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层,两层啦。有一层屏蔽与加固是依托天元设下。”五条悟摇头晃脑地解释。
他转头问:“星浆体?这是什么东东?”
黑井美里捂嘴的动作慢了一拍,被凑得极近的白发少年听得完全。
“你知道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你看我我瞅你,面面相觑。
“一听就是中二病犯了吧。”夏油杰不动神色瞟了一眼紧张的二人组,“你都不知道,怎么指望我懂?你不是世家大少吗?”
星浆体三个字让他莫名耳熟,但见了两人风声鹤唳的架势,他便也不问了。
五条悟双手背在脑后,理直气壮:“都是些无聊的水课,谁听啊。”
“……总之,请二位屋里详谈吧。”
——
“请用茶。”天内理子跪坐在席子上,将瓷杯重重搁在五条悟面前,溅出的沸水还冒着腾腾热气。
五条悟懒散坐着,余光扫过少女颤抖的膝盖:“你家榻榻米长刺了?”
“无礼之徒!”少女本就绷紧的后背挺得更直,几乎要仰倒在地:“竟胆敢质疑妾身!”
夏油杰望着对方随音调高低上下翘动的刘海,默默把“坐垫坐反了”的提示咽回去。
黑井美里端着和果子进来时,便见自家小姐气势汹汹,两位少年则旁若无人地聊着手机壁纸。
五条悟收回手机,将墨镜箍在头顶,六眼扫过贴满符纸的内室:“比地铁线还要复杂的防御,大婶你很会叠buff嘛。”
“没办法,”黑井放下盘子跪坐一旁,擦拭溅出的茶水,“理子小姐成为夢魔的目标,我咒力一般又没有术式,想要充分保障小姐的安全只能依靠外力。这种结界是由……”
“停停停——”白发少年摸了个和果子,“比起结界的原理,我更好奇星浆体是什么。”
读不懂空气的家伙……
夏油杰无奈道:“别理他,我们想知道理子妹妹怎么招惹到夢魔的?”
天内理子故作镇定地啜饮一口茶水。
五条悟撇到她的手腕:“朱砂手串?”
“这个?”天内理子拨弄绯红的珠串,“这是妾身与友人在焚松祭时去八幡宫求得护佑平安的圣物。”
手串……
夏油杰也想到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说:“你们四个人关系不错嘛,宫园同学手上也有一串呢。”
“音?”天内理子语气奇怪:“你看错了吧,只有美子、佳子与妾身拥有,去年祈福的时候音还不是我们的同学。”
夏油杰面上笑眯眯:“可能都是红色的,所以误认了吧。”
天内理子没有放在心上:“学校怎么样了,美子和佳子和好了吗?”
“她们……”
“她们两个早就和好了。”夏油杰飞速打断五条悟,惹得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就好!”少女舒了一口气,又警觉地瞟了他们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吧,两位愚者有何要事求到妾身身前,妾身勉为其难必应汝之要求。”
“所以夢魔长什么样?三头六臂?长鼻大耳?”
这家伙串台了吧……
夏油杰默默端起杯子,舌尖尝到滚烫的开水时狰狞一秒,为了自己的逼格,又立刻状似淡定的吞了下去。
“那日黄昏,逢魔时刻,妾身窥见通往比良坂的缝隙!”
天内理子猛地站起挥舞手臂,声音激昂:“青面长舌,锐爪獠牙!没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眶,黑雾锁链化的披帛!恍若三途川畔蓦然临世的伊邪那美女神!”
少女捂住胸口,瞪大眼睛,面容夸张的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演出永远不会结束~这瞬间将永远定格~”
“sorry,sorry”,夏油杰淡定摁下手机按键:“是骚扰电话,还请不要在意,继续就好。”
“明明是你自己放的吧!”
“啊~被发现了!还请回到正题,您请假是因为……”
天内理子气呼呼跳起来,在空中盘腿像蹦起的达摩般撞回座位:“怕牵连朋友啦。你知道的吧,没能力却看得到的人被称为‘麻烦制造机’一点也不为过,我们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夏油杰声音柔和:“夢魔属于精神攻击类咒灵,被它盯上的无不是心绪起伏巨大的人......理子妹妹是因为‘看见’所以闷闷不乐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天内理子睫毛颤动,她沉默着停下了搅动茶水的动作:“很小部分吧,最大的原因是我是星浆体。”
“小姐!!”一直默不作声的黑井美里突然喝道。
“没关系的!告诉他们不会改变什么!”天内理子难过地朝她摇摇头:“咒术界很少有人知道星浆体是谁,但很少有人不知道什么是星浆体。”
少女终于塌下腰,放松下来:“明年……我就要和天元大人同化了。”
五条悟:“同化?那是什么?”
“就是……”天内理子绞着手指:“我会变成天元大人的一部分,而‘天内理子’……会消失。”
夏油杰瞳孔一缩。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突然哈哈笑:“烂橘子是大反派,天元就是只臭了几千年的橘子头头吧!这是什么邪教仪式?”
“悟!”
“本来就是啊,”五条悟摊手,“搞献祭这一套?这都什么年代了?”
黑井美里脸色难看:“五条少爷,请您慎言!天元大人是咒术界根基,星浆体同化一事维系着国家稳定!”
五条悟嗤笑一声,犀利指出:“你是在自我洗脑吗?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
天内理子眼眶通红:“不是的!妾身、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