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2 / 2)

儒家圣人是如此在俯览着这片波涛汹涌,雷鸣电闪的海域,他那洁白的儒衫是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连那脚下的云层,似乎都是移动得很快。

儒家圣人,有着人族血脉,而且司言很清楚,其实丘是人族血脉占有着更多,只有一小部分神族血脉。而且丘还有着极其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想当年,他可是一个热血男儿,对什么事情,都十分充满着激情。

即使是在那百万多年前,在天庭建立之初,他外貌虽然已经衰老,但司言与他单独会面交谈之时,他都依然是如此,他心中的火从未熄灭过,那在谈及之时意气风发,对未来有着极大热忱的模样,司言至今依然是历历在目。

但如今的他,仿佛是有着一股无法言喻感觉,他将自己隐藏得更深,把自己更多的想法,都埋藏在心底,令人再也无法猜透了。

只是与之相比的是,丘那苍老的身躯,却依然是蕴含着极其强大、有着犹如那无尽大海,宛若那恐怖无底深渊般的无限力量!

他哪怕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一个眼神,那举止投足,仿佛都充满着极度的威压!

丘的境界比当年更加浑厚了,越加深远了,司言只是凭借这么简单一眼,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司言很清楚,在进入了那个境界之后,这修为的提升到底有多么困难,那不是时间可以用衡量,即使几百万年,几千万年也不行,而是纯粹的天赋和机缘了,但儒家圣人,居然还能够有如此成就,这也超乎了司言的预料。

吴昕也不由停了下来,他也随之大惊道:“儒家圣人,他怎么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那儒家圣人似乎是并不在意他们,以至于连视线都未曾往这里来过,正当众人仍旧是在讶异不已之时,儒家圣人只是泛起了浅浅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就那么一个转眼,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言趁着这个刹那,再度摆脱了这不断在围攻,试图绞杀他的三人,御剑遁空进了大海里,就像是一条活鱼,也同样来去无踪。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公孙麟还被他打了掌,当即吐血被创了。

可吴昕是依旧迟疑在那儿,不由失声道:“儒家圣人来此,难道是为了那子文夫子么……”

……

至于此刻,在这海底深处,当虚公子那三十六件帝兵,在要彻底绞杀子文夫子之时,他自己却先怔住了,只因为,子文身旁的空间竟然开裂了。

他现在可是以自己的剑域支撑起了此地,是在他神帝天婴境界的领域之内,并且在这整个过程之中,虚公子连一点神通余波都没有感觉到,仿佛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平淡与顺其自然。

并且,那空间裂口之内,也同时传递出了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一股深邃到无法言语,一股深邃到恍若是宇宙之间的无底深渊旋涡一般!

他的三十六帝剑,也都纷纷凝滞,在半空中散发着一阵阵的剑鸣,是长吟不绝,变得尤为刺耳。

无论是陆子文,还是那身体有起伏,那鼻腔处还流着一丝鲜血的虚公子,都是那么惊愕。

这可是他以现在这个境界,近乎是全力的一招,但却还是被如此简单,就生生遏制住了。

至于下一刻,一个白须白发,身材高大,捋着胡子,左手负在背后的老者,从空间通道里慢慢走了出来。

虚公子顿时大惊道:“儒家圣人!?”

子文夫子也骇然道:“老师!!”

儒家圣人却未曾先理会子文,反而是对虚公子先那么微微一点头,这才开口笑道:“虚老弟,咱们久违了,你在那之后都不来找丘喝茶,丘也寂寞呀。”

虚公子自然是认识儒家圣人,并且在很长一段时期之内,都喜欢称呼他为老师,可经过了当初天庭一战之后,虚才彻底与圣人决裂,以至于是一直记恨他到今日。

虚怎能想到,当年他最为尊敬的人,最后却在那场大战里,站到神族一方,站在了天帝的背后。

因此当丘在出声之时,虚公子也逐渐怒目起来,他见状,就知道圣人是为何而来。

“丘!你这无耻匹夫!!”虚公子怒而一拍自己竹榻道,“你这亲传弟子作恶多端,他视我人族为蝼蚁刍狗,视我种族低等下贱,之前也还想弑杀我人族一位道友,你难道今日还想保他不成!”

儒家圣人那微笑是依旧,他道:“虚老弟,子文是做了一些错事,但他本性不坏,丘是他师长,亦如养父,一切皆丘的过错,丘有责任,丘自然责无旁贷。”

陆子文此刻被这些帝剑所包裹,被剑域所镇压,有几柄帝剑都已经抵住了他的背部和喉结,他根本就无法动弹,而且他也早已与圣人决裂,亦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虚公子冷哼了声,那杀气的视线再度放在了陆子文身上,他那领域亦是操控着这些锈迹斑驳的帝剑,试图绞杀子文。

“虚老弟,他是丘的弟子,丘看着他长大,还是把他交给丘吧。”

但虚公子依旧不理,他那道境的提升,也在变得越来越强烈,神帝大境界九命光轮亦是耀眼至极,那三十六帝剑,在一寸寸强行突破圣人的遏制,在不断刺入陆子文的肉身和元神之内。

“老东西,老子也不要你管,何谓如同养子?你又何尝在乎过我陆子文,你只在乎自己的信念,你满口仁义道德,种族平等,但你也有着自私!你何曾把我当做过自己人!”

儒家圣人依然是不作答,但他轻轻伸出手,那么弓起一个食指,弹了弹虚公子的其中一柄帝剑,仅仅只是那么一下,却令这些帝剑,都同时产生了一丝颤音,那都是锈迹的帝剑,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颤动所震断般,开始逐渐远离了陆子文,最后圣人又轻轻一挥儒衫衣袖,就成功迫开了他的镇天七华三十六帝剑!

并且儒家圣人以一个十分诡异的步伐,就来到了陆子文身前,他推了陆子文一下道:“子文,去海上的竹屋,你师兄弟都在等着你。”

陆子文又再次讶异了下,正想开口,却见那虚公子勃然大怒,令那三十里剑再次袭来。

“休想走!!”

丘的儒衫衣袖翻飞,挡住了所有帝剑,长叹一声道:“虚老弟,丘改日与你一聚,与你道歉,今日便是算了吧,饶过他这一次吧。”

可虚公子,他早已是冷笑连连了。

他那境界光轮,亦是燃烧得越来越炙热,他几乎是把道境提升到了一个巅峰。

虚公子回忆起当年,回想起曾经所钦佩的圣人,最后却站在了天帝的背后,那同样是他道心上的一道伤疤。

可是,他的道境越是提升,肉身所承担的压力也越大,他口鼻都有鲜血在溢出,仿佛根本承受不住自己的法力。

虚公子用手支撑着自己,以真元承托自己,令那残缺的身体漂浮起来,以是握住其中一柄飞来的帝剑。

丘一边看着,唯有一边叹息摇头。

“清鸣,泉文。”儒家圣人出声道。

“是,师尊。”