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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难驯 奚桃 8615 字 2天前

“吃完了就走吧。”

“嗯?”陈仪月眼中闪过错愕。

“有什么问题。”

“……没有。”

“嗯。”

“昨晚我……”

瓷勺无礼的发出磕碰的刺耳声音, 容珩放下勺子, 眉眼间透露着不悦, 起身离开。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好心收留了你一晚, ”他的语气加重,同她划清界限, “仅此而已。”

“行行行我不说了, 你坐下把早饭吃完。”

怎么搞得像她毁了他清白似的……男人心海底针, 一年不见脾气上涨不少,简直像中年离异的独居怨夫。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你不是都辞职了吗?”

梅开二度 ,陈仪月很不得扇自己嘴巴两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辞职, 你不高兴?”

容珩甫一问出这句话,喉间便涌上懊悔,他伸手解了腰后的围裙,准备离开此地不轻不淡揭过这事儿的时候,陈仪月开口了。

“说实话,”陈仪月被容珩望过来的目光烫了一下,再次对视时,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我是有点不高兴。”

“原因?”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踏足教育界,当然,我也无权干涉你的私人决定,但不可否认,你虽然不会说话了点,在学术上,的确毋庸置疑。”

容珩头顶多了一条黑线。

“我起先……可能的确对你有点误会,但是……”

细想从再次见到容珩的第一面起,他的确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她的冒犯举动,与之相反,一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同她保持距离,甚至于主动向校方提出了离职申请。

是她先入为主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一年也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他这样理智的人,哪能做出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蠢事出来。

陈仪月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个好人。”

容珩皮笑肉不笑,“用你说?”

“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

陈仪月:“……”

“你是我的什么人?”容珩嗤笑一声,总算有了点活人气,“学院严禁师生恋情,一经发现即刻开除,希望你自觉与我保持距离。”

须臾,他目光多了几分幽深,“自重。”

嘿!

让你一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得好像她余情未了厚着脸皮往他身上凑似的。

“那你还是辞职吧,”陈仪月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不然你就等着吧。”

容珩眼皮一跳,“你想做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要用挂科威胁我吗?”

容珩冷笑,“怎么?”

“那我明天就把咱俩的恋爱经历做成小说文包,附赠Samuel教授大尺度私房照两张。”

她这一年都在国外玩些什么花样?

容珩太阳穴直跳,那种想把人拎过来压在膝盖上教训的冲动再次席卷了他的脑海,他忍下这口气,“离开我这么久,还留着我的照片?”

“怎么?”男人把手里的围裙扔到椅背后,语气微嘲,“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比我更合你心意的男人么?”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

容珩拍下她朝他指向的食指,即使心中是自虐般咬牙切齿的语气,到真说出口时又云淡风轻,“可惜,你没机会了。”

“你有病吧!”

“你怎么知道?”容珩说完,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般,“忘记了,你知道的。”

男人面无表情道:“我阳.痿。”

陈仪月整个人如遭雷劈。

伤敌一千自损两千?何必呢?不至于吧?

不对啊,她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

难道她昨天晚上摸了然后他没……

想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场景,陈仪月脸色瞬间爆红,呼了好几口气没呼上来,瓷勺和碗壁发出连续的轻微磕碰的声音。

口出狂言的始作俑者却已优哉游哉的扬长而去,把门一关,将尴尬和烦恼全部留给了她。

粥是不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颤颤巍巍的从客厅的茶几底下找到自己钢化膜碎裂的手机,刚开机,信息便一瞬间挤爆了她的社媒app。

首当其冲的便是置顶的方莹,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两篇来自公众号的推文。

【师生恋的十大弊端和十大优点】

【伊思洛德商学院:师生日常行为相处准则的合理界限划分】

陈仪月不忍直视,斟酌的问:我昨晚都干什么了?

方莹秒回:Samuel.

陈仪月:……正经的,我以为是Joyce的家,结果见到的是他……

方莹:Joyce不知该哭还是笑。

很快,方莹弹来一个语音电话。

闺蜜依旧劲爆开局:“你和他旧情复燃啦?”

“没有,我都不知道是他。”陈仪月走到落地窗前,躲到了窗帘里,压低声音说道。

她断片断的彻底,真是一个画面也想不起来。

方莹简单的和她描述了一下昨晚酒吧外的情景。

“我叫他宝贝?还非黏在他身上让他带我回家?”

“你还一直亲人家呢。”

起初方莹不论如何也要带走陈仪月,奈何她喝酒上头后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牛劲,怎么扯也扯不开,Joyce不好下手,Samuel袖手旁观,任由女人糊他一脸口水。

最后还是Samuel坦言了自己的身份,并留下了住址和身份信息,方莹才犹疑着松开了手。

“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他就把你带回自己家了呗。”

“战况如何?”

陈仪月低声尖叫:“什么都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掐断电话,拉开窗帘,仰头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

依旧大眼瞪小眼。

“这儿什么时候长了个蘑菇出来?”

陈仪月腿麻了,讪笑两声:“等等……”

容珩眯了眯眼,好笑的蹲下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怎么?长出根了?”

“呵呵,”陈仪月听出他是在嘲讽自己赖着不走,神色狡黠,“比你没根的好。”

“你再说一遍?”

“都没用了留着做什么?”

“你……”

“我怎么?”

真是孩子随妈,一个德行,都对和他对着干这件事乐此不疲。

“……你好样的。”

容珩偏过头去,喉间溢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哼笑,把瘫在一边晒太阳的星星抱起来,星星蛄蛹了两下,无济于事。

最后被放到了陈仪月麻了的脚边。

“!别蹭!别别别……”

容珩轻挑了下眉毛,眼里倒映出女人吃瘪的样子,窗外天气晴朗,暖阳为他渡上了一层柔光,米白色上衣衬得他低垂的眉眼愈发温润柔和。

半晌,他向蹲坐在地上的陈仪月伸出手。

陈仪月生气了,气鼓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把拍开他的掌心,手一撑坐了起来,顺便拍拍猫咪的小脑瓜。

“不喜欢你了。”

“呜……”

星星用脑袋蹭了蹭女人的小腿肚。

都是他的错呀TT关本猫森莫事。

“对了……我之前在南城喂过一只猫,和你的这只有点像,你有听佣人说过吗?”

容珩摇摇头,“我不住那了。”

“为什么?”

“买了。”

陈仪月脸色古怪,“为什么?”

“缺钱。”

“哦,其实是怕睹物伤情吧?”

“你……”

容珩不和她计较,却又不想告诉她眼前的就是她以前喂过的那只小猫。

“给它找了主人。”

“你找的?”

“嗯。”

“它的新主人很有钱吗?”

“嗯,很有钱。”

陈仪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还是干了件人事嘛。

看在猫的份上,也看在学分的份上,陈仪月决定和他握手言和。

她主动递出台阶,面对他时的语气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骄傲,“虽然咱俩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我知道你心不坏,以后你是教授我是学生,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红橙黄青蓝紫还差不多。

“……”容珩无语凝噎,终究还是握了下女人伸出来的指尖,“嗯。”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掐着他的脸给他灌酒扇他巴掌还说要玩什么师生Play。

太好了,陈仪月“嘿嘿”笑了两声,这样不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就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走之前,她想起来什么,“对了,你……那什么,呃,嗯,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医生吗?”

“我之前在南城的时候,认识……”

容珩心里刚熄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涨,言简意赅堵住她的嘴:“心理疾病。”

“啊?”

“我厌女。”

陈仪月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捂住嘴,“你转变性取向了?”

“……”

“哎,没事,”陈仪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国外还是很开放的,你不要自卑呀。”

“陈仪月。”

“嗯?”

“逗我好玩吗?”

“……我只是关心一下教授呀。”

容珩睨她一眼,将她逼到玄关的角落,视线扫过她的上半身,里面的装束依旧是昨晚的抹胸和短裤,肩头多出来的那件灰色外套,下摆几乎快要到女人的膝盖。

他轻轻一哂。

“哪个学生会在教授家过夜,早上走的时候,还穿着教授的衣服?”

容珩的眼睛紧紧盯住她的,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甜,像红酒,像昨晚怀中滑腻的肌肤,轻轻一动,便四处飞溅。

在陈仪月面前,他一向不自诩君子,风度绅士都是演戏,基因里的恶劣因子发酵,他想现在就对她和盘托出,告诉她,她昨晚拉着他的手都做了些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短暂的抽离后,意识回笼,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快要碰到她正在轻轻颤抖的发丝。

“嗯?是你吗?陈仪月?”——

作者有话说:速速给仪月当狗[奶茶][奶茶][奶茶]

容:什么都没有发生(老男人超绝无意强调版)

第54章 圆点 你是想为我守一辈子贞吗?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电梯上飞速跳动的数字,也随着她砰砰跳动的心脏一同坠落,走出大厅时,前台的工作人员朝她露出微笑, 离开前, 陈仪月转身看了一眼高耸的楼层。

好像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陈仪月心想。

可要问她是什么变了,她却又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金融研究的背后往往堆砌着庞大的数据模型, 讲究理性分析和可预判性, 但人与人之间的因果关系并非一个简单的推导公式便能定性。

她摇了摇头, 打了辆Uber回家,等进了浴室,看见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时,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化了淡妆的。

可她今早醒来时,脸颊却是清爽洁净的。

啊……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陈仪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短促的笑了一下,将他的白色外套丢进小型洗衣机里。

嗯……总感觉进了某种循环。

接下来的一周, 陈仪月依旧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学校办公室家三点一线, 偶尔和朋友出去聚聚餐, 某个人的名字似乎又彻底淡出了她的世界。

又一个周一上午,Daisy因为感冒请了假, 陈仪月只好一个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却没想到因此偶遇了一位不速之客。

“Hello, ”金发青年在后门环顾一圈后,非常自来熟的做到了陈仪月身旁的空位,笑着和她打招呼。

彼时的陈仪月还在猜测容珩到底有没有离职,思绪突然被打断, 整个人抖了一下。

“Hi?”陈仪月被他托着下巴盯着瞧,眼皮跳了下,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令人心动的美丽。”

“……”陈仪月勉强的勾了勾嘴角,“谢谢啊。”

“哈哈,”他笑了两声,“听说这堂课是Samuel的课?”

“你是来旁听的?”

“算吧,”金发青年双手交叉放在膝间,背脊向后仰去,探视前方的眼神锐利,嘴角几分玩味的笑意,“我是Samuel的弟弟。”

“弟弟?”

“嗯哼,”青年向她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叫Pert。”

好熟悉的名字……陈仪月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一时间没想起来,便也作罢了。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与他轻握了下。

“Evelyn。”

“这么巧?”

Pert的目光凝在她身上,“你和Samuel的前女友同名啊。”

“M国叫Evelyn的女孩子不少。”

陈仪月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已然刮起狂风巨浪。

Pert步步紧逼,“你还恰巧上他的课。”

陈仪月面不改色,“那还真巧。”

“不过……”Pert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Samuel的前女友在美国。”

陈仪月脸上的笑容一滞,“我猜的。”

Pert笑了几声,“但他的确不是什么好的恋爱对象,不然怎么会被甩呢?”

Pert颇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悠哉,将Samuel的私事一件接着一件不要钱似的往她脑子里倒,其中最令陈仪月震惊的,莫过于——

“他放弃了家族企业的继承权?”

“是啊,都给我了。”

Pert这话说的心安理得,临了还添了一句:“他祖父留给他的他也没要。”

“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蠢?”

“他为什么放弃?”

“恋爱脑呗,分手后一蹶不振了。”

“他不是来当教授了吗?”

“没钱了呗。”

“一穷二白的,可不得来当教授养活养活自己吗?上次去他家,前女友留下的那只猫都被他喂成球了。”

Pert瞄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补上一句:“听说他前女友叫月亮,他就给人家猫取了个星星的名字。”

见陈仪月半晌不接他话,Pert“啧”了一声,刚偏过脑袋,就看见陈仪月似笑非笑的脸。

“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吧。”

“什么说客?你是他前女友?”Pert佯装震惊。

陈仪月无语凝噎,“我见过你,一年前,你和你哥,还有陆斯衍。”

“噢,”Pert不悦,“那你刚才是在套我话呢。”

“嗨,”陈仪月摆了摆手,懒得和他掰扯,“对了,你刚刚说他心理有问题,什么问题?”

Pert启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晌,含糊其辞道:“就那方面。”

“是我想的那方面吗?”

“对,”Pert因为她懂了,“所以你平时别惹他。”

“噢……”看来那事儿竟然是真的,陈仪月抿抿唇,“医生没法儿治吗?”

Pert神色古怪,“这怎么治?”

哦对,容珩那种死要面子的肯定不让医生给他治。

“那他就这样了?”

Pert摆手,一脸莫名,“不然呢?又不是什么绝症,忍忍就过去了呗。”

“噢……这不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下半辈子怎么办?断子绝孙了?

Pert觉得好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你去劝劝他?”

“关我什么事?都说了是前男友。”

陈仪月白眼翻上天,他就是自宫了都和她没关系。

再者说,她和他之间压根就没联系,除了公事公办的邮箱之外,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容珩就更不用说了,课间走廊透透气他都绕着她走,摆明了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触的样子。

像那个什么来着……哦对,贞洁烈男。

“他这样不也有你的责任吗?”

“不是,他这样了和我有什么……”

“聊够了吗?”

耳边冷不丁传来容珩冷肃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凑到一起的肩膀连忙分开。

Pert自以为是的撩了撩额头的金色碎发,双腿交叠,“嗨,我亲爱的哥哥,好久不见,听说你都落魄到来当老师了,我特地来看看你的笑话。”

“看完了?”

Pert意犹未尽:“比想象中的好笑。”

“那就滚出去。”

Pert:“哦。”

走之前拍了拍陈仪月的肩,“等会一起吃个饭啊。”

“哦行。”

行什么行?

两个人叽叽喳喳了一整节课还不够,等会还要一起吃饭继续聊?

容珩冷眼看了一眼陈仪月,须臾,拿着书重新回到讲台上,仿佛真的只是下来赶走某个和苍蝇一样讨人厌的坏学生。

怀中手机振动。

“中午一起吃饭吗?哥哥。”

也不算太坏。

——

陈仪月原本以为的两人饭局,在她赶到Pert发来的定位后,发现自己对面莫名多出了一个人来。

是刚刚冷脸叫人滚出教室的Samuel。

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斯文败类。

Pert视他为无物,“要继续刚刚的话题吗?”

在正主面前?Pert有这个胆子,她可没有。

“不好吧?”

Samuel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你们背着我说了什么?”

Pert:“你的病啊。”

“你有病?”

Pert摇了摇食指,“不是我,是你哦。”

“你想s……”容珩的舌尖抵住齿缝,在最后一秒转变了语气,厉声,“滚。”

“生气会长皱纹哦,快奔三的人了,不注重保养的话,很容易被女人甩哦。”

哇塞。

如此之勇吗。

陈仪月佩服的五体投地,向Pert投以致敬的眼神。

Pert朝她微微扬了扬脑袋,临走前故作高深提醒道,“你劝劝他。”

生怕容珩听出什么不对劲,事儿道自己身上,陈仪月才意识到这人有多烦,闷声道:“关我屁事!”

Pert大笑两声,扬长而去。

走后,包厢里两人对坐,气氛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尴尬。

“他叫你劝我什么?”

“呃……”终究还是来了,她心虚的摸了摸脖子,青天白日的还是得避开这些问题,于是随便随口胡诌道,“他让我劝你……呃,劝你给家里那只猫少喂点吃的。”

容珩一脸“你把我当傻子么”的表情。

“难道不值得劝吗?”人在心虚的时候就会开始虚张声势,“它就胖成球了,再胖下去会容易得病的。”

“好歹它小时候也是我喂的呀。”

容珩手上的刀叉一顿,“什么你喂的?”

他脸色难看起来:“他告诉你的?”

“嗯,”陈仪月承认的利索,何止猫啊,老底都快翻完了,“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它证明你是个善良且重感情的人啊。”

“你想想,以后你女朋友看见你还养着前女友留下的猫……”

容珩反问:“要是你男朋友还留着前女友心爱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这个简单,”陈仪月吃了一颗西蓝花,“分手呀。”

“那你让我留着猫?”

“可那是我的猫呀。”

泛着冷光的餐叉送入女人红润的唇中,头顶的吊灯映照出她眼中明晃晃的狡黠,像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默不作声的缠绕上他正在跳动的心脏,直至收缩到他无法呼吸的地步。

她还是那个她,和从前一样若即若离。

她需要过自己的生活,他不再打扰。

换而言之,他在逼迫自己适应没有陈仪月的生活。

可他无法不靠近她。

她是他人生的圆点。

他的世界必须围绕着她才能转动。

他大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旁观者,起初,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见到她的第一面,一切都在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测的方向前行。

好比现在,她是什么意思呢?

那明明是他的猫。

她知道的。

她知道的。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空灵而虚无缥缈,仿佛绝望地旅人在沙漠中看见的绿洲,在尚未抵达之前,都无从得知究竟是生的希望,亦或是来自深渊的绝望。

容珩无法继续进行思考。

“留着我的猫……容珩,你是想为我守一辈子贞吗?”

一个近乎羞耻的问题堂而皇之从她的口中说出,容珩几乎觉得自己产生了某种幻听,他感到一种羞愤的情绪。

她在有意轻贱他。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她的所有物吗?

所有物。

容珩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然后,他听见自己淡漠的声音。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手边是红酒轻晃的高脚杯,容珩的指骨滑过被壁,脑中回想起一周前,女人扇在他脸上的那个巴掌。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的、羞耻而舒爽的痛觉。

他的掌心抚上侧脸,妄图留下那一抹值得留恋的火热。

如果她没有喝醉,那一巴掌会不会更重?

容珩眼中的幽深散去,瞳孔涣散,他低头狠狠闭上眼,企图让自己的反应没有看上去那般剧烈。

陈仪月看他低头时胸膛微微起伏,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口出狂言气到无言以对了,遂再接再厉道。

“那不就行了?”

“那儿有病不丢人,早治早好啊,你基因这么好,在你这儿断了多可……惜。”

陈仪月说着,差点咬到舌尖,原因无他,抬眼的容珩神色阴沉恐怖到她瞬间噤声。

她甩锅,“都是你弟弟让我说的。”

容珩沉默着,半晌,忽然笑出了声来。

他起身拿起外套,最后深深的看了陈仪月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走之前,他还不忘威胁——

“陈仪月,你等着期末挂科吧。”——

作者有话说:真的只想被扇脸吗[奶茶][奶茶][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