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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安分,他又一身火,那他又何不了了她的愿?权当是个露水情缘,可这贱婢竟敢算计他?

别说给他做妾,便是通房,她配吗?

韩崞忙嚷嚷着:“冤枉啊陛下,我怎会看上这么个宫女?”

宫女的心被刺了下,可还是求赵缙成全。

她是在韩贵妃宫里伺候的,自然没那个胆子敢爬皇帝的龙床。若再不紧着攀上个贵人,只能熬到老被放出宫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个指望,还不如现在赌一赌。

赵缙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宫女一喜,还道皇帝当真愿意成全自己。

她正要谢恩,谁知帝王稍稍抬了抬手,淡淡道:“李怀安,拖下去杖毙。”

宫女面色惨白,跌坐在地。

韩崞讪讪,他听着宫女那一声声的惨叫,以及她皮肉被打裂的声音,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再畏惧赵缙,也还是有恃无恐的,有父亲与太后姑母在,他最多挨一顿训斥罢了。

方方午睡醒来得了信赶来的韩贵妃,与太后是前后脚到的。

两人自是不关心那宫女的死活,只替韩崞求情,道是宫女妄想攀高枝勾引他。

赵缙冷眼旁观,还当真全都是姓韩的。

他淡淡道:“不急,母后还是先坐下歇会吧,韩国公这会当是也没下值。”

韩太后一愣,皱眉问:“不过一桩小事,哀家自会教导崞儿,何须大张旗鼓叫国公爷过来?”

“子不教,父之过,母后以为如何?”赵缙掀了掀眼皮。

韩太后很是不满,她再看去,只见皇帝已经阖上眼闭目养神,到嘴边的话只好暂时咽下。

韩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自己跪在地上的亲弟,一肚子话却碍于陛下在而不好说出口。

这就是他口中的有分寸吗?简直是要将她活生生气死。

他哪怕真睡了那叶六姑娘,也比睡了她宫里的宫女强,也怪那个不安分的贱婢,有心引诱。

“陛下。”韩贵妃软和下音,仍旧试图求情。

赵缙神色不动,李怀安忙悄声道:“陛下许是累了,这事娘娘还是再说吧。”

韩贵妃彻底没了辙子,只能静静等父亲,她还是心疼皇帝表哥的。

一刻钟后,韩国公匆匆赶来。他没顾上看妹妹与女儿,先瞪两眼不争气闯下大祸的逆子,忙跪下请罪。

“微臣来迟,臣教子无方,望陛下责罚。”

这个孽障,不招惹寡妇,竟大着胆子来睡宫女,他怎么不一刀将他这个老子给捅了?

净会给他找事,还嫌皇帝看他们韩家够顺眼吗?

赵缙缓缓睁开眸子,他起身道:“国公既已知内情,你以为如何?”

韩国公冷汗岑岑,他顶着皇帝的威压,迟迟张不了嘴。

赵缙心头冷笑,他指了指李怀安:“你说,官宦子弟私通宫女,该当如何?”

李怀安俯身:“回陛下,依本朝律法,宫女处死,私通其秽乱后宫者,重之公开斩首,轻之流放戍边削爵为庶人。”

韩崞率先白了脸色。

怎……怎么可能?

他爹是国公,他姑母是皇太后,皇帝怎么敢向杀宫女一样轻易处死他?

况且律法只对那些平头贱民,怎能安在他身上?

韩国公眼皮一颤:“陛下,这孽障是臣的独子,还请陛下看在臣劳苦功高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免他一死,回头臣定好好教训他。”

太后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

皇帝这是疯了吗?

“国公言之有理,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赵缙忽而笑出声。

太后刚松了口气,又听皇帝将话头抛给侄女。

“朕将凤印交给贵妃保管,叫贵妃统领六宫,今日宫闱中却出了这等腌臜事,贵妃失职,可对朕有个交代?”

韩贵妃心头一紧:“臣妾监管不力,自愿罚俸三月。”

赵缙目光落在她身上,漠然道:“贵妃既管不好后宫,凤印便暂且收回吧,日后并叫淑妃帮着你一并协理。”

韩贵妃难以置信,无异于天塌!

丢了凤印不要紧,可陛下竟叫淑妃那个贱人与她一并协理六宫,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那个贱人估计能得意死。

韩贵妃看向自己做国公的父亲,谁承想他偏了偏头,拱手道:“贵妃娘娘确是监管不力,臣谢主隆恩。”

她一时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他……他爹竟就这么替她认了?

慌了神的韩贵妃又看向素来疼爱自己的姑母太后,只见她的好姑母长长叹了口气。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她在父亲与姑母眼中,始终都不及弟弟半分。

韩贵妃忽觉有些讽刺。

“逆子,还不快磕头给陛下谢恩。”韩国公往儿子腚上踹了两脚。

韩崞哆哆嗦嗦照做。

韩贵妃见状,有一瞬心凉。

“这逆子臣便带出宫了,微臣告退。”

“慢着。”

赵缙将父子俩唤住,缓缓开口:“韩崞秽乱宫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罚到底不足于服众,还是行三十大板更为稳妥。”

“陛下。”韩国公声音拔高。

“怎么,国公是要抗旨不遵?”赵缙沉声。

“臣……不敢。”须臾,韩国公终是低下头去。

韩崞面色苍白,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