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方才不是还很能说?”赵缙扯扯唇角。
“既不会死缠烂打,现下又是作何?”
叶知愠:“……”
她不过随口一说,意思下下。如今可倒好,没勾起他的怜惜不说,竟被对方反将一军,忒是不解风情。
这般没有情趣的男人,无趣至极,怨不得长乐侯世子夫人会舍了皇家郡王妃的泼天富贵。
多么俊美的脸,偏偏生了这样一张嘴。
叶知愠忍了又忍,才没挥出自己的小拳头。
她皮笑肉不笑:“三爷这话便不对了,我不过来庙里上香,恰恰撞上你而已。只忽地记起你上回爽约一事,这才想叫你留步问个清楚。”
“哦?是么?”男人仿佛来了兴致,眉梢上挑。
他定定望过来,那双漆黑狭长的凤眸里意味不明,叶知愠看不透,半点都看不透。她甚至有一瞬以为这男人早已看破她勾人的心思,一时间紧张到心跳不由加快。
可再细细瞧去,他眸底只有淡漠,旁的什么都看不出。
叶知愠松了口气,也是,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过她自个儿吓自个儿罢了。
“是啊。三爷以为除了这个,还有哪个?”
她抽抽搭搭两下,声音哽咽:“我那日在秦园生生等了三爷一个时辰,不巧后头赶了场雨,我来时又没带伞,是淋着雨回去的。我便想问三爷一句为何爽约,也不成么?竟也成了死缠烂打?”
赵缙神色恍恍,那日是下了场漂泊大雨。
不过这姑娘嘴里的话,也不能全然信她,还不知有几分作戏的成分在里头。
李怀安讨着巧:“我们三爷一时有事绊住了脚,这才误了去秦园的时辰,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陛下嘴上不说,他却能看出几分苗头,要真对叶家六姑娘不曾上半点心,早叫他将人撵走了,哪还有兴致在这说道。
叶知愠一噎,她倒是想往心里去,她敢吗?
她蓦地上前两步,拽住男人的一角袖口,期期艾艾抬眸看去:“是这样吗?三爷。”
赵缙垂眸,目光落在姑娘家那只素白纤细的玉手上。
再往上,她仰着颈子,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
对上这双湿漉漉的杏眸,赵缙偏过头去,没由来“唔”了一声,算是应下。
“既如此,三爷想来也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再多计较了。”
不论这由头是不是胡乱编的,叶知愠也见好就收,顺势给对方台阶下。
连绵的小雨将庙里凋零的残花拍打一地,她低低叹口气,试着问道:“雨下得这样大,想来山脚也不好雇辆马车回城,不知三爷可否捎我们主仆一程?”
赵缙撇她一眼,淡声道:“不可。”
叶知愠嘴角的笑登时僵在原地,她觉得再多一瞬,她是半点体面都要维持不住。
她垂下脑袋,没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她现下可不是单纯要勾搭他,而是恐她与秋菊当真回不去。
这人倒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
叶知愠正心里蛐蛐着对方,丝毫不知她的神色早已被赵缙看在眼里。
她仍旧抓着男人的袖口,五指收拢,力道渐渐重了几分。
对方一直没将她甩开,叶知愠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忽而品出点意味。
她唇角翘起,笑的发腻:“那便多谢三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