谁都知道,皇上不待见大皇子。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不待见到这个程度,只是听着闲王的军功就被气晕了?
应该不太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皇上的身体,不好了?
想着,官员们的心里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大皇子在皇上的不待见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能说明一个道理,他不简单。
再一深想,很多人突然之间发现,闲王现在手里有军权,现在还有声望,荣王与贤王才临朝不久,还未正式建功立业。
若是皇上身体好倒还好,一旦皇上的身体有什么意外,他们成为皇上的可能性反而还比不上闲王。
前朝的皇子,多的是靠手中的军权夺得皇位的不知所数。
这样的想法让朝廷中的不少朝臣神色多了几分的异样,尤其是早已经站队的。
这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传旨退朝,朝臣们有的退朝,有的却是围着太监问着相关的情况。
赵竹跟赵长英则是退朝的那一波。
在搭乘马车回去后,进了书房,赵竹就看着赵长英道,“皇上的身子……”
赵长英看着赵竹,低声道,“是闲王动得手脚,皇上近一年多来,一直在吃着丹药维持,而炼制丹药的人,是闲王的人,皇上没有多少时日了。”
赵竹听着这话,神色有些异样,“闲王未免太着急了。”
赵竹的心里此时有些不得劲。
虽然说他希望闲王登上帝位,但是以这种方式夺位,让他觉得对方的手段有些狠毒。
赵长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心里暗自摇头,这是自家父亲没有见过上辈子裴宴登上帝位的手段。
这辈子,显然已经柔和得多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闲王有什么错。
皇上对王家做的,闲王杀皇上十次也不为过。
既然站在了闲王这条船上,自然需要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想着,赵长英道,“爹,闲王殿下一向是恩怨分明之人。”
比如说上辈子,即使他们是荣王的妻族,但知道他们赵家没参与荣王的行动,所以他从来不曾为难赵家。
若不是他英年早逝,赵家也绝对不会走到后面那个地步。
这辈子,一切都已经改变,赵家的命运也如此。
赵竹明白赵长英道意思,点点头,“我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
赵竹心里明白,目前为止,只有闲王最值得他们赵家站队而已。
“闲王传信说,说他会在朝廷之上直接请皇上赐婚,皇上应该不会拒绝,到时候皇上可能会试探,希望爹你能做好准备。”
“放心,你爹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纯臣,自然知道如何应对皇上。”赵竹应道。
……
三日后,裴宴的大军终于靠近了京城,不过却是在京城下属县市的昌县外侯着,而裴宴则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入京城。
昌城外,昌城当地的官员已经大开城门等着裴宴进城,今日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当地显贵。
其中就包括崔家。
而崔家前来相迎的正是崔家的家主崔谦与崔家嫡长子崔茂行。
崔家这几日也从朝中的形式判定出闲王夺得皇位的可能性。
虽然说现在不准备站位,但是他们崔家绝对不能得罪闲王,这才有了这么一遭。
“来了。”在众多官员等待的时候,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现场的所有官员顿时一个激灵。
这时,城门外尘土飞杨,骑马的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外。
“见过闲王殿下。”
在看到为首的裴宴,所有人都行礼相迎。
裴宴见状,骑马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慢慢地走到了这些人的面前。
“免礼。”裴宴低声说道。
这时,所有人这才敢抬头。
裴宴扫了一眼这些人,本来是不准备耽搁时间的,只是在人群中扫到一个身影时,直接就从马上下来。
然后走到了崔家人的面前,看着崔茂行道,“你是崔茂行?”
“是。”崔茂行态度恭谨的应道,心里有些讶然,裴宴如何会盯上他。
“果然是个青年才俊。”裴宴夸道,可是语气却让人听着心里有些发凉。
一旁的崔谦正想说些什么来解围的时候,裴宴已经开口道,“本王需回京述职,先走一步了,有机会,本王与你对酌月下。”
说完之后,裴宴就转身走了,骑上马,然后绝尘而去。
等看不到裴宴的身影后,其他的官员顿时朝着崔谦父子迎了上来。
在他们看来,就是裴宴对崔家父子另眼相看。
崔谦父子见状,只能跟他们互相寒暄着。
等到一会儿后,只剩下两父子的时候,崔谦这才看向崔茂行,“你跟闲王之间有交情?”
崔茂行闻言摇摇头,“没有,之前只是见过几次,但都未曾有过交流。”
崔茂行自己也觉得奇怪。
“算了,看样子既不是好意也不是恶意,且看日后。”他们崔家向来不参与皇权之争,无论是谁上位,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等着就是,到时候才能由新皇的态度来决定他们未来的打算。
“嗯。”崔茂行应道。
只是他没说的是,他感觉到了来自闲王身上的打量,那种打量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不过父亲说得对,日后再说。
再经过一日,在隔日的早朝,皇上正在听朝臣汇报各地情况,就见到外面有人来报,闲王已经抵京,现在正在殿外等待接见。
消息一汇报完毕,朝廷上之前热闹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然,不少人偷偷地瞄着皇上的神色。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他们根本就看不出分毫来。
这样的皇上,却是让下面的朝臣心里直打鼓。
“传。”一个威严的字从皇上的口中传出。
下一刻,由裴宴带头,几个武将一起进入了殿中。
看着那几道身影,朝臣只感觉一股肃杀之气传来,尤其是闲王,那一身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
尤其是在他身边不远处站着的荣王跟贤王。
荣王跟贤王虽然说这些年表现良好,但在闲王面前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尤其是站在一起的时候,对比尤为的强烈。
大概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与历经风霜的傲梅。
“儿臣见过父皇。”
“臣等见过皇上。”
几道声音在大殿响起,伴随着的就是他们干脆利落的行礼姿势,颇有一种武将的风范。
“平身。”皇上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裴宴身上。
在他们起身之后,继续道,“这次各位爱卿为我们尧过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一定会论功行赏。”
“谢皇上。”一行武将抱拳道。
这时,皇上的目光落在了裴宴的身上,“宴儿,你也立了功,你有什么想要求朕的?”
皇上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朝臣都低垂着头,皇上对闲王说这话,看来是不想提闲王的位了。
不过闲王现在已经是亲王了,再封实际上也没法封了,皇上这是准备用一个要求来抵功劳?
而且这话是皇上亲口说的,谁敢提过分的要求。
这皇上的做法还真的是……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裴宴在听到皇上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开口道,“儿臣还真的有一个要求,儿臣刚刚知道父皇给二弟三弟赐婚了,儿臣身为长子,婚事还没着落,正想请求父皇给儿臣指一门亲事。”
皇上听着,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然后道,“不知宴儿看重了哪家的千金?”
“儿臣听闻赵家大小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儿臣请求父皇成全儿子的一番心意。”裴宴说着,单膝跪地道。
其他朝臣听着这话,视线刷刷地落在了赵家父子身上。
赵家大小姐还真的吃香啊!
前有荣王跟贤王设计,后有闲王请功赐婚?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而这时,一侧的裴安与裴宏两个人也都气得要爆炸了。
尤其是裴安。
他知道闲王跟赵长歌之间的私情,才会想要在裴宴归京前想要订下跟赵长歌的婚事,却没有想到他跟荣王鹬蚌相争,让闲王这个鱼翁得了利。
或者说,根本就是这个鱼翁黄雀在后?
裴安在心里希望父皇不会答应,但是他知道,有八分的可能父皇都会答应。
就在裴安心里揣测的时候,皇上已经出声了。
“赵大人,不知你对闲王的话有什么看法?”
赵竹一听,沉默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裴宴也将视线落在了赵竹的身上。
“臣的女儿恐怕担不起闲王殿下的厚爱。”赵竹在皇上跟裴宴两人锐利的视线下,拒绝了闲王的提议。
“本王觉得担得起,赵大人还是不用妄自菲薄了。”裴宴在皇上没有反应的时候,直接道。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又开口了,“本王与你们赵家有故,在婚后更是会好好对待赵小姐,请赵大人成全。”
赵竹听着裴宴的话,神色微变,然后看向皇上道,“臣听皇上决断。”
众人看着赵竹的眼神一下子同情了起来。
闲王对赵家有救命之恩,但是皇命不可违,左右为难啊!
上首的皇上,看着赵竹为难的脸色,顿时笑了,“既然闲王全力相求,那么朕准奏!”
☆、158
下朝之后, 很多人对着赵竹说着恭喜, 赵竹神色平静的离开了, 并且接受了皇上的传唤。
“赵爱卿,坐吧。”皇上对赵竹的态度还算柔和, 因为赵竹在朝堂之上的表现。
“谢皇上。”赵竹连忙谢恩道。
等赵竹坐定之后, 皇上继续道, “对于这门婚事,你怎么看?”
“皇上金口玉言, 臣自当遵从。”赵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心里恐怕是不愿的吧。”皇上感慨般的说道, 他对赵家很有好感, 因为那良好的家风, 即使赵家现在位高权重,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这样的人家无疑是让上位者用得放心。
“臣只希望女儿幸福, 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之人。”赵竹感慨般的说道,这句对皇上说的话也是此时此刻他内心里真正的心声。
皇上听着, 心里也有些触动,随后道,“虽然不知道闲王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应该会对赵小姐好的, 婚事, 近期就定日子吧,他们都老大不小了,闲王还是长子。”
说这话的时候, 皇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赵竹听着,也是一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没想到的是,皇上对闲王这个儿子的关注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弱。
“臣遵旨。”赵竹最后只能这般道。
“可即使是如此,朕依旧不希望你因为一个女儿而失去了你的立场。”皇上此时已经从复杂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正色道。
“臣,明白。”赵竹郑重其事的说道。
“嗯,退下吧。”皇上对着赵竹挥了挥手。
赵竹闻言,丢下一句“臣告退”就慢慢地推出了大殿。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依稀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皇上的身体,果然不好了!
……
当日下午,赐婚的旨意就传到了赵家。
接旨之后,看着那明黄色的布匹,赵长歌心中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真的就是他了。
晚上,在自己的书房,赵长歌坐在位置上,磨墨准备作画,可许久,墨越来越浓,她的笔还是没动,将她此刻的心情显露无疑。
“想什么呢?”裴宴的身影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书房内。
赵长歌一下回神,搁下了手中的墨水,看着裴宴,难得地有些害羞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裴宴低声道,神色温柔。
在这样的视线下,赵长歌莫名地觉得有些别扭。
在心里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赵长歌开口道,“哦。”
然后一下子就不准备说什么话了。
在思绪烦乱的时候,还是什么话都别说的好。
看着赵长歌这样,裴宴的目光更柔和了,随后想到自己心想事成的事,最后低声道,“婚礼定在5月初。”
“这么快?”赵长歌一下子愣了,现在都三月了,岂不是说不到两月自己就要出嫁了。
“不快,我等了五年了。”裴宴望着赵长歌,声音有些沙哑道。
赵长歌的脸一下子红了,对方在提醒自己他是恋童癖的“事实”吗?
看着赵长歌沉默不语的样子,裴宴轻笑,然后道,“我先走了,未婚夫妻在婚前见太多不太好,记得,我在我们的家等你。”
说完,摸着赵长歌的脸,双手将其他微微地抬起,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而等赵长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有额头上那抹温热,提醒着这个事实。
……
赐婚之后,八字相合,很快就已经有了结果。
闲王府传来的消息是将婚期定在5月初5。
听着这个时间点,赵家全体人员都默了。
闲王怎么就这么着急?
徐氏的目光看向赵竹。
赵竹见状,连忙道,“反正长歌的嫁妆我们从小都在准备,两个月的视线,也算来得及。”
徐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她得去看看,还缺什么。
闲王府这么着急娶王妃的事传入了不少人的耳里。
而似乎是为了跟闲王打擂台,贤王跟荣王两家也很快定了婚期。
荣王在6月初,贤王在6月底。
一时之间,京城中的一些珍品开始走俏。
过了几日,闲王府送来了聘礼。
聘礼将赵府前厅都挤满了,依旧还剩下许多,无奈之下,只能先放在院子里。
看着这样厚重的聘礼,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而徐氏的手中此时也有着一份聘礼单子。
单子上除了皇家给儿媳一定的聘礼之外,剩下的都是闲王的个人私藏,上面的珍品不计其数。
这让徐氏的心更是安了不少。
这态度至少先表明了一些问题。
将单子交给一旁的两个儿媳之后,徐氏拉过了赵长歌,低声嘱咐道,“娘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即使是闲王,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记得还有娘家在背后支持你,赵家,你还有两个亲哥哥呢!”
“嗯。”赵长歌应着,心里感动更甚。
上辈子,娘亲也说过一样的话,她记在了心里,但是怕连累家人,她却不愿意找家里人为她做主……
赵长歌很快拉回了自己的思绪,过去,已经过去了,她现在需要展望的是——未来。
……
五月初五。
赵长歌一大早就被徐氏叫醒,梳妆打扮。
周围徐氏带着家中的女眷在忙碌着。
很多东西丫鬟可以做,但是徐氏却依旧想要亲手做。
整个房间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赵长歌看起来虽然闲,但是却依旧被各种琐碎的小事弄得够呛。
等准备好一切之后,赵长歌穿上了王妃的吉服。
这个时候,赵长歌看到了镜子的自己,美丽的不可方物,却让她仿佛觉得有些不认识里头的自己。
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她。
很快,外头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这就意味着,接新娘的人到了。
盖上盖头,被人扶着,赵长歌一步一步的离开这呆了17年的家。
上了花轿之后,除了耳边的喜乐以及喧闹的声音外,赵长歌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此时,外头,裴宴身上穿着新郎服,在将新娘子送上花轿之后,他便上了前头的高头大马。
看着周围传来的视线,神色中尽显春风得意。
由裴宴领头,整个队伍开始慢慢地前进。
徐氏站在门口,看着迎亲队伍离开,转身,拭了眼角的眼泪。
迎亲队伍朝着闲玩府进发,周围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
看着这十里红妆,百姓议论纷纷。
这赵家的嫁妆实在是太打眼了。
看起来,似乎有一百六十台?而且每一个都十分的实诚,看那挑嫁妆的人都知道结果了。
闲王娶了这个赵家大小姐,实际上也相当于娶了一座金山?
很快的,花轿已经落在了闲王府。
裴宴下马,直接来到了花轿前。
掀开帘子之后,主动地站在了花轿前,蹲下了身子,“上来。”
看着裴宴的举动,周围的人看了有些觉得异样,不过很快就开始起哄起来。
反正只要闲王自己愿意,谁管合不合规矩。
赵长歌看着眼前宽厚的背,双手环过裴宴的脖子,趴在了裴宴的身上。
被裴宴背进了府,到红地毯上,这才结果了红菱。
两人一起慢慢地走入了正厅。
正厅之上,摆放着的是皇上的圣旨。
两人正式拜起了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结束之后,赵长歌被皇家的女眷带到了新房,然后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赵长歌的两个贴身丫鬟,春华与麦冬。
确定无人之后,赵长歌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立即让春华跟麦冬给她按摩。
这成亲,真的是遭罪啊!
裴宴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神色柔和了下来,开口让春华跟麦冬退下,然后用一旁的喜秤直接揭开了盖头。
盖头之下,明艳精致的脸蛋映入眼帘。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长歌有些诧异地看着裴宴,不是还得要陪宾客喝酒吗?
“他们不敢灌我,我敬了几个长辈之后就回来了,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打扰我们。”裴宴含着笑意道,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两杯酒,坐到了赵长歌的身边,低声道,“交杯酒。”
双臂交缠,很快就把杯中的酒饮尽,将酒杯放在一旁后,裴宴就吩咐外面的下人准备的酒菜。
然后看着赵长歌,慢慢地将她头上累赘的凤冠拿掉。
看着赵长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裴宴握住了赵长歌的手,放在手里把玩着,偶尔用手指挠挠赵长歌的手心。
见状,赵长歌赶紧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紧紧的。
抬头看去的时候,裴宴此时的目光却让赵长歌觉得有些害怕。
就像是对方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吃了似得。
赵长歌心里默,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两人……不,应该说是裴宴一人就在这新房之中调戏着赵长歌。
一直到外面的春华要送菜肴进来,赵长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吃饭的过程中,裴宴灼热的视线一直在赵长歌脸上流连着,让赵长歌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匆匆忙忙吃完之后,等下人们将东西撤下去之后,裴宴一下子横抱起了赵长歌,目光灼灼道,“你吃饱了,这下该轮到我了。”
赵长歌一脸羞恼,将头埋在了裴宴的怀里。
裴宴就这样,抱着赵长歌一步一步地走向婚床。
一夜旖旎。
……
第二日一早,赵长歌醒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俊脸。
这时,赵长歌这才反应过来,昨天,自己嫁人了。
看着眼前的裴宴,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赵长歌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就在赵长歌害羞的时候,裴宴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赵长歌,轻轻地啄了一下赵长歌的嘴唇,然后低哑着声音道,“早。”
听着声音,赵长歌只觉得性感的要命,然后连忙道,“该起了,我们不是要去请安吗?”
“嗯。”裴宴贪婪的看着赵长歌,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今天要劳累大半个早上,裴宴不能不心疼赵长歌。
起身,洗簌,梳妆打扮。
一会儿后,两人便搭乘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拜见了皇上、两个贵妃以及其他的一些宗室夫人后,赵长歌跟着裴宴回了家,一回家,她就在床上补眠了。
裴宴看着赵长歌劳累的样子,也就陪着她一起了,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将赵长歌拆吞入腹。
于是,新婚的第二天,赵长歌就下不了床了。
到了第三个晚上,看着明显拒绝的赵长歌,裴宴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傻瓜,隔天要回门,他哪里舍得他劳累。
新婚第三天,裴宴一早就陪着赵长歌回门了,随身而带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珍品礼物。
等到了赵家,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
看到裴宴跟赵长歌进门,赵家人赶忙行礼道。
赵长歌见状,赶忙搀扶上了祖母娘亲的手,然后道,“祖母,娘,何必这些虚礼,都是自家人在场,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长辈还要向自己行礼。”
因为赵长歌的动作,裴宴也跟着道,“一家人的确不必这些虚礼。”
裴宴都这么说了,赵家人的确也没再坚持下去了。
随后,两夫妻分道扬镳,跟着不同的队伍去了不同的地方。
裴宴这边自然是公事,而赵长歌这边就是徐氏的细细嘱咐了。
听着徐氏絮絮叨叨的话,赵长歌认真道,“娘,你放心,我过得很好,裴宴他对我挺好的。”
徐氏看着赵长歌即使嫁人也是跟以前一般,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贪婪地看着赵长歌。
最后,还是赵老夫人跟赵长歌细细的交代了一些当家之事。
赵长歌听着,一一地听了下来。
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她作为女主人应该做的事。
“王府的内宅事物都交到你手上了吗?”赵老夫人问道。
“嗯,第二天就送到我面前了。”赵长歌应道。
随后,再细细的问了几个问题,确定赵长歌在闲王府的地位之后,赵老夫人暂时放下了心。
从这些细节判断,闲王的确将自己的这个王妃放在了心尖上。
他们至少也能安心一些。
在赵家留了饭后,临近傍晚的时候,赵长歌还是跟着裴宴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裴宴捏了捏赵长歌的手,然后道,“以后想家,我经常陪你回来。”
“真的吗?”赵长歌高兴地看着裴宴。
“嗯。”裴宴点头,抓过赵长歌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赵长歌红了脸,虽然成亲了,再亲密的事情也做了,但是她现在依然没有那么快的进入状态。
殊不知,赵长歌她这害羞的状态,显得更加的吸引人。
裴宴的眼眸一暗,一下子捞过赵长歌,吞下了她所有的话语。
当晚,裴宴再一次化身为狼。
隔日,赵长歌起来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开荤的男人好可怕!
……
赵长歌与裴宴甜甜蜜蜜的相处了一月之后,裴宴就开始正式上朝了。
荣王与贤王也在这个月成了亲,然后开始休婚假。
这个时候,裴宴明显忙碌了起来。
知道裴宴再干着大事,赵长歌也不打扰,每天就在内宅里处理一些事物,看看话本,然后作作画,偶尔的时候去女学处理一些事物,日子算是过得比较惬意了。
不过赵长歌却知道,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了,尤其是在皇上再一次在朝堂上晕倒之后。
皇上的身体情况蛮不住了。
基本有些门道的人都知道,皇上的身子被丹药给败了,时日无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中的不少官员一下子都乱了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皇上的身体的确让不少人的人心开始浮动起来。
最为明显的就是皇上让三个皇子处理政事的时候,三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朝堂争斗一下子火热化起来。
而这个时候,闲王裴宴在朝堂之上的手段开始渐渐的显示,与另外的两个皇子拉开了距离。
闲王在朝堂之上的一些暗势力也开始慢慢的浮现。
朝臣们似乎看到了闲王的能力,开始渐渐地朝着他靠拢。
一时之间,立闲王为太子的消息不绝于耳。
这样的情况,先让让荣王与贤王两人坐立不安。
在今日的早朝之后,两人连忙去了各自母妃的寝宫,准备从他们的口中打探皇上身体的消息。
可是却从自己的母妃口中得知。
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被皇上宣召了。
这个时候,荣王与贤王这才感觉到了不妙。
尤其是荣王。
从宁贵妃的寝宫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找了自己在皇上身边放下的探子,却从探子的口中得知,皇上的时日无多了,并且除了皇上的亲信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皇上。
而且,隐隐约约的,似乎感觉到皇上要立闲王为太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想到朝堂之上官员们对裴宴的推崇,荣王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是还没等荣王有所准备,当晚,他与贤王就听到了皇上宣裴宴入宫的消息,两个人想着近期宫中的情势,只有一个想法。
父皇真的要立闲王了。
而他们在这个时候,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
真实的情况呢?
裴宴在听到宣召之后,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嘲讽。
看着身旁的赵长歌,低声道, “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嗯。”赵长歌应道,心里却是知道裴宴这一去,恐怕是艰险更多,而不是外面所说的皇上对裴宴看重。
真的看重的话,一道明旨就行了。
谁也不知道,为了有利裴宴的传闻,两家的暗卫做了多少的准备。
轻吻了一下赵长歌的额头,裴宴抽身而去,他的手中,还拿着当初王院长给予赵长歌的玉佩。
皇宫中。
裴宴在到了皇上的寝宫之后,直接就进了内室。
在看到皇上后,他身后的门直接就关上了。
这时,正在床上的皇上在看到裴宴后,用手指着裴宴道,“给我拿下他。”
话音落下的时候,周围几个身影一下子将裴宴給围住了。
却在裴宴轻呵着拿出玉佩的时候,所有的黑衣人都跪下了。
“见过主子。”
裴宴没说什么,挥挥手就让这些人下去了,看着皇上不可置信的样子,裴宴看向一旁备受皇上宠信的大太监道,“张公公,传皇上旨意,宣赵国公、李国公,徐国公、周大学士、平王、齐王面圣。”
“是。”张公公听着裴宴话的第一时间就出去传旨意了。
皇上见状,一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裴宴,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宴道,“你……”
看着皇上怒急攻心的样子,裴宴轻呵了一声,“父皇真的是贵人多忘事,竟然忘了,当初你身边的多少人,都是外公他们帮忙安排的,这些人,蒙受的,都是王家的恩惠,自然而然,他们衷心的主子只有一个。”
在裴宴说完之后,皇上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身体突然之间倒了下去。
看着皇上的这模样,裴宴看着另外一个太监道,“传孔御医。”
“是。”
皇上指着裴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竟然自己的御医都被收买了。
裴宴对于皇上的愤怒视而不见,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张圣旨,放在了皇上的眼前, “这另我继位的圣旨,你觉得,是真的吗?”
皇上看着那圣旨,眼睛瞪得圆圆地,那上面的字迹还有玉玺印。
裴宴将圣旨卷起,然后塞到了皇上的手里,“你还有任务没完成呢,所以暂时灭打算让你死,不过,也快了。”
皇上闻言,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裴宴见状,神态淡然的坐在一旁。
一会儿后,几个大臣到了,而御医也到了。
“皇上这是……中风了。”御医跪下道。
“怎么会?”裴宴一副皱眉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的担忧。
“皇兄?”平王一下子走上前,难过的说道。
床上的皇帝听到平王的声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用手指着一旁的裴宴。
“皇兄这是让闲王继位吗?”平王问道。
皇上听着这话,心里简直想要 再次吐血。
他不是说闲王继位,而是说他是乱臣贼子。
这时,皇上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在平王的手中写字。
可是右手一出来,就露出了握在手里的圣旨。
平王看到圣旨,立即激动道,“皇兄早已准备好遗旨吗?”
说着,平王连忙抽了出来。
然后将圣旨念了出来,“朕即位二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长子裴宴,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皇长子裴宴。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念完之后,平王将圣旨送到了另外一个大臣的面前。
相互传阅之后,几个人的心里有了判定。
“圣旨是真的。”
得出结论之后,几个大臣直接跪了下来,然后对着皇上的位置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下一刻,皇上吐血而亡。
没一会,宫中的丧钟再一次敲响,而京城的好几户人家,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第二日,平王与齐王二人带头宣告了旨意。
原本心有疑虑,在看到在场的几个大臣之后,所有人都相信了皇上将皇位传给裴宴的事实。
要知道,这几个大臣中还有荣王跟贤王的妻族,这两个大臣是绝对不会包庇裴宴的。
在平王宣旨完毕后,除了贤王跟荣王之外,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二弟跟三弟不服吗?”裴宴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两人。
情势比人强。
贤王与荣王一咬牙,顿时也跪了下来。
裴宴见状,嘴角微扯,最后也没再处理两人。
接下来的时间,裴宴的第一件事是处理了先皇的话后事,第二件事,就是亲自将赵长歌迎进了宫中。
这个时候,很多人突然之间意识到,裴宴对赵家大小姐赵长歌是真的好。
京城中一下子冒出了不少关于裴宴与赵长歌的爱情故事。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让人啼笑皆非。
登基大典上,与裴宴站在最高的宫殿,俯视着皇宫的风景,赵长歌知道,她的着被子,已经圆满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且看后面裴宴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